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6 罗黄 | 娑婆世界罗喉x黄泉清明节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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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dofgan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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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

樓主發表於: 2019-04-06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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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6 罗黄 | 娑婆世界罗喉x黄泉清明节贺文

没什么好warning的
清明节贺文，你懂我意思
现代AU

_____

“黄泉。”
清冷的女声在漆黑一片的房间内响起，黄泉一惊之下，骤然清醒过来。
谁。
醒过来的瞬间，枕头下的枪已经握在了黄泉手里。
黑暗中，黄泉感觉到那个声音的主人慢慢靠近了卧室另一头的长窗边。
“黄泉，你醒了吗？”她又开口问，这次黄泉听得分明——这个世界上还会叫他黄泉的，只剩她了。
君曼睩。
“嗯。”黄泉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满屋子都是酒精的气息，他隐隐觉得有点对不住据说呼吸系统不太健康的君曼睩。
落地长窗的窗帘哗啦一声拉开，窗外的露台正对着西方。落日余晖之中，窗帘上落下来的一片片轻尘在整个房间里飞扬曼舞，宛若一曲永不结束的华尔兹。
君曼睩忍不住咳嗽起来。
又是一觉睡到天快黑。
黄泉揉一揉几乎睡皱了的脸，眯着眼睛向窗边看。君曼睩站在窗边，咳得肩膀一抖一抖。
红得像火的夕阳正对着窗，即将没入那片海面。君曼睩娇小的身躯在窗前恰好被映照成一个颤抖的剪影，看似脆弱。
她要是有一身羽毛，估计已经让她咳得一地都是了。
黄泉升起瞬间的恶趣味——他从前总喜欢在背后对着罗喉把君曼睩叫做凤凰小公主。
君曼睩确实是天都飞出去的一只凤凰，也的确是罗喉心尖儿上的小公主。
“君曼睩。”
“黄泉……”
两个人同时开口。
君曼睩顿了一下，黄泉说下去：“吸毒了你？瘦成这德性。”
君曼睩远远望着眼下黑云一片的黄泉，终于笑起来：“彼此彼此。”
黄泉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睡觉向来喜欢君子坦荡荡，他挠了挠自己鬓边睡得炸起来的卷毛：“你出去呗？我要起床了。”
这间每晚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大屋子，此刻暴露在如血的残阳之下，细细碎碎的过往便再也藏不住一般，向外溢出来，君曼睩的眼光无意间扫到黄泉床上去。
果然在那里。
意料之中，却又触目惊心。
她心中激荡，面上半点不带出。
就算外面天翻地覆，这里也会一切如故。
君曼睩微微叹口气：“黄泉你快点，虚蛟把晚饭都做好了。”不止如此，虚蛟还说黄泉起床气一向很大，没人敢来叫他起床。
晚饭……黄泉摇摇头，睡醒了起来有人把饭都做好了，今儿他妈是什么日子。
应该是个好日子吧？

晚饭很清淡，虚蛟照顾君曼睩久了，做饭习惯性贴近君曼睩的口味。黄泉宿醉甫醒，对着这一桌子青的白的小碟子小碗，顿觉清爽，食指大动，胃口是相当的不错。
看他埋头吃得欢，君曼睩颇感欣慰。日子总还要长长久久的过下去，也不知道现在他身边到底有没有人能好好照顾他。她正想着晚饭之后再说正事，却听得黄泉的声音从桌子对面闷闷地传过来：“你回来干什么？”
君曼睩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扫墓？”黄泉继续问，仍然没抬头，几乎把脸埋进碗里似的。
“算是吧。”……理论上来说。
“你瘦得跟把干柴棍儿似的，老头子要是看到，又是一顿叨逼叨。”
君曼睩如今深居简出，鲜少有人对她的身材品头论足。她微微有些惊讶，回头看一眼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还真是……瘦得厉害。
“我减肥。”她嘴硬。
黄泉哼一声。
饭桌上再次安静下来。
良久的沉默之后，黄泉终于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扯了一张纸巾抹抹嘴，翘起长腿伸个懒腰，好整以暇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君曼睩。
“黄泉。”君曼睩垂下眼帘，没有看他，说话的气息却是极稳，和罗喉一样，她一向沉静温和却不容置疑，“我想，带大伯走。”
“不行。”

饭后君曼睩并没有留宿在大宅里她曾经的房间，而是回了酒店。她十几年前便远赴彼岸，长居欧洲已久，除却几年前罗喉病重她回到这里短短几个月之外，几乎要把他乡认作故乡。此番回埠，她并不打算久住，何况如今那大宅里只剩下黄泉，到底不似从前方便。
君曼睩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微微皱起眉头，今晚饭桌上是自己鲁莽了。黄泉拒绝她的要求拒绝得干脆，兹事体大，的确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通。
黄泉……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不过一两年不见，她没想到黄泉竟和她一样，无可避免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如今相对难言的两张年轻姣好的面孔上分明写满了这个世界的风剑霜刀。
说来可笑，他们原本都以为自己是何等冷静自持的人。
如今这般模样，都是为着罗喉。
房间里的自鸣钟敲起起来，又是凌晨四点了。
君曼睩闭着眼睛吞下安眠药，戴上眼罩耳机，安静地躺进一床柔软之中，等待死亡一般等待睡眠的降临。近半年来，她每晚所需安眠药的剂量越来越大，已经快接近安全范围内的最大值，却仍然滚雪球似的停不下来，简直不知何时是个头——总有一天，得在“吞下能醉死一头大象的安眠药后直接长眠不起”和“一辈子再也无法阖上双眼睡个好觉”之间做个决断吧？君曼睩自嘲。
她的失眠症从一开始便与旁人不太相似，那是一种……
冷静理智的失眠。
她心态平和，她面容安宁，她甚至全身都很放松……
可她就是睡不着。

海边大宅里的黄泉，则是另一番景象。
他跟失眠症近身肉搏的招数，比君曼睩简单粗暴得多——灌个烂醉，自然好眠。
虽然免不得夜夜乱梦。
但有梦做，总是好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总能在梦里见到想见的人。
死老头子，死老头子存在的每一个瞬间。
吃饭的死老头子，喝酒的死老头子，抽烟的死老头子，微笑的死老头子，愤怒的死老头子……
在身后顶得他嗷嗷乱叫的，死老头子。
酒精的浑浊气味随着黄泉的呼吸，渐渐在整个卧室里弥漫开来，在空气之间萦绕着撕扯着，如同这个空间里每到午夜时分，曾一度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欲。
无数个日与夜的边缘，无数个明与暗的交界，黄泉沉溺其间，只为了偷得半个梦的清闲。
然而这个晚上，他不似平日那般好运了。
清醒前的一瞬，他在无数个碎片瞬间之中，见到了最让他肝胆俱裂的……那一幕。
罗喉躺在黄泉怀里，体温隔着衣物不受阻挡源源不绝地传到黄泉身上。他望着黄泉，眉眼间是难得的笑意，手缓缓抬起来，轻轻抚摩着黄泉白得透明的脸，手指堪堪擦过他的嘴唇，便见得一抹鲜血染上去，更显得黄泉唇红齿白，好个俏模样。
一柄匕首深深楔在罗喉的心脏处，此刻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微微颤动着，心头的热血一泵一泵的飙出来，染红了黄泉的嘴唇，也染红了黄泉的眼睛。
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白皙修长，苍劲有力，一看便知，手的主人是个惯用武器的人。
本应是很稳的一刀，本应是很稳的一双手，却抖得厉害，抖得几乎要握不住那手柄。
那是……黄泉的手。
“黄泉。”罗喉唤他，有话要说。
黄泉几乎是从被子里一跃而起，他醒来之后才发现，何止是手，他整个人都在筛糠似的抖。黄泉蓦然无名火起，越发觉得口干舌燥，伸手想去够床头柜上的酒。一个不慎，颤抖的手直接将床头柜上的几瓶酒齐齐扫到了地上，酒瓶子在木地板上咕噜咕噜滚来滚去的声音让黄泉更加烦躁，更加焦虑。
“为什么……”黄泉把头埋进被子里，喃喃自语，“罗喉，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不知道到底是脑子里的哪根弦，在这一瞬间忽然断开，像个活物一样在黄泉脑中卷曲着剐蹭着，生出一个暗黑的无底洞，把黄泉的每一寸心思，席卷进巨大的旋涡，扯进去，再溢出来，反反复复，不得解脱。
黄泉抖了半晌，像是被渐渐抽了筋骨似的，整个人瘫软下去，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罗喉，你怎么敢。
我梦见你无数次，你从来，从来都不忍心让我再看见那一幕……
你想说什么？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才，不要听。
我恨你。

终于哭够了之后，黄泉拿起手机，拨通了君曼睩酒店房间的电话。
“你三天之后过来。”

三天后，却是黄泉去找的君曼睩。
那天天气晴好，春风送暖，黄泉醒得都比往日早些，趁着好春光抱着个骨灰盒就出了门，号称要“出去遛弯”。
宅男出门，天下奇闻。
遛着遛着，黄泉就直接奔君曼睩住的酒店而去。
虚蛟给黄泉开了门，黄泉一摇三晃横冲直撞地走进去，如入无人之境。虚蛟盯着黄泉怀里的盒子，愣了一瞬间，想起什么，于是连忙向黄泉比个手势，示意他动静别太大。
君曼睩还在里间休息，虚蛟猜测她昨晚大概又是一夜无眠。
“她这样多久了？”黄泉问。
当年罗喉将虚蛟派去照顾君曼睩，这死心眼一根筋的家伙就认定了照顾君曼睩是自己这辈子的生存目的。他总是称呼罗喉为“武君”，字里行间带着无限崇敬与敬仰。罗喉的话，就是圣旨。因此关于君曼睩的一切，虚蛟都格外谨慎。黄泉这会儿只是随口一问，却把虚蛟难倒了似的，呆呆地坐下，想了许久许久，他才郑重地回答黄泉：“武君死后，君姑娘，再也，睡不着。”
嗬，跟我差不多嘛。黄泉心中一哂。
君曼睩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到哪个天荒地老去，黄泉也是个长期缺觉的，自然知道夜半无人睁眼望天时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滋味。
同是天涯沦落人。
黄泉坐的位置极好，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倾泄下来，温水似的泼了他一身。他仰躺下去，把头枕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索性自己也打起了瞌睡。不一会儿，黄泉的呼噜声就在这间起居室里盘旋起来。
只有虚蛟，依然静静端坐着，背挺得笔直，像一尊守护神一样，守护着黄泉与君曼睩，地久天长。

等黄泉一翻身醒过来的时候，早已是夕阳西下。窗外的天色暗下来，人造的霓虹染得夜空一片暧昧不明的混沌。
与其说他是自己醒过来的，不如说他是被咖啡的香气馋醒的。
“君曼睩，你这喝法不失眠就怪了。”黄泉侧着头，闭着眼睛嚷嚷。
君曼睩坐到黄泉对面的沙发上，伸手拂一拂鬓边还未理好的长发：“谢谢关心。”
黄泉伸出手，果然摸到了虚蛟刚刚放到他面前的咖啡杯。头昏脑涨的时候一杯温度适宜的热咖啡下去，不得不说，神清气爽。
黄泉趁着这股劲一骨碌爬起来坐好，冲着君曼睩扬扬下巴，示意她面前茶几上的骨灰盒。
“这就是，大伯……吗？”君曼睩顺着黄泉的视线望过去，面上仍是那个沉静如水不动如山的表情，可她的眉睫之间，尽是悲伤。
“你知道吗……”黄泉闭上眼睛瓮声瓮气地开口，浓重的鼻音却掩不住，“其实骨灰，只是火化完成之后，随便铲起来最上面的一层灰，鬼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不是我要破坏气氛，再好的殡仪馆都这鸟样。”
黄泉的话飘在半空，没个着落。他懒得管，眼睛都没睁开，又睡着了似的。
良久之后，君曼睩轻声道：“我知道。”
那我们俩，到底在执着什么呢？
我何必要执意带走，你又何必执意强留。
“因为我们……都很傻。”黄泉眯着眼睛冷笑。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还能想什么呢？他们自然都在想一样的事。
他说下去：“君曼睩，你把他带走吧……寻个风景好的地儿埋了。眼不见心不烦也好，没准过两年我再找一老头儿……安度晚年。”声音越来越低。
君曼睩抬眸，黄泉腮边的泪珠闪得她心内一叹。
黄泉只比君曼睩大一岁，如今不过二十七八的年岁，若论相貌，仍是一等一的出挑，可不知为何，君曼睩总觉得，黄泉快要消失了。这个世界，就快要抓不住他。
“黄泉，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混吃等死。”
黄泉没说过，他现在很喜欢听君曼睩叫他黄泉。
罗喉走后，天都一时间树倒猢狲散宛若一盘散沙，这也不奇怪，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留下来的少数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人，则像是一种默契似的，认了黄泉。
没有人再叫他黄泉，他成了“泉哥”。
从此再也没有人，拍着他的卷毛叫他一声“泉仔”——温柔地慈祥地色情地，让人想揍那个糟老头子一顿地，这样叫他。
没有了。
作为“泉哥”的黄泉实在是无甚作为，不扩买卖不争地盘，甚至没去接收刀无极留下的出货渠道，任由炎炽凤羽带着刀无极的大客投奔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基佬，叫无衣师尹。那个基佬敞亮在外面的身份居然是个级别很高的教育工作者，这年头真是妖魔鬼怪乱象丛生。
黄泉想起觉得好笑——先是他，又是这个无衣师尹，炎炽凤羽怎么那么喜欢基佬？啧，由此可见，刀无极大概不太行……
——如今为着这种小事，他都能跟罗喉思考哲学问题似的瘫在卧室里思考一整天，并时不时问一问自己床上那个冰凉骨灰盒的意见——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不过他会自我解嘲地截住话头说，老头子，你的想法过时了，不许说出来。
在本埠，天都的接货出货依然按罗喉留下的流程走，黄泉俨然一副守成之主的样子。不过市场一向厌恶空白，你不做的自然有别人抢着做，新的一代，正在崛起。
黄泉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就这么有一日没一日懒懒散散地将就过着，甚至无数次起心动念想要遣散这帮天都旧人。可每次在深夜触摸到抱在怀里的骨灰盒，他总是难以启齿的犹豫。关于罗喉的一切，他什么都不想改变。日子不好不坏，仿佛停滞下来，但就凭黄泉在罗喉死后做的那一件事，足以让天都众人将对罗喉的忠诚延续到他身上。

君曼睩带走罗喉骨灰的那一天，黄泉在机场和她告别。
“黄泉，保重。”
“君曼睩，不要再回来了。”

那天晚上，黄泉难得一次清醒着入睡，梦中依然见到了罗喉。
与往常片段式的乱梦不同，那晚的罗喉格外分明，拥抱着亲吻着爱抚着怀中的黄泉，喘息交错之间，黄泉皙白修长的指尖抚过去，一点一点，点在罗喉的眉间。
罗喉挑挑眉：黄泉你作甚。
黄泉把头埋在罗喉怀里，死了妈似的惨笑。
罗喉，你他妈的……敢骗我。
谁说这个世界也不那么坏？
没有你的世界，坏透了。
操你大爷。

_____

该说节日快乐还是节哀顺变呢。

[ 此帖被sandofganges在2019-04-08 13:45重新編輯 ]

大抵人生聚散中

AO3：YourHoneyMustard
LOFTER：不过一粒恒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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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z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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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1樓發表於: 2019-04-07 00: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個清明節賀文也太難過了吧
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