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8 【古尘/剑子仙迹】古尘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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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橇犬d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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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

樓主發表於: 2019-11-08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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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8 【古尘/剑子仙迹】古尘出鞘

       古塵是名孤兒，幸好流浪到的村落民風淳樸每家每戶接濟古塵，才使他靠吃百家飯健康長大。他也不負眾望，聰明伶俐，知恩圖報，時常帶著少年的頑皮活躍在村子四周。
　　對於來此修行的外來者——劍子仙跡，他自是充滿好奇。他同劍子差不多大，兩人雖年紀相仿，但他常以先生稱呼劍子仙跡。在古塵眼裡，這位外來者博學多才，見多識廣，總是能滿足他對外面世界的好奇心。
　　相處的過程中，劍子仙跡也簡單瞭解到古塵的身世。族人本隱于桃源之所，卻在某天遭到突如而來的闖入者血洗全族，古塵則是這場悲劇下唯一的倖存者。
　　也是這場悲劇的原因，古塵十分厭惡殺戮。他討厭劍，討厭刀，討厭一切能殺人的利器。他不喜歡鮮血，也不喜歡小孩的哭聲，這會讓他記起死在屠戮之下的弟弟。
　　當然這裡面，他最為討厭的就是劍。闖入者就是手持細長又冰冷的劍刃殺害他的雙親，他的親人，他的族人。他時常會問劍子，為什麼要殺人，那些人該殺嗎？那自己的族人又為什麼會被殺呢？
　　劍子回答他，殺人者無外乎兩點，一是有利可圖，二是懲奸除惡。然後會告訴古塵，你的族人想必是前者所累。
　　古塵問他，為何不是後者？
　　哈，能生出聰明善良的古塵，肯定不是奸邪之輩。
　　被誇獎的古塵紅著耳朵，像是害羞的小姑娘盯著自己的鞋尖。又偷偷掰弄自己的指頭，支支吾吾道：“劍子先生也很聰明善良。”
　　聰明善良，可能是古塵詞海裡最高的讚譽了。

　　年初大雪後，天地一層銀白。劍子來找古塵，發現他蹲在一堆柴火前發呆，便過去問他怎麼了。只見古塵紅著鼻子一陣抽泣，也不知是凍著了還是哭了。
　　最後問了半天，古塵還是不肯說。劍子仙跡左右一瞧發現雪地裡的柴刀，大概也知道了什麼，摸了摸古塵的腦袋說：“若是冷，可以到我屋子裡取暖。”
　　古塵搖了搖頭：“我……我冬天都睡在宗主家”
　　“嗯？”
　　“我是想給劍子先生送柴火來著……”古塵聲音越來越低，語氣裡也含了幾分委屈，像極了孤零零躺在一旁的柴火。
　　劍子仙跡知他心善安慰了一番，隨即轉了話題道：“聽說村子後面有處梅花塢，想讓你陪我一起去看。”
　　古塵自是開心極了，上一秒的難過統統拋到腦後，拽著劍子仙跡的袖子就往梅花塢那邊去。
　　兩人前去看見的是被一層又一層厚雪掩埋下的梅幹，樹杈離披四散，即使如此，枝中雪裡還是透著傲梅的神采。五步一叢，十步一阪，整片梅花塢，細數開來共千株有餘。即使有雪遮擋，梅花香依然撲鼻而來，甚至遠傳千里，漫步其中猶如置身羅浮仙境。
　　古塵說當初自己就是尋著梅香而來，那會又餓又冷地昏倒在雪地裡，幸好被路過的村民所救，才大難不死。
　是啊，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古塵不解，劍子仙跡便為他一字一句的解釋。古塵聽後道：我曾聽學堂的夫子教過，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他也一字一句背的鏗鏘有力，末了便問劍子，那是不是代表古塵以後是個做大事的人呢？會是個大英雄？俠客？之後又皺眉頗為糾結，俠客是不是都要殺人？那做大英雄又要殺多少人？
　　算了算了，我一點也不想成大事，做大英雄了。
　　劍子難得嚴肅的告訴他，這個江湖很複雜，被殺的不一定是好人，殺人的也不一定是壞人，這世間的一切本就不是單純的黑白分明。所以以後無論你選擇怎樣的路，在不瞭解對方之前，千萬不要用偏見，先入為主的眼光去看待別人。
　　古塵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眼神明亮，揚起笑容指著灰濛濛的天說：劍子先生快看，下雪了。
　　雪真大啊。

　　

　　令狐神逸正在鑄劍，古塵從外面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對他道：“宗主宗主，你聽說了嗎？劍子先生成為了萬道莫及！”
　　令狐神逸眉毛一翹：“這麼高興，那你知道什麼是萬道莫及嗎？”
　　古塵撓了撓頭：“反正就是第一名，很厲害的第一名。”
　　“哈”令狐神逸將鐵丟到沸水裡蒸煮，一邊用鉗子夾著翻來覆去一邊對古塵道：“給你說個更開心的事，等你的劍子先生事情忙完，再過半月他就回來了。”
　　“真的？”古塵連忙抱著令狐神逸的胳膊撒嬌：“劍子先生是寫信過來的嗎？快讓我看看他的信”
　　“你大字不識幾個，看信作甚”
　　“哪有，我認得劍子先生的名字”古塵理直氣壯的爭辯，隨後又扯著令狐神逸的衣服開始哀求。老人家坳不過，把信拿給古塵，順帶一邊看又一邊給古塵念。
　　“傷？劍子先生受傷了？”
　　“行走江湖受點傷是常事”令狐神逸又繼續往下念，念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急急忙忙去撈鍋裡煮著的鐵。古塵見了湊過去問：“宗主又在鑄什麼劍？”
　　“這劍是送給你的劍子先生的，聽說他的劍在比試的時候斷了，所以才被來不及收招的對手所傷。”
　　古塵忽然沒了聲，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黑漆漆的鐵，過了會他問：“宗主可以給劍子先生鑄出最最最厲害的，不會斷的劍嗎？”
　　令狐神逸把人推遠了一點，免得火花濺到他。
　　“宗主鑄的劍又何曾不厲害呢？”
　　“劍子先生用的那把劍不就斷了？”
　　令狐神逸尷尬著咳嗽了兩聲，佯裝生氣道：“你不是最怕刀槍棍棒這些玩意，怎麼還不依不饒追著問了？”
　　“所以宗主就是沒辦法鑄最最最好的劍”
　　“世上哪有不會斷的劍呢？即使用最為堅固的材質，也躲不了劍斷人亡的命運。”
　　“劍斷人亡？”
　　令狐神逸看了看鐵，眉頭一皺似乎並不滿意，一揮手丟到了一旁堆積如山的廢墟裡。又對一旁若有所思的古塵道：“好了好了，別打擾我給你的劍子先生鑄劍。快出去找尋一起玩”
　　“宗主”古塵喊他。
　　“嗯？”
　

　　劍子仙跡在雪季回到了钜鋒裡，本是想直接找古塵，意外看見了宗主令狐神逸。他拿著一把劍，不知站了多久，肩上都積了一層薄雪。
　　令狐神逸將手中的劍送給劍子仙跡。

　　劍子仙跡推拒道：“劍子仙跡無功不受祿，先前宗主已送了一把劍給劍子，卻因劍子過失而折斷，此次劍子再無理由承蒙厚愛。”
　　那把青銅色的劍躺在令狐神逸的手心，即使藏在劍鞘裡，也能感受到它鋒利又冰冷的氣息。令狐神逸並不勸說劍子仙跡收下，而是問他：“你知道這把劍叫什麼名字嗎？”
　　劍子仙跡搖了搖頭
　　“此劍名喚，古塵”
　　劍子仙跡一驚，疑惑和不解頓時縈繞於心。
　　令狐神逸面色凝重的歎了口氣，對劍子仙跡道：“古塵可能未告訴你，他的族人為何被滅門。”
　　“傳聞古塵一族的祖先來自上古時期的一把神兵，此神兵因緣際會由劍靈修為人身，與人無異。養育的子嗣後代，其肉身皆能修煉成一口神兵利器。”
　　“這也是古塵族人為何隱于桃源，又為何被人滅門的緣由。”令狐神逸說的沉重，也字字敲打在劍子仙跡的心頭。
　

　　當時古塵喊住他，令狐神逸不曾想會從古塵口中，問能否以他之肉身為劍子鑄劍。
　　有古塵在，就絕對不會斷，我的祖輩可是上古神兵，最最最厲害的那種。他滿臉自豪並無半點疑慮和退縮，古塵若是能成為劍子先生的劍，必定能為他披荊斬棘，懲奸除惡！
　　令狐神逸不知道這個膽小如鼠，厭惡刀劍染血的少年如何能說出此等豪邁的話。他開口問他，你不後悔嗎？
　　古塵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　　
　　劍子先生曾對我說，這個江湖很複雜，被殺的不一定是好人，殺人的也不一定是壞人。我閱歷太淺，也許永遠沒辦法明白。但我知道，劍子先生是好人，他殺的一定都是壞人。
　　他眼神清澈，明亮的教人移不開眼。
　　劍子仙跡接過了劍，那把冰冷地沒有氣息的劍，安靜地在他雙手中不言不語，徘徊在眼眶的淚水終於無聲著落到劍鞘的紋理之間。令狐神逸見狀無奈的搖頭，再多言語也無法緩解這份沉重。片刻後，聽到劍子仙跡慢悠悠開了口。
　　“他是最討厭劍的”
　　劍啊，劍是他最討厭的殺人利器，兇手用劍殺害了他的雙親與族人，讓他孤苦無依，一路流浪。讓他連一把小小的柴刀也不敢用，讓他連一點點的血都不忍再看。
　　他是如此的討厭劍，卻又成為了劍。
　　

　　很多年後，有人趾高氣揚對入世的劍子仙跡不滿叫囂道：“你沒取過人命嗎？”
　　劍子仙跡負手而立道：“吾背後這口古塵，尚無人能使它出鞘。”
　  殺人總是容易，但他始終負重而行，殺人不能錯，不到極端，一步也不能錯。因為這把劍，是一個少年對他至高的信仰。

　　

　　# 私改了被吃書的古塵出鞘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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