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5 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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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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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樓主發表於: 2008-12-25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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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5 戰後

戰後

已經有點模糊了，追趕著的目標。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為了讓那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多些，我早已分辨不明。

掀開身上覆著的錦被，赦生童子眼不斜視的直接繞過坐在床邊的男人，翻身下床，走向一旁屏風後的澡間；上好良木所製的澡盆裡是泛著一層霧氣的溫水，用手探了下，指間傳來的熱度昭明著準備之人的用心。

褪下身上的單衣，對於緊盯著自己的眼神視而不見，赦生童子動作迅速的洗了個澡，拿起掛置在一旁的內袍披上。

為數不少的水珠自髮梢滴落，將雪白的袍子溽開淡淡的暗點，赦生童子繞出騰著水霧的浴間，幾個踏步坐落在床沿，任由男人拉近自己，以絹巾輕壓著自己濡濕的髮。

片片輕壓，待髮間水氣稍乾時再小力的將一綹綹髮絲搓揉開，男人溫柔仔細的動作與平日大剌剌的行為成了極大的對比。

過了好些時，等男人心底估量著差不多時，這才將手裡半濕的巾子丟到一旁的木盆中；察覺到男人停了動作，赦生童子這才站起身，掇起架上的外袍一一穿上。

而男人則轉而拿起桌上的梳子，等赦生童子已將外袍與披風都穿戴好時，將人帶到桌旁坐下，緩慢而輕柔的梳理著那頭透著幾絲米白的艷髮。

靜謐的空氣在兩人間浮盪著，晨曦的微光自窗櫺中滲進，隱約的將兩人的身影勾勒出幾畫的朦朧──當侍奉著赦生童子的俾女一踏入房內，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

「大皇子、二皇子。」有些慌亂的低下頭對男人施著禮，當男人將視線自手裡的動作移開，轉嫁自自己身上時，俾女頓時有種自己好似破壞了什麼的感覺。

「嗯。」不輕不重的應了聲，揮了下手示意俾女退到一旁，螣邪郎又將注意力放回原本的事情上。

福身站在後方的俾女將螣邪郎的動作覷入眼底，又打空偷瞄了下坐在椅上的赦生童子，嘴角輕輕的揚了一抹笑。

大皇子與二皇子的相處是越來越融洽了……

猶記著螣邪郎第一次出現在這時，赦生童子那冷漠又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以及螣邪郎第一次為其拭髮與梳理時，赦生童子那先是呆愣，後是一把抽回頭髮然後將人推出房外的動作，俾女不由得感嘆，果真是血濃於水啊，一向衝突以對的兩人竟能有如此平和的一日。

不過，終究是好事吧。先不論為何螣邪郎會做出一大早過來為人打理行裝的動作，兩兄弟間的和睦畢竟是眾人皆希望看到的。

尤其是在這，亡魂之都中，對於已經死過一次的眾人而言，過去執著的一切在亡去的那一剎那，都化雲煙了；再多的不明白也是，往往只有在那一刻，才能真正了解與體會。

因此對於螣邪郎那與過往大相逕庭的行為，許多人都沒有訝異，有的只是明白；連赦生童子本身也是，從一開始的愕然，到如今對於兩人間那種奇怪氛圍的接受，也僅在短短的幾日間。

少了名有著尖酸毒舌的兄長，多了位會在一大早就坐在床邊等候胞弟起床進而替其打理的螣邪郎，及一開始冷漠好強、言語相對，到後來默默接受、甚至任人拉著跑東跑西的赦生童子……

雖然對於螣邪郎一大清早就過來擾人清夢這點，赦生童子仍然有所微詞甚至是相當的不理解，但他也沒有多說，而螣邪郎也沒有意圖跟他解釋，兩人依舊維持著這樣的生活方式。

而對此眾人的解釋是：赦生童子的身世揭曉，螣邪郎為彌補之前沒能給出的兄愛，所以才天天大清早的就在赦生童子的床邊蹲點；拉著他跑來跑去，忙些有的沒的也是為了生前赦生讓他激的用些速成方法修練，沒什麼時間體會人生，天天只知練功、練功，螣邪郎理虧之際所想出的另一個補償方案。

面對這種說法，螣邪郎只是笑了笑，沒有否認，卻在當天夜裡，連挑了幾處傳出這樣說法的人家，放火焚屋的染紅了整個亡魂之都的夜空，惹的整夜裡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住所成了他下一個鎖定的目標。

最終，還是請出早已睡下的赦生童子，拉住螣邪郎扛著一捆柴薪的手，才堪堪止住了下一個免於遭人縱火的地方。

「本大爺寵小弟，從不需要什麼補償、彌補的爛藉口。」拋下這麼一句，螣邪郎便搭著赦生童子的肩走了，一路搖搖擺擺的，心情之好顯然是赦生童子說的那句：「回來陪我睡。」起了作用，以致隔日早上見到昨晚被他自個打的快要再死一次的人時，還能熱絡的與人稱兄道弟的宛若什麼事都沒發生般。

自此，城裡不少人都說螣邪郎終於懂得為君之道了，很多人說螣邪郎的個性更加陰毒了；然而，卻有更多的人知道，螣邪郎更寵赦生童子了，其溺愛程度比起過去那只許自己批評自家小弟，不容他人插嘴的地步更有擴大的趨勢。

身世的明白與螣邪郎那任誰都看得出的越發偏寵、護短行徑，頓時讓赦生童子的身價提高數倍，不用說是先前那私底下議論其血統的將領，如今就算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老們，對於自己出口的話也要三思，就為了避免某位愛弟成狂的兄長誤以為他們的話有稍侮蔑到其胞弟。

畢竟夜半時分，忽然讓人從被窩中拎出來暴打一頓，然後發現家中樑傾牆倒還外加被人熊熊的放了一把火的滋味可不好受。

不過……

自從三天前螣邪郎做了那事之後，兩兄弟間的氣氛又開始凝重起來，相對於之前的態度，赦生童子目前對螣邪郎一大早就過來盯梢的事表現得十分冷漠與無視，使得週遭的人不由得捏了把冷汗，驚怕螣邪郎會因赦生童子態度的改變而遷怒他人。

因為，當初就是這回事，在赦生童子屢屢無視螣邪郎，反而將自己的目標訂在超越吞佛童子身上時，愛弟的兄長就曾將這把怒火燒到當時他所操練的兵將上，迫使每個魔兵差不多都各丟了半條命去。

但是幸好，相較起赦生童子三天前直接招下一道闇雷轟人的情形，如今的情況已好了許多，頂多只是不像先前那般和顏悅色罷了。

可是，話雖如此，但螣邪郎當初那動作，不只令赦生童子呆愣且發怒而已，就連在場的人也不免愕然，究竟為何螣邪郎會……嗯，這該說是兩兄弟間友愛的一種表現嗎……

回過神，見著螣邪郎將木梳置回原處，放下梳理好的艷髮，赦生童子也借勢欲起身，俾女忙著將頭壓得更低。

執起赦生童子的雙手，螣邪郎拿著手背的護套仔細替其綁好，接著便繞到赦生童子的背後，為他將寫著符文的布條伏上雙眼，一頭的艷髮也在霎那間變為透著微光的柔黃。

拾起一綹髮絲，螣邪郎有所思的半掩著眸，將人轉過身來，看著原該印出他身影的眼如今卻多上一層的遮掩，不自主的將手指輕輕覆上，摩娑著。

疑惑，但仍舊沒有出聲，只是任螣邪郎透過布條描繪著自己的眼眶，感受著那指尖傳遞過來的陣陣悸動。

撤下手，螣邪郎看著依舊沉默著的赦生童子，唇角有些苦澀的微揚；一個思緒起落，驀地將人擁進懷中，將人壓在自己的肩窩中，感到懷裡的人僵了下，隨即放鬆了身子任自己抱著。

「……」閉上眼，螣邪郎輕吁了口氣，一手輕輕的摩蹭著赦生童子的後頸，一手則壓著背部輕拍；而赦生童子也難得的沒多抗拒，只是靜靜的將頭抵在螣邪郎的臂膀上。

好一會，螣邪郎才慢慢放開環抱著的手，赦生童子也沉靜的緩緩退開螣邪郎的懷抱，拿起擱置一旁的狼煙戟，低首轉身往門口邁去。

「小鬼。」向前伸出的手抱住欲離開的人，螣邪郎一手圈住赦生童子的腰，另一手則趁那張臉疑惑的向上仰起時，微微壓住頸項托起，快速的在兩人相似的額紋上輕啄了下。

「以後別盡做些傻事。」輕輕的在赦生童子耳邊說著，熱氣吐在頸項與面頰的交界，螣邪郎又借赦生童子微愣時往那頰旁的圖騰啄了幾口，正是幾日來常做的行徑。

等赦生童子回神，了解到螣邪郎的話與行為時，一張臉早已不自覺的紅了起來，「螣、邪、郎！」狼煙戟上隱約的雷光與那咬牙切齒的口氣顯示出赦生童子此時是多麼的尷尬與憤怒。

「在，我在你旁邊，小鬼你可以不用喊的那麼大聲。」偏偏螣邪郎還是一副不怎麼有關係的悠閒樣貌，語帶笑意的回了赦生童子這麼一句。

「你！……哼！」握著狼煙戟的手動了動，終究沒能下手，赦生童子只是氣惱的哼了一聲，不多予理會的直接向外走去。

「哈。」看著赦生童子怒氣沖沖的自身旁經過，螣邪郎隨意掬起幾絲飄盪在空中的髮，印下一個輕吻，隨後便鬆開手，任髮絲滑過指間，隨著它們主人一同逐漸遠離。

望著越行越遠的背影，螣邪郎扯了抹笑，將倒乂邪薙提在手中，又復跟了上去。

生與死的剎那，我明白了許多，或許我希望的並不是你懂得堅強，而是你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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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蠻想寫螣赦兩人戰後的故事(或許可以說是亡後了......)
趁今天靈感還有時寫寫
許久沒寫文了
距離上一次已經過了快兩年
下一次寫又不知是哪時
如果寫得怪怪的
就請大家別見怪吧......

這篇可以說是單篇
也可以說沒完
因為一直考慮要不要寫內心戲
不過目前機會不大
就請各位直接把它看成單篇會好些......

[ 此帖被赤奔在2010-02-25 20:59重新編輯 ]

吾愛已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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