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4 【岳云深中心】谁偷走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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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4-04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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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4 【岳云深中心】谁偷走了玉

本文为清明特辑，纪念我那定居仙山的死鬼老婆小玉酱。
主要参演：岳云深，谈无欲，藐烽云（以上角色均性转）

建于上个世纪的宿舍楼，即便经历重重翻新也无法掩盖一身陈旧之气。外墙上长满了一层厚厚的爬山虎，枝叶攀援遮蔽了好几扇窗户。谈无欲伸长了手臂将那些韧枝嫩叶扯开，屋内才朦胧透进一点阳光。玻璃窗被灰尘污垢染得昏黄浑浊，还需费好些力气才能擦拭干净。

素还真帮她把行李箱放在床边，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尘土味，他皱着眉掩起鼻：“师妹，你们宿舍的条件也太差了，要不你跟系里打个申请，换间房住吧。”

谈无欲本不是很在意物质享受的人，而且惯于与师兄唱反调，此时此刻却也不得不赞成素还真的话：“真是够倒霉，听说这间宿舍以前出过事，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也不知道今年为什么把我们分到这里。”

“说起来，你的新舍友还没到吗？”素还真好奇地看了看房内的另一边，空荡荡的木板架子床上积满了灰，床尾的柜子更是被锈蚀的红覆盖了大半。

原本谈无欲住的是一人宿舍，与素还真在同个校区，但今年因为学校规划女生宿舍需要重建，她只好搬到另一个校区中的老宿舍楼，还得与人共享一间房。她不喜交际，却并不意味着她就畏惧多人生活。事实上，只要合宿的同学为人处世没有到特别离谱的程度，她都有自信与对方和睦相处。

“我在学校系统里查过，好像是文太公老师手下带的研究生，但我不怎么认识。”谈无欲与素还真的亲导师是从本科就开始给他们上课的八趾麒麟，谷嵇文太公虽也在这所学校任教，但谈无欲与他也只是打过照面的关系，谈不上多了解。

两人闲谈的空当，谁都没注意到身后的门被风吹开了。谈无欲觉得这地板实在脏得难以忍受，正想拿起立在角落里的扫帚清洁一番，转身间却看见门口出现了一道悄无声息的人影。那人影有一头披散及腰的黑色长发，身穿垂至地面的白色吊带长裙，一张脸白得发青，正面无表情地幽幽逼视着她。然后谈无欲一揉眼睛，黑发女又突然消失了！

她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角：“素还真，你看到门口有个人了吗？”

谈无欲并不是个迷信的人，对于那些都市传说也多是玩笑的心态，因此当她听说这间宿舍以前死过人所以经常会闹鬼时，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但看到门口这位诡异女子时，即便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禁产生猜想：难道这位就是阴魂久久不散的女鬼？虽然这样说好像有些不敬死者，但谈无欲内心竟产生了一点诡异的兴奋。

小小一座学校，有什么传闻都是人尽皆知，素还真自然也听过女生宿舍的都市传说，于是他建议谈无欲：“师妹，这里也太玄乎了，你要不还是换宿舍吧，或者在校外租间房也行。”

岂料这句话激起了谈无欲的胜负心：“笑话，我是什么胆子很小的人吗？就算真的有人在这里含冤而死化成厉鬼，我也要亲眼看看那鬼长什么样子才肯罢休。这间宿舍，我住定了！”她的话掷地有声，说出了就不会再收回，之前还嫌老宿舍楼条件太差，如今却是下定决心不愿搬走了。

数日之后，八趾麒麟门下弟子聚餐，素还真与无忌天子都十分好奇谈无欲住在闹鬼宿舍的体验，于是一个给师妹倒酒、一个给师姐夹菜，纷纷关切地打听了起来。谈无欲知道他们关心是假想听八卦是真，于是也没卖关子直接讲了自己的见闻。
“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谈无欲简明扼要地概括道。

素还真不信：“可是你那天不是在门口看见一个奇怪的人了吗？还说她咻一下出现，又咻一下不见了。”

听到这里，谈无欲翻了个无语的白眼：“那个人其实是我的舍友，她说那天上楼以后忘了拿行李，所以才会一下从门口消失。”

无忌天子神情有些失望：“可大师兄告诉我，你说那天看见的那个人脸白得不像正常人，真的不是别的什么扮成你舍友的样子吓唬人吗？”

“她说那天出门太急，粉底液涂错色号了。”谈无欲没好气地为他解答，“真是浪费我的感情。”

出于这场乌龙事件，谈无欲对新舍友的初印象并不好，以为她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但相处几天后她发觉，除了初见那一面有些引人误会外，新舍友大多数时间都很靠谱。新舍友是谷嵇文太公门下的得意弟子藐烽云，刚入学一年，成绩优秀、科研成果斐然，据说从本科开始年年都拿奖学金。谈无欲自小就在精英环绕中长大，自己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对这样的履历并不觉得惊叹。但据她一段时间的观察，藐烽云是一个非常注重外表的人，每日清晨天没亮就起床卷头发、化妆，用繁复的发髻和精致的墨紫色裙装将自己从上到下武装起来，深夜回宿舍时还能做到妆容发型丝毫不乱，这就显得那天她初至宿舍时的潦草打扮和狼狈行为很是反常。

不过两人虽共居一室，却因为拜在不同老师门下，平日里重合的行程并不多。再加上她们都不喜欢待在陈旧阴冷的宿舍里，几乎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只有晚上睡觉时短暂待在一起，因此哪怕同住了快半个月，对彼此都没有什么进一步了解。这间号称死过人的宿舍除了刚来时脏了点，后来谈无欲和藐烽云合力将它打扫得干干净净，之后也并未出现任何异常，谈无欲几乎要确信那些校园鬼故事毫无可信度。然而就在她们相安无事地在宿舍里住了一个月后，此处渐渐开始发生一些怪事。

第一件事发生在某个周末的黄昏。那天白天，八趾麒麟带着三名弟子到城郊公园踏青，谈无欲回宿舍时天色刚刚暗下去。藐烽云还是照例去图书馆学习了一整天，不过回来得比平常早一些，在楼梯上遇见了从公园回来的谈无欲。两人都不是外向的人，因此随便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到了书桌前。此时夕阳还未完全沉下，但宿舍窗户朝向不好照不进多少阳光，她们便早早地开了灯。

谈无欲打开电脑准备改一会儿论文，余光扫到隔壁桌的藐烽云正在拿着平板读文献。她刚往文档里敲上几个字，突然眼前一黑——电脑屏幕灭了，宿舍的灯也灭了。紧接着她听见藐烽云发出一声“咦”，语气有些疑惑：“停电了吗？可我的平板才刚充好电，怎么突然黑屏了？”

电费是住进来第一天就交过，最近温度适宜也没有开空调的必要，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就停电。于是谈无欲提出：“可能是我们这栋楼或者全校区停电，我问问其他人。”她拿出手机想给宿管阿姨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也自动关机了。

“藐烽云，你手机能用吗？我的好像没电了。”谈无欲在黑暗中问道。

藐烽云说：“我的也不能用了。”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中，什么停电会连电子设备都失灵了？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寻常，谈无欲马上起身，打算出门看看其他宿舍情况如何。然而当她摸着黑握上门把手的时候，却发现门被反锁上了。幸好宿舍门上还有一道窄窄的窗，谈无欲从那里望出去，发现楼道里的灯还亮着，并不像全楼或全校区停电的样子。

藐烽云的位置临窗，她拉开窗帘往外望去，暮色下的校园一派宁静安和，但窗户却像锈住了一样难以推开。两人同时转身眼神相对，在一片昏暗中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间宿舍似乎被什么东西困锁住了，让她们无法逃出，也无法联系外界。面临此情此景，她们倒是没一个人惊慌失措，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解决对策了。

谈无欲活动了下手腕关节，她健身多年，还曾专门拜师学过太极拳，若是想强行破门未尝不可。藐烽云武力值比不上她，但脑子却转得飞快：“我们应该尽量弄出点动静，让隔壁和楼上楼下的人听见，这样就能惊动宿管阿姨来查看情况。”

预估了门锁的强度和自己的力量上限后，谈无欲觉得直接踹门成功率不高，便也认可了她的提议：“你仔细看着楼下的情况，等到有人快要经过这里时我们把窗户砸破，让碎玻璃刚好落在他们眼前，这样应该就可以吸引注意。”

于是藐烽云在窗口盯梢，谈无欲则打开柜子寻找趁手的家伙。她摸到一只金属制的奖杯，掂在手里分量不轻，用来砸窗再好不过了。而就在此时，谈无欲的腰侧像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抚过，陡然激起又痒又冷的触感。她警惕地转身，却发现藐烽云还站在离她好几步远的窗口，那刚才是谁的手？

与此同时，藐烽云望着面前的窗惊呼一声：“你是谁？”她飞速从窗前退开，好似那里站着什么东西一般。

“怎么了？”谈无欲问。

藐烽云严肃地凝眉：“刚才窗户的倒影里，我看见我的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到这时，她们的经历已经足以用灵异事件定性了。谈无欲拿着金属奖杯走到窗前，显然已经被激起了怒火：“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若是她刚刚在窗户上，我就砸了这窗户给她点颜色看看。”或许是谈无欲的语气太过森冷，民间有个说法是鬼也怕恶人，还不待她抡起奖杯惊天一砸，屋内的灯瞬间恢复了光亮，而谈无欲的电脑和藐烽云的平板也亮起了屏幕。

藐烽云走到门口，发现宿舍门也可以被轻易地推开了，楼道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将方才屋内的黑暗窒息顷刻间冲散。她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谈无欲手中的奖杯，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原来是个胆小鬼。”

宿舍停电事件是她们经历的情况最严重、历时最长的灵异事件，整整持续了十几分钟。在那之后，或许如藐烽云所言那造成灵异事件的元凶是个胆小鬼，她们的身上也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怪事，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状况。

先是谈无欲，某日她从校门口生意最好的点心店买了蝴蝶酥，带回宿舍后自己吃了一点，剩下的拿去给了八趾麒麟和两位师兄弟。而前夜谈无欲吃着香甜可口的蝴蝶酥，在师父和师兄弟口中却变成了寡淡无味的面疙瘩，原本该酥脆的点心质地也变得僵硬。更奇怪的是，蝴蝶酥吃上去滋味全失，可闻起来却还是又香又甜，十分的不合常理。谈无欲把停电事件也告诉了他们，素还真听完后得出结论：“看来你们宿舍这只鬼挺喜欢吃蝴蝶酥的。”

八趾麒麟给的建议则比较中肯实用：“无欲，要不你跟系里打个申请换宿舍吧，我找他们说说，给你换间风水好的。”
谈无欲却没有听进去老师的建议，反而是素还真的话对她有所启发。那之后，她连着五天从点心店买了不同的招牌产品，在宿舍放置一夜后第二天再尝味道，由此判断出宿舍中那只鬼的口味：喜欢蝴蝶酥、蛋黄酥、酸奶麻花，不喜欢芝士蛋糕、枣泥条、绿豆糕。她兴致勃勃地将这个结论同藐烽云分享，令对方哭笑不得。

然后藐烽云也向她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是一种很传统的灵异事件，通常被称为鬼打墙。前几天，藐烽云的朋友请她吃饭（听到这里谈无欲打断：你居然有朋友？），地点约在校门口一家私房菜馆。那家私房菜馆位于重重深巷中，环境清幽寂静，也是它的卖点之一。藐烽云第一次去这家餐馆，按着朋友说的地址找了又找也没走到，还在巷子里迷了路，好几回都发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里。她想用手机导航，屏幕上的指针却四处乱转，就是没办法准确标出她所在的方位。

无奈之下，藐烽云只好打电话给朋友让他过来找自己。而神奇的是，朋友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迷路的她，而且三两步就带她到了私房菜馆门口。藐烽云再观察四周，发现方才那些她走过的死胡同又全都变成了相连的通路。

谈无欲陷入思考：“听上去你这件事好像比我的严重一点，难道她更害怕我？”

“所以你还想继续住下去，跟她玩你最爱吃什么的游戏，我却想早点申请换宿舍了。”藐烽云苦笑道，“但你知道吗，我之前其实已经申请了好几次，但每一次都没回应。后来我给管理宿舍系统的老师打了电话，他说根本就没收到过我的申请。”

“居然欺软怕硬，真是一只道德败坏的鬼！”谈无欲义愤填膺道。

恰在此时，宿舍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藐烽云抬头看着灯光猜想道：“或许她现在就在我们旁边，能够听见我们说的每一句话。”

“真是这样吗？”谈无欲若有所思，与藐烽云交换了个眼神，“如此一来，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得益于谈无欲的奇思妙想与藐烽云的添油加醋，当天晚上，她们就迎来了入住宿舍以来最猛烈的一场灵异事件。凌晨一点，大部分宿舍都已熄灯安寝，谈无欲和藐烽云也不例外。藐烽云睡觉时有抱着东西的习惯，她怀里是条半人长的蓝色毛绒鱼形玩偶，用黑线绣出的鱼眼睛刚好贴在她侧脸上。睡得正沉时，藐烽云鼻端感到一阵湿润，与之相伴而来的还有股浓郁的水腥气。她被惊醒，打开床头灯才发现怀中的玩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水浸透了，还散发出一股和活鱼一样的腥味。

谈无欲那边也没闲着，她今晚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毒蛇缠上了。敏捷矫健的身手在梦中都不管用了，足有碗口粗、两三米长的青蛇从她的脚踝爬上，绕过腿脚、腰腹将她整个人仅仅缠起来，冰凉的蛇信子嘶嘶地吐在她脸上。谈无欲逼着自己从梦中醒来，眼前并没有可怕的毒蛇，但原本好好盖在身上的被子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缠住了她的身体，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得。她侧过头看向藐烽云的床，目睹了那湿淋淋正在滴水的蓝鱼玩偶，以及面色阴沉眼神狠辣的藐烽云。

“学姐，该让这场闹剧结束了。”藐烽云对着宿舍中那名特殊的“第三人”说道，“或许你的离开背后确实存有冤屈，但我们都是这两年才入学，根本不知道当时的内情，更不可能是当初害你的人，你若想报仇何须伤及无辜呢？”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响起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声：“我早就想结束了，是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藐烽云的床头灯将墙壁照得雪白清晰，上面出现了除她们两人外的第三道影子。虽没有实体，却能从影子看出那是个长发披肩、穿着裙子的女孩。她们将目光挪向那道影子，看着它开始手舞足蹈地控诉：“你们居然那样诋毁我，说我胆子小、挑嘴、欺软怕硬也就算了，居然还说我觊觎你们的美色，我才不是那种色鬼呢！”

听到这里，谈无欲“噗嗤”笑出了声：“现在又多了一样，太沉不住气。”听闻此言，墙上的影子顿时拉成了细细长长的一条，谈无欲感觉颈边一凉，那道声音就在离她耳边不到半寸的地方响起：“你是最过分的，说好了下次见面一起下棋，结果根本没认出我来！”

“我以前见过你吗？”谈无欲说完，又转头看向藐烽云，“听你刚才的话，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不如说来听听？”

“我是岳云深啊！谈无欲，别告诉我你真的已经忘了。”

谈无欲从她口中听到一个意外的名字，不禁错愕：“我以为你出国发展了，怎么会……？”

这时，藐烽云热心地为她解说：“其实算起来，她应当是我的直系师姐，文太公老师的第一批学生。”

“我之前只知道她在文太公手下读书，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用这种方式重逢了。”谈无欲与岳云深是很多年前在一间围棋馆认识的，谈无欲棋艺颇佳，在那家棋馆也算有点名气。岳云深并不常来，但胜率很高，谈无欲与她下过几回，才发现对方取胜靠的并非是技巧，而是对对手心理的洞悉与把握。她不喜欢这样的招数，因此不常主动和岳云深对局，但岳云深却很喜欢缠着她。

而藐烽云对岳云深的了解则来自于师门。自从遭遇了若干灵异事件后，她便从学校档案库调阅了几年前的寝室分配表，发现当年死在这间宿舍里的人有一个她很熟悉的名字——岳云深。同门和老师们从没有主动提起过岳云深，藐烽云却总在课题组的办公室里发现一些写着岳云深名字的物品。后来咨询了资历最老的师兄计无谞才得知，岳云深是文太公曾经最得意的学生，但五年前她被人举报学术造假一时声名狼藉，后来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宿舍里。关于她死亡的调查最终以自杀结案，仅有几个与她相熟的人知道内情，说她当时为了调查自己朋友意外身亡的真实情况，查到了一个名为六蚀玄曜的诈骗集团，后来被举报便是六蚀玄曜所为，而她的死想必也与这个诈骗集团脱不开干系。

谈无欲专心听完了藐烽云的讲述，然后又提出一个问题：“原来她的背后有这样一个故事，真是可歌可叹。但她为什么要对我们搞这些恶作剧呢？”

岳云深映在墙上的影子又缩小了一点，然后在某处矮下去，谈无欲推测她是坐在了自己的桌前。果然，下一刻便从那个位置传来她的声音：“我只是……这么久了第一次有人来，想和你们玩。”

计无谞口中的岳云深平生事迹，那叫一个波澜壮阔跌宕起伏，可他却从没告诉藐烽云此人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据说她去世那年是二十八岁，若不是飘荡在此的五年灵魂变了异，那只有可能她生前就是这样胆小、挑嘴、欺软怕硬、沉不住气、幼稚。相比一般传说故事中心狠手辣的恐怖厉鬼，岳云深实在有些温和得过分了。

“但是你让我们宿舍停电那次，我还以为你要搞什么密室杀人案。”谈无欲坦诚地告诉她。

岳云深一听，更委屈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小女鬼，最多让藐烽云吃饭的时候迷个路，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谈无欲继续：“可我刚刚还以为你要在梦里勒死我。话说我梦到的那条蛇也是你吗？绿绿的一点也不吓人，看着也不像毒蛇。”

“谈无欲！”岳云深顿时怒气冲冲。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影子扬起的双手来看，藐烽云推测她快要被谈无欲气哭了。本想趁此机会安慰一下拉拢鬼心，但藐烽云转念一想，这段时间她遭岳云深捉弄最多，连她最珍爱的蓝鱼玩偶也被弄得一塌糊涂，还是狠狠报复回来比较好。

藐烽云轻飘飘地说：“你把我的玩偶弄得全是水，这个很贵的，你一只鬼又赔不起，我只能让谈无欲以后再也不买蝴蝶酥回来了。”

这一次岳云深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丝啜泣：“呜呜呜，你们好过分，我还以为一个旧相识一个同门师妹会对我很好，其实你们根本就是在虐待我。”

谈无欲很受不了她这种语气，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许哭丧，好好说话。明明是你先吓唬人的，怎么现在又变成我们虐待你了？做鬼也要讲点道理吧。”

“那……我跟你们道歉还不行吗。”大概是在她的判断中谈无欲并不好惹，岳云深的声音一下小了很多，“先说好，道完歉我就不会再捉弄你们了，之后你们也不许再骂我。”

或许是因为对她并不熟悉，又或许是被她可怜巴巴的语气催动了一点罕有的同情心，素日里各怀鬼胎的谈无欲和藐烽云都答应了她的提议。殊不知岳云深此鬼深谙装可怜骗人之道，嘴上说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其实心里已经想了一百种未来捉弄她们不被发现的恶作剧。但仅仅此时此刻，两人一鬼短暂地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让这个荒唐的夜晚以和平的方式走向了结尾。

又过了一段日子，素还真再次问起谈无欲关于宿舍闹鬼的事。他说：“你要是觉得换宿舍不方便，我知道有几个离学校很近、房租也不贵的小区，搬出去住也可以。”

谈无欲谢绝了他的好意：“没事，我现在住着挺好的。”

“没在发生什么怪事吗？”素还真怀疑地看着她。

谈无欲用十分真诚的眼神与他对视：“没有。”

“好吧。”素还真知道她主意大，自己三言两语改变不了什么，便也不再多问了。他眼角余光扫到谈无欲的手机壳背后，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三寸的拍立得照片，他指着照片随口问道：“旁边那个是谁，你舍友吗？”

谈无欲点点头。照片放在磨砂质感的手机壳背后，一些细节都很模糊，只能看清上面是两个人一左一右站着。素还真心中闪过一个疑问，谈无欲和新舍友关系不好吗，为什么照片上两人的中间会留出能再站下一个人的空？不过这个疑问很快就被新的话题盖了过去，没在他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

让让我吧，我是每次写文前都给角色哐哐磕头的雷文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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