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2.28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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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琉

無盡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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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

樓主發表於: 2006-03-01 04:0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28 妹妹

去年送闇真姊姊的拙文一篇，感謝她賜與我靈感(拜)
敷不出新文，拿舊的掩飾一下我的惡行XD
希望還能找到喜歡這對兄妹的人ˇ

妹妹

「大哥，為什麼兄弟姊妹又要叫“手足”啊？」眨著明亮的晶眸，小女孩好奇問道。

「嗯……」男孩沉思了一會兒，豁然笑道：「應該是指，兄弟姊妹們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就像我們的手、足一樣，不可分，不可缺。」

「厚〜分那麼多種很麻煩耶！大哥就大哥嘛！」小女孩聽了聽不滿的皺眉，環手於胸前。

「好好好，別想這些了，此地風大，先回房吧，等等大哥彈妳最愛的曲給妳換換心情可好？」雖是問句，男孩卻是不由分說的把女孩拉走。一來是怕妹妹傷風感冒，二來是因為……唉！希望能藉由自己的琴聲好好陶冶她的心性，儘管不能成為知書達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賢淑端莊的大家閨秀，至少是個溫柔可愛的女兒家……

「不要啦！聽那些靡靡之音只會讓人想睡覺！」

唉……天可憐見，他的教育之路究竟是出了什麼差錯呢？

後來，他終於明白手足的真正涵義，刻骨銘心；在冰蛾淒灩起舞的那天……但若能選擇，他只希望自己永遠不會懂得……

疾奔至地上人影的三尺前，他開始舉步維艱，只因害怕去確認。那失去頭顱、猶淌鮮血的身軀，那相似的明黃，無一不像他最掛記的妹妹。困難的向其走近，伸出劇烈顫抖的雙手，在觸碰的剎那間──

了然於心的淚水迸落而出，抱起失溫僵硬的軀體，他哀嚎著、嘶吼著，但無論再如何悲痛的哭喊，都再也挽不回，他心愛疼惜的妹妹的美好生命……

他的心好痛…好痛……比被一掌打退還痛、比被利刃破體還痛、比被撕裂扯碎還痛！超越肉體、言語無可形容的痛楚，讓他幾近昏厥。

『身為大哥的你，要好好保護妹妹。』

歲歲年年，那人的面容早已不復記憶；年年歲歲，依稀記得的是其慎重托付的語氣。或許正因如此，在默念一次以後，此話從來不曾被流光抹去。

因為妹妹啊……是他生命中僅存最重要的人了。

此後，不論是撞見強盜，還是遭遇山賊，任何凶險，他都用和妹妹相同瘦弱的身體，搶先一步擋在前，張開同樣纖細的手臂，奮不顧身地保護身後的妹妹；直至他們找到安身立命之所，只要是爲了妹妹，任何困難他依舊用無所畏懼的眼神──

挺身而出。

『小棠，快下來吧！很危險的！快下來呀！』參天古木下，少年微微蹙起秀氣的眉，焦急地喊著。

『別擔心啦！只要再一下下就好了。』再一下子，她就可以把不慎跌落的小松鼠送回家了。

奮力將手臂往上一抬，小松鼠安穩的被送回窩裡，兄妹兩同時鬆了一口氣。一個俐落靈巧的翻身，少女坐在枝枒上，置兩手於身側握住樹枝，著褲裝的一雙腿前後踢晃著，禁不住得意上眉梢：『看！我就說別擔心嘛！這下可不是好好的？』

『別玩了小棠，有話，下來再說吧！』若非他學不來爬樹，妹妹就毋須做這工作了，這種粗重危險的事，應該是身為兄長的他來做才對呀！

『大哥〜〜你怎麼像女孩家一樣愛操心勞神的。就告訴你別一天到晚彈那些軟趴趴無力到不行的音樂，像我學劍，』翻袖劍鋒，直指長空。『多帥氣威風啊！』

『小棠，我自知學不來的，大哥有妳保護就好，妳還是快些下來！』張開雙臂，少年堅持道，等著妹妹下樹好扶持她。

偏生此時，不似樹幹壯碩的側枝承受不了她過大的動作，啪喫一聲，就要斷落，事件僅發生在一瞬，而從這個高度摔下、未習輕功的少女──必死無疑。

『啊啊──！！』
『小棠！！』

一聲驚呼，一道掠影，一叢葉落，一陣騷動，而後……

靜寂無聲。

『小…小棠，妳、妳沒事吧？』心臟險些止住的少年，甫回神便關切問道。

『沒…沒事。』少女驚魂未定的拍撫紊亂狂跳的胸口，面色蒼白如紙。倏然她想起自己還把哥哥當肉墊壓在底下。『還問我，你應該問你自己吧？』

翻轉過身子，少女急急檢查少年是否無恙，果不其然發現少年臉上、手上淨是木屑劃傷的痕跡，汪汪血絲直是叫人心驚。

倒抽一口氣，不忍入目的是少年被殘枝刺穿的肩膀，少女的瞳孔瞬間緊縮，愧疚感油然而生，語帶哽咽：『笨哥哥，沒事跑來硬要接住我，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不先說，還讓我用背死死壓著，你是不知道我很重可以把你壓得二度重傷嗎？』

少年奮力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一派溫柔，不語。

雖然肩上的傷真的痛到他快說不出話來了，可他內心特別愉悅滿足。“小棠好好的呢！”他把妹妹保護的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

像是明白他眼底寫的訊息，少女難受的把頭輕輕靠在他無礙的肩頭，『笨哥哥！受了傷有什麼好高興的？你知不知道難得你的臉蛋生得這麼漂亮破相很可惜啊？等會回屋定會被夫人發現，免不了又是一陣叨念。』

換了口氣，緩柔的壓住少年的傷口止血，少女又繼續開罵：『光保護我也要記得顧你自己啊！別以為你為我受傷我以後就會什麼都聽你的！你這個超級傻蛋笨哥哥！』

口中不斷惡聲惡氣地罵，手下卻是輕柔地將人扶起。兄妹兩相依著往屋內走去，有點狼狽地可笑，然少年唇邊始終牽著笑意。

雨葉堆疊，掩去了涓涓滴滴的血漬，掩去了他們曾行過的痕跡。

原來，小棠還是不懂，與其看見他最寶貝的妹妹變色，他寧可獨自承受所有的不堪。

「小棠……嗚嗚…小棠……是誰這般狠心…是誰忍心…殺了你啊………」

雨啊……為什麼不快點下呢？若是下起滂沱大雨，沖去這血妖冶的艷麗，若是他看不見蜿蜒爬過的腥紅血蛇，或許，他的心，就不會揪緊泛疼了。

血流成河，滿漲的是他潰堤的心痕淚。

都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如果當初他能阻止小棠去封靈島，如果當初他能阻止小棠步入江湖這條不歸路，如果當初，他能堅決一點……

『大哥，我要去參加封靈島百戰決。』

不要啊…小妹，一步江湖無盡期，武林太過於危險，這一去，兄妹兩人要等到何年何月何處才能再聚？

『哥〜對你妹妹我的劍術有點信心好嗎？我相信我定能全身而退，你放心啦！我不欺負別人就很好了，哪輪得到別人爬到我頭上。』

可是小棠，你的心臟……

『別再說了，大哥，我心意已決。你只管相信，有生之年，必有再會之日。』是爲義氣也爲志氣，豪情萬丈的她擎劍轉身，掉頭離去。

頭也不回。

而他猶豫了。

身為大哥，他應該阻止妹妹接觸危險的人事物；但身為大哥，他同時也矛盾的希望，妹妹能自由選擇人生的道路，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是以他遲疑了。這片刻的空白，再回頭，已成為協助小棠離去的幫兇。

是不是因為不曾回頭，再瞧最疼愛小妹的兄長一眼，所以毫不留戀、毫不懸念？若能再望一眼，發現哥哥擔憂的藍眸，染上憂鬱的波光，蒼白的臉色，緊咬著下唇，所有情緒最終化為一嘆…手一拂，揚起優藍琴哀婉的音律，相送。

妹妹啊……若看到這樣的大哥，或許就會不忍離去了吧。就像天底下，沒有捨得讓妹妹吃苦受難的哥哥；天底下，也不會有願意害哥哥擔心受怕的妹妹。

此一別，不復再見。

『小棠……小棠……妳究竟身在何處？何以為兄四處都覓不著妳？』

他費盡心力，尋遍大江南北，卻從來僅是徒添蒼茫愁苦的白髮。自此，他不出優藍歷境一步，唯恐妹妹回家之時被他錯過了。

他一人踏過四時的朝夕日月、雨過還陽，清新和諧的樂音，不停歇地在天與地的際遇中游響著。年歲平增，然，春節圍爐無人與，中秋月圓人不圓，他煢煢獨立，形影相弔，數著幾千日子，盼歸人。

好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妹妹回家的日子，可他還來不及享受團聚的快樂，還來不及看到妹妹的成長，還來不及分享一路上的喜悅哀怒，他的妹妹就已經……已經……
為什麼？為什麼啊？

時間之於他不再有意義，因為他再也數不到，小棠歸來的日子。

「那天……我們指著天之一方，承諾有一天一定會找到我們真正的故鄉，然後，落葉歸根。莫非，那真只是幼時我們的觭夢幻想？」

數日來，他難得清醒，卻是自言自語，更似說給彼岸的故人傾聽。

「是大哥沒用，動作太慢，到現在還找不到，只能將妳葬在優藍歷境。也許是差強人意了些，但至少…有大哥陪著，妳不會寂寞。」

眼角再度滑落無言的淚，孤獨一人的優藍歷境，傳出一縷優藍琴音，但他撥攘不出寧靜閑適的樂音，僅有一聲聲苦不堪言的憂愁與哀慟。

「到現在，我還是常常想起小時候和妳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我們一起織就的幸福時光。那些，雖然都是瑣碎的陳年舊事，但只要大哥一日未死，必一日不忘。如果連大哥都忘了那些…如果連大哥都忘了妳……那這世上還有誰會……」話未竟，已泣不成聲。

「小棠……在赴黃泉之際，妳可有瞑目？還是睜大著眼，看總是慢吞吞的哥哥，什麼時候才會來呢？」對著不能言語的墓碑，他細聲的、一字一句述說著。「身前不可想，身後不可知。妳以前最討厭看到大哥哭了，但多日以來，卻不見妳來夢中罵我啊！小棠……」

閉上迷濛的雙眼，他何時才能知曉死亡真正的滋味啊……他早已覺得不能誅滅兇手的自己，是多餘的可怕……

再睜眼，一隻暖黃澄瀲的鳳蝶，拍著粉撲撲的翅膀，在墓前繞著圈兒徘徊。他茫然輕柔的伸出手，那蝶兒便緩緩降落在他的食指上。

「傳說中，蝴蝶是往生之人的靈魂，回來見牽掛之人最後一面。若傳說是真，那麼這只蝶，是妳不捨的化身麼……」

紙灰飛揚，朔風野大，該離去的背影，猶屢屢回頭，望著她長眠之地。

「丫頭！妳要去哪？」鬼差們陰森森的、此起彼落的問著。

「接人。」依舊是率直的回答，是說她也沒想過他們兄妹兩，竟這麼快就要再見面了。

「大哥一定又是多管閒事了。」真是的！明明就比誰都還要溫柔沒有戾氣，比誰都還要容易心軟不忍下殺手，卻老愛替別人負起一切風雨，大哥什麼都好，就是太溫和太善良，根本一點也不適合這武林。等會兒一定要好好說說他。

她一直覺得心有虧欠，自己凡事都依靠大哥，卻從未真正幫上大哥什麼忙。她總是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大哥總是不顧一切的護著自己。

是大哥自願在身後擔起一切，自願當那無聲的空氣，當那無怨的柔風，承托起她未豐的羽翼；讓她自由自在、無所顧忌的大膽翱翔，讓她尋找屬於自己的天空，沒有後顧之憂。因為她知道，在優藍歷境，她的家裡，永遠會有一個家人，等她。

其實大哥才是真正的保護者。

不過她是不會說謝謝的，太見外而顯得多餘，反正她的心情，大哥不可能不懂得。

地獄之火啊死亡之花，盡全力綻放火紅的生命吧！陰曹地府的同伴們啊，唱起奈何一曲迎接故人吧！

陽世的魂啊……你看到了嗎？
彼岸的鬼啊……妳接到了嗎？

再度迴盪起飄逸的柔美琴音與歡樂的銀鈴笑語，聽得到嗎？

【後記】此篇靈感源自闇真大的【執守】，有些許詞句皆出於此文，大家可以去找來看看喔^____^特別感謝闇真姊姊願意幫我看過還幫我修改﹝鞠躬﹞妳真的是好人啊≧▽≦以妹妹開始，妹妹貫串全文，妹妹結尾，故名妹妹﹝怎們有隨便取篇名的嫌疑=”=﹞也許文字有些平淡，我卻寫到快哭出來了，好想念溫柔的雅瑟哥哥喔〜〜〜Q____Q

2005/04/10/二十三時

[ 此貼被緋琉在2006-02-28 22:11重新編輯 ]

失去的，莫要尋；扔下的，別去撿。
過去已淡成回憶，未來實遙不可及，唯有緊握掌中的，才是至寶。
天空。最是人間留不住。http://blog.webs-tv.net/littlefay

頂端

6356

小师妹和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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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1樓發表於: 2006-03-01 06: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2.28 02.28 妹妹

这对兄妹啊……真是怀念……

雅瑟的神仙之姿，小棠的巾帼英气；
雅瑟的琴，小棠的剑；
兄妹俩的心心相印，一个的温柔体贴包容着另一个的直爽任性，让我觉得非常温馨

还记得他们的出场，繁花如雪的大树下，一对金灿灿美人久别重逢，真是绝美的画面
结果相继那样被江湖风浪吞没，真是可惜了……

这篇文写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生活细节，点点滴滴都是真情，让我很感动啊……

翩翩飞鸟，息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相和。
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頂端

緋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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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

2樓發表於: 2006-03-01 06: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6356

第一次看到雅瑟的時候，我叫他雅瑟姊姊XD後來才知道應該是雅瑟哥哥XDD
雖然新人物不斷不斷推出，但我還是很懷念他們^^
小棠大姐很真，直率任真的個性我非常欣賞
雅瑟哥哥很溫柔，溫柔體貼到讓我總是想哭
因爲雅瑟哥哥，我重回霹靂的懷抱
可是他立刻就說再見了Q^Q
除了難過，我只能寫下一些他們相處的點滴，當作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