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6 那戶人家的二三事，8～9，6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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滌蕩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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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6)

樓主發表於: 2011-12-04 21:5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16 那戶人家的二三事，8～9，6F（完）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琅琊文庫移動到本區(2012-06-01)

說是二三事，主要是由為這些貼出來的都是些很零碎的生活小片段。關於那二個人與他們家的狗寵之間的小生活。

我不是強人，所以寫不出纏綿悱惻、絕代史詩；我只是個凡人，所以僅能以生活表達對這二人的嚮往。或許往年能讓他們驚濤駭浪，而如今，小戲迷只想讓他們平平凡凡。

主：襲滅＆蒼，隱配對：朱武＆九禍、赭杉＆華顏（如果有寫到的話）

對上述三對如有不適者，還請按上一頁跳出。
－－－－－－－－－－－－－－－－－－－－－－－－－－－－－－－－－－－－－－－

－、

CD在音響中轉動，隨著前奏結束，低沈中帶有溫柔的男性嗓音隨著樂音緩緩流洩。

                          你知不知道我始終愛你，我只是沒有告訴你； 4@qKML
                          讓相思烈火熊熊燒著我，也不願讓你受委屈。

握著筆的手略微停頓，向來澄淨透澈的眼眸此刻卻有些晦闇的望著設計檯旁矮櫃上的簡易手提音響，繪圖紙上已完成二分之一的工作卻因這首歌而減去三分動力。

手中的針筆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最後仍舊輕輕地擱放在檯底置放文具的溝槽。低垂下的眼睫毛遮去他的眼神，橫擱於檯上圖紙的手臂上是側枕的頭顱；長及腰際的栗金紫髮正以黑色皮繩簡單束在身側。

他靜靜聆聽音樂的播放，任由心口裡的悸動慢慢匯聚成形，讓放入記憶底層以為不會再記起的從前逐漸翻湧而上。

他記得他最初問他要不要交往的那天、他記得他們第一次牽手時自己的心情、他也記得當他為他打造一對世上絕無僅有的尾戒時那藏在心裡的感動；甚至是當他笨拙的抱著一隻毛色雪白、僅額間一撮黑灰色長毛的幼犬時，那無奈的樣子。

那模樣彷彿還在眼前那般，皺著一張哀怨的臉向他抱怨說：『這隻蠢狗一直纏著我，不得已只好把他帶回來了。蒼，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可以養狗？』

那時甚少開懷大笑的他忍不住在那張十足小媳婦的表情下捧腹大笑，並在他扁嘴偏頭的時候抑下大笑，輕聲說著：『既然這小狗喜歡你，那不如就養牠吧，我們一起養。』

他為牠取名叫來來，他則在來來無辜又可愛的表情中，自他手中接過這隻往後陪伴他無數年的幼犬、開啟這樣一段緣份。

他以為他們會一直走下去，卻沒想到緣份這麼短暫；但若這是那個人要的，他願意成全。畢竟這個世界上，要天長地久太難；他相信人的一生，所有聚散是早就安排好的事，就算兩人之間無法永遠，他也只願他找到真正願意到老的那個人。

在愛情的世界裡，不該有誰被委屈。

                              你知不知道我始終愛你，我只是沒有告訴你。

幾年過去，就算所有皆成回憶，他始終不後悔那年遇見。

他自一堆紙張中醒來，猶仍惺忪的睡眼還有些看不分明；但落地窗外的黑幕與遠方大樓稀稀落落的燈光卻實實在在提醒著他此時已是夜半時分。他低咒了句，長臂一伸便將擱放在邊角空位的鋼杯拿起，狠狠灌了口早已冷卻的咖啡提神。

天曉得究竟是個王八接的機車客戶？提出數種不同類型的廣告企畫，卻一再被打回票。真是讓人不禁想讓國罵自口中流洩而出的詛咒對方祖宗十八代。

然而客戶為大，他就算滿心不爽也沒辦法實地痛扁客戶一頓，只能在價格上狠狠的敲他一筆；所以該做的還是得做，因此班還是要加。

「早知道就不要念什麼商業設計了，那這樣就不走用廣告業。」

嘴裡碎碎念著，襲滅天來拿起已然空了的鋼杯走出自己專屬的辦公室，就見走廊上整排個人辦公室還有稀稀落落的幾盞燈，證明他不是一個人加班時，讓他突然覺得好欣慰。

正當他笑著轉出長廊時，上班時必然播放的廣播正好流洩出一道溫柔的男聲，唱著最近新出的單曲。

                           因為你我嚐過甜蜜，忘記你卻談何容易； bYuQ"K A$
                           這麼多年滄海桑田，我情深卻無緣。

腳步一頓，本是前進的步伐慢慢緩了下來，他倚靠廊沿圓柱，閉眼細聽男人的歌聲唱出一種分手多年後的思念，也勾起他記憶中那不曾模糊的面孔。

他記得初相見的那天，他因取笑他的名字被打得進醫院休養數天；他記得當年為了追他而勤上圖書館與他啃書上進。他也知道當年為了他，在課業忙碌不已時，還撥了點時間繪製要送給他的獨一無二的東西。

他喜歡看他笑，因為那很稀有；畢竟你不能要求一個向來嚴肅正經、事事皆認真的人會隨時隨地開懷大笑。少有的幾次都是因他的糗狀使得那人忍俊不住的笑出聲，尤其是在那年他帶回一隻笨狗之後。

他說：『我們一起養他吧。』

看他抱著由他的名字取名的狗淡淡微笑，那一瞬間，他覺得世界上所有的幸福都掌握在指間。

然而他們還是無法走到最後。不愛了嗎？他偶爾會自問，答案往往是否定的；他只是…無法平復自己內心的慌亂，他怕他心中最重要的不是他。是不是感情放入愈深，就會愈害怕失去？但他還是失去了他，在他點頭同意分手時。

有時他會在四下無人時罵自己蠢，就算不是最重要的又如何？至少他們在一起。但，或許他想要的更多，因此格外無法釋懷意外撞見的那幕帶給他的衝擊。如果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麼就讓他親自為這份感情畫下句點。

                           在夢裡我也曾哭泣，在風裡我不斷尋覓； Cd4a7<-
                           情願寂寞不願割捨，這一生為你過。

割捨不下，那就永遠放在心裡；這一生，愛過那個人就夠了。

CD片裡的歌曲逐漸轉到尾聲，一道身影也同時悄悄地撞開未闔緊的門，就著體型的優勢蹭到坐在設計檯旁的人腿邊。

出神的人這才回神想起今天晚上，他從好友那裡偷渡了自己寄養的狗回公寓裡培養感情。

                                 你知不知道我始終愛你，我只是沒有告訴你。 E,Q>jH
                                 春去秋來你會明暸，我認真的感情； >".,=u'
                                 春去秋來你會明暸，我始終愛你。

彎下身，他輕揉著已成長為一隻大狗，卻仍舊憨氣十足的狗臉，由著牠以溼鼻摩娑自己的掌心撒嬌。他靜靜微笑，想著無論往後怎麼過，至少他還有牠的陪伴。

Sep. 12. 2011完稿
－－－－－－－－－－－－－－－－
說是殘章，因為非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只是那日一時興起寫的。主要是懷念起陳耀川先生的歌與那一對。僅此而已。

完整歌詞如下：

歌名：我始終愛你
主唱：陳耀川
詞:陳樂融．陳耀川／曲:陳耀川／編曲:屠穎

因為你我嚐過甜蜜　忘記你卻談何容易
這麼多年滄海桑田　我情深卻無緣

再見你你依然美麗　望著你我默默無語
又想問候又怕心痛　讓歲月為我說

你知不知道我始終愛你　我只是沒有告訴你
讓相思烈火熊熊燒著我　也不願讓你受委屈

你知不知道我始終愛你　卻只能遠遠看著你
春去秋來誰會明暸　我認真的感情
(春去秋來盼你明暸　我認真的感情)

在夢裡我也曾哭泣　在風裡我不斷尋覓
情願寂寞不願割捨　這一生為你過

你知不知道我始終愛你　我只是沒有告訴你
春去秋來你會明暸　我認真的感情
春去秋來你會明暸　我始終愛你

[ 此帖被滌蕩千古在2012-06-16 18:59重新編輯 ]

如果連自己都無法堅持自己所相信的，又怎麼能夠說服別人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原來曾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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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怒月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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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11-12-05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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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提醒︰ (晏雪) 不足15字~請充實回覆內容並速修改 (2011-12-06 22:31)

這...這是什麼?
我看不懂
我眼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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滌蕩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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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6)

2樓發表於: 2012-03-31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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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樓(琴怒月聲) 的帖子

這篇，僅是小戲迷為懷念一直在自己心裡，始終覺得很美好的襲滅天來與蒼而已。（笑）

由於聽老歌懷舊，又覺得這樣一首歌頗為貼切以前寫過的一篇文，於是突發而起的意念成就這一篇沒頭沒尾的殘章。

讓您看得眼花撩亂，著實抱歉。（笑）

如果連自己都無法堅持自己所相信的，又怎麼能夠說服別人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原來曾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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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6)

3樓發表於: 2012-06-02 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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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原木地板上，體型龐大的白毛犬正以溼潤鼻頭輕推著趴窩在眼前軟布上的二抹小身影，蹭著示意讓牠們快點進入主人早已備妥的可提式外出籃。

伏趴前進的動作雖有些大，卻悄悄地不發出任何聲音。

已屆高齡的狗彷彿知曉目前室內正瀰漫著一股很沉重的氣息，帶著些許令人不安的躁動，於是乖巧安靜的不發出任何一絲聲響，即使牠正處在移動中。

一旁拿著無線電話走來走去，交代各種事項的黑色身影瞟到這方動靜時，眉頭雖仍皺著，卻還是讚許似的揚了揚唇角，給安靜行動的大狗一個拇指後，轉身再度與電話那頭的人說著。

他最近已快心力交瘁。

大約四天前，由於他臨時有事無法準時去接蒼下班，在他淡淡笑語中，他勉強同意讓蒼自己搭乘大眾運輸系統回去；然而即使如此，在接到電話之前，他總覺得眼皮跳得厲害，心緒怎樣都靜不下來。

直到手機響起，可謂既熟悉又陌生的電話號碼讓他整個人差點軟倒在地──蒼出了很嚴重的車禍，被一個酒駕且酒測值高達一點九度的醉漢給撞飛出去。

這個消息讓他心臟抽得死緊，還沒掛斷電話就急忙忙收拾東西，打算在還未結束的會議中退席。

他的異樣引起與會中人的疑惑，直到他匆匆丟下一句：「蒼出了車禍，現在人在醫院急診室等開刀。」那群人便像炸翻了般的跟著手忙腳亂。

而後在他以時速幾達二百公里、途中闖了三個紅燈、七個黃燈兼甩尾後，終於抵達市立醫院的急診室，逢人便揪著衣領問蒼在哪裡？最後在開刀房前看見守在外頭的警察才找到。

經過大約四、五個小時後，醫生讓護士推著病床出來，面色有些凝重、有些釋然的在他急促的逼問下說出手術後的結果。

「這位先生受傷雖重，但或許是反應及時，所以雖然大量出血卻幸好沒傷到內臟；只是他腦部也受到撞擊，除了短期內不會醒外，應該有腦震盪的狀況產生，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就因為這樣，這幾天他就像三頭燒的蠟燭，一方面要顧及公事，一方面得到醫院照顧蒼，另一方面是得來回住家與醫院，好照顧那三隻無法跟著到醫院的狗子們。

幸好來來很乖，制得了另外二隻小的也不會隨意吵鬧；但四天過去，他仍感覺到累。最後索性向公司請了幾天假，也商請尹秋君跟莎羅曼幫他照顧這一大二小三隻狗幾天，等蒼清醒出院後再接回來。

交代完最後一件事，襲滅天來走到來來面前蹲下，拿著無線電話的手合著另一掌，輕輕搓揉著來來無辜的臉，充滿歉意的說著：「對不起，等蒼的狀況好轉，我立刻接你們三個回家。」

圓亮溼潤的黑眸只是無辜的望著他，像頷首般的蹭了下。

自尹秋君家離開後，襲滅天來便拎著一袋換洗衣物直奔醫院而去。

夜已深，訪客時間已到，留下的全是被允許顧守的家屬；襲滅天來向值班護士打過招呼後，便步入蒼所處的單人病房──那是眾人極力堅持下的結果。那天同來探望剛開完刀的蒼時，九禍家剛滿三歲的小娃一進病房就哭得唏哩嘩啦。

之後為了避免將來吵到其他人，眾人決定還是讓蒼住單人病房好些，至少親朋好友來探視時不用怕擾了別的病患。

他將旅行袋擱放在靠牆的沙發椅上，隨意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邊，看著不過幾日便瘦了許多的蒼。

長指輕輕撫過他清俊的臉、褐金色的眉與髮，挺直的鼻樑與此刻正闔得緊緊、但他知道張開時十分美麗的眼眸。

輕聲嘆息，他隨後握住床側微涼的五指，緊緊扣住。

眼皮處傳來一點點灼熱的溫度，蒼自深眠處轉醒，在曙色正起而陽光燦爛的清晨裡睜眼。

他有些恍惚地看著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直覺想到這是醫院後慢慢想起他為什麼會在此處的原因。全身上下都痛，但他還是吃力地偏頭，望向指掌傳來熱度的方向。

一雙血紅色的眼眸充滿疲憊感的彷彿徹夜未眠，就只是看著他。

他輕閉了閉眼，想出聲說些什麼前，唇上已傳來熾熱的溫度，摩得他心口微熱。

唇與唇相抵，吞吐著彼此的呼息，襲滅天來闇瘂的嗓音帶著壓抑過後的安心與狂喜，輕聲說著：「我真怕你一睡不醒，蒼。」

三、

汽車由遠而近的低鳴聲響起時，原本趴伏在木製廊簷下、地板上的大狗便俐落的躍起，一邊不忘叼起蜷縮在牠腳邊的二團毛物，依序放到廊前泥地上，並以鼻頭推著二個小的，示意牠們動作。

體型經過一年的飼育雖然已有些許成長，卻仍是屬於小型犬種的灰、褐兩隻小狗在前腳拉長、後足微蹲的伸展動作後，甩甩頭，依著大狗的催促小跑步拔足往通往屋外的木門而去。

大狗抬頭環顧四周一眼後，便跟著小跑步追上。簷上懸掛的木風鈴在夜風的拂動下，正沉沉地敲著穩重的低音。

攙扶著左腿與上肩胛骨仍纏著紗布的蒼回到臥室後，在他半是警告、半是打趣的威脅下，才終於讓那三隻繞著蒼打轉的一大二小乖乖地踱到牆邊趴伏，將屬於他的時間還來。

俯身為臉色仍有些蒼白、消瘦了不少的人蓋妥被子、伸手摩娑了下他的髮漩處後，便提起自醫院帶回的旅行袋朝外走去。

疲倦的瞇起眼，望向頭頂上方再熟悉不過的天花板；鼻間聞到的不再是濃得刺鼻的醫院藥水味，讓他略蹙的眉舒展許多。聽著未掩實的門板外傳來洗衣間的流水聲，他慢慢落下眼皮，讓倦意帶著他的清醒遠去…

輕手輕腳踩著穩定的步伐踏過木質地板，襲滅天來側身以同樣謹慎放輕的力道闔上半開的門板。

角落邊還醒著的狗仔們發現動靜時，一個個接著抬頭望去後，不久便又再低下頭去，逕自玩成一團卻沒發出什麼足以擾人的聲音。

確認自家狗兒子們都接受到自己的示意乖乖安靜玩後，襲滅天來將位於他這邊床位的薄被一角掀開後，以同樣小心翼翼的動作躺了上去。

「襲滅？」

但他輕柔的動作卻仍是擾醒了闔眼淺眠的人，半睜半閉的眼下透著淺淺微光，聲音有些疲軟、有些沙啞。

「吵到你了？」

左手自頸下穿過，將人攬靠往自己肩上，一手在被下環住因住院近月餘而瘦了好幾吋的腰身；帶著熱度的掌心揉著他褐金色的短髮悄聲問著。

半夢半醒地枕在散發體熱的肩胛上，蒼不甚清醒的胡亂點頭，意識朦朧中感覺靠著的人微側身，將有些重量的被子撐起，使他纏著紗布的傷處不至於受到壓迫。這樣的體貼讓他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點。

輕擁著太過單薄的身軀，襲滅天來單手捂住他的眼，不讓他再動來動去的好好睡下。

「襲滅。」

減去三分含糊而多了些清醒的聲音低喚，他低下頭，看著那人拉開他的手與他視線相接。已然轉醒的眸光微亮，仰頭輕吻了下他的嘴角，淺笑淡掃眼角眉梢。

回以同樣溫柔的笑，他俯身輕攫住那未閉緊的淺色，悄悄趁隙鑽入，讓暖溼氣息在交融中彼此分享。環摟的手更加抱緊的讓軀體相貼，彷彿想要化為一體般的糾纏。

細碎輕吟微響，在轉暗的室內迴盪屬於戀人間的低低絮語。

月光自未掩的窗透入，牆角縮成一團的狗仔們漸悄無聲。只見身型巨大的那隻正以二隻前腳蓋著自己的雙耳與雙眼、長長的尾巴則圈著二隻小狗仔的耳與眼。

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如果連自己都無法堅持自己所相信的，又怎麼能夠說服別人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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滌蕩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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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6)

4樓發表於: 2012-06-05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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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三坪大的廚房僅用一個木製長型置物櫃與坪數不大、佈置簡單的客廳兼起居室隔了開來，一身淺色長衫與黑長褲裹身的蒼正抬手輕撥著垂落眼前的瀏海，動作緩慢卻不失優雅地將早已煮開、僅餘微溫的牛奶倒進瓷碗裡。

以尾指沾了點牛奶貼上唇，試了試溫度確認不燙口後，蒼雙手捧著瓷碗緩步繞出木櫃；然而剛轉入客廳裡，眼前的景象卻讓他不小心笑出聲來。

只見早前還在與小傢伙鬧脾氣、掙扎著不讓那隻一直很黏著他的幼犬撲蹭上自己胸前的人不知何時已仰頭倒在沙發上闔眸狀似熟睡，而那隻意外不怕他的幼犬正安然舒適地窩在他頸側，睡得同樣香甜。

二個人的同居生活意外多出一隻撿回的狗後，生活中似乎多了許多有趣的事。

蒼更加放輕腳步走到布製沙發與木製矮長桌間的空位，彎身小心翼翼地將瓷碗擱放在桌面上不讓聲響發出後，盤腿坐在拼布地毯上，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撥著沙發上睡著的那人覆在眼簾處的灰色髮絲。

指間柔緩不帶半分力道的理好瀏海的凌亂後，順著弧線下滑，輕觸著黥有彩色圖騰、其實十分俊挺卻因過多顏色而顯得猙獰的臉龐。

由這五顏六色的圖騰來看，會這麼做的臉的主人個性就是如此彆扭的把自己的好藏在兇惡的表相下；就連表達的方式也很彆扭。

微微彎起弧度的唇是笑著的，不怎麼意外的看著那不知何時醒來的人正睜著雙血月牙似的眼，大手輕覆著他停留在他臉上的手掌。

微涼與溫熱的碰觸，像正負極交錯而過產生令人微麻的電流。唇邊的笑未收，他僅是以眼神看了看窩在他頸項旁沒有甦醒跡象的幼犬，隨後轉向擱放在桌上的瓷碗，表達的意思十足明顯。

只見那人有些懊惱的想動動身軀爬起，卻被他以雙手按壓在沙發上，薄唇微噘，示意著他噤聲與勿動。

明白那雙眼眸裡的堅持不是他能拒絕的之後，他也只能乖乖的躺在沙發上，讓自己的胸膛與頸子成為除了蒼之外，另一個小動物的床鋪。

見人安份地繼續維持躺平的姿勢後，蒼滿意地加深微笑；隨著紫褐色的髮絲鋪落在沙發上，他跟著將頭枕靠在邊緣，靠得極近地與那個人的眼神相互對視。氣息在近得只容二根手指介入的空間裡交融。

蒼輕輕開口，無聲說著：『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紫灰色的耀眼像天際孤星，閃爍著淡冷光芒，卻讓他心口熱流急湧，在他收口微笑的同時，略顯急促地拉近了那二根手指的距離──

有人笑出了聲，帶點因某人力道控制不佳而撞疼了的低呼。

五、

從醫院回來後，那個人將自己關在書房裡老半天了；雖然平時那個人的話就不多，但此時此刻卻更顯靜謐的讓人不安。空氣中殘留著昨夜裡的驚慌與擔憂，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那個人。

襲滅天來知道醫生的話在那個人心裡留下一道痕跡，也知道那個人雖然無論何時何地都難以看得出來他情緒的波動；然而他比誰都清楚在那個人心中卻是極為重情的，更別提醫生口中所指的對象是…

輕聲嘆出一口氣，將那人一反平時的嚴謹而隨意擱放在沙發椅背的長版外套拎起抱在懷中，與自己的黑色長風衣一併拿進寢室裡仔細以衣架掛好在牆上後，才轉了出來繞過另一個走廊踱步至後間靠近庭院的起居室裡。

二隻體型很小，一看就知道長不大的狗兒正安穩地蜷縮在鋪了棉布的籃子裡熟睡，幸福的表情完全不知外面世界的翻天覆地。

他就著木質地板盤腿坐在籃子旁，長了薄繭的手指輕輕撫順過那毛絨絨的小身軀，在牠們舒服的呼嚕聲中安靜觀看。動作很緩、很慢，極為難得的對除了那人以外的生命表現溫柔。

人生是由不斷的變數與意外所組成，生死也自有命的無法強求；那個人其實十分明白這個道理，真正遇到時他看得比誰都開，卻仍舊忍不住內心的傷痛，即使那個人總是靜靜的放在心裡而誰也不願傾吐。

外人眼中的那個人是堅定強大到無法動搖的存在，那個人也幾乎不向他示弱或像其他人一般使性子──他對他使性子的機會還比較高。然而只要是人，就會有感情，會懂得傷痛，只是他隱藏得好，而他看得心疼卻無能為力。

難得斂下眉眼思索著後面的路該怎麼走時，書房那邊隱約傳來聲響與輕微的腳步聲。

他沒有回頭，只是由著那個人走近，然後靠著他的背坐下。

溫度自相貼處傳遞而來，一如以往的平靜心跳，然而他不必回頭也想像得出那人一臉平靜的表情中，以睫毛斂住的眼裡有多少隱忍住的情緒。

他試著張口，反覆無數次後，才以有些沙啞的聲音說著：「牠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那個人只是輕聲嗯了一句表示他聽見了，但他就是能想像出那個人的眼神透過落地窗，正投射在很遠的地方。

他沉默了會，然後以更堅定的語氣說著：「牠會健康回來的！」

「我知道。」

然後再也沒有人說話的聲音。

幾天後，當手術成功結束時，他才真正的鬆了口氣地撫弄著那個人的髮頂，輕聲說著：「你再這麼關心那隻笨狗，小心我吃醋。」

那人只是淡淡的漾著久違的笑容瞟了他一眼。

含笑不語的表情下沒說出口的是、反正關不關心他都在吃醋，所以有差嗎？

如果連自己都無法堅持自己所相信的，又怎麼能夠說服別人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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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2-06-11 21: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六、

日曆上，大雪剛過，隔了一個晚上而已，氣溫便從還有十六度、尚稱涼爽的好天氣瞬間掉到零下七、八度。

窗外呼嘯而過的強風帶來陣陣聲響，震動了整片玻璃落地窗。蒼蹲下身為來來與二隻小幼犬蓋好保暖的棉布後，抬眼看著窗外除了路燈外，已沒什麼亮光的街道。

他想，外面的街道上應該已經覆上一層厚厚的雪，在路燈的映照下微微發亮；淺色眼眸裡也同時染上淡淡的憂心。

因為他想起那個出國公幹的人幾個小時前便已跟他說人出了機場正準備搭車回家；然而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應該已經使得道路難以通行。而且出差的人臨行前也沒有帶多少厚衣服保暖。

「要不要出門去看看？或許車子正卡在街道上的某一處？」

似是喃語，也像是在問著頭正枕在他厚實的掌心上摩蹭的來來，猶豫著是該相信那個人會平安抵達還是出門尋人？

畢竟機場離他們的家其實不算遠，頂多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而已；但距離他打電話回來，少說也五、六個鐘頭過去了。

「也罷，在這裡想也沒用。來來，我去外面的街道繞一圈看看，你顧著二個小的乖乖看家，明白嗎？」

手掌輕撫著來來額前那撮始終極為明顯的灰色毛髮，蒼低聲交代著。而那隻大狗只是摩蹭了下他的掌心後，便仆伏後退，讓本來躺在牠身側的二隻幼犬跟著退到牆角邊被牠圍著無法鑽出。

蒼見狀，笑著拍拍牠的頭後便起身走出起居間，脖子上圈了一條毛料厚圍巾，穿著黑紫色長大衣、戴上毛料手套與毛帽後，確定已整備齊全便拎著手電筒踏進滿是風雪的黑夜街道中。

來來低嗚了聲，像是囑咐他要小心後，便乖乖地將頭枕靠在前肢上，尾巴輕拍著二隻小的，似是安撫著牠們因無人在家的躁動。

拐著腳走在積雪已深到小腿肚的街道上，襲滅天來用力扯緊身上的薄長風衣，一邊低咒著天氣說變就變的異常。已被凍得發白的手掌更是死命抓著自己的行李，在漸強的風雪中奮力前進。

要不是計程車被突來大雪卡在街道上，他的手機又因為在出了計程車後，為了閃避一名抱著嬰兒慌慌張張朝他奔來的婦人而不小心掉進下水道，他也不想在這大雪的天氣裡前進。

畢竟他無法聯絡那個人，也因早已報備快要到家；在不希望他擔心的狀況下，咬牙撐著走在這已寒凍人心的冷天裡。

「該死，十指快要不像自己的了。」

因冰凍而僵直的手指像是快要斷掉般的難受；而風雪卻仍像是覺得還不夠似的更加強勁吹過他的灰髮，襲來一陣冰涼。

驀地，像是踢到什麼般，他突然往前傾倒，整個人呈大字型趴在雪地裡，已經凍僵的臉更是直接面對面的感受那已經讓他罵不出任何詞彙的冰涼。

掙扎著要爬起來，但四肢卻不聽使喚的逐漸失溫，襲滅天來縱然內心焦急，理智卻抵不過生理上的疲乏與罷工。就在他冷到快要失去知覺時，遠遠而來的微弱呼喚，像是夢囈一般的意外在這風雪已強到蓋過所有聲音的當下鑽入他耳裡。

他幾近罷工的心臟猛力一跳，以為是自己因失溫造成了幻聽；就在感覺不妙、天國已近的同時，那個聲音卻已離他很近、很近，近到像是就在眼前一般。

他掙扎著抬起埋在雪裡的臉，艱難的仰高，意外看到那個不應在這種天氣出門的人。

「你怎麼跑出來了？」

聲音低啞的像被粗石磨過，且虛弱無力；但來人卻很清楚地聽入他的疑問。然而他沒說什麼，只是趕緊扯下自己的毛帽與大衣，扶著他起身的同時也用緊緊的將這二樣東西套在他身上。

戴著手套的五指接過他的小皮箱，用力撐起他比他高的身軀逆風行走在滿是積雪的街道。

蒼沒有說話，只是專注地抱著襲滅天來還十分冰冷的身軀走著；被抱著的那個人也沒說話，只是緊緊回擁著他，困難的讓他半拖半拉。

無人的街道上、微弱的路燈下，僅二個人相互扶持地走著。

風雪的聲音彷彿透過窗縫吹入，讓那尚未入睡的大狗忽然抬起頭來。而就在牠起身朝大門小跑步前進的同時，那已渾身被雪水弄溼的二人也同時推門而入。

來來立刻圍在二人身側，以自己的體溫摩蹭著一拐一拐走著的人。

「笨狗，我全身溼答答的，離我遠點。」

雖是不怎麼好聽的言語，卻因過於沙啞的聲音而失去威力。來來聽若未聞，反倒拉長自己的身體直接橫跨在因已無力再走，而乾脆坐在玄關木地板上喘氣的人腰腹之間。

「牠知道你冷，正在溫暖你。」

同樣被凍得很慘，卻比襲滅天來好上一些的蒼畢竟曾獨自與來來相處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因此哪會不懂牠的貼心？

所以他沒有制止的任由來來在毫無抵抗力的襲滅身上摩蹭、分享體溫，只是坐在木地板上的另一側看著。直到已脫去手套的指尖傳來陣陣溼暖，他才有些詫異地揚眉低頭，看著那不知何時跑來的小滅小蒼，正輕舔著他的指頭。

襲滅天來當然也看出大狗的用意，因此僅是輕哼一聲的不再掙動──反正他也已經凍到沒力氣動了。

二隻小幼犬圓亮的眼正無辜地看著他與他，細細嗚咽的聲音，彷彿在告訴他們，牠們的行為是在仿效大狗的意圖般。

他靠著牆，與那個已完全認命地由著大狗在他腰間趴臥的人相視而笑。

七、

紛落雪花如鵝絨般輕飄飄地墜落，與滿地銀白合成一體，再也難分彼此地閃爍微弱白光，在路燈已紛紛亮起的入夜時分。

坐在公園裡供遊人休憩的長椅上，穿著一身黑色長風衣的襲滅天來將帽沿壓得極低，任由公園暖色燈光照在自己身上。十根手指頭上套著厚厚的黑色毛手套、長而厚的毛圍巾更是將他的頸脖包得嚴實緊密。

自從一個半月前差點凍死在大風雪中後，他親愛的另一半就以非常強勢的態度要他在這個冬天做好完全準備。只要下雪時氣溫一降，便需要全副武裝；若氣溫尚稱溫和，也得隨身攜帶保暖衣物。

『一次的幸運不代表往後也會這麼幸運，襲滅，我不希望下次看到你時是路邊的一具屍體。我們是要一起走一輩子的，所以我保護好自己的同時，你也應該要做到。』

那時聽到這樣的要求時，他眉頭皺得死緊，一臉死都不答應的表情猛搖著頭；而面對他這樣的反應，蒼只是輕挑著一邊眉，不喜不怒也不若兩人獨處時溫和的態度，只是非常平淡的說出這樣一段話，讓他當場拜倒在他的直接中。

老實說，蒼雖然極少發脾氣，但他固執起來時卻會比誰都可怕。就算任性如他，也不免在那樣一雙直直望著你的澄澈眼眸裡敗下陣來。

當然他自然是懂得他話中的另一層用意。畢竟那夜雖及時將他帶回家，但凍傷的程度也讓他十天半個月睡不安穩的常常半夜痛醒，卻又小心地不願吵醒重視睡眠的愛人。蒼雖然從來不說，但他心明如鏡，哪裡又會不知曉他半夜的動靜？

也之所以，他現在非常信奉在冬天把自己包成一顆粽子的真理。

既然如此？那麼他此刻還坐在已經開始降雪的公園是在做什麼呢？體驗包得暖暖的與外在冷冰冰的雙重感受嗎？其實他只是奉愛人之命，帶三隻狗兒子出門散步兼運動罷了──

『襲滅，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因為這樣一句話，所以他含淚在如此嚴寒的冬天裡遠離溫暖的室內來到沒什麼人逗留的公園裡陪那三隻精力旺盛無比的狗嵬子們活動筋骨。

不過才剛拉著來來跑了公園三圈，他就已經累到不行了。畢竟連日降雪，讓道路上積了厚度深達小腿肚的雪，因此跑起來格外吃力；再者市立公園佔地頗大，跑三圈已經相當於十公里的長度，包成一顆球的他實在是無力再戰。

「汪！」

瞧瞧，那個正興奮地吐著舌，任熱氣呼出體外朝他直奔而來的大狗，不就在連玩了二個小時後，還依舊精力十足的活蹦亂跳？哪點像隻高齡的狗爺爺啊？更別提那二隻永遠長不大、愛跟他爭寵的小狗嵬。

「笨狗，別吠了，我沒力氣陪你玩。去去去，找那二隻小的結伴搞破壞去，我看你們玩就好。」

任憑來來咬著他的褲管、睜著圓亮又無辜的大眼望著他，襲滅天來說什麼都不肯再動一下。

眼見主人鐵了心的不動如山，來來只好低嗚一聲，回頭自個兒投入覆了厚厚積雪、曾經是沙坑的地方，陪著在冰上翻滾的小滅小蒼玩去了。

「呼。」

吁出長長一口氣，襲滅天來癱著身體，依舊努力拉低帽沿坐在木椅上。忽來一片陰影籠罩住他身前視線。帽沿微移，懶散上瞟的視線直接與那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神相觸。

「很累？」

撐著把大傘遮擋風雪，蒼在襲滅天來拂落椅上落雪後，也跟著坐在他空出來的位子上低聲笑問。

「你說呢？這雪厚得要命，平日就算能跑上二、三十公里，在這情況下也只能折半發揮了。虧得牠們三隻還玩得如此快活。」

沒好氣地翻著白眼，但動作卻有別於語氣中的不悅，輕輕攬住來人的肩頭往自己的方向帶。

蒼未發一語，僅是帶著淡笑由著他動作；相抵的兩顆頭顱在落雪的傍晚看著還意猶未盡、不想返家的愛犬們兀自嬉鬧。

「襲滅，來來牠們其實很喜歡你的；所以，往後有空時多陪陪牠們吧。」

一陣寧謐過後，聲嗓輕輕在耳際響起彷如輕喃，聽的人只是濃眉輕揚。良久──

「嗯。」

溫潤眸光輕滑過一抹光，在這聲回應裡加深唇邊那抹微笑。

如果連自己都無法堅持自己所相信的，又怎麼能夠說服別人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原來曾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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滌蕩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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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6)

6樓發表於: 2012-06-16 18: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八、

兩個人同住一屋簷下時，若不是天天叫外賣或是外出用餐，那麼、誰掌廚便成了外人眼中的一個謎。

以銀鍠家為例，這家子由於老爹信奉愛妻至上，所以無論老的小的，個個都身懷絕藝，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畢竟銀鍠朱武說過，誰敢讓他太太勞累，即便是自己的小孩也沒得說情。

所以這家子是由男性掌廚，這絕對無誤；但可別因此而誤認九禍不會做家事，畢竟她也曾經自己拉拔過孩子長大，就算煮出來的東西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也絕對是可以餵食的。

至於社區裡最有名望的素家，這就更不用說了。素還真的老友屈世途，無論是改名前還是改名後，他都是琉璃居的最佳管家，完全把那家子的胃給養刁了。

除了這家、還有那家，更有著美食達人專門餵養自己的情人這種事發生；於是在外人的眼裡，情況未明的住戶們日常生活如何打理、如何吃食，都成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聊天話題。

所以，襲滅天來與蒼，也難逃這個定律的成為被眾人猜測的對象；尤其是面對來自諸路親朋好友的好奇追問之時。

每每遇到這個問題，襲滅天來總是神色古怪的彆扭轉頭，蒼則是一如以往，雲淡風清似的微笑以對，完全莫測高深的模樣。

這讓眾人更是霧裡看花花不清，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的只能胡亂臆測。不過倒是聽聞過菜市場的大媽們說過，買菜時都是二個人一起出現，所以究竟誰才入得了廚房當個最佳煮夫，真的是一個很謎的答案。

握住湯杓的手，正細心緩慢地攪弄著正以小火滾著的雞肉粥，蒼忽爾想到什麼抿唇一笑，側頭望著一旁正專心在流理台前洗著青菜與替蘋果、芭樂雕花的情人。

而本是專心弄著自己手中堪稱藝術品的襲滅天來被這樣專注的凝視給弄得分了心地差點雕壞了一朵花時，這才沒好氣地抬頭睨了眼那個不專心煮飯卻害他分心的罪魁禍首。

「作啥一直看我？」

語調有些不耐煩，但上勾的唇角與難得帶笑的眼卻滿是包容地與那雙他極為鍾愛的淺眸相對。

僅是給予一個微聳肩的回應，蒼笑而不語的收回視線，關掉小火後繼續攪著手中慢慢冷卻的雞粥，香氣和著熱氣，不斷自翻動著的粥裡逸出、擴散，嗅得人鼻端滿是欲食之而後快的念頭。

「不說？」

轉動著手中的雕花刀，襲滅天來挑眉看著那個笑容滿是莫測之態，卻似乎不想滿足他好奇的人。

「其實，只是想到外人的猜測而已。所以我們這樣，究竟算是誰主廚、誰等吃？」

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再度側頭看著那個正輕瞇雙眼、帶點危險氣味看著他的情人，終於在他快要直接上前揪人問個清楚時大發善心地給了答案。

「噢，原來是這個問題。正所謂，男主內，女主外；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是──」

語調拖得老長，襲滅天來一臉壞笑的盯著那神色雷打不動的人。不過若他想看某人變臉，那可還真是得失望了。

只見蒼不冷不熱地瞟了他一眼，聲音始終帶著笑意地問著：「答案是什麼？」

看著愛人波瀾不興的神色，襲滅天來本想出口揶揄一番，但在最後三秒內轉了轉，便訕笑著以刀柄搔了搔自己的鼻子，非常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詞。

「答案當然是──我們二個都是男的，所以一起主內又主外，不知道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這樣說其實也沒錯，若想吃養生點的餐，叫蒼下廚準沒錯；若要吃豐盛美味的大餐，那叫他露一手肯定無誤。所以他們家究竟誰主廚，就得看看當天想吃的口味來決定。反正──

昂藏身軀稍稍自僅有四坪大小的廚房裡探出頭，看著那正玩得樂乎樂乎的一條大笨狗與二隻小的電燈泡，心中不自覺地撇唇想著。

『那三隻小兔嵬子有得吃就好了吧？哪管是誰煮得呢？』

腦袋裡亂轉著一堆奇奇怪怪的念頭，襲滅天來鄙視地再看了眼還在玩樂的狗兒子們後，便縮回身來，打算繼續完成手上的飯前水果雕花。然而一回身，卻見近在咫尺的銀色湯杓，正盛著少許還冒著熱氣的粥。

「試試味道吧，沒問題就準備上桌了。」

神色平靜一如往常，但紫灰眸裡的淺淺笑意，可見他很滿意襲滅天來這個答案。

為他的笑而笑，襲滅天來原本不自覺蹙起的眉鬆了開來，握住蒼的手腕，將那湊近唇口的粥吞飲落腹，嚐著他煮出來的味道──一種名為幸福的滋味。

九、其實是鄰居家的二三事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盤腿坐在鋪墊上的女人表情非常嚴肅地說著，一頭黑綠色的長髮高束腦後，紫羅蘭色的眼睛則是以偏頭的方式直直瞪視著正陷入沙發中，一手撫弄幼貓下巴，一邊餵食乾糧的人。

「嗯？」

碧色眼珠帶著疑問投向對他發出嚴正語句的人，一手不忘持續餵食著一旦沒有食物就會啃咬他指頭的幼貓。

說實在的，貓明明是他買回來養的，可是卻只把他當餵食者一樣，卻把他老婆當成女王一般，在她面前就溫順乖巧，一副講什麼牠都聽的模樣。真是差別待遇啊。

想到這，男人不禁笑了出來。

「喂！我在跟你說很嚴肅的事，不要亂笑！」

以為對方是在笑她的認真，女人不禁有些生氣的雙臂環胸，神色更加嚴肅。

「抱歉，我不是在笑妳，只是想到一些事。」

又伸指蹭了蹭幼貓的下巴並且一如以往的又被咬了後，男人將幼貓放落木質地板上。

「小顏，去媽媽那裡。」

指尖輕推幼貓，就見那吃飽喝足了的小幼嵬快樂無比的飛竄上女人的膝上蜷成一團喵喵叫。

「就跟你說了牠叫小軍，不叫小顏。」

細長紫眸不悅的瞇起，伸手撈抱起在她膝上摩蹭的幼貓同時，不忘駁斥著男人的稱呼。

「欸，牠是我帶回來的、又是為妳而買，自然要叫小顏才對。」

男人頎長的身軀滑下布質沙發，跟著落坐在地板上，單膝屈起的俯身探視正舒服地窩在女人懷中細鳴的小貓。

「小顏要長成聽話溫順的淑女貓才行，這樣才會有公貓青睞喔。」

寬厚指掌撫了下幼貓的臉，淡笑說著；眼神還特意瞄了瞄一旁忍不住翻白眼的女人。

「聽你在鬼扯！貓天生就優雅美麗、有主見，只要長得夠美，自然有人追求──我跟你扯這個做什麼？我有正事要說！」

「我知道啊，所以正在洗耳恭聽不是？」

指掌滑落，改為緊握住內裡帶有薄繭、稱不上細緻的修長手指，男人溫柔微笑地側頭回應。

「我說，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忽視因他不知是故意還是蓄意以指尖搔弄掌心的挑情舉動因而發熱的臉，女人再度正色說著。

「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很有問題！你、你這傢伙，跟你玩wii裡的PK遊戲玩了不下百次，你每次都輸是什麼意思？你當我看不出來是放水嗎？總之我不管，你這次一定要拿出實力來認真跟我玩幾場。」

真是的，每次都故意輸，這樣她贏得很沒成就感欸。

「原來是這回事。老公讓老婆不好嗎？」

挑眉，溫聲詢問。

「不好，這樣玩起來沒意思。」

「好吧，要我拿出實力來也不是不行。但總要有個誘因，贏的人就能要求對方做一件事，妳覺得如何？」

「沒問題！」

女人答應得豪氣干雲，卻忽略了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但她懷裡的幼貓發現了，於是喵喵叫個不停的想要提醒女人有危險。但鬥志滿滿的女人壓根沒發現她的愛貓正在向她傳遞危險訊號，非常大無畏的再度拿起機器，投身戰場。

…

………

…………

「妳輸了。」

最後一滴血流盡，男人愉快的宣佈戰績。

女人撇撇唇，非常不爽卻又玩得很暢快的說著：「輸就輸了，再來！」

男人卻是搖了搖頭，瞄了眼壁上時鐘後便抽走她手上的遊樂器。

「十戰十負，雖然我不累，但是得先將妳積欠的債務還清才是。記得嗎？我說過贏的人能跟輸的人索要一件事。」

「喔，那你要什麼？」

女人不以為意地往後仰躺在沙發旁，慢悠悠地喝著鮮榨橙汁。

「我想──」

男人放妥遊樂器後，轉身迅速欺近女人。

「咱們來生個孩子吧，華顏。」

沒有給女人因聽到這句話而噴出口中果汁的機會，柔軟溼潤的唇便已覆上她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因他的觸近而傳遞在彼此之間。

男人壓倒了女人，然後……

喵。

幼貓哀怨的縮在沙發上的角落，不忍卒睹的別開眼──牠的女王啊，怎麼都這麼好騙！

小貓欲哭無淚，只得滿腹心酸血淚。

－－－－－－－－－－－－－－－
尾聲：唔，二三事目前為止就寫到這裡。往後如有機會寫新的再說吧。：D

或許會寫點新的什麼也不一定。總之寫開心的。各位有緣再見。

至於最末那篇…哇哈哈，其實我想說這二戶人家的事總結來說，跟貓狗大戰其實可以扯得上一點點邊…（咳）

如果連自己都無法堅持自己所相信的，又怎麼能夠說服別人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原來曾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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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16 那戶人家的二三事，8～9，6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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