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0.28 天堂鳥【四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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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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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9)

樓主發表於: 2009-10-28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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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8 天堂鳥【四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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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他曾想起有一段過去。

雖然是過去，無法追回。

卻偶爾會想起那個人曾經對他說，青鳥會為他帶來幸福。

「如果青鳥可以帶來幸福，那請幫我帶給沐流塵。」

總是倨傲的他笑著說，在晴空萬里之下。

他們在那裡有許多過去，他卻也在那裡埋葬了他們的曾經。

分開時他送給了他一隻青鳥。

而時間讓他知道，青鳥並不真的會為他帶來幸福。

只有在那一望無垠的藍天下，他會想起。

只有那人才有的青藍，總是飄逸而灑脫的髮尾。

就像萬里晴空。

在那之下，他曾覺得自己擁有了他的一切。

然而在他離去後這麼久，他才恍然。

藍天不會被任何人擁有。

它是廣袤的。

在藍天之下他以為自己被擁抱著。

在他離去之後，他就明白。

無垠的藍天不會眷戀。

偶爾他會在報紙或電視上看見那熟悉的身影。

只是以往那麼自然的笑容已經被隱去。

他望著身邊的鳥籠，青鳥舉起了翅膀。

那個人，是適合在詭譎多變的人心中打滾的。

然而他不適合。

他刻意讓自己遺忘他們分開了多久。

然而當他認真想去記起時，他才發現自己真的忘卻了。

遺忘對他來說似乎很簡單。

他想起那人，曾經對他說，是曾經。

他說，你總是把一天當成十天在過。

他有寫詩的習慣。

但是在那人離開之後，他發現他說的曾經是如此真實。

以前他不覺得自己真的把一天當十天在過。

但是那個人離開了他之後，他發現自己經常想寫詩。

或者是突然，想起了某些他曾寫過的詩句。

當他去翻閱詩集時才發現

他以為是兩年前寫的東西，竟然其實是四年以前寫的。

也許他是真的忘了，也許不是。

沒有人會曉得，青鳥也不會。

到底時光在他們之間流走了多久。

那是心上的刻痕，在最深處，於是不會被窺見。

他把它當作是他們之間最後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

早晨他喜歡自己給自己煮一杯咖啡。

從前，他是不喝咖啡的。

只因為那個離去的人，曾經在他的生命中如此。

於是他繼續這麼做，彷彿延續著什麼，就能夠喚回什麼。

後來那個人曾經跟他說過，咖啡喝太多對身體不好。

現在的他拿著那人為他選的瓷杯，站在一片偌大的落地窗前，想起那句話。

他才知道，原來中毒的一直都是自己。

落地窗，直接而毫無保留的接納了午後的陽光。

玻璃上映著他頎長的身影，以及如此明亮耀眼的髮色。

白天是看不太清楚玻璃上的映像，但他還是努力的望著。

似乎是有一片烏雲飄過，稍稍遮擋了太過炙人的光。

玻璃上映出的人，髮依舊如此澄亮，帶有那麼點茶色。

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看那長髮，已經過了腰際。

烏雲要散去的前一瞬他瞥見一些指紋，在玻璃上。

光再次灑下，他將手掌貼合在那些指紋上。

愣了一瞬後他知道了造成這些指印的原因。

於是他嘴邊噙了一抹笑

就像秋末已經凋殘的落葉，如此不堪而殘破。

那些瘋狂的夜晚他們縱情在對方的身上，烙下印記。

彷彿明日破曉的那一瞬就是末日。

也許是他心中早就明白，有些東西不可能永遠。

所以那人對他說著，一起沉淪的時候。

他總是會用力的咬在那人的肩上，彷彿可以留下一點什麼。

落地窗外是一個小花園。

他喜歡花。

然而那個人總是對他說，他是最美的罌粟花。

他推開窗走出去，手中還是拿著那杯沒喝完的咖啡。

沒有穿鞋，踩著草地，有那麼點濕潤。

他想如果自己是罌粟花，就不會在最後只換得一隻青鳥。

罌粟花竟如此不值，而開在那人心中的罌粟花沒有讓他中毒。

他知道那人總是太過理性。

就算他真的曾經是那朵盛開在他心中的罌粟花

那樣的沉迷也已經消褪。

毒可以戒，而他是那人捨得戒去的罌粟花。

就因為知道結果會如此

在一起的那天，他就知道正往結局倒數計時。

就像那個人說他把一天當十天在過。

他知道自己從不願意沾染污穢。

應該說他是個太過閒適而容易滿足的人

所以總是冷眼觀望著不屬於自己的一切被搶奪被替換所有者，

那些他都不在乎。

只是當他以為的所有被剝奪

他才明白自己原來是個貪婪的人。

倒數計時的終點到了。

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從來就捨不得放手。

只是能怎麼樣呢?

無論是罌粟花或是咖啡，青鳥。

那都已經是被他當作過眼雲煙的曾經了。

或許他是真的忘了，也許不是。

沒有人會曉得，種在花園裡的罌粟也不會。

只有他自己知道，留白了的答案。

那只為他而存在的髮，以及罌粟旁唯一的天堂鳥。

「四無，你會願意停留嗎?」

午後的陽光照在他鮮亮如昔的長髮上。

他仰起頭飲盡那杯咖啡。

他知道如果有一天，留白的答案被天堂鳥填滿。

那他就可以打開裝著青鳥的鐵籠。

讓牠真正的自由。

迎向一望無垠的藍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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