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5 【倦收天中心】战记 · 大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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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12-15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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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5 【倦收天中心】战记 · 大无畏

——谨以此文致意好友02nd

所负金剑，无以为名。

所见山河，不染纤尘。

他不常做梦，却偶然能重现了旧光影眼前晃动，皆是过去的事情。

白刃血光，踉跄身影，在一柄金剑锐锋下铺开血路。

耳边有声音，似是柔和的私语，似是凄凉的呼声。

却不知是谁。

按剑的人停下脚步。苍茫战场三光隐没，无止息的风吹拂折断木杆上残破的旗帜，挟风沙一并带来新鲜血液的气味。这是梦，他看见刀光剑影，但他没有看见一个人。

直到杀气临身时候，道者凛然抬眼。剑上极端，连金发金袍都灼如一团华光，瞬息破开无形招式。衣衫绽破后似有疼痛的感觉。未多投去注意力，名剑无名抬手作势，长剑斜指向地，脚下不停地向前走去。

下一波袭击是当头而下的利刃。

这招式似曾相识。金剑横格挡下对方攻势，道者于一片默然无声当中思索。放眼空无一人的战场，他应劈面而来的风声变招回护，又照莫名的灵感，续回忆当中变幻的光影冷然对剑，有攻无守。霎时夺目金辉，无坚不摧的剑气破开去路。无尽头的战场伴刀剑交鸣向前延展，偶有几句声音熟悉的话，有时喜悦，有时惊怒。

杀气变浓重了，如云霾掩下的战尘风沙，回旋不去。道者持剑身侧，金发染血，眼中映着没有日光的苍穹。他继续向前走，时不时遭逢杀机，没身鏖战。这似是一条不见尽头的路，然而这是梦。或许血流尽，就是梦醒时分。

尽管看不见，然而确实有与他并肩作战的人。

凄厉惨呼乍入脑海时名剑无名心头一颤，剑上立失分寸。这时候回忆纷至沓来，道者于斧刃劈落的尖锐破空中似茫然一瞬。

只有脚步向前。

他听见有人惊怒交加的呼喊声，当心啊——

接下来是洒在面上的血，一瞬点燃焚身火焰。

这时候倦收天已退隐很多年。永旭之巅高入云端，因而阴阳分割特为显著，光明与黑暗轮转有常，几于天道循环。道者居于巅顶，每日观曙光脱夜色而出，万象更新。终年如此，待一身道基自太阳之道再始，剑中绝代终归朴实无华，至大至诚。

人愈来愈静，沉默少言。后辈弟子来访时候几乎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冒犯举动。

因此旧事无人可以谈起。

一次变故使得道者尤其钟情于曙光。名剑无名择居此地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永旭之巅之上，无论阴晴雪雨皆能见到晨曦之景。浩荡罡风苍莽青空，立在绝顶的高度，似触及天之界限，鸟瞰了尘世苍生。曙光再现时候万物沐及恩泽，唯此时能够愈发清晰地冥合体贴了天地浩然无限广大的意境，知大道之生物不测。余的念头渺小不堪，是属于人的背负。

直到多少年后尘世暗夜。三辉至永旭之巅时正值深夜，苦境战火延烧，人不免染风尘。但投向上的眼光一如既往，如三者之道体初心始终未变。

夜风无语，星子低垂。

然而世道倾斜了。皂海荼罗之阵遮蔽天地时候邪氛四起，天生异象。

晨曦不见。

意料之外亦或是预感当中的不速之客试探后回返。无边夜色当中两双恶魔之翼滑翔而远，久远之前已埋落的伏笔，就在已过去的未来当中延烧成无边战火，尘世暗夜。永旭之巅曾为战场，泼洒的道血尘封某个无数人生死间的恐怖，如今回复为黑夜里的梦魇。

世界之夜，距下一个黎明尚且漫长。人间虚假的圣洁之光于黑暗当中树立如灯塔，播撒恩惠期待收割。绝顶高度，此时看到的是黎庶于大地上哭告奔走，辗转洪流。是天道许给先天人的视野。这一刻看见了苍生劫难，也就明白了天命已然降临。

带来天命的人可堪为友。

与鷇音子饮一杯时倦收天已隐约察觉了眼前人将行的道路。阻不了，拦不得，却非是天命者的脚步，而是冥冥默默之间天意所许。隐没于枯守巅顶的峥嵘岁月之中早已默会了难以言明的道理，会晤匆匆，道者目送丹华抱一飘然而去，转瞬杳如云鹤。

天、道、人将近备齐，入世之机已至。

唯战而已。

唯战而已。

面目坚毅，高冠广袖的剑者锁眉持剑而上，冷冷剑光，肆意地具现出一种侵略如火狂烈如风的剑意。一身华衣额垂珠帘的黑罪孔雀托六赋印戒，倏尔投来冷如剑光的一眼，似僭持天刑者无情无义的裁断。

燎原之剑，告死之人。

灭徽死印，领教北芳秀罕世名招。

太极印旋出挡下袭来剑气。道身不动，化去试探招数，接祸风行死印再现后决绝狠戾之剑势。指上凝了隐而不发的杀机，身影穿梭间从容挥划，疾退时呼啸风声振开袖袍，余一点毫不动摇的烁金烈芒。比剑影更快的剑，比剑更快的光，旋极破空，瞬息已过十数招。

至极交锋，战中游走，道者赤金的眼对上沉郁苍蓝，中间交织一片激荡破裂的剑气火星。

照圣裁者命令，将出的极招催剑意步上极端，疾驰而来的身影如燎原之风。名剑无名不动如山，剑指向天，破空而上的金辉烈芒返入天鞘，化凛冽剑气掀起光之狂澜，无边暗夜中忽然现五阳同天之象。

接触一刻，胜负立分。灭徽死印身躯震退数步，十指见红。

黑罪孔雀止住部下行动。逆海崇帆的圣裁者眼帘微垂，姿态雍然，声调神秘且威严。

吾已见证了神要吾见证之事。

对上金剑道者同样凛然高洁之身影，如黑暗倒影的神圣偶像恶劣做下宣判。

不愿与逆海崇帆共谋苍生福祉，坚持毁灭能救赎世间之信仰，坚持收天之名。其心，昭然若揭。

冷然回敬直截了当，不耐多投去一点情绪。

昭然若揭又如何。

坦荡者无欺无畏，名剑无名亦有足够自信只手回天。

接下来造访永旭之巅的谁云湘水一身羽衣玄青素白，鹤发如仙。毕恭毕敬之背后是诛心言辞，正好替逆海崇帆代表了大众舆论，天命所归。慷慨陈词者由于所站立的位置而作仰视姿态，似因公允而失望的眼神落在石阶顶端如永夜中赫赫光源的巍峨道影身上，很好地隐藏了隐晦的敌视。

若修道只为自己而忽略群众，此道修之何用？

合乎道理的质问，倘若不曾有前后言辞，并在此时此地，出于加害者的口中。

背对来者，道者些微手势止住斋玉髓将出之怒斥。

你怎还没离开？

再度展开的战场由天际投影下不老劫印邪阵，困三辉于其中。湘君一对名剑无名，玄笛碧剑，悍然招出湘神篇。

你怎还未回头？

擦身而过，向前而行，留一道渐渐行远披风飘拂的背影。没有看身后倒落尘埃的沦落者，名剑无名指上凝一点剑气，径直踏入另一处战场。信手破阵，招出伤人，尘埃落定之后柳峰翠霍然回身，沉痛眼神中带了亏欠的歉然。

北芳秀。

北极魁斗，芳华隽永，秀绝天下名剑。

是道真一脉顶峰修者才能有的称号，亦是道真北宗的美称。荣誉加身者手持金剑，行止代表了道真北宗。

只有到他这一代，倦收天即是道真北宗。

记忆当中那天被血夺了颜色，黯淡天幕席卷乱云，杀声大作。或狠戾或惊惶的眼神随掌风剑芒搅乱了或许会有的只言片语。无辩解的战，无生死的胜负，一步一步踏向恩仇承负之路的染血的光。

他来了！有人这样喊。

持金剑的人缓缓而行，然而一步一步，皆是坚定不移地向前。凛然的眼赤金如燃，视线相触，只一瞬夺人心魄。

吾为求战而来。

五支剑交错劈落，带尖利的破空风啸声，上下左右不留生门。道者一剑沛然，如涛巨力吞吐间震退来人。随五人同声厉喝，剑势再转或攻或守，锐利锋芒携无回之势直指对手要害。倦收天扬眉冷眼，上格时候腕上巧妙旋劲，顿破联手之势。获胜者毫不停留，随向前脚步，极招悍然运在掌中，耀目金辉冲天而起，随剑指旋划扫向四野。

吾为同修枉死而来。

血顺剑锋而落，点滴入土。

三人阵法双掌合双剑，一守两攻。南宗修者明亮锐利的眼中充满轻蔑与怒火，掌分阴阳，绵柔者粘附剑锋走势，直截者劈开剑芒掌风；剑济刚柔，沉雄者大开大阖劈山辟海，轻灵者如风如烟织网布局。此时极招出手，倦收天周身顿现混沌原始之气息，有如神灵无上威严，应天地初开时候炼成万物之至势。

金锋上爆起一团血雾。万人眼中，只余一道踏步而前的身影。

吾——为北芳秀之胜利正名而来。

踏破层层障碍，走过千余阵势。此时持金剑的道者立在南修真山门石阶之上，转过身，俯视了落在身后的南宗修者，平平眼神扫过万人。

他缓缓地将剑放平，施礼，所有时候皆身躯挺拔，面容沉静，目中神采不可逼视。

似因为疲惫，道者只简单地说了一字。

来。

然而无人再动。扫一眼过后，倦收天垂下金剑，转身拾级而上。

却在之后失魂落魄离去。

一夜万物消隐，世界陷入迷乱的黑暗，直到晨曦照落万物苏生。最后的隐约光感，在失明者此后再无尽头的长夜里烙下光明的印记。

要见曙光，必经黑暗，此为天道之常不足挂碍，留一声叹然后止。

只是名剑从此无名。

听故事的人曾与道者以茶破题，说天道劫难，命里悲愿，而此时以剑再解人之道。金剑无名，以天名鞘，剑鞘合一，内敛锋芒，即为晨曦，亦可视为收天之名另解。封了名，封了过去，是天人无两般义之必然。肯将责任一并承担，自是放不下人情恩义。

反而是仇怨来得简单。名是正名，心是道心，行止合乎大义，则有什么阻挡前路时候提剑踏过去就是。名剑无名不曾低头，因此应许了东君慕峥嵘为人兄长之立场前来的约战。

分担过天命的责任，然而白莲化身依旧奔波不休，后又打入圣航者天谕麾下获取必要信息。六弦之首匆匆来去，带来道玄不愿干休的决定。永旭之巅再战，印证双魔与逆海崇帆之间勾连关系为实。

事情总是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但不会更坏。

因有人心无尽。何况凭他一人一剑，足以去应天道之常。

于是对弁袭君以神之名义宣判时道者如此回敬，平静沉着如道出事理之当然。

神旨何来？

以背上之剑为长杆，永旭之巅为支点，便能撑起沉沦之世。

崇辉圣岸应天谕邀约，一峰拔地而起，现名剑无名璨然身姿。杯酒往来作彼此武力与气度之试探，无声剑影纷纭气劲映照酒杯中一点澄澈星火，正如手作霹雳的女子眼里化为雍容的燎原热望与野心。接着是暗夜杀机，黑衣散发之修罗提刀而来，镜面异术一会金剑风采。

危险的敌人，此评语对双方都能够通用。

而再度造访的鷇音子一晤北芳秀，借道者浩气重聚六爻煞地之灵。地三脉成，破尘世暗夜条件齐全，只待时机。

破天计划，因三绝地煞气，循三同现凶时，沐灵山佛火引路，倦收天金剑开道，意琦行魔神腾空，然而覆盖天穹的皂海荼罗大阵聚黑云邪气，无穷黑暗变生，导致功败垂成。往后道者与鷇音子重议破阵之法，言道唯有自上方加以破坏之力，才有可能瓦解遮蔽光明之阵法。

鸠神练为彰显神迹之能，必开黑云，借引天火之威。

于处决一人时候。

白莲化身此去不回。重启计划时刻，正是他以性命换来的一线机会。鸠神练于杀人立威时为示现神迹光明启开阵法，黑云分出中空一洞，刑架上绑缚之人立时天雷殛身天火焚体。道者于天时叠合时候以金剑号令九阳，照耀九州之晨洞开黄泉，贯通九地，一时上达天听。

光华辉耀一柱，撑持了皂海荼罗唯一缺口，于震撼九重之动静当中沐灵山催佛火琉璃之光破空而起，圣焰铺路开天，而巨魔神载了意琦行持春秋阙疾驰而上，雷霆之力于九重天顶轰然一剑。

光明重现。浩瀚天光照临万物，重返生生不息之天旨，涤荡世间魔氛邪气。终日惶惶嚎啕奔走之黎民百姓翘首向天，任这天道示现的真正光明希望落在脸上。

应世间劫，渡沉沦世，至此走出关键一步。

昊阳应万剑，光明照九州。千山追日月，吾道大江流。

同道者谁。

倦收天曾仔细地思量他与丹华抱一寥寥数次会面。浊茶言世，大愿随心，白莲化身虽然失去他先前绝顶的武功，然而智慧依旧。

于是他曾言，吾喜欢与同样知天命之人交谈，不浪费时间。

若然，实践天命的时刻就来的快。以至于这位见之交心的战友一去匆匆，再会无期。

牺牲者还有三辉之二。银鹤送道魂上路，接引道岸，羽化登极。斋玉髓为赶来的莫寻踪所救，然而两人并道门支脉门人一起葬送在逆海崇帆余孽与森狱魔人之阴谋杀戮当中。三十万人为牲，道血铺路黑海，劫又复劫，祸首掀波。

唯有降天道盛怒。无畏之剑行天罚之能，以证恶终有报，人神共诛。

永旭之巅早已成为战场。与为讨亲弟之仇而来的东君相期决斗，往后喟叹当中余一丝体谅，他并不曾提过湘君所作所为。

那时候莫寻踪还活着。年轻的晚辈，风闻了道门劫难就从隐世之地跑出来行侠仗义。至永旭之巅见到北芳秀，他提一把剑兴奋地尾随身后，不停地出声讲话，一时耳边聒噪无比。

北芳秀，开物四神变可一人成阵，这是怎样做到的？

北芳秀，何时赴约去和邪魔决斗，请务必带上吾。

翼天大魔、猘儿魔、天谕与地擘联袂现身时，初出茅庐的少年道子借牝化五灵变转换敌方力量增益己方的能力与双魔过招几回合，硬抗了不轻伤势。后巧夺无极变开，莫寻踪因金剑道者主持了剑阵变化，着实见己方之力如天地赫赫威能，剑雨临世，震慑尘寰。

他因此十分自豪得意。战后那一双眼意气飞扬，带着属于年轻人的骄傲与期盼，直直地望着这位师尊的故交。

吾已证明自己对巧夺无极变了若指掌。剑法也许尚不及北芳秀以及师尊，但与北芳秀之间的配合，也算是天衣无缝。

吾之剑法，并没你所想的不堪用。你可亲自印证。

带着些微感慨，道者望了他，沉金双瞳与之目光相接。

初出茅庐，天下无敌；再学三年，寸步难行。

于第五招击败莫寻踪，着他离开战场回去寻师尊。然而赴约森狱双魔之战后，见道血铺向黑海，横陈尸首间，缓缓向前最终停步，掌起黄沙尘浪一葬众人身躯。待往逆海崇帆时，却在外围惊见斋玉髓染血孤剑，莫寻踪落尘面孔。

气息活泼充满希望的年轻人，在光明到来之前画下生命之句点。

虽然莽撞，却是为了正道，仍是可敬。

——不是叫你回去了吗？

名剑无名踏过千万战场，剑下无数邪徒魔人之亡魂，亦见证了无数战友后辈之死亡。从来是这些年轻人最为生机勃勃，敢为苍生问不平，又从来是他们于劫难当中最先死去。指点过的晚辈先后战死，因自知了仇怨遍身，恩义枷锁，他不曾收下亲传弟子。

而那人呢？

漫天飘雪，四令谛成阵，一时天寒地冻，铺开森然魔之境域。永旭之巅战又复战，道者持无名之剑冷然挺立，发袍金辉灿然。

瞑目后是梦。一直以来偶有梦境就是如此这般。入战如狂，有去无回，一人一剑不断地向前走，走过沙漠荒野，黑夜白天，将背影铺血路。

是他的天命。

杀生不忌，践道法天规。

而此番又有所不同。围杀而上的陌生模糊面孔不带情绪，纷乱刀剑，交错身影，灼阳烈日下呼吸中充斥了干燥带血味的风。

这是梦。

他在某日之后陷入全然黑暗的世界当中，又见到血的颜色。

凌厉无匹的剑气顺锐锋而出，灿然金芒破开去路，腾起的血雾中头颅旋飞再复落地，那分明是熟悉的面孔。名剑无名有些失神地望着那张死不瞑目却依然含笑的脸，手上不停地挡下攻势，剑气纵横极招神威，敌手辟易，血肉横飞。

一个一个，死在他手下的人，皆化作好友面目。

而脚步不停。

剑再锋利，也挡不了百战摧折。

弁袭君曾这样说过。圣裁者眼角华贵神秘的孔雀纹折射如宝石火彩一般的光芒，似为这谶语落下玺印。

这并不是预感。道者入世之前就已明了，一但染尘，旧事的纷纷扰扰自当席卷而上，束缚周身。他一支剑面对的不但是正邪之争，还是道玄道真的纠葛，与道真内部的过往纷争。这一切显豁于原无乡之到来，此后未来决斗之事亦摆入日程。

逃不了避不过，亦是不愿逃不会避。在鹰堡之监牢当中，他又复做了那个梦。葛仙川死，上南宗以一敌万，名剑收天银骠当家最终一决。

吾责任已了，从此不负恩义。

属于人的背负，多少悲慨怆然，到头来又如何。吾不可能败给你们，更不可能败给自己。

——无论背负多少，阻碍多少，吾绝不言退。

万千枯骨，凄凉的萧瑟夜风低语萦回。一片幽幽磷火当中镜面修罗拖刀而来，对面站立。双方见证者隐去身形，无言静观了将起于一片罪孽与圣洁缔造的绝地秽土之上，天荒地老都不会褪色的战争篇章。正与邪，光与暗，至此相决。

九天十地皆照映而纤毫不见，浩气曙光，现六阳焚夜。圣航者天谕终招天罚禁章，炼狱魔灾凄厉绿芒卷漫天黑气邪氛迎上。

天道选择，正邪何向，凭此役写定。

而终是，邪不胜正。

宣言逆海崇帆解散，血溅三尺，失去尊荣声名的女子为魔人接入怀中。道者端着象征了圣航者神明代言者身份的神典天罚，脱离了战友队伍，一人走向此役前后捐躯之人墓葬所在地。五柄剑插在坟前，剑穗一片暮色当中被风吹拂，掩不住剑身上犹然凛冽的清光。

英雄血三年化碧，丹心可照九泉。生者以战终结祸首，聊表道心，而继续前路。

前路唯战。

黑海魔涛已现，野心吞并苦境。道玄不稳，相决会有时。

还有他亏欠了深恩厚意的至交好友，生死之战，胜负之分，已有了预期。

战又如何。

既然已知晓天命，就是去各自践行的时候，不浪费时间。无论一生结果如何，有人举身赴难荐去肝胆，终会是苍生有幸，天道归入常轨。

因道心初衷入世，承天意杀旨救亡，踏万劫沉沦战火。

无畏之人，手中有无畏之剑。

此行必能够走完。

（完）

后记：

这大概就是剧情中译中，算是将自己感慨过的部分来了个文章版剪辑。感谢了好友02同名MV，私以为是迄今为止最绝妙的诠释之一了。本文另可作为落水纪念，说来这边开始自己想着写些什么，就是从这位道长开始的。因此无论后面变成了什么模样，只要还动笔，就忘不了最开始使得自己能够动笔的那份感怀。

谢谢赏文。

[ 此帖被cjbh2009在2014-12-15 23: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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