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30 【金银双秀（倦收天/原无乡）】神眷，首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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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w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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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6-30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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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0 【金银双秀（倦收天/原无乡）】神眷，首楼完结

神眷
太阳神倦x豹豹原，授权搬运，作者Lof@亡鸦-

  “在很久很久以前……唔……”倦收天的嘴巴突然被一双小手捂住，剩下的话都被堵了回来。

  “我爷爷讲故事都不会用这么老套的开头了。”一只幼崽双手摁住这位吟游诗人的嘴巴，柔软的银发在微风中飘舞，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吟游诗人金灿灿的华丽耳饰，想让他换个故事。

  在这个光明与黑暗共治的大陆上，有太多浪漫的故事。羽翼轻薄翩翩起舞的精灵女王和冰封的巨人相爱，黑暗阵营中的女巫在月夜下与信奉光明的爱人私奔，国王的珍宝被恶龙觊觎抢走，勇士为了心爱的公主和恶龙缠斗。哪个都不会是“很久很久以前”开头。

  “可这个故事并不老套。”来自永旭之巅的诗人认真的解释。他在几个星期游历到了这个兽人聚集的村子，小村子与世隔绝，鲜少有外人来这里，因此都大伙儿对他都很热情。一到晚上，众人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就会围到村子的小广场上，听他讲游历时遇到的故事。

慢慢的，白天也会有孩子们约好了一起来找他，在他身前围成一圈儿。被围在当中的他，对着小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给他们讲了淘气的小男孩偷了精灵的法杖而带来的一系列的冒险。

  孩子们刚听完故事，意犹未尽的被喊回家吃饭，顺便睡个香喷喷的午觉。但孩子中的小霸王却趁着其他小伙伴的午睡，偷偷来找上了他，要他讲个不一样的故事。

  “那好吧，那你接着讲下去。”原无乡放开了手，人却要窝在倦收天腿上，毛茸茸的耳朵抵着倦收天光洁的下巴，听他讲他的故事。

  倦收天把他抱起来放了下去，他又很快窝了上来。这好像是猫科动物的共性——喜欢窝在人的腿上取暖，心安理得的压得人不能动弹。

  倦收天拿他没有办法，轻轻拍打着他，不一会儿原无乡就现出了原型，热乎乎的肚皮贴在倦收天的腿上，舒服的打着呼噜。

兽人生长缓慢，尤其是对于原无乡这种天赋异禀的小豹子，生长的更是如此。近百岁了还是一团稚气，会撒娇打滚。

  吟游诗人的故事娓娓道来，在这个困意绵绵的午后。

***********
  现今世界都如此信奉光明神，但其实在很久之前的末法时代，经历了一段黑暗的光明之战。
  因为光明神带来的光与温暖太过常见，人们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感受着光明带来的暖意，居然忘记了这一切都是神的恩赐。而光明神本来就不热衷于权势，对拉拢信徒并没有什么兴趣，于是一座座光明神殿废弃，光明神的力量越来越小，最终只能做到勉强维持着阳光。

  当然，也或许是他对现今的人都有些灰心。光明的权柄并不独属于神，但好似人们已经渐渐放弃了光明的阵营。

  光明神为了为世间带来阳光，神力早就耗费大半。而黑暗的信徒愈发疯狂，而黑暗神的力量也更加强大。

  最终，神战爆发了。
  天地重新归于黑暗，没有阳光，精灵的母树最先倒下，热爱光明的精灵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亡灵肆虐，巫师侵占了大陆。没有阳光，食物也变得匮乏，越来越多的生灵饿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黑暗的阵营越来越大。

  但仍然没有人想起光明。
***********

  “那光明神呢？还活着吗？”原无乡听得入迷，忍不住追问道。

  “光明神啊？”倦收天回想了下，接着讲述。
***********
  被遗忘的光明神已经没了力量，身形都难以维持，更别说降下神迹驱除黑暗。

  而在雪域的还有整个大陆最后一座光明神殿，在这里，光明神还被虔诚供奉着。兽人的族群聚居在这里，是光明神最后的信徒。

  光明神借着这神圣的神殿，汲取着最后的温暖。听起来很可笑，向世间挥洒温暖的光明神也要向着生灵和炭火索要温暖。

  而兽人一族年轻的族长，是一只雪豹。人类形态的他目光清正，身形挺拔，时常跪在神像前祈求神的降临，带领世人走出黑暗。

当人们以为阳光是唾手可得之物后，就不再珍视光明。失去阳光后生灵万物才开始恐慌，但光明神消失的太久了，但他却始终庄重的信奉着、坚信着光明会再度降临。

光明神不是很明白，连他自己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的力量难以和黑暗抗衡，而蝼蚁，本就不能撼树分毫。

黑暗侵略的速度太快，整个大陆都没有几方净土，雪域天然的冰雪成了最好的屏障，绝大多数的巫师都被阻隔在了外面。但形势仍不乐观。

  这点光明神从青年疲惫的神情和紧抿的嘴角中看得出来。他半分忙都帮不上。

  被巫师召唤的亡灵逐渐壮大，有些甚至是青年的族人。毫无意识的族人被巫师操控，成为了黑暗的一员。没有什么比再斩杀一遍亲人更加折磨人，连日来的战斗本就使他身心俱疲，雪豹一族的人员锐减使他痛苦不堪。

  他会和光明神倾诉自己的痛苦和族人的困境，但他祈祷时依然真诚。

  他却丝毫没有动摇过向往光明的心。

  光明神很难过。他痛恨无能为力的自己，哪怕在青年来到神殿时，自己能抱抱他，让他不要再用那种压抑着悲愤的诚恳眼神望向自己。他的信任，对于不能回应的光明神来说，无异于一把插在心头的利刃，时时刻刻磋磨着光明神的内心。

曾经光明神拥有最多的信徒，是最为光鲜的神族，那时的他对信仰他至疯狂的人不多理睬。而今信徒寥寥，神格即将消失的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自己是否会消陨。但此刻他却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在这寒风刺骨的雪域中，连生存都变得艰难，这只小豹子却会有如此虔诚的力量。

  雪域也一点点被黑暗蚕食，银豹带着族人一寸寸撤退，直至这雪域之巅的神殿。鹅毛大的雪花飘落而下，刺骨的寒风在山林间呼啸。巍峨神殿被冰晶覆盖，在火光映衬下闪着细碎的光。

  退无可退。身边的族人一个个倒下，他的身上也布满了血痕和伤疤。

银豹却视死如归。

**********
  “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善战的人也会善良吗？”原无乡抖了抖耳朵，不太理解。

  倦收天撸了把他柔软的毛发，眼神看向了远处：“骁勇和善良并不矛盾，是光明神的无能，让善良的人被迫拿起武器守卫家园。”

  原无乡仰头，像个他的母亲安慰他一样，用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倦收天，劝慰道：“知道啦，知道小豹子是一个善良的人。”

  “光明神也不无能啊，是人们先背弃了他，他才没了力量。光明神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大概在小雪豹的心中，没有谁不是善良的人。

  倦收天笑了，接着将故事讲了下去。

**********
他在金碧辉煌的神殿中，用木条撑起族人的身躯，造出兽人一族仍有余力支撑的假象。再用神殿那华丽却又没用的金色帷幕兜在风口。寒风呼啸，被风扯住的幕布发出沉重的声响。

巫师被这浩大的阵势吓破了胆子，以为这最后一座神殿仍有光明的神迹，决定延缓攻势，围困为主。

  但其实，庞大的族群中，只剩他一人。

  偌大的神殿只有他细碎的喘息声。他的银发都沾着霜雪，睫毛微垂，光明神仔细感知了一下，才发现他并没有入睡。伤口横亘了他的腰部，他血水已经凝结成了冰渣，破碎的布料黏在他的血肉上。缓了许久，银豹才有力气撕扯开布料，月白的肌肤上有着被利刃划开的血淋淋的伤口。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不得已，银豹恢复了原型，侧躺下来，用舌头缓慢舔舐着伤口。没有燃料的维持，神殿的火光慢慢黯淡了下去——像他逐渐暗淡的紫色眸子。

光明神突然想起了他。那大约是六七百年前，在他还有些许余力降下神迹时，曾在雪域的那座简陋的神殿，施展了光明的术法，挽救了一只因为贪玩落下雪域之巅、险些丧命的雪豹的性命。仔细想来，那确实是一只漂亮可爱的小豹子，叫声软软的，像只撒娇的猫。

这个记忆突然蹿了出来，一遍遍炙烤着光明神的内心，提醒着他：都是你的无能，才会让信任着你的臣民失去家园、匍匐在黑暗之中，成为隐于黑暗的麻木侍从。

  许是为了汲取温暖，银豹向着光明神雕像挪了过去——整个神殿就只有这里还有点火光了。不过银豹始终记得不能让血污玷污了神像，只是在靠近光明神的角落，默默的处理伤口。

  兽人的生命太过漫长，但光明神降下一点点微光，在银豹心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星火。

  光明神很想抱一抱他。

  但他做不到。
***************
“无所不能的光明神也会爱上什么人吗？”原无乡好奇的问倦收天。

  “神爱世人。”倦收天笑了笑。

  “可我感觉他格外偏爱银豹，在他眼中银豹一定是最特别的！”原无乡歪歪脑袋：“银豹是不是也爱他啊，不然为什么会一直信奉着光明神。”

  轮回之后的原无乡，成长环境没有风霜和血泪，思想单纯又稚嫩，他搞不明白对信仰的忠诚和对爱人的忠贞是完全不一样的情怀，虽然它们都足够伟大。

  不过倦收天可以保证一件事：“光明神是爱上了他。”

***************
  银豹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又恢复了人形。寒风中飘摇的火光将光明映在神像前，神像背后，是危险而浓烈的墨色。

他屈膝坐在神像前，看着巍峨的神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我有问题想要问您。”

  光明神想，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银豹质问自己为什么抛弃了世人，为什么不再守护自己的族人，他也能把满心的辛酸苦楚咽回去，回答他一句：对不起。

  但都没有，银豹没问这些问题。

他只是轻声问道他向往的神：“守护这么多人，您一定很累吧。”
……
光明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坚韧却又单纯的青年才好，也忘记了自己的声音他听不到。

银豹抬头，看到了神像圣洁而悲悯的表情：“之前有幸见过您一面，就揣度你该不会做出如此的表情。我确信您是心系世人，但是神情应该更睥睨一些。不过重新修建神殿时，他们都不信我。”

“我可能也是疯了，居然敢揣摩神意。”银豹笑了声，扯动了腹部的伤口，于是这声笑就变得有些龇牙咧嘴。

  “我现在可能更疯一点。”他抬起手，手背搭在自己的脑门上，银白而柔软的头发被他抚到了脑后：“我知道您不会抛弃万物生灵，如今必定是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我想不明白问题所在。”

  “但我听巫师说，这里是最后一处光明神的神殿了。”银豹挣扎着起身，在神像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虔诚的吻。因为幅度稍大的动作，伤口又开始流血。

  这一个吻，让光明神死寂已久的心，又鲜活的跳动了起来。

  “如果这是您最后一处栖息之所，那我必定为您守护到底。”光明神听他这样说道，看他撑着银剑站直了身躯。

  直至浓烈的黑暗笼罩而来。

  最后一点火光也熄灭了。

*********
  “那银豹最后怎样了啊！！！”原无乡忙不迭的追问，倦收天却是不肯再多说下去了：“总之，神战是光明的一方绝地反击，生灵重新迎回了他们的太阳。”

  “你的母亲在喊你了。”倦收天提醒他。

原无乡耳朵立了起来，硬硬的小脑壳一抬，正顶上了倦收天的下巴，倦收天连忙给他揉了揉。

  原无乡耳朵抖了下，从倦收天的怀抱中站了起来，瞬间又变回了一个活泼好动的小男孩儿：“妈妈喊我回家啦！明天再来找你玩呀。”

  倦收天点点头，也站起来了，拍了拍衣袍上的草屑，目送着原无乡跑远。

  微风轻抚，稻田如浪花般波动，空气中有着香甜的奶味，家家户户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倦收天思绪却飘回了雪域之巅的废弃神殿。

  信徒为了守护心中的光明战死，而光明神却也找到了新的光明——它该在每个生灵心中。

  不是人们忘记了光明神，而是世界上，从来就不需要神带来光明。能给自己带来光明的，只有自己。

  所以神燃烧了自己最后一丝魂光，为世间每个生灵埋下了光明的种子。

  在天光乍破的瞬间，暖意融化了万年雪封的雪域之巅。自此，雪域之巅永远沐浴在阳光之下。

  而在最后，力竭的银豹化作原型，拖着沉重的身躯又撕咬了几个亡灵，才步履蹒跚的倒了下去——倒在了光明神的怀抱里。

  阳光透过神殿，光柱照耀在两人的身上，细碎的光点自两人相拥的身体上散出，驱逐了黑暗，慢慢化作一阵飘荡过山水的清风。

  “倦收天！”远处传来了小豹子的呼唤：“别忘了！明天你要告诉我结局！！！！！”小豹子对乡间小路熟悉的很，倒着跑还要向他挥挥手。

  倦收天想嘱咐他小心些，突然看见，小豹子的身形被一银发青年替代。青年温润的眸光静静的看着他，喊他：“倦收天，明天再见。”

  倦收天眨了下眼，又是小豹子在挥舞着小手。

  “明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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