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8【钗盈】啼血（短篇，首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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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ian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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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樓主發表於: 2015-12-28 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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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钗盈】啼血（短篇，首楼完结）

初春之际，残梅未谢，梨花却已经盛开。如雪的梨花与未谢的残梅交杂盛放，若不是新叶衬托，几乎让人以为还是在冬天。
终于熬过冬天的鸟儿开始啼鸣，听之清脆悦耳，然而孤单影只未免微妙。梅花树下坐着的粉衣佳人似乎是了解这一点，和声唱到：
“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
如诗美景，如画佳人，这等如诗如画美景中突然闯入一个浑身染血的面具武者，是十分不协调的。
乍闻女子清脆悦耳的歌声，苍鹰有些怅然，然而由血腥战场瞬间落入眼前鸟语花香的梦幻美景的落差让他警觉了起来。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刀剑，迈着谨慎的步伐，缓缓前进。
然而越是接近声音的方向，他就越是觉得违和。好像他不该以这样身经无数血腥厮杀后练出来的老练身手在这个时候移动着，而是应该像他年轻的时候跳着轻快的步伐向那个声音的主人前进。
尽管他早就已经不再年轻了。
他如同虎豹一般安静的接近了那颗梨树，在看到梨树下的身影时立马紧绷住身体。
“朝思出前门，暮思还后渚。语笑向谁道，腹中阴忆汝…”
软软的坐在石凳上的少女并没有回头，只是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和燕啼莺语，软语婉转的唱着这江南女子中流传最广的情歌。然而只是一个背影，却散发着几乎可以使天下男人倾倒的美丽。
除了苍鹰。他在见到粉衣的女子，便下意识的转身离开。
“这位大侠，请留步。”
似乎是意识到苍鹰的离去，女子开口挽留道：“您是不可能找出离开这里的阵眼的，除非我告诉您。”
苍鹰握紧了刀剑，还是缓缓的回过头来，等待着女子的下一句话。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让大侠听一下我的故事，这点小小的要求，相信是不会为难大侠您的吧？”
他只是不忍的将头侧向一旁，似是不想见到明明有倾国之姿的少女，却也找到了梨花树，坐了下去。
少女自嘲的一笑，说道：“我所唱的，是《子夜歌》。每一个唱它的江南女子，都有一个无法陪伴在她的身边的情郎。可我本来是北方人，这首歌，是我的情郎唱给我听的。”
“然而也许唱这首歌的女子只是短暂的与心上人分别，而我的情郎，早就已经死了。”
苍鹰身躯一震，缓缓闭上了眼睛。
女子说话的声音依旧悦耳，如同鸟啼一般，然而周围的鸟语却不知不觉间只变成了一种鸟儿鸣叫的声音。那是杜鹃凄厉的啼鸣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配合着女子依旧平静得玩婉转声音，使人听之心惊胆战。
“曾有一个男人，他是久负盛名的武林名宿，却错误的救了一个女人，并爱上了那个并不爱他的女人。他以为自己的失利，是因为女人的情人，然而他错了，就算那个情人永远不出现，女子也永远无法爱上他。可他的迁怒，却把那个情郎逼往了绝境。毫无根基的年轻人，对千年根基的剑之顶峰，是完全不可能赢得吧？一般的男人，也许软弱一点，就会放弃，但是他不，那个年轻人，就算是面临死亡的威胁，也从来没有放弃。”
少女怀念般的说道：“因为他是我所爱的男人，因为他爱我。”
“可是，年少的热血，怎么能敌得过残酷的现实呢？人并不是凤凰，并不能涅槃重生。他最后超越了那个男人，却付出了心死的代价，他的心里只剩下武道，最后为了一把绝世武器的诞生投炉自尽。”
自始至终，少女一直用淡然的语气说着这个可悲的故事，仿佛这并不是属于她的故事一样。苍鹰了然于心，他早已明白这个故事的结局，却不说明。他只是站了起来，向着少女的背影一颔首，便站起来将手握住剑柄做出备战姿态。
少女平静的提醒道：“你就那么想走吗？可是不把你困住，九轮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啊，魔吞不动城的苍鹰。”
苍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这对于本应处于应敌姿态的他十分的不利，但是他还是猛然走上前去，向对少女说些什么，却不禁握紧了拳头压抑自己的情绪。然而抑制不住的疑问和激动使他的指缝中溢出鲜血却不自知，他只是觉得，他不该去触碰少女。
然而少女却站起身来，直直的面对着眼前的男人，她一袭粉衣，娇艳的面孔未施脂粉，如墨般的发丝上只插着一只金色羽毛，仅是如此就足以使万花失色。哪个男人似乎都无法拒绝被这样的女人触碰，在不经意间苍鹰便被她摘下了面具。
一滴眼泪，划过少女如玉般的肌肤，几乎使苍鹰呼吸一滞。他不及去考虑自己的面具，而是焦急的抬起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却意识到自己的掌心已经血肉模糊而急忙收回。
少女即悲又喜，盈满泪光的杏眼仔细盯住眼前人的模样，葱指轻轻抚摸着眼前的面孔。可当她定睛在眼前人的疤痕上，一双星目立即黯淡下来。
她推开了眼前人，定睛，凄然一笑，说道：“你和他长得真像啊。”
终于，她下定决心，说道：“要出去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杀了我。”
少女看着苍鹰震惊而痛心的表情，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痛彻心扉的快意。而苍鹰转身奔跑，毫无章法的使用剑气，想要击碎这个空间，却差点为反弹回来的剑气所伤。
杜鹃鸟的啼叫越发凄厉，几乎让人无法忍受。一向心如止水的苍鹰也发觉自己越发不能控制情绪的波动，而他的真气也正在莫名的窜动，这对他极为不利。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越发的像是审判：“我说过了…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我。”
她走到了苍鹰的身后：“你怕我骗你？”她又说：“如果我想骗你，我就会用尽一切方法，尽量的把你留在这里。这是九轮天希望我做的，但是我偏不，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强迫我去做任何事情！”
她凑近了苍鹰，轻声说道：“你也不可能没有察觉，我也不是存在于现实之中的人了。比起仅存那一丝魂魄却还要做别人的工具，我宁愿，永远消逝在你的手上。”
此刻，不管幻想如何，背后传来的少女的气息是真实的。苍鹰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咬紧牙关，竟然口中溢出鲜血都不自知。
感受到苍鹰内力不断流失的少女，忽然出言呵斥道：“你不要忘了你是谁啊，你是正道的一大助手，魔吞不动城的苍鹰啊。你几次卸下刀剑又背上，不是为了这个江湖吗？不要忘了，外面还有你的三位同伴等着你去支援啊！”
苍鹰心内忽然一震，瞬间心灵清明。往事从他的心内一幕幕的浮现，从他割舌证道开始，到他最后的那句话结束。
少女说出了那句话：“你不该留在这里，你的故乡，早已是江湖。”
苍鹰回过头。
他的眼神终于脱离了痛苦与挣扎，完全的澄澈清明，如同冬日的阳光，却让人见到忍不住见到悲伤。
少女接受着他不舍的注视，轻轻说道：“动手吧。”
而剑气贯穿胸口的一霎，少女的身体被青年接住，不至于让她不染丝毫尘埃的粉衣沾染泥土。
她最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说道。
“你还会在这个世界上活很多年，也许你能再一次见到那个人…”
境界开始崩塌，如同少女的身躯。苍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说道：“我曾想过，哪怕他死了，我也要掘地三尺把他挖出来。我要一直追逐着他，哪怕他永远都不会再回头看我。可是我死后等了太久的时间，等到愚钝如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已经失去的事物，是永远不可挽回的，我们，都不会再回到年轻时的时光了啊。”
她转向苍鹰，断断续续的说道：“所以，如果你能见到他，就请你告诉他。我不会再执着于这段无缘的感情…”
她伸出手，手心中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其质如玉，颜色却鲜红如血。
“我明白他的心意，所以，我放弃了，请他，也不要再折磨自己。”
苍鹰看着少女的身躯完全的消逝于怀中，只余下手中那块就像是眼泪凝结成的石头。而少女最后的话语回荡在他的耳中，震耳欲聋。
只愿叶小钗与萧竹盈，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苍鹰捡回了自己的面具，并没有立即戴上。而是右手指尖凝气成剑，缓缓地，划开自己的伤疤。
此时，一剑万生的飞剑划过自己脸颊的镜像，与现实重叠。仿佛自己的剑气与那时的剑气重合，重新的，在自己的脸上划下伤痕一般。
他化出心剑，击碎了眼前的幻境，云兽、朱雀、金狮正在等待着他，云兽在看到他之后，朗声问道：“嗯，苍鹰，在闯关时汝发生了什么事？”
金狮此时才注意到，鲜血从苍鹰面具后流淌而下，汇集在苍鹰的下巴往下缓缓滴落，他立马担忧的问道：“你，无事吧，需要治疗吗？”
苍鹰轻轻地擦了擦嘴角，摇了摇头。云兽并不好问，只是说道：“吾们穿越九轮结界已经成功，速从后面偷袭支援不动城其他同志。”
他们四人并肩，奔向了充满着未知危险的前方。
——清荷纪年，九轮天，覆灭。
在那之后，悟剑声经常发现自己的曾祖父会做出无意识发出模糊音节的动作，就好像忘了自己不能说话。
每次被悟剑声提醒，就会如同惊醒一般，随后陷入良久的沉默。
要不是叶小钗之后依然活跃在武林，他会怀疑阿祖老年痴呆了。
不过久了之后，叶小钗也就没有再做出那种行为了。
只是，又一个杜鹃鸟开始发疯的日子来临时，悟剑声心中烦恼的听着杜鹃从早到晚不停的悲啼，忽然有种感觉。
曾祖父那根本就称不上完整，只是在咿咿呀呀的音节的哼唱声，听上去，却像杜鹃啼血一般。
后记.
萧竹盈在梦魇中惊醒。
深夜独自一人留守在黄花居的叶小钗，在听到了萧竹盈的惊叫后立马冲了进来。怕是萧姑娘又做了可怕的噩梦了…
然而萧竹盈却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说道：“这是什么声音？”
叶小钗侧耳倾听，是杜鹃鸟止不住的悲啼声。他立马出言安慰道：“是杜鹃鸟的声音，萧姑娘，不要害怕。它们的叫声只是听起来邪乎，其实是雄鸟在寻觅雌鸟呢。”
萧竹盈却偏过头，定定的看住他：“小钗，这不是你在唱歌吗？”
叶小钗有些迷茫，他的歌声和鸟儿的鸣叫声差得远了，怎么会被萧姑娘误认呢？
他只能乖顺的扶着萧竹盈喝下他端来的一碗桂圆莲子汤，再把她扶着睡下，安慰着说道：“姑娘，如果是我白天唱歌惊扰了你的心神，那我不再唱了。姑娘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小钗照顾不力，之后会去向主人请罪。”
说着他唾弃了自己——不就是出门买菜听到了采莲的少女唱的情歌，觉得凄婉哀伤，很符合自己对萧竹盈求而不得的心思，所以记住了几句在扫地时忍不住唱出来而已。
唱歌不好听就不要让别人听见啦，自娱自乐都不懂。
萧竹盈却赶忙拉住他：“是我太过多心，不是你的错。小钗，我不怪你…”
她又柔声叹息道：“小钗，你真好…”
说着，她就缓缓的睡去。
叶小钗给她盖好被子，打开了地龙驱散初春的寒气，又给她点上安神的熏香。然后他就来到了外面，准备自己也去休息。
可他不死心，用被窝蒙住了自己的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歌声，却发现自己声音虽然清脆动听，唱出来却没有少女们的婉转缠绵，反而格外的凄厉阴寒，就跟杜鹃鸣叫别无二致。
叶小钗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他真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天赋。
他便又想起萧竹盈，将自己的年少的爱恋与热枕稍稍收束，在心中重复了自己的承诺：不论萧竹盈心属何人，他叶小钗，将会一直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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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58963玥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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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6)

1樓發表於: 2015-12-28 10: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難得看到葉小釵和蕭竹盈的糧
即使是苦糖，我也吃了
一直認為葉小釵的心中始終有她，
只是命運的捉弄以及江湖的無奈注定這份感情無法圓滿
如果正劇能有他追憶蕭的戲碼不知該有多好

平生不打女人面只因未到抓狂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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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ian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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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2樓發表於: 2015-12-28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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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樓blood58963玥牙于2015-12-28 10:53發表的 : Z6#}6Y{
難得看到葉小釵和蕭竹盈的糧 (P&~PJH
即使是苦糖，我也吃了 $)t ]av
一直認為葉小釵的心中始終有她， ]U.1z
只是命運的捉弄以及江湖的無奈注定這份感情無法圓滿 {L^b['h@
如果正劇能有他追憶蕭的戲碼不知該有多好 xcz[w}{eE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