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8 朱痕中心【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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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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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

樓主發表於: 2010-05-08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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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8 朱痕中心【空夢】

“慕少艾，怎麼會有你這種傻人？”

黑髮灰袍的男人冷哼，銀製的耳環在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眩目的光芒。
他用力一劈，垛子上的木幹啪地一分為二，切口平整光滑。

那個傻人斜靠在落日煙的石桌上搖頭晃腦，語重心長地歎息，“真是壞嘴的朋友，你應該稱讚藥師我熱心助人見義勇為才是。”長眉藥師吧噠一口水煙，陶醉地瞇起眼睛，像是一隻被順毛得舒服的大貓。

“想死請滾出去，離開我的視線範圍。”男人把通體烏黑的柴刀甩在柴垛上，黑著臉大步走來劈手奪過慕藥師的寶貝煙管，順道賞了對方一個暴栗，“少給我添亂，進屋去。”他惡聲惡氣地說。

“哎呀呀，朱痕，”慕少艾捂著遭受攻擊的腦袋，竟也還是笑瞇瞇的模樣，只是一雙眼始終隨著男人手裡的煙管左右移動，“別這麼苛刻嘛，我自己就是大夫，這點小麻煩不礙事的，小酌怡情，抽煙也是沒關係的，你說是不是呀？”

“是啊，是啊，”男人出乎意料地點頭附和，慕大藥師心下暗叫不妙，正要開溜，卻只覺得領子被人給揪了起來，“任性是姑娘家的權利，請便，盡量。”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讓人犯怵。

“我說──賢慧能幹的朱姑娘，能不能先高抬貴手一下？這麼粗暴地對待老人家是不對地，要溫柔要和善。”慕少艾拖長了聲音，不輕不重地反擊回去。

“駁回。傷患沒有資格提出要求。”朱痕嗤笑一聲，連拖帶拽地把人給拉進屋裡按在榻邊，又上下檢查了一遍繃帶是否有滲血傷口是否有崩裂。他從一邊的矮櫃裡取出茶具和茶葉碰地一聲摔在慕少艾面前的小桌上，冷聲說道，“沒有酒，茶自己泡。”他走到門邊，回頭看了看開始著手研究茶具的慕大藥師，確認對方沒有再溜出門的跡象。

白髮長眉的藥師對著好友呼呼一笑，“讓客人自己動手泡茶，這個主人當的也不怎麼負責呀。”男人眉毛一挑，神態十足地鄙視，“不正合適不請自來的客人嗎？慕少艾，再抱怨下去連茶都不會有。”他沒忘了剛才繳收的煙管，關門拿著出去了。

慕藥師盯著合上的木門半晌，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

“慕少艾，怎麼會有你這種傻人？”

黑髮灰袍的男人冷哼，銀製的耳環在月色映照下反射出眩目的光芒。
長笛在指尖漂亮地打了個旋，他一把握住，繞著那個傻人慢慢走了一圈。

“淚水在眼眶裡滾啊滾，”男人微微偏頭，“慕姑娘，女人家被賦予哭的特權，請便，盡量。”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山洞悶三年，男女分不清。”慕大藥師挪過視線，撇撇嘴，嚴肅地說，“你最好──是離開此地換換空氣吧！”

與友人的調侃笑罵已經是慣例，男人眼底卻沒有笑意。長眉藥師輕鬆的語氣下是什麼，他都看得清楚，但是他不說，他什麼都沒有說。

男人轉過身去把長笛湊到唇邊吹了起來，悠長綿遠的旋律柔潤了夜晚。

慕少艾也沉默，不發一語。

男人想，願意和慕少艾交陪的自己，其實也是不折不扣的傻人。

◎

白髮黃袍的藥師笑著說，哈，人生難得求一場糊塗狂醉。
白髮黃袍的藥師也笑著說，是君無聊又糊塗，不在江湖，偏問江湖。

那些話都還清晰鮮明，然而都是過去。

◎

朱痕染跡翻轉酒甕，最後一滴甘美香醇的酒液滲入土裡。

他抬頭望天，猜測那個喝酒就像洗衣服的友人會不會又糟蹋他一壇好酒。

“慕少艾，怎麼會有你這種傻人？”

黑髮灰袍的男人提著空甕離開，銀製的耳環在滂沱大雨下黯淡無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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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的動機只是讓老大替我說一句話而已。
慕少艾，怎麼會有你這種傻人？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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