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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霖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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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0-01-20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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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0 [伯藏主相關] 言の葉 （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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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水織 從 布布文學 移動到本區(2015-03-14)
這是關於伯藏主和伊身邊人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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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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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藏主喜文，犬若丸樂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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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伯藏主捧著真朱灑金地子的詩箋開始揮灑一片片和歌時，犬若丸早已握著他那把通體火紅的太刀舞得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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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時以文，亂時用武。”伯藏主經常眯著細長姣好的一雙狐狸眼，好整以暇地點掇著手裏的金漆蝠扇，如是講。每每此時犬若丸則不以爲然，眼光甚至帶著一絲憤慨，“現在明明是亂世！”而他兄長修習起白狐刀法來，明顯還不及給琴調弦來得上心——至少在所有的家臣和他犬若丸看來，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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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藏主振了振羽織外氅站起了身，廊下深秋的氣息襲來，讓他眼界裏只剩了一片火紅，是園裏迷人眼的紅楓，卻不是椿。“是啊，現在是亂世，時也好，境也罷，焉能事事遂心。”伯藏主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所以，比起他這個無心世情紛爭的伯藏主來，白狐國更需要的是犬若丸啊。想到此，他回身把著紙拉窗彎起了眉眼，“犬若丸，再陪我比一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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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身去中原時，伯藏主只背了張琴，輕裝無從，隨遇而安得好像就是一場郊野踏青，而不是深入陌生的大陸出生入死。目送兄長揚帆遠行後，犬若丸緊抿著唇未發一語。伯藏主是個怎樣的人啊，還記得幾日前那場比試，爐火純青的刀法直打得自己毫無招架之力，數招之內就將九虹火劍挑飛在地，徹底繳了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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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讓我怎麽能安心啊。”伯藏主收了手中輕薄雪刃，又撿起了那把火紅輝煌的太刀，插進鞘內，一起遞給了目瞪口呆的犬若丸，見他依舊沒有接手的覺悟，便伸手攬過他的衣帶將兩柄太刀一同插了進去，“等我回來，也讓我見識見識二刀流。”像幼時一樣，伯藏主捏了捏犬若丸的臉調笑著喚他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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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犬若丸依稀明白了什麽，可是也混亂了一些東西。“混賬，明明在說這君宇的位子他不想要，但是要我自己奪過來他才甘心。好吧，既然這樣，我會成全你！”從那時開始，犬若丸暫時的目標就只剩了一個，至少要打敗伯藏主這一個對手。直到中原的回報者傳來確切消息，失了伯藏主的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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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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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春是個善於聆聽的人，個性安靜又不怠惰於思考，所以才會與伯藏主成爲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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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面時，九江春正在東海邊單槍匹馬地挑著幾個本領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江湖人，瞥見戰團外不知何時多了個抄手站立的人影，本想核計一下這人加入的話自己的勝算還有多少，卻收到個“我會等你打好”的微笑——是敵是友已經不那麽重要了，九江春反而起興地揮灑起手中的琴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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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絮流光孤月輪，鴻燕長飛聲不頓；昨夜閑潭夢落花，流水搖情滿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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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手法流暢地滅了敵人，罕少血迹，連哀叫掙扎也不曾，難得見到讓人不覺厭惡的殺招，伯藏主以兩聲擊掌聲相和，舉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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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春瞥了瞥他背上的琴，微笑，兄台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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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問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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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中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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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東瀛，初至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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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春是伯藏主踏上中原大陸之後遇見的第一個人，他後來問過伯藏主，爲什麽那麽多人打作一團，他就挑中了自己。“那些注定是死人了啊，”伯藏主一臉你真多此一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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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表情見多了，九江春也漸漸習慣了問題出口前先來思考答案，於是乎兩人獨處時便越發的安靜了，然而卻並不缺少交流——這種莫名蕩漾的氛圍就叫做“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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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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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愛君是個聰明的女人，唯在情之一字上卻比任何人還要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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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了一個順流而下的瀕死之人，這本沒有錯，她傾盡所學用了所謂的衍息婆娑之術亦無可厚非，然而她的錯處在於，寄命術裏除了一棵樹，一個男人之外，還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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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者，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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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伯藏主是株根深葉茂的樹，允愛君心甘情願變成攀援依附的百尺柔苗——爲的只不過是撈起那個人時的偶來相值卻情鍾，她似乎忘了好好想想，那株樹有朝一日或者會倒，或者會枯死，或者會招致什麽天雷地火而從此不存，當然與之一起消亡的，還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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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藏主沒有問過允愛君是否後悔，那答案不肖說，允愛君不悔。但伯藏主想問她是否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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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當然有。我該告訴你我封印了你的記憶，我該告訴你我隱約知道有了不得的事情等著你去做，我該告訴你我們的孩子被那棵槐樹吸收了，我早該承認，那棵樹並不能挽留住什麽，反而會讓我們失去更多，我，或者早該放手，因爲你想要的並不全在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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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藏主在允愛君的墳上壓實了最後一掊土。“其實，你沒有做錯什麽，愛本就是自私的，只是你的愛太重，我承不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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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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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沒有自由的人。”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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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種話會影響心情的。”墨塵音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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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想知道，你倦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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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總會的吧，偶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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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你會說，你是修道之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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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音沒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出神地用手指挽著發梢繞圈子，難得的慵懶，半晌瞥我一眼，“好友，茶涼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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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怕話題再繼續下去會勾動心事吧，茶涼了，我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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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想念我，等到天暖些我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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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了甩手，似乎在說你不來我也不會想你，你走我才懶得挽留，表現得很是仙風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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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琴箏起身離席，墨曲自始至終沈靜而沈著的躺著，我伸手抄了一把墨色的穗子，千絲萬縷從手指間流去，卻什麽也留不住的感覺，讓人心上倏的一陣空蕩。回眼看去，墨塵音也將眼神投在了我的舉動上，長髮亦從他的指尖滑脫，卻拂過一陣寧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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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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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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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頭一路悠悠的踏雪而去，身後琴曲和著吟詠以傳音入密的功夫送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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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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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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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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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不變，墨塵音亦不會變，我抱以會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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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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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軍是個不善言辭的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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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我們的初次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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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音的同修好友，”我頷首爲禮，“塵音常提起你。”這是瞎話，墨塵音絕不會時常將個半入魔道的同伴挂在嘴邊——爲了同伴的尊嚴，也爲了他們玄宗的——雖然是瞎話，可我倒也說得自在而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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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得有些爲難，小聲囁喏著“是麽”，“慚愧”，顯然信了我的話。我猜他在思索墨塵音有沒有在他面前提到過我，半晌才好像下了莫大決心似的說道：“塵音也是經常提起你的，白狐國君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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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軍臉紅得就像他的道服，這是個難得連寒暄都不會的人。依著在罪惡坑養成的惡劣脾性我應該縱聲大笑，可是此時此刻我一點也笑不出，反而張開雙臂和他擁在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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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塵音幾十年的好友，你說，當時我停手了，塵音會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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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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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的紅衫掙了下，顯然驚異於我的答案，我用了用力又把他拉了回來，“怨你怎麽還不去退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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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人會意似的，終於不再繃得那麽緊了，我微微一笑放了手，“你心裏早就有答案了何苦問我。你我都知道墨塵音是個怎樣的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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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顧好友義不容辭。”他笑得既憨且淳，“等我了了心願便回青梗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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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言，唯在心裏希望自己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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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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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閑潭夢落花，昨夜閑潭夢落花，昨夜……可憐春半不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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