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2 【钗谈】财阀家的小儿子（顶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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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har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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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1-12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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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2 【钗谈】财阀家的小儿子（顶楼完）

还是稿！

谈无欲和素还真在加入欧阳世家的第三年底双双身亡，其中缘故人人都只能猜测，然而连谈无欲自己也毫无头绪，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多而杂乱，最后的印象只有他两人的汽车翻倒起火之前，在副驾驶的后视镜里，看见叶小钗的摩托向他们飞驰而来。叶小钗戴着头盔，白色的长发在身后飞扬，他的眼光穿过头盔前的护目镜，衬着脸上狰狞的伤疤，烙印在谈无欲的眼中。叶小钗和欧阳上智的关系众说纷纭，谈无欲和他则几乎没打交道，印象很模糊，擅自解读为亲信，或者如同秦假仙私下打趣说的，保安队长。
记忆就到叶小钗的双眼为止，谈无欲猛地一睁眼，他死的时候可能断了不少骨头，尚且浑身剧痛，偏偏神志清晰，让痛感无所遁形。他坐在房间里的床上，龇牙咧嘴地等待剧痛的感觉慢慢消退，疑惑地四顾，看见这是他在欧阳世家居住的房间。欧阳世家名为财阀实为帮派（当然财阀本来也就是这么回事），义子不管私产如何，平时如果条件允许，必须在家中住宿，每位义子进门都要分个套间，谈无欲和素还真的住处布局相同，落地窗一个朝东一个朝西，谈无欲觉得早晨不必被阳光吵醒，还算比较满意。现在他双手撑着柔软的床垫，茫然地盯着斜照入户的一抹夕阳。如果死后去处还是欧阳世家的模样，那未免太滑稽了。
手腕上绕着戴了将近十年的浪琴手表，谈无欲记得在欧阳世家的第二年就换了一块劳力士。他再注视手表的秒针行进几圈，夕阳的光彩渐弱，才起身开灯，确认自己的手机、电脑，还有挂在门后面欧阳氏集团统一发的挂历，今年是死去的两年之前，也就是刚刚加入欧阳世家的第一年。谈无欲在网上调查重生和穿越，只找到大量又臭又长的网文，愤而起身离开房间，敲起对面的房门，门一开，素还真抬头看他，说：呀，谈无欲，稀客。
谈无欲仔细回想，这个时间点似乎他们俩关系降临冰点，虽然由于一起加入欧阳世家，名义上甚至稀有地变成了真正的一家人，见面却已经连招呼都不打了。这关系还是第二年面临某次至极危机的时候，通过吊桥效应才修复的，当然只是修复并非跃进，依然不能算多么亲密。仔细看现在素还真的表情，嘴角柔和地上翘，眼睛却瞪得老大，一点笑意也没有。他摆这个脸，显然本人正处于三年前冷战的状态里，并非和谈无欲一样卷进了穿越重生的戏码，谈无欲免去询问的麻烦，想直接说：我有事要征求你的意见。他不能否认素还真的才智，的确想征求他的意见，但看见素还真这幅尊容，话上了喉头，却过不了牙关。素还真悠然催促：谈无欲？谈无欲不知不觉，眼神也变得和素还真一样不太友善：你没死啊？素还真笑道：尚且没有，实在遗憾，如果要死，一定提前告知你。
谈无欲的话在嘴里滚了三圈，最后变成：那我等着。他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啪地关上房门。素还真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因素造成他突然前来挑衅。

谈无欲立刻决定单干。素还真固然聪慧，他谈无欲也绝对不蠢。现在有两件事需要进行：一是探索莫名其妙的重生现象，二是查清楚三年后车祸的始作俑者。在城市中心把一辆私家车撞得翻滚爆炸，车上两人都身份非凡，鬼才相信只是单纯的意外，为了避免三年后再死一次，自然要未雨绸缪。至于这一切其实只是梦、幻觉的可能性，谈无欲对自己的感受自信非凡，从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
第一件事暂且无从下手，第二件事自然从死前最后的景象开始。
叶小钗是个哑巴。哑巴无法与人寒暄，失去许多社交的机会，叶小钗在欧阳家的时间比大多数人都长，却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要打探他都不知道和谁打探，总不能找欧阳上智。关于叶小钗的前半生，谈无欲听秦假仙提过一些传闻，从报恩说到包养说应有尽有，也不知该信哪个。谈无欲让秦假仙调查清楚叶小钗的交际圈，秦假仙用手比划出一个数字，谈无欲问：打探个消息要这么多，你攒棺材本吗？秦假仙剖析道：调查叶小钗，就是和欧阳上智对着干，万一我老秦翻车了，那可不就是棺材本吗！谈无欲嗤之以鼻：叶小钗又不是欧阳上智的亲生儿子，哪有那么敏感？秦假仙摇头，叹息，不语。谈无欲说：得了，你没胆量就拉倒。他扭头就走，秦假仙在背后嗷嗷乱嚷，大叫勿谓老秦言之不预也！

书接上回，谈无欲立刻决定单干。欧阳家的大宅里到处都是监控，调查只能在外面下手，好在叶小钗经常出门，且并非喜爱掩藏行踪的秘密主义者，谈无欲自给自足地调查了两周，便找到了突破口。叶小钗的交友圈和他给人的印象一样干净：除了遛弯和运动，他最常去的地方，出乎意料地是一家小型剧院。剧院的老板便是叶小钗唯一的朋友照世明灯。
要调查照世明灯就容易得多，此人年近五十，保养得很好，依然是白面书生的模样。谈无欲早知道他的名字，本来家里也是财阀，十几年前被欧阳上智搞得破产，退出这个腥风血雨的圈子，开起了剧院。谈无欲一方面感叹那时候的欧阳上智果然年轻，竟然还给人留活路；一方面不得不怀疑，照世明灯倘若心有不甘，很可能伙同叶小钗杀害欧阳家的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谈无欲挑了个黄道吉日走进剧院，买了张演出的票，也没留意到底是什么剧目。
这是个工作日。并且剧院实在太小，客席上稀稀拉拉地只坐了十几个人，恐怕剧院里的演员加上后勤人员要比客人多。谈无欲耐着性子看了会戏，意外收获是叶小钗竟然在台上跑龙套，秦假仙说他是保安队长实在精确，叶小钗出演一位武生，身手实在了得，令谈无欲肃然起敬，只可惜妆造令人颇有微词，谈无欲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总想起叶小钗画着粗黑的全包眼线瞪着他的样子，想起就要笑出声来。
可惜的是谈无欲初次观赏叶小钗舞台没能看全，开场大约四十分钟后，剧院里开始弥漫刺鼻的烟味，叶小钗跑下了台，扩音器里传来照世明灯的声音，请大家及时疏散。观众席立刻跑了个干净，谈无欲站起身，冲出口看了两眼，咬起嘴唇，要往冒着焦气的后台闯。
一道白影窜了出来，捞着谈无欲往外飞。在室外一落地，就只见剧院里窜起火苗，消防车由远及近呜呜地叫唤。叶小钗松开谈无欲腰上的手，使劲拍了拍他，妆还没卸，凶得要命。谈无欲也瞪回去。叶小钗指着远处，看起来很是着急，照世明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一旁，悠悠地说道：他让你先回去吧，不然不好交代。
谈无欲抱起双臂，目光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照世明灯应允说：我再联系你，谈先生。
谈无欲这才点头，走之前记得对叶小钗说了一声：多谢。

刚到了欧阳家硕大的宅院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小子，脸色微变，拔腿就走。谈无欲正在心烦，大喊：冷剑白狐，你躲什么？冷剑白狐说：没躲！说是这么说，还是立刻不见了身影。谈无欲嘴上念叨：没大没小，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他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一路琢磨，等关上房门，心里已经有了定见。
如果说欧阳世家里有人比叶小钗心思要单纯，那恐怕只有冷剑白狐了，此人不会作伪，并且向来干的都是脏活，心虚成这个样子，八成今天剧院失火与他有关。冷剑白狐背后的人就是欧阳上智。谈无欲站起身，在室内走了两步，觉得一股躁气在心里，呼之欲出。
但谈无欲还是很不解，因为以前在被欧阳世家收为义子之前，其实欧阳上智有很多机会把素还真和谈无欲彻底整垮，只是他素来喜欢网罗天下人才，比起消灭更喜欢臣服。那么为什么现在忽然要杀人？自然肯定是进入欧阳世家以后，出了别的缘故。谈无欲回忆这段时间的事情，依然想不通，何况上一次发生变化在三年后，这一次却这么快。越是想不通，谈无欲就越是急躁，很想出去找人斗斗嘴，且斗嘴的对象早已注定。很巧的是，他打开自己的房门，便立刻看到对面的素还真也打开了门。
素还真假笑说：谈无欲，我泡了茶。
谈无欲也一笑，跟着进了素还真的房间。素还真的确泡了茶，他慢条斯理地倒水，一边用拉家常的语气问，师弟，我想与你谈心很久了，你最近却忙得踪影全无，是在忙什么呢？
谈无欲靠着椅背，也不回答，等他继续说。素还真倒完了茶水，也坐下来，笑眯眯地说：你不说我倒是也有头绪，其实全欧阳世家都知道，你对叶小钗一见钟情，忙着身前身后地追求他呢。
谈无欲是真的一惊：什么？
素还真道：什么什么？师弟，你过去就有这个毛病，一旦专注于某事，便容易顾此失彼。你我刚入欧阳世家，多少眼睛都盯着我们呢。
谈无欲默然，他的确忘记了，当初这个时间点是多么的举步维艰。谈无欲说：是我大意了。
素还真叹了口气，说，你可知道，叶小钗对此也相当迷惑，还问过我你是否真的对他有意。
谈无欲这次坐不住了：问你，你们关系很好吗？
素还真笑着说：我们早就熟识呀。
饮了一口茶后，素还真又说：你别那样看着我，毕竟你也不曾问过我，并非是我故意要瞒着你。况且碍于欧阳——家主的立场，这件事确实不好宣之于口。
谈无欲理解为敌对立场时不便和欧阳家的人走得太近，问道：那么如今我们已经都是欧阳世家的人，又为何还要藏着掖着？
素还真意味深长地又是一笑，谈无欲最讨厌他这种笑容。素还真说：金屋藏娇啊。
谈无欲惊道：谁是娇？
素还真说：还能是谁？总之你碍到家主的眼了，师弟，好自为之吧。

他妈的。原来素还真和叶小钗关系好。三年之后，恐怕欧阳上智要杀的其实是素还真，他谈无欲只是运气不好，垫了背罢了！
谈无欲对素还真发了一顿脾气，回到房间又对自己发了一顿脾气，等气消了些许，心里开始掠过许多阴谋论，比如素还真其实是故意设计让谈无欲做挡箭牌之类，但只是推测没有实据，并且越想就越更是生气。他回到房间，坐立不安地又来回走了十圈，接到了照世明灯的联络，立刻冲了出去。照世明灯在市中心还有一处私宅，是普通的公寓，这个地方热闹，很有大隐于市的意味。只是旧公寓楼的电梯要等得太久，谈无欲从楼梯爬到七楼，进了照世明灯的家里，只见叶小钗果然也在，现在当然没画那不算成功的舞台妆，干净的脸上露出清亮的眼神来。
谈无欲没打招呼，张口就问：你们两位有暧昧？
照世明灯哑然失笑，叶小钗迷惑地摇头。谈无欲又问：叶小钗，你和欧阳上智有暧昧？
照世明灯神色肃然了些许，叶小钗更加迷惑，皱起了眉，再摇摇头。
谈无欲盯着他眼神看了半晌，说：叶小钗，我不想给人冤枉，既然你知道了外面的风传，不如我们将他做实，你同不同意？
叶小钗站起了身，惊呼了一声：啊。
谈无欲本来就没坐下，没办法拍案而起，只好一跺脚：怎么了？不愿意？我是辱没了你还是怎么的？
照世明灯笑了起来，谈无欲后知后觉地脸上稍微红了，转过眼去看他。照世明灯笑道：不会的，你放心吧，叶小钗并不讨厌你。
谈无欲便又看向叶小钗，叶小钗还是瞪着一双眼睛，抿着嘴，重重点了点头。谈无欲看他神色这么郑重，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要做实倒也没想象中容易。照世明灯出门前声明，要出去探访被火灾波及的员工，一个小时后回来。谈无欲头一次进行此种活动，很是着急，叶小钗却不太争气，显然同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经验来支撑实践，忙活了大半个钟头，最后还是用手和嘴草草了事，谈无欲便与他约定，说日后有了空闲再认真地来。叶小钗还是那副过于认真的模样连连点头，谈无欲拿他没法，给他整好衣服，说，照世明灯该回来了吧？
其实照世明灯又多耽了一个小时才回来，谈无欲暗暗后悔，刚才应该耐心点全做完的。等三个人重新在桌前坐好，谈无欲蹦出一句：欧阳上智想要我的命。还有你，照世明灯。
照世明灯叹气，说，我知道。
叶小钗猛地站起，啊啊几声。照世明灯说：他是对你有恩，但到底是一方之雄，你知道他不会听你劝的。谈无欲冷笑说，或者你现在杀死我也行。叶小钗刚坐下，闻言脸色一变又刷地站了起来，照世明灯拽着他再坐回去，问，我想了些办法，偷天换日如何？
谈无欲问，什么偷天换日？照世明灯说，这法子十几年前我就用过，也就是所谓的以假死换身份，比如假借车祸……
这次谈无欲站了起来：就是你干的吧！
照世明灯奇道：什么？
谈无欲鼓着气坐下：没什么。我想不行，现在和十几年前可不同了，技术进步飞快，欧阳上智八成会看穿。
照世明灯问：用药物呢？
谈无欲说：你看来是搞了太久戏剧，思维已经僵化了。你认为我们是罗密欧和朱丽叶吗？
叶小钗忽然用手比划起来，照世明灯便说，谈先生，你和素还真应该也很熟，要不要考虑问问他的意见？
谈无欲看着叶小钗，又看了看照世明灯，忽然低头笑了起来。叶小钗睁大眼睛，看着谈无欲。谈无欲道：我算是理解欧阳上智的心情了。相识二十几年，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弄死素还真。
离了素还真难道就不过了？并且谈无欲认为，就算可以成功假死，也很不利于以后的活动，这时候谈无欲还很讨厌偷偷摸摸地行事，素还真可能会喜欢，他谈无欲敬谢不敏。叶小钗看着谈无欲的表情，忽然拉着他站起身来，接着一把抱住了谈无欲，抱了好久。谈无欲尚在心里将素还真切做臊子，一下子什么念头都被抱没了，呆了半晌，求助的眼神看向照世明灯。
照世明灯也同样神色认真，说道，谈先生，以后你们二位交流，总不能一直带着我做翻译吧？
谈无欲再看叶小钗，叶小钗一脸要入党似的坚定表情，这眼神灼灼地看着烧心，并且似曾相识，看见谈无欲看他，忽然笑了一下。谈无欲赫然发觉他虽然猛攻成功，其实完全不了解叶小钗在想什么，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当晚再回到欧阳家，在对门见到素还真，加倍摆出傲然的脸。素还真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他，茫然不解。
素还真问，你知道家主的想法了吧，还回来龙潭虎穴干什么？
谈无欲瞥他一眼，说，我要收拾行李，欧阳上智如果敢在家里公然动手，我倒是算他是条汉子。
素还真哑然。谈无欲这个风风火火的性格他早有领教，倒也无话可说。欧阳上智果然没在家里动手，也不知是不是敬谈无欲是条汉子；在谈无欲和叶小钗一同音讯全无三天之后，欧阳上智也只说了一句，还私奔，看看他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说来很巧，照世明灯将欧阳世家倒台的消息传来那天，正是在谈无欲记忆里他和素还真死去的日期。接到消息的时候，谈无欲正颇为自在地躺在爱琴海边酒店的露台上晒太阳，这三年都没和素还真争斗，他对太阳也就少了很多迁怒，愿意多接受阳光的沐浴了。谈无欲摘下墨镜，从躺椅上起身，叫道：叶小钗。
叶小钗从泳池里钻出，放下头发，走了过来。谈无欲不多话，将照世明灯的消息给他看，看着叶小钗的表情从放松变得紧绷。谈无欲笑道，你放心，照世明灯早和素还真说好了，欧阳上智对你有恩，绝不会立刻赶尽杀绝，你现在赶回去，来得及留下他的命。不过你要告诉他，东山再起绝无可能。
叶小钗看向谈无欲，谈无欲揽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接着问：你要现在回去吗？叶小钗垂下眼睛，点了点头。谈无欲又问：还回来吗？叶小钗重新抬起眼，仍然点头。
谈无欲放开他，躺回躺椅上，说，我就在这里等你。
叶小钗凑过去，似乎觉得临别的吻不太够，谈无欲只好再支起上身，和他交换了许久的亲吻。他看着叶小钗离开的身影，忽然想起什么，高声问，叶小钗，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一起那一天，你在照世明灯面前，莫名其妙地抱了我一下？我现在想，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们因为你而遭了欧阳上智的毒手，你就跟我们一起死？
叶小钗回过头，笑了起来，清亮的眼睛映着阳光，他仍然只是点点头。
谈无欲躺了回去，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想已经消失的那次车祸之前，叶小钗追上来时候的眼神。他的眼睛太大太明亮了，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因为实在太过明显，那时候谈无欲和他还不熟悉，由于生性想得复杂，反而起了不必要的怀疑。其实那不就是最简单的意思吗？谈无欲想，他那时候，就是要追上来一起死的吧？还好这一次没有那样的机会了。楼底下很快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是叶小钗出发去了机场，谈无欲并没有起身目送，因为现在他已经再没什么怀疑了，他知道叶小钗很快就会回来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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