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5 【談無欲x炎無心】劍與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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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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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0)

樓主發表於: 2018-04-15 18:5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5 【談無欲x炎無心】劍與木

其實是兩個小短篇。
——————

篇一

玄衣道者腳步略停，肩上浮塵微動，一道似有似無的氣勁朝身後一處掃去。

待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小小的驚呼，談無欲方氣派悠閒地轉過了身，看著眼前人緩緩道：“何事如此分心？”

炎無心怔忪看著手中斷枝，略一思索便知是自己過於心不在焉，反倒是忘了眼前這方才將將要撞上自己的樹枝。

她收回目光正想說些什麼，卻被談無欲奪了先機。

那人言語中帶著諷意：“這般吞吞吐吐，是醒悟同路人的自私自利，心中有了悔意？”

“怎會！”面對他的言語一激，她失口否認得倒是迅速。

炎無心急匆匆抬眼，卻撞進對方清冽的眼光裡，原本有著幾分躁動而不安的心忽地靜了下來。

那抹凝視著自己的目光無一絲不耐，如墨靜靜沉澱，安穩得教人不自覺褪去所有的遮掩。

於是她對著那人站直了身，將心中的猶豫一一道來：“無心只是在想著方才的失誤。”

對方點頭：“失誤？”

“是。”她點點頭，“是我為了心中那點微不足道的傲氣，不顧後果地跳進瘋魔舌，若不是那招抓風成石，我想此時此刻……”

談無欲打斷炎無心，“而到了現在一味糾結這些卻也是難改過去已成定局的事。”

他眼角餘光淡淡掃過炎無心輕微顫抖的睫毛，緩了幾緩語氣方繼續道，“我曾對你說過不要養成輕易放棄的壞習慣。”

彼時的少女看著面前熾熱的火光猶豫不定，在那一番生死局裡雙眸裡的火光幾許明滅，最終顫顫巍巍地歸於了寂然。

他為著任務、為著人命，亦為著那少女眼裡曾有過的光而出手相助。

“身為火母你不做徒勞之事，你道這不過是你微不足道的傲氣。”

一旁的聶寒焦急難當，道只差最後一步。
談無欲堅持了三天三夜，此時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身為火母，她對著死亡火山放下豪言，眼中的傲然連他也一時難以移開視線——他在那少女的眼裡重新看見了那抹稍縱即逝的光。

於是他隨著她的話尾稱那一聲火母。

“——可若沒了你這份傲氣，也許你我也無法堅持到火山複燃，前功盡棄，生命力白白流失……唉，談無欲可一向惜命啊。”他長長歎氣，話語中分明帶著幾分促狹，卻在他過於坦直的感歎裡成了叫人忍俊不禁的風趣。

她皺眉，輕聲道，“可是……”

“盡人事聽天命，天命的結果便是你運氣尚佳，倒也活了下來。”

她一時語塞，再也無法反駁什麼，只能悄悄地摩挲著腳底的傷口，借著那幾分傷痛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這是自己魯莽的後果。

談無欲自是瞧見了對方的小動作。

他轉身背對炎無心，看似無情地繼續朝著目的地前行：”確實在那之前我也對你說過要以自己安危為重，故而你要繼續懊惱我也不攔……但此時此刻你若因著什麼傷而被人捉走，以我們生命共同體的關係，屆時要煞費心力去救你的依舊是我。”

話是這般說著，手中的拂塵卻掃過肩後的鳳流劍，好似有意無意地彰顯著劍身的存在。

少女怔怔眨眨眼，忽地眉眼一彎，上前幾步旋身鑽進那人的愛劍裡。

從劍裡有一道聲音隨著風輕輕傳來：“謝謝你的安慰。”

談無欲不語，手中拂塵卻輕輕搭在了自己的愛劍上。

此時從樹葉重疊間傾斜而下的陽光正好，細碎地綻開在地面上，恰恰照亮他眉目間凝著的那幾分溫柔。

篇二

火族的事好不容易圓滿解決，今夜該當睡個安穩覺才是。

可她此刻卻是滿滿倔強地盯著眼前這塊不起眼的木頭，靜靜體會著自個兒的心煩意燥。這股擾得自己毫無睡意的情緒並非無緣無故，她隱約能猜到源頭，卻又在心底模糊成一片分辨不清。

於是便只好更沉默無聲地盯著這木頭消磨時間。

帶著點她熟悉戲謔語調，一道聲音打破了陷入僵局的氛圍：“你若是羡慕這移花接木的功夫，應是找我，而不是找木頭。”

若是換做平常，她會立刻回身反駁。可直到那人緩緩走到自己身邊，她也只是仿若未聞地輕輕眨眨眼。

炎無心原以為那人會不痛不癢地再說些什麼話，卻沒想到對方也只是沉默地站在自己身旁，她沒有側臉去看他，心裡猜測著那人正凝視著這塊他用來迷惑聶寒雙眼的木頭。

兩人之間愈是安靜，她愈是不自在。於是本也不喜歡扭捏作風的她直言道：“這麼晚了，你不休息嗎？”

或許是一直在等著她開口，那人回答得倒很快：“方才已闔眼調息了一陣。”談無欲走上前屈指叩了叩那木頭，眉梢輕挑地回望炎無心，“多謝你之前為我疏導體內殘火，讓我面對聶寒時能順利提早防備。”

倒還真是取了發冠將白髮松松束在背後的閒散模樣。可不知怎的，她下意識避開了那人凝視的目光，垂下眼瞼猶豫道：“…真要幫他嗎？”

“暫且點到即止地幫上一幫吧。”

她皺眉，“即便他已有心魔？”

炎無心有些後悔，她曾讚歎過聶寒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氣魄，為斬殺八歧邪神甘願入魔——這份決心她是打自心底欣賞，卻不知連自己都可以犧牲的人，更遑論他人性命。

她自來厭惡打著正義名號犧牲無辜保全自己的做法。她明白自己到底是天真，可也甘願將火族燒薪的行為的作為她此生心結。

“心魔人皆有之。”

“……他明明這般自私自利。”

談無欲不在意地悠然道，“不過是與我同一種人，談無欲尚能揣摩他的心理。”

她不自覺握緊了拳，低喃道，“……你們不一樣。”

擅于話術的對方忽地靜了下來。

於是她抬起頭盯著他的眼，一字一頓認真道：“你與他的「自私」絕不一樣。”

談無欲清晰地看見了那雙明澈的眸裡此刻只倒映了他一人。
他稍怔，微微側過臉，“……卻或許與過去的我同樣執著。”

這是他第二次提到過去之事。縱是滿心好奇，她也忍不住站直了身子，更為認真地提醒他：“你已經放下了。”

“也許是吧。”

“是……怎樣放下的？”

他淡然一曬，“我曾功體盡廢、意志頹喪，在不知未來該如何之時，有幸遇上恩人。”他的目光緩緩放在那塊再尋常不過的木頭上，抬手幻出一把匕首，“他讓我刻木。”

“刻什麼？”

“未有要求。”談無欲輕輕摩挲那把匕首，“一開始滿心激憤，每一刀都是發洩，也不知廢了多少木頭。再後來在漫長歲月裡冷靜了下來，明白了絕望只是無濟於事，便開始認真雕刻木頭。而只有當真正雕刻的時候才明白，每一刀的輕重雖是皆需考量，實際上動作卻刻板無比，過程單調，最是磨練性子。” 他以氣為刃，劈下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木頭，熟練用手中的匕首刻下一道痕跡，仔仔細細地用指腹拂去木屑。他將匕首遞給炎無心，“要來試試嗎？”

炎無心接過匕首，神色帶著幾分猶豫，談無欲俯下身，輕聲道：“先簡單試試力度。”

於是她若有若無地刻上一刀，又像是有些受不了他的目光，坦言解釋：“……我怕我一不小心喚來聖火燒了這木頭。”

談無欲在她耳邊笑出了聲，竄入她耳裡的笑聲清冽，搞得她耳尖悄悄攀上了一道紅，手下不由自主就使了點力，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雙乾燥溫暖的手便及時覆在了她眼上。

“唔？”

“小小木屑入眼。”感到掌下睫毛輕顫而帶來的癢意，談無欲在她耳邊低聲道，“忘提醒你了，不要將木頭拿太近。”

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乖乖地點頭。

談無欲將手放下，唇邊的笑意尚未褪去，“時候不早，你該歇息了。你若願意，我下次可繼續教你。”

炎無心繼續乖乖點頭。談無欲見狀便也不再多言，欲轉身回房時，冷不丁又被身後人拉住。

炎無心慌張將手中銀絲放下，垂著頭道小聲說，“若你心中有其它安排和打算，希望你有時也能向我透露一點……”她鄭重道：“一點就好，讓我有些許的心理準備即可。”

“抱歉，是我一直習慣了一人做事。”他道，“以後我會多考慮你的心情。”

隨即她感到自己的頭頂好似被誰撫摸了一下，那力度太過輕緩，若不是她的心音頓時如鼓，她甚至覺得那只是一個錯覺。她的心音急促鼓噪，讓她差點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畢竟我們是同路人。”
唯有這句，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手裡仿佛還停留著那人光滑柔順的銀髮觸感。
炎無心無意識地按了按掌心，心裡卻突然知道自己想雕什麼東西。

便雕個木簪。

能替他挽起三千煩惱絲的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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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8-04-16 00: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虽然我是喜欢谈谈一个人的，但是这篇看完，我开始想，有无心这样一个妹子陪着谈谈也不错啊

昔曾随风奏华章，万仞不索心头。几许孤星零夜雨，愁眼今在，暮泊倦流看湄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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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8-04-16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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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人在這寫談大手跟無心小姐姐的文了!!!!!!!!!!!

每次老談在跟無心相處時都超級溫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是開導也好，還是分享彼此的想法也好
實在非常喜歡他們這樣細水長流的相處方式!!!!!!!!!!!!!!!
彼此都很關心對方啊!!!!!!!!!!!
希望你們倆之後可以一直在一起陪伴對方喔喔喔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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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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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3樓發表於: 2018-04-17 02: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果然大家都是很希望看談老師一棵千年今朝開個花！
特別喜歡無心，他們兩個之間有一種亦師亦友的氣氛，能互相欣賞和理解，也能彼此擔待對方在自己眼中的不足。
之前看人說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是也可以這麼解釋啦，不過歸根結底就在於他們既是有些相似的人，也更是藏著相同的溫柔的人，溫柔的人就是值得對方的陪伴呀！
祝談談早日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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