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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1 【冥迹】光陰盡處是天曙(地冥×天迹,神秘博士paro,大冥小遙操作,首樓完結)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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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njiune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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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1 【冥迹】光陰盡處是天曙(地冥×天迹,神秘博士paro,大冥小遙操作,首樓完結)
0
「冥跡」光陰盡處是天曙(神秘博士paro)
X>P|-n#
TU*EtE'g/
「我會與你相遇,即使在時間的盡頭。」
Chx+p&!
z0#2?o
cp- 地冥×天跡
#N'9 w .
by- 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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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o- 神秘博士paro,doctor & RiverSong的逆行時間線設定的捏他有,大冥小遙有,私設有,我流無神論,一種時間旅行者but古風版(大概)?ok的話請繼續,全文約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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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奇異的、像是某種機關連成一片的機械聲響時,玉逍遙的一隻腳已經踏上了青瓦鋪就的牆頭,在某種未知的低聲嘶鳴聲中,他眼睜睜看到五尺外的空氣扭曲起來,有什麼頗為異樣的東西憑空而現,哐地一聲砸在了——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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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玉門世家後門之側的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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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巨大的、黑色的木質機關匣,過分規整的模樣看起來甚至像一尊竪立的棺材,匣上以耀眼的金色繪出陌生而瑰麗的紋路,瞧來像一隻冰冷凝視的眼睛。此刻這只沈默的匣子正泡在銀白的月光里,像一隻自深海浮出的貝,在玉逍遙的注視下,一聲「咔嗒」的機關輕響,匣蓋竟像一扇門也似被人輕易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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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世家的少年躍上牆頭,警覺地退了兩步,右手按上劍柄。「何人擅闖玉門世家,報上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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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機關匣中的來客竟搶先一步說出了他的名字,被推開的門扉之後是一隻被皮革手套裹得嚴嚴實實的手,陌生的來客停頓片刻,從門後現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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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身著與中原風物迥異的異域服飾,漆黑威嚴的武甲之上蜿蜒著赤金的紋路,兩側相對的肩甲如安穩停棲於肩頭的鳳凰。玉逍遙的視線一路上移,最終落在對方蒼白俊秀的面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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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實在是一張黑白分明的臉,底色蒼白如同書房裡未曾落筆的新宣,眉眼卻顯得極黑,斜飛上挑的長眉幾可入鬢,卻又在眉尾落下一點,將迫人的傲慢與凜冽賦出兩分憂悒。那雙眼更顯得尤為漂亮,流暢而鋒利的線條收束在眼尾,其下綴著閃爍的銀鑽,在月光下竟生出宛如淚光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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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初見的人,卻從對方臉上覺出不知何來的兩分熟稔。玉逍遙眉梢一挑,連珠炮似的道,「叫出這個的名字可沒有用,像我這麼受歡迎的人,你去玉門世家周圍方圓五十里打聽打聽,還有不知道我玉逍遙的人麼?若這是什麼騙人的手段,可未免落後三百年,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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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未從來人身上感受出什麼明顯敵意,他說話時仍保留著慣常的輕快語氣,帶著少年氣未脫的飛揚神采。一種韶光似的明亮感幾乎能從身上滿溢出來,地冥忍不住盯著他看,卻在聽到最後一句時神色一滯,「你不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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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嘖了一聲,咋舌道,「怎麼這話說得像是我活該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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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玉逍遙的陌生神色不似作偽,無神論的眼底閃過一瞬無措,眼睛一眨不眨地呆呆望著對方,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茫感兜頭籠罩下來,長久行來的疲累如雪崩時紛亂厚重的雪粉崩塌又重新堆砌,讓人難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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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這裡。」他低聲自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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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絮絮叨叨些什麼啊?」玉逍遙打斷道,他的劍已經收回了身後,此刻充滿好奇地上前兩步,試圖越過他的肩頭去看身後黑漆金紋的機關匣,「哇!這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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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地冥打斷他,剔除所有情感,平淡而短促地說,「你可以叫我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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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找你,因為我們注定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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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注定呢?就像我們曾經一起觀賞過宇宙中最大的一場流星雨,浩大得像漫天星斗都在那夜一齊墜落,那些奔流而下的星星無可輓回的落向地球,以彼此命中注定的軌道;或者,像你在玉門世家經歷的那些日升月落,明日的金暉依然會從東升起,帶著暖意拂上你暖閣的窗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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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如同歷經無數次切膚徹骨的重生,我都會注定與你相遇,彷彿被痛楚染滿的一生中所有明亮短暫的溫情都只為你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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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視著玉逍遙的眼睛,月光下是兩汪相似的沈紫。玉逍遙蹙眉片刻,像是要沈思,然而很快便收斂了神色,重新變得輕鬆起來,「姑且算你說的是真的吧——十七。」他拉長了音,拖腔拖調地喊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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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更要緊的問題,是這個。」他指了指地冥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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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偷溜出來的。」少年眨了下一邊眼睛,輕笑起來,促狹地比劃著龐大的機關匣,「若是你還不把它收起來,驚動了守衛我們可就一個都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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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它並不是可以隨意變小收起來的東西。」地冥把門開得更大些,抬指扣響了門板,「但當它重新開啓,或許可以帶你去想要去的地方,比如:十五日後有你心心念念的叉燒包烤雞腿鹵牛腱與糖雪球的山下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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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的分泌比思緒飛得更快,腳步也先於大腦產生了反應,玉逍遙方才在門外探頭探腦了半晌,見此物主人真正相邀,歡呼一聲便躥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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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內的光在邁入的瞬間應聲而亮,中心是一台高聳而巨大的機器,正隨著機關運作的動靜亮起明暗不定的光,他最初聽到的轟鳴聲正是因此而起。周圍環繞著數道樓梯,他索性隨意選了一條路向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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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原以為能裝進兩個人已經分外了不起的機關匣內部竟是別有天地,隨樓梯而上似乎還有更多的空間向更深更暗處蜿蜒,讓人分不清究竟還有多少未知的領域未被探索,內里空間之龐大,已是一眼不能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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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原來這麼大!」他忍不住贊嘆,又想,這一件房間似乎看起來也有他的暖閣大,若所有的空間加起來,難道這一個小小的匣子內竟能容下一整個玉門世家麼?不免提高音量,又用力感慨了一次,「餵,十七!裡面原來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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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匣的門已經被重新合起,地冥看著他四處探索又不時發出驚嘆聲的模樣,眉間慢慢皺起,眸中似有悲意。然而他只是微微啓唇,咬著手套的末端將之脫下,走上核心的操作台,熟練地搖動了拉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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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仍不時傳來玉逍遙東奔西跑的腳步聲,地冥喃喃道,「你每一次都會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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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他說得很小聲,然而咚咚咚的腳步聲停下了,玉逍遙從他頭頂某處的樓梯上探出頭來,笑嘻嘻地問,「什麼每一次?」說著,他輕巧地翻上樓梯圍欄,足尖一點就要往下去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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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地冥下意識要去接住他,玉逍遙卻在空中矯捷地一個騰挪,衣袂翻飛間已飄飄然落到面前,像梅枝拂落的一捧雪,又或他永遠無法抓住的漂泊雲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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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終於從機關匣內部構造中回過神來,玉逍遙好奇地端詳著中樞的操作台,帶兩分不可置信問,「不是用戲法作弄人,你竟真能帶人去往十五天後麼?」他又向地冥身邊湊了湊,親暱地靠在他身邊,「那你說的每一次,又是什麼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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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冥被兩人間陡然拉進的距離唬了一跳,幾乎想把對方從身上甩下去,不禁渾身都僵了起來,片刻後卻只是從袖袋中摸了摸,不言不語地掏出本藤紫色的冊子丟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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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冊子簡直是被人砸下來的,宛如承載了某人不知從何而來的薄怒。玉逍遙不明所以,捏著那本冊子掂了掂,目光掃過頁腳手繪的蝴蝶,「你是在生氣我的問題麼?因為我不知道——對現在的我而言還沒發生過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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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地冥硬邦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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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相處未久,玉逍遙卻似乎明白了幾分與對方相處的道理,只好笑著嘆氣,「十七你啊,真是好沒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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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樣說,玉逍遙還是翻開了冊子,扉頁是一段晦澀難懂的異國文字,圈圈繞繞寫著華麗而飄逸的花體與圓點,他沒看懂,快速地翻了過去。而後是數頁空白,緊接著出現了一張惟妙惟肖的繪影,是面前這人一臉凝重的模樣,旁邊卻是看起來比當前大上一兩歲的自己,正提著蘸飽濃墨的毛筆要去給棋差一著的人添一道貓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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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還有這樣的時候。玉逍遙噗嗤一聲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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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地冥探頭看了一眼,急促地打斷,伸手搶了冊子,啪地翻到後面去,聲音又不免低下來,「誰讓你看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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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拿給我的麼?你這人好不講……」玉逍遙嘟囔了一聲,面前的冊子已經翻到新的一頁低了回來,他的話音戛然而止,不禁短促地抽了口氣,「這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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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影之上依然是他熟悉的臉,不過已束起高冠,似乎比他而今的年歲又大了些許,然而眼角眉梢飛揚的笑意沒變,那雙透徹見底的眸子也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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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他身旁的,卻並非面前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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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一身黑紅長袍的年輕男子,華貴到繁瑣的異國服飾用了最上好的絨緞,碩大的紅寶石點綴著衣飾,然而再雍容的佩飾在那張精緻綺麗的面容之下都只淪為不甚重要的背景。他實在太過奪目,赤紅的長髮宛如燃燒的熾焰,氣質中的艷冶與柔靡恰到好處的平分春色,讓人願意沈醉於他目光的惑人——然而這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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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問題是,這樣一個艷麗得近乎妖鬼的男人正以一種堪稱耳鬢廝磨的距離靠在繪影之上的「玉逍遙」身側,而那位看起來年長些許的自己非但沒有清心正念讓這位美人蛇離自己遠些,甚至在指尖繞了一縷那火焰般濃艷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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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影之下,還有一行小字:「佛羅倫薩之行,與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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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可置信,但那確實是自己的字。甚至因為年歲的增長,似乎在往日的飄逸灑脫之外,更添幾分沈穩,寫得可算是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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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是……」玉逍遙倒吸一口冷氣,發出一種近乎被梗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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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神論從操作台遞了漫不經心的一瞥,隨即應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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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玉逍遙努力了片刻,試圖在腦海中尋找一個恰當的措辭,但最終只是乾巴巴地說,「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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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相似的嗤笑再次響起,地冥陰陽怪氣地說,「是啊,這句話你接下來還要再說起碼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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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里的一炷香里,玉逍遙深切的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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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過數張與那位赤橘色長髮男人的繪影之後,畫冊中出現了新的人物,雲靄與山嵐交織之中,灰紫色長髮的青年坐在雲霞般的八重櫻下,而自己枕在對方膝頭,似是沈夢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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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時的「玉逍遙」,看起來雖仍是清雋年少的面貌,鬢邊漸染銀絲。應當是許久之後的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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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瑟斯……」仍是一頭烏發的少年念著繪影之下的文字,他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操作台旁邊的人,地冥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注視著他,彷彿不這麼死死盯著,自己就會如消融的冰雪在他面前消失。玉逍遙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想,只是無端覺得對方似乎在難受,輕咳了一聲說,「乾嘛這樣看我,我知道這個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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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冥悶悶的「嗯」了一聲,看他又要往後翻,伸手過來又向後多翻了數頁。玉逍遙眼尖,看到被翻過去的繪影中似乎有著與自己如今分外相似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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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怎麼又不讓看!」他試圖往回翻,然而地冥強硬地卡著書頁,拒絕了他對部分內容的查看,只是平淡道,「那些——那個人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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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重要?那不也是你麼。」玉逍遙飛快地接話,以順理成章的口吻說,「一部分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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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倒也沒有硬要去看,跳脫與不拘小節的外表之下,對於分寸的把握他向來有自己得當的考量。玉逍遙順著地冥翻到的地方,去看緊隨而來的新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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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風雪中,儘管修道之人看不出年歲,繪影中的自己也已是滿頭霜雪。他背著一身灰衣的少年,像扛起一口破爛而伶仃的麻袋,淅淅瀝瀝的血將道袍染紅,兩人身後延伸的足印里也浸著滿滿當當觸目驚心的殷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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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似乎失去意識,整張臉埋在「玉逍遙」頸側看不出模樣,繪影下方的字卻明明白白標注著——「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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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玉逍遙喃喃念著這個名字,又一次抬頭去看今日初次相識的陌生人,「你說我可以喊你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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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明白初見時「不知何來的兩分熟稔」究竟為何——此人與長大後的自己,分明有著一張別無二致的臉龐,只是氣質相差得太大,令人難以第一時間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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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真的太古怪了。」他合上手中的冊子,舉在手中晃了晃,盡量以一種不帶敵意的輕快語氣描述道,「在一個普普通通你只是想偷溜出去打壺酒買只燒雞的平凡夜晚,一個和你長著同一張臉的男人帶著一隻奇怪的匣子突如其來栽到了你家牆頭,說可以帶你去十五天後,還拿出一本記載著未來的書冊,似乎我們真的認識了很久很久而我全無記憶……這聽起來更像是什麼離奇話本,不是嗎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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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冥從他手中把冊子接回去,有些眷戀地撫摸了一下封面的蝶翼,而後把書端端正正擺在了操作台上。他深深吐出一口氣,慢條斯理地說,「我叫它,命運規劃書。它記載著每一段命中注定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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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故弄玄虛的名字。」玉逍遙皺起鼻子,衝對方吐了下舌頭,「你知道自己聽起來真的很像山下那些坑蒙撞騙的遊方術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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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樣說,他卻忍不住被命運規劃書之中的內容吸引,試探道,「所以,你來自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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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自……」地冥直視著他,「與你逆行的另一條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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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玉逍遙下意識反問。儘管規劃書上的繪影已經表明瞭一切,對方與他一起度過的那些歲月是現在的他尚未走入的時光之河,在遙遠的未來如一顆顆明珠,穿成一串華麗的珠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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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一切都還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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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來找我,是因為規劃書里所提到的——那些注定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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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地冥的聲音柔軟下來,「我來,只是因為……我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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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一怔,「所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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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轟鳴聲停止了,原本隨操作明暗不定的光也安穩地照耀著機關匣內的一切,無神論沒有回答他未完的問題,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支筆型的金屬棍,遞給玉逍遙,「拿著它,即使我不在,時匣也會為你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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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什麼?」玉逍遙興衝衝地揮了兩下,地冥不得不壓下他的手無奈道,「這是星軌操……不不,它沒有你認為的那種魔法,不要這樣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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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了一聲,試圖從星軌操手中吸引玉逍遙的注意力,「說好的十五日後的大集,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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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玉逍遙果然歡呼一聲,「你知道嗎,孫阿婆的桂花圓子半個月才來一回,更別提大集上的烤腸可是會有特殊的起司培根款,我早盼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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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就要向門外衝去,地冥回身又看了一眼操作台,柱身的光暗了一瞬,而後又恢復成明亮如晝的燈光,命運規劃書在操作台上靜靜躺著,似乎等待再次被人記錄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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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神論沒有再看,邁步跟上了玉逍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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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匣的門一推開便是每三月一次的山下大集,玉逍遙頗為震驚地看了一眼熱鬧到人聲鼎沸的集市,又回頭瞧了瞧黑漆金紋的機關匣,不禁連連咋舌,「原來這黑不溜秋的東西真的可以穿梭時間……」
#,z-P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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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有時間思考更多,噴香的炸物香得人心猿意馬,他一頭扎進看不見街尾的攤子里,很快便左右手都拿滿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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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7dh
面前是剛剛出爐的芋頭燒,隔壁也是現炒現剝的糖栗子,將最後一口叉燒包塞進嘴裡的時候,玉逍遙正思考著下一家該買點什麼,或許都買也不錯。地冥從身後趕上來,又將一碗熱騰騰的糖芋苗遞入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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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便是此刻驟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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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糲刺耳的唳鳴聲中,四周地動山搖,土地驟然開裂,一股邪異妖氛席捲而來,大集登時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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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冥霾邪滍!」玉逍遙凜然道,他執劍出鞘,劍動如風地與邪祟周旋,同時回聲大喊,「你先救人,十七!讓百姓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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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憑空而現的巨大妖物,地冥空懸許久的心卻是落了下來,揮手召喚了傀兵去裂隙與山石下救人(並沒有意識到這種面目猙獰的東西看起來似乎更像是該與妖物為同儕),隨即迅速抽身跟上了意圖將妖邪引離此地的玉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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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在玉逍遙欲將以身為劍誅殺妖邪的瞬間,一招天轉乾坤與對方交換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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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泣刺穿妖物頭顱的瞬間,冥霾邪滍獰惡的長牙也準確地洞穿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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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物委頓於地的動靜宛如山崩,地冥被從半空甩下來,血液迅速浸透了長袍,他勉強以劍撐地向著玉逍遙的方向邁出一步,便在失血與與毒液的眩暈中踉蹌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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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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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迅速出手截住他周身大穴意圖止血,然而毫無作用,只染得他滿手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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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費力了。」地冥低聲咳著血,斷斷續續道,「今日是你我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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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不明所以地扶著他,重復道,「是你我初遇……所以你才更要撐下去,我們明明還有那麼多事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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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一頓,遲來的了悟如冰水澆頭,直打得人齒關發顫。「不會的……我會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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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你與我的初遇。」地冥恍若不聞,空洞地說,「也是,我與你的……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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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覺玉逍遙完全不認識自己的瞬間,無神論便已確定這是一場奔赴死亡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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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結果他早有預料 ,倒也不甚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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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好星軌操,它會開啓時匣……帶你回到我們離開前的日子。」無神論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輕聲道,「如今,它是你的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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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濁的血源源不斷地從地冥的身體里湧出來,慢慢在身下匯聚成一灘汪洋,玉逍遙無勞無功地將身上所有金瘡藥都倒在他的傷口處,又被顏色發烏的血液稀釋衝散,他第一次如此明確地知道什麼叫做「擔雪填井」。無神論的睫毛一點點向下垂,似是困倦,又似垂死的蝶在不甘地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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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不要怕,我會救你。」現在他只能徒然地去用手捂住不停出血的傷口了,玉逍遙滿手都是血,抖著唇說那些他自己都無法確定的話,「我帶你回玉門,書衡一定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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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無神論以氣音說,現在開口時不可避免地帶著血沫,視線開始發暗,他有些看不清玉逍遙的臉了。沾滿血的指尖試探著在眼前摸了一下,很快被對方一把握住。體溫正隨血液的流失一點點離開他的身體,被玉逍遙握住的地方卻似泡在暖洋洋的溫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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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見面……記得……」他用尾指輕輕勾過對方的掌心,似是在命定的契約上落一筆朱砂,「記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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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還是溫熱的,被他擁抱在懷裡的身軀卻似乎在變冷,玉逍遙茫然地搖著頭抗拒這份不容抗拒迫近而來的死亡。什麼下次,說清楚啊!他發著抖,簡直要語不成句,卻只能枉自緊握那只冰冷的手,惶然說不要,別走,我會救你的,不要死……
`vzM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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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疼痛都變得模糊,思維也隨之遲鈍,一種輕飄飄的溫暖再一次包裹了他,令人回想起很久之前的歲月。意識渙散之中,無神論小聲說,「再叫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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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太輕,玉逍遙沒有聽清,只好低下頭將耳朵貼近那雙沾著血的唇。冰冷的觸感帶動微弱的氣流,他聽到對方幾乎哽咽的聲音,再叫我一次……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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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突如其來的痛感彷彿是心臟彷彿被飛矢狠狠貫穿,玉逍遙擦了把眼淚飛快應道,「十七……別走,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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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耳中的聲音已顯得模糊而遙遠,無神論聽到那句十七,眼眶隨之變紅,他以為自己會哭,然而血液已經帶走了所有的水分,連落淚都顯得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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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足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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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欲墜的蝶終於落了下來,地冥鳶紫的長睫垂落,再無一絲輕顫,即使玉逍遙靠得再近,也感受不到任何鼻息的流動。藍白的道袍被血染成絳紫,玉逍遙呆坐片刻,忽有細碎流光映亮他的眼眸,而後是明亮的、湧動的光,自地冥雙手而始,在肌膚之下的每一寸浩蕩奔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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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從未有過的龐大力量向玉逍遙體內灌注,無數吉光片羽的記憶的在腦海內急閃而過,而後是同出一脈的武學淵源,隨明光的流動貫通奇經八脈的每處關竅。玉逍遙疼得想要慘叫出聲,然而張口卻只剩急促不歇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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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點流光融化於他指尖之刻,他聽到自己體內響起另一道平穩的心跳,與原本的心跳聲聲應和,它們的存在如此和諧,似乎天生就是協同而生,似乎一切也本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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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所擁抱的只剩一件空蕩蕩的黑衣,玉逍遙抱緊了它,搖搖晃晃地向時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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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星軌操亮起晶瑩的光,黑漆金紋的機關匣在他面前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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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很久,去未來的時間與地冥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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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光年之外的星球看英仙座流星雨,看漸落的星辰宛如雨落,浩浩蕩蕩划破整片夜空;也曾追逐繁盛如星的藻潮奇景,在次第亮起的藻光中,聽某人吟詠婉轉悠揚的十四行詩;他們去一道賞花品月,被甜膩的京果子齁得皺起眉頭,卻又一道笑作一團;也曾與十七一道困於封山大雪,灰衣的少年蜷縮著在他身邊睡去,卻不忘要扯著他道袍的一角衣袖,他看著十七蒼白的側臉,只恨不得這樣厚重的雪能下一輩子,就讓此刻變成永不落幕的地久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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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逆向而行的時間線他也幾乎要走到終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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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湊起地冥每一片不同的碎片,連帶被本人說是「不重要」的那片,末日十七之後的繪影還從未被翻開,而今也到了謎底揭開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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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遲疑良久,將命運規劃書向後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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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十七的頁面之後,是大片被墨水塗抹的痕跡,一路向後翻了很多頁,才開始有了新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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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被浸在營養液中的模糊人殼,平坦瘦削的胸口烙著一個清晰的編號——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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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向後翻了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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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並非繪影,而是風格怪誕的繪圖,頭戴胡狼面具的神祇手持天平,天平的一側是飽滿得如同還在跳動的心臟,而天平的另一側是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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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的生命本源,本就是我。」玉逍遙輕聲說。「別怕,我們會再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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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垂下頭,雪霜般的白髮隨他的動作滑落,如同融化了半片明月。顫抖的指尖摩挲著經歷許久光陰,早已色彩暗淡的規劃書。曾經的藤紫在長久歲月中被摩得發烏,曾在頁腳翩躚的蝴蝶也隨著邊角的殘破變得零落,他將規劃書倒轉,從末頁依次向前翻去,最終停在曾被他輕易翻過的扉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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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黃的紙張上墨跡早已模糊,他卻終於能夠讀懂上面遺留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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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數重生死,與足以耗盡人生的繾綣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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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i embrassé l'aube d'ét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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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吻抱夏晨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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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圈繞繞的文字如攀纏而上的藤蔓一點點絞緊疲憊得近乎再也無法躍動的心臟,一點水跡暈開了陳墨,洇濕了早已發黃變脆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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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喘了一聲,在翻湧而起的酸澀中囈語般念出那個曾經被遺忘的名字。「永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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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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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大概沒人要看的)釋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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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帶的機關匣當然是在捏他TARDIS(時間和空間的相對維度 即Time And Relative Dimension(s) In Space 的首字母),星軌操在這裡暫時頂替了音速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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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進去說的那句「裡面原來這麼大」,是經典台詞「it's bigger on the inside」的捏他(x
9&kPcFX B
-以及時間領主是天生雙心,冥與遙的時間循環之下終於補全了遙的第二顆心,這個分享雙心的感覺真的很適合我們雙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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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時間線其實不是完全的逆向,而是更像一段莫比烏斯的循環,他們總會再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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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0vX9;J
最後的那句詩來自Rimbaud的《黎明/A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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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xinjiuneko在2024-08-21 17:2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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