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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布布文學 11.09 半生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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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漠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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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樓主  發表於: 2005-11-09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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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9 半生

0
第一部 LF<&gC  
eim+oms  
涼月寒映千山雪,瀟絮零落霜露闕,翦翦風桓,凜溪染。 (~T*yH ~  
一點清燈更漏遲,淡望蘭燼蒙塵世。 e|~MJu+1  
清青淨玉無語笛,漠漠悠然冷音寂,遙似洞簫戚。 YIU3}sJ!  
DL]tg [w{  
浮光碎照輕階徑,疏影妄踏偌虛陵,渺渺煙寒,聚還散。 q}1ZuK`6  
一土蕭木霧淞縷,驚雁裂冰淒薄玉。 r-2k<#^r  
半抹殘笛半成曲,凌韻渙渙悲風續,終以斷觴遽。 x-^6U  
                                              ——冷殤
lW bu`y  
: Mf"   
    秋霧彌漫的清晨,我囘到雲門,在那綿長而又悠遠階梯之前,沉默地佇立。看著眼前淡然清冷的水氣,虛妄,而飄渺。淡淡地阻隔了我的視線,於是,遠處那清麗飛揚似入天際的屋宇,我望得見,卻,看不清。迎面的秋風,寒涼而濕潤。 YFKE>+  
p7h#.m~Qu  
s?SspuV  
  踏出了第一步,青石徑的第一階,空曠的腳步聲,便散開,散開。回蕩,飄搖。我低頭行走,步出一聲聲,單調,而又冷脆的音韻。想到歸途中,一個少年哼唱著我譜寫的曲子,在長街之上,在尚未熱絡依舊清冷的晨中,與我擦肩而過。那只是雲門附近的一座小鎮,卻依舊紛繁,而錯落。可我始終相信,即使錯落,即使紛繁,其實人們從來就未曾真正相識。如同少年輕哼著我的曲子,卻只是與我擦肩而過一般,永不相識。 !<bwg  
}Q7y tE  
s6H'}[E<  
  我從來不知自己的曲子是如何流傳出世的,可鍾雲曾經對我說過,你知道嗎?曲雲,這些曲子,其實從來都不屬於你。 S63 Zk0(25  
^5mc$~1`  
L'e_?`!:  
  想到他的話,我擡頭向遠處望去,雲門仍然在迷離的水氣中靜默地矗立,而如今,我逆著當初離開的道路,向它走去。仿佛仍能看到,當初我離去的身影,如同我離去時,依稀預見我那,歸來的步伐。 /)0hsQs  
4<s.|W`  
X/!_>@`7?  
  那仍然是個清秋的氣節,可天空並非一望無邊,卻是不知何時開始飄落稀疏雨滴,清風無心引領,屋簷落水,鳴奏出悠長寂寥的曲調。我就在這樣的晨,舉步離開了雲門。走到那階梯之前,我回首望,看著雲門在那淡然,而又意味深遠的雨幕后,模糊。想象著,如若此刻天晴。如若此刻天晴,瑟雲必定在那鬱鬱的后山森林中,重復著他那樂此不疲的遊戲。攀上那蒼蒼的老樹,在那不知年歲的高大樹木之上,看著同樣不知年歲的流雲在自己腳下,飄渺,飛揚,翻騰,或悠然,或輕揚,或迅然地,縱橫飛逝。雲海的一切幻化,也總是讓瑟雲不停地猜想。 g7oY1;  
?J[3_!"t  
V\V /2u5-  
  鍾雲,揚州城之上的雲朵,是不是經常幻化成楊花的形狀呢?總是滿身擦痕地歸來,瑟雲,以他那奇怪的兀自猜想,問著替他清理傷口的鍾雲,鍾雲卻只是笑。而瑟雲的傷口,縂會在幾天内,快速地愈合。 E?m~DYnU  
Q YJ EUC@  
?ukw6T  
  那時,我常常會在内堂中,看著他們,以及聽聞,那時而傳來的言語。或者,是瑟雲那簡單卻不明所以的問題,或者,是鍾雲淡然地説到,你知道嗎?瑟雲,真正的醫者,從來不需要奇異而不知所謂藥材,不需要千年雪蓮,也不需要冰淩蟾蜍。他們只需要那普通的藥材就夠了。 ^?z%f_ri  
<LX\s*M)  
 *kr/,_K  
  或晨曦或暮日,迷離陽光下,細碎的灰塵渺渺悠然,卻歷歷分明地飄逸在他們的上空。蕭疏的光幕令他們看起來,離我無比遙遠。 eH&F gmU  
如同,現在的我,離雲門,一般遙遠。 #6sz@XfV  
18g_v"6o  
K}*ets1s}  
  可,無論如何,我終究踏上了最高的一節階梯,清鬱山道,蒼茫一片,隱隱風跡。而塵世,在我腳下,雲,煙,恍然。 Bx\&7|,x  
是昔煙霞。 5/H,UL  
Iq$| ?MH  
{C1crp>q  
  卻想起,我離去時,在幽曲小径最后落地的那處,遇見歸來雲門的鍾雲,看著他,在朦朧雨幕中,紙傘輕張,青袖微揚閒,網羅出水音紛繁的,一塵清寒世。輕踏在悠悠水露之上,蕩出了層層漣漪,與我,相遇,錯過,相離。他含笑而過,只是在與我交錯的刹那,他說,此去,珍重。 qT O6I5u  
-(VJ,)8t2  
a6p0_-MF  
  我沒有回首望,因此,如今我沿著鍾雲那時歸去的腳步,而歸來。如同,那一天清晨,我夢見自己踏著滿地的落葉和初雪,回到雲門。葉,雪,清幽冷脆的崩離聲,傳自我的腳下,手中撐傘,卻依然感覺,寒冷而濕潤。此時,我遇上離去的鍾雲,仍然只是,相遇,交錯,含笑而過。 j;x()iZ<  
qHtQ4_Zn;  
.RQra+up  
  卻看著他,就此穿越了我的身體,走向那不知名的遠方,然後,消逝無蹤。 H DVimoOq  
我依舊沒有回首,只是沿著當初他歸去雲門的足跡,而歸去。然後,我說,此去,珍重。 )0{`}7X  
這,是我最後一次夢到鍾雲。 gesbt  
wjarQog5Y  
XN<SKW(H3  
  卻時常想起,他淡定溫然的言語,聽聞他說,曲雲,這些曲子,其實從來都不屬於你。 nD wh  
P8 X07IK  
,GbmL8P7Y  
  如同他周身,那若塵懸浮的藥息降香,悠然地消散,雅然地沉澱。 &|>@K#V8-;  
Mk! Fy]3  
T^bA O-d#  
  路過青石坡地,遺香似乎仍是飄渺若無,極淡,卻悠遠。我低垂了頭,始終可以看見,那斑駁青石上,細碎的藥屑,我拾起被棄忘它們,信手一拈,便無聲無息地,碎了,落了。 OvfluFu7  
1#vy# '  
>KKWhJ  
  蕭然,悄然。 AGhenDN V  
>CB-a :  
/\J0)V  
  我依然記得這裡,每致冬日晴好,暖光清照,縂在這樣的時分,鍾雲,便拿出他的各味藥材來,與瑟雲一同整理曝曬,那是凜冽之風,與枯澀之空的混合,寒冷,而乾燥。 ]lWqV  
青黛、重樓、獨活、蒼朮、蘇木、茯神、遠志、忍冬籐、六神曲……我聼著各味藥草,那寂寥久遠而意味深長的名,自鍾雲口中念出。看著它們瑟瑟青黃地,緩緩清幽地,把自己腐朽的身體捲曲成奇異,而微妙的形狀,卻在鍾雲那指下疏離無意地撥弄中,感受冬日浮光裏的,冷,與澀。 ;$p!dI\-Q  
K7}.#*% ~  
*_V+K  
  品味其中潛藏縹緲了千年的遠香,遠古時如此,千年后,也是如此。依舊淡雅,而悠然。寒風過処,也偶爾,煙雲翩舞。 z 4u&#.bU  
&AiAd6  
!V|{(>+<  
  我同樣聼著那風中朗聲的頌詠,盈盈入耳。 CTMC78=9}  
<z Gh}.6v  
1;B~n5C.   
  遠志,不宜種植,藥性微寒,而藥味苦,清熱解毒,消腫止痛。重楼,春秋二季採挖。藥性溫,而藥味苦辛,安神益智,祛痰消腫。陽光下,瑟雲輕拂去瑣碎的藥屑,在寒冬中微笑,細密而小心地排列著,幫忙晾曬那些需要晾曬的藥草。重復著鍾雲時有時無的,隨意即興的,藥理言語。 6v%yU3l  
IQqUFP$8g  
9>RkFV  
  然後,溫然一笑,鍾雲說,瑟雲,你背顛倒了。 g_>&R58  
{!,K[QwcI  
a~}q]o?j  
  青澀乾枯的藥,淡而苦。在他們收拾完善,離去后,我輕踱而致,淡定的藥香,遺落彌散在清寒冬風中,冷,與澀。我拾起那些被棄忘的藥屑,信手一拈,便無聲無息地碎了,落了。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卻是,清清悠悠的寒,與淡。 yC' y>f`H  
IZVP-  
@]uqC~a^  
  於是,我說,遠志,春秋二季採挖。藥性溫,而藥味苦辛,安神益智,祛痰消腫。 Mj0 ,Y#=76  
  藥,還是藥。古老的遠香,千年不變,而,慾訴無聲。 6St= r)_  
J)nK9  
RpdUR*K9x  
  我始終相信,辛澀的藥草與甘苦的清茶,是如此地仿然相似。即使苦,澀,甘,清,不盡相同,而我心中明瞭,不論千秋時過,南北境遷,它們永遠只是不相干的,它,與它。藥,與茶。 eORXyh\K  
W"\~O"a  
y)kxR  
  可那時的我,就是如此,相信著。 9a`Lr B  
wt($trJ  
7QO/; zL  
  那時,我看著清碧的葉,在水中沉浮,如同人生。窗外不知何時已雨,點滴擊青石,傳出寒涼而又無意的聲韻。於是,翩白淡定的清茶水氣,混合著那,若有似無的藥香,在一方軒室内,裊裊如絲,消散。 NuZ2,<~9  
zB.cOMx  
z/t|'8f  
  引我入境。 "@ >6<(Ki  
,dC.|P' `  
fWHvVyQ.  
  其實,它們從來都是清澄而透明的,我聽見鍾雲說,伴隨所沏的杯中茶,靜靜地涼,他說,會看到白色,只因是那,世間浮光三千,令你迷離,而若有所思的結果。 reu[rZ&  
v h,(]t  
2z>-H595az  
  他端著青瓷杯,細細地品,香氣仍未散去,清廖在寂寂長夜中,寒冷而濕潤。 4m*)("H  
ybaY+![*  
%H{pU:[5*  
  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鍾雲溫然的言語,似從遠方離散而來,如同那輕紗水氣后縹緲的影,他講述著茶的由來,引我入境。 %QP[/5vQ  
t]K20(FSN  
`[H^ `   
  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他的神情,遙遠而悠久,如若回憶。 2w|5SK_  
w8lrpbLh  
7F<{Qn  
  令我覺得,鍾雲,曾經就是神農手中,那淡然清悠的茶香,寂寥久遠,潛藏,而觀世。於是,他在清寒的晨,立于昆侖中,凝眸那千年前的沉雪。然後在渾然迷離的日,到達冰海之淵,觀視那碧海中青天的音容。卻又在夕陽殘逝的昏黃,飄然在荒荒大漠之上,看沙礫漠漠然地飛散。蕭斜的風,迷蒙的沙,凡塵俗世,都過往在他眼裏,成了煙雲。 ~ l}f@@u  
  鍾雲,你說,什麽是人生?於是,我問。 s|C[{n<_  
N+&uR!:.C  
Jr!^9i2j'  
  人生,只是一個往復,歸去,或者離開。他透過輕紗水氣看著我,然後說。 Q,?_;,I}  
i6Z7O )V  
&'6/H/J  
  歸去,或者離開。只是這般簡單的往復,那人生是否一樣如此無意呢?我看著窗外絲雨稀疏,想象,人生。也許就如同滴雨成水,水氣成雲般的往來。我問。 _k:8ib2TQ  
"ESc^28  
%q5dV<X'c  
  因爲,相遇。或許昆侖中的某一晨,冰海中的某一日,大漠中某一晚,或許只是錯肩而過,或許卻是相依而生。但這些相遇,值得我們一生品憶,而銘記。鍾雲如斯回答我,然後,意味深長地笑。 FjCGD4x1N  
~5 6&!4  
_E '?U  
  而我,遙目窗外,浮光,無聲無息地,落。 gIo\^ktW  
2u.0AG   
@]qP:h.  
  逝往復,歸去來,涼曲翦翦離歌散。離歌散,雲中行,寒淵聲聲盡翩舞。獨舞緩,清露寂,凌雨點點續風桓。風桓桓,是昔霞,霜煙蕭蕭掠塵芳。掠塵芳,浮塵歸,漣漪躚躚逝殘秋。 "Enb   
IfmQP s+f  
b1Vr>:sK47  
  於是,我聞離歌,而奏一首曲,感覺清韻中,那人生的氣息,品味其中潛藏縹緲的往復,遠古時如此,千年后,也是如此。然後聼鈡雲說,這些曲子,其實從來都不屬於你。  Bx45yaT  
悠悠,幽幽,笛声寥寥。 E &9<JS  
r<!hEWO>v  
'T eH(?3G  
  而,曲未成,却,已终。那是被打斷的音韻,至今不曾繼續,如同打斷它的仲雲,他那始終沒有繼續的話語。我看著他疾疾而行至,卻在離我們三步之前的地方,黯然凝佇,偏首握拳。我聽聞他,急切而苦澀地言,師父,他!他,他…… T)P)B6q   
 kN=&"  
tz ;3  
  始終,說不出口,言不下心,終是,無法完結。 N.*)-O  
C0N :z.)4  
puPI ^6y%  
  那是一個往復,歸去,或者離開。 jG>W+lq  
^N7H~CT"  
1(p:dqGS  
  而如今,我站在這裡,立於翩躚云渺之下,彌散水氣之中,蒼鬱樹蔭之上,看著眼前,那三座斷空般的青石碑。石清,露寒。而瑟雲說,他們都死了。 DS?.'"n[u  
>YI Vi4''  
0?54 8yH  
  我擧首,便透過張揚于空中那聳入雲霄的老樹的疏離枝葉,眼見那細碎的陽光已現,迷離了我的眼,也在清霧水汽中,若隱若現,好似條條紅塵古道,通向那雲海的最裏。然後,我想起鍾雲的話,其實,它們從來都是清澄而透明的,會看到白色,只因是那,世間浮光三千,令你迷離,而若有所思的結果。 N sdpE?V  
Kk^*#vR  
3sr_V~cZ9  
  那棵,是雲門山上最高的樹,有個蕭瑟而寒涼的名,離歌。它也是瑟雲最愛攀爬的大樹,也經常因此,磨破了皮,卻仍在撥開樹頂那縱橫交錯的枝葉那刻,感嘆欣喜,那無以邊際的山脈,和雲海。 <0d2{RQ;  
iC3z5_g*@  
6R45+<.  
  如今,他同樣站在樹旁,對我說,仲雲,霓雲,和游雲,他們都死了。無比嘆惜。 QIiy\E%  
煙雨凝,風露淒。有似無,聚還散。於是,我想象著自己死後,也是如此,墓前芳草萋萋,或者,蘆葦寂寂。我說,我知道,我知道。 z Rna=h!  
#*bmwb*i  
X['9;1Xr  
  我知道。 NQ`D"n  
lcl|o3yQ  
1(DiV#epG  
  拿出寒質淩韻的銀笛,吹起。凜冽的光華,便流轉,流轉。冰涼,而冷硬。 m!7%5=Fc  
-,bnj^L  
M v6 ^('  
  接續當時的半成殘曲,於是音韻便如清寒的涼風悠然散去,或翩然回音的綿長,或半道弧揚的空靈,或尤遺所思的淡漠。但它們都將消逝于雲的盡頭,無論它們曾經隨風掠向何方,經過何處,曲音聲聲,縹緲境遷,漸遠而消逝,它們散去的地方,便是雲的盡頭。 ~5,^CTAM  
這些,都是師父告訴我的,他說,曲雲,你看,那瀟絮清漫,冰淩霧影的一抹囘風,就是曲的終結,雲的盡頭,雲淵中的雲淵,離我們的塵世,無比遙遠。 f$dPDbZQ  
{R_>KE1  
T^ktfg Xq  
  於是,我問他,那麽,要到達那裏,隨著那韻逝,以及音散,去到那雲海之淵,要多久。 u1/ >)_U  
*73gp  
f\_RW;y|m  
  他看着我片刻,然後笑着說,我不知道,曲雲,可能十日,也可能,傾盡一生。 r *K  
`<9>X9.+  
AM- bs^  
  後來,我常思量著,師父斜倚在青石寒鑄的涼亭内,在清冷秋風中,月空明,而孤影照,清愁悠悠。我與他,淋漓著一縷清透的夜光,等待著下一個秋天,伴隨著瑟瑟風中,枯葉落地的聲音,悄然來臨。 -'Z Gc8)  
_)45G"M  
irQ'Rm [  
  他說,曲雲,以後,你會明白的。 VKttJok1  
ILm +o$o ~  
Vg'R=+Wb  
  可終究,我沒有明白。 6nTM~]5.  
cK'g2S  
F CYGXtc  
  而那,卻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之後,師父在自己的房中,安然逝去。 `/sNX<mp  
P3"R2-  
a/A c^!(  
  我始終記得,滿身寒涼的風吹過時,韶雲那決然的表情,悲痛欲絕,一言不發,而沉默過後,他說,師父因病去世,我,和我的兄弟,將永世相輔。 h~>1 -T8  
$!O@Z8B  
-K/+}4i3N  
  可我常常覺得,師父也許根本未曾死去。在我心中,關於師父的逝去,卻是另一番情景。也許,他只是突然憶起,憶起,去到那雲海之淵的方法。於是在那一天清晨,絲絲的陽光,滲著兩簷落木,迷離地照耀,而絮絮秋風,拂面猶自清寒,或許,他無所待,也無所牽挂,因此,師父信手微揚,指下十三絃,音韻行雲流水,隨意翩然。而他,便乘著那在光怪陸離的晨曦中,漸逝漸遠,最終散去的曲聲,就此歸去。曲盡聲聲,雖然,他詫異著,自己爲何置身于如此遙遠的塵世,卻也仍然笑著說,我要去的地方,就是你們離開的地方。 gBqDx|G  
S"!6]!~^  
"VZ1LVI  
  那是雲淵中的雲淵,離我們的塵世,無比遙遠。 T ipH}  
3%*igpj\)  
l>\EkUT  
  曲聲消散,雲海之淵,曲雲,你有一雙清澈淅瀝的眼,所以,你看不清音韻的流離,而,找不到彼方的所在。記得師父曾經這樣告訴我。對坐幽篁裏,他時有時無地撥弄著琴絃,或扣,或挑,或掠,似是一首自在清絕,而又渺渺無所蹤跡的出塵散曲,卻也仿佛就是隨意信手地彈奏,從不在意,是否成音。師父總是悠然地説道,他說,曲雲,這就是你名字的由來。 8Qg{@#Wr  
FQ>$Ps*a[  
lgews"  
  曾經,我也如他一般,只是斜倚在青石寒鑄的涼亭,隨意吹奏一些笛音,不去理會它們會是否成曲。就這樣,一日,一夜,又一日。 SrKitSG  
CE3l_[c  
_9>,9aL  
  我的笛,為師父所教授,可我卻不能看到他所說的,音韻的流離。所以我只能手握銀光流轉的涼笛,讓悠揚的聲聲音律自我指下,在黑夜中隨意翩然而飃過,或綿長,或空靈,或淡漠。而最終,于晨曦初現前,消逝在云的盡頭。可我永遠,找不到彼方的所在。即使音韻的流離,出自我手,即使它們,清澈淅瀝。 .,u>WIUxj  
eDpi0htm  
Wx0i_HFR  
  所以,我只能坐在這裡,以著師父相同的姿態,沉思,想起他,在繞繚氤氳的寒霧中,一邊奏琴,一邊説道,曲雲,你聼過廣陵散嗎?你聼過水龍吟嗎?其實,不論廣陵散,還是水龍吟,它們都是一樣的。流離的曲聲,最終消逝在云的盡頭。 o^epXIrIPi  
Pk;w.)kT  
c+l1 l0BA  
  雖然,我已不知曉,那究竟是我的記憶,或者,只是我的思緒。 ;VLDXvGd  
{\5(aQ)Vi5  
Zbnxs.i!  
  可,我記得師父的那場葬禮,並非熙熙攘攘。那天,同樣清秋迷離,冰淩霧凇,如同師父的琴音一般,隨意,而渺渺。因此,瑟云的哭聲,聼起來,也是如此。我擡頭望,想象著,我于夜晚所吹奏的音韻何在,云淵何在,而,彼方何在。雖然,可能它們,並不成音。然後,我聽到,鍾雲他說,其實,那並不遙遠。 w Q[|D2;  
4<[?qd 3v=  
UIEvwQ  
  我始終相信,鍾雲只是在安慰瑟雲。然,我品味著他的言語,其實,那並不遙遠。 2_pF#M9  
音韻的流離,出自我手,清澈淅瀝。清音淩韻不遠,曲盡聲聲不遠,且,雲海之淵,不遠。 B?%u< F  
[#GBn0BG)  
p8,=K<  
  於是,隨著,那冷硬的鐵鍬,與寒實的土地接觸時,發出的清寒淡漠鏗鏘之聲,漫漫彌天,最終隱匿。這場葬禮,再也與我無關。因爲,我在青石坡上,獨自站立,任凜冽寒涼的風自周身吹過,我聽見我師父,他說,我要去的地方,就是你們離開的地方。 1NP  
yu6~:$%H  
kZF]BPh.  
  而鍾雲說,人生,只是一個往復,歸去,或者離開。 Qm[((6}  
9i\}^ s2  
|it*w\+M  
  清秋迷霧消散了,細碎疏影斑駁了,陽光清晰了,仲雲,霓雲,和游雲,逝去了。 -o+t&m  
o'lG9ePM|  
IGTO|sT"  
  瑟雲說,他們都死了。 [6TI_U~  
%uo8z~+  
}4>u_)nt  
  無比嘆惜。  Z`*V9  
)FwOg;=3M"  
O ?T~>|  
  我,卻只能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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