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1 【月云】乡村纯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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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2-01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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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 【月云】乡村纯爱故事

-不乡村也不纯爱，因为本人不会写
-只是做梦梦见风云掰苞米才写的
-ooc

剑风云又被同个学校的妹妹告白了。
扎着两个漂亮麻花辫的姑娘十分羞涩地将一个粉粉嫩嫩的还贴着好几个爱心的情书递到剑风云面前，哪怕是在乡下电力不是那么足外加年久失修的一闪一闪的灯光之下，也能叫人瞧见她面上那点子和递出去的信封一样粉嫩的颜色。
姑娘几乎是强制性地将手中信封塞到剑风云手里，也不等人回答，连珠炮弹一样地说出，我知道风云你现在无心恋爱只想学习，一定也不会接受我的告白，但是最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这份心意，明天再见！
她完全没给剑风云反应的机会，一转身就跑开了，徒留剑风云一个人对她离去的背影伸出手，徒劳地喊出一个喂来。少年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也不多苦恼应该怎样处理，正想塞回书包中的手，黑暗的某一处又传来听起来懒懒散散的脚步声。
熟悉的脚步声在剑风云身边停下，对方的影子好似要将剑风云整个人都吞没了。
来人没什么好气地一把将剑风云手中的情书抢了过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又说，你才几岁就想着早恋的事了，不是说想成为剑谪仙那样的人吗，他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和小姑娘眉来眼去的……总之，这封信玉人先帮你收着，等你长大了再给你。
剑风云显然不是第一次被抢走情书了，对来人的行为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如果争吵有用的话，他也不会从一开始被抢走情书的时候和男人置气变成现在的无可奈何了。更何况他的指责就是好好照顾对方，哪有照顾人的把要照顾的惹生气的道理。
好吧，其实仔细想想他们在一起的十几年里，剑风云还是做过不少这样的傻事的。
月无缺听剑风云叹了一口气心情似乎更为烦躁，还不等他对少年指手画脚一番，说你对玉人的处理有什么不满吗的时候，剑风云先一步迈开了步子，还回过头冲他笑了一下，说，兄长，别生气了，我们回家吧。

他们住在一个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人也算不上多的小山村里，月无缺是在心脏手术后被剑谪仙用疗养身体为由送过来的，彼时的月无缺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但也架不住自己身体状况确实糟糕，和剑谪仙舒龙琴心两师徒抗议无果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来了这个地方——然后他就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剑谪仙是什么时候认的小弟弟剑风云大眼瞪小眼。
在那一瞬间月无缺想了很多很多，什么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冒了出来，要多离奇有多离奇，甚至在心里算着面前这个小孩该别是剑谪仙的私生子，怕自己接受不了才寻了一个兄弟的由头来搪塞自己的吧。他那个时候面上表情一定不怎么样，剑风云才几岁大，还是扛着这样不友善的视线走上去叫了一声哥哥好。
月无缺受不了，月无缺想马上回去。
因为剑谪仙没空才代替老师送人过来的舒龙琴心一把就薅住了想拔腿就走的月无缺，年纪小但是要操着老阿婆心的舒龙琴心说道，无缺，你要是真不能接受，就当风云是老师寻过来照顾你的吧。
月无缺再一次用他那双玻璃一样的蓝眼睛从上到下哦打量了一下身高也只有一点点的剑风云，嫌弃道，舒龙琴心，你是不知道玉人比他大了多少吗？玉人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哪需要剑谪仙多此一举……还是找了个小孩过来，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嗯……无缺你会做饭吗，你会洗衣服吗，你会换季的时候钉被子吗，你会……舒龙琴心在他耳边念经一样的絮絮叨叨，念得月无缺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旧伤复发了，他挥挥手打断了舒龙琴心的话，又指面前的那个小孩，不屑道，玉人不管这闲事，难道他就会了？
哪知剑风云一个小屁孩也是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甚至停止了要办，为了让月无缺相信一般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保证，说，琴心说的这些我都会！
于是舒龙琴心蹲下去摸了摸剑风云毛茸茸的脑袋，笑道，我们风云真厉害，不像旁边那个糟糕的大人，一把年纪了还什么都不会光等着人去伺候呢……
总之，在舒龙琴心各种威胁，甚至搬出剑谪仙来说法，说无缺，你也不希望师尊亲自过来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吧。
月无缺才最终屈服于舒龙家这只小狐狸的手上，咬着牙想等自己回去了一定好好和舒龙琴心算账。
于是，长得像外国人一样的月无缺和看上去与他并不相像的小土狗弟弟风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原先月无缺是没把剑风云当一回事的，只是俗话说日久那个生情，就像他从前看舒龙琴心也不顺眼，后来所有的不顺眼在对方妥帖得无懈可击的照顾下慢慢消散——尽管月无缺并不承认就是了。
剑风云在家务上没有舒龙琴心那样的天分，充其量只是刚刚好的水平，月无缺一个手脚健全的大人也没那么缺德到真要剑风云一个小娃娃来照顾自己的程度。他对生活的追求剑谪仙早就未卜先知一样替他准备好了，而且月无缺不得不承认，他哥给他选来当疗养的这个地方空气确实还不错，少了城市里的吵吵闹闹住着也有几分舒心起来，况且他的生活也并不觉得无聊。
剑风云很听话懂事，月无缺说什么听什么，对剑谪仙的崇拜自然而然地也延续到月无缺的身上。只有一件事他不听月无缺的：他叫月无缺哥哥。哪怕一开始的时候叫的不是那么理所当然，甚至对着月无缺的脸还有几分害怕，但是剑风云还是坚持叫他哥哥。月无缺几次纠正无果，但总不能真对着一个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事的小孩撒气。在纠正剑风云一百次未果之后，月无缺大半夜地给剑谪仙打了个电话，本来是冲着吵架去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他那个对自己门儿清的大哥给哄得气消了，月无缺合上眼的时候终于认命了。第二天再听剑风云喊自己哥哥的时候也没那么气，他想自己大概是已经听习惯了。
剑风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孩，月无缺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去院子里的躺椅上躺着，表面上是在看书，实际上是在看剑风云，一看就看了十几年。
剑风云小的时候月无缺看小孩在偌大一个院子里逗狗追鸡——月无缺不乐意养这些，觉得实在没有品味，又为了和剑风云证明自己的审美和生活态度一样弄了些听话的文鸟和尾鳍分外美丽的鱼儿来养。可他招架不住小孩眨着那双他唯一认为可取的琥珀色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最后只能约法三章，说如果非要养的话让剑风云自己负责。
剑风云再大一点的时候，月无缺看热心肠的小孩从邻居家背来一筐苞米，在院子里铺开，坐在一堆苞米中间认真地掰苞米粒，他问剑风云你很闲吗？小孩很认真地回答他说，可是我看舒姨真的很需要人帮一把手嘛，哥哥，难道我不应该成为一个乐于助人的人吗？月无缺没话说了，月无缺继续去看他手中那本无聊得不知道主题是什么的书去了。
剑风云进了学校读书的时候，月无缺看他在院子顶着一个红色的舞狮头蹦跶来蹦跶去，没有什么技巧，比起驱除邪祟的瑞兽，剑风云弄起来更像是某种路还不会走的小狗。月无缺在人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录了下来，想着等以后哪一日能用这个好好笑话一下剑风云。填一遍挑剔着剑风云的动作，一边看着少年真的照自己的建议慢慢改，后来某年过年的手被剑风云生拉硬拽着去了集市，看见剑风云在台上凌厉跳跃着的动作时，月无缺好像才后知后觉发现那个一开始的小孩已经长大了。
再后来，剑风云去念了高中，为了以后可以去到剑谪仙的身边，他学习格外刻苦认真，能待在家中的时间就不多了，家里一下子冷冷清清，月无缺又懒得动弹，骚扰完他那一众好友之后，离太阳下山都还有好久好久，离剑风云回来就还有更久了。于是月无缺下了楼，去逗那只年纪虽然大了但是精力依旧很旺盛的狗去了。

在很多时候，月无缺嘴巴比石头都要硬，但对柳枝抽条春笋萌发一样长大的剑风云，月无缺也不能对自己也嘴硬说这个小孩就这样。他是亲眼看着剑风云怎么一步一步长成现在这样坦率热情且十足真诚的少年的——况且剑风云越长大越好看了。
剑风云现在在月无缺眼里哪哪都好：穿着老头汗衫坐在太阳底下剥苞米，年轻的躯体覆着一层汗珠，黏连着那件质量不怎么样的汗衫，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少年却依旧摆出了十分认真且专注的表情，在太阳底下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这很好；踩着他自制的滑板才自家院子里滑来滑去，月无缺在他做滑板的时候对此嗤之以鼻，说家里又不是穷到连给你买这个的钱没有，用得着自己动手么。剑风云回答说，自己亲自动手的总是不一样嘛。确实挺不一样的，他在院子里摔倒的时候月无缺觉得板子问题比人的问题大，但在少年抬头很不好意思地对着月无缺咧开嘴笑起来的时候，月无缺又想，算了，这样也很好。
他看了十几年，一开始还会掩饰一下，后来装都不装了。
于是剑风云问他，兄长，你怎么在看我啊？
剑风云叫他兄长这茬，还是小时候看武侠剧学来的，他说月无缺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听起来都好像是大侠，那他也要叫月无缺兄长。总之还有些其他类似于中二期的事，剑风云后来几乎全都改了过来，只有叫月无缺兄长这一块，是少年无论怎么努力都没能成功的，也就干脆作罢了。
月无缺哼了一声，脑袋都懒得转一下，只说，玉人若是有在看你，一定是在看你的傻样。
剑风云听了又嘿嘿笑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月无缺的目光又流转回少年的笑脸上，他想，就算是这样也很好。

本来日子或许就要这样一成不变下去，月无缺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剑风云的好月无缺这样挑剔的人都看在眼里，别人自然是也看在眼里。
剑风云读高中之后，某一日着急忙慌地回家，好像被什么怪物赶在身后追一样，月无缺甚至真的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才用眼神示意他的小弟说说怎么回事，剑风云说话结结巴巴，一句话拆成了零零碎碎好几个部分，月无缺在心里拼出完整的句子。
剑风云说，兄长，有人同我表白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后面还跟着一串剑风云说兄长怎么办啊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兄长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定很招人喜欢也有很多人和你告过白吧，兄长你当时是怎么处理的云云，月无缺听一半漏一半，好看精致的眉头皱起了一半。许是他脸色着实不太好，剑风云的声音也越说越小，到最后干脆消声了。
月无缺不爽。
月无缺很不爽。
月无缺非常不爽。
尽管他现在对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还找不到一个明确的分类可以放进去，只能大概归于自家长得好的小猪被别家食人花一样的白菜给拱了的部分。真要说起来这事不怪谁，不怪剑风云也不怪告白的姑娘，毕竟少年人嘛，这样的年纪春情萌发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可月无缺这样的表情，剑风云也只能摸不着头脑但小心翼翼地问，兄长，你是生气了吗？
月无缺只留给他一个哼的短音外加转身离开的背影。
剑风云了然地想，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兄长生气了。
只是隔天下了晚修的时候，剑风云在校门口看到了八百年难得出门一次的月无缺，对方看起来气还没消，淡金色的头发哪怕是在夜晚也扎人得很。剑风云小跑到他面前，还没问出一句兄长你为什么来呢，月无缺就转身离开了，已经像剑谪仙一样把月无缺这臭脾气也给琢磨透的剑风云见状，也不说什么，跟在月无缺身后一块回家了。
后来月无缺每天都来，刮风下雨都挡不住自诩人世神仙的逍遥人来接自己小弟回家——顺带从剑风云那里缴了无数情书。
月无缺总说等剑风云长大之后再还给他，反正剑风云什么时候算长大还不是他这个当哥哥的说了算，倒也没做出什么真把情书撕碎的事来，只是原模原样的收好，某次在又塞进去一封粉红信件的时候自己都叹了一口气。他想这算什么事啊，过去那么多年自己也没怎么管过剑风云，怎么现在就像琴心一样管这管那的。

剑风云高考完那天没和月无缺在一起，被他的同学们架出去一起庆祝了。月无缺三令五申不允许剑风云喝酒，少年答应得好好的，可等到月无缺去接人的时候，剑风云搁桌子边傻愣愣地笑，面前整齐划一地摆着一溜啤酒罐，旁边是无数被他喝倒了的年轻人。
剑风云在月无缺进门的前一秒似乎还在想把那些空掉的罐子搭起来，在月无缺进门之后，傻兮兮地笑了，唤一句兄长。
月无缺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把人背回去。剑风云上一次被他背着的时候都不记得是多少年前，当时没什么重量的人如今沉沉压在月无缺背上，还要贴着月无缺的耳边说一些胡话。月无缺有一句没一句地硬，踩在沙沙吹来的风里，心里想的明明是明天一定要好好说一说剑风云，可又觉得哪怕风云在他背上很沉很沉，他背着人走回去的路再长一些就好了。
剑风云大概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从天上的月亮说到月无缺养着的不知道第几代的文鸟，从因为学习尘封已久的舞狮头说到上次母亲给自己的来信，最后他念念叨叨一样说，兄长，我要去找剑谪仙和琴心……
剑风云从小的目标就是能考到剑谪仙在的大学去，月无缺听得耳朵都要起茧的话。但他心中仍旧有些不快，一句一句地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积攒下来的，但不能对着小醉鬼发泄，最终也只能阴阳怪气地说一声，你去，去了就待久点，记得和剑谪仙说一声别忘了他还有个小弟在这呢。
剑风云笑了几声，热气洒在月无缺的脖根，叫月无缺不耐地摇了摇头，少年又说，然后，然后，兄长……然后我就回来。
月无缺顿了一下，整个人都直直杵在路中间，平时他嫌吵的蝉鸣鸟叫他一概都听不到了，只听得到剑风云在他耳边的呼吸声，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回一句你回来做什么，你心里都是剑谪仙，哪还记得我这个兄长，这样说才更像是平常的月无缺，才不会让剑风云这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孩觉得奇怪。
可他说不出口，他的心都缀在背上那个人身上了。
索性酒精麻痹了剑风云的大脑，少年在这个时候已经迟钝不少，也不在乎月无缺的回答是什么，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回来……兄长你还在这里呢，你身体这么不好，我要是不在了谁来照顾你，你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呀，琴心都和我说了……
他还说了许多，尽管一块生活了十多年，尽管这些岁月里两个人互相照顾的比例接近一半对一半，此刻的剑风云还是把月无缺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月无缺想这大概全是舒龙琴心说得太夸张的缘故，方才蓄积在胸口的长久以来的不悦也在剑风云大着舌头的一句一句之中慢慢消散。
最后剑风云下了结论，他说，兄长，我会回来，我要陪着你。
月无缺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很嫌弃地骂一句剑风云，一直留在这样的地方像什么样子，你长得这样好，应该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可最终，月无缺也只是哼了一下，又带着点淡淡的无奈笑了，说，傻小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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