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0.03 只願君心似我心(完)(龍劍) 贈流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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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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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5-10-03 23:5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03 只願君心似我心(完)(龍劍) 贈流光君

一直都有點不敢對龍劍這個配對伸出毒手，實在是因為前面金玉太多，惟恐貽笑大方。但是流光殿那般用心良苦，熏陶栽培龍劍之恩，實在叫人無以為報。
龍劍這東西，素材多，怨念深，套個誰當年比喻張愛玲的詞：好像一口井，四方八面都來淘，淘之不盡取之不完，足以流芳百世= =

不管如何，文是寫完了——至於寫成這種風格這種體裁自己也沒想到|||但看流光殿一向挑剔的品位，十分惶恐|||更不想成為了某只叫KU的笑柄……
我已經盡力而為= =至於說過的限制級，會有機會的……會有的……

PS下，寫這文的出發點是因為一個夢，就是文裡那最後一段——請暫且略過些史實。因為難得那個夢如此美麗，不留下點痕跡，實在是太遺憾了/////

只願君心似我心

曾經歡天喜地
以為就這樣過一輩子
走過千山萬水
回去卻已來不及

曾經惺惺相惜
以為一生總有一知己
不爭朝夕不棄不離
原來只有我自己

——

就算我們曾經那樣的在一起。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眼角眉梢,不過一場誤會誤會一場。

人類終究是為背叛而生的生物。
誓言，情義，過眼雲煙。
會有報應的。
他想，看著那人退回原先的陣營，雙重的背叛。
不在他的身上，也在他的心肺裡，世世代代，這種烙印是刻在血裡的。
誰是誰非，爭由人算。

記憶是有的，有時清晰，有時模糊，有時完全，有時零落。
但魚只要能回到水裡，是河還是湖不是一樣的麼，只要能從這浸泡了百年的海水裡出去……離開那些鹹腥的人類。
手指還殘留著穿過那些夜燭的柔軟觸感，白色的光澤冷清，任誰也看不出來那些東西會是人一世又一世的孽債之光。

龍宿，聽他們說，世間種種，終必成空。

——

六朝煙月，金粉薈萃，靈氣才氣，佳麗之地叫他一人佔盡。
月色撩人波瀾美妙。宮燈帷夜色繁華卻並不俗艷，亭廊綿延十里珠簾外華燈映水，頗有夢幻般的情生情滅。
君詩如絕色，未嫁已傾城。

龍宿挽起衣袖，雪紡絹網，絲緞阿縞。胭脂蟲磨粉，鬱金香草研汁，染成帝王藍。
“白綾”是一種白茶花的品種，花瓣半透白而多皺紋，形似綾綢。
那種植物不像普通的花卉，枯萎時一瓣瓣地凋零，而是整朵的掉落。於是有人形容其妖艷，可也有人讚美其高潔。
這是龍宿最喜歡的一株茶花。而現在他在做的，是慢吞吞的把已經開始打蔫的茶花從樹上扯下來。

他下手很慢，但動作狠而且準。經手之後樹枝上幾乎看不出曾經有過開花的痕跡。
某種意義上，龍宿是個有些偏執的唯美主義者。不再美麗的東西，礙著他的視線，他會毫不猶豫的毀滅。
所有不滿意的都可以修改。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穆仙鳳羅袖窄窄，肌膚勝雪。胭脂是殺花後以紅汁作餅，黛眉描得如遠山籠煙。
把主人打落的白茶花一朵朵收集起來，然後殷勤地埋在新種的仙客來根下作肥。
竹有高潔，梅有傲骨，蘭有君風。各擅勝場。
但世間又有哪一叢集凡花塵草，比得過“仙客來”這三字薰神染骨，妙得他心。

這場花事為誰開為誰敗，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
憋心的事還不止這一件。想那男人喝了他多少蓮子茶蓮子羹，硬是喝不開竅喝不出其中精髓來——
蓮子清如水。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但那薄倖的主好吃好喝後，還橫眉瞅眼地來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莫不讓儒門龍首一顆玻璃心跌得粉粉碎碎。

所謂勝負，先動心者滿盤皆輸，先變心者勝籌在握。
千古不變。

——

仙客踏月而來。
雖然一貫是兩袖清風雙手空空裝作不知禮尚往來，但月光衣他以華裳，仙袂飄飄，仙人影綽。看他步伐輕盈，身形飛絕，所經之處有如蓮花遍地盛開般繚繞著去國餘韻，清妙絕倫……
生性唯美的龍宿便十分感動。
以為無助，恨不得將之入畫，栩栩如生。

一如既往地寒暄一番。想百十年來，每次你來我往都力求文藻思辭花樣層出絕不重複，著實也難為兩人。
坐下說話，仙鳳上前奉茶。但見銀綠隱翠，茸毛如雪花飛舞，正是洞庭珍品“碧螺春”。
茶過三巡，擺開一奇詭殘局。象牙琢盤，墨玉白脂，極盡奢華。疏樓龍宿特意將白子讓於劍子使用，薄繭的指腹拈著圓潤的玉石，好似拈花微笑。凝神三思步步為營，唇如夜色般寂靜，眼眸閃耀著安謐，像露水洗過的秋天的晨星。

棋之所以為棋，雖只有黑白二字，卻以圍剿及殺戮而成局。龍宿劍子，狼行成雙，檯面上溫文儒雅吟風弄月堅持不了多久便開始原形畢露。一時間，口沫橫飛指桑罵槐，這明褒暗貶損人不帶髒字的罵街大法怕是再過幾百年也不會生膩。
頓時飛沙走石瞬息萬變。頗有幾分“舉定間金戈起，談笑中風雲動”的意味。

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事易行，其辭難知。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
說得通俗些，就是拐好幾個彎彎向世人解釋何謂“多管閒事”而已。
劍子仙跡這人，生性淡泊光明磊落素來無不良嗜好。唯一也是最大的樂趣便是不辭勞苦不厭其煩地拖龍宿趟渾水，還巧舌如簧妙語如珠地向他解釋何為“先天”——先天下人之憂而憂也。

“不涅不滓，以貞爾心；如金如石，以礪爾志。龍宿，扮演救世主的機會並不是天天都有的。”

每每總有演變成威逼利誘，逼良為娼的架勢。好在龍宿這把年齡不是白活的，四兩撥千金不行，還有裝瘋賣傻這招殺手簡。
又好在劍子總不似佛劍好友，與人有一言不合，立馬亮傢伙，盡顯流氓本色。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來日方長，龍宿你吃好穿暖，養龍千日，總有用上之時。
儒門龍首頓覺自個被剝得像砧板上的白羊。

人生百年，苦樂一場。既然無處不可歸，我又何苦再往那繁雜人世走一遭？
只是，若你既不在……卻叫我去等誰？
眼角眉梢，終究只是誤會一場。

——

已經逝去的部分非並真的那樣不可觸摸。
其實你一直在暗示如果現在就結束，可使斷裂的部分從此與眾不同。
固執地，相信著誰也不信的謊言。

楮葉並排玉，苔痕線暈霞。把金銀沫還有松耳石、珊瑚粉溶在一起細細研墨，淨手焚香，澄心靜慮，何其風雅神會。
一切親力親為。疏樓龍宿珠墨光潤低眉斂目，欲題風韻。上窮碧落下黃泉，神遊九天外。
雙肩微微前傾，紫羅蘭的髮色如光潤的絲絹，一簇簇順著身體曲線華麗無雙地披拂而來。
發長七尺，光可鑑人。若是放下頭上的珠笄，便一直能垂到腳跟也說不定。

頭髮長，見識短……寒，龍宿好友我不是故意聯想到這句的。

寫好新詞，兩人便共譜琴瑟，合奏一曲。閒看庭前花開花落，空谷出絕音。
兩人相視而笑，暫且忘了各自的明天。
永不再進入，事件的深處。
不沾憂愁的河水。不摘悔恨的果實。
那一場往事風花雪月，可是為什麼仍會有……百般更動也難以為繼的劇情。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柳兮。舒憂受兮，勞心草兮……
詩經陳風。龍宿強打惡要用白玉琴所交換而來的紫金蕭上，分明刻著“月出”這兩個篆體。
劍子極欣賞這蕭的名諱。就衝著月出這兩字，龍宿就算死皮賴臉地不肯再將琴換回來，他也默許了。
因而道者的蕭聲也如月色皎潔明媚，一掃幽恨痴怨，而有一音自百語中破世而出，響徹雲天，美妙之極。

世間若無此人，誰堪配道骨仙風一詞？

但劍子的白玉琴，卻是無名的。
物如其主，寒酸小氣。
“據傳世間七弦有兩大名琴，皆為李勉遺作。素還真持有百衲琴‘韻磬’，而另一把‘響泉’，聽聞為他的朋友所有。據說這兩具名器，人間絕律，音色之美，疏如寥廓優游弦上，普天之下無可匹敵。但吾卻不以為然：琴音優劣，豈只能單憑樂器好壞？觀好友汝的白玉琴，名不見經傳，或是說壓根就無名無姓——但在吾手下，又何嘗不是乃若山靜秋鳴，月高林表，松風遠拂，石澗流寒，而日不知哺，夕不覺曙者，此希聲之寓境也。”

惡，有夠自戀……
劍子險些沒一拂塵將對面的連人帶琴打飛出去。
“話說人沒知識，也須有常識；沒常識，也得有認識；沒認識，這也要懂掩飾——你若再這般噁心我，琴還來，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和這個男人相處只需要鍛鍊兩點：毒舌的利度和某種層次上卑鄙的程度。

“哎呀，事情大條了！大條了！”
扇子重重揮動幾下，帶起一陣香風。
“這山未平水未乾，六月不下雪冬天不打雷的……豈敢與汝斷交啊？”

何曾見過儒門中人這樣引用《上邪》佳境的？！

那時道者並不知開滿了宮燈帷的芝草名曰“仙客來”，他倒是在很不合宜的時刻裡，看到了疏樓龍宿背後那株白茶花。
龍宿便也順著劍子的目光也往那樹上看。新鮮的茶花。
這時候劍子仙跡才注意到茶樹的變化。
微妙的恐懼和驚異順著毛孔一直往裡湧。而對方那人卻仍是輕搖羅扇，沒一絲瑕疵的瓜子臉……無缺無憾，浸染著冷酷的美貌簡直動人心魄。

在等待中消失了的那些，已經不能再描繪所有的細節。
我寧願相信一場煙火的感情。
陳筆就那麼紛紛揚揚地漫散了上去，直到回憶嘎然而止。

所有的悲歡都已成灰燼，任世間哪一條路我都不能，與你同行。

——

在古代的東方，人們愛以龍這種靈物，來比喻傑出的男子。
想疏樓龍宿，功名利祿，生世位侯，他一笑付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生殺予奪，全憑他一時興起。
琴者，禁也。儒家重德輕藝、重道輕欲的思想脈絡在龍宿身上幾乎是可以倒著念了。
大概就是什麼都有了，以為這世間生來就是由著他搓扁捏圓予取予求。無聊成性，惹是生非。
惟恐天下不亂的說法辱沒了他。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那種傲氣與任性。有些人的生命注定一時絢爛，而在那絢爛劃過的地方，便殘留當時灰燼，不堪入目。
太過美麗的眼，太過冷然的笑。
那樣的男子。

而這一戰，終究是免不了。
我們相逢在十面埋伏的戰場。沒有人知道，這一回首之間，是隔著什麼樣的刺痛，與無限荒涼的距離。
那一瞬間，尤薄怨此人為何就不能學會把身上的刺，斂在身體裡，小心翼翼地藏著。就著生老病死，流落在塵世中，陪著自己。
龍本非集區中物，成大事者何人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想是自己，絆著他太久了，讓他這般處心積慮瞞天過海，真是矯情。

“劍子，汝是何必呢？”
“你更是何苦呢？”

答非所問，問非所答。仍然是那樣的姿態，仍然是那樣的芳香。
有些事情明明已經忘記，卻能在忽然之間，排山倒海地洶湧而來。
千絲萬縷，斷無可斷。
熾烈光焰照耀四野的你曾經是我輝煌明麗的世界，當每一回顧，繽紛花樹還歷歷在目。
這世間絕對溫柔也絕對鋒利的傷害，卻沒有人能比我更明白……

到了最後，我之於你，一如深紫色的鳶尾花之於這個春季，終究仍要互相背棄。

——

那所有應該做的而沒有做的，逐日侵蝕沉澱之後，貯滿淚水，即為遺憾的湖泊。
那所有不該做的而又做了的，層層堆積重疊之後，暗影聳然，即為悔恨的山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天下哪裡有賣後悔藥。
只是龍宿那人，持劍而立，玉樹臨風，從容瀟灑。臉上心頭，對他劍子仙跡，對這凡塵俗世，可曾有過半分割捨不下與悔不當初？
人偶爾做一件壞事並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堅持不懈、兢兢業業、死不悔改的做壞事。
當真臉皮厚得可以拿去拍磚板！

儒門，天子之道。
君心，帝王所欲。朝夕萬變，硯海靜無波，隱香飄不定。
哪裡來的與他推心置腹，肝膽相照。

“高手過招，不用繁多。龍宿，最後一招。”

劍子緩緩落入塵土，風吹白衣，飄飄亂舉。持劍的手腕處，裹著輕紗，遠遠望去，恍然掩映著音容。
龍宿傲氣凌人地抬高精緻的下顎，淡色的長髮撫著尖刻的邊緣揮拂而去。回紅的嘴唇邊，是笑非笑。

“劍子，此招過後，但願永不再會。”

比嘴硬，兩人沒誰擔過下風。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都沒得回頭。
手中天國之刃劍口上迸發出的光華如烈焰，沖天而起。
爾後驚鴻一瞥，分明看到疏樓龍宿眼中片刻黯然如死灰。
世界只坍塌在那一剎那。
集天下榮寵於一身的男子，魏晉風度，唐宋才情。恃才放曠不可一世，幾時見他這般示弱？
心動念轉分崩離析……即使他只是虛情假意，即使身陷囹圄，但道者卻有覺籠罩在一片大局已定的安滋中。

君王意氣盡。
五字一行。玉樹瓊枝化作煙羅，蒼涼與怨毒直透紙背！
龍宿終是放不下一些東西的。否則連作戲的必要都沒有。

桀以妹喜滅，紂以妲己亡，幽王以褒姒死，獻公以驪姬敗。
自古以來，囚住龍心的無非紅顏。
其他物種若效仿得不好，便是雞婆了。
想他劍子仙跡，一個修道的，算什麼呢？

情之一字，有正、有負、有大、有小、有凡、有聖。
只是修道者，需情別於眾人。我獨泊兮其未兆。要如一潭清水，微波不興，澄澈到底，方成正果。
於是終我一生，也無法說出那個盼望……
能讓情如死之堅強。

夕陽在暮靄間製造出閃爍著淡藍色螢火的光帶，粉色的雲層間有流金的光芒溢位。
十和田葦則渲染成一片美麗的艷紅。
龍宿最後的眼神中有抹戲謔的笑，同樣驚訝又同樣釋然。非“欠扁”兩字不能盡意。
他一直料想劍子這人，妙就應妙在沒有凡人的感情。高處不勝寒。
可是，正如他自己所言：這世間，又有誰聖潔。

刀鞘保護著刀的鋒利，它自己則滿足於它的遲鈍。
這就是劍子仙跡與他疏樓龍宿。他是刀刃，劍子是鞘。
他的心意，他原來都曾明瞭。只不過碰了會被割傷，而放任不管又惟恐它生鏽。
於是作繭自縛，一層層日積月累地裹起來，柔腸百轉。游離飄疏在不遠的距離外，小心翼翼地看著生怕自己禍害到那些脆弱的人類——這便是劍子對自己唯一可行的回應。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他也並不是沒有去珍惜過。只不過，失敗了。

而你那一瞬間的秘密，且讓我以一種溫柔和虧欠的心情，終生為你守口如瓶。

TBC

[ 此貼被朧月在2005-10-07 01:28 PM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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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5-10-03 23: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只願君心似我心（下）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至今，仍然不知道。
只是在看到快要化成冰的眼神之後……
就緊緊的糾纏住了，彼此的魂靈。

——

龍宿這人，為人極端。言出必行，也行得極端。
想那日不知是賭氣還是抖狠，永不再見的話摞下了，結果也真算是應驗了。
所謂的天人永隔，對會死去和仍生存的人來說，都是一樣的殘酷。
那些純白的故事就如同山中的金露花，盛開在有著淡淡斜陽的懸崖上；盛開著芳香的往事，在灰色的暮靄裡，對他展現出一種永遠不可改變和無法觸及的美麗。

閒暇之餘，龍宿不再彈琴，實在無聊了，便繪畫加煲湯。
這人也非要在離別後才多情。閉上眼，那人一笑一顰，一言一行，見了鬼似的浮上心頭轉燈走馬；筆尖處妖冶的觸感，起承轉合行雲流水，渾然天成。

他想起煙雨樓臺的季節，道者撐著傘來赴宮燈帷之約。那真是一把好傘，紫竹柄，八十四骨，傘面也是一片素白。
那人白衣勝雪，步伐與晴日無異。但到了龍宿面前，衣角鞋緞，竟沒有一點泥污，就象是足不沾地一路飄過來的。
風行陌上，桑果滿椏。然而燈影凌波連十里，天上人間，樓蘭已毀。

把畫軸掛好，龍宿開始熬他的憐心湯。蓮子心中苦，所以，要先去芯。
他這湯是煲得有學問的。痛定思痛，耳提面命地告訴自己麥再犯同一個錯誤——想當時阻殺傲笑紅塵，莫不是惦著疏樓西風爐子上煮的那鍋羹，生怕熬幹了才放虎歸山弄得後患無窮！
但現在不同了。慢慢熬，緩緩熬，反正對於已是嗜血者的他而言，最多的，就是時間。

一生中三次來過渡，次次都有，同樣溫柔的夕暮。
浮雲白日，山川莊嚴溫柔。眼波卻流轉顧盼，其音靡靡，想入非非；美同時也是一種絕對的精確，尺素畫卷上那人飄飄神動呼之慾出，洛水之濱，巫山之峰，直教砌成此恨無重數。
那絕對不僅僅是為了一處光影的變化，那是為了想更精確地表達那一句已經說了一生的話。

哈，經此變故，人倒世故了。無須再強說愁，便連恨，都懂幾分了。
鴻雁在雲魚在水，世間既無人聖潔，又如何知他有情無情？

“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對著畫中人，龍宿脫口而出。

此句乃商紂王貪慕神女女媧的美貌，在其廟宇上題下的艷詞。女媧娘娘大怒，紂王便因這幾句詩亡國殺身，為後人所不齒。但龍宿是替他不值的——作為男人，第一感覺是很重要的；何況對方是金雕泥塑的神靈，這一浪漫之舉純粹黃梁美夢而已，頂多也就落個“破壞文明古蹟罪”，判不了幾年。

疏樓龍宿不信邪，曾經效仿。一日在豁然之境，抵足同眠後，第二天清晨不辭而別，在自己躺過的那一半榻上，留下系著信箋的蘭草。上書“但念年來常共枕，緣何未解石榴裙”。
豈知那劍子，比女人還小氣！“龍宿你膽敢作淫詩褻我”——把他的一紙“芳心”撕得千百片不說，還跑到疏樓西風翻桌要求割席斷交！龍宿嚇得不輕，也一時分不出他是真氣假怒，保證书洋洋灑灑寫得比十里宮燈還長，末了簽字畫押指天跺地信誓旦旦絕不再犯，才把這場風波壓了過去。

想來真正窩心，與君相交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卻連對方的手指尖都沒碰到過……他容易嗎他？

——

如果，如果只是寫保證书悔過函的話……想他疏樓龍宿，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把一卷宣紙從疏樓西風寫到琉璃仙境也不過爾爾。
只是這樣，劍子便能盡釋前嫌了嗎？笑話。
尤為不平他在那些所謂正道與疏樓龍宿間選擇了前者，但若劍子不是這樣的劍子，他龍宿倒不稀罕了。
世間無非兩種人，一為名，一為利。世人惡俗，他們把這個世界分成極端相反的兩類，結論之下一分為二，不是“是”，就是“不是”；不是“有”，就是“沒有”。
同理下，龍宿若不是這樣的龍宿，整個人間都沒誰稀罕了。

艷羨的，總是自身缺失的那一部分。
他已無詩，正如世間再無飛花。

——

日子還是得華麗無雙的過。
該想什麼就想什麼，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假如你的眼睛只知盯著腐敗的泥土，就不能要求別人認為你也會看見艷麗的花。
萬丈紅塵相逐，擦身何止千萬。歲月的流雲在天外卷卷舒舒，命運的晨嵐在檐邊自來自去……案頭盆栽的葉子掉了一片能大驚小怪，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他疏樓龍宿偏偏眼皮都不眨。

如果世間眾生平等，那麼人命如草芥也是理所當然了。
若是要秦悲柳切傷花惜春，物比人可愛。倘若世上能有一人如物般超然，那必是劍子仙跡。
太合他意，沒轍。

再一次見到劍子，隔世的感覺真真切切，卻十分庸俗。在這個懨懨的年代，開出紙一樣的花朵。
夜路走多了都會遇見鬼，於是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天氣晴好，在這個季節裡，花朵和林木都也已經生長到一種曼妙的狀態，彼此輝映的色彩交織，彰顯得塵世的繁花似錦。
龍宿在崖上，風不大，沁涼的空氣隨之也灌進衣袖中，滑過肌膚有一種鮮活的生存感。
薄薄的幻象雲山，它們在面前和遠方交錯著，彷彿許久以來就這樣沉默的看盡人世百態，咀嚼所有的變革風雲。
崖下那一場場紛爭糾葛。它們，陪著他看。

那些人是哪條道上的與劍子又有何冤仇……算了，恐怕當事人自己也不太清楚。
那群人底子都不淺，但這不是主要原因。劍子仙跡想必也明白當前境況：犄角相依，首尾相應。進退變化完全逆反五行八卦之因循，這種陣法平生倒是難得幾回聞。
憑他的修為，對方奇門遁術再玄一時半刻也動他不得；但反過來他也沒得容易脫身。對峙下去惟恐變成消耗戰——
可憐的劍子，什麼好事都能給他撞上。

看他被那麼多人圍著，千軍萬馬聲勢浩大也蔚為奇觀。
龍宿按兵不動，使勁看，活像撈本。
玄機難料，斯情難了。那人在幻象與幻象之間遊走，種種虛無，種種迷離，一一穿越。
高潔得如純白的獨角獸。

像花香一樣飄散在生物們成長和腐爛的氣息之中，淡淡的，在無盡的輪迴裡……那是誰的思念。
幾杯黃湯下肚，他曾借著酒意斜倚在他肩頭，見那簇銀髮如一段雪白光滑的香檀垂於頸項。吐氣如蘭，形骸便放縱囂張起來。

“醒握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世上誰能如吾疏樓龍宿，只得一字不差？若能永遠這樣，便……”
那人也曾嗤笑：“凡夫俗子，還是別隨便把‘永遠’這類字眼掛在嘴邊的好。”
針針見血，比他的古塵還要利。
“若真有不老不死，汝，要嗎？”
“那便糟糕了。花在美麗過後卻不凋謝最是惹人生厭，因為它沒在適當的時候做該做的事。”

若真有長生不老藥，汝，要嗎？
只怕這無數王侯將相追求的極致，也博不了他一笑。

——

你可以很強大，將千萬人的命運運於掌上。
你可以很偉大，千秋萬代之後依然有人在念頌你的名。
你甚至可以與日月爭輝，與天地同壽。
但那和你自己的快樂幸福，原來一點關係也沒有。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而有一種等待，居然要窮盡一生的心力。
只是因為割捨不下。連錯，都錯得那般華麗。

冷然一笑。人無完人，他龍宿向來能夠容忍自身的瑕疵。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所有不滿意的都可以修改。
將鑲珠嵌玉的宮扇化去，手往後伸去。
“取弓來。”

冬日剖幹，春季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攏諸材，寒冬時把弓臂置與弓匣之內定型，嚴冬極寒時修治外表。
一把好弓，弓幹需色赤黑而聲清揚。赤黑則近木心，清揚則遠樹根。弓沿邊攀緣著一條金龍，弦如滿月時，龍身矯曲，彷彿能騰雲破去。
當局者迷，是因為劍子身在陣中，窮於招式變換；龍宿在陣外，居高臨下，自然旁觀者清。

“龍首，眼下戰局混亂，距離又太遠，恐會誤傷劍子先生。”
一旁有人進言，龍宿卻彷彿充耳未聞。崖下刀光劍影變幻莫測，劍子仙跡六轡在握，一塵不驚。劍氣如虹身形不滯，衣襟飄飄欲展——這天下無雙之人遠遠望去，真如他的一株白茶花。

翻弓上手，鍭矢割弦。好箭同重者以節如疏為妙，同節者以色如栗為佳。
冷冷的利銳，正好順著嘴角輕笑的線條掠過。
——就讓花的靈魂死在高枝之前！

儒門先聖孔丘於弟子子路說弓射，曾言外力不以德攝，徒體力耳，難以持久。內力乃以德助，可五力俱匯，曠日持久。內外相輔，勇德俱臻，方可百戰而不殆，禍不及身焉。
而疏樓龍宿，凝於箭尖的，又何止內力精純。金眸光彩暗斂，便連心，都要隨著羽矢破空而去。
想他們平日，連舉盞飲茶的姿勢都如出一轍；若心意真能相通，就算閉上眼射這一箭，也不能傷他分毫。
君心可似我心。

眼角眉梢，怕就怕是誤會一場。
風波撩起的髮絲如錦紫蘇，嗜血者膚色玉質蒼白。映襯下，就象白骨架上相互纏繞的藤花枝蔓。
象極了誰的獰笑。
只是你若不在，這好好的長髮，我留於誰看？
瞬間又是惜春傷秋悲從中來。（寒……）

弓弩對即將離弦的箭輕聲說，你的自由，是我的。
長長的，悲風凜冽。而塞外，芳草正離離。

——

箭風好死不死地貼著劍子臉頰過。
好似水波搖拂，裊娜地縈繞在人身旁。
又好似親密耳語，私私竊竊，唧唧歪歪。條件反射下竟想去摸拂塵，一招打將出去。

龍宿。
“多管閒事。”

死了關鍵人物一名，對方自己陣腳大亂。劍子一下便多出許多空閒，擰過頭往崖上看。
那無數的波光與花影迎面而來，在與你微笑的倒影重疊的地方，只是人情世故難免感懷。
沒有了素琴韻調喑啞紫簫，沒有了檀木香屑瘦筆如花。
有的是遺憾：距離太遠，看不真切那張臉是如何欠揍。

天姿蒙珍寵，明眸轉珠輝。
珍珠，珍珠。晃不死人誓不休。
那男人終是在笑的罷。居高臨下，沒有施恩的嘴臉，有的是運籌帷幄萬事了然於心的玩味。
彷彿下一秒，就能前呼後擁威風八面來到他面前；恨不得自己沒傷也能扮弱地倒在他懷裡，他好關切地問一句廢話：“汝怎樣了？”

就連這個時候，也不忘調戲自己。
但看他左右護法四大金剛地在自己面前一閃便化光而去，做好事卻不留名。
按常理，疏樓龍宿現在應該襯得上身敗名裂四個字……但，為何到了這般田地，他還是混得比自己好？！
真正沒天理。

來得好囂張，走得好風光，龍鱗不減風采。看來他對自己的信仰仍是奉若神明虔誠認真，甚好。
江湖上象龍宿這種見了棺材也不落淚的人才總是太少了。

無端妖嬈，終成泉下骷髏。
劍子在心裡風度翩翩地詛咒。
相見不如懷念，剛才那一瞬間，卻真有追上去的衝動。
短短數秒，與現實交會。

——

擺平了現場，劍子仙跡飛身躍上崖頂。不用細觀，以那男人的風格，地上果然倒著一枝白花。
花奇葉美，一枝獨挺，當年開滿了宮燈帷獨得龍首三千寵愛。遠望去就象燃著一片雪焰。
劍子也察覺龍宿的別有用心，曾以此花請教“響泉”之主，素有“行走的植物圖鑑大百科”美譽的藥師慕少艾。
慕少艾聽完他的描述，吞出一個煙圈，告知此花的名諱：“蘿蔔海棠。”（藥師……|||）

數條黑線滑至腦門，劍子仙跡唯唯諾諾。心想龍宿居然有這般意境，實在令他汗顏。
蘿蔔海棠的確是這種花民間的叫法，但既種孽因，便得孽果……仙客來這至風雅的三字，怕是劍子永世都難知曉了。
就象是一個古老的秘密。藏得那樣深，那樣遠，絕口不提。

凝目注視手中轉玩的蘿蔔海棠，劍子在想如果下一次再見面，一路過招後是不是得說“這是我還你的一個人情，你走吧”此類八點檔對白。
緣生緣滅，道法自然。
可是生命對於他來說，尤為漫長。豁然無為中，留有一扇不大卻明亮的窗，來容納佈滿塵土與風霜的容顏。
而留有一席之地，能為誰牽腸掛肚念念不忘，是不幸也是大幸。
因此刻這耽美於極度的時光，終成絕響。

當然，到最後，可以把一切都歸罪於當時輕信的心。
但你要獨闢蹊徑也好，我要替天行道也好……再見一面，仍是期待。
那樣美卻不完美的男人。

拂袖間，道者御風而去。雲霧繚繞，峽谷陡峭，天涯海閣，波瀾萬丈。
就好像是最後一朵白雲，隱沒於無限映藍的天空。
依然如水般澄澈，如山般蔥蘢。

龍宿，聽他們說，兩個人若是有緣，就必然不會分離。

——

縱然天高地厚容不下我們的距離
縱然說過我不在乎卻又不肯放棄

得到一切失去一些也在所不惜
失去你卻失去面對孤獨的勇氣

——《只有我自己》

全文完

[ 此貼被月華在2005-10-03 04:13 PM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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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弒

貪婪，是最華麗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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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1)

2樓發表於: 2005-10-04 04: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寫得非常的棒...Q///Q 不僅引經用典甚多，辭句更是優美！\

是說這名道教仙天，真不知是嘴毒還是心毒，還真是讓龍宿心花片片落啊！
也許龍宿的相救是天外飛來一筆的糊塗或是早是刻意的挑釁~
怎知劍子竟然囉嗦一大堆~XD||| 不過那想望的心情終是兩人都不曾有變。

這俾睨世間又帶著玩意的龍宿大人，真是讓人心動啊~>///<*
吶吶~劍子，再不開竅的承認，你一輩子都只能當個窮酸的蘿蔔海棠啊！~(大笑)

藥師的稱號真是太讚了~XD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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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宇

此人已死，有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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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9)

3樓發表於: 2005-10-04 06: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汝其实是在搞笑吧xD……
这是吾的唯一感想了……
为什么吾会想起某钢炼文来？
不过若月华殿口中的ku是吾联想中的那只神官的话……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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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已死，有事不知
大事挖墳，小事燒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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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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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5-10-04 07: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的确是当年有钢炼鬼畜月之称的月华……至于殿口中的那名神官大人——想不到到这里连游戏王的同好都找到了|||||||||||||殿想必是认识神官的吧~（另外斑竹啊……这2个英文字母代表的是个人名……他，他就叫那个||||）

[ 此貼被月華在2005-10-05 09:18 PM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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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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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5-10-05 03: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同某宇君………………
咳嗽，其实这个文的CP也可是龙/剑的……根本没啥很明显的攻受……
搞笑吗？黑线……果然带有钢炼时代的影子，其实龙宿和剑子这俩个站在一个给我的感觉就很搞笑，
虽然编剧……………………青筋，想到不好的东西了，咬牙切齿中……………………

我一直都怀疑汝是不是钢炼的那个月华没想到竟然连你都来萌霹雳了……
不是说你都在萌游戏王吗?难道是被KU给拐骗来的？
果然世事如棋,变幻莫测……这个世界增小啊……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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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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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6樓發表於: 2005-10-05 22: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曾经惺惺相惜/以为一生总有一知已/ 不争朝夕不弃不离/原来只有我自己
那部天龙八部，论剧情没什么内容，记忆中惟余那三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惊才绝艳的外表下或惟我独尊的气概，或一往而深的至情，莫不令人感佩，最终还不是因意气之争闹到不可收拾的田地。
想那龙宿剑子，原本也是活在传说中的神仙人物呵，如今返顾，直想借来金蛟剪之类的东西将那段乱七八糟的时光生生剪却。
名士轻烟飘散，佳人不落凡尘，空余追想罢了。就这么很听话地顺着作者思路伤感起来。
片刻之后......

唉唉，是从龙宿摧花那一节开始忍俊不禁的
莲子心中苦，龙宿腹内酸。饱暖之余不思感恩不思淫欲思吐槽。这清心寡欲的主子当真也是难养。。当然龙宿也不惶多让，惟恐天下不乱的评语，加上一世公认的美人身份，合起来不就是“乱世佳人”四字么，偷笑
仙客来，估计龙宿只是看中了这名字是好彩头。花开得，恩，很一般，不过有喜气。。深受吾家老爸垂青，每年春节必买几盆装饰之用，黑线

白玉琴或许并非强打恶要来的，且看看龙宿诗号：紫金萧白玉琴，共饮逍遥一世悠然——从此约略可见，龙宿早已把剑子先生划归他疏楼名下了，白玉琴只算得一副陪嫁

对着呼之欲出的画卷，还以为龙宿会朕想到唐代才子对着绘影图里唤真真的故典，不料居然是拿商纣王当偶像！外加十里宫灯的保证书，相形之下顿时为自己的小家子气思路自惭形秽：艾艾，龙宿大人汝真的好有气魄好有才情，在下无论是怎样痴迷崇拜都不算过份哪！

那场梦境，笑，某只开弓之余还不忘伤春悲秋顾影自伤一番，真正是美人本色。其中种种浮光掠影般过境的场面，果然风流欹丽引人浮想，是龙宿之梦、月华之梦或是梵天之梦，殊不可解，只是单纯地满足于这两只的牵绊，终会因果相续永无绝期世世代代地老天荒地延续下去。管他是恩是怨是孽是缘呢。

平中见奇推陈出新的妙文，一如既往的好看。掩卷之余无言以对，幸好天不负吾，这就拣个现成便宜——君诗如美色，未嫁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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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楓

躲在步雲崖上的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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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1)

7樓發表於: 2005-10-06 07: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文讓我的感想~

下次再找個時間好好在讀一次!~

嚴肅中又帶著一點玩笑~

將劍子形容成白色優美的獨角獸時,讓我眼睛為之一亮啊!~

最後那花名真讓我哭笑不得~真妙!

劍子內心想法也挺有趣的!~

兩人在一起鬥嘴~真是絕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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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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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8樓發表於: 2005-10-10 05: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傢的月天子對月華大人的文讚不絕口，今日一觀，的確不同凡響~~~詞藻華麗不凡，而且劇情出色，兩只的對話，也是……哈哈哈~（對月華大人的文學造詣……蔥白XD~）~~尤其最後的那個……蘿蔔海棠……~~~真的是相當經典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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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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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03 只願君心似我心(完)(龍劍) 贈流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