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9 午後(地冥X奉天逍遙) 2017-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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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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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0-09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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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 午後(地冥X奉天逍遙) 2017-5-29

午後(地冥X奉天逍遙) 2017-5-29

按：奉天逍遙是一個綜合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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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時三十五分，地冥回來的時候，看見奉天逍遙橫在沙發上，白皙手指蓋著書擱在自己小腹上，一雙眼睛闔著，兩扇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停息，光裸的腳踝交叉墊高在沙發扶手上，地冥輕輕地靠近，端詳了這個人一會兒，他總是留到遮蓋住眼睛睫毛的瀏海，順著一個旁分的弧線，輕輕巧巧掩住右邊額角，地冥伸手去替他撥開，那人驀地睜開了一隻眼，下午兩點零三分，奉天逍遙又將眼睛閉了起來，捉住地冥那隻撫摸著他的手，慵懶的鼻音嚅了一聲：「讓我再睡一會兒……」

地冥覺得好笑，蹭著他的臉的手一把搓亂他的髮絲，淺金色髮梢的顏色像是沾著自己指尖，地冥抱著剛才去賣場購物回來的紙袋，走到廚房一把放下，抽出法國長棍麵包，一段段切成均勻片塊，再把番茄切細，灑上普羅旺斯香葉粉，入油與醋、糖、蒜末，備好生火腿片，將火腿片鋪上法國麵包，用湯匙舀上新作的莎莎醬，開了一瓶紅酒，兩只高腳杯，用餐盤托著，端到沙發邊，

奉天逍遙一雙直眼，盯著他朝自己走來，那人優雅的西裝褲貼服著他腿邊，一步一履，趿著腳下毛茸茸拖鞋，奉天逍遙瞄了一眼，笑道：「都入夏了，該換雙藺草面的涼鞋了。」

地冥托著托盤，落坐在沙發座他旁邊，順勢親了他額一下，道：「該換了，等你，大醫生，忙到一個月才見你兩次面，都知道入夏了，在今天下午見到你真驚喜。」

奉天笑了一笑，「吃得真好，地冥大作家親自下廚，有點幸福……」

「真的嗎？」地冥捏著他額角髮絲疑問道。

「真的。」

那人依舊臉不紅地道，地冥輕啄了他脣瓣，奉天一隻手抵住他胸膛，含笑問道：

「不先吃飽嗎？」

地冥道：「那可以等等。」一手剝著他襯衫。

那隻手的主人再道：「但是我肚子餓了。」

「噢。」地冥有種軋然而止的感覺，又聽那人可憐兮兮道：

「連三個夜班，有記憶的只吃了三個三明治，早上到醫院外頭吃了一碗蚵仔麵線，一個漢堡，晚上……不記得，還有醫院裡超商的涼麵，我應該吃九餐飯的是嗎？但是我只記得……」奉天逍遙扳著手指頭，「一二三四五六……啊，太好了，竟然只漏了三餐飯。」

地冥瞪眼了：「為什麼醫院只管病人的住院餐點，卻不管醫生三餐？」

奉天逍遙笑了笑，「因為醫生沒辦法定時用餐，雖然醫院發了餐廳的餐卷，也有誤餐費，已經算是很補貼了是嗎？但是什麼時候閒下來，就是醫生們的用餐時間，大家早習慣了。」

「我看看……」地冥托起他的臉，「又消瘦了一點，」轉個話頭，又問：「怎麼今天下午就回來了？」

奉天逍遙捧著他的臉，「連三個病人早上下午要開刀的，都提前領證去了，除了急診室那邊……他們說，醫生，你臉色發白，要不休息去吧？我想著……這都幾天沒回家了，就回來了，地冥，我臉色很蒼白嗎？」

地冥心疼地說：「你心裡一定很難過。」抱著他的臉又親又吻。

奉天逍遙道：「常見了，但是一連三個病人差不多時刻去了，我沒能幫上忙，是挺難過的，換到了這半日休假，我卻有點……」

「噓──別說了，那不是你能決定的，你再怎麼想盡力，也不能知道人什麼時候會走的不是嗎？」

奉天逍遙黯下了聲，「你知道我有一個堅持，是親自為病人掛上腳牌嗎？然後再讓人接手推著床位送他們到地下一樓去？」奉天逍遙輕輕慢慢地說，「他們來的時候，我親自為他們手腕掛上病號牌，某某人幾月幾日入院，在我的專科，急診室那邊也常去支援的，但我一般是照顧長期護理的病人，有的人會住上半年甚至三年，入院退院，時好時壞，都是這些人，直到我親自為他們開立死亡證明書，送他們入地下一樓冰櫃……有些護士好奇問我，醫生，為什麼你要親自為他們掛號牌？醫院那麼忙……其他人會交給護士們代理，這就是護士的工作不是嗎？但是……

從我在醫學院實習，我就親手給病人掛號牌，直到他們拆下號牌，元氣健康地離開醫院，我常常都在想……這些人會死嗎？會死吧？直到我親自為他們一一拆下號牌，我才會安心，送走一個又一個病人出院，就是我的幸福，看到他們無病無痛，就是我的幸福，如果有人不幸死去，我也會感到哀悼，但是我沒有太多的時間悲傷，地冥……如此的我，很無情嗎？」

「你太累了……」地冥皺著眉頭將他的臉往自己的肩上壓去，低聲說：「現在是在家裏，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些……」

奉天逍遙緩緩吐出一口氣，「大概是我……太疲累了吧……」奉天逍遙闔上眼睛，「好久沒有一連幾個病人一起去了，我什麼都沒能做到，這時候就會想……醫生，到底是幹什麼的？終究敵不過死亡……」

地冥攬抱住他：「你的一份盡力，換得了許多人幸福的延長，生命就是……」

奉天逍遙抱住他的臉頰，遞上一枚熱吻，滾燙的舌滑入他的口腔裏，就勢將地冥壓入深陷入沙發裏，地冥的襯衫扣子被一顆一顆迫不及待解開，奉天逍遙壓住他的鎖骨，抱住他的頸側索吻，地冥再也按耐不住，翻身將他一把抱起，直走入臥房中，剝去他身上沾著消毒水味道的上衣，解開他前年生日那天地冥送給他的褲腰帶，細細地摸撫他全身，隔著他襯衣親吻他，慢慢褪下褲頭，吻著他腹側，奉天逍遙低吟了一聲，地冥細長的眸光輕輕地俯視著他道：「我一定要你忘了這一切。」

奉天逍遙把手伸入他襯衫背裏，撫摸著他光滑的背部肌膚。

「我要你也要記得，我們也是幸福的。感受我，把你的幸福置於不亞那些人之下，對我來說的幸福……就是你。」

※

奉天逍遙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和地冥遇見的某一天，那人為何在人群眾裏，單單挑上了他獨看，那是一個在學校餐廳裏的無數的公用桌子上，成群結黨的其他桌喧喧嘩嘩，只有兩個人各自佔了一方桌面，埋頭吃著手下的餐點，又不經意地抬頭，兩人對視了。

地冥的身上穿著學校白制服繡著地冥鬼諦的名字，而奉天逍遙穿著運動服，一副等一下就要去上體育課的樣子，地冥那時候清楚知道奉天逍遙一定當時就知道他的名字了，只是他只是微微一笑，慢慢地吃著桌上的咖哩飯和椰奶芋頭西米露，左手邊擱著一杯綠茶，才喝了兩口，估計著等一下要帶到運動場上去補充水分。

地冥從也沒想到奉天逍遙是這麼平凡的一個人，直到他們在文學社的辦公室真的相遇，地冥才知道奉天逍遙小他一年級，都三年級了還來入社，這個人是幹什麼的？

地冥讓他填了入社資料，奉天逍遙身上那一股清清爽爽的味道不再穿著運動服，而是穿著學校的白襯衫，上面繡著奉天逍遙的名字清清楚楚，而奉天逍遙也俯在桌面上飛快地簽下奉天逍遙四個字，那時候地冥不明不白地問了：「那就是你了？」

「什麼？」奉天逍遙莫名所以地抬頭，問了地冥一句。

「現任副社長，以後的社長，就是你了！」

奉天逍遙搔搔頭，「但是我還兼了吉他社的吉他手以及熱音社的主唱，社長，我可能無法勝任。」

沒有人問奉天逍遙為什麼他在兩個差不多性質的社團裏兼任吉他手與主唱，地冥只告訴他，「文學社的未來社長是你，你好好幹。」

那時奉天逍遙扯了一個笑，問道：「社長，請問校刊每月發行，我們社員要繳多少作品？」

還真實際。

地冥道：「每個月每個社員要寫三首詩，或者論文，或者散文，長篇小說要經過投票，然後交給新聞社發表。」

奉天逍遙喔了一聲，「那如果超過呢？」

地冥眉尾扯了一下，這是在比文量嗎？

他咳著聲微笑道：「看你的資質。」

奉天逍遙低著頭不語了好一會兒，慢慢地道：

「如果就將我與你的從前，全都化為一道曙光，我希望是你擺在窗檯上的那一只水杯，永遠只為了映照你我的相遇，像似你曾來，以為窗外飛鳥經過，而日頭未斜，為什麼風卻吹來？你簡簡單單地，或者輕描淡寫地說道，那麼或許是我看錯了，你一直都在，只是不曾是風是雨或者霜露，或者是因為我一直只在這裏等著你，而把你認為是我以為的那人，你走吧，輕輕地走吧，別讓任何人發覺，甚至是我，也未曾聽到自己說過，我一直愛著你。

社長，如何，這樣通過嗎？」奉天逍遙問。

地冥愣怔住，不知何時兩人按在桌上的手已經靠近，地冥先把手覆在奉天逍遙手背上，而奉天逍遙也沒有躲開。

奉天逍遙挑起一邊細細的眉毛問：「社長，這是什麼意思？」

地冥支吾了半天，自入學後連任社長三年，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會辭不達意。

半天他才說：「你會留下來嗎？」

奉天逍遙將自己的手慢慢從他手裏脫開，輕盈笑道：「我身兼吉他社的吉他手還有熱音社的主唱，社長，我可能沒辦法勝任。」

那一個季節，奉天逍遙交上來無數篇章，一一都由社長以及三四年級的老社員審核過，有一些上了校刊，而有一些，身為社長的地冥暗地裡壓了下來，收集在自己社團辦公室的桌櫃裏。

很多個夕陽黃昏的午後，地冥都自己一個人待在社團辦公室裏，翻閱著那些篇章，地冥很想知道，他所寫的那些文章裏的人是誰？

是誰在沙漠裏望著滿天星空，細訴著我知道你會在那裏看著我，的那個人？是誰讓奉天逍遙寫出這樣的文字，篇篇章章都懷念著那個人？

有一股妒火，莫名地在地冥胸腔裏燒著，想成為他眼中的那個人，想成為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於是地冥開始寫了無數篇思念的文章，我一直愛著你……

然後有一日午後，地冥看見奉天逍遙在沙發上睡著，薄薄的睫毛蓋住自己眼睛映出細細線條的陰影，他想著，多好？奉天逍遙現在正在我的沙發上睡著，他醒來第一眼會看到我，然後只能親吻他的只有我。

告白吧，趁著他睡著的時候，無知無覺的，把我的心意全都告訴他，趁他不知道我愛著他的時候，什麼都盡情地愛他，不要讓他知道，那麼當他醒來之後，會以為我只是在囈語，而我會微笑著一臉「嗯？怎麼了？」然後與他別離。

那麼我將守住這個祕密直到永遠，CHODA，真好。

※

奉天逍遙輕輕地走近，環住地冥的肩，放下一只咖啡。

他正兩手飛速地KEY著鍵盤，看起來文思泉湧。

奉天逍遙扯開嘴角，撇過頭吻了他額髮一下，道：「別累著了。」

地冥抬首還了一吻，口中喃道：「怎麼這個時候在家？」

奉天逍遙輕輕地兩手合著咖啡杯，坐到沙發上，兩隻腳縮起來，啜了一口道：「有病人領證了，所以早回了。」

「喔，」地冥應了一聲，眼睛盯著螢幕，手下鍵盤不停敲擊，「午餐吃過了嗎？」

「吃了……昨天的莎莎醬……」奉天逍遙說了又停了，任地冥專心地工作，小小聲地說：「配法國麵包，我煎了兩只蛋，你要太陽蛋的那種……」

「喔，我吃了嗎？」地冥漫聲回應。

奉天逍遙微笑著，輕聲道：「吃了。」

地冥抽空道：「你別餓著。」

「還好……吃過了。」奉天逍遙回道。

「去床上等我。」地冥道。

奉天逍遙笑道：「你當我在家就廢著？」

地冥唔了一聲：「你在家還要看病歷？」

奉天逍遙道：「是啊……有人病得很嚴重。」

地冥又嗯了一聲：「別累著。」

奉天逍遙噗哧笑了，正臉道：「好。」

CHODA，真是什麼都好。奉天逍遙慢慢地喝著咖啡，窩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慢慢喝著，驀地地冥抬頭，問他：

「怎麼這個時候在家？」

奉天逍遙又笑了一笑，忍住道：「有病人出院了，所以無事，早回了。」

「喔，」地冥問道：「吃過飯了沒有？」

奉天逍遙回答道：「吃過了，酸酸甜甜的莎莎醬，配你昨天買的法國麵包，我還煎了兩只蛋……」

「喔，」地冥道，「別餓著。」

奉天逍遙抿笑，「知道了。」

CHODA，這就是我想要的午後。奉天逍遙瞇細了眼，看著電腦桌前埋首打字的那人，覺得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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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 午後(地冥X奉天逍遙) 2017-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