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妖狐 2;r^~:
紫微垣卷用法是我私设 g]JI}O*5
狐仙也許是最常見的精怪,幾乎每到一地便能聽到相似的故事,一般來說道者對於這樣的精怪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左右都是些不傷及人性命的小打小鬧罷了,但若有為禍一方的,便須得嚴懲。妖狐之流,多是睚眥必報之輩,因此更需除惡務盡、斬草除根。顥天玄宿和丹陽侯此次遇到的就是這樣一只修行有成的狐妖。 LgKEg90w(
這一日,師兄弟二人遊歷至一座小城。小城雖小,卻依山傍水,景色宜人,街市繁華,如果二人沒有修為,看到的自然是一派勝景,只可惜二人修為高深,一眼便窺破表像下的真實。這座小城早已被赤紅色的妖氣籠罩,城中往來人丁皆失去了一部分魂魄,丹陽侯仔細望過去,細細觀察了一番,問顥天玄宿:“師兄,這莫非就是‘迷瘴’?”顥天玄宿點了點頭道:“丹陽你近年來見識增長了不少。只是這麼大範圍的迷瘴,城中居民被攝入其中看起來也有些日子,還需得從長計議。”丹陽侯有些不解,“以師兄的實力,再加上還有我在,有什麼妖物能夠逃脫?我們去擒了妖物破了迷瘴不就好了?”“丹陽不可躁進,迷瘴雖不難破,但城中百姓數千人還需設法將他們的魂魄尋回,再以安魂之術使他們靈魂穩固,否則貿然除妖,只怕要賠上城中數千人命。”顥天玄宿道。 ^qr[?ky]&
二人稍作修飾,偽裝成了一對出遊的富家子弟,進了這座小城。小城雖小卻五臟俱全,二人很快便找了一家不錯的客棧,包了一個獨立的院子,丹陽侯本想讓小二將餐食送進來再備熱水洗漱,顥天玄宿卻擺了擺手,提議兩人出去轉轉。店小二是個有眼色的,向兩人講起了本地的名勝:“二位公子來我們這裏,最要緊的一定是要去娘娘廟看看,我們這的娘娘廟可靈驗了,不管求什麼,百求百靈。” Z i&X ,K~
“如此我們倒要去看看。”顥天玄宿按住差點暴起的丹陽侯,給了塊碎銀子打發走了小二。兩人出了客棧,順著城中的街道,按著空氣中香火味的指引,找到了那座娘娘廟。廟中供奉的是一尊女子塑像,女子身段妖嬈,雕得是栩栩如生,即使是塑像也能看得出國色天香,一身大紅道袍,本是極端莊的打扮,卻讓人感到一股媚態。而那在大殿中主持的廟祝,身上的狐騷味更是沖得顥天玄宿與丹陽侯直皺眉。 iqP0=(^m
“看來是有狐妖作祟,師兄好好休息,待吾今夜破了這迷瘴,抓起來教訓一番,令這孽畜將城中人魂魄放出便可以了。” io_64K+K
“便依丹陽的。” wb"t:(>&
兩人以秘法交流,卻沒注意到暗處早有人注意到了他們,又或者是注意到了也未放在心上。 vu >@_hv
“那兩個男子好生英俊,快快報給老祖!” k-0e#"B
“白衣那個看著太虛,紫衣那個看著倒是元陽充足。” Y%8QFM
顥天玄宿與丹陽侯聽到了那邊的動靜,卻沒有理它們,聽起來,這老祖似乎是這幫子狐精的首腦。 ~3]8f0^%m
“師兄,不如今晚讓吾守株待兔?” I@v.Hqg+7
“丹陽,不要急躁。” 0k]N%!U
娘娘廟後院的一處地洞,一只皮毛油亮順滑的赤色大狐狸正趴在酒壇上小憩,兩只小狐鑽了進來,圍著大狐狸叫了許多聲,大狐狸甩了甩尾巴,化成了一個女子,面目與塑像有七八分像,卻更顯嫵媚動人。女子提起一只小狐狸問道:“那兩人,當真這麼英俊?”小狐狸叫了幾聲,應是在回答,女子將小狐狸放下,笑道:“送上門的元陽豈有不要之理,兩個我都要。” H8k| >4
是夜,城中居民不知何故,竟然都因為困頓昏睡過去,一股妖氛自娘娘廟騰空而起,往城中客棧而去。狐狸的消息向來極准,那紅狐到了客棧,落到了顥天玄宿與丹陽侯租住的院中,誰知看到的卻是讓她詫異的景象。 iAhRlQ{Qu
紅燭高燒,春宵苦短,床帳中呻吟喘息之聲撩得人心癢難耐,卻是兩個男子的聲音。一人應是承受那方,似乎與另一人是師兄弟關係,看樣子已經神智混亂,呻吟聲中夾雜著幾聲叫師兄的聲音,沒什麼有意義的詞句。另一人僅有低喘聲夾雜著安撫勸慰聲,語氣倒是溫柔,一直在安撫著承受那人,可是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聽話兩字。“倒是個有控制欲的,也不知那二人誰是師兄?”狐妖這樣想著,隱匿了氣息身形,索性趴在門口聽了起來。 e$I:[>
她本就擅長隱匿之法,此番屋內二人正是情之所至酣暢淋漓之時,一時都沒有發覺門外有妖狐偷聽,仍舊激戰不休。再說妖狐,趴在廊下,換了好幾個姿勢,趴的極為焦躁,屋裏二人也沒有結束。“這二人,本座倒真想挨個試試了。”妖狐舔了舔嘴角想道。 `o'sp9_3
待晨光熹微,屋內二人動靜終於小了下來,屋裏只餘低聲交談。妖狐趴著,聽了個莽師弟夜入莽蒼山,病師兄退敵救師弟的故事,心裏打了個哆嗦,莽蒼山可是那位的地盤,這師兄是個修為高深的,還是不要為了一點元陽賠上身家性命。 @cNI|T
雞叫第一聲,妖狐抽身而退,屋裏兩人才剛睡下俱都有些疲憊之色,都未感知到狐妖來了又走的事,此事本來已經過去,如若這狐妖隱匿不出,顥天玄宿與丹陽侯就算修為高深也奈何不得,時間長了,還不是得乖乖離開,偏偏這狐妖有個愛好:化為人形在城中游逛的習慣。這一逛,又逛出了事。 $7g(-W
前面說到,這座城裏一城的人都被攝去部分魂魄,滿城之中也只有顥天玄宿與丹陽侯二人魂魄俱全,那妖狐幻化成人,城裏多了第三個魂魄俱全之人,好巧不巧,還差點和顥天玄宿與丹陽侯打了個照面,實在是,冤家路窄。妖狐遠遠感到兩道完整凝實的魂魄,忙借了路邊攤販遮掩身形,隱匿在幾把花傘下觀察兩人。 #R|4(HlL
顥天玄宿容貌本就生的極好,又因為修道有成氣質脫俗,帷帽上白紗半掩更有朦朧之美,饒是千年妖狐一眼之下呼吸急促了起來。再觀他旁邊的丹陽侯,容貌不及顥天玄宿卻也頗英俊,只是氣質冷肅,眉心蹙起,許是因為服飾配色的關係,顯得殺伐之氣略重,不及顥天玄宿出塵淡然。妖狐久居小城,這等上品人物遇上一個已是難得,此番碰上兩個不同類型的,昨夜熄了的心思又冒了出來,恨不得立刻享受一番之後再將二人元陽盡納己身,只是不知這兩人哪個是師兄哪個是師弟。妖狐打定主意悄悄跟上,卻不知她的行蹤已盡在顥天玄宿與丹陽侯掌握。 C,.{y`s'
丹陽侯察覺有“人”跟上來,那妖物化形隱匿之法修的極好,正常來說哪怕是面對面也不一定能發現它是妖非人,然而它人形靈魂過於完整,夾在整個小城一城殘魂中就顯眼了。“師兄可還有什麼要買的,若沒有我們便先回去。”察覺到妖狐跟的近了些,丹陽侯叫住顥天玄宿。妖狐確定了誰是師兄,一時間喜不自勝,狐狸尾巴差點漏出來。趁妖狐不備,二人抽身遁走,往娘娘廟相反方向的山間而去。妖狐見失了兩人蹤跡,知道自己被發現,氣得一跺腳化為一道紅光回了娘娘廟,周圍居民視若無睹,仿佛一個大活人化光而去是個很正常的事。 -W vAmi
小城西南,有幾座山連綿成片,顥天玄宿與丹陽侯沿山路而行,山路上雜草叢生,顯然已經許久沒有人通行。“這倒是怪了,這座城依山而建,山中草木繁盛,物產頗豐,怎麼沒有當地居民上山捕獵採集?便是不靠山吃山,野遊狩獵也是個好去處,怎會荒廢許久?師兄小心腳下。”丹陽侯一邊和顥天玄宿說話,一邊清開山路上的野草枯枝。“丹陽,堪輿之術你還記得多少?”顥天玄宿撥開草葉,問起了丹陽侯,丹陽侯知道顥天玄宿有意考校自己,想了想這附近的地形答道:“此城依山而建,從山勢,而山成抱月之勢,聚……丹陽明白了!”丹陽侯恍然大悟,“此地集氣之處應是在山頂,那妖物立廟卻以道者裝束打扮,想來集氣之地應是一座道觀,而此處城中居民罕至亦是迷瘴所致,妖狐利用迷瘴阻隔生魂與本體,是想吸收這些魂魄。”顥天玄宿頷首:“不錯,若是讓她吸收這些魂魄,那滿城之人便都成了它的傀儡,受它操縱。” ^S$w,
山頂上,叢林掩映間,一座破敗道觀立在其中,朱漆大門上漆色斑駁,掉了一半,庭院之中滿是雜草,正殿內,三清聖像倒伏在地,供案翻倒,側殿的天師聖像亦是如此,幾個香爐散落,撿起來發現還缺了一塊。丹陽侯怒不可遏,恨不得現在就沖回去不顧後果斬殺妖狐,顥天玄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意思是不可衝動。丹陽侯想起來此的初衷,忍了又忍壓下火氣,二人又仔細搜尋,在後殿發現了妖狐存放煉化魂魄之處。 ?id^v 7d
城中居民魂魄被妖狐以本命靈火煉化,丹陽侯一時犯了愁,狐族本命靈火沾上便永不熄滅,這些魂魄被妖狐置於本命靈火之中,怪不得無人看守。顥天玄宿見他犯愁,上前運起掌力,將狐妖靈火沖散一瞬,取出了城中居民之魂魄。丹陽侯急忙上前仔細檢視,確定顥天玄宿無虞之後才抱怨道:“師兄也太不顧惜你的身體了。” M!@[lJ
二人稍作佈置,天色還未擦黑,丹陽侯便催促顥天玄宿下山:“山路崎嶇,師兄還是早點下山為好。”顥天玄宿哭笑不得,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得早早下山,為夜間安魂之事做準備。而道觀內,丹陽侯盤膝趺坐,閉目調息,靜等妖狐到來。 $yJfAR
等來的卻是顥天玄宿,顥天玄宿一進門,便收走妖狐靈火對丹陽侯說:“事情已了,妖狐伏誅,師弟我們走吧。”伸手欲攙扶丹陽侯起來,就在顥天玄宿觸到丹陽侯肩膀的瞬間,丹陽侯不知何時背在身後的一只手忽然翻出,重重擊在顥天玄宿胸腹之間,顥天玄宿一口血噴出,丹陽侯忙避開血霧退到一旁全神戒備。 JDlIf
顥天玄宿虛立於夜空之中,身後紫微垣卷展開,城中居民姓名八字盡數位列其上,一道道殘魂自空中飛入城內。一紅袍女道者自娘娘廟中化光而來,神色驚怒交加,一見到紫微垣卷卻都變成了驚恐:“是你……是你……”妖狐顫抖地指著顥天玄宿,“莽蒼山……”卻在顥天玄宿眼神掃過時噤了聲,不敢叫出那個名號。妖狐似乎被嚇傻了,跪伏在一邊,瑟瑟發抖。 B`Pi\1H6%
丹陽侯與顥天玄宿對峙,顥天玄宿身形變幻,恢復了真身,正是昨日他們在娘娘廟看到塑像的紅袍女道者,丹陽侯眉心蹙得更深:“狐狸。”狐妖掩口嬌笑:“道長好眼力,奴家觀道長元陽充沛,何必做那雌伏於他人身下之事,不如與奴家共登極樂?”“然後被你吸幹元陽成為一具幹屍?”丹陽侯反唇相譏。“哎呀,道長講話何必這麼難聽,道長這般人物,奴家當然是要物盡其用。”妖狐說到物盡其用四字時,語氣轉為狠厲,話音未落便向丹陽侯撲去。 Pw1H)<X
小城上空,顥天玄宿看生魂皆按術力指引回歸肉體,才將注意力移給了妖狐:“你也不必如此,我猜你以分身來找我,本體是去那座道觀了吧。”妖狐一改恭謹之態,起身向著空中的顥天玄宿施了一禮:“不錯,雖然不知您何時有了個道士師弟,但待我本體吸幹你那師弟元陽,便是您,在進行消耗如此巨大的安魂儀式之後,我也該有一戰之力吧。” d^>se'ya
丹陽侯不閃不避,以掌硬接妖狐招式,妖狐不屑道:“道長連只不食血食靈魄的人參妖都對付不了,面對奴家,可是托大了呀。”誰知掌力交接之間,妖狐竟感到一股巨力襲來,若不是她留有餘力,差點就被反震出去,然而此時已經騎虎難下,妖狐只得勉力支撐,丹陽侯却還有後招,另一手起式擊出,正是:“三指誅仙·魄形俱喪·萬劫周回生不復”,妖狐猝不及防,這一擊挨得是結結實實。 /m:}rD
顥天玄宿見妖狐身形轉淡,慘嚎一聲,化為一道紅霧,知道丹陽侯那邊得手,狐妖已然自顧不暇,遂加持術力,加快了送魂魄回歸的進度。待城中居民魂魄肉身皆已契合,顥天玄宿運掌向下擊出,沛然掌力蕩開妖氛迷瘴,城中妖氣散得乾乾淨淨,唯餘星芒之力灑下,今夜城中居民想來都有個好夢。 2Z|kf9
妖狐及時收回分身,轉嫁了本體傷勢,這才穩住身形,那分身被轉嫁傷勢,竟爆體而亡,化成了一只狐尾。妖狐不可置信,“三指誅仙?你是星宗丹陽侯,你怎會……”又想到被他稱為師兄的那位,恍惚間想起來千年多前的一樁舊事,不敢再多說一句,手上則加緊攻勢,不敢再有任何輕視。丹陽侯不給狐妖喘息之機,起手搶攻,妖狐節節敗退,癱倒在地,觸發了太微幻陣法。 B9\o:eY
妖狐被陣光籠罩,一身法力被禁錮住,委頓在地,赤色皮毛化成的紅色道袍殘破不堪,元神亦被太微幻陣法鎮壓,幾乎沒有反抗之力,原本嫵媚婉轉的聲音也變得尖利嘶啞:“道長修為高深,能看破吾之偽裝,不過,你又焉知你不在另一個幻象之中?”丹陽侯並不聽她的,只是繼續催動太微幻,見丹陽侯沒有反應,妖狐繼續鼓動唇舌試圖禍水東引:“我們妖類,吸收血食精魄越多修為越高深,以道長的實力,我尚且被完全壓制,區區人參精怎麼可能從你手中逃入莽蒼山?道長難道對枕邊人沒有一點懷疑?更何況,全城百姓萬餘,盡數引導魂魄歸位還要破吾迷瘴,此等功力真的是人力所能達到?”丹陽侯只叱道:“妖言惑眾!”功體加催之下,陣力更強,妖狐終於承受不住陣法,一聲慘叫化為一粒妖丹。丹陽侯收起妖丹,躍上屋頂,一人自夜空中緩緩而來,身姿昳麗宛若仙人,正是顥天玄宿。兩人碰面,顥天玄宿掃了一眼丹陽侯手上妖丹,知道此間事已了,只問道:“丹陽可有受傷?”丹陽侯搖了搖頭,知道顥天玄宿那邊必定已經將妖狐抽取的人類靈魂送回,便也沒再多問,只拉著顥天玄宿的手腕為他診脈。確定了顥天玄宿真的無虞,師兄弟二人在破敗道觀中重立了三清和張天師聖像,在後殿稍事休息之後便又啟程,那狐妖死前所言,似乎是被丹陽侯左耳進右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