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神魔論壇 01.30 【刀狩】馴鬼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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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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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01-31 07:5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30 【刀狩】馴鬼之路

此乃給錫蘭紅茶的踩點文^^～指定CP是刀狩。
是說，這篇才是真正適合在新年讀的東西啊～－w－～真是快樂到叫人小花開滿頭的兩柄叉刀～～

P.S.：此故事的時間定位在學生已經向小鬼show過老鬼的墓，但是尚未將老鬼的刀交給小鬼之時。也就是說，這時候的小鬼，還沒有繼承老鬼的名號。
所以，此篇裏提到『狩鬼』的話，一律都是指老鬼啦XDDD

馴鬼之路

原來小孩子是可以這麼乖巧懂事的啊。
——打從閒逛時順手救下蝠族的一大一小後，這個念頭便在刀者的腦海裏落了窩，時不時冒出來騷擾他一下。

他鮮少為什麼事動容。
可是當料理完追殺者，瞥見那只血流得唏哩嘩啦的小蝙蝠跌跌撞撞掙過來、頂著一臉『都是我拖累了皇叔』的歉然為傷得更重的邪郎包紮傷口時，他還是忍不住微翹了下嘴角——當然，是在領巾的遮蔽下。

……如果，換成是我家那小鬼的話……
這個設想還沒來得及進一步具象化，便被生不救一連串撥浪鼓式的搖頭否決到天邊去了。

『就那只不知天高地厚又死鴨子嘴硬的鬼仔子？本魔是不是聽錯了，你怎麼會有這種詭異的聯想？』魔界的老剪刀往嘴裏丟了顆雲華玉露丸，以安撫由於笑得太厲害而隱隱作痛的肺腑。
『這邊的不過打個小小的比方，你倒是笑得真開心哦？』雖然他轉身負手斜睨過來的動作一氣呵成氣勢十足，可也不得不在心裏承認：這只老魔對那小鬼的形容，實在是太貼切了。
『麥瞪，麥瞪，』生不救擺擺手杖，用盡可能嚴肅的表情補充道：『這個比方的前提條件就不成立——縱觀神魔人三界，什麼人夠力在你這個魔界天王身上劃一個[值得旁人擔心]的口子出來？』

於是他無語了。

————————————

養育那小鬼的方式，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出了偏差呢？從魅幻魔境返回一線天險的路上，刀者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也許，該多教導那小鬼一些武學之外的常識。
——譬如禮貌。

數日後的一次耐力訓練，鬼族少年從峭壁上失足墜落，幸好他眼疾手快跟著縱下，於半空裏一把撈將起來。百余丈的自由落體使少年有些呼吸急促，淡青色的小臉上卻不見一絲驚惶。
嘖嘖，果然是那老鬼的種，小小年紀便表現出冰山級酷哥的超強潛質，著實不易。只可惜，那種別過臉梗了脖子蹙著眉頭的神氣……
簡直就是不可愛至極！

揉揉少年的頭髮，他忽然想起關於禮儀教育的計畫，於是很難得地遵遵教誨道：
『這個時候要說一句多謝，知嗎？』
顯然，某人全然忽略了逼少年去爬懸崖鍛煉體能的正是自己。

『哼，什麼人要你雞婆多事？這邊的難道自己爬不起來嗎？』
那顆白髮蓬亂的小腦袋刷地一下從他手底下滑開去，在他眼前三米遠處定格成一張臉頰鼓鼓、氣虎虎的鬼臉。

看來比起殺生留級，這比頑石都硬的臭倔脾氣才是狩鬼一族真正的傳家寶。

————————————

『不愧是同學，短短幾年就把當初那只剩一口氣的小子教養得有模有樣。』
他躺在昆侖玉虛後院一棵參天古柏的枝杈上，任葉間漏下的陽光在身上斑駁成片。
『好友，令徒的進展也是非同小可啊。』
學千秋人在院中，目光卻追著愛徒身形消失的方向一直延伸入內殿裏去，聽見友人的話，方回身笑應了一句。

令……徒……麼？
刀者在旭暖的秋陽裏慢慢地闔上眼睛。

印象中，那小鬼從未喚過自己一聲『師長』，而他也並不在乎這種口頭上的名號。一個漂游天下、自在慣了的獨行客，哪里會有什麼專程栽培徒弟的興致？不過是故友臨終所托，所以盡力忠人之事罷了。
然而，拘不拘於稱謂是一回事，心裏怎樣定義又是另一回事。
把只會哇哇哭的鬼寶寶拉拔成越大越擰的鬼少年，再教那一點也不可愛的小鬼識字習武。就在不經意間，他付出的關心隨時光流逝日積月累，早已超過了一句承諾所涵蓋的範疇。

『師長』一詞，聽起來確實比『你』或者『喂』順耳多了……
刀者閑閑地想著，帶了一絲連自己也沒怎麼意識到的嚮往。

『好友又留那孩子獨自悟修了？』
學千秋溫文的聲音悠悠劃過午後寧靜的庭院，落入他的耳中。
『失味！霸氣不足，出刀總是猶豫不決，遇上十字連環一式便落入瓶頸。』他將雙手擱在腦後，一面調整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不能自己悟透此點，刀法是永遠不會進步。這邊的離開前和他講過了：先自行揣摩，三天后再作考驗。』
『自我領悟固然重要，良師的關懷與指點也是必不可少。』昆侖奇人駐足院心，翹首遠眺著天際流動的浮雲。
『該提點的要訣這邊的都已經道出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練習。』碎落的日光鋪在眼皮上，熱熱地發癢，他微微皺了皺眉。

自少年開始握刀，刀者平日裏最常說的話就變成了這樣三句：
『練！』
『再練！』
『這邊的三天后會再來！』

在弱肉強食的社會大學裏修行久了，他很清楚：比起和顏瑞色的勸導，嚴格要求能更有效、更清晰地教會少年，如何才能在這個殘酷的武林裏存活下去。
而少年，就在一聲又一聲『給我練』的喝令下忍著傷痛站起來，更在一次又一次的『三天后』展現出讓他欣慰的進步。那種倔強而不服輸的個性，和他嚴苛的教育方式契合到天衣無縫。

放少年一個人修煉的時候，出於掛心他也曾悄悄潛回探視。而每一次映入眼簾的，都是咬牙苦練的瘦小身影、抑或累極了沉沉睡去的面容。
望著這些的時候，刀者那鷹一般淩厲的眼神便默默地柔和了幾分——倘若被那只魔界老剪刀看見，大概是連眼珠子也要瞪出來了。
再後來，他便很少再去探視少年自我研習的過程。當然他絕不會承認，這其中最大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己喜歡四處趴趴走，而是一再目睹那小鬼的疲累疼痛，竟然會有些不忍。

『如果學者沒記錯的話，十字連環是正式邁入殺生留級門檻的一招，對初學者而言極其關鍵。』學千秋立了半晌，終於若有所思地開口，『介由身形的極速移動，刀勁與大氣摩擦而產生火焰——倘若操練這一招過度，即便是根基不凡之人，也會給身體帶來極大的負擔。』
『失味！習武之人，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一旦承受不住自然會歇火調息。』
『怕就怕吃嘴流氓甩限期甩得太嗆，激起了少年人的牛脾氣，什麼身軀疲痛都丟到腦後去了。』慢吞吞的低沉嗓音驟然響起，伴著濃郁的高梁酒香飄進院裏來。
『不合味的朋友真難相處，這邊的先離開了。』話音方落，那株老柏樹上已經不見了刀者的身影。

學千秋與酒徒狂醉在院內相顧長立，俱是會心一笑。

——————————

刀學生啊刀學生，虧你自認是社會大學的高材生，居然因為不合味的朋友一句話，就心急火燎地趕回一線天險去。
一邊提氣急奔，刀者一邊在心中自嘲地大笑。

可是當他遠遠望見穀中那條伏倒的小小身影時，卻是連自嘲的餘裕也沒有了，身形瞬動間，已將近百丈的距離盡化為零。

那小鬼正靜靜地趴在地面上，對他的到來全無反應。一雙鹿皮軟底靴已經磨破，露出鮮血淋漓的腳趾；淡青色的臉頰上泛起一層陰霾的灰，眼窩四周還略有些浮腫。
他盡可能輕柔地將失去知覺的少年抱了起來，並立刻由懷中那炙熱的觸感判斷出：小鬼正發著高燒。

右掌凝氣，輕輕按上少年的背心，他慢慢地將自身真氣渡進那具氣空力盡的小身軀裏，直到少年蒼白的嘴唇微微顫動，吐出一聲嘶啞的呻吟——接下來，就交給那只老魔吧。
他攬著少年站起身來，同時聽見噌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自他懷裏滑出來，在乾燥的泥地上擦出聲響。低頭一看，卻發現那是少年握在手裏的鋼刀。
完全稱不上粗壯的胳膊以一種無力的姿態軟軟垂下，手指卻截然相反地收緊在用來練習的刀柄上。指節近乎痙攣地蜷起，死死扣住刀柄不放。

緊握著刀不斷練習，直到力竭昏迷為止麼？
覺察到此點的瞬間，刀者的眼神旭暖到足以將某醫魔嚇暈一百次。

——————————

醫魔生不救凝固了三分又三十秒，終於從損友過境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其實去魅幻魔境串門子，對刀學生而言乃是比家常便飯還要家常便飯的一件事，生不救也早就習慣得不能再習慣了。每每在幾裏開外嗅到老朋友那熟悉的流氓腥氣，生不救便會收起幻境魔陣，以免自己辛辛苦苦排布好的陣勢被某人一個心情不好拿來試刀。
——可是誰也沒告訴本魔，這個魔界天王今天會一路狂飆，用快到連我都難以反應的速度筆直沖進來啊……
望著被急速暴竄的魔氣驚成一群浮空木乃伊的幻境魔靈們，生不救仰天發出無聲的哀嚎。

『肌肉多處拉傷、真氣消耗甚巨、疲勞過度引發高燒、外加無數皮肉外傷。』一番審視後，生不救很快向那個帶來風災的禍亂源拋出了診斷結果，『這個鬼仔子是怎麼了，居然弄成這樣？』
『苦練殺生留級·十字連環一式所致。』
『啊呀，居然有這麼死腦筋的小鬼||||||』生不救後退一步，同時努力捋著由於剛才被『學生旋風』卷到而一直呈倒豎狀的眉毛，『不過，這死硬的脾性倒是和他老子一摸一樣——你就不怕將來……』
『好了好了！』他有些不耐煩地一擺手，止住了老剪刀自他收養那小鬼後所做的第一千零八十九次規勸，目光專注地凝在少年昏睡中的面龐上。

這種倔到了一定境界的性子，究竟是先天遺傳，還是在相處中被自己不經意逼出來的呢？
他有些無奈地想著，一面伸手撥開籠在少年眼睛上的額發。

狩鬼年幼的時候，大概也是這樣一個強小鬼吧。思及此處，他忽然有些想笑。
然而，即使再相似，少年終究不是狩鬼——哪怕將來以『叉刀狩鬼』之名再創魔界傳奇，這小子也依舊不是狩鬼。
這邊的是不是……逼得太緊了些？

他知道三天裏要練成十字連環相當困難；他也知道少年一直以來都在拼命努力；可是下意識的，又會忍不住想要看看那小鬼究竟能進步得怎樣迅速、又到底能成長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他希望少年可以延展到一名刀客所能觸碰的極限，最終超越已歿的狩鬼——甚至，超越自己。
這份期望……會不會太過沉重？

刀者細而銳挺的眉梢輕輕挑動了一下。
『人就交給你了，這邊的會再來探視。』他用與平時一般無二的聲調說道，同時收回自己撫在少年額上的手。

就在轉身的那一刻，一股細小卻堅定的力道攥住了他的衣袖。幕然回首，便正對上少年慢慢張開的眸子。
『我……刀……』
少年蠕動著略有些乾裂的嘴唇，竭力想要說些什麼的樣子。

他一向覺得少年很瘦小，（當然，這難保不是因為牛高馬大的狩鬼作了太鮮明的反襯）眼下這種慘白了嘴唇、縮在被褥間有氣無力的樣子就更顯瘦小。然而，拽住他袖口的力量並不像視覺映象所展現的那般憔悴，有什麼執著而期待的光芒，正從少年紫色的瞳仁裏折射出來。
於是他微傾了身，試著去分辨少年想要傳達給他的東西。

『我已經練成了十字連環刀式，隨時等你驗收。』
——吃力吐出這句話的同時，少年眼睛裏渴望被認可的清亮，純粹到了叫他移不開目光的地步。

然後他就以空前的溫柔握住了少年滾燙的手。
『水味！不愧是這邊教出來的……小鬼。』
他終於還是沒把徒弟兩字說出來，只是不再壓抑眼底的贊許笑意。直到少年安下心來再次入睡，他才緩緩將視線從臥榻上轉開。

再然後，他毫不意外地發現：位於不遠處的醫魔生不救，已經呈現徹底石化狀態。

——————————

時光總是在流過後方才感到易逝，歲月總是在回望時才會覺得漫長。
從最初接過那軟軟小小一團的鬼仔子，到看著那小鬼長成比自己還要高大的一隻，刀者從沒想過要計算此間耗去的光陰。

有些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是那樣，此後亦再不會改變——無關時間長短。

就好像那傢伙從來不曾叫過他一聲師長。
就好像那傢伙永遠都用倔強而不服輸的目光追逐著他的背影。
就好像那傢伙小時候不可愛長大了不可愛將來也不可能變得可愛。
就好像那傢伙一直都是他家小鬼，不論年歲大小身形長短武功高低乖不乖巧，不論是不是跟在他身邊。

他望著前方緩緩升起的鬼路陰陽界石碑，在領巾的掩蔽下，對那些青森森的鬼火微微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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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6-02-08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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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小孩的教養是要看教育的那一方......
所以小鬼的不可愛除了遺傳外~~學生你要負責!!!
想想邪郎一定跟教主一般施行愛的教育~
而你...鐵與血的鞭策教授(你的小鬼沒變壞就是奇蹟了)
這篇是刀學生之光源氏計畫嗎?(噗)
真想看授刀篇呀----從後50問中看出學生開始掌握鞭子與糖果的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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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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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03-06 06: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遲了很久的回復，Rho君對不起……
小鬼的不可愛只是學生那麼覺得吧。。。。我倒是認為那種不坦率的臭硬個性有趣得緊XDD～就是要看魔界天王吃癟才趣味嘛～～～
要是學生施行愛的教育（寒一個先。。。），說不定會教出來更可怕的小孩－－|||||||| 而且這也要看小孩的先天基因啦——人家妖帥也是鐵血政策，可是妖將多乖－w－～

至於狩刀，請看雲殤好同學的大作——磨刀手劄～－w－～（又名《年下攻是怎樣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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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0 【刀狩】馴鬼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