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1.06 情天(全)書素文，贈玉龍晴雪，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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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小心子彈不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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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樓主發表於: 2005-11-02 01:3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06 情天(全)書素文，贈玉龍晴雪，不喜勿入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無恨月長圓
流水若知相思苦落花何必魂夢牽

精心佈局了一切，終於順利地隱入幕後，尋得心心念念的人兒是唯一的心願，本以為重生後能再見到他，怎知人已雲遊不知所蹤？

雲渡山上早已荒蕪一片，無人聞問的禪房裡已無了熟悉的檀香，沒有回雲渡山的你去了那兒？可知散了三魂七魄的我，唯一掛念的是你，可知我的魂魄飄流於天地間也只因為你，忘不掉的情，是這世上唯一留戀。

嘆了口氣，轉身往他處尋，菩薩說你雲遊，豈不知你是不想讓我見你？

『素還真的路，梵天同行』，相遇至今依然如此，所以我甘願身受萬毒珠的奇毒之苦，只要救你回來，我甘願被打落無邊無涯，只願護你平安。『同行』二字絕不會成虛話，別躲著我，不管尋遍千山萬水，也要把你找到。

起初是敬愛，何時變了我也不明白，或許一開始就變了吧！

「大嬸，請問是否有見過畫中之人？」

拿著你的畫像四處詢問著，走過這村莊，尋過那山頭，得到的是千篇一律的答案，雖然是預期中的結果，但仍掩不住失落，會不會是你的容顏變了？是創世者還是步懷真？再畫下幾個可能是你化身的圖像，結果依然。

站在高峰的我，任由強勁的冷風吹著，要是以前，你必定會喚我入亭，斟上一杯熱茶遞到手中，再用你寬厚的掌心為我趨離手中的冰寒，而我會像個孩子偎在你懷裡尋一個安心的夢，夜夜不得安枕的我，只有在此時才能有個好眠，你笑我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看不出是領導群雄的素還真，我道這麼孩子性的白蓮只有前輩才看得到，然而…你可懂？

踏遍你可能出沒的地方，笑情山鄉、滅境、定禪天等能找的地方都沒有你的足跡，淨琉璃菩薩說你毒菌方退就已離開，到底是為什麼？

收攏圖卷，再次踏上尋人的旅程，書書可知白蓮想你？

※

天若有情天亦老地若有情地亦荒
菩提應捨貪嗔癡豈能留戀蓮清香

你來看吾，雖不能言語、無法感覺外界一切，但吾就是知道你來過，在染上磷菌的那一刻起，吾知道自己的許諾也許已無法實現，『同行』二字或許將成空話，但吾仍不願放棄一絲一毫的希望，解毒唯有靠自己，為你，吾正在努力。

然而你卻為吾與覆天殤雙雙葬身在九淵之巔，抑制不住的狂性陡升，沒有你的存在，『同行』已不需要，又何必與毒菌抗衡？滿佈的汗水是理智和衝動的拉扯，汗水滴落泥土，佛劍的消息讓自己的狂性漸止，他說你會回來，要吾好好養病，於是吾再次壓下狂亂的意識。

日復一日，臉上的紅紋漸漸消失，神智亦逐漸清醒的吾在鏡裡看到那不像往日的梵天，白髮蒼蒼，凹陷的雙頰已失了顏色，乾枯的手指說明了自己因磷菌而驟變，試圖運動真元卻發現空空如也，千年修行化為烏有，頂上舍利早已不復存在，吾…不再是梵天一頁書，吾只是個凡人。

「一頁書，你…」

看著淨琉璃憂心的神情，吾只是淡淡笑著：「無妨，不過是散了功體」

淨琉璃嘆了口氣，「但你連創世者、步懷真的身份都不是」

「淨琉璃，吾要離開」足才剛踏到地上，欲站起的身子卻是軟弱無力向前跌去，淨琉璃扶了自己一把才沒摔下。

「怎麼可以？你現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怎能離開定禪天？況且素還真不久後便會來尋你」

「正因他會來，吾才必須離開，既已非昔日梵天，吾不能再拖累他」

「可是…」

「吾心意已決，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告辭了」

拖著沉重的步伐和強撐著的身軀離開了定禪天，思及你必定會尋吾，雲渡山、滅境甚至是笑情山鄉都不能去，那只能找個地方歸隱山林，重新修練吧！走了許久，有些疲累的吾撿了處歇息，不知是不是因為散了功體的關係，毫無定性地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平波無瀾，閉上眼滿滿全是你，看來這趟修行之路還很遠呀！

是什麼時候開始看自己的眼神已變得不同？

那是種要把自己看穿的眼神，透露著一絲絲的期望，彷彿會把自己灼傷似的眼光總在有意無意間盯著自己，何時開始自己也會有著不一樣的期待？期待他上雲渡山來與自己對奕品茗，期待他來與自己商討武林大事，不管是什麼，那只是自己想見到他的藉口，千百年的無心因一抹蓮香而漸漸蕩然無存。

山林寂靜，偶爾幾聲雁啼鳥鳴，涼風帶來的清冷已不是現下的自己所能抵禦，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子還真弱，原本的衣裳過於單薄，有些瑟縮地環住自己身子，再找找吧！起身，再走一段路程，雲霞很美，以往只覺得浮雲如過眼雲煙，怎知雲霞亦有著無限愁恨？

寄語浮雲，願你在江湖裡能平安渡過每個劫難，有佛劍等人為你護持，吾亦可放心，早晚為你誦經祈福，願蓮香永存世上，為污濁的塵世帶來一絲絲的清香；晚風是很冷的，自己要記得添件衣裳，別又讓屈世途和續緣那孩子為你擔心；受了傷要醫，別又死撐著掩飾自己的傷，直到嚴重了才惱著不吃藥；別什麼事都往心裡藏，偶爾讓自己發洩一下也無妨，別老說自己無情無心，別…

僧者苦笑著，都說要忘了，怎麼還擔心這麼多？

好累呀！

走不動了…就這裡吧！

坐下閉上眼，疲倦的眼皮掩去了眼前的景象，似乎有個白影在前頭…是誰在那裡？

算了，不想了，但看天意吧！

素還真，吾永遠不能喚你白蓮，你可懂？

[ 此貼被晏雪在2008-04-28 12:35重新編輯 ]

十指道盡人間事
一筆點化古今人
悲歡離合有時盡
虛實真假無定論

晏雪的天空--醉楓居
記憶地圖-- 晏情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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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1樓發表於: 2005-11-02 01: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裡應該沒有說不能書素配吧
如果版上不能放
就請刪吧
(因為有其他的站是不太能放的...所以在這裡先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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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0 (by 朧月) | 理由: 版規並無限制什麼文不能寫，放心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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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2樓發表於: 2005-11-06 20: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情天(下)~~書素文，贈玉龍晴雪，不喜勿入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無情木石雕
誰道情字誤人深未識情字枉一遭

尋尋覓覓，走過千山萬水，踏遍城鎮村莊，人在何方？

「書書，你在那兒？白蓮找你找得好苦呀！」

嘆氣也嘆了不下千百次，不死心地再度踏上尋人的旅程，逢人便問，逢廟便尋，只是茫茫人海要怎樣才能找到那人？

「這位小哥，請問有沒有見過這人？」

一手擔著斧頭的少年偏頭想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這…」

「小哥，你看過他是嗎？在那兒？」一頭白髮的人著急地揪著少年的衣領詢問著，直到少年發怒了才驚覺失態而鬆手。

「抱歉，實在是因為在下心裡很急，冒犯了，可否告知在下在何處看過此人？」

「真是的，差點沒被你給勒死，東方百里深山，不過跟你圖上的人差很多耶！臉頰沒這麼豐潤，眼睛也沒那麼有神，看得出來是個和尚，可是沒有頭上的舍利子，喂…喂…人咧？真是奇怪…」

少年正在說著，白髮人已消失無蹤，一路嘟嚷著遇到了怪人離去。

掩不住激動的心情，是他嗎？

飛也似地化成光影往東方而去，翻遍每寸土地，夕陽餘輝下，不遠處的樹下躺著一人，鵝黃色的僧衣，相似的面容…是你嗎？

緩緩走近，素還真蹲下身看著那人，顫抖的指尖輕撫著，怎麼會這樣？

疼惜將人摟在懷裡，才發現人兒身上泛著紅潮，呼吸急促，有著不尋常的高溫，連忙解下外袍罩住人兒，展起輕功急欲尋得一處棲身之所，終於讓他找到一棟草屋，雖是頹圮欲倒，髒亂不堪，但還勉強可以住人。

將人輕放在一旁，迅速地升起火堆，把脈診視又發現人兒已如常人一般毫無抵禦的能力，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卻又馬上抹去淚水，起身到外頭找了幾味藥草開始熬藥，冷毛巾一條條換過，自日落到黑夜，藥汁始終進不了口，高熱讓人兒夢囈連連，喊的也只有一個字。

「只有這方法了，你生氣也好，惱我也罷了」含了藥汁往尚在夢囈的檀口渡去，反覆幾次終於把藥汁渡入僧者的口中，注入些真氣幫助藥氣運行得快些，汗涔涔，忙了許久終於開始出汗。

「開始出汗了，這樣應該就可以了」用衣袍緊緊包裹住人兒，思及剛剛的舉動不禁失聲笑著，沒想到這條界線是這樣打破的，不過你不知情應該不算犯規吧？

安置好僧人，開始動手整理起四周，該修的修，該補的補，天方明時，草屋已經是可以住人的樣子了，凝視著安詳睡著的人，都是那該死的覆天殤害你成了這副模樣，吾的路、吾的決定，你會陪吾走，那你的路和你的決定呢？為何不讓吾陪在身旁？

在草屋四周佈了結界，縱身往鄰近的村鎮買些東西，陽光灑進屋子，暖了僧人一身，無力地抬手遮去刺眼的光芒，睜眼許久才驚覺自己是在草屋裡，而不是在荒郊野外。躺臥處旁還有剛熄的火堆，和一壺已冷的藥汁，身上的衣裳很是眼熟，卻想不起在那裡見過。

誰帶吾來此？

費了些力氣起身，盯著那件銀白色的衣袍思索著，湊近聞著，一股熟悉的香味震驚僧人，狠狠地在心湖中央濺起一圈圈的漣漪。

是他…被他找到了。

左右看了看，人不在，得走…對，吾得走…

出了草屋想逃，第一次有了不敢面對他的想法，只是走沒五步遠就發現有道氣牆擋在前方，僧人苦笑著，原來還佈了結界，這下子是真的走不了、逃不掉了。

「書書！」雙手提滿了東西的素還真一回到草屋就看見僧人站在氣牆前，「你才剛好，快進屋裡別又著涼了，我去熬粥給你吃」

不拆穿僧人的目的，對換身份想，自己也會這麼做的，僧人無奈地走回屋子，看著他進進出出忙碌著。

須臾，一鍋白粥、一碟炒豆苗香味四溢地擺在眼前，僧人訝異地看著素還真，「你…會做菜？」

素還真用力地點點頭，挾起豆苗示意僧人張嘴吃下，僧人愣著，從未見過他下廚，不是屈世途就是青衣，再不然就是續緣掌廚的琉璃仙境，他真的會煮菜嗎？

遲疑了一會才張口嚥下，明明很好吃呀！看來是屈世途太誇大其詞了。

「好吃嗎？」

「嗯，你…怎麼屈世途都說的像是什麼恐怖料理似的？」

「如果沒出點差錯，他怎麼會甘願下廚煮東西呢？論手藝是還差他許多，但也沒那麼可怕嘛！」

僧人露出久違的笑容道：「你…鬼靈精怪！」

「書書…書書變成這樣，都是…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僧人連忙環住淚如雨下的人安慰著。

「沒事的，不是你的錯呀！」

「怎麼不是？如果不是要救我，就不用開鬼樓，那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那說到底還是怪吾囉？你是因為吾才受萬毒奇珠的毒不是？」

「哼，說到底是該怪那四無君，沒事爭什麼」素還真噘著嘴忿怒地踢了桌腳一下，但不得不承認四無君的確是個好對手。

一頁書閉上眼道：「素還真…你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才對」

「為何不喊我白蓮？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你照顧好，除了這件事之外，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

僧人心裡苦笑著，喊自己『書書』就表示這人孩子性又犯了，絕不是那個領導群雄，可以跟自己談天論地、商討武林大計的素還真。

「武林還需要你」

「我託給無慾和慕少艾了，還有劍子和佛劍前輩也在，不需要我出手」

「琉璃仙境等著你回去」

「有屈世途和青衣幫我看著，而且現在是慕少艾的，不是我的」

「續緣需要你」

「他去雲遊尚未回來」

無論僧人如何找理由，總會被素還真駁回，一頁書閉上眼淡淡說道：「吾…已不是梵天，需要重新修練」

「你不是梵天，我也不是素還真，在你成為梵天之前，白蓮會陪著」

知道他的性子，一頁書不再反駁，只是說累了，避開了惱人的問題。

月餘，呵護備至的照顧之下，乾枯、了無生氣的臉龐終於有了光采，弱不禁風的身子終於多了些重量，素還真劍者裝扮出門去了，僧人望著爐灶，老是讓白蓮為了自己而忙進忙出的也不行，自己得做些事才對，於是開始升火煮粥，將些野菜洗淨切碎加進白粥裡，再調些鹽巴就成了。

獨自吃著自己煮好的粥食，一頁書不禁想到那次好像也是自己親手熬粥給白蓮，只因愛玩的他趁著閒來無事，竟在半夜三更從琉璃仙境一步一腳印地走到雲渡山去找自己，說什麼走來就天亮了正好，是呀！正好病了躺在禪房裡，被自己訓了一頓，也是熬了粥照顧他一天。

接連幾次都是如此，不是到了雲渡山就直接躺進禪房裡，就是隔沒幾日自己就聽到琉璃仙境傳來人病倒的消息，氣得直接撂下狠話再有這樣的事情就永遠不許再上山才制止了他。

白蓮，吾該怎麼說才會懂？

「書書，你在想什麼？」一進門就看見人呆呆地坐在桌前，手上的調羹還盛著白粥。

「啊？沒…沒什麼」連忙嚥下涼透的粥，囫圇吞棗地把一碗粥吃光。

「還沒什麼，連我進來了都不知道」卸下一身帶著濃厚江湖味的衣裳，素衣披髮的素還真另有一番風情，讓一頁書不禁又看呆了。

「書書？怎麼了？」

「沒…沒什麼，只是想到以前的事罷了」

「書書你看，這是我特地帶回來的松子糕，你吃看看好不好吃？」素還真高興地從懷裡取出一小盒糕點，笑得很開心，一頁書卻是長吁短嘆地不知該怎麼開口。

「你不喜歡嗎？可是我記得你以前很愛吃這個的」

「白…素還真，你明知道…不可能…」越說聲音越小，小到最後已經不清楚的話語，素還真一臉正經地看著僧者。

「我都知道，但就讓我陪著你不成嗎？」

「但是…你該知道沒有了功體，一切修為全成了泡影，吾…吾怕…」

「怕什麼？怕受不住誘惑嗎？這倒是提醒我了，書書」刻意地向人偎近，一頁書連忙向後閃躲，「白蓮，別這樣，別讓我有恨你的理由」

素還真止住了腳步，「書書，就只是陪在身邊就好，別讓素還真有分心的理由，也別讓白蓮有遺憾，我不想再失去你」

一步之遙遠如汪洋，一頁書放棄了與素還真的對峙，只是點點頭答應不會再提這事。

「書書，下棋好不好？很久沒對奕了」

「隨你」

擺上棋盤，功力盡失並不代智力退化，雖察覺不出武林氣息，但星子卻能告知世人無所不在的秘密，幾盤棋局互有輸贏，最後竟是三比三平手結束，一頁書笑道：「看來你的功力未減呀！」

「書書也不差呀！還不是跟我平手」

「世事如棋，但已不能笑盡英雄」

「有朝一日，未有不可」伸手覆上仍執著白子的手，一頁書連忙抽回，避開素真欲以探求的眼光。

「夜深了，吾要先睡了」拋下未收拾的棋具入屋。

隨後進入的素還真鋪了被子在地上，一頁書翻身看著，原來自己睡著後，素還真是這樣入眠的，怎麼成？

「你都是睡地上？」素還真點點頭，「唉！跟吾睡吧！地氣濕寒，對身體不好」

挪出外邊的空間讓給素還真，翻身面壁睡去，素還真微微笑著，爬上床睡在一頁書身邊，望著背影，有什麼方法能讓他回復功力？

禪坐進入無我境界的僧人，閉上眼後卻無法進入無我的境界，連試了幾次依然如此，嘆著心魔已生，揮之不去的人兒盤據在腦海裡，越是想要甩開卻越是甩不開。

踏出草屋，先前的承諾讓白蓮解了結界，該走嗎？

一步跨出又思及如此一來便是自己背信，佛家不打誑言，豈能背信而為？更何況他是如此信任自己，但不走…兩難呀！

信步走到樹下，眺望著遠方的一片烏雲，悶雷陣陣夾雜著幾道閃光，變天了…白蓮近日時常扮成劍者的模樣外出，武林如今想必又是混亂不堪吧！是魔界蠢蠢欲動，還是又有什麼武林派門在興風作浪？失了功力修為，就連危險靠近自己都已察覺不到，更何況是武林情事？

「啊！」冷不防地腳踝處一陣刺痛，腳一軟才發現旁邊有著條灰黑色的蛇昂首吐信地對他示威，八成是踩到人家的地盤了才會遭到攻擊。

只見蛇擺動著身軀，一頁書忍著疼痛連忙離開，免得再被咬上一口，走回草屋裡，捲起褲腳檢視著，泛紫腫脹的傷口看來是尾有毒的蛇呀！

忙著升火烤熱刀刃的一頁書，全身突然發顫，冷…好冷…

手腳加快地替自己劃開一道血痕，欲將毒血放出，蛇毒來得猛烈，來不及再進行下一步，人已昏厥。

帶了松子糕回來的素還真，還沒進屋就已聞到血腥味，連忙衝入屋裡，昏厥的人腳上鮮血直流，半乾涸的血顯示已過了段時間，紫紅色的傷口，小腿肚以下因蛇毒而腫大，微微抽搐的身子、泛白的唇色和冰冷的體溫嚇得素還真連忙先讓人止了血後，再運功替一頁書趨毒。

片刻後，急促的呼吸轉為平穩，體溫不再冰涼，鬆了口氣的素還真跌坐在旁，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再晚些回來會發生什麼事，以往不管自己遭遇多大的困難，不論自己有多難過，僧者總是強悍地保護自己，溫柔地安慰著，公開亭前『誰敢動素還真，一頁書開殺』的狠語猶在耳邊，而如今呢？

拉過一頁書的手，讓他環抱著自己，僧者的顧慮他懂，所以他不求，只有這樣也好。

晚風徐徐，蟲聲唧唧，整整昏睡一日的僧者悠悠醒轉，緩緩睜開眼，胸前的溫熱和眼前的白髮讓僧者嚇了一跳，懷裡窩著的正是那朵令人疼愛的白蓮！連忙鬆手起身，忘了腳上的傷仍在，刺痛讓僧者低喊著痛，連帶地驚醒了素還真。

「書書躺著吧！蛇毒已經替你清除了，你現在要好好養傷，我去煮些東西給你吃」

沒等僧者開口，素還真逕自下床忙碌去了，這陣子為了回復功體一事，素還真除了要忙著應付武林大事外，一回來便是食補、藥補地替他養身子，身子養好了才能再進行打通經脈、輸運部份功力的步驟。

第一次有沉默無語的相對時候，雖然兩人的默契依然，但往日那稀鬆平常的談笑自若，如今卻是尷尬地欲言又止，一頁書拚命地想壓抑自己環抱白蓮的衝動，以往不覺得這有什麼難的事，如今可得花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辦得到。

「素…白蓮，這兩天武林有什麼事嗎？」

「書書要專心養傷，把身子顧好了才是最重要的，武林的事有佛劍他們頂著，無須掛懷」

「武林之事尚需素還真之力，吾之事無須白蓮擔心」

「對了，書書可知七香瑤紅？」沒理會僧者的話語，逕自叉開話題。

「傳說中的醫療聖品，對於功體的回復有很大的功效」莫非白蓮找到了這味藥材？

「對，二百年一熟，過幾日便可採回，屆時書書的功體至少可先回復二至三成，有底子後再修練就會快很多了」

「你怎會有此物？」

七香瑤紅，每十年都會開出紫花產生一種香味，七十年間的七種香味相互混合後，香氣反而消散無蹤，需再經百年才能開出花朵，最後的三十年間，每年開花，花色由白漸漸轉為豔紅，需在最後的紅花要凋零的瞬間採下方有藥效，是至聖卻也是至毒。

「青衣的希羅聖教有許多稀奇珍物，以前送給續緣醫治筋脈功體的雪決子和苦焦根等物已是不凡，七香瑤紅亦是他們收藏之一，幸好栽種處無事，否則我還不知往何處尋此味藥材呢！」

一想到一頁書的功體恢復有望，素還真樂得手舞足蹈，一頁書微微笑著：「多謝」

「以前都是書書替白蓮護航，這次換白蓮保護你呀！好了，把這些吃完趕快休息，待會兒起來再替你打通筋脈」

似乎又回到了以往，彼此都知道的界線，彼此都守著這條界線，打破了，一頁書不再是一頁書，素還真也不再是素還真，彼此都清楚著，也都體諒著。

為了異度魔界的事，素還真連著幾日都在外頭奔走著，收了心、定了性，重新進入禪修無我境界的一頁書，入定的情況也好了許多，只是偶爾那人的身影依然會閃入腦海，一頁書便會再重新入定一次，從兩個時辰到現在可以入定無我境界六個時辰，已經算是進步很多了，不禁嘆著自己的心魔真是嚴重呀！

一頁書漫步在晨曉中，住在這裡也近兩個月了還沒好好看過這片山林是什麼樣子，出了草屋才發現上次被蛇咬的地方其實是個山崖，那時倚著的樹就長在崖邊，從草屋到山崖邊是片青草地，門前的小路蜿蜒至山下，草屋後方是片森林，草屋的左後方有個水潭，晨光之中薄霧方散，深潭湖水像是面光潔無比的鏡面，映照著林子和藍天，初昇的太陽照得波光瀲豔，潭邊的蘆葦隨風擺盪著，吹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沒想到這裡的景致如此優美恬適，真是個不錯的歸隱之地呀！」張開雙臂深深地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反覆幾次，微涼的空氣讓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湖水倒影中，一頁書有著白髮童顏，好不容易才恢復的面容光潔潤滑，就知素還真下了多少苦心，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僧不像僧，儒不像儒，還挺怪的呢！就連說話的聲音語調都變成了步懷真時的聲音，就好像步懷真生了一副一頁書的臉孔一般，一頁書自己越看越覺得好笑，也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哈，這變…是好還是不好？」

離開了池潭，往森林裡走去，顧忌著自己現在可是個凡夫俗子，無論如何也得小心些，有個什麼自己是不怕，但白蓮那孩子可就不同了，魔界紛擾，要是因為自己而讓他分了心可是罪過，也因此一頁書只在林邊徘徊，並不打算進入森林一探究竟。

忽然林子裡傳來清淡的香氣，魅惑著人朝向她走去，走沒幾步僧人突然驚醒，忖度著這香味來得怪異，數百年的武林經驗告訴自己那是個危險陷阱，連忙退出林子。

「書書？」

身後一聲叫喚，一頁書回頭淡笑著：「回來了，如何？」

「都平安回來了，當然是順利囉！書書在幹什麼？」

望著林子裡答道：「香氣」

「香氣？」素還真走近林邊聞著，果然有種淡淡的清香，猛然驚覺：「是七香瑤紅！這裡也有？」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人循著香氣往林中前進，素還真緊依在一頁書身邊，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後，一株淡紫色的花朵開在不遠處，素還真靠近一看，果然是七香瑤紅。

「真是沒想到這裡也有，難得，難得，不過要做成藥材還得再等一百九十年，書書，我已經把七香瑤紅拿回來了，這兩天就能幫你恢復功體哦」

「多謝，看來這山林裡似乎也有著不少奇花異草呀！將此物的位置記下，或許有人需要得到」

「書書，我們回去吧！」素還真拉著一頁書的衣袖，帶著人回到草屋內。

夜裡，冰涼的風帶來熟悉且魅惑人心的香氣，一頁書像是掉了魂似地起身，望了熟睡的素還真一眼便披衣下床往外走去，沒有焦距的眼神，香氣引領著一頁書前進，慢慢地走向林中。

素還真一個翻身，伸出的臂膀沒有碰到預期中的人，一陣空虛驚醒了他，書書人呢？

嗅了嗅空氣中不尋常的香氣，暗道聲糟，以一頁書現在的情況無法控制自己，鐵定是被香氣引進林子裡了，連忙披了件衣袍縱身奔進林子裡尋人，心裡暗自祈禱著書書可千萬別碰著七香瑤紅呀！

初開的紫花帶有魅毒，會利用香氣吸引人或動物去觸碰植株，被它的捲鬚纏上的話，便會慢慢成為它的額外養份，如果順利逃脫也會因魅毒而亡，至於如何解，這簡直是拿一頁書在開玩笑！

短短數分鐘的時間，一頁書已倒臥在地，自指尖至手臂都已被植株的捲鬚纏繞，捲鬚上的密刺在藕臂上留下斑斑血跡。素還真指尖化刃將纏繞的捲鬚全數斬斷，抱起一頁書飛奔回草屋裡。

手臂上的血痕點點，昏迷的一頁書臉色發白，素還真連忙運功將毒素逼出體外，但似乎為時已晚，泛白的臉色漸漸轉為紅潤，整個人也因毒素發作的關係而開始有了生理反應，如萬蟻鑽動難受地扭著自己的身軀，看得素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熱…好難過…白蓮…蓮…」

「怎麼辦？難不成真要…」做與不做讓素還真為難，但不做恐怕『同行』的承諾會成空談。

僧者難受地拉開自己的衣裳，空氣的冰涼似是可以減緩一些灼熱，雙手下意識地開始撫觸著身軀，只是未經人事的僧人不知該如何解去火熱，只是不住地扭動呻吟著，素還真這才想到青衣說過這藥在初時見血思淫慾，需人交歡解毒，但也因交歡而忘了當時的一切。

是的，他會忘了一切…包含觸碰七香瑤紅的那件事…

忘了，所以書書不會知道，也就不會討厭我，不會恨我…

忘了，所以沒人知道…

是救人…不這麼做，書書會死，是在救人，所以不算違反佛門戒律…

就這樣吧！

就這麼一次，明日醒來你不會記得有這麼一場荒唐事，白蓮亦可無悔，就這麼放縱一次吧！

眼見著人兒難受的模樣，潮紅的臉蛋滲著薄汗，蜷縮的身子泛著櫻粉，雙唇早已咬出血珠，素還真橫了心，即使冒犯了佛門清譽，明日清醒後書書會忘了，自己不說便無人得知，是因為救人…對，我在救人呀！

閉上眼，拚命地說服自己，是在救人而非縱慾。

「…蓮…」

一頁書的聲聲叫喚呻吟，夾雜著痛苦和愉悅，潮紅的臉開始轉成紫紅，再不救他，等到臉色呈現深紫就來不及了，素還真吸了口氣，閉上眼再次做了一番心理調適。

卸下單衣，拉過人兒與其貝齒靈舌競相追逐，主動地與人兒耳鬢斯磨，讓其覆壓於身上，耳間頸邊輕吻著，引導著人兒進入兩人的私密世界，自動地將自己獻上，成為這場情慾的祭品，瞬間，主導者與被引導者的立場互換，沒有撫慰，沒有前戲，一眨眼便是粗暴的進佔，撕裂的痛楚只能化做無聲的淚滴落枕邊。

是救人的罪惡，更是朝思暮想的放縱。

狂亂粗暴的侵佔讓素還真疼痛不已，但他盡可能忍下，任由刺目的鮮紅延著股間混合著濁白的體液流洩，由痛楚漸漸轉為愉悅的快感，使得白蓮不可自抑地弓起身子，企求更多更多，在抽離時狠狠跌落谷底，卻又再一次地因進佔而攀上巔峰，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人類最本能而原始的律動在夜裡狂亂地打著節奏，破碎低吟的語調呢喃，是自己挑起的主導便由自個兒來承受。

晃動交纏的白髮，汗水淋漓的身軀相疊，一次又一次的釋放，只有聲聲叫喚彼此，素還真不想清醒後讓僧者起疑，希望人兒還能回到最初的模樣，於是任由人兒在自己的身軀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反觀僧者身上卻是一個也沒有，一切…這樣就好…

來來回回，一次又一次的快意攀昇和無止盡的挺進，直到僧者累暈趴臥在素還真身上才方告結束，卯時已過。

深怕一頁書醒來發現這一切，忍著全身痛楚和疲憊，無力地扶著屋子裡的物品做為支撐，半撐半走地收拾一切，燒水替一頁書清洗了身子，換上乾淨的衣裳，床榻上一夜的凌亂也收拾妥當，將人兒放在床上安眠後，自己便離開草屋來到冰冷的池潭邊，慢慢地滑入潭水之中清洗，冰冷的湖水讓素還真的神智清醒著，冰水刺痛著肌膚，彷彿剛剛的溫度全是假的，雙手掩面而哭，淚…無語，笑…也無語，這些荒唐事就埋在心底吧！永遠…永遠…

回到草屋，躺在僧者身旁，望著熟睡的面容，素還真笑著，依然拉過僧者的手環抱自己沉沉睡去。

再醒時已是隔日清晨，一頁書揉揉眼，發覺自己全身酸軟，不解是怎麼回事？望著還在熟睡的素還真，這孩子真是愛撒嬌，幾日都讓自己抱著他睡，不知山中歲月，連睡過了一日都不知的一頁書只當素還真忙碌武林風波又累壞了自己才會熟睡不起，整衣起身替他先煮些東西，好讓他補充些體力。

「啊…」驚醒的素還真看到了已起身的人，不免臉上又是一陣緋紅。

「早，咦？怎麼臉這麼紅？著涼了嗎？」以手貼額…「沒發燒呀！」

隨即回復鎮定的素還真笑道：「沒事，書書這麼早起？」

「嗯，昨兒個沒做什麼，怎麼全身酸得很？」

「可能是書書功體未復，昨天又來往林子裡走了許久才會這樣」慶幸書書其實很單純，否則怎麼圓過這個謊？

「也許吧！來吃點東西吧！」

全身無力動彈的素還真拿出撒嬌的功夫道：「書書餵我！難得今天不用出門，好嘛…」

敵不過素還真的要求，一頁書依言一口一口餵著素還真，半坐臥的人兒領口微開，微微一怔的一頁書伸手替他整好衣裳道：「衣服也不穿好，待會換你著涼了怎麼辦？還有，身上的傷該擦藥的得擦藥，該治的也別拖著」

心一驚，連忙拉好領口，僧者只是微微笑著，並沒有異樣，素還真才放下心來，「書書今天要幫你恢復功體哦！」

收拾著碗筷，一頁書背對著人兒嘆道：「素還真，恢復之後，你…該回仙境去主持大局，吾會留在這裡，如果…如果你想來隨時歡迎你可好？」

「書書不喜歡我留在這裡嗎？」

「不…不是，只是…吾必須專心修練才能重回梵天的身份，才能再陪你走這江湖路」

沉默再次在兩人之間盪漾開來，一人心疼，一人忍耐，許久後素還真才道：「那在我離開前，能不能…能不能…」

「能！」

毫不猶豫的回答令素還真愣住了，笑道：「書書知道白蓮說的是什麼？」

一頁書點點頭，深吸了口氣，將自己唇瓣覆上素還真的，素還真誘使著一頁書微開了唇，攪進貝齒間糾纏了會兒才分開。

滿臉羞紅的一頁書才道：「下不為例」

「白蓮知道！那我去熬藥準備了」起身下床，盡力讓自己不露出異樣。

一頁書喘息未定，思忖著這下子得用更長的時間來消除心魔了…

「書書…我…我離開了，草屋這裡我會用結界圍起來，避免你被打擾，也避免你遭到危險」

雖然很想留下，素還真也知道只要自己開口要求，僧者是拗不過自己的，但對自己是否還能以平常心看待彼此已經沒了把握，萬一露出了破綻豈不傷了僧者？時間…就讓時間洪流沖淡一切吧！

屋裡屋外，只有一線之隔，素還真將林中的七香瑤紅移植到另一處隱密之地，確定這山林中已無七香瑤紅的存在才放心。

「武林之路…梵天未能同行…你…務必保重」

「但盼有朝一日，同行依然，有梵天的存在才有素還真的存在」

化身白髮劍者的素還真看了一頁書一眼，憶起那一夜…如風過無痕而淡忘了的一夜，轉身離去的他忍下回頭的衝動，直至結界之外，雙手結起手印封了這一整片的山林，沒見到結界內的僧者流下淚來。

…那一夜…出關之時，會連同那一夜的記憶永遠塵封在這裡，不復存在…

後記：

挑戰完了...這後半應該放在限制級比較適合吧^^"
書書還是適合莊嚴慈祥呀...下次不敢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