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6 [书素]怀中莲（1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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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花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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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樓主發表於: 2014-03-16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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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6 [书素]怀中莲（1end）

一日，一页书自禅定中谓悟僧“云渡山下有贵客”，悟僧遂下山，至山脚见一异族男子手捧一枝含苞白莲，言明交与梵天后离去。悟僧带回白莲，一页书颌首，取琉璃瓶，盛甘露，植白莲于其中，每日精心照料。悟僧迷惑，求解于一页书。
一页书道：“此莲出自摩伽陀一处宝地，珍贵非常。”
悟僧好奇，问起缘由。一页书遂缓缓道来：
“古时摩伽陀的某个地方，常年风调雨顺、居民和睦相处，辛勤劳动。然而有一天，黑色的乌云笼罩天空，见不到阳光的植物开始枯萎，耕牛发出沉痛的哀鸣，居民以为是自己的过失，纷纷检点自身的言行，诚心的祝祷，但一切都没有作用。人口和牲畜一天天在减少，曾经富饶的土地堕落成贫瘠的荒原。
有一名农民为了挽救自家的耕牛，不惜走到很远的地方采集牧草，在灰尘飞扬的路上他摔断了腿，疼痛几乎令他无力前行，然而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僧人走到农民面前，为他包扎伤口抚平病痛，并询问为何前方的天空如此晦暗。
“圣洁的僧侣，如果你能祈求佛陀驱逐黑暗，我们将世世代代感谢您。”农民讲述完遭遇，诚心的祈求。
“如你所说，这里的居民并不邪恶或是懒惰，但天空中笼罩着浓厚的魔气，这必然是有原因的，我将尽我所能。”僧人回答。
僧人继续前行，询问见到的每一个人，给困难的居民以帮助，并渐渐寻找出了原因。他决定前往乌云最厚重的天空下一探究竟。
当他越接近目的地，魔气和妖氛就愈发厚重，僧人更加肯定这是黑暗的源头。渐渐的，枯死的森林中出现了一座宫殿的轮廓，庞大而宏伟，魔气像漩涡一样包裹着宫殿，但这阻止不了僧人的脚步，他坚定地踏上黑色大理石的台阶，有邪恶的妖物尖叫着冲过来，却被僧人周身的金色光芒撕得粉碎。
僧人在心中吟诵经文，一步步走向华丽廊柱开辟的道路，邪魔的碎片如同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洒落在他脚边，穹顶下的宝座上坐着魔王，正以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僧人的靠近。
“不过是个凡人，竟然能走到这里，说出你的来意吧！”
“请魔王收起魔气，还大地以安宁。”
“和尚，你可知佛与魔皆是因缘，一心即佛，一心即魔，并无绝对之分？但你若能在辩论中胜过我，我便考虑你的要求。”
于是僧人和魔王展开了三天三夜的辩论，最后魔王不得不佩服僧人的智慧与恒心，但他并不甘心失败。
“你确实与众不同，驱除魔气的关键就在我的宫殿中，也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如果你能找到并带走这件宝物，我愿意答应你的请求，否认就要接受闯入宫殿的惩罚。”
说罢，魔王举起双手，他身后一扇沉重的大门轰然打开，金灿灿的光华闪耀着，僧人对魔王说“希望到时您能遵守承诺”
“当然，我会在此处等你，希望是个有趣的结果！”
僧人不再迟疑，起身走向宫殿深处，与漆黑的外表不同，内部全部是白色大理石，每一处金色都是黄金，每一点闪光都是钻石，珠宝玉器琳琅满目，随便一件都可令世上的能工巧匠汗颜，在如山的珍宝中，还有多名冶艳女子，弹奏乐器唱出迷惑人心的歌声。如果是普通人大概早就跪倒在这幅景象面前。然而青年僧侣丝毫不为所动，他眼中所见的美丽女子背后是丑陋妖物，众多怨魂抚摸着珍珠宝石不舍得放手，魔气如同毒蛇一般盘绕在华丽的石柱上。
僧人十分清楚这些奇珍异宝并非魔王所指的瑰宝，他缓慢而坚定的寻找，不受任何声音和色彩的影响。这时一处异样的景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厚重魔氛中竟然有一片清净之气，如同黑暗中的幽微光线。他循着清气前行，看到一座用白玉砌成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一朵高贵的千瓣白莲盛开其中，但当他靠近池边，白莲却消失不见，僧人尚在疑惑，碧波泛起涟漪，一名美貌少年从水中优雅的站起。
少年的眼睛像星星，皮肤像花瓣、额头一点鲜红的朱砂，象征着他是有慧根佛缘的人，少年见到僧侣，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听到脚步，却没想到是位圣僧。”
僧人念诵佛号，道“那朵芬陀利华就是你？”
“不错”少年伏在岸边，仰视白衣僧人“圣僧是为了扫除魔气而来的吗？”
“你如何得知？”僧人盘坐于池边。
少年微微挺起雪白胸膛，有水珠顺着光裸肌肤滑落“这是魔王的爱好，诱人入宫殿深处取宝，十之八九为财物美色迷惑，又有十之一二虽识破迷局，却难以完成魔王的要求，殿中怨魂皆由此而来。”
僧人不由得感叹“诸般欲念由相生，亦由心生，可怜、可悲。但你本应开在佛前，为何流落至此？”
“圣僧必是与魔王有赌约，而魔王与师尊亦有赌约，此中曲折不便明说，而圣僧既能识破我真身，已是极大的不易，万望把握机缘。”少年眼神中有一丝狡黠，更多则是期待。
僧人一时间猜不透少年话中玄机，但已知这朵芬陀利华就是关键，故而开口“魔气肆虐，万物衰竭，你可愿随我离去，普救苍生？”
“圣僧想用什么办法带我走？“少年微笑着伸出手，掌心朝上。
僧人握住少年的手，想将他带离，但少年甫一离开水面，手中突然落空，池中仍是千瓣白莲。僧人以手捧莲起身，亦是离水则空。他再度坐下，闭目思考。
“圣僧，玄机不难，难在佛心”一缕细微声音，似是方才少年
僧人静心趺坐，脑中闪过乌云蔽日，众生劳苦之相，他曾许下慈悲大愿，并一一践行，已修得辟支佛果位，此时心中唯有一愿，便是解救池中芬陀利华，将乌云魔气一扫而空。如此冥想，僧人心中忽然一动。
“彼愿即吾愿，吾心即彼心，邪魔妖氛，难阻吾路！”
话音落，异像生，僧人只觉得心口疼痛，他用双手护住胸前，起身大步走向出口。
魔王正在等待，当他看到大门开启时，发出了狂妄的笑声
“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愚蠢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僧人将合十的双手缓缓打开，千瓣白莲瞬间绽放清圣之辉，魔王顿时大惊失色。
“请魔王兑现诺言。”
“怎么可能！它根本不能离开水池！”
僧人垂下双臂，胸前露出一截翠绿茎枝，原来芬陀利华竟是从他心口长出！
魔王气愤的大吼一声，整座宫殿都在摇晃，僧人口中念诵经文，周身佛光护体，抵御激荡的魔气。
“去告诉你们的佛陀，这次我输了，但争斗不会就此结束！”
魔王和宫殿一点点变得模糊而透明，最后彻底消失，四周的森林正在逐渐恢复生机，而头顶的乌云也无影无踪。
原来魔王曾于世尊面前妄言，世间万物但凡落入他手皆不得解脱，世尊将一朵芬陀利华交与魔王，言必有弟子可将其取回，魔王不信，称当真如此，则自己隐遁世间。故而魔王见僧人取走芬陀利华，虽气愤难当却只能遵守约定。
僧人回到村庄，人们看到他走过的地方水源恢复洁净，植物开始生长，居民纷纷从屋子里跑出来表示感谢，用最好的食物招待他们，并请僧人留在当地。僧人的善举变成了传说，而最好的佐证便是当地特有的白色莲花，姿态和香气均胜过其他品种。但此花仅生长于寺院中，故而并非人人可得。“
悟僧听完讲述，恍然大悟，再三感叹这莲花果然非比寻常。一页书并未置评，道有客将至，当以峨眉雪芽相待。
待悟僧离去泡茶，一页书拂尘一摆“你站在那里听了半天，出来罢。”
树后转出一人，额头一点朱砂、莲冠漩眉、目如星辰、肤如白雪、腰如束素，笑道“前辈讲述往事引人入胜，素某听得入神，竟忘了来意。”
“坐。”
一页书起身下了石台，与素还真分坐石桌两侧。
“只是这结尾，与素某所知有所不同。”
“哦？”一页书挑眉“你是想听那少年因无蔽物，扯着僧人衣衫不放手？”
“前辈！”
“还是他身为芬陀利华，本该回归阿耨达池，却藏身于僧人居所的莲池之中？”
一页书忍住笑意，看素还真一张白皙脸庞红的如云蒸霞蔚。此时悟僧提着茶壶回来，一页书不再好打趣，便亲手倒了茶给素还真。
待悟僧离去，素还真脸上绯红稍褪，小声道“前辈岂不知那芬陀利华在魔宫中期盼多年，才等到世尊所说的佛门弟子。”
“正是知晓，故而僧人往祇园精舍请求佛陀割爱这朵白莲。”
素还真低头饮茶，并不作答，一页书焉能不知其意，起身挽了他手臂“摩伽陀的莲花虽不及那一朵珍贵，也是少见的名品，今日恰逢花期，素贤人便与贫僧共赏白莲吧！”
哼，那莲花有什么好？不过是当年共生一池得了芬陀利华清气，不然怎得一页书如此眷顾？素还真有些愤愤，心念一转竟起了个顽劣念头，心情瞬间大好，于是——
“梵天相邀，素某恭敬不如从命，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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