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9 【素釵】願望[首樓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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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ian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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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4-20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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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素釵】願望[首樓完結]

葉小釵疑惑的環視四周。
為救出一頁書斷後負傷的身軀，如今卻屹立在一片幽暗空間之內。他有些迷惑，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
模糊的意識漸漸清醒，葉小釵的頭微微一轉，只見到了雙肩的金麗虎甲。
他目眶欲裂，看著周圍的，他足下踏的哪裡是大地，是屍山。
他想大叫，他想哭泣，卻是發不出一個音節。他陷入了恐懼的深海，逃離了屍山屍海。
伏嬰師的聲音如同夢魘般的響起：「葉小釵，快去製造更多的殺戮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鬼魅的聲音折磨著他的腦袋，他只能跑著，卻始終跑不出屍山屍海。
他忽然踉蹌了一下，站穩身形時，卻發現差點絆倒自己的那具屍體是一劍萬生。
「哈哈哈哈，葉小釵，我要殺你，我要殺你啊！」
他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瞪著葉小釵，口中卻是狂笑不止。
葉小釵倉皇后退，卻發現後面那具屍體是一刀萬殺。他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瞪如銅鈴：「葉小釵，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你都要為道友償命啦！」
背後半駝廢的屍體嘶吼道：「葉小釵！你是我的一切，你是我的唯一啊！」
他驚惶的搖了搖頭，轉身奔跑而去。可越是奔跑越是接近一個熟悉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
蕭竹盈站在自己的墓碑前，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笑靨如花：「葉小釵，你終於來見我了嗎？」
葉小釵心緒激蕩，他很想伸手去撫摸那如花般的佳人，卻還是抽過手。
蕭竹盈笑意更深：「那，你是來殺我的嗎？」
葉小釵心一緊，驚恐的拚命搖頭，然後受驚般的狂奔而去。
倏然，他停下腳步。
滿臉是血的金少爺站在他的面前，一聲又一聲，凄厲的質問道：「爹，為什麼你要拋棄我，為什麼你不認我，我恨，我恨啊，我恨啊！！！」
葉小釵雙手顫抖，眼淚溢出眼眶。
背後，傳來了金小開神經質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葉仔小釵，你在江湖上人人讚揚又怎樣，你是人人尊敬的大英雄又怎樣，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的頭踩在腳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葉小釵如同抓住一根稻草一般，朝笑聲之處奔去，可是他見到金小開時，金小開的脖子忽然裂開一道血痕，頭顱飛出。
而那頭顱的嘴中，依舊在吐出讓人傷心的話語：「葉小釵，我最恨你啦！」
葉小釵不禁發出凄慘的悲嚎。
刀劍哐啷一聲掉落於地，英雄頹然跪落塵埃，葉小釵看著淚滴染濕塵土，喉嚨忽然湧上一股溫熱。
他嗆出一口血液，忽然在眼前看到一雙熟悉的靴子，他往上一看，歐陽上智站在他的面前。
他看到了歐陽上智伸出了手，卻迷茫該不該拉著他站起來。
「哎，葉小釵，我預料到了你不相信我。」歐陽上智遊刃有餘的說道，「但是，只有我才能造就你，不是嗎？」
「是我，點化了你只手之聲，讓你成為了中原劍聖。若沒有我，葉小釵你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之徒。」歐陽上智循循善誘，「你看你現在，一身狼狽，為恩情，親情的你所困，但是身為歐陽世家一份子的你，是多麼厲害而且無敵啊，誰都不能困擾你，誰都不能打倒你。」
葉小釵的手，還是沒動。
歐陽上智搖了搖頭，收回手：「就算你被素還真迷惑，我也不會放棄你的。」
…素還真…
見到葉小釵的瞳孔似有回神，歐陽上智嘆息道：「果然，我一說素還真，你又不高興了嗎？素還真是你的神，而你是他愚忠的教徒了嗎，葉小釵，現在只有我能拉你一把。」
冤魂厲鬼，凄厲的哀嚎著像葉小釵席捲過來，似乎要吞噬他，而眼前光亮處，卻只有歐陽上智。
可葉小釵搖了搖頭。
他自己一個人，忽然堅定的站了起來，轉過身，閉目任自己被扯入冤魂之中。

——「父親，你除了我的平安，還有什麼願望？」
——願望？
——「是啊，關於素還真，我看得出，你在擔心我的同時思念著他。」
——素還真啊，他的肩上擔負著天下人，他若能獲得平安與喜樂，那麼天下就可以平靖了。除了祝福他能早日順遂太平願，拿起刀劍和他並肩外，我能做的，只有為他摘來一朵花。

葉小釵睜了眼。
他站在山崖之下，遠望著苦境蒼茫河山，無論戰火如何連綿，這片土地都是這麼的壯闊美麗。
這是他出生生長的地方，也是他守護的地方。
葉小釵轉過身去，看著山崖頂上。一個披散著一頭白髮的男子要從輪椅上掙紮起身，為了摘得一朵奇異的美麗小花。
可是他力不從心，摔下了輪椅。這時，後面一個黑髮，與男子面目相似的藍衫青年走上山崖，將男子扶回了輪椅。
「爹親，這裡很危險，不要到處亂跑。你看看你，為了摘一朵花…」
眼看著青年開始絮絮叨叨，男子微微一笑，說道：「你剛剛煎的那帖葯，掐指一算估計快糊了。」
「哎呀，不妙！爹親，你趕快回屋，不要到處亂跑了喔。」
青年急急奔去，卻還不忘像對孩子一樣叮嚀父親。白髮微笑的沉默坐在原地，凝望著那朵花。
倏然，一隻手將它摘起，眨眼之間，它被送到了素還真面前。
素還真抬起頭，忽然伸出手，擦去了眼前人臉頰邊的血污：「葉小釵，你是在哪弄得一團糟啊。」
葉小釵將花放在了素還真手心，不知為何，眼淚卻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
他單膝跪在素還真的輪椅前，將臉埋在素還真腿間。素還真將手輕輕的放在葉小釵頭上，無比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髮。
[小釵，沒事了。]素還真的心音輕柔的，如羽毛一般包裹住了葉小釵的心，[我在這裡，我絕不會丟下你。]
葉小釵終於閉上了眼睛。
安心的，沉入了睡眠之中。

素還真收回意識，立馬抱住了向後倒在他懷中的身軀。
在旁護持的照世明燈長舒一口氣，說道：「太好了，成功了。」
素還真轉過頭去，對照世明燈說道：「慈郎，玄真君雖未中毒，但他傷最重，續緣一人恐怕無法照應。葉小釵我和好友照顧就夠了。」
說起玄真君，照世明燈眼神出現一絲痛苦，他點了點頭，便拿起燈離開。
門闔上的聲音雖然細微，但是似乎還是驚擾了葉小釵，他的睫毛一顫，便緩緩睜開眼睛。
在感受到熟悉的體溫和蓮香之後，葉小釵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靠在素還真的懷中。
素還真心疼不已，輕聲用呼喚道：[小釵。]
[你都看到了嗎？]葉小釵的心音，微弱的傳來。
素還真輕輕嘆了一口氣，抱著葉小釵躺在床上，拉上了被褥。
[抱歉，為了拉回你的意識，我…]
葉小釵轉過身來，將手輕輕的疊放在素還真臉上，他仔細摩挲著素還真的臉，下巴竟然有胡茬粗糙的觸感。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天，但是素還真竟然已經是如此的憔悴蒼白。
[素還真，你聽到了歐陽上智說的那些話了吧。]
素還真將自己的手疊在葉小釵的手上：「嗯。」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素還真…]葉小釵傾訴道，[我想分擔，你的悲傷，你的挫敗，你的失落，你的痛苦。]
素還真擦去葉小釵滾落的眼淚。
[但是，我卻無法…素還真，你有什麼願望嗎？]葉小釵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說完，忽然感覺素還真輕輕吻上他的唇。
[我有，我的願望，就是在我每次歸來時，都可以見到平安的你。]
你明知這是無法實現的願望…
葉小釵卻沒有說出，只是緊緊的，抱住了素還真。

「目測再過一周葉小釵就可以走路了。」
一旁裝上鐵臂的秦假仙心想，吊著左手的玄真君檢查著坐在輪椅上的葉小釵的膝蓋，怎麼看都好像殘聯開會。
「哎呀，大仔站中間去嘛，這樣比較像殘聯開會。」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蔭二仔把大仔的心思說出來了。
業三仔正要點頭同意，然而立馬就被秦假仙用雙倍頭槌打倒了——畢竟唐絕的黑手不是吃素的。
不過玄真君雖然手受傷了，但他在黑暗道不知道被照世明燈餵了些什麼，臉都胖得顴骨快看不見了，加上紅潤的臉色，看起來和他弟玄凌蒼更像了。
玄真君站起身來，拿起身旁一個袋子，對推輪椅的素還真說道：「告辭了，我還要去看望一頁書，藥材我就先拿走了。」
照世明燈對素還真一頷首，追上玄真君，又開始輕言細語的絮叨起來：「玄真啊，葉小釵腿傷素還真和我就能看啊。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好好躺下來呢，你是醫生，你也知道…」
「…你們倆雖然也妙手回春，但是看傷勢我最內行。照世明燈，就算這隻手暫時不能用，但是我玄真君照樣能配藥…」
看著生龍活虎的玄真君，素還真很想感嘆。當初葉小釵玄真君連帶一個看著回天乏術的一頁書就像一團破布躺在地上時，把正道眾人嚇得魂飛魄散，在場最冷靜的竟然是來義診的愁未央大夫。
現在玄真君被慈郎養胖了，精力旺盛的到處亂跑，展現他單手接脈的神技。至於定禪天出現了一個詭異奇怪的雕像，自稱罪惡之身，在菩薩把他泡進葯池的時候會唱羅家英版的《only you》。
素還真一低頭，看著閉目養神的葉小釵，問道：「你給玄真君的藥材是什麼啊？」
「啊！」葉小釵忽然想起了什麼，用心音急切說了些什麼。
素還真按照他的話，推著他到了一處山崖下。
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眼前的山壁上，全是不同顏色的一種小花。很明顯，是人為種植的。
葉小釵伸出手，摘下了一朵花，舉起了手。
[玄真君說，這花是一種罕見的藥材。啊，神農醫譜第265種藥材就是它吧，當初你在雲塵盫外的山崖上想要摘的那朵花。]
葉小釵高高舉起那朵花。
[現在，送給你。]
素還真接過那朵花，陷入了深思
他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會心一笑，手溫柔的撩起了葉小釵耳後的頭髮，將花插在裡面。
素還真在葉小釵手心輕輕一吻，說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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