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18 【四智中心】最短的咒语（千竞/温赤温/杏默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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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2-19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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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8 【四智中心】最短的咒语（千竞/温赤温/杏默杏，完）

#补一个春节贺文

1.

第一次登上苗疆祭司台时，竞日孤鸣还是个很少生病的孩子。

老苗王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肩上，在众人的低眉顺目中，没有人比他有更好的视野，可以高高在上地打量这个新奇的世界。年幼的小王子面对满目未曾见过的事物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曦光中的浅色眼瞳绽出金色的光，在祭司们心惊胆战的目光中掠过千奇百怪的法器符箓，最终锁定在那一柜写着“咒术”的藏书上，扯着自己父亲衣领上的毛边，奶声奶气地喊着“父王”撒起了娇。

那时的大祭司脸上还没有那么多沟壑，远在祭祀台也知道王上有一个万分疼爱的小儿子，年纪幼小却聪明伶俐、能说会读。再偷偷瞄一眼被幼童的小手拍打出满面笑颜的老苗王，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于是进门时空着手环住父王脖子的竞日，出门时手上已经捧上了一本书。

很普通的志异，搜罗了遍及九界的咒法异闻，却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大概是祭祀台的人特意挑出来的。竞日在路上就看完了，小孩子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本书和其他读过一次的书同样，扔在一旁没再被动过。

十来岁的神蛊温皇在巫教慢悠悠地晃荡，一路上遇见的人无不对他避而远之。但是没关系，温皇不在意，他颇有兴趣地欣赏着人们脸上的慌张和恐惧，哪怕他们都举起袖子躲藏其后。那又怎么样呢？在他的眼中，这些人都不过是不久的将来一地无法辨识的白骨。

巫教的最深处藏着常人难得一见的典籍，与逐渐消失的人声相比，在正午时分显得古怪的虫鸣被放大成诡异的声响，即便是巫教中人也不敢轻易踏足此地。神蛊温皇却很轻松地走了进去，左挑右捡地寻找起今日用来消磨时间的内容。

哈，咒语么？巫教还真是什么都想掺一手啊。落灰的书册被拎起，低低的嘲弄自喉中哼出。算了，咒语就咒语吧，他如今已经有了任飘渺，新创的剑式也逐步成型，加上温皇的蛊术，离完成那件事已经不需要太久了。

至于咒语，无需深究，但也无伤大雅，正适合在这种日子里读来消遣。

同样的时间，千里之外的东瀛。

赤羽信之介扣开了西剑流内专擅阴阳术之人的竹扉，深深地向对方行了一礼。门后的老人同样向他回礼，将红发的少年引至坐席，今天的课就开始了。

习惯了乘早学习，此时却已是夕阳将斜，赤羽感到自己对面前的“老师”是有些抱歉的。但是没有办法，祭司说过，他将是未来西剑流的军师，是支撑起西剑流的中流砥柱，对他来说，此时每一刻的时间都负担着未来将要担在自己肩上的责任，而宝贵的早晨要被用来学习更重要的东西。

但是没有关系，他想，他是赤羽信之介，即便不是最好的时间，在他的手中也会尽其能效。

复杂的符咒与法印在少年手中翻飞，西剑流的军师学艺，自然无一不精。

感到眼前的光亮暗了下来，绿发的青年提起手边的剪子修短烛花，复又埋首面前的书籍之中。秉承着节用的宗旨，尚贤宫的房间中只点了这小小的一盏蜡烛，将读书的青年在墙上投出一道孤独而漫长的影子。

他已经是将要弱冠的年纪了，师尊眼神中的期许与日俱增，他的聪慧与才智带回给他却只有日复一日相同的答案。墨狂的血继究竟是什么？墨家的机关术，鲁家的锻造术，不是，都不是，他甚至问过废苍生，对方不耐又好奇地看着他，似乎是奇怪他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也有向自己请教的一天。但是废苍生也没能给出答案。咒语么？对，或许是这个，墨家并不专精于此道，但也难免铸造墨狂时得到了他人的帮助。

青年在古旧的书页中一点一点地翻找着，他有足够的证据说明那个命定的日子快要到了，只要能在那之前解开墨狂血继的方法，师尊或许就不用……

如果我办不到呢？质疑的声音突然在心中响起。

他其实知道自己会怎么做。如果找不到更好的方法，那就……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2.

以吞并东瀛各地小部为始，乘势攻取东剑道，最后统合战力西渡中原，复活流主炎魔幻十郎。西剑流的攻势在军师的计划下顺畅地进行着，祭司的心愿很快就要实现了。

赤羽提笔落下最后一字，按着眉心舒了一口气。总司总是说他过于辛苦，但是在如此紧张的局面下，就算像今日一样早早结束了工作，他也没有什么玩乐的心情，至多是一个人练练刀法，或是去寻其他三人比试一番。偏偏今日他不想独自待着，总司和泪却又都领了任务，伊织也陪在祭司身边，要做些什么好呢？赤羽想起祭司新招了一匹人马，里面有个做阴阳师的年轻孩子，听说是安倍流正统的传人，师父去世后投奔来效力的。那孩子的阴阳术确实有些水平，赤羽当时把人安排去了八门，有心过段时间让他带领咒部，之后却一直没有空同他好好聊聊，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习惯了西剑流。

心随意动，他已经走在了去往八门的路上，隔着一段距离就听见名叫出云能火的阴阳师在给一群新来的年轻孩子讲故事。赤羽找了个空位加入他们，部众们看见他纷纷行礼，却并不怎么拘谨，大概因为面前的军师实际上大不了他们多少，赤羽在他们的心中又向来是威严却可亲的。出云也向他行礼，然后继续讲他阴阳师的传说，今天说的是与安倍晴明有关的故事。

“晴明对博雅说，这世上最短的咒语就是‘名’，因为咒的根本就是束缚，万事万物的名字束缚了它们本身，代表着它们，并且赋予它们特殊的意义。就比如瞳你哪天要是扎紫的小人……”

这不是什么生僻的故事，赤羽很早就已经听过，并且向来不以为意。但是今日在出云故作神秘的讲述和一帮少年部众的嬉闹声中，他却不由得有些走神。如果他也被自己的名字束缚，那么束缚他的究竟是哪个名字呢？是赤羽信之介，还是西剑流的军师？

竞日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这扇房门了。

这间屋子曾经是他最宝贝的地方，里面堆满了来自父王与母妃的礼物，无一不宣示着他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但当老苗王和喜妃在短短的时间内相继过世后，卧病在床的竞日没有心力再去在意这一室已逝的辉煌，他闭上眼就能看见母妃在空中晃荡的身体，睁开眼又是颢穹遍布里外的耳目。为了避免皇侄的疑心，竞日再也没进过这间屋子，更不允许旁人踏入，于是这里看上去就像被遗忘了，屋中光鲜的陈设逐渐在灰尘中暗淡，而在一些人的心中，这里成了北竞王府不可言说的禁地，踏入一步便会令警铃大作。就是这样矛盾的一间屋子，关闭的大门甚至没有落一把锁。

这就导致了一个无可避免的后果，在北竞王府乱窜的千雪，最终还是在某天一头撞了进去。

厚厚的灰尘被扬起，扑了小王爷满身满脸，惊天动地的呛咳声成为了这间屋子多年来最鲜活的声音。

“哇王叔你府里怎么还有这种鬼地方！别进来别进来，你想咳一晚喔！”听见竞日追着他紧随而来的脚步声，千雪抹了抹脸就跳了出来把人往回赶，他如果再仔细看上两眼就会知道，这灰尘下掩盖着多少奇珍异宝。

竞日在半夜再次迈进了那间屋子，千雪在睡前发现自己弄丢了母亲留下的玉佩，明明在院子里乱跑的时候还在，想想也只能丢在了那里。昏暗冰冷的房间中，竞日借着提灯的亮光，用目光轻轻抚过童年的回忆，眼中满是怀念。看到那本从祭司台带回的书时，竞日的眼神冷了一瞬，他有过目不忘的好记性，自然不会忘记，书中说有一道九界皆同的咒语，那便是人的名字。

名定义了人，人又因名的意义塑造自己。

那我呢，竞日想。竞日竞日，我生来当可与日争辉，即便如今处处受制，如宝器蒙灰，但身负此名此能，我不甘心，总有一日，也依旧要与日相争。

他已经避开颢穹联系上了锻神锋，下一步只等东瀛人入局了。无人看见的地方，琥珀色的眼中有风云翻涌。

干干净净的玉佩被掖进千雪枕下，竞日替他扯好踢乱了的被子。但愿你永远不要知道是我在房门前藏下了玉佩，但愿你永远像孤雪千峰的雪一样，干净又纯粹。

温皇靠在神蛊峰的躺椅上，一边听凤蝶给他念搜集来的情报，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着手里的白泽精怪图。

大部分都是中苗交战的信息，事情的内容乏善可陈，罗碧和史艳文不愧是兄弟，打了这么多年都打出了套路。住在中苗交界还能独善其身的温皇看了这么多年的戏也看累了，困倦得打了个哈欠，换来凤蝶的几声抱怨。

“是是是，凤蝶大人。”温皇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书上，但是白泽精怪图也有自己的套路，满篇满眼的“呼之即去”，看得他更困了。这些精怪，起的名字和自己的长相习性沾亲带故，也没有很好听，远比不上任飘渺与他的贴切，起了名字又受不得别人叫，还不如别起了……东瀛！像是被传来的散碎话语燎到了耳朵，温皇睡意全消。终于要来了么？

想起自己方前对精怪起名做出的评价，不知道这个赤羽信之介是不是人如其名，有一身赤色羽毛。温皇颇为愉悦地用羽扇掩去一抹笑容，围观了全程的凤蝶惊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小姑娘认真地思考现在撂茶杯不干还来不来得及。

策天凤，不，现在是默苍离了，沉默地擦着手里的镜子，看起来并不着急赶路。与他同行的蓝衣人东跑西逛，有时带回来几把草药，有时又是一些集市上的寻常玩意，他并不费心关注，但也不催促，偶尔甚至还同那人搭两句话。要是此刻九算之中有人在这里，大概会吓到扑过去问他是不是终于因为嘴太毒被人打坏了脑子。可惜，离此地最近的那个九算正在羽国，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而那里此刻大概还没有从混乱中恢复。

他在羽国刚刚过去的混乱中失去了自己的徒弟，策天凤并不指望那个孩子找到更好的解法，毕竟对他而言，找不到才是解脱。但结果比他想的还要糟糕，自己教了三年的徒弟并没有做到该做的。或许是他的错，他没有教会他距离的意义。

无论如何，默苍离都需要一个能接过他肩上责任的学生。

西剑流的船队已经登岸了，他在奋起反抗的身影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选择，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

内陆的城镇还未遭到侵略者的蚕食，默苍离在路过的地方不动声色地指点人们布下防线，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给那个被选中的孩子留下的线索。冥医今天没有带回药材或是别的什么小玩意，他兴致勃勃地凑到默苍离面前，问他知不知道世上最短的咒语是什么。

“是名字，杏花。”默苍离依旧是那个没有起伏的语调。

“说了不要叫我杏花！苍离你这样很没意思诶，就算你什么都知道啦，但是这么干脆就答出来让我很扫兴啊！”

“好吧，杏花，是什么？”

“喂喂喂，你都说出来了，再来一遍也没有用喔！”

默苍离看着嘟嘟囔囔的杏花君，几不可闻的笑了笑。这是东瀛的传说，大概是从被攻占的城镇传来的，出门的杏花将它听了回来。他对这些传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名字对他而言不过是藏身暗处的工具，甚至他的真名，如今也无人所知了。但是杏花君，一句“杏花”就能点炸的杏花君，倒让他觉得，东瀛的传说也并非毫无可信之处。

3.

“默先生，久见了。”赤羽迈进屋子的时候，默苍离已经坐在正对着门——也是离这间小小屋子里插座最近的位置上玩他的平板了。

“赤羽军师。”默苍离抬头向他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继而迅速低下头继续划他的平板。

“哎呀~吾明明是和赤羽大人一起来的，老钜子竟然连看一眼都吝啬，温皇真是做人失败呀。”赤羽身后，一只神蛊温皇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赖着前者跟了进来。

“没有做鱼成功的命就不要学欲星移讲话了。”虽然这么说，默苍离还是在划动手指的间歇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先前被挡住了，我没有看见。”话音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下，正往四方桌上默苍离两侧位置落座的赤羽和温皇听来，却分明像一把利箭扎中了自己膝盖。

“耶~只是赤羽大人的发冠太高了而已。倒是老锯子，温皇作为医生好意提醒，总是盯着屏幕看当心老眼昏花啊。”

“温皇先生何必此地无银，赤羽军师也未曾辩解自己只是衣服宽松才看起来有两个你这么宽罢了。更何况，我并没有说是你身高不如人。”按灭了屏幕，默苍离凉飕飕地反驳回去。

一旁给自己倒茶的赤羽表示，并不想被牵扯进你们这种毫无意义的话术比拼中去。

等这两人下戏后惯例性地你来我往，或者用赤羽的话说，是温皇挑起的无聊斗嘴结束，三人在桌边坐好后，屋内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因为一个显而易见到无需特意开口点明的问题——竞日孤鸣，这场名为读书会实为茶话会的发起人，不仅毫无东道主的自觉，甚至迟到了。

虽然这间他们惯常见面的小屋被竞日布置得温暖又温馨，但三个智者一语不发地大眼瞪小眼还是太过奇怪了，以至于屋里的每个人都感到背后凉风阵阵。看不下去的赤羽决定还是自己先开口比较好：“北竞王如今武功尽失，来时路上途径小树林，我或是温皇去找一找比较好。”

“又不是上戏时间，谁会去小树林拦人，分不到镜头也没有盒饭。赤羽大人未免过于担忧了。”

“哦，也不知是谁，下了戏照样到处找人挑事，还跑到吾西剑流来打扰总司与伊织。”

“唉，我远渡东瀛为的明明是军师大人，只是一看到宫本总司，任飘渺就忍不住了而已，可是这关温皇什么事呢。”神蛊温皇努力睁大眼睛，试图隔着桌子凑到赤羽面前展示自己的无辜，“可怜温皇一路走过多少小树林，赤羽大人却完全不担忧吾啊。”

在赤羽就天下第一需要什么担忧和温皇开始拉锯之前，已经默默擦了很久屏幕的默苍离攥着手中的擦镜布提前开口道：“需要我提醒你们这间屋子里充满了神蛊温皇的醋味么。温皇，你如果闲得无聊大可想一想如何整治迟到的人。”

说什么来什么，门帘压着他的尾音被掀起，一只明亮的毛绒绒钻了进来，手上还提了一只沉甸甸的食盒：“哎，小王只是来迟几步而已，老钜子如何就要痛下……咳咳……杀手。”

“请人出门就应当有所自觉啊竞王爷，”温皇摇着扇子抢先回答，“更何况这里的网速怎么比的上老钜子的琉璃树。”

咿，忘了这两个人都是死宅，竞日在心里黑线了一下，“如此说来，咳咳，确实是小王的不对。只是小千雪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示意进门后就被赤羽接过的食盒，“小王体弱，咳咳咳，拿着走不快啊。”

赤羽一开始就发觉竞日拎来的食盒不是一般的沉，此刻打开来才发现，里面从凉菜到主食再到甜品无一不全，不愧是王室的手笔。继而想起了往日总是跟着默苍离的大夫，随口问道：“今日为何不见杏花君？”他不问还好，一问完已经被秀了个遍的默苍离脸彻底黑了。

“哈~”看见此幕，温皇又开心了，“军师大人有所不知，每年春节中原和苗疆食物中毒的病号就会骤增，这么特别的日子，杏花君为了老钜子来年的网费当然是去值班问诊了。”说完还不死心地补了一句，“诶，老钜子手上蓝色的的是眼镜布还是手帕，我之前看见冥医一块手帕，就和这块差不多，就是绿油油的，赤羽大人，你听我给你描述看看……”

“够了！”默苍离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停下你们无意义的炫耀，这里的酸臭味快要让我无法呼吸。神蛊温皇，就算你今年和赤羽一起过年，节后西剑流开工还是要独守空房。还有你，竞日孤鸣，苗疆后花园过年要录制宣传视频上戏，你作为戏里的苗疆叛逆，连年夜饭都没办法回去吃，还嫌自己破绽不够多么。”深吸一口气保持呼吸畅通，默苍离记上一笔，明年年夜饭一定要带上杏花一起。

“耶~吾还有凤蝶和还珠……”

“咳咳咳咳咳……”

“你的咳嗽令我……”

“凤蝶和剑无极今年不回来，还珠楼员工辞职了，北竞王现在真的肺脉心脉受损，不是假咳，俏如来的师尊不要再用这件事说他了。”未免竞日带来的饭菜葬送在这一群唇枪舌炮之下，在场唯一的良心赤羽信之介飞快地说完以上的话，并且眼神示意温皇闭嘴。等到另外三人都安静了下来，才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开始正题了。

“所以说，北竞王，就算我们都知道你只是以此为借口出来开茶会，顺便躲避狼主的医嘱大吃一顿，但是读书会也好歹要有个题目。”赤羽将食盒最上层的点心取出置于桌上。

“这个嘛，小王自然准备好了。诸位博闻强识，想必对‘咒语’都有所了解，只是小王虽然也曾有缘看过苗疆祭祀台的书，却至今不得其门而入，故而十分好奇。”

“行咒语者，大抵需要天生灵力旺盛，如灵界、魔门世家，或是有专人指导，如道域，墨家虽有修习阵法者，对咒语却并无钻研，在此事上，我与你同样。”默苍离淡淡道，“我并不认为你对此不清楚，竞日孤鸣，你的指向性太明显了。”

“哈，怪不得竞王爷要挑军师大人在中原的时候下贴啊。咒语一道，在座还有谁比赤羽大人更了解呢。”神蛊温皇不说自己知，也不说自己不知，只是将话题抛给赤羽。

“吾身为西剑流军师，对阴阳术数确实有所涉猎，”赤羽泰然以对，“但要说了解，与诸位‘读万卷书’相比，也不过是多了‘行万里路’的那一部分罢了。”坐上其余三个人，一个身处雀笼处处遮掩，一个从不做多余的事，还有一个有限的实践时间都分送给了剑法与蛊虫。

“正因如此，我等才是纸上谈兵，还需赤羽大人指点一二啊。”温皇却被勾起了兴趣，他还从未见过赤羽使用咒术。

然而赤羽并不理他，而是转向竞日：“北竞王多年都无门而入的事，吾还没有盲目自信到一晚上就能让王爷你破门而入啊。大费周章，不过就是为了让吾提出最有代表性的一句而已。你若不愿自己开口，吾便如你之意，替你说出来。安倍晴明有言，世上最简单的咒语便是名字。如此，北竞王有何高见大可说了。”

“诶~”被赤羽拆穿，竞日也不尴尬，“小王要赤羽先生来说这话，可不是因为小王说不出口啊。”

“噢？”

“实在是因为，小王要问的与赤羽先生息息相关。敢问赤羽军师，就以词句话为前提，军师觉得，最适合温皇的是什么名字？”这下就连默苍离也准备看好戏了。

“呵呵呵，温皇么？”赤羽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诧异之余很快便给出了应对：“吾确实有一个名字很适合他。”

“耶？赤羽大人竟然是这样把我放在心上，不知是什么，温皇迫不及待了。”

“自然是……卷心菜。”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大概是终于不用再戴着面具生活，竞日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让默苍离很想知道从前那个虽然看起来虚假但至少端庄的竞日孤鸣到哪里去了。

“诶，温皇在赤羽大人心中竟然只是一颗卷心菜么？”

“温皇上戏时在衣服里面穿着任飘渺的衣服，又在任飘渺的衣服里穿温皇的衣服，一层套一层，据说套了足有六层，层层叠叠，本师说是卷心菜不为过吧。”*

“赤羽大人开口当然不为过。只是理由要改一改，温皇若是卷心菜，必然是因为剥开层层外壳，里面也是有一颗脆弱柔嫩的内心啊~”

一旁的竞日破天荒地用筷子戳了戳对面的默苍离，小声问：“我现在出去吐是不是来不及了。”默苍离嫌弃地剥开他的筷子，毫不留情地道：“只要不影响我吃饭，你可以把温皇带出去吐。”

“哇！你们在说什么卷心菜？我可没有准备卷心菜带过来，好酒倒是有！”神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帘一掀开，一只千雪孤鸣就钻了进来，身上还带着赶路时的霜寒。

“好友怕不是从苗疆的年夜饭上溜了过来。”

“没办法，铁啸烧饭只有苍狼吃得下啦，而且俏如来和修儒也去了，少我一个问题不大。”千雪抬头看见默苍离，“哦对了，俏如来师尊，你看谁和我一起来了！”

“默仔苍离，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喔。”杏花君的声音压着千雪的尾音传进了屋内，默苍离的表情一整晚来第一次松动了。“修儒跟着俏如来去了苗疆，我就早点来找你咯。”

主菜被从食盒中摆上方桌，泥封被拍开，酒香在屋内四溢，苗疆与中原的烟花在四面八方炸响。

“千雪。”竞日突然喊了一声。

“哇你突然叫我干嘛！”

“没什么，就喊你一声。”

“赤羽大人~”温皇也有样学样地叫了一声赤羽。

“听见了，卷心菜。”

“杏花……”默苍离的声音被淹没在鞭炮的响声中，但杏花君还是捕捉到了。

“都说了不要叫我杏花！”

世上最短的咒语就是名字，是你的名字成为对于我百验百灵的咒语。

*温皇穿六层来自某个编剧访谈的玩笑。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