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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6 【千风】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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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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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师兄,你动作再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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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乱白讲,就是要趁现在把筋拉直,不然明早你床都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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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年长些的少年将身下暂时“老实”躺平,一条腿却在不断躲闪的小师弟再按紧一些,嘴上劝导的语气听来甚是苦口婆心,字字句句的内容却更像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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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啊,你可知道——要是今晚不痛这一下,等到了明天大师兄亲自动手,怕不是要握着你的腿咔咔咔来几下,不止拉筋连你的脉都要给通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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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旺财的少年宁死不屈,痛得眼角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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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人那么好,才没你凶残勒!还有,都一起入了宗,说好的来福旺财都让他通通省去,不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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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你可想好用啥新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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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一挑眉,反问回去,并趁着对方迟疑之际一把按住腿根,内力往内送去的同时手腕一转,将抽了大半个时辰的筋重新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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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而来的是几乎掀破屋顶的痛呼,少年头一歪避过,再抬手接住踹来抗议的另一条腿,对自己愈发熟练的技巧感到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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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闹闹又一阵,直到拉筋的疼痛淡去,旺财才老实下来咸鱼打挺翻了个面,看着窗外不弯不圆的月亮,想着白天练小碎刀步的那三四个时辰,语气虽平但却隐约打满了退堂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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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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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师兄。”来福打断他,随后也躺下去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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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步法能不能不继续练了?这个月光抽筋,就已经是第四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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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看着还完全没长开的小师弟,想自己当初也曾这样,然后被大师兄抽筋通脉搞得嗷嗷叫的时候,也有过不下数次产生过这样的退意。可小碎刀步是刀宗最基本的步法,除非隔日提溜包袱滚蛋,那就算最初再苦也要咬着牙去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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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有师兄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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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是一出,说出来的确实截然不同的内容。但很快,来福的小脑瓜重新搭线,撩了撩刚留长没多久的刘海,耍了个帅,冲散了这下意识脱口的温馨矫情总之不适合刀宗男儿的扭捏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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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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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说是师兄弟二人短短两秒对视两秒,来福正准备再自夸几句便被起身的旺财扑倒,撞进后面垫着的冬被里,颇有两只狗狗抱在一起打滚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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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师兄,这么爱耍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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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什么叫耍帅,这是真真正正不参一点杂质的自信和师兄我伟大的爱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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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进半开的窗,照亮了两张笑着玩闹的脸,小块的阴影打进垂落的发梢下,这么一闹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困不着了。只不过这光突兀又亮起一块,正给师弟挠痒痒宣示地位的来福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挺直了腰板,完全不敢往光源也就是房门那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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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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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笑得还没缓过来,但机敏得紧赶紧和被吵到过来巡视的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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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抡魁在即,你们两个不睡觉是打算闹到明日天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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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嗯!这不是想着提前庆祝嘛,如今道域这辈最强的就是师兄,这么多届终于又要轮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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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一把捞起旺财,老实在床榻上端坐好。“而且等天元抡魁结束,师弟就该去修真院学习了,所以我和他商量要怎么偷溜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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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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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不解,但旺财的面部表情管理很好,便跟着来福说的点头,应和着:“大师兄,你看能给我们想个法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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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来兴师问罪的西风横笑却没想这一步,但再怎么说也是疼自家师弟,催着两人快睡不许再吵,虽没明着答应却也算是应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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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师兄离开,旺财伸手拍了拍对方鼓着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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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是你罩着我吗?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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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罩着我,我罩你,没差啦。快睡,不然再被查房明天咱俩都要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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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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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抡魁如约举行,或许是西风横笑说情,来福旺财在刀宗的辈分虽小,却也入场得了个不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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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星宗对学宗,还在练基本功的两名少年自然是看得云里雾里,搞不明白只觉得绚烂,又耐不住性子贴在一起小声说悄悄话,直至尘埃落定,星宗稍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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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是打够久,不分开来一般人还真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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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伸了个懒腰,发现旁边的师弟却是盯着星宗离场的参加者,眼神专注像是盯着猎物估算捕食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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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觉得大师兄能赢欸。”旺财眨了眨眼,“只要能近身,就一定可以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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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的。你看,马上就要到和剑宗的比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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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把掌心直接扣在旺财脑袋上搓了搓,心想师兄醉生梦死一开还有近不了身的人吗?却没想到代表剑宗上台的是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少年,一时愣住了。不止是他,连被他揉头的小师弟也是一样,呆到都没把作乱的手拍开来,连欸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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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差距越大,比武结束的便是更快,更别说一切都在瞬息之间的刀剑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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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之上仍有天才。崩开的碎片,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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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刚入宗没多久的少年对此的认知并不深,但周遭瞬间沉下来的氛围,足以证明事情有多严重。有宗主镇场,小声的议论仍不断传进耳中,来福连忙捂住小师弟的嘴,以防他大声喊出什么质驳的话招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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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牙关咬得紧几乎要磨出声音,双唇紧抿,第一次感受到师兄平日被寄予厚望的压力有多重。他的年龄恰巧卡在无法参加天元抡魁的那条线上,却不想与自己一样受限的人,却能站在场上,甚至胜过那么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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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吗?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否认这涌起来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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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此之外的,是担心。失败本身便是辜负了期待,如此惨败给小自己这么多的人又会带来多少非议。以至于在他的手背被轻轻拍打时,才反应过来松开捂住师弟的手,强镇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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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和他们一般见识,大师兄可比他们强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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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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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喂,发什么呆呢,来…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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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叫师兄的时候就叫我千金少!这么多次还没记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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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盯着自家小师弟,见他眨眨眼看起来不会继续胡乱叫才松开手。可能是条件反射封口,千金少手上的力道给得不轻,如今得了对方一个白眼倒也不在意,伸了个懒腰:“所以,今天就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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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啦,毕竟是习俗嘛。”少年揉了揉嘴上被按出的红印子,“你刚刚脸上都要呆成木头了,怎么,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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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中心事,千金少心里大惊脸上也没能绷得住,扑过去就要教导对方做师弟的麦总是揣测师兄的心,接下来顺势便开始了一场拳脚比武,不带内力的近身搏斗,一档一卸,来回交手数个回合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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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小子也是够天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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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说着,从提来的布袋里装的布袋酒壶丢给他,里面装了一些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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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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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学练醉生梦死的小师弟高兴接过,也不客气直接拧开塞头饮下几口,年纪轻轻就有了酒鬼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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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还有一事,我也算终于定下要用什么新称号了!大师兄的风由我接下来,再加上我是刀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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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捉刀——怎么样,听来还是很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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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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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院惨案传出当日,千金少意图硬闯被阻,闹得厉害被暂关反省。却不想却没能等到宗主判夺,道域内乱四起,再无余力去收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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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横笑回宗应援,却不愿再接啸穹,宗内上下需借此积聚力量,千金少接下宗主之位,开始修炼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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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不久,不知真伪的传言流入,风花雪月四人因擅离逃过一劫。千金少听着欢喜,可内乱一时不息,便也无法抽身确认,此事只能暂时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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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路远,总能再见。更何况,我会守住这刀宗,守住我们最后的避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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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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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域内乱后又过了十几年,风逍遥再次见到千金少是刚将人从碎石堆里刨出来,说是有人遇险,却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张熟悉又隐隐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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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查鼻息,千金少只剩下一口气,紧急施救一通总算保住。面对跟随在身边的苗兵询问,风逍遥将酒葫芦里的风月无边饮尽,叫人去通报,便直接将千金少扛回了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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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风逍遥已经做了军长,看着耳朵上一堆饰品穿得甚是风流的师兄,不得感慨都过这么久还能一眼认出,时间是改变了人还是没改变还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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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已经来过,说是再过不久便能苏醒,留给风逍遥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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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作为“逃走的人”要如何面对当初“留下发人”,只是想就忍不住再灌一口酒,喝得急有不少洒上了衣衫,浓厚的酒香萦绕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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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逍遥还愁呢,突然由下伸上来一只手也握住了酒葫芦的瓶身,或许是气力还没恢复,千金少夺酒失败便只好撑起身体,一点也不拘禁往后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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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风逍遥率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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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我千金少竟然被当初逃路的师弟给捡回来。安啦,当年那么大事,也怪不得你,许久不见就麦摆着张脸,弄得你师兄我也怪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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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用手确认身上被妥善处理的伤,虽无大碍但也一阵阵抽痛。伤口痛,喉咙也干,空气里的酒香更是诱人,倒也不客气伸手讨要风逍遥手中的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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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风逍遥眼里的意义确实截然不同,要知道千金少之前是不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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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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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干什么,当初本来就是年龄差了点,不然也轮不到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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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用指腹蹭了下自己的鼻头,心想要是这小子回道域找他,也不至于自己有如此好的口才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好在酒交到手里的时间不算慢,清厚醇香的风月无边入喉,身体隐约的躁动也被酒精安抚抹平,也不浪费顺势就把这好酒喝至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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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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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吐出一口酒气,感觉整个人都像冲了电精神不少,调侃道:“你小子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天天能喝这么好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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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逍遥话卡在喉头,最后还是咽下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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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名叫风月无边,不过也不是天天都能喝,要干活的。倒是师兄,你怎么跑来苗疆边界,还险险给石头砸死,不会是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东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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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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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舔了舔酒壶的瓶口,巴不得将最后的底子都倒出来,完全不介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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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域如今又乱起来,我是逃到这边来的,那石头也是我自己搞出来隐藏,哎—没想一震给我埋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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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逍遥眨眨眼,看着至少几天都没下床行动的人,大致也有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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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还记得当初你耍得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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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啥,我的好师弟是想在师兄的伤口再撒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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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千金少停了动作,过往的回忆快速闪过,天元抡魁大师兄败阵,修真院出事以及紧随而来的道域内乱。当时的情绪有多激烈,此时千金少脸上的表情便多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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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的事悔也没用,现在更重要,而且连走丢十几年都小师弟都找回来了,虽然真正来说,是自己跑进苗疆地界给捡了回去,消息果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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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师弟,这么多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逃过一劫的消息是唬人的。怎么,提起那么久之前的事,难不成是要收留你师兄我吗?我的自尊心可是会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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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吗?”风逍遥一挑眉,闲扯一段时间,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久违重逢的氛围,已不再像最开始那么紧张,就像彼此从未真正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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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当然不会,做正人君子要遭罪不如做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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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将空到一滴的酒葫芦还给风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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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真打算留下,我这边可是大大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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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心领,刀宗还在等我呢,苗疆当是探亲的地方就好。不如这样,你先请我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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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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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逍遥眨眨眼,随后笑叹出声。他的师兄变了却又没变,或许自己在对方眼中也是如此。他起身去到另一边,将藏起的酒提过两坛,一坛交予千金少,一坛自己开了封,互相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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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次相逢,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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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师兄你这次来苗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逃的话,应该有更合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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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些麻烦。我来找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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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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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天师云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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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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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干什么这个反应,像是我做了要被砍头的大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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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确实是会被砍头的大事啊,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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