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3.06 戀死雲煙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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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飄綺

遠謫、漠視、古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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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92)

樓主發表於: 2007-03-06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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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6 戀死雲煙 (全)

戀死雲煙

「戀死只有之後的雲煙知道，這份感情只能宣洩於其中。」
是不是，在說他呢……？

＊＊

一聲一聲，淒哀絕倫。《奈何淚》從來不適合讓心境開朗的人聽，那是傷心人的調子。
雪紛飛在寂寞的落下孤燈，那以二胡拉著曲子的人一身白衣，墨黑如瀑的髮色更襯他面色的蒼白。低垂的頭低垂的眼睫，深埋的闇黑瞳仁彷彿失了焦距，把傷心也不知寄託在何處。
當他一階一階爬上這雪白絕地時，目光只能專注在那身影上。

驀地，那人停下弓，眼垂得更低，但他知道那抹眼尾餘光是注視著他並且帶著些許高興的。「你來了。」
「呼呼，我說羽仔，你就非得住在這種冷死人的地方不可嗎？老人家一把年紀了爬山會氣喘的啊…」
「……」那皺緊的眉頭跟抿死的嘴唇，八成心裡頭轉著是「我沒讓你來」這之類的念頭吧。
「…還有，別叫我羽仔。」唷唷？不會猜到他的「腹誹」吧？
他隨而拉起最自信最燦爛的微笑，「這裡有我重要的人，所以我就是散了這身老骨頭也是會死命爬上來的。」
「…隨便你。」邊說著邊背過身，但耳朵都紅了，羽仔真可愛。
「吶吶，羽仔我有帶酒來喔……」
「…我不要喝。」
「你怕酒後亂性啊？放心我會負責的……」
「慕少艾！」
「哈哈……」

＊＊

來時那狂烈的雪，此時只餘一點一滴輕盈的飄散，也許，將停。
那如心思一般，白茫茫，虛無縹緲，但是終有歸處。
他想起了前不久與友人無悼一人庸的一段對話。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若像葦絮一般，那是什麼？』
『就好像我跟羽仔一樣。』
『嗯？』
『飄忽不定…是可以為他而死的摯友，卻不是情人……』

他醉了。
暈眩而不能思考，唯有隱隱約約，幾個物詞閃過他的腦袋。
白色，飄蕩，蘆絮，雪，羽人，白色，情人，朋友，羽人……
羽仔在他倒酒之前說，若他醉倒了可不負責送他回去，他應說沒關係他可以留宿在落下孤燈。羽仔又說家裡頭阿九怎麼辦，他笑笑說早把他托在落日煙忘了麼。
想起為什麼小阿九會待在落日煙，羽仔便開始沉默了。
然後，他們開始喝酒。

＊＊

夜漸要深了。
羽人非獍把慕少艾抱起，看了眼桌上那番狼藉，決定還是明天再收拾。
把慕少艾抱入內屋，直到將人安放在榻上，他都是小心屏息的。
雖然武者的低微吐息實在不可能將這一睡便沒知覺的傢伙吵醒，何況他還喝醉了，但自己也不知為何，就是會不自覺這麼小心翼翼。
分明這傢伙也是個大男人，甚至還是個偶爾迷糊粗魯的男人，可一將他攔腰抱起，那身軀輕盈如雪，剔透如琉璃，即使渾身是酒氣，混著本來藥氣也是馥郁芬芳，連他這般酒量豪爽的人都怕要醉了。
所以他不得不屏息，是怕那香氣入鼻，將如罌粟成癮。

醉昏了的人，不注意保暖不行，想著該把炭盆取出來，才剛要離身便又被纏住了。
「…嗯…羽仔…不要走……」那個醉得神智不清的傢伙揪著他的衣襬，時睜時閉的桃花眼發著溼潤的誘人亮光，紅脣吐著慵懶的聲調，因為酒熱而自己扯開的衣襟底下的肌膚有醉後的赧紅。
急急轉過身，但是剛剛的一瞥已經讓他看到以上那些令人害羞的東西了。
「…羽仔……」慕少艾扯著他的下襬，令人哀憐的語氣使他動搖起來，縱使他還不太明白動搖的是什麼。

羽人非獍轉回身，瞪著慕少艾，試圖把自己的衣襬從他的魔掌中解放，扯著扯著卻被那人一把握住自己的手。
「慕……」一急原本就要抽開自己的手，不料那傢伙很快把他的手壓住，用那張精緻的秀面。於是，羽人非獍只有停下了。
手背很敏感地感覺到慕少艾那滑嫩的肌膚，惟有一處的觸感是異常的，那魅惑的黥面，刺青的斑紋好像沒有感情地，很虛無。就像那兒本來就是空無一物的，一塊空無的痕跡。
思著心裡又開始覺著不舒適了起來，擰緊著眉頭，他不曉得接下來是該甩開還是停留。但看那傢伙已經睡得香甜，一顆孤寂的心也柔軟了。於是羽人非獍將就著被壓住的手，坐靠在床邊，頭撇向遠慕少艾的那一側，呼吸漸緩地睡下。

＊＊

此刻他耳中彷彿傳來那熟悉的音調。
羽人慣常拉的那首哀歌，弓弦來回扯動疼痛的心，一下一下地那麼溫柔地痛了起來。他打了個冷顫，然後把胸前的人抱緊。
低頭看著羽人的黑髮柔順地洩著，雖然方才是經過奔波而顯得有些慌張毛燥的，他在撫著他的頭同時也幫他順了髮。
就這樣擁著心中便湧出無限的憐惜。羽人低聲地在他懷中啜泣著，像極一個無助的孩子。不知道何時能遏止的悲痛，那心一陣一陣地抽著。冷風吹來，水晶湖的溫度更低了。
他不知為何想起了某一次，因為思念著小阿九而攜著一壺酒到落下孤燈拜訪羽人。他醉得很離譜，雖然他喝酒鮮少有不醉的。還記得那晚他留宿在羽人的屋子，隔天醒來頭痛欲裂，想按摩按摩自己的太陽穴時，發現他竟握著羽人的手一整夜，似乎那隻用來持刀用來拉二胡的手被他權作枕頭用了。
羽人看著就要醒過來了，他連忙再躺下身將手原原本本地壓在左臉下。裝睡的同時他感覺到羽人醒了並且站起身，顯然蹲坐一整晚令他腿痠腳麻。最困擾的依舊是那隻被壓著的手，羽人小心地端起他的臉，然後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卻發現，他的手被他緊緊地握著。
他突然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佯裝睡糊塗了把羽人的手拉回來，在手背親了一口然後再用臉壓回，還磨蹭了幾下。感覺到手的溫度迅速地攀高，想必是這害羞的小鳥臉紅了吧？聽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復又坐下，他直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如果每個日子都能像那個早晨，他願意傾他所有來交換。
將無跡天衣把羽人罩得更牢一些，把人抱得更緊一些。他的所求不過如此。

＊＊

他被一掌打飛很遠，面皮跟假髮也都掉了。再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了，此刻他腦海盤旋的是羽人的歌。他發現他對羽人的牽掛實在太重，心中唸唸叨叨然而不能成言的，都是羽人。
落下孤燈開始飄雪了，落進他的眼底化成坎坷的淚。他想起了好久以前的那個對話，其實他同羽人的關係，也如雪般，那樣冰冷而隔閡，始終，也無法踏進羽人心中深處。
像蘆絮的飄忽不定，沒有定位定向。像白雪的冰冷透明，沒有曖昧溫度。
他眼角滴落雪溶的淚，聽得一路飛奔的空氣呼嘯，來到了水晶湖邊。
他勉強地張開眼，望了望那個他明白的方向，然後綻了朵虛弱但絕美的笑花，漸漸地放任自己墮入黑暗。

愛戀的氣息就如雲煙般縹緲難測，兩人的關係像蘆絮般沒有定向。
不知道為什麼可以重視你到這個地步，但如果自己的死可以換得你活無論如何都是願意的。
感情的託寓在無形無影的雲煙中，纏繞你希望你感覺卻不敢你發現。
相遇太晚相處太短，願你好盼你開心。只要你好這世界如何都無所謂了，始終說不出口的是愛你二字。

＊＊

後記：
抱歉好像寫了篇悲文耶。（眾毆：這種事情要在文章開頭講！）
其實羽慕的文看很多，但很少有自己提筆。
因為卷首一句話認死地寫了，卻在文章中間中斷了很久，相信語氣和名詞的變化也看得出來。
雖然原劇中未必真存有愛情成分，但我相信少艾是很重視羽人的。
對少艾的印象一直是那個模樣，溫暖善良，可以豐富卻也簡單，單單慕少艾三字。
雖則覺得自己的這篇文寫差了，很多部分還沒能表達完盡。
這篇文的動工也是在少艾離開的很久之後，中斷了一陣子，再接續寫居然幾乎已忘光原本的想法了。
連後記都開始不知所云…＝　＝＂
把這篇獻給心目中永遠的影子，未來還會不會動到還不曉得，卻希望可以看到更多有關少艾的文章，讓大家永遠得記得他懷念他。
本人的坑一直都放爛著沒補，接下來有空閑或許或多努力努力吧。ＱＱ

他們的一切都慢慢地，所有愛，所有恨。－－靜水流深。

Plu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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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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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7-03-06 20: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果然還是羽慕派……
很清雅的文筆，帶著淡淡的哀傷，盤旋心底不去……
看了有一肚子話想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樓大說的沒錯，雖然劇中這兩人未必有真正的愛情存在，但是更讓人心動的卻是他們之間的羈絆和情誼
單單一個"愛"字，又怎能表達個中含義？
有時候只是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個字，都能讓人感到濃濃的溫暖和牽絆……

另~少艾裝睡的樣子好可愛~~有時候果然還是清水文能激起心底的漣漪~~小花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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