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4 【金銀雙秀】渠玉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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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一碟

性靜莫嫌山寂寞，心清自覺菜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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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04-04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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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4 【金銀雙秀】渠玉黎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無鄉常常聽到銀驃玄解在對他說話。想來應該是醫天子的手術之後，又或是再更早一點？

「你總是拚命為倦收天周全，但他何曾感激過你？他不過利用你的真情罷了。」

原無鄉起初不知道這話語來自玄解，只覺這聲音來得莫名，心裡暗自回應道：「好友之間互相為對方著想，本就是天經地義，何須計較？」手頭還有許多事情要忙、許多敵人要面對，原無鄉直接忽視了這個聲音。

但那聲音不罷休：「哪怕你與倦收天情比金堅，但南北兩宗要分隔你們，你又能做什麼？況且，倦收天為了葛仙川，屠戮你們南宗這麼多人，又何曾顧忌你們之間的情感？」

原無鄉心想，倦收天畢竟是對自己留了手，南北相爭也非倦收天所願。雖說別時容易見時難，倒也不必執著於朝朝暮暮，不過現下忙著應對外敵，兩宗的確也不該再分神內鬥了。而這聲音，也不該再出現挑撥他和倦收天。

鑄成玄解的黎石仍然憤恨不平，他不甘心自己與雌雄共生的渠玉被鑄者強行分開，在長年的怨氣催化下，加上醫天子植入的恨意，原來溫順的石性也逐漸扭曲。

玄解的載體，已然承載不了黎石滿溢而出的悲愴，於是這份情緒流洩到原無鄉身上，黎石繼續說著：「你明明不需要倦收天的。你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可是大家都覺得你不完整──少了跟倦收天的巧奪無極變，就沒有人承認你的價值！」黎石沒說的是，就算他想相信自己沒了渠玉也能很好，他就是填不了那份空虛，他恨著，不知道是恨自己對渠玉難以抑制的思念，或是恨鑄者硬將他與另一半拆開。

原無鄉畢竟還是被這纏繞的聲音影響了，在與倦收天為南北統一一戰時，突然冒出的恨意，使他對倦收天下手異常地重。雖然此時他已隱約感覺玄解有異，卻很快就把這事放到一邊去了。

那時候，倦收天提起，他有很長一陣子會看到原無鄉斷首的恐怖幻象──倦收天言及此事，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可見他多恐懼失去這名好友。原無鄉頓覺不忍，這時倦收天卻握住了他的手，調笑似地說道：「幸好我似乎已克制這個心魔了──還不快慰勞我？煙雨斜陽的燒餅呢？」倦收天笑得燦爛，他的手掌暖暖的，像冬日裡的陽光。

原無鄉掙開他笑笑：「你的嘴越來越利了！魄如霜教你的嗎？」為何要因這份接近而感到不安？為什麼一絲甜意泛起時，便要自己拉開距離？是怕太過耽溺而無法自拔嗎？那時的原無鄉沒有多想。

總之倦收天經他提醒，很快便出發去找魄如霜了。原無鄉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心裡似乎是開心的祝福著，但總覺得有個塊壘，隱隱壓在胸頭。

「憑什麼一個跟道門有仇的天羌族女子，也能這樣大膽地追求倦收天？憑什麼倦收天對初識不久的她的關心，竟然能與對相交時日以甲子計算的你平起平坐？」黎石時不時叫囂著，原無鄉只是無視他，本來感情這種東西，哪有什麼好比較的？難道他要很小心眼地用那種「如果我和魄如霜同時掉到水裡你要救誰」的老哏質問倦收天？蠢死了，他跟魄如霜都會游泳，才不需要人救。

但黎石的干擾畢竟並非無效。在與玄囂一戰時，原無鄉莫名冒出了想自己單挑對手的想法，莫名地，就不那麼想與倦收天聯手開陣了。後來他們當然還是開了陣，要處裡的事情還太多，對原無鄉的反常，沒被兩人擺在第一順位。

黎石冷笑：「看來他對你的關心也不過如此。」就像渠玉與自己分離偌久，不也沒主動來找自己──雖然黎石也知道，他們倆就算彼此思念，也是身不由己。而實際上，被鑄成血陽殘劍的渠玉為了尋找黎石，不斷影響得到自己的劍者，慫恿他們挑戰天下，只為在戰場上與黎石一見，只是二石始終無緣重逢，黎石自也不知渠玉的這份心意，也不知他們當日分別，渠玉是如何悲憤地使南海翻騰百日。

而後與玄同一戰時，糾纏的情緒敗給了純粹的劍心，更羞恥的是，玄同敗他而不殺，臨走前一席話，卻是：「自我的沉淪才是你真正的失敗，殺你已失意義──用巧奪無極變，證明你尚有讓吾期待的價值。」

勝敗的分野淋淋在肩，此刻的原無鄉，也不禁自問：為什麼非得與倦收天聯手，才能證明他自己？

之後原無鄉仍繼續周全魄如霜之事，也採取強硬手段，到論劍海搶走魄如霜，將她交還給其姊蛻變黑后。原無鄉體內被植入的恨意逐漸發酵，熟識的、幾面之緣的人，都感覺到了他的怪異。

鑄成玄解的照世明燈來找了他。黎石見到他焉能不怒？就是他拆散了自己和渠玉不是嗎？熾熱的怒火也燒向了原無鄉，使他的本心和理智，一同被淹沒在這烈焰之中。那時的照世明燈，尚未連結起原無鄉異狀和玄解缺陷的關聯，只是苦苦勸著原無鄉拾回本心，卻起了反效果，最後只好帶傷黯然回返翠環山。

原無鄉開始感覺正道人士對他的不信任。

「他們從未信任過你。就算曾信任過，也只是因為你名義上是倦收天的『好友』罷了。他們信任的從來不是你。」玄解繼續冷嘲熱諷著。

然後倦收天過來告訴他，葛仙川沒死。

倦收天當時為了葛仙川之死，殺傷了南修真多少人啊？搞了半天葛仙川沒死，那南修真的人都白死的是不是？

原無鄉徹底發飆，即使倦收天離開後，細想一切，也知倦收天不可能那時就知道葛仙川未死，但他仍然無法平定這怒火──於是原無鄉殺上北宗，打算解散北芳秀，結束這可笑的南北相爭。

然後關鍵一劍時，北宗道魁央千澈的臉一瞬，與那可恨的葛仙川重疊了。於是一念之差，央千澈在他劍下斷了氣。

之後倦收天便來質問他央千澈之死。他竟然有臉來質問他。原無鄉大怒之下，三掌擊在倦收天的胸口，兩人自此恩斷義絕。

那時的他不願面對的，是打在倦收天之身，實則痛在己心。倦收天被擊飛了出去，鮮紅的血液從口中噴出，濺在金色的道袍上，怵目驚心。

倦收天的身影從原無鄉視線中消失，原無鄉因施力過度而喘著氣，心裡卻像是被挖開了一塊。

那時的原無鄉所未曾意識到的，是倦收天開口問他真心話時，語句間透露的，是他倦收天對兩人往昔相交的記憶，有何等懷念；倦收天也那樣希望他們能一直在一起，他多不捨原無鄉過往對自己的周全，又多悲傷自己，此刻竟難以周全原無鄉。為了原無鄉，倦收天可以豁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原無鄉更不會知道的，是在他殺死央千澈時，倦收天在另一處，對照世明燈宣言著：「吾會盡量彌補原無鄉異變時所犯下的罪愆──從今以後，原無鄉的性命歸倦收天所管，誰敢輕言動殺，吾將不惜與天下為敵！吾不願，再留下更多遺憾了。」

照世明燈問他：「這個決定，值得嗎？」

倦收天回答：「為了他，值得。」他的聲音裡沒有一絲猶豫。

§

之後，原無鄉與黑后合作，成為黑海森獄之主，憑自己一人的力量，施行以海滅海、從森獄內部將其覆滅的戰略，同時將森獄皇子的剋星‧冷不防溶入玄解。

戰術十分順利，而他的神智也逐漸明晰──冷不防的催化，使玄解與他逐漸脫離，他漸漸認清，那些奇怪的話語、那些莫名的恨意，並非出自他的本心，而是來自黎石的怨氣。

但往事越發清晰之下，央千澈之死、對倦收天擊出的絕情之掌，種種愧疚，再再折磨他的純善性情。他發現自己做了多麼不可原諒的事！他發現，找回了本心，卻也無顏再與倦收天相交如初了。

所以與牧神一戰時，哪怕與倦收天開陣的默契依舊，哪怕他多思念這份兩人同心的感覺，他終究對倦收天淡然以對，因為他寬恕不了自己，他無法看著自己，若無其事地享受曾有的幸福。

他遠望著天邊與同伴分離的孤雁，一時心有所感，觸景，神傷。

失行孤雁逆風飛，人生只似風前絮，歡也零星、悲也零星。難道無鄉，便真漂泊？

§

與牧神的下一戰，玄解在戰中脫離了他。

倦收天立馬背起他奔離戰場。雙臂劇痛著，痛得他死去活來，但他咬著牙，比起疼痛，感受得更加真切的，卻是倦收天背脊的溫度，還有他聲聲焦急的叫喚：「原無鄉撐住──你一定不會有事，你一定不會有事！我還等著你叫我一聲好友，我還等著吃你做的燒餅......」

聽著倦收天為他緊張得口不擇言，原無鄉哪怕雙臂承受著非人的痛楚，卻還是打從心底溫暖了起來。他終究痛暈了過去，卻覺得，原來痛著也可以這樣幸福。

他感覺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他夢到以前與倦收天一同修道的事，夢到他們一次次地練習劍陣，兩人的默契越來越好，他們常說，只要你我同心，任何難關，都會迎刃而解；他還夢到他們一同賞月、看曙光，夢到倦收天一秒吃光了他的燒餅，他雖苦嘆「沒餅怎麼賞月」，最後也還是由著他了。

原來他真的那麼懷念，那些過往，原來真的那麼那麼珍貴。

當他睜開眼，見到的是倦收天關懷的眼眸，那雙眼，俊美非常，像初昇的朝陽，明亮而不熾熱、溫暖而不刺目。那雙眼，滿是情意地望著自己，瞳中映著自己銀白的身影。

倦收天握住了原無鄉的手，原無鄉微笑說：「謝謝你，還願意接受這份情誼。」倦收天隱隱哽咽道：「我從來不曾放棄。」

§

而後在照世明燈和極品家等人的努力下，渠玉黎石終於再次合而為一。兩石多年來無法相聚的悲怨，終於得到化解，兩者再度廝守。

真情不容分割，玉石如此，何況為人？

「從今天起，我的手就是你的手，所有事情，我與你共同承擔。」倦收天緊緊抱住原無鄉，堅定地說道。

原無鄉拒絕，但拒絕無效。

無效便無效吧。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至於沒有手的這段期間，若不想以口就餅，就得給倦收天餵食，無法自己沐浴，必須要倦收天幫忙，無法自己解決各式各樣的生理需求……這些生活中的種種不便，及其解決之法與衍生之事，就又是另外一則故事了。

而架上的一對紅燭，兀自燒得燦爛。

[ 此帖被小菜一碟在2019-03-28 05:4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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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纓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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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8-04-07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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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這篇看得好難過
說真的要不是你寫了這個故事我還真的忘了渠玉黎石的故事
他們兩個也退隱好一陣子了希望好好的啊
當然他們還願意出來是最好^^
最後請容我開玄同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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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鳳棲

不撞南牆不回頭，撞到南牆把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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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8-04-08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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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此文帶領著把正劇又回憶了一遍
黎石被迫與愛侶分開的恨，轉嫁到了原無鄉身上，那耳畔的低喃，若原無鄉沒有愛又哪會被挑撥出對倦收天的妒意呢？
倦收天的堅持，才有了文末的紅燭啊！不渝的情感就像渠玉與黎石再次結合一樣，小當家的事後任人宰割自然也是一種情趣了（偷笑～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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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一碟

性靜莫嫌山寂寞，心清自覺菜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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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8-04-12 23: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樓緋纓泉于2018-04-07 22:48發表的 : sN \}Q#:8
我看這篇看得好難過 JqV<A3i
說真的要不是你寫了這個故事我還真的忘了渠玉黎石的故事 +^3L~?
他們兩個也退隱好一陣子了希望好好的啊 YdL1(|EdM
當然他們還願意出來是最好^^ MxvxY,~{0
最後請容我開玄同的小花♡ #__'U6`(

不難過不難過，最後還是再次廝守了////////
一直覺得呀，渠玉黎石雌雄共生的隱喻實在太明顯，雙秀的相處大部分時不會顯得曖昧，但編劇卻再再使用種種意象來暗示他們的官配身分，也是用心良苦XD
是說，其實我聽說雙秀新劇有要再出？(星星眼)
然後，你對玄同的愛果真不可忽視XDDDD明明玄同在這篇只有打個醬油不是嗎哈哈哈
感謝支持嘿///////

引用
引用第2樓玉宇鳳棲于2018-04-08 08:36發表的 : Sy7^;/(ZZ
被此文帶領著把正劇又回憶了一遍 V?=zuB?'
黎石被迫與愛侶分開的恨，轉嫁到了原無鄉身上，那耳畔的低喃，若原無鄉沒有愛又哪會被挑撥出對倦收天的妒意呢？ ` vmk
倦收天的堅持，才有了文末的紅燭啊！不渝的情感就像渠玉與黎石再次結合一樣，小當家的事後任人宰割自然也是一種情趣了（偷笑～ Ta5iY }

沒錯！黎石的恨來自於無法與摯愛相守，觀劇時就覺得，所以小當家被催化的恨意，果然也是！！！
倦收天的堅持真的很感人，那句「為了他，值得」直戳我心，因為他的始終不放棄，兩人終於才能再度廝守，我自己寫到他們破鏡重圓那段，也是忍不住眼眶泛淚QwQ
至於小當家的事後任人宰割，總覺得之後如果有心力，會想來燉個肉呢XDD
謝謝鳳棲賞文，抱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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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04 【金銀雙秀】渠玉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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