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7 【昙楚】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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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

樓主發表於: 2024-05-17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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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7 【昙楚】船歌

云霄流泻成一条缎带划过碧空，楚天行自在的浅斟低唱，伸出一只手指虚虚的划过云际，给云烟缎带锁了边。
寄昙说拿着吃食在屋子里找不到他人，提着食盒出来一转，毫不意外的在靠岸停泊的小船里找到悠闲躺着的人。
“好友，你又出来了。”寄昙说忧心忡忡。
楚天行把斗笠往脸上一抠，声音从缝隙里钻出来:“哎呀，老昙，你就当我是块腊肉，也要拿出来吹吹风吧，整天在屋子里，我会闷死的。”
寄昙说皱紧了眉:“别动不动说死。”
楚天行听他语气严肃，慢慢的拽下帽檐，只露出一只莹润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沉重的脸色，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轻佻:“老昙，害怕了？”
寄昙说放下食盒坐在船边，拉起他一只手沉默的握着，楚天行的手修长白皙，手腕纤细又有力，就如他的人一般，竹节似的，每节都灌满了风雅和傲骨。
可现在他的手腕被刻上了绳子留下的红肿磨痕，刑罚抹不去风骨，但实实在在的给他印下伤痕。寄昙说心情低沉，叹了口气，指节下意识的摩挲。
“好友，我是怕了。”
假如那一天他去的晚了，或者那些人下手更重……寄昙说不愿想，不敢想，却又忍不住的想。
楚天行拿下脸上盖着的斗笠，仰躺在小船里懒洋洋的不动弹:“老昙，我给你唱个歌吧。”
“嗯？”
楚天行清清嗓子，见他心不在焉，气沉丹田轰地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寄昙说猝不及防被近在咫尺的吼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看向他。楚天行满意了，悠然开口唱道:“乌纱漫笼一湖秋，秉烛轻舟浮叶拾，……独向苍茫撑竹排，山外伊人最挂怀……”
歌的曲调潇洒又写意，他向来爱唱这般曲子，楚天行天生一把好嗓子，声音清亮而多情，比之千日甘犹更醇美，他一手任寄昙说拉着，一手轻轻扣着船舷，怡然洒脱的像是醉了酒掉下人间的仙人，若不是有人按着他，一阵风来就要将他吹回天上。
寄昙说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掌中皓腕。
楚天行唱完了，呼出一口气，把自己吹到大地上:“老昙，好听吗？”
“嗯。”
“嗯。”楚天行揶揄的重复，“听过这首歌吗？”
寄昙说老实的摇头:“未曾听过。”
楚天行半坐起来反手挣开他，寄昙说原本也不敢使劲，轻轻一动便松了手，然后被他拉住衣领把自己整个人拽到眼前:“没听过还不认真听，魂游天外在想有的没的，怕那些没发生的不存在的事情，却不怕把眼前活生生的一个我惹生气？”
寄昙说如遭棒喝，眼前人眼中的薄怒如同针刺，直扎得他恍然大悟，一张清俊面容都放松的生动起来:“好友说得是。”
楚天行见他神情中大半郁结散去，才满意的又躺了回去:“昙啊，给我倒杯茶。”
寄昙说于是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里用内力温热递给他。
楚天行懒得起来，接过茶杯便往嘴里倒，几滴茶水顺理成章的落到他衣里，颈上，颊边。寄昙说顺手擦去，无奈道:“好友，躺着喝会呛着的。”
“嗯嗯嗯。”楚天行随手把空了的茶杯往他怀里一塞，斗笠一盖又要闭眼睛，寄昙说眼疾手快的拦住他，哭笑不得，“先吃饭，好友。”
他从屋子里搬出一张小桌，把食盒中的菜式一盘盘码好，安静的等着楚天行起来吃饭。
楚天行仍旧懒得动，他抖了抖手腕，声音打了结似的一转几个弯，弯弯都是耍赖:“昙啊，我手没劲，要不，你喂我吧？”
寄昙说僵硬的坐了一会，看着楚天行歪头看他，毫不掩饰调笑的意味，忽然低头轻轻的笑了一下，拿起碗筷道:“好。”
等他夹好了菜递到自己嘴边，圣僧低沉的声音也随后而至:“好友，你歌曲中挂怀的佳人是谁，可愿意告诉我？”
楚天行一口咬空，两排牙震得生疼，他捂着嘴面容扭曲的坐起来，含糊不清的喊道:“那是歌词！哪有什么佳人？”
寄昙说顺势把碗筷塞进他手里，温和的笑道:“原来如此。”
看看他眼中满溢的笑，看看自己手里的饭菜，楚天行老实的端起碗，装模作样的叹气:“唉，水要自己喝，饭要自己吃，碗要自己端，菜要自己夹，养伤真是累啊。”
寄昙说笑容更深，将菜推到他眼前:“可累坏好友了，多吃些，不然都没力气唱歌了。”
“什么圣僧，你是妖僧。”楚天行这回真心实意的叹了口气。终于老实的吃起饭。
寄昙说不反驳，只是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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