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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8 【雨拓】【补档】间谍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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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第一次见到太叔雨是在一个晚宴上。晚宴就是那种全是社会名流的冷餐会,布满中原苗疆的高层人士,双方领导借此进行亲切而友好的会谈,落拓子不算名流,他是本次晚宴的后勤总管,当然没有享受晚宴的权利,别着个对讲机走来走去,全方位监控晚宴的服务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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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也不是名流,而是名流的秘书。政要的秘书听起来还是很威风的,但具体到默苍离的秘书只会让人觉得凄惨。太叔雨当然也没有享受晚宴的权利,他需要记录默苍离和俏如来(太叔雨很不解,俏如来难道没有自己的秘书吗?)这次晚宴上所有的社交内容,同时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注意现场其他人的情况,事后默苍离很有可能像出脑筋急转弯一样向他询问几分几秒晚宴上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这件事对中原未来发展的重要意义。太叔雨一来不明白已经退二线的默苍离为什么还要操这份心,二来想不通他为何要如此培养一名秘书,但别无他法,为了生存,只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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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当然注意到了太叔雨,毕竟一个人一直站在默苍离身边,想让人忽视他很难。太叔雨也注意到了落拓子,毕竟一个人在这种场合都能忙得脚不沾地,也是非常扎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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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大概毕竟内退了,晚宴的中途就离场,临走前叮嘱他的秘书:“俏如来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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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个意思呢,俏如来真的没有自己的秘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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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倒是很体贴:“八师叔不用顾及我,协助师尊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吧。”他招呼侍应:“请端一杯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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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也可能是很巧,当时距离他们最近的工作人员就是落拓子。落拓子端了两杯酒过来。太叔雨端起酒,对落拓子微笑:“谢谢。”他又端起另一杯酒,递给落拓子:“你也辛苦了,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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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一时无言,为什么是敬给工作人员,他当做俏如来不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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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还真的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附近,落拓子真的从不知道俏如来原来是个这么会看眼色的人。既然这样,落拓子也就不和他客气,端酒说:“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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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还没来得及相谈甚欢,晚宴会场的灯忽然熄灭,周围传来惊讶的交头接耳。落拓子迅速大声喊:“请各位留在原地不要动!”他自己也不敢乱动,通过对讲机和工作人员进行沟通。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落拓子也一惊,他几乎要冲过去,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一片黑暗里看不到是谁,但是他身边现在应该只有一个人。太叔雨小声说:“有血腥味,小心点,你最好也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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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血腥味,等灯亮起来,中原目前的第一领导人俏如来已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肩上插着一把刀,血哗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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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侍应生的手套太叔雨都能感到落拓子手心出汗。保安们如临大敌,封锁现场,四处搜查,苗疆外交代表千雪孤鸣脸色很烂,苗疆安保总管御兵韬和中原安保总管藏中略不容客(太叔雨心想,咦?这人不也是苗疆人吗)已经开始进入工作状态,还不忘阴阳怪气地互相甩锅。太叔雨此时发动了被默苍离训练出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留意着现场的动静,一边还顺口安慰了一句:“这是安保的责任,你不需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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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看着绕着俏如来转圈的修儒说:“唉。今天只怕难以善了了。”他又丧气地接了一句,“停电的事小生也得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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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露出同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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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苗疆和中原的小兵来给大家一一搜身和做笔录,显然两方互不信任,每一个人要同时接受两个兵的调查。御兵韬还在跟罗碧掰扯:“但如果是中原的兵士里有内贼呢?”罗碧勃然大怒:“你才有内贼,你全家都有内贼,洗清苗疆人的嫌疑再说!”还有明显站错边的千雪孤鸣在搅混水:“好了,藏a啊,别这么上火,俏如来可是你们史家的人,天运爆棚,肯定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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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只好也打算去排队接受调查。他才走了一步,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握着。回头一看,落拓子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还很很认真地看过来。现场也有不少其他客人注意到了这两个拉着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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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问:“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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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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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看了看太叔雨别着的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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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太叔雨先生,原谅小生唐突,请问可以和小生交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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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是个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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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长得就很像个间谍,首先他的脸颊偏长,下巴尖削,嘴唇薄,眉毛细,又有一对上挑过分的丹凤眼,表情总有些暧昧的味道,面相学上来说,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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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是……他长得真的蛮好看的。大家都知道,一般间谍片里的男主,或者大反派,都很帅,就是一揭开伪装露出真面目都帅得观众开始逐帧截图的那种帅,这点太叔雨也算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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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真的成为间谍当然不是因为长得合适,而是命运选中了他。命运的名字叫开阳武曲司马幻魂,是仙岛的大领导,是这么和他说的:“你不是在墨家上过学吗,跟他们都很熟吧?默苍离肯定很信任你吧?为了我们仙岛大计,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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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百口莫辩:“默苍离怎么可能信任笔者,你要笔者去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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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幻魂不信:“你们系出同门,他为什么不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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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控诉:“他谁都不信。默苍离是何等人物,要是单凭同门就能随便挖到情报,他也活不到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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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领导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被说动,太叔雨还是被派往了中原,至于墨家内部的问题和默苍离的恐怖,他也只能“克服一下”。默苍离也不知信没信他那些在仙岛混不下去了的鬼话,总之就给他安排了个秘书来做,几个月过去,太叔雨梦回年少求学的时光,被虐得五体投地,有用的情报一点也没接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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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那么有用的情报还是收集到一些的,比如说这个落拓子。落拓子现在是第一次见太叔雨,太叔雨却早就在资料照片上见过他了,俏如来的幕僚之一,能力很强,本事很大,有过和修罗帝国策君单独掰头惜败据说还是故意让了对方的辉煌战绩,俏如来很放心把很多重要工作交给他,比如这次重要的晚宴的后勤工作。然而暗地里收集到的资料毕竟有限,太叔雨万万想不到1他是弯的,2他看上我,3他当场要求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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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叔雨是什么人,仙岛第一社交达人,最擅长的就是看人下菜碟。当即他就迷人地微微一笑:“这是笔者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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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上高枝了!笔者的kpi有了指望,太叔雨在心里敲锣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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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恋人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小时之内就横跨仙岛中原,从司马幻魂到俏如来都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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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幻魂当夜就打电话过来:“天璇巨门,我怎么不知道你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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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笔者不是给,而且你就为这个就打电话,难道不怕暴露笔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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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幻魂不依不饶:“不是给你怎么会和男人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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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当然是为了我们仙岛大计,笔者才不得不与男人假装交往,拜托对笔者有点信任。”太叔雨和司马幻魂总算相交多年,学习画饼轻车驾熟,张口闭口仙岛大计,深谙用魔法打败魔法之道。他其实根本不清楚仙岛大计是在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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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幻魂仍然疑心:“你真的不是趁机钓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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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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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幻魂又打过来:“好了,你老大不小,不就是交个男朋友,没稀罕啦。是说俏如来真的遇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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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是真的交男朋友,不过太叔雨懒得跟他多说了,说:“哪能有假,现场找不到嫌疑人,查了很久,刚刚才把客人都放出来,苗疆和中原现在都盯着对面呢。笔者怀疑自己现在还在被监视,不要和笔者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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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幻魂叹口气,只好真的挂了电话,太叔雨总觉得这声叹息隐藏了些八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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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机收好,回到医院里,落拓子已经从俏如来的病房里出来。太叔雨问:“伤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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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没有大碍,黑暗里失了准头,还好只是伤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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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他没有大碍,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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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安好,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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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停电的事不是需要你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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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绝望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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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笑着揽住他,说,“天塌下来再说,你已经忙碌一天,一定很累了,现在和笔者一起去吃宵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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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是个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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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长得并不像一个杀手,他的相貌比较符合传统审美,浓眉大眼,温厚俊朗,并且能文善武,为人又机敏大方不卑不亢,如果有人说他是杀手,旁人一定会以为是指师奶杀手。其实他也确实很招长辈喜欢,偶尔也遭到同辈嫉恨,但即使有人找他的麻烦,他也通常都可以很快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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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真的是个杀手,就是会潜伏在黑暗里,用种种手段完成任务,为台面上的人承担见不得光的工作,深藏功与名的那种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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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杀手他的代号是鸳鸯骨,这也是他最顺手的武器的名字,这名头现在很响亮。而他的秘密直属领导就是现任中原最高领导人俏如来,他最近接到的一个任务就是刺杀俏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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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接到任务书,阅后即焚,随即质疑道:“真的有必要走这么危险的一步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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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道:“首先,我需要用我遇刺这件事情来牵制苗疆,只要找不到行凶的人,苗疆来使就暂时不能归国,我们也可以用此事作为筹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打磨对苗政策。其次,和苗疆出现表面的摩擦,也会通过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传到某些别有用心的势力那里去,对方对现状任何的把握失误,都是我们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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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问:“什么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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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好友,你不知道吗?仙岛已经平定内乱,眼光转移向海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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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你这样肯定,可见仙岛内部也有你派去的内应。你已经可以确定,中原存在这个别有用心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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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这个人存不存在,只要看今晚之后,仙岛那边的动向就明白了。如果存在,俏如来也想得到他最有可能会是哪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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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必要亲身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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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笑着说:“由好友来动手,俏如来并不会真的危险,我相信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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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得选,落拓子真恨不得趁这次机会废了他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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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俏如来在病房里表扬落拓子:“好友,黑暗中你的飞刀也如此精准,只要偏半分,就刺进我的心脏了!今年我一定要给你开最高级别的年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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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不接他的茬,问:“你把那个人送到我的身边,是那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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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就是那个意思,但好友你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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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当然也有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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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原来是这个意思。那确实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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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也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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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儒说:“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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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拍拍修儒的肩,说:“八师叔的身份并没有坐实,我想监视他的任务不至于有危险,但很麻烦,好友要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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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如果坐实了呢?那小生岂不处在最危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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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睁大眼睛,无辜地问:“……可是,就算真有那一天,难道八师叔会狠心到对情人下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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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起身就走。他在病房门口又回过头,对着俏如来重复道:“年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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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又在桌上摆了一只白纸折成的小狗,旁边还有一只青蛙、一只小熊、一只猫、一只兔子。他又抽了一张纸,拿在手里比划,实在想不到要折什么,开口问道:“你喜欢什么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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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海鸥。”然后他抬头,才看见眼前的一排小动物,问:“你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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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默苍离去海外休假了,笔者也跟着放假,现在闲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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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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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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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既然放假,你要不要出去玩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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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问:“你也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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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指了指眼前的几摞文件,文件按照类别整齐摆好,有些需要他过目审批,有些需要他修改,有些需要他细化再向下安排。落拓子重复了一遍:“小生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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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那笔者怎么好意思丢下你不管,自己出去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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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委婉地说:“你分明没有工作要做,还留在办公室陪我上班,又无所事事,小生觉得很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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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安慰道:“你我之间无须客气,笔者觉得过意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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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瞪了他一会,问:“俏如来昨天遇刺,现在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正是忙的时候,默先生怎么反而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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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清了清嗓子,把声音压得沙哑,模仿道:“如果俏如来自己连这点状况都应付不了,还需要我来帮忙,那他不必等别人刺杀,直接自尽对社会更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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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喃喃地说:“又是自尽,你们墨家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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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情真意切道:“是PUA组织,笔者在里面求学多年,到现在还在被师兄压榨,每日了无生趣,你不觉得很可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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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可怜。可惜小生现在自顾不暇,爱莫能助。”他把手里处理完的文件拿开,越过太叔雨摆出的动物园,又拿了一份,说:“抱歉,我看还要忙上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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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把一只折得歪歪扭扭的鸟摆在小狗旁边,笑着说:“你忙,笔者去给你买罐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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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走出落拓子的办公室,左右看了看四周,在心里盘算。落拓子看起来并没有特意防他,但现在处理的全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工作,看到也没什么用。那是当然,落拓子不像心机深沉的人,然而更不像傻子,如果真的有机密文件,哪会让他轻易看到。如果想接触到关键性的东西,看来还需要再拉近一些距离……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个人,太叔雨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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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猛一看还以为是俏如来,也是穿一身白,长得也有点像,但气势威严很多,并且是黑发。太叔雨见过他的照片,和他打招呼:“史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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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第一次直接见到史艳文。因为史艳文几年前就已正式退休了,如果不是俏如来现在在养伤,他是不会出现代班的。太叔雨仔细打量传闻中的中原一哥,的确如传闻所说保养得很好,虽然发间夹杂了一些白发,看起来还简直和他儿子一样年轻,气宇轩昂,温文尔雅,举手投足又有很凛然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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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艳文也在打量太叔雨。他带着礼貌的笑意,说:“是太叔雨先生吗?精忠提起过你。”眼神里却很明显写着:你不放你的假,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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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熟练地看出他眼神里的质疑,回答:“正是笔者,我今天来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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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艳文恍然说:“原来是这样,艳文知道。既然如此,就麻烦先生转告落拓子,请他下午有空去医院见一下精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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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怎么连史艳文都知道。太叔雨应下,史艳文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太叔雨,问,“据说先生是仙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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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是,被扫地出门的仙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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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艳文微笑道:“但仙岛似乎对中原在外交上颇为友好,假以时日,先生应当还是有归乡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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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眨了眨眼睛,问,“史君子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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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艳文说:“先生原来不知。今晨仙岛第一领导人亲自致电,慰问精忠的伤情,并提出两国历来友好邦交,坚定与我国统一战线,谴责苗疆意图危害我国领导人的行为。友邦厚意如此,艳文十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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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脸上仍然泰然,在心里大喊:暗杀者根本没有确定是否来自苗疆,才子幽兰在做什么,他的老谋深算呢,怎么会让司马幻魂这样发电,趁乱拱火的野心昭然,岂不是等于直接跳狼!史艳文一脸温厚,却满身气压,很明显是在探口风,太叔雨只好也摆出营业微笑说:“笔者也十分感动,现在就不需担心留在中原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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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艳文笑了笑,没再多说就告了辞。太叔雨觉得满身冷汗,一个激动买了一大堆咖啡回去,落拓子不明就里,问:“你打算创业做咖啡分销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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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先喝了一罐压惊,自言自语地说:“给当官的打工真是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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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也打开咖啡喝起来,疑惑地说:“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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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问:“那你为何要做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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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叹气说:“小生欠了俏如来一个大人情,答应帮他三年的忙。”他忽然也压低嗓子,模仿默苍离的声音说:“否则,给人做爪牙,不如直接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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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大笑,问:“三年后你就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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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立刻来了精神,说:“已经两年了!再过一年,小生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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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隐约感觉,落拓子这个人,恐怕无论是用金钱还是用威势,都是驱赶不动的,他也不稀罕什么身外之物,能牵住他的想来只有人情。太叔雨有了些想法。他转告说:“说起来,刚才笔者遇到了史君子,要你下班后去见一见俏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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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的脸立刻又垮了。太叔雨道:“笔者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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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不用了,小生自己去即可,谁知道他又要找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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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那笔者更要陪你一起去了!我们见他一下,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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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摇头说:“还是要听听他有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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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叹了口气,说:“你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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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他毕竟现在是我的上司!你难道不会偏心你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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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想了想默苍离,又想了想司马幻魂,坦然道:“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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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住的医院他们两个昨晚刚来过,今天傍晚再来,竟然氛围已经大大不同。医院楼下本来就有很多中原的士兵,现在又戒严得多,甚至有一股肃杀的气息,医院楼上的窗户也全都没有透出光来,远远地还能看见蒙着脸的罗碧在楼底下安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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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和落拓子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没底。罗碧交代完就风风火火地坐上车走了,好像赶场子一样,他现在工作虽然只有保全,但也许昨天的突发事件也为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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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还安静地坐在病床上,今天修儒没在旁照看,俏如来看起来还和昨天一模一样,但这间病房却已经有很大不同。无论是伤患还是病人,总是需要多晒晒太阳,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这间房间窗户却被铁板封住了。无论是伤患还是病人,总是需要少些人打扰好好休息,房间的四角却站了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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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待在这样一个房间里,还是像坐在佛堂里一样沉静,甚至他还翻着佛经。看到落拓子和太叔雨一起出现,他才把佛经合上,平静地说:“你们来探望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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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是被迫来探望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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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看了一眼太叔雨。太叔雨问:“笔者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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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二位真是出双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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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到底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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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才回答太叔雨:“不必,刚好此事我也想告知八师叔。”他指了指被封住的窗户,说:“那对面是这家医院还在兴建的新院区,本来按理来说,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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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的目光却落在房间一角,那里有两个明显的弹痕。他接着说:“但不仅有人进去了,还从那里对你狙击,所以这里的安保才加强了这么多,是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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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今天早上。这个人甚至知道我住在哪一个病房,本来这也是最高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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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问:“既然已经暴露,你为什么不换一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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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方大概也想不到我没有换房间吧。”他又笑着说:“不过一次不得手,我想他应该不会还选在这个地方攻击我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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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蹲下身观察那两个弹痕,忽然说:“你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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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是啊,我本来也有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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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也是,祸害遗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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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也凑过去观察,落拓子见他靠近,急忙站起身。太叔雨看了眼落拓子,才把注意力集中在弹痕上。弹壳已经被收走了,两个弹痕挨得很近。太叔雨说:“有一位高手后发先至,把袭击你的那颗子弹打歪了,真是好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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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笑道:“八师叔好眼力,竟然只看弹痕就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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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站起身,说:“你身边的保镖是这样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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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今天袭击我的那个人,应该也是一位高手,并且就藏身在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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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看了看太叔雨,太叔雨也看了看落拓子。早晨他们两个人没在一起,医院是政府兴办的医院,距离他们的工作地点很近,无论是谁,来一趟再去上班并不困难,甚至还很有余裕。他们心里,一个在想:那个刺客是谁?一个在想:那个保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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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扫了一眼他们两个的表情,继续说:“好友,八师叔,现在非常时期,这一次的暗杀请务必不要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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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既然这样,为什么特意叫我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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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因为这件事,我想还是要让你知道才行,不仅是我,也许父亲、老师他们也需要加派护卫人手,麻烦你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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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笑着说:“你的老师恐怕早就想到了这层,人已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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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皱着眉说:“默先生暂且不论,能顺利刺杀史君子的人恐怕不多。而且这不是安保系统的工作吗?怎么要小生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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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毕竟还不能排除苗疆方面的嫌疑,你知道,叔父和苗疆的许多人都关系不错,他可能也不太愿意保护父亲,我不想叔父难做。如果需要人手,你可以去找冷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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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认命道:“好吧,你总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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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问:“笔者帮的上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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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眨了眨眼,说:“这要看老师的意思……不过,如果八师叔愿意,好友毕竟是俏如来器重之人,可能也需要有人贴身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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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笑道:“那笔者就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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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向俏如来发出疑问:“你到底是在领导中原,还是领导居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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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竟然好像真的打算贴身保护,出了医院还要挨着落拓子走,并疑神疑鬼地一直左看右看。落拓子只好提醒他:“俏如来那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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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装作失落地说:“笔者看得出他在开玩笑,但你确实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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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有些于心不忍,又说:“如果真的有危险,怎样也轮不到人微言轻的小生,你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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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嗯,那就不担心。”他却还是在一直观察四周,忽然又说:“俏如来身边的那位高手保镖,会是传说中那位为政府卖命的杀手鸳鸯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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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一下子抬起头,看着太叔雨,太叔雨露出只是随口一问的表情。落拓子说:“你知道鸳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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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略有耳闻。这人名气很大,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精于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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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也知道这名字很响亮。他心虚地说:“小生也不知道,保镖的安排不在小生职责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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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那真可惜,如果有缘,笔者真想拜会一下这位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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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嗯。”他转了转眼睛,看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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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却看着他笑了起来。落拓子的眼睛长得很大也很亮,眼睛大的人,往往给人多情的印象。因为一个人的眼睛越大,他的眼神也就越灵动,别人就越容易从眼神里看出他的心思,太叔雨也懂得这一点,所以经常喜欢盯着落拓子的眼睛瞧。现在,他就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心虚和不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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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看来,这位阻碍了暗杀的人物,八九不离十就是鸳鸯骨,落拓子也对此知情。这是太叔雨下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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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幻魂说:“鸳鸯骨?听起来不像是杀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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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别管像不像,他就是叫这个名字。他在贴身保护俏如来,今天早晨针对俏如来的刺杀,就是托他的福没有成功,这是个棘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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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幻魂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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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又说:“今天早上的暗杀没有报道出来,你理当是不知道的,也不要再乱发贺电了,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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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幻魂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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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什么哦。下一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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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幻魂说:“你见机行事。我还很忙,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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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抢在司马幻魂之前挂了电话,对着暗掉的手机屏幕自言自语:“笔者难道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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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回过头,好像看到有什么人立刻躲了起来。太叔雨这几天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于是在路上来回走了走,一无所获,想了想又打电话给落拓子。落拓子很快接起,“太叔雨?我们不是刚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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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笔者又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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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沉默了片刻,太叔雨当然知道他不擅长回应这种话,又接着正经地说:“有一些关于工作的事,笔者想见面和你说,现在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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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确实是离开医院之后刚刚分开,落拓子都还没有到家,闻言回答:“方便是方便,但怎么突然……在哪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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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笔者知道一家很好的西餐厅,你喜不喜欢喝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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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是五十年的干红,色泽晶莹,倒进杯中后,稍稍晃动就能闻到馥郁的酒香。牛排也是上好的菲力牛排,用玫瑰盐腌制,煎得半熟,只撒上黑胡椒粒就令人食指大动。餐厅里的钢琴独奏是莫扎特的魔笛,轻快又甜蜜,无论怎么看,这都实在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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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严格意义上是生平第一次约会,立刻觉得有点坐立不安。太叔雨坐在他旁边,倒是很悠然自得,两个人反差明显,有些侍应一直偷偷摸摸地往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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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打破沉默:“这曲子很好听,太叔雨,你对音乐有涉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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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稍微有些了解,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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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少年时学过些乐器,有一点自己的感悟。小生以为,乐曲能表现人的心境,哀而不伤,乐而不淫,才算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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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称赞道:“你是品位很高的人,笔者虽然只知道皮毛,也同意你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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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忍无可忍道:“多谢夸奖,所以你可不可以也表现得乐而不淫一些?请把手拿开,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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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泰然自若地将手从落拓子腰上移开,切着自己的牛排,终于切入正题:“你也知道,笔者是仙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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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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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鸳鸯骨的大名,笔者就是在仙岛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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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睁大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美名远扬到了国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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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然是太叔雨早就特意调查过中原有什么高手。太叔雨看着落拓子的表情,忍着笑说:“你猜,如果别国都知道中原有这样一位保护俏如来的高手,他们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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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如果要想除掉俏如来,首先要除掉他身边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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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至少仙岛里面,还是有不少实力强劲的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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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说:“你的意思是,仙岛也会对俏如来下手,还会派人来针对他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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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眼光闪烁,说:“仙岛明摆着想挑起中苗纷争从中得利,你不能否认有他们策划了两次刺杀的可能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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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刺杀是落拓子和俏如来演的戏,但第二次落拓子知道不是。落拓子抿着嘴不说话。太叔雨拿起自己的酒杯,看着里面深红的液体说,“笔者虽然是仙岛人,现在毕竟在中原供职,当然也有自己的立场。这件事也许你应该对俏如来说说,也好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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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有些不自然地问:“为什么忽然和小生表起忠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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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的目光从红酒转到落拓子身上,笑道:“其实你对笔者并没有意思,只是笔者有些通敌嫌疑,你为了能近距离监视我,才出此下策与我交往,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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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放下自己的刀叉,叹气说:“对,你看得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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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因为你实在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你对笔者是什么想法,看你的眼神,笔者就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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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真对不住,这主意确实算不上什么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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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那现在笔者的嫌疑洗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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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直直地看着他,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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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忽然拉住了落拓子的手,说:“那你还要继续监视笔者才行,其实笔者觉得你的主意的确是良方,我们就继续维持这种关系不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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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看着太叔雨,面色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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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接着说:“毕竟笔者就算说自己无辜,空口无凭也不可信,还是需要在你这里洗清嫌疑才行。要和你经常接触,当然还是用这个理由最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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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这才松了口气,说:“好啊。”他又坦然地展颜笑道:“无论理由如何,骗你到底是小生不好,你不责怪我,小生很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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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也微笑,笑得又宽厚又温柔。显然在骗人这个行当,他比落拓子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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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摆出惊讶的表情,说:“想不到好友与八师叔如此进展神速,很快俏如来就能喝到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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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也摆出惊讶的表情,说:“小生记得你上一次智商测试结果是180,今天怎地连人话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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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交往两天就开始同居,难道不是进展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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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冷冷地说:“小生说了是为了方便监视他,你怎么这样热衷于看小生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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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做出有些委屈的表情。但落拓子已经和俏如来共事多年,他非常明白,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俏如来多半已经在盘算眼前的人适合什么烹饪手法了。落拓子转移话题:“还有一件事,太叔雨认为你的保镖是鸳鸯骨,但他还不知道鸳鸯骨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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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奇道:“他怎么会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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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冷笑道:“把这个名字故意散布出去拉仇恨,让外界以为鸳鸯骨就是你的王牌,这条毒计是谁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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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好像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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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俏盟主,小生一直想劝告你一句,钓鱼业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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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合十说:“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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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但小生没想到你的鱼钩撒得这么远,甚至散布到了仙岛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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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叹了口气,说:“这个如果我说没有,想必你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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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谁教你前科太多。如果仙岛的人真的知道,如果昨天早上刺杀你的是仙岛的人,真的是他……他们会不会特意再送一个人过来帮忙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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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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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你这么肯定?果然仙岛内部有你派去的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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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笑着说:“是啊,而且我已经知道这个高手就会在后天晚上到达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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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在病房里来回踱了几步,皱着眉问:“你这位内应能把情报探听得如此精准,而且快速……你身边能力这么强又绝对可信的人,据我所知,应该都还留在中原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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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微笑着不说话。落拓子摇了摇头,说:“算了,不关小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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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失落道:“真可惜,我很期待好友能否猜出我的内应是谁,这个人的名字你是知道的,我想应该并不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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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瞪着他说:“小生就不让你如愿。那你觉得,已经潜伏在中原的仙岛间谍,会不会去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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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略一沉思,说:“我这就联系我的内应,让他去探听更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再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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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忍不住说:“你的内应真的这么神通广大,什么都查得出来吗?”他看到俏如来的表情,又说了一遍“不关小生的事。”这时候有人敲门,落拓子去把门打开,看到外面是太叔雨。太叔雨把头探进来问:“你们还在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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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谈完了,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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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只是笑,和太叔雨打了招呼没再多说。走出病房的门,落拓子才叹了口气,说:“真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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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问:“羡慕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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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愤愤地说:“至少默苍离先生,看来不会对你的私生活那么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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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笑着说:“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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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比如说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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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哦,原来是你要搬来和笔者同居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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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问:“墨家是不是有开设话术之类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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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回答:“没有专门的课,不过会在其他课里偶尔穿插这方面的内容,你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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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怎么觉得,你这种意有所指暧昧不清的说话方式,和俏如来那么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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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感兴趣地问:“俏如来还说过什么?是你和我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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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自言自语:“你的嫌疑确实不重,很难想象仙岛那位诡计多端的间谍会对这事这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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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说不定这就是笔者诡计多端的一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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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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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截断他的话头,笑道:“那你就羊入虎口,只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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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可不觉得太叔雨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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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要用动物作比的话,他觉得太叔雨应该是猫。虽然是同一科的动物,但他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老虎,只知道猫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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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养过猫?你有没有满屋子清理过猫的毛发?你有没有从匪夷所思的角落挖出过你家的猫?你有没有半夜被在家里跑酷的猫吵醒过?你有没有质疑过猫是不是生来就是为了和你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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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毕竟是个正常的人,他当然不会钻进犄角旮旯里,会自己打扫卫生,更不会半夜在家里跑酷。但落拓子经常一和他说话,就想起师弟向他抱怨家里的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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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你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可能它就是故意的,但你又拿他没办法,因为它好像又没有坏心,只是想跟你玩。我只能说,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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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坏心还需要观察,但落拓子觉得,太叔雨有的时候肯定是在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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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只觉得淅淅索索地很吵,从屏幕前抬起头,问:“你是不是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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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有点无聊,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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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的家又大又干净,住一个人显得太空,住两个人刚好。落拓子坐在太叔雨家的沙发上,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瞪着桌面上成群结队的折纸动物说:“你猜猜小生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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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问:“这小鹿折得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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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原来这是小鹿?我还以为又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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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把小鹿拿回手里,自言自语:“是不是耳朵折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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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你真的这么闲,要不要找一点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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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问:“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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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面露痛苦之色:“写那天晚宴突发停电情况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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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有些震惊:“你从昨天搬过来就开始写,为什么今天还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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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冷冷地说:“你难道没有写过公文?不知道这玩意有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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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把折纸丢在一边,笑着说:“是麻烦,但笔者非常擅长捏着鼻子写官样文章。要不要我来帮你写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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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当然恨不得有人替他来写,他本来很喜欢写文章,但不巧最讨厌的就是官方口径的文章。然而那次停电其实本来就是他为了演戏故意做的,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尤其是目前嫌疑最大的太叔雨,当然也不能让他接触到内部的资料。落拓子只好说:“多谢你,小生还算应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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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唉。你究竟欠了俏如来什么人情,为他这么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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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就算没有工作要做,你平时就没有其他的爱好可以打发时间吗?”他又补了一句:“除了拿纸折这些,和打听小生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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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走到了窗边,百无聊赖似地往下看,一边回答:“有不少,不过在家都没法做。比如说,笔者练过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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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叹了口气,说:“你少来这套。练过射击的人很多,小生自己也练过。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怀疑你是昨天暗杀俏如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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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仍然看着窗外,问:“笔者就不能是那天保护俏如来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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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那两个都是你是吗?其实俏如来也是你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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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他离开窗边,又坐下摆弄起了折纸。落拓子看了他一会,问:“你今晚有没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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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立刻很高兴地说:“没有,你要约笔者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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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很想,可惜今晚我有工作,要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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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问:“之前说的安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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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低下眼睛,说:“是。”当然在太叔雨眼里,他的眼神又很明显充满了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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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太叔雨当然知道他有什么工作。因为今晚是仙岛派来的那位高手抵达的日子,太叔雨自己也已经接到了司马幻魂的联络,让他去接应。落拓子偏偏今晚有工作,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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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没有说破,只问:“那你工作完还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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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看着他,过了一会才说:“当然回来……只要不用加班到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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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又折了一只猫,放在他的手里,说:“那笔者在家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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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把那只猫捏起来,放在口袋里,说:“你做点别的……不要等小生一回来,看到满屋子都是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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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又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鼻子没有动,只眯起眼睛,真像只猫。落拓子想起在师弟家里看到的猫,忽然怀念了起来,又想起师弟无语的样子。其实好像虽然总是抱怨,师弟还是很喜欢他的那只猫,落拓子觉得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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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养过猫?你觉不觉得你的猫虽然可恶,但也真的很可爱?你有没有过只是抱着它,摸摸它柔软的皮毛,就感到非常开心,哪怕它刚才还把尾巴呼在你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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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其实也不觉得落拓子是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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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也不熟悉羊,只是觉得羊的样子看起来很蠢。落拓子可不蠢,他见过很多蠢人,落拓子和他们不一样,蠢人不会像落拓子这样花费他这么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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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落拓子相处了几天,一直在琢磨,最后决定把落拓子比作鹿。其实他也不熟悉鹿,不过以前去旅游的时候在公园里喂过一次,小鹿的眼睛也又大又亮,黑漆漆的,和落拓子实在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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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对自己下的结论很满意,他越看落拓子觉得越像。落拓子还在和工作报告搏斗,发觉太叔雨在看他,就问:“现在是你在监视小生是吗?小生是不是也有什么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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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你的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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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沉默了一会,用衣服的下摆盖住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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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的腿也很长,但太叔雨其实是在找鹿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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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身上最珍贵的就是鹿茸。太叔雨从来就不相信众生平等这种话,有一些动物虽然漂亮可爱,身上却真的也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比如大部分的家养宠物。但他隐约觉得,落拓子的身上是有那种东西的,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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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又说:“你要是真的无聊透顶,不如去买菜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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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笔者不会挑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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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觉得也是,你家里的冰箱未免太空,并且这两天好像我们也没有吃什么像样的饭。你平时从不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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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起身笑着说:“的确。但笔者现在也确实饿了,那我去买些现成的吃食吧。”他又想了想,问:“你不需要跟着监视笔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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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失笑说:“你会在楼下的菜市场通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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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严肃地说:“笔者尽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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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出门,却没有往菜市场走,而是拐进一个小巷。刚到下午,太阳还很大,小巷正上方就是太叔雨家的窗户,小巷里很安静,只站着一个人,这人其貌不扬,正在仿佛若无其事地在路边站着。太叔雨走过去,拍了拍这个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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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很不自然地回头看他,太叔雨打招呼说:“你不认得笔者吗?是默苍离的秘书太叔雨,笔者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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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赶紧说:“对,太叔先生,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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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抬起头回忆了一下,说:“笔者想起来了,你叫寇香引,对吗?开阳武曲给你的待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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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愣住了,陪笑说:“先生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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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也笑着说:“咱们是同乡,都来自仙岛大家庭,不用这么客气吧?不过笔者不知道有你这个人,你的任务里却肯定包含了监督笔者,笔者这两天没有出门,你就跟到了笔者家里来。开阳武曲这样不信任我,笔者真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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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强笑说:“先生原来是仙岛人吗?但在下确实不是,不知您是否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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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你知道吗?笔者和落拓子在一起的当天晚上,开阳武曲就打电话来关心了。你猜猜,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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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流着冷汗说:“你们……是当众在一起的,很多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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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是啊,可那是当着中原的众。那天俏如来遇刺,当然是会上新闻的,可是我们两个微不足道的公务员谈恋爱,难道也会上新闻吗?又有谁会把这种事特意告诉开阳武曲?所以,在场的人里,肯定还有另一位来自仙岛的,笔者的同行,并且一直盯着笔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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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寇香引,微笑着说:“就是你,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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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的脸色已经完全青了,他说:“我只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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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摇头说:“何必辩解,你认为笔者会为难你吗?也未免太看轻我了,咱们同在一艘船上,要对付的人是俏如来才对,他才是最棘手的人。你想,如果我们落在他的手上,会怎么样?你记不记得,他的老师默苍离为什么明明没到年龄,就被迫内退了?你又记不记得,他是怎么处理他的亲二弟的?这些事,别人不知道,你已经在中原待了多久,你也不知道吗?笔者可不想落到那个地步,想必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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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声音发抖:“是,是。你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卖我的,咱们是……一根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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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这个说法也太难听,不过确实如此。所以眼下,笔者有一个洗清嫌疑的计划,恐怕需要你替我做一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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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没办法拒绝。他只能听太叔雨说。为什么要定这样的计划?太叔雨到底想做什么?但他没有问,他有一点不敢问,也有一点不想问。因为他觉得,就算问了,太叔雨也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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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也知道天璇巨门这四个字代表什么,整个仙岛的人都知道。不然,为什么连司马幻魂也忌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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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夜色里,弓狐无忌的直升机划破夜空,降落在一座废弃的商业大楼顶上,时间和路线是太叔雨计算后汇报给司马幻魂的,最有可能躲避中原监控的方案。按照计划,天璇巨门应该会在半个小时之内赶来接应,并为他安排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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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狐将直升机藏在楼顶堆积的杂物中,观察四周。这里毕竟已经是敌国,弓狐也不是来观光的,他从上直升机的时候起就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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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专门来对付鸳鸯骨的。鸳鸯骨是什么?这是一件武器的名字,也是使用这样武器的人的名字。但究竟是什么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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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了刺杀俏如来的那个狙击手是不是鸳鸯骨?那这个名字是不是指他的那把狙击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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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狐忽然就地伏下身子,还是有些晚了,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肩,带出一道并不算深的伤口。弓狐毕竟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他立刻从怀里掏出小型手枪,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射出一枪。对方的射击没有停止,弓狐一边躲避,一边抽空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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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遇到棋逢对手的狙击手,弓狐脸上出现了笑意。不过现在不是让他享受决斗的时候,弓狐一边在心里惋惜,一边奋力地移动到天台的出入口,冲进了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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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几层,撞见了正气喘吁吁往上爬的寇香引。寇香引不知为何一副快要哭的表情,反而弓狐虽然身上有几道伤,看起来却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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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狐问:“怎么是你?不是天璇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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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哭丧着脸:“我也不想的。弓狐先生,我们被发现了,快跟我走吧,等一会以防万一我们分头,您就按照我给的地图去找天璇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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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狐说:“我当然知道被发现了。你知道刚才那位狙击手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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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说:“不是传说中的鸳鸯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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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狐说:“果然是他吗。”他现在满怀热血,忍不住分享道:“方才我们交了手,如果我感觉得不错,他应该也被我射伤了几处。我和他还有很多机会再对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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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说:“是是是,会会会,您牛逼,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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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狐无忌的感觉不错,他确实伤到了对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是怎么感觉到的呢?这也许是某种狙击手特有的素质,外行的人很难理解。张引弦从狙击镜里确认对方的身影从天台消失,站起身来,腿上一阵疼痛,才发觉腿上也被弓狐的手枪击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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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栋楼离得很远,早就超过了一般手枪的攻击范围。如果他也用的是狙击枪……张引弦发觉自己在笑。他看着空荡荡的天台,对已经离开的对手宣布:“等下次见面,就是真正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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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引弦顾不上给伤口做处理,拿出通讯工具,汇报说:“点子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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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对面传来俏如来的声音:“辛苦,果然有人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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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引弦从狙击镜观察,大楼下的停车场驶出两辆汽车,向着不同方向去了。张引弦汇报后,问:“向南的是仙岛新派来的狙击手。向北的,应该就是已经潜伏很久的那个仙岛间谍,要狙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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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不必。剩下的,就交给真正的鸳鸯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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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终于见到了真正的鸳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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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竟然是一把钩镰枪,枪长七尺二寸,枪头的锋刃边还有一把倒钩,下面缀着红缨。这种结构据说是古代战场上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因为在当今社会,即使发生战争,也都是以枪炮为主,不仅很少真刀真枪的肉搏,也没有骑兵,更不会再有挥舞长枪浴血的战士。即使还有人学习这种兵器,也多半是出于兴趣、为了强身健体,寇香引万万想不到自己会真正面对这种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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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想不到的是拿着枪的人。他挣扎地说:“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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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也没想到是你……不过对小生来说倒是好事,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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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当然不愿意,但他整个人都被伸进车窗的长枪锁在了驾驶座上,倒钩就贴着他的脖子,动也不能动。落拓子站在车门外,继续说:“小生也不想伤你,如果你愿意配合,俏如来应该也不会为难你,你知道他并不是很毒辣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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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颤抖着说:“你对俏如来有误会!我肯定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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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愣了一下,说:“如果你戴罪立功,他并没有一定要你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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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想摇头,但枪头离他的脖子太近,只能僵硬地说:“不死只会更惨……你也为俏如来工作,难道不知道他们墨家利用人的手段?难道不知道他们是多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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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闭了闭眼,说:“也许吧……但你既然选择做了间谍,难道又怕面对暴露的后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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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香引大叫一声,忽然踩下了油门,车子猛地向前冲去。落拓子没想到这人这么容易发疯,想收回枪,已经来不及。寇香引的血顺着枪尖流下,渗进了红缨中,那本来就是防止血流到枪杆上的做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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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呆了好一会,叹了这辈子最大的一口气,收回了枪。汽车向前行驶了几米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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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站在原地联络俏如来:“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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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没有掩饰惊讶:“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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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沉默了一会,说:“不是……虽然……唉,不是,他的情绪并不稳定。”他简单说了刚才的情况,又说:“你会派人来收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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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也沉默了一会,问:“是寇香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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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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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不是八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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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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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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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也说:“是啊,太好了。”他反应过来,又说:“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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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我替好友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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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白费力气监视他那么久!有什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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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说:“可是好友刚才自己也说太好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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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小生可以不用再继续监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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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问:“你们要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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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沉默了一会,他其实知道俏如来不是真的非要聊这个,只是想把话题引走。因为俏如来也一定知道,现在落拓子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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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落拓子实在没有力气再继续说下去,只说:“总之你快点派人来收尸,小生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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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挂掉电话,把枪头的血擦干净,拆开收进背包里,走过去看了看寇香引的尸身。他喃喃自语:“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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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是个杀手,准确地说,鸳鸯骨是个杀手的代号,但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俏如来散布出去掩人耳目用的。因为没有人知道鸳鸯骨究竟是什么兵器,所以许多死于非命的人都会算到他的头上,鸳鸯骨的名字也就越来越响,承担这个名字就是他最见不得光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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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直接杀过人。他也一直认为,大部分事都没有必要非要用杀人来解决,但这种工作,也许本来就很难不牵扯上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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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给寇香引把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靠着车门蹲下来,吸着鼻子,看到手机上太叔雨给他发了消息,只有一个标点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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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回复:小生还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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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看起来俏如来用人和他老师一样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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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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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还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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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很快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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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到家已经一个小时以后了,太叔雨竟然还醒着——他其实也刚安顿好弓狐才到家没多久。落拓子问:“你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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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坐在客厅里,桌上的纸折的动物都已经收了起来,摆着两杯咖啡。他说:“笔者说了要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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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沉默了一会,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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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问:“你脸色不太好,工作不顺利吗?”他把一杯咖啡向前推了推,又问:“……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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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坐下,端起咖啡说:“没有。是有一点不顺利,不过已经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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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笑着说:“解决了就好。你有什么想和笔者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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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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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也端起咖啡,歪了歪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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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其实,你的咖啡泡得很好,但小生觉得睡前喝咖啡不是什么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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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抱歉,那以后笔者早上再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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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么说,落拓子还是很快把咖啡喝完,咖啡真的泡得很好,又浓又香。落拓子起身说:“那小生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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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也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落拓子,忽然笑着问:“但你的脸色实在还是很不好,要不要让笔者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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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好像被吓了一跳,他有些手足无措地说:“为……为什么,不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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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落拓子顿时明白过来,和俏如来简直一模一样,墨家是不是还有表情管理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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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太叔雨说:“落拓子!我们已经交往这么久,甚至还没有做过什么亲密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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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说:“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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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泫然欲泣道:“你对笔者表白,那天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你要始乱终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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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几乎要跳起来,说:“你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毛病,要不要给你熬点中药调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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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说:“不要,中药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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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子不答话了。他现在觉得和太叔雨斗嘴是一件非常不智慧的事。太叔雨还是很委屈地看着他,落拓子只好向太叔雨移动,同时还是警惕道:“你可不是没有做过,上次在西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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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立刻又笑了,说:“那既然已经做过,再多做一些也没什么大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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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不想写了放一下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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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狐和张引弦在明面上互相争斗,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这二位代表比较纯粹的技术性人才,对人的评价标准也是人品和技术水平而不是国家立场,算是对雨拓关系的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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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雨在背地里疯狂搞事搅浑水,也许会和另一个别有用心的境外势力雁王达成合作,落拓子察觉到他不老实但并没有拿到他真实身份的证据,在仙岛没有直接侵略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把太叔雨看作敌人。太叔雨在落拓子道德上能接受的行为边缘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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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和苗疆表面上互相拉锯,背地里达成了一致,先联手压制了仙岛再说,首先还是要确保中苗两国的大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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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伤好之后亲自出使仙岛,带上了太叔雨和落拓子;苗疆也同时派出温皇来到了仙岛,但温皇也是个别有用心的,局势变得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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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在仙岛的内应是史艳文,在中原太叔雨见到的史艳文是罗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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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略一串我写不出来的阴谋阳谋,结局是三国依然维持互相制衡斗个不停,一年后落拓子辞职,太叔雨跟他一起在中原开了个小小的书店,两人都不再参与政治斗争。这家店名头也很大,无论要找什么书或者古老的资料,老板都能帮的上忙;而如果你想要买最新最关键的情报,只要钱给够,二老板也一定能满足你。他们有没有看破对方的秘密,他们彼此怎么看待对方的工作,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些就不是普通的客人能了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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