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劍龍) 鬱鬱三春，疏樓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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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弒

貪婪，是最華麗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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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1)

樓主發表於: 2005-04-07 03:0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劍龍) 鬱鬱三春，疏樓水寒

日暮，一道拉長的身影，坐於豁然之境、無所言。

「龍宿？」擔憂的口氣喚出，為了那眼前失神的身形。

劍子的眉首擰起，有些不解於近日來龍宿日趨嚴重的恍神，那種飄邈又難以捉摸的模樣，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聞音，緩緩的轉向那低沉而憂慮的呼喚，輕輕的、笑的淡然。

「何事？」不著痕跡、拉回迷走的思緒。

「我…你最近怎麼了？」伸手握住冰涼的掌心，那有些刺骨的寒氣，猶似不為活者所有。

失焦的金瞳倏然凝聚，微俯瞰著劍子所傳來的溫熱，稍愣一瞬、隨後脫去。

「想事情罷了。」好似血液不再溫熱，脫去覆蓋的陽光，胸懷中藏匿的心、逐步地凍結。

沒有去在意龍宿的擺脫，專注的還是那人難得捎上眉心的愁緒。

「想得如此專注？連我都丟在一旁？」是埋怨亦或玩笑，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不語，怔怔地望著他，出神。寂靜地注視著劍子的臉龐，略為濃密的白色眉髮、菱角有型的駿逸面容、妙語如珠的調侃笑唇、隨風飄揚的絹布白袖、身姿悠然的昂直形影…一再再、刻畫在心頭，不曾模糊、更未遺忘。

將汝丟在一旁？如有，那就是吾最想達到的自私。

「又失神。」嘆口氣，眼睛看著他，但是思緒飄到九霄雲外，這眼前的華麗先天、很少讓自己陷入此般全身破綻。

「不談吾，汝最近招惹的江湖事都拖著吾去解決，怎麼？佛劍分說拋棄汝了嗎？」

望著龍宿不斷迴避，心中輕輕的一嘆，疙瘩形成，就算他再有大羅天仙的本領，也難以拔除別人心中深植的刺。

「因為你在宮燈帷太逍遙，寒酸小氣的劍子仙跡一向見不得好友閒閒沒事、泡茶觀天。」

「劍子大仙的友人多如潮水、源源不絕，何必拖著人人喊打的疏樓龍宿來當急先鋒？」

「龍宿，你不高興？」不明就理，這人顯露於外的拒絕，讓他有些不安。

「怎會。」深深瞧了劍子一眼，去除不掉那日與夜重生的談話，腦中搖來晃去皆是苦於心智的一言一語，悄悄在心底暗諷，自己不就是這種人？

轉過頭，提起擱在桌面的籃身，隨即起步與劍子擦身而過。

「你要去何處？」下意識捉住龍宿的手腕，對於龍宿莫名的情緒難以捕捉，卻非得留下人不可。

汝管的著嗎？沒有說出口，不想再承擔多餘的感受，只是將那人厚實的手掌撥開。

「疏樓西風。」

不知為何，腳步就是無法跟著向前移，劍子靜默地佇立在原地，看著龍宿的背影，在漸沉的暮靄中遠去。

***************************************************

晚風裹著涼意，空氣中傳來略為酸濕的氣息，他從豁然之境漸漸迎入西風，路途上、面無表情的思索著。

其實他明白，劍子總有一天會找上他，所以一直、都在宮燈帷等待著。

踏入蕭索的疏樓外圍，那日、他們曾在此斬斷情誼、別過首去擺脫各自的無奈，自此、就不再有所交集。

他遊戲在權力鬥爭、飄蕩在是非善惡的波潮中，積極地交涉、奮力地忙碌，去遺忘那段笑看人間、坐忘紅塵的悠閒。

突來一時的衝動，就雅緻地撥弄起滾滾浪濤、諷刺著自己與凡人無異、同般的愚蠢。

我們三人，沒有人回得去當初的時光。

為何接受了白蓮的煽動？

也許，惡質的遊戲興致早已無存，硬撐下來的是想與那人有稍稍的關聯也好，讓那人總是忙碌的奔波生活、憶起還有個他，就算稍縱即逝也罷。

嘴角勾勒起微微的嘲諷，抬望著無光層疊的雲群，人心就像氣候一般、任性。

究竟是什麼驅使人渴望愛的呢？

是慾望、不安、虛榮、熱情…？

都不是，而只是人的肌膚太甜蜜，讓蠻橫的味覺不禁想去品嘗而已。

『真任性。』那人常對他說。

是啊！他怎會這般的任性自我？

只因、任性，只能在自己相信的人面前，表現出來。

踩上碎瓦、斷塊，草萋萋、塵蔓蔓，輕步往向折木下，那掩匿於雜枝荒草的墓塚。

三座未刻印上任何字跡的石體，是不知名的往事與痛楚，出手拉扯起纏繞的蔓枝、用力拔去深植的根心，

粗糙硬質的草身、在手心上刮畫起猩色的痕跡，不見遲緩、更未聞鳴痛，因為真正的疼心，在了解失去之後。

低下身，掀起蓋籃的布幔，提起銀色的瓶身，在天空中灑下紛飛的水色。

「是否失去，才能明白在心中的價值？」喃喃的自問、捫心。

緩緩的遙望向門口、簷下、柱旁，似乎都還能看見往事的殘影，迴盪不去。

脆弱的生命隨時可以消失，一切都可能轉瞬成空、歸於破滅，但唯有死者的靈魂和生者的情感，是永遠的存在。

而他、選擇了自我的懲罰，去承受永久的存在。

一直站在生與死的交叉點─一個曖昧不清的場所。

誕生、成長、死亡，才是生命應有的幸福。被排除在那種週期之外的他，顯得很奇特，成為異常的存在，然後…產生扭曲。

感覺逐漸地死去，即使身體還活著，心也會一點一點硬化，

疼痛、痛苦、喜悅、悲哀也將逐漸消逝，最終再也沒有知覺，心‧死去。

所以，在明白永生其實是一種最沉重的罪與罰，死亡…究竟是什麼？

也許有一天，他連這種事都不會再思考─對什麼事都……毫無感覺。

冰涼的水花滴滑下艷色，他抬頭一望，細雨霏霏、闇無桂魄，解下肩頭扣結，拎起碎紫柔白的香雲披紗，覆蓋住墓塚不予風吹雨打。

如今已沒有人能理解，他對劍子難以抹滅的情感，心中的空洞就如同這散破的斷垣殘壁，填補不回過往暗自忍受的耐性。

劍子已來尋他，不論其所求為何，他未嘗考慮過拒絕，因為他心中還有自己。

但是，他還是想了解，劍子的內心在想什麼。

因為劍子不是無時無刻都會張開雙手……說：「真拿你沒辦法。」然後，溫柔地接受他所有的行為。

就算他因為極度不安而感到束手無策，劍子卻總是遊刃有餘似的…

一直以為兩人應該很靠近，其實卻離得相當遙遠。

想起夜重生戲笑：『他只是利用著你。』

其實，彼此是不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不就是他一直以來的生存法則？

現在，卻自私地希望對方，所存的是另外的想法。

可笑，這他很清楚！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希望汝能愛吾」……

但是…他也沒有勇氣聽到劍子口中吐出「對不起」……

直到最後，他還是這麼任性。最華麗的人性，果真是忠於本我的自私。

雨露順著垂下的紫髮碎落在人間，淋漓的狼狽獨立西風中，低首著雙掌呈上，想接住為何？卻、悵然若失。

倏地、天雨不再，換上的是遮天護身的陰影。

那人沒有抬頭，那人也沒有開口，天地無聲、萬物寂寥。

「可恨相逢能幾日，不知重會是何年。」緩緩低沉響起，對誰言？

驀地，一陣隱痛浮上心來，卻說不出半句話。

「你還是你，這就夠了。」

「吾…早已不是吾，汝也不一定再是汝。」

「如此決絕？」

「這就是吾，不是嗎？」抬起頭，朝著劍子笑的自嘲。

「…也許吧。」提起袖身、往那人濕漉的面頰拭擦。

「不過你這般模樣，會嚇壞他們的，別讓他們頻頻回首。」

「劍子所言，亦非虛詞。」拾起劍子的白袖衣身擦乾面容。

「一路好走。」離開那人庇護的紙傘，又是那再現的傲然身姿。

未追上遠去的紫影，劍子在墓塚前輕輕細語半刻，遂將傘身置放於上，走離西風。

別論，天上、人間。

***********************************************
算是...清明賀文吧?~(汗)
因為和原本所想的結局有些不同...(從喜劇->悲劇->無結局)
所以，就是這樣~XD (不負責任潛逃去)

[ 此帖被血弒在2009-08-03 22:1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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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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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3)

1樓發表於: 2005-04-08 10: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喵...
剛剛看完了XD
本來想丟篇東西給你消消怨念，不過我想應該是不用了~XD
後面的片子還沒看，不過我想你是有抓到龍宿的心情的~~~XDDDDDDDD

還有啊~
跟那個欠扁的某人說：走了就不要回來了啊~又不是非處於等待的地位不可XD

Gisia

我的天空　暮雪殘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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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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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2樓發表於: 2005-04-18 06: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 龍宿好任性喲

但我反而覺得這才昰儒道風采的風花雪月
華麗不羈頹肆傲然的風骨
驕傲如龍宿等待為執著不為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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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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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樓發表於: 2005-04-18 14: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無言的結局阿..........
雖然有意猶未盡的感覺，但留予讀者之後無限的想像空間。
很喜歡大人筆下的龍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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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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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4樓發表於: 2005-04-18 19: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真是鬱到炸= =bb

一早回家看到好文~雖然現在頭昏腦脹的@@

還是要回=w=+

唉~人生在世，的確是利用來利用去呀
只是有沒有掛上甜美一些的表象罷了～

龍宿～Ｑ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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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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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5樓發表於: 2005-04-19 06: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嗯...真的有抓到龍宿的心情呢
還是最喜歡這種淡淡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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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染紅月

- 流年劫火‧死生晝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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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65)

6樓發表於: 2005-04-20 15: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是說這文…完全對了玳染的胃口阿ㄒ＿＿＿＿ㄒ
也許回的了重前，也或許再也無法回到重前
兩人的情誼就如同那一墓碑
在他們劍鋒與劍鋒交會的那一刻
或許真的改變了些什麼
「別論，天上、人間。」
是啊，隨風輕飄的愁緒，奈何天上、人間？
好淡好淡的哀愁，好深好深的孤寂阿＞＜

[ 此貼被玳染紅月在2005-04-21 17:0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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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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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1)

7樓發表於: 2005-04-22 12: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飛羽冷月~你隨時可以丟東西給我消怨念啊~XD 雖然我通常都是丟東西給你增加怨念~(揍)
你說某個人走了就不要回來~XD 那就用力的揮揮手吧~(毆)
不過若是龍宿所說的『一路好走』? 那句是龍宿對仙鳳他們說的唷~XD||(很怕大家看不懂~但又懶得寫得很白~XD)

夜光喵~啊~我喜歡您講得這句『等待為執著，不為奢求』，我覺得龍宿的任性只有劍子能當面而見，其他時候是將自己包裹的緊緊的，密不通風。平時還是要保有自己的一絲冷靜...

煉華~很高興您會喜歡~^^ 因為個人覺得寫得有點不通順~(毆) 有想過各種結局，但是最後還是以無言來詮釋覺得比較得體，只是也會比較怨念~XD 反正有到各種畫面也滿足了~(喂)

彼岸君~感謝您回言啊~XD 讓您憂鬱了~拍謝啊~(毆) 一定是疏樓水太冷!(喂~冷到了)
那種假像龍宿是懂得，只是因為對方在自己內心的特別，進而希望自己於對方而言也是特別的存在，
那利用，只是種無奈的感嘆吧。

瑜淵~謝謝賞識~QQ 有時淡淡的愁緒很難映照出龍宿的感覺，因為他實在是個滿拘禮的人...

玳染紅月~疙瘩一旦存在，其實再怎樣雙方作態...也是很難去抹滅內心那份尷尬與疏離吧...
那種哀愁是因期待而產生，卻也因期待更為深刻，只因雙方，難在如過往那般交心、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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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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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3)

8樓發表於: 2005-04-24 13: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血弒於2005-04-21 23:49發表的: 1&vR7z]*
飛羽冷月~你隨時可以丟東西給我消怨念啊~XD 雖然我通常都是丟東西給你增加怨念~(揍) `$FB[Z}&
你說某個人走了就不要回來~XD 那就用力的揮揮手吧~(毆) 1QnaZhu'
不過若是龍宿所說的『一路好走』? 那句是龍宿對仙鳳他們說的唷~XD||(很怕大家看不懂~但又懶得寫得很白~XD) ly6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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