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15 【宁离】龙须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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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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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樓主發表於: 2021-03-15 11:4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15 【宁离】龙须酥

可可愛愛的幼寧和幼離

天之道悶頭灌下一碗烏漆嘛黑的湯藥，一抬頭就被張馨香潔淨的帕子撲在臉上。照顧他的嬤嬤一手給他擦著嘴角的藥漬，一手接過空藥碗擱在木格子上，笑眯眯地誇了一句真乖。
“好好睡，睡醒了病就快好了。”慈祥的嬤嬤給他掖好被角，臨走前又順了順披在小枕上的一頭軟發，言行之中滿是憐惜。天之道聽話地閉上眼，剛醒過來的身子卻是沒有半分睡意。他躺在溫軟的被窩裡，悄悄地又念起養他長大的師父。師父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比起把他拎回來的老大爺還要更老一些，不知哪一天可能就再也照看不了他，這才把他悄悄地送出來。可是道域到中原的路太遠了，天之道孤身一人在水上漂了太久，被老大爺帶回家的當晚就病倒了。大夫說是濕寒入體，萬一調理不慎就會落下個體虛的病根，才讓他被按在床上老老實實地養了小半個月，至今連人都沒見過兩個。
天之道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盯著屋外漏進來的一縷陽光出神。現下剛剛過午，陽光灑在地上只是短短的一道，亮堂堂明晃晃，盯著看久了就有些眼暈。天之道剛想收回視線，冷不防又見著那短線慢慢變寬，房門被推開的縫隙裡呲溜地鑽進了個小身影。他眯了眯眼，那粉雕玉琢的孩子舉起手指放在唇間比了比，示意他噤聲。
慕容寧早早就聽府裡的人說大哥帶了個漂亮的小娃娃回來，只是娃娃一到家就病了好幾天，大哥又不許人來打擾，他在院子裡悄悄地觀望了兩天，好不容易才摸著這個空檔偷跑進來。躺在床上的人果然沒有出聲，慕容寧滿意地收起躡手躡腳的姿態，心裡盤算著一會兒的糖可以給他多分一塊。想到這裡，慕容府的小十三又生出了幾分主人家的氣度來，走路的步子都仿佛帶了風。他大大方方地摸到床邊，趴在床沿上盯著新來的娃娃仔細地瞧了又瞧，然後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也不知到底是在滿意什麼。
天之道被人這麼盯著瞧，心裡卻也不慌。他自小養在劍宗的深院裡，還是頭一回見到年歲相當的孩子，也頗有幾分新奇，和慕容寧面面相覷半晌，誰都沒著急開口。
“我叫慕容寧，你叫什麼呀？”好賴慕容寧想起自己千辛萬苦跑進來不光是為了看一張臉的，滿懷期待地問道。天之道想了想，答道：“他們叫我天之道。”
“天知道？”慕容寧還是頭一回聽到這樣古怪的名字，“知道什麼？”
來自道域的天才少年，以八歲稚齡橫掃天元掄魁的天之道一時之間竟然被問住了。他自幼聰慧過人，讀書習武皆是一點就通、一學就會，這小小的問題卻是毫無答案。天之道思忖片刻，反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嗯……你喝的藥是什麼味道的？”慕容寧尚且年幼，和其他孩子一般最怕生病吃苦藥，大夫還不許在藥里加蜜糖，說是會損了藥性。每回生病，都少不得要大鬧一場，最後再被兄長們按著硬灌下去。他這兩日瞧見幾回，發現新來的娃娃每次喝藥都是痛痛快快一口悶，懷疑那裡頭是不是偷偷放了好多蜜糖。
天之道癟了癟嘴：“又酸又苦，還很辣。”
他喝完藥還沒一會兒，如今嘴裡還留著那難言的滋味。慕容寧感同身受地皺起圓乎乎的小臉，連忙從袖子裡摸出一包偷藏的龍鬚酥，打開之後捏起一塊塞到天之道紅潤潤的小嘴裡。麥芽甜滋滋的味道一入口，很快就把嘴裡的藥味壓下去，那又香又甜的感覺仿佛能甜到心底去。天之道高興地眯著眼笑了笑，含糊地說了聲謝謝。慕容寧大方地搖搖頭，也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口。
吃人嘴軟，天之道吞下一口糖，從被窩裡伸出手，指著擺在窗下案上的書道：“那書裡面寫的字，我都知道。”慕容寧霎時睜大了眼，蹬蹬蹬地跑過去拽了一本最容易拿到手的，又撲回床上遞給他。
“那你念給我聽。”
天之道從被窩裡坐起身來，扶著爬上床的慕容寧在床沿上坐好，打開他拽回來的那本《楚辭》，從第一篇屈子的《離騷》開始念。天之道的聲音細細軟軟的，似是因為才吃了糖，念著那些拗口的句子時還帶了幾分甜。慕容寧聽著聽著就有些呆了。他去歲剛剛開蒙，已經學完了《百家姓》，正在讀《千字文》，一篇《離騷》裡頭許多文字看起來還是一團亂的天書，聽到後來只記得那道甜如蜜的聲音。
天之道一氣念完整篇《離騷》也有些累，便停下來歇了歇。慕容寧伸手指著開篇兩個字問：“這個念什麼？”
“離騷。”天之道慢慢地念，還抬手在被褥上輕劃這兩個字的筆劃。慕容寧跟著他的手指一筆一筆地描著，學得認真極了，比在夫子的課堂上還要用心百倍。他學完了一遍又練一遍，直到真真切切地把這兩個字都記下了才算完。
“哎呀！”練過了字，慕容寧想起自己是趁著夫子給的午休跑出來的，眼下日頭已經差不多了，匆匆忙忙地跳下床要往學堂趕。他揣著半包糖跑出去兩步，又想起件頂重要的事，趕忙折回來，扒著天之道的袖子問他：“你能給我做媳婦兒，天天給我讀小人畫嗎？”
天之道書讀得不少，人情世故卻還未來得及仔細學，對這無理的要求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慕容寧看人半天都沒答應，急忙忙地承諾道：“我每天都給你送糖吃。”
天之道似懂非懂，想起唇齒間殘留的甜味，輕輕地點了點頭。
“給你！”慕容寧把剩下的龍鬚酥都塞到他手裡，歡歡喜喜地照著原樣溜出了院子。天之道看了一眼地上變得更長了一些的陽光，把剩下的糕點重新裹好，偷偷地藏到了枕頭底下。安神的藥性漸漸上來，天之道重新窩回被子裡，倚著小枕慢慢睡去。他在夢裡見著了鬍子花白的師父，隔著老遠對他擺了擺手。他說，師父，我現在很好，你安心吧。

後來，慕容寧總會趁著午休偷偷摸摸地跑來給天之道送糖，懷裡還揣著兄姐們從外頭給他帶回來的小人畫。小人畫上稀奇古怪的故事可比夫子的課堂有意思多了，天之道也遠比鬍子一大把的老夫子討人喜歡。慕容寧簡直有些樂不思蜀，還背著大人們對幾個年歲相近的兄姐炫耀了一把用糖換來的漂亮媳婦兒。
再後來，天之道養好了病，給自己改了名叫莫離騷。他正式拜師那一天穿著新制的衣裳，梳著兩個整齊的總角，站在慕容寧面前比他高了半個頭。天劍煙雨終於有了個天資卓絕的徒弟，府內眾人都很高興。唯有慕容寧呆愣愣地看著新鮮出爐的師侄，被莫離騷是個男孩子的真相劈得魂魄離體。兄姐們嘻嘻哈哈地取笑他，說男孩子不能給人做媳婦兒，寧弟的媳婦兒沒有啦。慕容寧盯著依然很好看的莫離騷，手裡捏著還沒送出去的糖，哭得很大聲。
又後來，十三爺已經過了心上人用一塊糖就能把他哄好的年紀，捏著扇子挑起二當家那張清麗絕倫的臉，說，莫離騷便是莫離騷，吃了我的糖，應了我的諾，註定是要給我做媳婦兒的。

[ 此帖被windrain在2021-03-15 23:1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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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um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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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3)

1樓發表於: 2021-03-25 00: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甜好甜的一篇，我本來以為小小的十三跟離騷這個題材會看到架空，沒想到是原著向，好驚喜，香軟軟的離騷跟寧，不要太可愛，已經習慣別人跟他要答案的莫離騷，出於習慣去唸書給十三聽，不想一唸，跑出個想當自己相公的流氓（X）紳士。
用糖拐簡直不要太可愛，偏偏人家離騷還點了頭，管他男孩子不能當媳婦什麼的呢。
可愛死了。當初某某人還大哭了一場喔呼呼呼（這裡有怪嬸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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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15 【宁离】龙须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