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28 鬼舞【上】~【下】+【完】（鬼娘中心），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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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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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8-04-26 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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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8 鬼舞【上】~【下】+【完】（鬼娘中心），3F

鬼舞【上】

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有記憶的…………

只是記得，當她一睜眼，就被抱進懷裡，那種感覺暖暖的，像是母親一般的溫柔，她像是離了水的魚，緊緊抓住那如水中氧氣的救贖，那人輕輕撫著她的髮，然後勾起她的下顎。

抬頭，對上那詭異離炫的幽潭深綠，深得讓人看不清那人的情緒波動。忘了是誰說過，眼睛是最可以探清一個人情緒的管道，不管那人表情藏的多好，眼神總是會透露出一些蛛絲馬跡，除非那個人是瞎了。但是，眼前這個人她也看不見，難道這個人也是瞎子嗎？

伸手探了探，只見那人嘴角畫了個弧，傾身湊近她的耳畔，微微低沉的嗓音輕輕地傳入她的耳裡，「我可愛的孩子，歡迎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好像一直迷路的孩子終於回到家的感覺……

看著那人狂狷妖豔的面容，溫溫柔柔地對著她笑著，她的眼淚不自覺流了出來，那人白皙的手撫上她的臉，輕輕地拭去尚未滴落的淚珠。

「傻孩子，哭什麼呢？」那人將她再次抱入懷中，淡淡的香味侵襲著她的嗅覺，讓她倍感安心，眼皮開始重了起來，意識逐漸渙散起來，然後，她聽見那人說……

「再睡一下，孩子。我會陪你的…………」

意識完全消失前，她緊緊握住那人的手，她知道自己是屬於那人的，那人也是她………是她這生唯一的歸宿…………她注定離不開她了……

親愛的母親………………

※※※※※※※※※※※※※※※

那人對她一直很好，總是對她有求必應，她想幫她做點事，但她總是笑著要她陪著她就好了。

她很清楚那人其實是寂寞的，雖然每天都有很多人來拜訪，但總是只停足佇立在門外，說起話來也是結結巴巴、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怕會說錯什麼似的，然後那人就會給他們，他們需要的答案，等他們走後，那人總是一附嘲諷的笑。

是在笑那些人？亦或是她自己？………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人是難過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所以她只是輕輕環住那纖細白皙的美麗頸項，緩緩靠著她的肩，「吶，不要難過了，好不好？……我會陪妳的……」

那人輕輕地笑著，然後將她緊緊抱攏，「是啊，我還有妳啊………」

※※※※※※※※※

之後，那人送她一把畫著美麗粉色花瓣的傘，說是要帶她出去，她從來沒踏出過這個地方，也認為沒有必要，因為只要那人在就好。

那人帶著她穿過一片幽深一如他深邃眼眸的樹林，勾住她的腰身飛度過一條暗深的的大河，經過一些彎彎曲曲的小道，終於來到一座巨石前。

偉岸的大石留著歲月洗鍊的刻痕，屹立不搖地佇立在那頭，有種睥睨天下，傲視蒼生之感，一如那人。

身為族裡的最高祭司，總是要替族人消災解厄，總是要打理族裡的事物，總是要竭盡心力來維持族的存亡，所以那人只能心如止水地位於高層運籌帷幄，不能有任何情緒，因為一旦有了干擾將會影響全族的未來，所以那人不喜不悲，不怒不笑，成了族裡眾人最是畏懼的存在。

她疑問看著那人，不懂那人為何要帶她來此。

那人讀出了她的疑惑，輕輕撫著她的髮，「沒什麼，帶妳來看看故友罷了。」

「耶，妳這故友是說，老朋友，還是死朋友啊？……」那人話剛完，突如其來的男音便插了進來。

她環顧四週，並未發現任何身影，倏地，一抹白影閃過，一名身穿白裘的華貴男子悠閒地盤坐在巨石之上。

她有些被嚇到，緊緊抓著那人的袖口，驚慌地看著這不知打哪冒出的陌生人。

「你認為呢？」沒有正面答覆，那人只是勾了勾嘴角。

男子唰的一聲，劃開手中的折扇，掩住大半臉，只留著一雙狐狸似的眼眸，「呵呵呵呵，許久未見，鬼夜母的嘴上功夫依然不輸當年。」

「是啊，沒想到當初那可愛的小鬼，會長成如此模樣………真是暴譴天物啊……」那人，也就是鬼夜母反脣相譏，不留餘地。

看著那陌生男子與那人的互動，雖是互相嘲諷，不留情面宛如仇人相見，但是她很清楚，那人其實是愉悅的，那是一種從未在那人身上出現過的陌生情感。

她替那人高興，但是看著那人和那陌生男子的互動，她覺得自己有種被阻隔在外的感覺，胸口湧上一陣不舒服的異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一樣。歛下眸，想起方才那名男子的話，她想，她討厭他。

今天是她第一次聽到那人的名，還是從那個討厭的男人嘴裡聽來的。

那人有著和她不相符的名字，鬼夜母，她很想喚喚她的名，但總是快出口了，又不自覺地給吞了下去，正當她萬般掙扎時，那人的氣息已經環繞在她身邊，那人的溫度再度襲上她的身子。

「怎麼了？」那人柔柔的聲調在耳畔迴繞著，讓她有種暖意，將頭埋入那人的胸前，緊緊抱住那人。

「這小貓咪，大概是為了我搶走她主人在生氣吧！」一雙狐狸眼依舊笑得彎彎的，男子笑得不懷好意。

那人沒回男人的話，只是回抱著她。她偷瞄了男子一眼，正巧對上那雙狐狸眼，那是一雙跟那人看似相同卻又相異的幽深碧綠。那人的眸是詭譎迷離波瀾不驚，卻在靜止下隱隱含著累積千年來不段壓抑的澎湃情感；而男人的眼是波光流轉靈動含情，看似多情實則深深藏著無盡絕情與無愛。

她看出那男人帶笑眼眸中對她的冰冷殺意，那是只針對她，旁人無從體會的恐怖殺意，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無畏，只要那人在她身邊，她就什麼都無所畏懼，她知道，那人會保護她的。

她鼓著膽子，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男人意外地小小吃了一驚，隨後了然一笑，站起身，足尖輕點，飄然落在那人的背後。

男人伸手掬起橘紅的髮，一絲ㄧ絲糾纏在他的指間，像是眼前這人和他永無止盡宿命的糾纏，傾身嗅著她的髮，淡淡的香氣是她的味道，更是這人的氣息，男人鬆開手，任由髮絲如絲綢般滑落，一如眼前這人，困不住，抓不牢，宛如漆深黑夜中妖靈鬼魅，如此蠱惑人心，卻又飄忽無影。

「好香的氣味，好美的小貓咪，鬼夜母妳可真是艷福不淺啊。」再次掩去嘴邊的笑，他知道，她將會是她最大的弱點。相交數十年，他怎會看不出這人對她懷中小貓咪的眷戀與寵溺，只可惜她還未察覺出，這將是她最大的敗筆。

白了男人一眼，那人攬著她退離那男人幾步，她替她理了理髮絲，語帶警告地說著，「小狐狸，她是我的，你可別動歪腦筋！」

男人笑得開懷，帶笑的眼眸含著冰冷的殺意，她開始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危險到足以傷害那人的地步，所以，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以免他危害到那人。

下定決心的她，堅毅的眼神讓男人看了出神，男人給了她一個別有含義的眼神，之後，那人便帶著她離去了。

※※※※※※※※※※

[ 此貼被辰云在2008-04-28 21:1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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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8-04-27 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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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中】

自從遇見那個男人後，她的生活漸漸起了變化，那男人總是厚著臉三不五時來打擾那人，那人似乎也是對他如此厚顏無恥完全沒輒，只得任由他去，讓她是又氣又惱又怒。

她曉得那男人是什麼白狐國第五十七代儲君，但他那種目中無人，厚顏無恥，卑鄙下流的小人行徑，哪裡會是一個貴族子弟該有的行為舉止！簡直是傷風敗俗，敗壞門風！真不知道，他們白狐國是不是專出這等小人！

不過，看在他讓那人多了點喘息與放鬆的機會，她就勉為其難讓這小人暫時礙她的眼好了，當然，她對他的戒心是一點也不會放鬆的。

足尖輕點，蓮步慢挪，旋身，衣袖翻飛中帶起一整片粉色花舞，下身，回眸，纖纖素手蓮花指揮舞其中，揚手，在空中劃了個弧，花瓣紛飛，旋繞四周，順著花瓣起舞，舉手投足，皆是媚然之色，卻又含著隱隱清靈如花仙之姿，令人目不轉睛。

一曲舞畢，她乖巧地偎進那人的懷裡，那人十分愉悅地撫摸她的髮，「妳何時會跳舞的？」

「這是秘密。」環上那人的纖細的腰身，倚上那人白皙頸項輕聲低笑著。

她絕不會說，她為了讓那人有個驚喜而向男人要求，要求他教她學舞，這樣討厭之事她怎說得出口。況且當時那個男人笑得一臉心機，笑著的狐狸眼分明就是在懷疑她的能耐，一想到對如此討人厭的男人低聲下氣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他竟然還敢懷疑，如果是她的行為也就算了，可惡的是，他懷疑的居然是她的能力，這樣令人惱怒的事情，讓她真有種當場殺了他的衝動。

瞄見男人一臉似有若無的賊笑，她頓時有種怒火中燒之感，不過看在那人如此愉悅的份上，暫時就不跟他計較了，反正”女子”報仇十年不晚嘛！她不信，他就不會栽在她手上！

※※※※※※※※※※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可是，當她越接近那個男人時，她就越發迷惘。

她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男人開始說著屬於他的故事，從他的國家一直說到他的家人，他自己。他的愛與恨，他的情與仇，他的嗔與癡，他的貪與怨，他所有一切複雜交錯糾葛難分的劇烈情感，她想不通，是不是人就一定要那麼辛苦，那麼痛苦？如果是，那她該慶幸自己非為人，抑或感嘆自己不是人呢？

做人，是不是就能品嘗他所謂的貪嗔癡、愛憎惡呢？

她不懂他的壓抑，不懂他的悲傷，不懂得他的情感，但卻從最初討厭及危險感之外，又多了一個不知名的感覺，有點像是不捨那人寂寞般的想安慰那人的感覺相仿。

雖然她沒告訴那個男人，但最後還是他告訴她的，那份情感就叫做憐憫、同情。可惜的是，當她知道之後，她最初以及最後的憐憫和同情都已經留給那個男人了，或許，他聽到後，會偷笑吧！也或許，會用著摺扇掩去下半張臉，笑彎那雙狐狸眼……………但，再多的或許，都已無用，沒聽到的事就是沒聽到，而她也不會再說了…………

也許，是和那個男人靠得太近，她越來越看得清，從前他們眼裡那些她看不清、道不明，隱含於最深處的情緒波動，這是不是代表說她越來越接近人了呢………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你不懂那個人的話，就成為那個人吧！因為只有同他體驗過一般的事物，才能明白同他一般的感受。

可笑的是，無論她多麼接近人，她終究也不會變成人！
但，既然如此，為何她仍是想成為人呢？
她，不懂，迷惘，困惑。

可，誰來解答？
那人不行，男人也不行。無論他們再怎麼不像，本質上畢竟還是人啊…………

所以，無解。

※※※※※※※※※

有些事，不說，是可以明白的。
但，有些事，不說，是永遠也無法明白的。

當她明白她對那人，不僅僅是崇敬、仰慕，而是情愛之時，她也明白當初對男人的厭惡是叫做妒忌，妒忌他搶走了那人一直屬於她溺愛的眼神，妒忌他奪走了那人專屬於她的輕柔嗓音，妒忌他偷走了那人與她一同生活的時間，妒忌他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妒忌他………………

那個男人像是看穿了她，輕輕將她攬進懷裡，溫柔地用厚實的大掌輕輕撫著她的髮，「喏，這就是人哪………愚蠢、自私、貪婪、愛憎、忌妒、怠惰………所有好的，不好的，學會所有一切的情緒，那就是人。」

頓了頓，男人瞇起那雙帶笑的狐狸眼，「現在，妳學會了忌妒，接下來就該學會自私。………一種人與生俱來就帶有的罪。

「人，生來就自私，總是渴望擁有所有一切，卻又吝於付出。對於得到的有著強烈的佔有慾，對得不到的又隱隱含著絕對的控制慾，所以不論任何手段，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這就是人，既醜陋又貪婪的自私物種…………」

他滿是諷刺說著，看著男人些許自嘲的神情，曾出現在那人臉上，雖是些許不同，但皆是對人的嘲諷。在對上男人那雙眼的瞬間，她似乎看懂了太多太多男人極力隱藏的最深處的秘密，或許，是男人已經壓抑到無法控制，也或許是開始像人的她已經懂得太多，更或許是她太過接近他，他的一切，他的曾經，他的所有，都已足夠深深影響到她。

「你也喜歡她。」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他帶繭的大掌輕輕撫過她的臉，食指緩緩落在她柔軟的唇上，「這是秘密。」眨了眨狐狸眼，他抱著她笑了起來。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笑聲中帶著的悲涼、不甘、憤恨、自嘲………太多太多的情緒，都讓她清楚知道他是難過的，她伸長雙手，努力將男人抱緊，柔柔地拍著看似厚實此刻卻無助的背，感覺肩頭微濕的涼意，她曉得，男人哭了…………

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哭了！

她想，她大該又懂了些什麼，她輕輕哼著男人教她的小調，他說那是他母親做的曲，為了他的父皇。只是他的父皇不懂珍惜，他的母親為此鬱鬱寡歡，整日愁眉不展，最後抑鬱成疾，撒手人世，留下年幼的他，他對他母親唯一的印象就只剩那首小調了！

她，不是個好母親，但卻是個好女人………只可惜，她生錯地方，不該遇見父皇的。他惋惜的說著，眼底卻是嘲諷之色，可嘲諷之下又隱隱含著對他父皇的怨。

那時的她，不懂男人的意思，現在，她想，她大概能了解了……………

經過那天，她跟男人的關係好像又更親密了一點，但是就算在怎麼親密，也改不了男人終究有可能會傷害到那人的機會…………

「妳在想什麼？」那人慵懶地半臥在床榻之上，纖白的手指不時地把玩著她垂落胸前的髮。

「沒什麼………」半掀眼簾，她半倚在那人身旁，思忖著她和男人的關係。

那人勾起她的下顎，眼角帶著溫柔笑意，白皙的指腹輕輕摩娑她的唇，「有什麼事要說出來，這樣我才知道如何幫妳解決？」

再度沉迷於那人的溫柔，那是有別他人專屬於她的溫柔，但是為什麼在她感到喜悅的同時，心口卻又隱隱作痛呢………

這就是……心痛………嗎？原來真的如他所說那樣地令人難以承受啊！

「真的沒事。」笑了笑，窩進那人的懷中，抱住。「我想睡了………」揉揉沉重的眼皮，她直覺睡意不斷侵襲而來，伸手微掩粉唇打了個哈欠，刻意忽視方才那壓抑心口的刺痛，將自己投入那人溫暖的胸懷，闔眼，沉沉睡去。

也許，明天就不會痛了吧…………………

※※※※※※※※※※※

長久的相思，使人發狂。
無處可訴的滿腔愛戀，也足以逼瘋一人。

她和他就像兩隻互舔傷口的小獸，在同樣抱持著對那人絕對的情感，又無法傾訴的情況下，同樣地愛著那人，同樣地說不出口，怕的是一但脫口而出，長久以來維持的和平假象將就此崩潰瓦解，造成無可挽回的錯誤。

所以，他不敢說，她不願說。

他說那人是無情的，因此他不想受到傷害，只要不說就不會受傷，沒有開始，也就不會結束。他寧願這樣一直下去，不敢說，他只要現在能在那人身邊就好。他不在乎她笑他是膽小鬼，因為他的確是個膽小鬼沒錯，他害怕一但他說了，會連朋友也做不成………

她知道那人不是無情，而是多情卻又無法表達，因為那人無上崇高的身分。她也知道他是難過的，雖然嘴上說著不想受傷，到不如說是因為已經受了傷，不想再一次狠狠的撕開傷口罷了！明明所愛之人就在眼前，卻無法對其傾訴滿腔愛意，只得讓愛化成了火，不斷煎熬，不斷痛苦，讓自己沉淪其中，帶著永遠癒合不了的傷口，反覆承受著永無止境心痛。

他的愛，太執，太拗。

也許直到有天，他的傷口會因承受不住而開始化膿潰爛，而那時也或許是他捨去最後溫柔的時刻吧。然後，傷害那人………

她不願見到這種情形，她不知道曾幾何時他也在她的心上佔了個小小的位子，但她很清楚，她會為了那人排除一切危害，就算是他也一樣。

「我們乾脆再一起，如何？」他很是認真的望著她，收起戲謔的神情，表情認真的嚇人。

湊上前，她直盯著他，「你騙不了你自己。」她看到他眼裡依舊對那人的執拗，對那人依然無法放開的愛戀，知道他對那人想放卻又放不開的迷戀，所以，她曉得，他只是在欺騙自己。

「就讓我騙騙自己不行嗎？」他苦笑著，打開摺扇掩去大半張臉，「不過，妳說的對………」笑的苦澀，他的傷她懂，所以她才不願他在自欺欺人後，換來更大的傷痛與落寞。

「吶，我好累好累………為什麼，愛一人要如此辛苦呢？………」仰著天，他喃喃自語著，一雙總是笑著的狐狸眼，此刻卻只充滿了無奈與疲憊。

她無法回答。

只是伸手摀住了他的眼，「既然累了，那就閉上眼，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別說，好好休息吧！」

聽著她的話，他怔了怔，隨即就笑了笑，任由她將他牽到樹下，讓他枕在她的腿上，輕輕地拍著他，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和呼吸，感覺他慢慢的睡去。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熟睡的模樣，也是他頭一次毫無防備的在別人面前睡著，記得他說過，他從來就沒真正睡好過，因為無時無刻都有人總想著要取他的小命，所以他不能不小心，面對那群虛情假意的人，他必須時時刻刻提防，如果不這樣小心，只怕他是活不到現在，可是他必須活著，這是他答應母親的事，所以他必須遵守，無論用盡任何方式，只要活下去。

她不太能了解，這樣辛苦的活著到底有什麼樣的意義，明明就是如此短暫的時間，為什麼可以這樣委曲求全，為什麼要這樣小心翼翼？………但是，如果不是他這樣努力的活著，也許他們也不像現在這樣吧………

順著他俊美的輪廓細細劃過，這樣安靜柔順的他，少了平時不懷好意，多了一份從未想見的天真，如同孩子般的無邪，她想她永遠也不會懂得他背負了多少的罪孽，多少那些他不願卻又不得不背負的重擔，一如他對那人的愛，同樣地沉重到無法喘息。

但是，說到底，還不是自找的！

口中哼著小調，她想，愛得那麼痛苦值得嗎？
可，只要是那人，就一切值得了吧！

身陷在愛情中無法自拔的笨蛋，好像可不只他一個吧！他們都是一樣的啊………

＊＊＊＊＊＊

謝謝大大們的賞花，
我還以為這對沒什麼人看的說，
畢竟冥傘鬼娘只是曇花一現的小小配角而已。

再次感謝各位的賞文，
也請大大們不吝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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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8-04-28 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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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下】

興許是背負著同樣痛苦，她和他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但卻從來也不提起那人，彷彿那人是個禁忌。

他總喜歡聊一些零零碎碎的瑣事，喜歡那些風花雪月，喜歡故做風雅吟詩作對；而她就只是靜靜的待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宛如待在那人身邊一樣。

而最近那人也不知是為了何事，開始忙了起來，能見面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最後也只剩下就寢的時候，但那人疲憊的模樣，讓她心疼不已無法再多說什麼，只想讓那人趕緊歇息。

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無所適從，讓她覺得她與那人之間逐漸疏遠，莫名的不安壟罩著她，令她開始害怕，害怕著那人會不會捨棄她，那樣強烈的不安令她不由自主的開始胡思亂想，令她變得有些驚慌失措。

「妳在擔心什麼？……」對上一雙笑的依舊沒心沒肺的狐狸眼，他那種看穿一切了然的笑容，讓她有些厭惡。

伸手勾住她的髮，他湊上前，拍拍她的頭，然後一付語重心長的說，「妳放心，就算她放棄千百位族民，也不會丟下妳的………」

她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是他眼底隱隱含著的悲痛似乎又深了一點，卻又帶了一抹哀默似的了然，她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她所不曉得的關於那人的事，那是令他極其絕望，卻又是不得不接受的事………

「你非是她………」她別開頭，不願相信任何他所說的話。

看她如此，他先是唉聲歎氣，大叫蒼天不仁、遇人不淑，裝成一副小媳婦樣，然後，壞心的揉亂她的髮：「我的確不是她，但是，妳也不是她，所以，別再妄自揣測他人之想法，她的心思，是誰也猜不準的………」

「我認識她那麼久，從來就沒猜透過她的心思，她在想什麼，我永遠也摸不清猜不透…………」轉身，他此刻的背影，竟顯得十分落寞。

「所以，我不在想著去猜測她的心思，在她面前我只要做我自己做夠了……」

說完，他就離開，留下她一人。

想著他的話，突然頓悟的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卻不懂他是在何種心情下去體驗那些話……

但也許，就像他說的，不論那人會不會捨棄她，只要她依然抱持著對那人的感情就夠了！打一開始就是她自己的事，與那人無關，是她不該妄自猜想，無論那人做了什麼決定，她只需聽從就是，就算要她死，她也心甘情願，因為她的命早就是那人的了！

＊＊＊＊＊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她和他的關係依舊，而那人仍然是忙得不可開交，雖說明白釋懷了，但那種擔心害怕的心情卻未曾減少半分，看著那日漸消瘦的身形，她突然開始厭惡起那人所心心念念的族民們，她想著要是沒有那些人就好了，可是，她是清楚的，那是那人最重視也不得不擔負的重責，那是那人必須償還的業。

閉上眼，倒在男人的身上，感受男人溫暖厚實的大掌覆在她的額際，但柔軟的絲質衣料下是隱藏不住的淡淡血腥味。

「你受傷了。」不需問句，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味道，從她有意識起就接觸到的，印在她身體裡不可遺忘的氣味。

「嗯，昨天半夜有人暗殺，受了點小傷………」

安靜下來的凝重氣氛，她知道男人最近受傷的次數是越來越多的，她也清楚的知道這也意味著他的事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了。

成王敗寇就在這最後的機會了。

之後，男人越來越少出現，那人依舊是見不到面，她仍然每天坐在屋外的大樹下，看著花草樹木，聽著蟲鳴鳥吟，原是十分愜意的生活，此刻的她只覺得孤獨，原先那人沒時間陪她，還有男人會與她聊聊，雖然大部分都是他在說，她只是聽，卻也不那麼無趣，如今連男人也不見了，她是覺得無聊了，卻也想不得有什麼事可以做，所以她就只是靜靜坐在樹下，等待那人或是男人的出現。

但是，似乎無論她等得在久，他們的身影始終不曾出現在她眼前過。

原來孤獨，
竟叫人如此難熬……………

＊＊＊＊＊

不可否認的，當許久未見的那人出現在她面前將她摟在懷中時，她除了訝異，更多的是喜悅，淚水情不自禁奪眶而出，渾圓晶瑩的淚珠如雨下般不停落下，止也止不住。

「怎麼哭了？見到我難道不開心嗎？」那人笑的溫柔，輕輕替她拭去紛落不止的淚珠。

「八成是太久沒見我這英俊無比的人了！」招搖地搖著扇子，男人笑彎著狐狸眼從那人身後出現。

她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之前所有的孤獨不安彷彿不曾存在過，淚，掉得更兇了！

像是要補償她前些日子的寂寞與孤獨，那人就像初時那般，總是伴著她，而男人依舊不知羞恥，硬是要打擾她和那人。雖然覺得男人很礙眼，但是卻不那麼排斥了，興許是習慣了男人的存在，還能看見他，令她有種也還不錯的感覺。

逝去的時光，倒流，這倒令她又學到另一種名為「懷念」的情感。

帶著一點酸澀與甜蜜，揉合悲傷與喜悅，有些矛盾衝突的美感，令人愛不釋手的自虐。當她問男人說，懷念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時，他是這樣回答的。

她其實不是很了解，他說的，跟她感受到的，實際上有些差距。

但先不論誰是誰非，她其實明白的很，就算那人和男人似乎想營造過去的那些日子，但是，有些事變了，是回不到過去的，就算再怎樣的掩飾，那種強烈的違和感始終迴繞在她心上，揮之不去。

好像有事快發生了！…………

＊＊＊＊＊

回到過去的假象持續進行著，雖然覺得不踏實，但說實話，這也許是她一直渴望的吧！

自從她開始學習各種人類的情緒後，她發現自己是越來越貪心了，那種貪得無饜的感覺，令人厭惡，她想，是不是生為人類，就該如此？

雖說如此，更令她渴望的卻是那人，但她清楚這也許是個不可能的夢，當痛苦與煎熬不斷在她心頭拉扯，她就像頭野獸不斷叫囂的情感呼之欲出，駕馭不住內心日漸澎湃飛騰的情感，好想告訴那人，卻知道那樣的後果是她承擔不了的，所以她只能緘默，繼續痛苦煎熬。

所以，當她終於讀出那人眼底那因為她日漸接近那個男人而產生的不悅的情緒叫做醋意時，她是哭笑不得，原來她們浪費了太多時間在忽略，那人一直沒有察覺，而她一直沒有學會，所以她們一次又一次的在相互擁抱、陪伴下，一次又一次的對那早已萌生的情愛視而不見，讓彼此一再的錯過，當然這其中也還包括那個男人的壞心眼和看戲的成分在。

她不怨男人，她曉得男人是難過的，也許當初正是因為他已經察覺那人的情感，才會那樣說的，她突然有些心疼起男人，在這場名為愛情的遊戲裡，他輸得徹底，傷了心，失了魂，斷了腸，卻也什麼都得不到，悲哀，他自以為是的豁達，卻被他那看似多情的眼眸中的哀慟與不甘給出賣了。

他是怨，也是恨，但他從不怪她。
她卻不了解，他為什麼可以不恨她，不埋怨她，依舊對她疼惜入心？

她問了那人，那人吻著她，有些吃味。「他也喜歡妳。」

那人帶些孩子氣的神情，讓她看得入迷，她從不知道在那人冰封的靈魂下，是如此的豔麗多彩詭譎。

那人親吻著她，將她深深摟進懷中，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裡似的，那人的愛狂烈又深邃，就像冰裡的火，融了冰的外殼，火就蔓延焚燒一發不可收拾。

她享受著，那人眼裡只有她一人的專屬感，這是屬於她的獨占慾。她愛那人，那人也同樣的愛著她，長久以來的夢想終於實現，她合該是高興的，但心頭那隱隱揮之不去的擔憂又是什麼？她不清楚，但不論如何喜悅，那種隱隱的擔憂卻始終纏繞著拋不開丟不去。

＊＊＊＊＊

她想，她從未那麼後悔過，也許她當時拼死將男人除掉後，那人就不會出事了！

他利用了那人，為了他的霸業，她從不知道，原來人類竟自私至如此，就連愛之入骨的人也能毫不猶豫的捨棄，這樣，談情說愛又有何意義？

他為了奪權，求了那人，讓那人聯合他的手下聯手剿了那些反對他的家臣和親兄弟，接下來卻是反咬了那人一口，其實一開始，就不過只是男人的陰謀，青獠族一直以來就是白狐國的眼中釘肉中刺，男人為了他將來，定是要滅了青獠族不可。

所以他設了計，定了謀，讓那人入了陷阱。

漫天飛舞的烈焰，遍地飛散的血肉殘骸，她睜著眼，看著那人的族民被殘殺迫害，飛濺的鮮紅汩汩成河，浸濕了她的鞋，染紅了她的衣，拄著豔紅鮮妍的傘，傘面原先的粉櫻已經不復見，一遍遍鮮紅染著，回不去的潔白此刻全是那人族民死不瞑目怨恨與決斷，赤紅的傘映著火紅的焰，她站在樹下，看著對面陰影下的男人，跳動火光下，看不清男人的臉。

「這是你早就預謀的了！」冷著聲，她淡淡問著。

「是！」他答著果決，彷彿沒什麼。

「那人呢？」

她從不知道自己竟可以冷靜至此，看著男人些微抖動的身體，她笑了，她早就知道那人是活不成的，也知道肯定是男人動手的，只是還沒在聽見男人親口說出時，她還寧願相信那人是還活著的。

只是他終究還是說了。

「死了，我親手殺的………」

「屍體。」

「燒了………」

她走近男人，看見他眼底深處的哀慟，他的心痛，她輕輕撫上他的心口。
她不願問他為什麼，已成定局的事，問了又能如何？

「你恨我嗎？」

「不恨……」將她輕輕摟入懷中，男人窩近她的頸肩，顫抖不已，「我從來就不恨妳，我恨的是我自己，我恨我沒有能力，我恨我保護不了你們……………」

頸間傳來濕濡的感覺，她知道男人哭了，為了他的逼不得已，為了他的身不由己，也為了他冠冕堂皇。她曉得他其實是忌妒的，是埋怨的，得不到的感情不如毀了，讓誰也得不到，他對她這樣說過，就當是人類的自私情感，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推開男人，她拄著那人送她的傘，伸手輕輕摩娑著男人乾裂的唇，然後湊近，狠狠咬上，讓迸出的鮮血濕潤了他的唇，也點綴了她的唇。

「再見了………」

假裝不見他眼裡的苦痛，她伸手毀了半張臉，散了大量靈力。

他驚恐地捉住她，「妳在做什麼？」

「那人是我的一切，我只要那人就夠了，現下，我不過只是想去陪那人罷了。」她本就是從那人的血肉裡誕生，她的存在就只為了那人，如今那人已經不在了，那麼也就不需要她的存在了！

「連妳也要離開我嗎？」男人頹敗的放開她，像個孩子一樣無助地跌坐在地。

她深深將男人的身影映在腦海中，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來到第一次見到那人的地方，她開始回想起與那人共度的點點滴滴。

猙獰著半邊血肉模糊的臉，突然間靈魂深處的波動令她頓了頓，那人微弱的氣息似有若無地牽引著她，她想起那人曾說過，在她身上有著一滴靈血，那是那人的証明，而她也記得她記憶中有著那麼一招禁忌之術。

返生逆死。

凝聚了所有靈力，她鞏固了從她身體取出的靈血，逐漸消散的身影是她所付出的代價，她本就是那人的一滴靈血和天地靈氣所聚成的，現下她只不過是將欠那人的還給那人罷了！

看著手心裡血玉，半透明的她已經快要消散，撐著最後一絲靈力她將血玉放進男人送她的陶偶之中，封住陶偶，她的靈力也就全數耗盡，看著身體像煙絲般漸漸消散，她笑了。

這樣就結束了……………

獠娜……………

「不！」男人突然衝了出來，想將她抱住，卻發現越見透明的她，已宛如空氣一般，她看著他的手指從她身體穿過，看著他失了一貫優雅痛哭失聲，看著那一雙狐狸眼不在充滿笑意，傷了心的悲痛，令他情緒崩潰。

但此刻的她卻什麼也感覺不到，她已經說不出話，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響，現在也快要什麼都看不見了，她的眼前已落入一片黑暗………

不過，最後能在看見他，實在是太好了…………

他曾說過，他一輩子就只對三個女人溫柔，第一個是他母親，第二個是那人，第三個則是她。他說要是能早點遇到她也許就不會那樣辛苦難過了，但是他又說如果沒見到那人，也不會遇見她吧！

他的傷心，他的絕望，他的悲哀，他曾訴說過的一切一切，現在想來，也許她也有一點點喜歡上他了吧…………

只可惜，一切就如同他說的，

太遲太遲了………………

闔上眼，
墜入黑暗，

靈散，魂滅，不得歸。

徒留斷腸人，望斷天涯，心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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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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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

3樓發表於: 2008-04-29 05: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補完】

原本是不該有這段的，
但我只是想交代一個完整吧………

天真的我，
總相信人性本善這件事，
以為，人總要遇上些什麼刻骨銘心的事，
才會轉了性。

所以，也有了這篇………
但事實又如何？

我不知道…………

抱歉，廢話一大堆！

【↓以下正文】

＊＊＊＊＊＊

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連一點殘渣都不剩，他拾起那把染滿鮮紅的傘，刺眼的豔紅無言控訴著他的罪孽。

看著她用生命換來的那尊陶偶，裡面沉睡著的是他曾經最深愛的人，他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看啊！他究竟做了什麼？！殺了最愛的人，逼死喜歡的她……………

隱忍的悲痛順著淚水無聲落下，一滴一滴，落在那染紅了的傘面上，混著未乾的血珠一同滑落。

心痛，哀慟，絕望，跌宕起伏的情緒幾欲面臨崩潰邊緣。

但是，他很清楚，他決不能倒下，不然，他所做的一切就沒有意義了，而她們的犧牲亦是白費了…………

所謂的成功，不過就是踩著別人的屍骨往上爬；所謂帝王，不就是要無情無心斷情絕愛；這些他都清楚，也做的很好，現下，他除卻了所有障礙，成了君宇，不是該彈冠相慶，為何他會如此難過不已？…………

輕撫著傘，如同她還在身旁一樣，他合攏雙掌，催動法訣，聚集天地靈氣。

當初她用一滴靈血來讓她成形，而今，換他還她一滴心血。

伸手，毫不遲疑地從胸口刺了一刀，讓血跡沾染傘面，成了咒，吞食天地靈氣。看著紅傘逐漸被光芒環繞，他放了手，讓傘與陶偶一同封在這裡。

他知道，當她再次甦醒，就是他該償還的時候了………

無論任何代價，

--------------以他白狐國第五十七代君宇之名為誓。

＊＊＊＊＊

但是他卻等不到鬼夜母的甦醒，就先到了黃泉，臨終前，他仍是念念不忘，他說，定要將欠她們的，全都還給她們，留下綠磁塘，那是她在他十八歲生辰那日送他的，也是她唯一送他的東西，他曉得，只要綠磁塘還在，她一定會回來找他的，他將自己一部份的靈識封在綠磁塘裡，為的就是在見她們一面，親口對她們說聲抱歉……………

他忘了過了多久，當他再度醒來時，他見到了她，依舊是那張狂狷妖豔的面容，但性格卻變得殘暴、狂傲，不在是那時雖然冷漠可又溫柔的模樣，她變的太多太多了，變得他都快認不出她來了…………

他解開了她的封印，但她卻已經記不得他了，她唯一記住的，只剩下對白狐國的恨意罷了，他有些難過，不只是她記不得他這件事，也是他的道歉說不出了，她都已經遺忘，那他的道歉還有什麼用？

雖然如此，他覺得還能再見她一面就已經足夠了，他現下唯一的心願，就是在見另外一個她，他想知道，她是否也跟著醒了過來。

看著橘紅的髮飄過眼前，他想像以前伸手撫摸那頭柔順的髮，卻忘了自己只是一道殘餘的靈識。那猙獰了只剩白骨的半邊臉，是她最後留給他的憤怒與心傷，也是他無法償還的罪孽的証明。

她有了個名字，冥傘鬼娘。

以前他曾問過鬼夜母，為什麼不幫她取名字，她說，她的世界裡只要有她一人就夠，所以不需要名字這種東西。

從那時，他就知道，她是特別的。
也許是他忌妒吧，他不願戳破，就任由她們在那裡互相錯過。

只是，這次她為她取了名，是否意味著她不在是她所重視的，他不知道。但他想，也許是因為她不在是她了吧，當初的那個她，為了救她，已經魂飛魄散了，現在的她，不過是她殘留的一絲靈魂碎片的瑕疵品罷了……………

看著鬼夜母大肆的肆虐人間，塗炭生靈，他後悔了，是他不該喚醒她，是他不該解開她的封印，所以，他用上他最後的力量，暫時封了她的力量，讓他的後裔打敗了她。

這次，就讓我們黃泉相見吧……………… Z3O_K
w)Z-, J
鬼夜母………………

【END】

感謝大大們的賞文和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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