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8 【羽人非獍x自創】生而非人2，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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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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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66)

樓主發表於: 2014-08-17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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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8 【羽人非獍x自創】生而非人2，1F

自創有、血腥有、劇情部分錯誤有，不適者慎入或離開

　　死亡是什麼感覺呢？大概有點涼、有點冰，還有點……

　　「頭暈想吐？」

　　是啊，那便是藥師我……嗯？

　　「你有說出來，我聽得很清楚。」

　　慕少艾定神細聽，傳入耳中的是女性的聲音，不算輕柔、卻很堅定自然。

　　他記得，他在朱姑娘幫助下喬裝成羽仔的模樣。

　　他記得，他被鬼梁天下打了一掌，從此意識漂泊。

　　他記得，最後的最後似乎聽到誰在悼念他的哀愁哭泣。

　　他記得……他死了。

　　既然死了怎麼還會有誰說聽到他的聲音，難道是鬼使神差嗎？鬼使神差有這樣的美人聲調，下地獄又何妨呢？

　　睜開雙眼，慕少艾更確信這個半跪坐在他身邊的女子是個美人。

　　她有著一頭冰藍色的長髮垂墜他的胸口，深褐色的雙眼引人神迷，而她的服裝……上身除了衣服太過貼身外沒什麼太大的詭異點，但是下身的裙子卻短到讓人感覺天候有點寒冷。

　　「……這個？」女子順著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裙子，摸了摸只遮住大腿一半的它，笑容可掬。「因為下雪了。」

　　下雪？

　　他看著天空，確實有點點白雪降下，但這並不能讓他明瞭為什麼眼前的女子會穿著如此短的裙子，還有，為什麼出現在他身邊，在他一個已死之人的身邊。

　　「總而言之，你的身體狀況不怎麼好，胸骨碎裂很多根、內臟也有多處損傷……」女子露出笑容，笑得很自然親切，聽不出跟她剛剛說的話有什麼關聯性。「雖然很想快點將你送回，但是我現在非得去摘一朵花，命運一直催促我啊……該怎麼辦才好呢。」

　　「藥師我無妨。」看到美人掙扎，慕少艾自然是全力配合。

　　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是自以為在夢中或者是逞強，他是醫者，即便身體才剛有感覺，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跟死去當時相去不遠，這很詭異，全身是傷的狀態下他不該能開口說話、不該意識清醒，但他，站在死亡線上像是迴光返照一般。

　　這光，照的還挺久的。

　　女子低下頭，表情沒有任何的意外，彷彿她早就料到這樣的回答。

　　「命定之人會很開心的。」說完，女子一肩扛起慕少艾，強大的力勁讓動彈不得的他有點後悔自己答應配合得太快。「你如果想要叫我的時候，就叫我寒梅吧，寒冬的梅花，寒梅。」

　　女子簡單介紹過自己，邁出的步伐便快速而堅定。

　　堂堂一個大男人被一名女子這樣扛在肩上實在不怎麼好看，更別說是小有名氣的慕少艾，要是一般人，早已氣惱的大動作掙扎。

　　但是慕少艾沒有掙扎的動作，不能掙扎也是個原因，但他在意的是只隔著薄薄衣衫貼近的彼此，自己卻感受不到扛著他的人的體溫。

　　彷彿她才是死者，而他正在為她送行。

　　「是姑娘讓藥師我起死回生？」看著沿路的靄靄白雪，慕少艾實在也認不出他們要去哪裡，無聊、無聊，開口問著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確定自己死了，死亡的感覺其實挺微妙的。

　　好像只是睡著了，卻又好像完成什麼大事之後會有的特別疲憊感；即便親自體驗一次也真的很難形容。

　　「我只是讓你的環逆轉，雖然在水邊相遇也挺有韻味，但我實在不想跟不會表達自我的生命相遇，擅自做下這樣的決定有給你添麻煩嗎？」寒梅說的自然，但是自然過度的語氣之中，完全沒有半點歉疚的意思。

　　慕少艾看著滿地白雪上印著寒梅比一般人還要深上幾吋的足印子，能說什麼？

　　就算自己真的覺得死了又復活很麻煩，也犯不著特別再去死一次吧？

　　「不，能被姑娘這樣的美人搭救，藥師我也算是上輩子有積陰德了。」……還是要說上上輩子好？畢竟他上輩子可是被崖上的整得挺慘的，沒時間去積陰德。

　　「呵呵，你的確是個有趣的人。」寒梅笑出聲來，聲音變得輕柔細緻。「這樣我倒想問了，若是我被你的摯友推落懸崖，你會出手相救嗎？」

　　走進私人領地，寒梅往她的目標邁進，毫不迷惑。

　　儘管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即將要遇到命運中的低潮，依舊踏上了看似永無止盡的台階。

　　「只要能動，藥師自當會出手搭救寒梅這般的美人。」不知道他的穴道會被定住多久。

　　希望別太久，被扛著走沒什麼，被扛著倒走上階梯就有點頭暈想吐了。

　　「……這樣會讓我想在你的命環從中作梗，讓我們更早相遇。」走到階梯頂，寒梅輕輕將慕少艾平放在地上。「我要摘的花在這下面。」

　　寒梅的手指著一旁，旁邊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在慕少艾眼中還有些眼熟。

　　「這裡該不會是……」

　　「問題更正，若是我被你的摯友打落懸崖，你會出手相救嗎？」寒梅話才出口，立即被一招打落崖下。

　　「是指──」慕少艾依舊不能動彈，但他看到了在剎那間移動到他面前，將他輕抱起的人，一身白衣綠縫線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潔白無瑕。「羽仔──你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羽人非獍皺起眉頭，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他總是皺著眉就像對這世界依舊懷有愧疚，但這一回，他是因為慕少艾的莫名話語疑惑。

　　「她不是要將你推落懸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裡，但是那名女子看來非是一般人。

　　「藥師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以羽仔的角度看來大概真的很像，要說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啊。「總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快點把她抱上來，記得要溫柔一點。」

　　對美人這麼粗魯，羽仔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看著眼前不可能再出現的人、聽著熟悉卻又莫名其妙的話，羽人非獍思索了下，先將慕少艾身上的穴道解開，再縱身落入一旁深谷中解救那個被他推落的人。

　　被一招打落崖下的寒梅沒有慌亂的掙扎、沒有大聲求救，她早就知道今天會遇到不怎麼好的事情。

　　每個生命都會有一個循環，循環之中遇到的好壞她都能知道，預知、感應或者探知，她總是能夠知道這一切，也因此她才會這麼不緊張吧。

　　「啊，看到了。」轉頭看著崖壁，寒梅看到了命運一直催促她來摘取的花朵。「可惜我們的命運沒有相連。」

　　伸出手，寒梅看著自己剛剛好就跟那枝橫長在崖壁上的梅花樹枝擦指而過的景像，她看著也只是笑，畢竟，她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雖然我們的命運沒有相連，但是……」寒梅繼續自由落體，抬頭，看到的只有背著陽光的巨大物體張開了羽翼。「改變的環會使我們交錯。」

　　是命運這麼說她才決定救那個人的，現在親眼看到那朵花……真的覺得有出手改變環是對的。

　　雖然之後會很麻煩。

　　「總會有辦法的。」無論如何，生命自有一個循環，就算改變了也會有很棒的際遇。

　　寒梅靜靜的等待著由上方落下的羽人非獍將她環抱起，沒有掙扎、沒有交談，只不過在他們即將再度經過那枝橫亙在崖壁上的梅花時，寒梅朝它伸出手改變了他們兩個的平衡。

　　「不要動。」一瞬間被影響，羽人非獍花了幾秒才恢復原本的狀態。

　　「如果危險，就將我丟下。」不在意地繼續朝花朵伸手，寒梅只想拿到那枝梅花。

　　為了它，她改變了許多生命環的流動、交錯，要是沒拿到手一切都是白費，而且還是自找麻煩。

　　雖然她常做白費工夫的事情，但是自找麻煩永遠敬謝不敏。

　　那枝梅花只要能帶回去接枝，一定能豐碩滿林更棒的梅子。

　　滿心只想著要摘下那枝梅花，寒梅完全沒注意到羽人非獍的眉間越皺越深，也沒有發現他們兩人的平衡再度被她破壞到──她的那方傾倒到幾乎要再度跌落深淵的地步。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想起慕少艾說的話，羽人非獍改變了自己的方向，往崖壁靠近過去讓寒梅得以摘下那枝梅枝。

　　「阿啦？」順利碰到梅枝，也反射性地將它摘下。

　　寒梅卻疑惑地抬頭看著羽人非獍，感受到他加深的手勁卻完全無法了解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還以為，今天在她命環上染上黑霧的就是落崖這件事，為了這枝梅花她已經決定要接受，但是……總覺得有一種感覺不到的莫名在改變自己的環。

　　是命運這樣安排的嗎？

　　「別再亂動。」

　　抱緊寒梅，羽人非獍迅速飛回崖上，在那裡等著他們的是已經站好在活動筋骨的慕少艾。

　　緊握著手中的梅花，寒梅看著映入眼中的慕少艾從有些傾斜的角度變成直立，不禁被羽人非獍感染了一些憂鬱。

　　「雖然想說羽仔沒有惡意，一看到人就把對方打落懸崖真的很過份，羽仔你還是先道歉吧。」看到他們兩個都沒事，慕少艾開口就要自己的朋友道歉。

　　平心而論，這次的確是羽仔錯在先。

　　特別是對這樣的美人……裙子是不是變長了？

　　寒梅飄了一眼說話的慕少艾，不覺得他是讓自己的命環染上黑霧的主因，不能說毫無關係但絕對不是主因。

　　不管怎樣，她的目的達成，接著就是收拾改變這一大堆命環交錯的殘局。

　　沒有聽接下來慕少艾跟羽人非獍說了什麼，寒梅深吸一口氣，不對自己的決定有所迷惑。

　　她可以看到所有生命的環、可以改變所有生命的環，就算擅自改變什麼，她也絕對有能力可以修復所有的環，這就是她，不需要質疑自己。

　　「短時間內，你還會再死一次。」直視慕少艾，寒梅冷靜地開口說出令人錯愕的消息。

　　正確說，他根本沒死。

　　她在他的生命到達死亡之前停止他的生命環，將他的命運環跟自己的命運環交錯，接著再轉動他的生命環。

　　他還是會死亡，只不過改變了死亡的方式跟路徑。

　　這種違反天理的改變，注定要再有一次的破壞才能完全脫離上天給予的命運。

　　「以梅花為信。」左手緊握著剛摘下的梅花枝，寒梅右手握拳朝上向慕少艾伸出，開掌，掌心躺著一朵純白的梅花。「梅花塢再見。」

　　慕少艾接手那朵梅花，不太懂寒梅的意思，卻仍是伸手接下。

　　還會再死一次啊……怎麼死不是很重要，重點是這句話她居然大大方方在羽仔面前說出來，他該怎麼辦啊？

　　「妳說什麼！」聽到慕少艾還會再死一次，羽人非獍忍不住抓住寒梅的肩膀，想確認這個慕少艾口中的救命恩人到底說些什麼。

　　「我不會讓環就這樣錯亂下去。」是她開始的，就會由她結束。

　　這句話寒梅說的小聲，畢竟是對自我的宣告，沒必要大聲說給別人聽。

　　她收回空蕩的右手，比了幾個詭異的手勢錯開自己跟羽人非獍的環，接著便離開落下孤燈，回到她培養數千萬年的梅花林。

　　她曾經在這裡與那魔相遇、相知、相惜，漫長的生命中有了他的陪伴顯得不再孤單，但他死了兩回，這次為了將他救活，她實在不曉得該用什麼方式才好了。

　　寒梅走向其中一棵樹前，折下樹上的某枝剛長出的嫩芽，跟著剛剛才在落下孤燈摘到的花枝一同刺進自己胸口，「期待能開出美麗的花。」

　　刺入胸口的花枝沒過多久就被沒滲出血的心臟吞噬，服裝表面完全看不出痕跡，寒梅笑了。

　　若是這次對自己的接枝真結出新的果實，那她，就有機會再找那人對飲了。

　　「得快點找回釀酒的手感才行。」這樣才來的及趕上那人的第三次生命。

　　在那之前要做的事情多了，要好好把自己的任性處理掉，還有──

　　寒梅轉身，視線正巧對上了趕在她不乏後來到梅花塢那兩人中的黃色身影：「釀酒嗎？藥師我剛好認識一個挺會釀酒的人，姑娘可否需要我牽線？」

　　「來得太快。」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誰聽到自己會死難免都會緊張，但是這梅花塢，她可是設了些阻礙的，他們兩到底怎麼這麼快就進來的？

　　「藥師我平時行醫，主張的就是『早期發現早期治療』。」慕少艾笑著胡扯，腳步輕挪，將自己的身影擋在羽人非獍與寒梅之間，「方便現在說，藥師我還會再死一次，是什麼意思嗎？」

　　說出關鍵字句，慕少艾不忘用眼神提醒羽人不要輕舉妄動。

　　對方是救他的人，無論目的為何，應當不會為敵。

　　眼珠子轉了幾圈，寒梅確認了自己現在手上這環的進度沒有問題，決定正面回應。

　　她走向慕少艾，笑容依舊可掬，「你沒死，只是被我強硬停止通向死亡的環，依照命運你必須死亡，我的出手干涉只是延後。」

　　「你體內胸骨碎裂、重要臟器幾乎全毀，現在我將那一切全數停止，用我的命環強硬接上你的，只要你的命環開始轉動，你必死無疑。」她不是醫者，但是對於命運她多少可以清楚明白，誰讓她，掌控了所有的環，「治療是不可能的，你如果是個好大夫，就該比誰都明白。」

　　看對方無言，寒梅忍不住再度開口；沒辦法，自從那魔死後她不知道又沉默多久，獨自生活真的很讓孤單折磨。

　　「很抱歉，我只是想讓我重要的存在喝到新釀的梅酒、為了那枝橫生在懸崖上的梅花樹枝才出手讓你生死逆轉。」她不是人類，不懂人類複雜情緒，譬如鵝黃衣服被她逆轉命環的男子聽到她這樣說也沒有生氣、譬如他身後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光是看到她就滿面愁容。

　　她任性妄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需要就去得到，她的思考就這麼簡單。

　　慕少艾看著眼前女子，話語雖說了抱歉卻沒有任何情緒表現在臉上，而且她字字切中；他的身體是沒救了，若這名女子說他們的命相接真為她救活自己的方法，那麼當他們的命分離，他必死無疑。

　　活下來……真難，「看來藥師我的命就在姑娘一念之間了。」

　　他沒要脅迫對方，只不過有點感嘆；原來復活，也有迴光返照這回事。

　　「我可以給你一段時間，讓你做好準備；一個月夠嗎？」她這邊也很多事情要處理，一個月，剛好在她計畫中的一個段落，「我可以讓你一瞬間便失去意識，不會像當初痛苦掙扎。」

　　那是她對他，最大的補償。

　　慕少艾看著寒梅，正打算早死早超生，他身後的羽人卻開了口：「……妳沒辦法救，為何出手？」

　　「為何要讓他再痛苦一回？為何要讓我期待……」羽人非獍語氣平穩異常到慕少艾忍不住回頭看他，才發現他的雙手握拳，點點紅豔滴落這片梅花樹林沉積的白雪上。

　　如果一開始就沒救，為何要讓他期待？如果少艾終究要死，又為何讓他活著出現在落下孤燈？

　　「羽仔，能再看到沒來幫我送行的你──」

　　「他對你，很重要嗎？」很奇怪，看到那個一直沉默的人開口，她有點不舒服，在胸口這邊有東西堵住的樣子，但實際上並沒有，至少她的身體可控制的環上，沒有顯示。

　　羽人非獍看著寒梅，雙眼澄澈。

　　「……聽說武林名人素還真醫術高超，若你能尋得他的協助，我想將身體各部損傷分開治療還是有可能。」他的眼神，跟她看著那魔的時候很像，有依賴、不捨；若他也有自己這番能力，說不定會耗盡一生，就為了讓那人活久一點吧，「不過我無法保證他的醫術，我只是從重要的存在口中聽聞而已。」

　　「感謝姑娘好意。」崖上的……不可能，即便他有本事將他身體各部分開治療，治療好之後呢？停滯許久的身體機能也不可能復原，「藥師我早已看開，一個月的時間夠我做很多事。」

　　一個月，他可以回去看看阿九跟朱姑娘、可以去裝鬼嚇嚇崖上的，也可以想辦法逗正牌羽仔笑，夠了。

　　真是個怪人，明明他身後的人都像要提刀殺過來似的，他卻能對自己的生死無動於衷。

　　「隨你，切記那朵梅花不可離身，它是讓你保持現狀的唯一方法。」她若是不在他方圓一里內，那朵梅花便是保持他們命環相接的關鍵。

　　對寒梅點頭，慕少艾連拖帶拉，軟聲相求羽人非獍離開了梅花塢。

　　得了清靜的寒梅轉過身，開始挖出樹下被她封藏，那一罈、罈梅酒。

[ 此帖被天舞凡在2014-08-19 00:51重新編輯 ]

世界上沒有坑，只有死不更新的文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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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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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66)

1樓發表於: 2014-08-18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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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過以前的釀酒狀態，寒梅將它們再度埋回去，接著便離開了梅花塢，走了幾個時辰的路來到異度魔界外。

　　異度魔界之外，正道眾人正想辦法要攻破三條通道，寒梅無視他們的躊躇，儘自走過他們身邊。

　　腳下踏出一步、步沉重足印，她站在魔城正門前，火焰襲來仍是不閃不避，只不過抬手，在空氣中比劃跟自己頭部相當的圓，手伸入內，強硬轉動不存在現實的環。

　　逆時針轉動火焰的環，直到它們縮回龍嘴內，寒梅才收回手繼續向前邁步。

　　她步入魔城之中，身上真氣不斷被吸收，她只是重複方才在魔城外的舉動，接著繼續前行。

　　這地方很熱，長年在梅花塢生活感覺很不舒服，不過畢竟是那魔的生地，為了他第三次生命，非得到這裡取走復生所需要的魔氣不可。

　　「這邊要怎麼走……」那魔的第一世對這裡還熟悉，但她，從沒有興趣跟他來觀光，現在要問路嗎？

　　行至中途，寒梅停下腳步張望；她知道目的地在何處，但途中要如何行經她一無所知。

　　正當她陷入困境之時，一抹紅豔身影朝她走來，她抬頭看，皺了眉，「吞佛童子。」

　　一身白衣的魔者留了頭張狂紅髮，高梳起來彰顯他的驕傲，而那潔白的衣袍只染對手的血，更是他不敗戰神的證明。

　　看到他，寒梅當下選擇轉身離去。

　　她料想過進到這裡會遇到各種魔，不可避免的會有爭執、衝突，但她料想不到的是──第一個遇見的便是吞佛童子，搗亂那魔前兩世的存在。

　　見到闖入魔城者要離開，吞魔童子朱厭上手便是殺招。

　　寒梅背著左手，畫了個圓，在正中點了兩下，「止。」

　　回倒也不必，雖說吞佛童子搗亂那魔的兩世，但那魔，從來對他不存恨意；可她就是打心底不喜歡吞佛童子。

　　踏出火焰魔城，寒梅看見一群人站在不遠處正張望著。

　　不管他們等待的是誰皆與她無關，這邊的探路不成功，必須快點進行其他部分，不然趕不上第一個復生的時刻。

　　「琉璃仙境往哪裡走啊？」在梅花塢待太久，她對認路真的是……

　　跟來的時候相同，寒梅走過那些人類身邊沒有做出交集意願，只不過在她即將踏出魔城地界前，流轉了方才停下的所有環。

　　火焰再次吐出，幾個來不及閃避的人類被燒到衣角，但她沒有停下腳步，雖然不知道琉璃仙境要往何方才能到達，但是梅花塢，她可是萬年長住。

　　走往梅花塢途中，寒梅用了些方法讓身後的人無法跟隨她的腳步。

　　過去，她只讓一個魔進到梅花塢中，頂多，還讓他熟悉的依賴進來，但那都是在她清醒的狀態之下；未來，她不想再讓那魔以外的存在進到梅花塢了，再也不想花費心思導引那魔復生了。

　　誰讓她的專長是環，而不是重生。

　　紛亂思緒影響了腳步，沒注意路徑的寒梅只是順著體感溫度朝寒冷的地方前進，當她意識到要在乎之時，張望，只看到多如登天的階梯。

　　「這裡……」是她為了摘取梅枝而開始一切的地方，是那個被她更動環的人之友的居所。

　　想起羽人非獍在梅花塢的態度，寒梅便忍不住伸手探向自己胸口，想壓制住那股不適感。

　　第一次有存在體皺著眉對她，也是第一次，有存在體用著跟她相同的眼神看著她。

　　寒梅站在階梯前，沒有往上前進的意願；即便她聽到階梯上頭人聲鼎沸，她也不曾動念參與。

　　她不是人，但不代表不了解人；對鵝黃衣衫那人來說她救命、也害命，光是他身邊那沉默寡言的存在就顯示出──她對那人的朋友而言絕非好人。

　　那又何必上去被逼問、脅迫？

　　為了尋找那魔三度轉生的方法，就已經被一個存在體拿刀威脅了，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受；她可是原地站了千萬年的梅花樹，比出招速度什麼的，太卑鄙了。

　　站在階梯下許久，寒梅終究選擇轉身。

　　不管那人到底為何而死、不管他們兩個感情有多深厚，那都是人類的事情，她的事情只有釀好新接枝的梅酒、等待那魔復生，他們倆再度於梅花塢千罈對飲，如此而已。

　　閉上眼睛，幾度深呼吸，寒梅確定了自己的目標後睜眼，看到一人佇立面前。

　　那人頭頂著半開的蓮花花冠，即便見者未曾謀面，也絕無錯認可能。

　　「素還真……嗎？」她曾聽那魔說過幾回，一名頭戴蓮花冠的男子名喚素還真，有翻天覆地之能，醫術更是高超。

　　若是他真如那魔所說的醫術高超，階梯那端的人，便有救癒可能。

　　只不過到時候她就無法維持環的平衡……算了，上一個人類是他自己復生的，這一個如果他自己跟素還真達成共識，自行在一個月內治好身體，就跟她沒直接關係。

　　「素某聽聞慕少艾好友無事歸來，請問姑娘──」寒梅從他身邊走過，冷淡態度令素還真忍不住回首看一眼，只見漫天白雪飛揚，人影早已消失在雪花之中。

　　「孤身闖入火焰魔城中的異者。」看來好友不僅無事回歸中原，更認識了不得了的高人。

　　步上階梯，素還真本欲一見到慕少艾先道聲真心恭賀，踏上階梯最頂端，見到被眾人包圍在亭中的他，那句恭賀怎樣也脫不了口。

　　所有人之中，第一個發現素還真的還是慕少艾。

　　一聽說他回來了，鹿王啊，他吵死人的妹妹啊、朱姑娘、阿九……一大堆人都來了，羽仔也一直跟在他身邊不願離開，沒想到，一眼就看出他身上毛病的還是崖上的孽緣。

　　「少艾，你在看什麼？」發現慕少艾不說話，壓在他身上的阿九立刻跟著他的目光看去，變見到素還真在他視線的另一端，臉色凝重。

　　「我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琉璃仙境暫時幫我保管好。」慕少艾這句話大家聽的胡塗，但是素還真明白了，而一直知道的羽人非獍則是一如往常沉著臉，不願做聲。

　　可以說話的對象來了，慕少艾東扯一句、西扯一句，跟素還真兩個配合著把大部分的人都趕離這個冷冰冰的地方。

　　至於地主，他一不怕人，二有落下孤燈產權，三又知道事情真相，沒道理讓他離開。

　　因此在素還真來到的半刻鐘內，落下孤燈僅剩三人對看。

　　「怎麼一回事？」人都清空，素還真也不多贅言。

　　少艾看來跟死亡當日臉色相同，不僅血色缺乏、體內被鬼梁天下掌氣擊中而淤積的真氣也沒散去，更別提他的說話速度、音量……他的傷別說痊癒，恐怕是完全保持著當時的情況。

　　面對素還真的直問，慕少艾也不囉嗦的坦白他遇上寒梅並且被倒轉生命的事情。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沒回峴暱迷谷，確實，這樣的身體狀況若有一絲復原的想望，便要將體溫控制在低溫，再設法治療才行，「好友，不介意我幫你看看？」

　　慕少艾的回答是伸出手，橫豎，他已經覺得沒藥醫了，那就換個不同專長的醫生來試試。

　　握住慕少艾手腕，素還真花費許久的時間證實心中猜測。

　　他的臟器就如同那日，甚至在他胸口喧囂的鼓動，也跟他的微弱脈搏毫不相關；就像慕少艾自己所說的，他的身體狀況被控制在最低的存活限度，而生命，已與那名女子相接。

　　「藥師我的救命恩人說，若是名聞武林的素賢人願意出手相助，或許還有轉圜之機，素賢人你說呢？」他的身體現在是藥石罔效，他自己比誰都清楚，但若素還真一句話可以讓羽仔死心，還是讓他幫忙說這一句得好。

　　使個眼神給素還真，慕少艾倒也不是希望自己真的沒救，但有時候，命運是不能更改的。

　　「好友你的臟器受損嚴重，體內真氣導出便可，問題在於如何於臟器復修好後再度讓各器官正常運作。」修復很難不代表辦不到，但問題不在那裡，而是長時間幾乎停止的臟器要如何恢復，還有，心臟也需要縫合，那期間體內血液要如何運行更是難題。

　　「羽仔，我就說沒救了。」慕少艾看著羽人，縱使對方的表情百般不願，他也覺得那就是如此了。

　　「不，尚有一線生機。」還不等羽人反駁，素還真便開口搶話，「既然那名女子能停止藥師你體內流動，治療同時有那名女子相助，就並非不可能。」

　　更別說當初逆轉藥師時間環的方法，那非是常人能使用，或者，光是那名女子單獨便有拯救藥師之能。

　　「呵呵，她願意幫助我嗎？」聽到素還真回答，慕少艾抬頭看著下雪的天空。

　　寒梅已說，她已經取得她要的梅花樹枝，目的達成，給他一個月時間。

　　「她看來對藥師我沒什麼興趣。」這下麻煩了，本以為無一線生機都打算放棄，結果崖上的說成這樣，讓他也開始有了希望。

　　「她出手你就有把握？」走到慕少艾面前，羽人看著素還真，開口，眼神比過表情的嚴肅。

　　素還真緩緩閉上雙眼，思考幾秒後再度睜眼，「是，雖然尚不明白對方能耐，但就藥師現在身體狀況看來，只要那名女子願意出手相助──」

　　話語後半段羽人沒有聽到，他早已張開翅膀離開落下孤燈。

　　「再加上藥師的專業還有一點奇蹟，就有辦法。」素還真說出下半段，反正本來就沒有要給羽人聽的意思。

　　「崖上的，你真缺德。」說了半天，還是要奇蹟啊。

　　慕少艾找個好位置半躺下來，對於他們剛剛的對話決定如同自己手上煙斗吹出的白煙一樣，讓它消逝。

　　「呵，這樣說就傷感情了，素某並不清楚那名女子施展多大的能為才將好友救回，自然把握也就低了一點。」不過剛剛故意說給羽人聽得那些，真是他的想法。

　　若是有辦法各種臟器的流動停止，那麼就有可能能夠協助運轉；藥師的身體治療在臟器幾乎停止下的情況要治療不難，反而困難從原本的治療轉為術後恢復。

　　慕少艾不想去正視他話裡的真意，他轉過頭，看向當初他為了採藥草摔下的懸崖、看向寒梅為了摘花枝，故意被打落的懸崖；想起寒梅的體溫、想起她揹他走在雪地上那比正常男子更深重的腳步，還有那異常的能力……「崖上的，她不會幫我的可能性很高。」

　　要她幫忙，說不定比奇蹟出現更難。

　　「拒絕。」遠在梅花塢的寒梅對於前來求助的羽人，回答如同慕少艾的猜測。

　　才剛走到梅花塢的邊界，寒梅就被急速前來的羽人抓住右手臂膀；她轉頭看著對方緊張神情，胸口的不舒服再度纏繞。

　　「現在只有妳能幫他。」感受到對方掙扎，羽人非獍不但沒放手，手勁再加強就是不希望慕少艾的一線生機被他放過。

　　「我欠他什麼，他幫過我什麼？」她不是人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或者什麼恩澤布天下那種大愛的事情她不想做！

　　幫那魔第三度復生，是因為他排解了自己孤單的生命；幫黃衫男子復生是為了藉由他的交際，讓眼前的人出手改變命運，好讓她碰觸到那枝橫生崖壁的花枝；再之前幫那名遠方人類復活，更只是因為聽說他知道生命要如何復生，為了那魔的復生契機才前去相助。

　　現下，她給的一個月生機，她認為已足夠支付摘取花枝的恩情，那他們之間本就該兩不相欠，為何又要她去幫忙？

　　晃動手臂，寒梅想要掙脫開羽人的束縛，然而她越是掙扎羽人就抓得越緊，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伸出另一隻手對向羽人，在他們交錯的肢體間劃了個圓；看著虛空中的圓環間有段閃光，她不猶豫直接將代表現在的紅點倒轉至閃光前。

　　羽人非獍的手緩慢鬆開，人也一步、步倒退至梅花塢遠方一里處。

　　「好痛。」拉高衣袖看自己手臂上的紅痕，寒梅撇了撇嘴，在羽人再度來到前進入梅花塢，並在梅花塢入口地上劃了個清楚可見的圓形。

　　眼前景像突換，羽人非獍不在意離他遠去的梅花塢，他張開翅膀再度瞬間到達，卻發現他本該進到林內的，人卻還在外頭。

　　他邁開步伐往正前方走，眼前的景象毫無變化，他轉過方向從旁想進入梅花塢，依舊不得其門而入。

　　進到林中的寒梅回頭看，見羽人非獍困擾的樣子，晃了晃頭搖去腦中想法。

　　他怎樣是他的事情，跟自己無關！

　　不知道活過人類的多少輪迴，她都不曾被任何一個存在體長時間影響過心境，只有這回……

　　寒梅看向梅花塢外，羽人非獍依舊在最接近她設下的環之外站著，已經有五天了……這五天來，她無論是想去附近水源地確認釀酒的素材不會有問題，還是想去那地方確認那魔的復生是否有變數，她都感覺得到那一身潔白的人類自她踏出梅花塢開始跟著她的腳步，寸步不離。

　　他不說話、不靠近，只是一步一腳印的跟在自己身後，直到她回到梅花塢為止，就在外頭站著。

　　好悶，每天看著他皺著眉一臉難受的樣子，她就想起那抹鵝黃的身影。

　　為了摘花，她讓那人類復活一個月，無論怎麼算計這樣就到達平衡了，她這邊再付出多一點環就會無法運轉，這樣子會有大麻煩。

　　可是外頭那人類怎麼就不懂得死心呢？讓人類復活本就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他就不能在心裡想著她可能是江郎才盡無力回天了嗎？

　　為何要執著於她呢？明擺著有個琉璃仙境、有個素還真，為什麼要一直守在她門外？又為什麼要一直皺著眉頭？

　　她重視的那魔沒皺過幾回眉頭，她對這種明顯負面的情緒很不習慣，每回看到都覺得胸口悶痛，這種感覺，很難受。

　　「快點走……」一直在她這裡守著，她也不會改變做法。

　　又看了羽人非獍兩天，寒梅終究忍不住踏出梅花塢。

　　她一走出結界，羽人非獍便抬頭看著她，幾天來沒有改變過的堅定眼神依舊漆黑、深沉。

　　「我──如果是素還真說不准真能讓他有一絲生機。」她不能出手，但她要怎麼說才好？為了她自己長久來的堅持？這種理由人類向來不明白。

　　思索幾秒，寒梅終究堅持著當初給出的方向。

　　「素還真說需要妳。」羽人非獍給了簡單直接的答覆，從素還真口中聽到便是這樣，無論如何，慕少艾需要她。

　　「我不出──我不能出手。」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能破壞這環，半個多月後的重新運轉已經達到平衡，再出手就沒辦法好好運轉。

　　羽人非獍沒開口，依舊靜靜的看著她。

　　直視這樣的眼神，寒梅嘆了口氣，右手撫上自己的胸口，緊抓著衣服想讓自己好受一些。

　　「頂多只能給意見……」她不能出手、不能出手，無論如何平衡到了就是不能再出手了啊……

　　聽到寒梅軟化的語氣，羽人非獍上前兩步，抓住她的左手將人帶往落下孤燈。

　　「等──」跑太快了吧，這是人類的腳程嗎？

　　一個心急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一個錯愕眼前人態度轉變與腳程的快速；當他們來到落下孤燈，素還真才又來探視慕少艾第五回，正要離開。

　　「人帶來了。」羽人非獍抓著寒梅，眼神直視正要離開的素還真。

　　被他抓著的寒梅右手摀住嘴，臉色蒼白難看，「跑太快了……」

　　她已經幾千年沒體會過這種速度了？好像自從上回跟強奪一起去別的地方之後就沒被抓著跑過了。

　　「哎呀，羽仔你真的很不會憐香惜玉。」上一回把美人打落懸崖，這一回拉著人跑到臉色蒼白，這就是西風小妹不喜歡羽仔的原因嗎？

　　就算再怎麼大剌剌的女孩也喜歡被人溫柔對待吧，至少偶爾也好嘛。

　　「姑娘無央否？」看到寒梅一臉不適，素還真立刻出言關心。

　　見素還真伸手想探她脈搏，寒梅搖了搖頭放下右手，在胸口前方空捏幾下，數十片梅花花瓣自她掌心飛散而出包圍她周身。

　　聞到梅花的香氣，寒梅總算精神一振，臉色也開始紅潤。

　　「那個，我真的沒辦法出手幫忙。」精神好多了，說話當然要直切主題。

　　聽寒梅這樣說，羽人的眉頭更加深皺。

　　「可是……給意見沒問題的，我想。」她真的很不喜歡看人類難過，那魔讓她參與的兩世最後都悲劇收場，那感覺，不好受。

　　「姑娘願出手相助真是好友之幸。」

　　「有美人關注，藥師我好似好了大半。」

　　「不，情況根本沒有轉變，至少請你別再抽菸了。」

　　除了羽人非獍外的三人一人一句，一個調笑、一個慶幸、一個認真面對。

　　三人看了看，兩人失笑、一者疑惑。

　　「那個，總之那朵梅花還在嗎？」她聽不太懂那鵝黃衣衫的人和疑似素還真的人到底在說些甚麼，但她既然承諾人該做的事情就不能少，儘管只是給意見。

　　寒梅向慕少艾伸手，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錦囊，錦囊打開倒出那朵依舊潔白的梅花，梅花的中心染了一些紅艷。

　　接過那朵梅花，寒梅看著梅花芯上的紅艷，有種不好的感覺。

　　這朵梅花應該要再兩日才會開始轉紅，待到全紅之時也就是時間開始流轉，她跟他的環將要交錯開；為什麼現在就轉紅了？因為她近來情緒不夠穩定還是水喝太少了？

　　幾番思考，寒梅用拇指輕壓著花芯，把那抹紅艷壓回純白。

　　瞬間慕少艾感覺身體好轉些許，特別是心口一股氣似乎被導出一般不再悶痛。

　　「啊。」看梅花便回完全的純白，寒梅看向慕少艾那方，就知道自己出手的輕重不對了。

　　現在她出手了，即便只是一點點，她跟那人之間環再度變動，好不容易用一個月的約定把環平衡的。

　　可現在她再讓花芯染紅似乎又很缺德，如果不這樣做，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讓那人對她產生什麼好處才能再平衡。

　　可是她又不願意讓自己的能力被人看穿，還是這裡就這樣放過……不，她還是不想要改變自己的習慣。

　　「那個……」站在慕少艾面前，寒梅看著他；先是雙手把梅花捧著要交還卻又遲疑地開口，「若你能給我一些什麼，我便將一個月的承諾重新計時。」

　　「方才便是姑娘的能力啊。」才聽這樣，慕少艾便了解寒梅說些甚麼。

　　寒梅將梅花的紅艷染白時，他便感到胸口舒坦，看來素還真說得沒錯，這女孩有讓他復原如初的能力。

　　助人為快樂之本，這女孩看來也不是無心之人，為何要皺著眉看他呢？

　　「姑娘但說無妨。」使個眼神要素還真擋住想通這對話的羽人，慕少艾雖不清楚寒梅的掙扎，也沒有要為難的意思，畢竟最大受益者依然是他。

　　「我想想……那就煙管吧。」他胸口總有一股氣在纏繞，雖說也有招式留存，但更多的是他抽菸的習慣留下的瘴氣。

　　他既然煙管不離身想必對他而言有一定的重要性，幾天的回朔奪走對他有一定重要程度的東西，這代價不該算過分。

　　「呵，藥師謝過姑娘了。」她拿走對身體不好的煙管當作再延長幾天壽命的代價，這姑娘，真的不是無心之人。

　　慕少艾跟寒梅一手遞花、一手交煙管，兩個交易得很順暢，倒是讓一旁的素還真找到了不需要擔心後果的治療方法。

世界上沒有坑，只有死不更新的文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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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18 【羽人非獍x自創】生而非人2，1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