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4 【落日煙朱氏會社】江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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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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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2-15 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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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4 【落日煙朱氏會社】江南老

江南老

　　瑟瑟冬盡，不同於北地乾燥颯爽的刺骨，江南的冬仍是濕氣滿溢，白霧蒼茫籠著天光水面，寒意隨著水氣滲透，衣服裹得再緊也是無用。
　　湖畔精舍雅致的客房裏，紅泥小火爐暖暖醅著醇酒，綠綃紗窗柔柔透著光，卻有幾分春日將至的融意。
　　弦音泠然，歌聲則和著水氣暖光意態融融，蕩開來的悠韻，頗有幾分落拓載酒夢揚州的風流不羈。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
　　詞是韋莊的菩薩蠻，弦是特異的鐵箏，酒是此地名釀“江南好”，聽者是異族衣巾的浪子，圍繞在中心的歌者，暖色袍袖流雲揮灑，指下琤琮。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聽歌的人眼簾微闔，耳聞妙音，鼻賞酒香。眼前俊秀之人撫箏閑唱，柔指冷弦，雖也是人間難得美景，卻並無著意欣賞。只是面上神情隨弦音歌聲的微妙變化，透露其全部心神都浸在曲中。
　　“……爐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酒香彌醇。聽者忽然睜眼，起身離座，掩熄爐火，又轉身取了兩隻預熱過的白瓷酒杯，緩緩自爐上酒壺傾出瓊漿。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一曲方罷，於是一隻微帶熱氣的酒杯遞到歌者面前。微微一笑，抬手接下，一飲而盡。
　　“香而不浮，醇而不躁，你溫酒的火侯盡得其妙。”遞上空杯。
　　“曲盡酒溫，你唱得也很會把握時機。”複替兩杯斟滿。
　　窗外天光漸掩，霧氣悄收，倏倏地落下雪來。

　　認識慕少艾和朱痕的人都相信，這兩個人的相識結緣絕對和酒脫不了干係。
　　事實也正是因為淮左名酒“江南好”。
　　限時限量的名酒佳釀，年年必飲的中原公子，誓嘗遍美酒的西域異人，於是某一個時刻機緣偶至，面對僅剩的一壇，誰也都忘了君子風度。
　　拼酒，直截了當的輸贏之賭。但若一連三夜各各爛醉卻難論勝負，便是請做見證的酒坊老闆娘也要焦躁而惱的。
　　縱然自家名釀如此搶手也是傲事一件，但一者翩翩吳越佳公子，一者颯颯漠北豪俠少，為一壇酒如此針鋒相對死不相讓，拿關外烈酒當水灌，也未免頗煞風景。
　　第四夜月上柳梢，未竟之戰將開，“江南好”的釀造者，爭奪戰的見證人，一手一隻按住二者面前酒壇。
　　“既是多日軒輊難分，不若二位交個朋友，共用一壇，豈非也是小店酒史上一段佳話。”
　　奇女子音聲朗朗，酒中傑又豈是癡人。
　　於是，對視一笑。

　　“你現在喝酒倒是斯文了，不似前幾夜抱壇亂灌。這種樣子才適合你這副姑娘相。”朱痕複傾兩杯，開始評頭論足。
　　“哈，你現在不也是小口慢酌？不過……唉呀呀，於你是確實頗有違和感。”慕少艾眨眨眼搖搖頭，接過續杯，“還是用壇灌的粗……豪氣比較適合你。”
　　斂容正坐：“不同的酒自有不同的品法。誠如日前所拼烈酒，便要限在這精巧酒具中，也不免因委屈而失味。‘江南好’清香甘醇，只應這般小火慢溫，淺斟低飲，方得其味。”
　　“唉唉，不過‘飲酒’二字，便引出你這許多話來。”慕少艾無奈彈彈無人來續的空杯。
　　朱痕失笑，舉壺替他滿上：“酒是我平生所好，自然感觸良多了。不過此種飲法倒確實不適合我，正如‘江南好’雖不負盛名，卻實非我所好。”
　　“哦？”
　　“如方才之詞，人人盡道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江南雖好，若無一身漂泊的遊子之感，也難有此江南老之歎。”
　　“便是指摘此酒少了些陳韻？”
　　“正是。我立志嘗遍天下美酒，正是要釀出超越之酒。於‘江南好’而言，若得增落拓之意，再假以歲月沉澱，則可稱乎完美了。”
　　“呼呼，若此好酒釀成，可千萬記得告知與我啊～”
　　“明朝一別，天涯東西，若無緣重遇，卻又上哪尋你？”萍水相逢，緣去則散，朱痕倒也無感傷之意。
　　慕少艾卻微微擰起了眉，表情倒真有幾分像耍賴的姑娘：“不成，被迫聽了你這一番酒經，怎能不嘗嘗實踐成果？這酒中新品便算做贈我吧……名號我都想好了，就稱‘江南老’。我起了名便算為我而釀，可不能讓別人先開壇哦～”
　　乜了一眼面前風雅不復，涎著臉一味討酒喝的慕大公子，朱痕簡直想要伸手戳戳看他的臉皮究竟有多厚。
　　“若是為你而釀，你卻又拿什麼做交換呢？”
　　“唉呀呀……朋友之間談交易就傷感情了……一曲為謝吧，我剛剛也唱了半天了。”微笑。
　　“就憑那一首前人的曲詞？”挑眉。
　　“……藥師我自度一曲《江南老》酬君之釀總可以了吧？”
　　複撫箏開弦，高山之音，流水之韻。
　　“江南老，斜巷煙雨遙，閒庭落花執帚掃……”
　　詞曲悠然，風流雅致不減，又憑添幾分迷離的閒愁。
　　“江南老，春愁待酒澆，矯首暇觀雲山渺……”
　　歌者忽然閉口，雙手覆弦，停音止韻，眉也皺了起來。
　　“怎不唱了？”朱痕仿似隨口發問。
　　“唱不下去了。還是脫不開‘江南好’的調調。”慕少艾泫然欲泣的語氣糾結著，忽又想通了似地霽顏一笑，“先欠在這裏，日後慢慢補完。反正你的酒也還未釀呢。”

＊

　　認萍生有些焦躁。即便他並非心緒形於色的凡夫，這種焦躁不安卻也連侍女蒼頭們都看出來了。
　　這也難怪，併吞中原的長久佈局已在收網傾刻，今日一舉，便待要直搗笏府、生擒白蓮，一石二鳥的決勝之刻。縱然深沉冷靜如首座，些些焦躁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向來並不喧騰的首座府，又人人添了幾分大氣不敢出的壓抑。管事家的垂髫小童尚渾然未覺，後庭花樹下嬉耍自得，不慎絆倒地上，便待要哭，路過的燒火老蒼頭快手拉起：“莫哭莫哭，勿擾了首座靜思。今日關鍵之時，待明日功成，再買糖與你吃。”
　　童蒙不解，卻也覺出周遭大人們大異平日，淚水在大眼睛裏轉了轉，到底沒落下，融在沉沉氣氛裏。
　　認萍生隱在窗紗後看著庭院，微不可聞的謂歎。便是翳流殘毒之名再盛，日常瑣碎倒並非五毒三蠱操屍弄骨的鬼氣森森，尋常庭院，僮仆男女，卻與普通平凡的小康之家無異。
　　且不說翳流之主以國士之禮上賓之器待己，這些仆廝鬟婦，共處數月，若完全是冷殘絕情的認萍生便也罷了，奈何那骨子裏藏的卻是慕少艾的多情重義。翳流覆滅，這些人又當何處？老少婦孺只怕都難免……
　　翳流卻必須盡滅。天下蒼生之眾，豈區區百千教徒可償。扭曲的殘體，前一刻呻吟在耳，須臾已化作粘稠膿汁，身為醫者藥師卻毫無辦法，眼睜睜看著扭動的軀體，迅速地、一點一點溶解化膿，中心只剩下一隻通體透明的蠱蟲遊動。
　　看似尋常的僮仆嗎？其實也都是心甘情願的實驗失敗品。那個老蒼頭，可能就是試毒而失了功力的昔日武將；那幾個文靜的侍女，可能是試藥而啞了喉嚨；就連那天真爛漫的孩童，都是因父母受試而生下的天生半心之質。
　　翳流不滅，便是更多類似的悲劇。
　　成敗在此一舉。對翳流，對忠烈府，此夜背水一戰。長遠以來的佈局，只要輕輕一個推動，鬼哭神驚，血流漂杵。這是認萍生對南宮神翳的保證，也是慕少艾對笏政的保證。他對自己的佈局有絕對自信——
　　然而此刻焦躁，卻因那最後一環尚缺一個環扣。忠烈王府遞來的消息，混入首座府的密探將與他約定時間自翳流內部起火相助，卻至此也未接上頭。
　　樹影在地上越拉越長。剛剛被哄住的孩童被父母叫回去吃晚飯，燒火老蒼頭緩緩步向柴房。
　　一切如常，夜卻在逼近了。起火之人真已順利混入？還是……箭在弦上，就算情況有變，怕也只能……即使是玉石俱焚……
　　老蒼頭略顯蹣跚地穿過廊下窗前。認萍生微退，那步聲間隙卻一個輕微而清晰的嗓音飄入耳中——
　　“江南老。”
　　簡單三字。那不是燒火老蒼頭喑啞的嗓音，有些耳熟，又好像自遙遠的記憶裏飄上來。

　　“天劍”姬小雙步入府中，只見書房裏首座大人面窗而立。
　　“稟首座，教主有請。”
　　老蒼頭的背影消失在屋後回廊的轉角。
　　認萍生轉過身。寬大袖袂旋起的風拂過姬小雙頰側發絲。他們的首座，唇畔噙著慣常的弧度，不帶溫度的自信從容。

　　“未曾想，最後一戰的搭檔竟巧遇故人啊。”
　　寬袍暖袖，鐵箏冷弦，爐火春寒。若非精舍上房的雕梁紗窗換作了茅頂草壁，倒真可說是似曾相識的場景。
　　然而無論背景環境如何，有些人的氣質總是不變。天生的懶散閒適又不失優雅韻致，即便處身草茅，也仿佛養尊處優的王孫公子。
　　實情也正是如此。自翳流滅後已有月餘，慕少艾在忠烈府安排下隱於落日煙，一來療養傷體，另一方面在此鮮為人知之地也可避開翳流餘孽肅清前的追殺。於是照顧好傷患，便是理所當然的地主之誼。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用來形容慕少艾的療養生活是一點也不為過的。相對而言，身為地主的朱痕染跡過的便是長工生活。服侍好慕老爺之余還要看顧九少爺－－翳流之行的小紀念品，用慕少艾的話來說。
　　即便是瑣事操勞，朱痕那股子漠上遊俠兒的落拓瀟灑卻並無違和感。慕少艾曾見他順手給阿九削支木劍，用的卻是藍寶石鑲柄的波斯匕首；或是劈柴中途，柴刀往木樁上一插，便抄起腳邊酒壇一陣猛灌，灌完繼續劈。

　　山中日月長。收到笏政遣人送來的慰問年貨，才發現已是春節將至。
　　托來人幫忙取來寄放在忠烈府的鐵箏，慕少艾嘻嘻笑著，說是一為迎春，一為為答謝多日照料之情，當歌奏為謝。
　　調弦溫酒，一如昔日江南情致。只是多了一隻對大人們的話題毫無興致而呵欠連連的小花貓。
　　揉揉阿九的毛耳朵，慕少艾放下鐵箏，把小睡貓抱上床，蓋好被子。回轉過來，爐上酒已溫好，朱痕遞上的白瓷酒杯冒著熱氣。
　　“這次你卻沒能曲盡酒溫地把握時機了。”
　　“呼呼，多了個小拖油瓶嘛。”慕少艾微笑著飲下杯中酒，卻皺了眉，“莫要說這便是你釀的‘江南老’。”
　　“自然不是。可這也是上佳的好酒。”朱痕乜了他一眼，“說來也巧，我剛把最終配出的‘江南老’封壇，忠烈府的人就來了。那時倒真沒想到讓我去接應的就是你這債主。”
　　“唉呀呀，這就是天意啊～當日江南一別，十數年音訊全無，重逢竟是這般出乎意料。”慕少艾忽然斂容，“朱痕……謝謝你。要不是你那三個字給我定了心，只怕就是功虧一簣……”
　　眼波流轉，映在爐火暖光中。認真起來的慕少艾，朱痕卻覺得有些陌生。就好像那日易容混入翳流時，見到冷靜優雅的首座，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於是語氣也便有些咄咄逼人。
　　“那根本是同歸於燼的死局，全身而退的幾率近乎為零。若是接應未至……你待要如何？”
　　“呼呼，我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結果好就好嘛。”刻意不去想翳流種種，慕少艾不著痕跡地笑開，“放心，還沒喝到你欠我的‘江南老’，沒那麼容易就撒手。”
　　“急什麼，還要窖藏。要釀出韻來，少說也得數十個年頭。”朱痕放下酒杯，正襟危坐，“酒有了，酒資在哪呢？”
　　“不就一曲歌嗎……隨時都能還你。”抱起鐵箏，甩開瀲灩珀色，“真是愛計較的壞朋友。”
　　弦音響起，卻似乎找不著調的雜亂；漸漸成調，續著多年前的江南舊韻，又似是而非，添了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江南老，引觴獨醉笑，多情兒女無情刀……”
　　或許有些事情，經歷過便無法忘得乾淨；十丈紅塵，一步江湖，曾經的心無掛礙再難回歸。泠然冷弦，奏出的音卻脫不開千愁萬緒的恩怨糾纏。
　　“江南老，烽煙紅塵道，淘盡俗世幾多嬌……”
　　弦音漸亂，慕少艾的眼裏也多了幾許迷離，妨佛看見曾朝夕相對的人們葬身在他親手燃起的戰火中時，竟生生接下一掌也渾然無動的蒼白。朱痕愀然，張口欲言，卻終究無聲。
　　“江南老，平生風雨嘯，歸去兩忘情仇消……”
　　仿佛欲掙開纏繞，曲音忽而激昂。朱痕猛地站起，卻在下一個起調將始，弦斷了。

　　擦去指尖被劃出的血，慕少艾接過朱痕新倒上的酒，看著他接續斷弦，兀自一言不發。
　　細細的絲弦拉直，被雁柱撐出優美的弧度，隨微微的轉動繃緊。朱痕輕輕拔動新弦，捕捉上下微妙的音差。
　　一直若有所思的慕少艾又綻起笑容：“酒未開壇，曲我又何苦唱完。換首歌唱予你聽罷。”

山渺渺，雲渺渺，八方風雨止今宵。
情渺渺，仇渺渺，風塵一夢任逍遙。
江波嘯，烽煙招，興來病酒罷琴簫。
世情笑，人寂寥，壯懷誰留向晚照。

　　這是朱痕第一次聽慕少艾唱《笑夢風塵》。也是第一次，兩個人且歌且飲，醉臥平生。
　　“呼呼，我的傷已好了，翳流也清得差不多了，年後我和阿九便能搬出去了。”
　　“搬去麒麟穴～當然……如果賽跑贏過素還真的話。”
　　“喂喂，你這是什麼表情？什麼叫幼稚……這麼簡捷明瞭的比試方式才是反樸歸真的境界啊。”
　　“唉呀呀……張口就是詛咒，你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那麼好的麒麟穴，怎麼就成送死了……”
　　“如果搶不到啊……那就住他崖下，每天照三餐念，看他不天天打噴嚏！”
　　“鐵箏就請你代為保存了～有事沒事記得來看看我和阿九哦～”
　　大小聒噪一齊走了，朱痕對著鐵箏大眼瞪小眼。良久，輕輕撫過十三弦。

＊

　　落日煙的雨停了之後，朱痕開始打點行裝。簡單的包袱，幾件換洗衣裳，寶貝長笛，然後就是帶起來最麻煩的鐵箏。
　　收拾停當，回身看看酒窖，大壇小壇的倒也無從留戀了。角落裏的空壇，那夜飲盡後竟也無心去收。那一壇，曾經貯了“江南老”數十年。
　　那夜終是開了壇。好像他們之間總是這般巧合。到了要開壇的時候，慕少艾跑得找不到人，便也無法通知——卻在那夜自己跑了過來。
　　於是那一天，阿九走了，酒開壇了，約定踐了。真真了無牽掛。
　　面對多年陳釀，誰又能忍得住保留一宿的清醒。酒殘人醺，最後一闋歌調終是濫漫無羈。
　　“江南老，引殤寄歌嘯，醉臥風塵夢逍遙……”
　　十指撥動，無意無心般自在流淌的曲音。
　　“江南老，風簷語聲悄，是非一任後人笑……”
　　朱痕靜靜聽著，手上有酒，卻未嘗一口。曲調漸趨平淡和緩，唱歌的人也釋然般笑開。
　　“江南老，夕陽無限好，千峰歷遍留晚照。”
　　好像未盡，卻已然完結。

　　許是因著連日陰雨，屋角長出了幾棵灰灰黃黃的蘑菇。回頭望望，如果回來的時候草蘆尚未傾圮，怕是已養了大片的蘑菇。等自己老了之後。
　　“若是能終老江南錦繡之中，落花滿鬢，怡然忘機，便是死了，也諸多風雅。”
　　“淨說我愛咒你，這會兒如何詛咒起自個兒來了？”
　　“呼呼……總好過這般江湖催人，欲拋難卻啊……”

　　二月初四，輕舟一葉飄然順流而東。舟上，一人，一笛，一箏。
　　江南，鶯飛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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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7-02-20 05: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為了釀酒才要喝遍天下酒＠ˇ＠

這邊對老蒼頭這名詞不明白……
不管怎麼樣，吐出那三個字的時候，真是在電腦前尖叫：好帥──！
朱痕老大總是令人屏息的關鍵～（望天）

我沒有想過朱痕會離開。
即使發生了傷心事，因此而飄浪太令人難受了。我希望他能度過，也相信他可以。
這裡曾經有更多快樂的事……
雖然外面也有。
朱痕只是到外頭、到大江南北，一一拾掇起散步在各處的快樂記憶，然後回到落日煙，和落日煙的快樂收藏在一起。
落日煙有著強烈的、吸引人的的，香醇濃郁的半生溫暖。難免有些苦澀～～可我希望，也相信，這裡的朱痕有一天會回來。
朱痕想照少艾說的在江南陶然老去呀＞3＜但還是會回落日煙的吧……

蘑菇＂囧
藍蘑菇的菌絲爬到這裡來了嗎ＸＤ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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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指標：展昭。　　　　　　　　　　　　　＊
＊布袋戲本命／驅動／擴充：定風愁。　　　＊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清‧關秋芙
＊　　　　　沐流塵、朱痕、溫皇、何問天。＊
＊　　一頁書、洺雙、鱗王、蒼狼、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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