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0 泰逢/孟極熒魅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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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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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8-05-11 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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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0 泰逢/孟極熒魅 1F

玄貘解封的勝算越來越大，孟極卻感覺情況並沒變得更好。他想，也許是自己等得太久，變遲鈍了。他是幽厲五神之一，替玄貘看守冰晶鏡台，這是個光禿禿的地方，荒廢得連螞蟻也看不到一只，讓他整天非常的無聊。

這一天，他被罵了。起因是釋雲生——他很討厭的一個人，老是跟他作對——釋雲生闖進陸沈淵非常幹脆地殺掉了曼無歆，孟極本來以爲釋雲生會手下留情的。曼無歆灰飛煙滅，給曼無歆幫手的武羅也好不到哪兒去，脖子以下的部分跟腦袋說了再見。厮殺現場又髒又亂，幾乎成爲一片虛墟，收拾起來費勁極了。

玄貘非常的生氣，聲調比平時拔高，聽起來仍然低沈混沌，顯得有點拿腔拿調。“你該當何罪？”

孟極只好請求主人息怒，承認自己的錯誤，甘願接受任何懲罰，並且提議拉攏泰逢幫助他們牽制釋雲生。因爲泰逢的能力在五神之中最爲強大，他是這麽對玄貘說的，玄貘也認可了……三分鍾以後，他就走在通向暗塔的路上了。

他急匆匆地抄近路斜穿禅天境的時候，舊日的記憶前撲後繼地追趕著他。

他到了暗塔，遠遠地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一個人坐在好幾層高的石台上，半天紋絲不動，只有手上吊的金球轉個不動，好像在想事情。

他不知道泰逢在想什麽。“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飄塵，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他念著這句舊詩走近一些，臉上現出微笑。

泰逢念出他的名字。

他說了幾句客套話，相似的客套話他跟軒轅不敗素還真也都說過，爲了讓彼此的合作愉快這是必要的交際手段，近來他對這一套越來越得心應手。

他寒暄的時候，泰逢一直背對著他，後來說要請他喝茶，與他相對坐在桌前。“香茗之前，暫且不談紅塵是非，別辜負這份閑情，請。”泰逢似乎知道他的來意似的制止了他的說話。

“哎。”喝完茶之後，他歎了一口氣。

“怎樣，難道是我的茶苦澀嗎？”

“是啊，”他造作地說，“心中藏有憂悶，再好的茶也是飲之索然。”

他熟練地牽引話題，說起幽厲五神共事時的意氣風發，看泰逢會有什麽反應。

泰逢把眼光投向別處。“我已厭倦過去的生活。要我再回去作回玄貘的手下，不可能。”

這種情況他早有准備，立刻解釋這是武羅，熏池和自己的份內事情，亂扯一通，裝作毫不在意地提起釋雲生，又是長籲短歎，又是扼腕痛惜，把釋雲生幹下的那些好事添油加醋地對泰逢講了一遍。

“有意思。”泰逢說。這正是他預料中的反應。泰逢同時強調對釋雲生的興趣只是自己的私人問題。

他擺出公事公辦的神氣：“只要目標一致，私事可暫且不論。何況事成之後各取所需，豈不美哉？”

這樣事情就算是辦成了。與他的設想大致不差。

泰逢哦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他沒去理會其中挖苦的成份。“如果將虛幻的識界，落實在真正的世界，你覺得如何？”他清楚這件事情對泰逢的重要。滿有把握地將玄貘的計劃講了出來。

泰逢都沒看他。“你以爲你很了解我嗎？”這句嘲弄的說話將他們的距離變得微妙。

“不是我了解你，而是主人了解你。”他硬梆梆地說。

泰逢笑了起來。從他的位置只能看到泰逢上下抽動的肩膀，一個無法控制的男人。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了。他的工作還是得做下去。

于是他將情緒隱藏起來，泄露釋雲生的住處給泰逢知道，讓這個囂張的男人去挑戰危險了。

他目送泰逢離開，乖乖地坐那喝茶，想著多年以前.他心不在焉地將杯口放到嘴邊，杯子早已喝空也沒有發現。

[ 此貼被炎風在2008-05-12 20:4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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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8-05-11 22: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時間的流逝變得很慢，等人的時候就是這樣，在識界更是如此，意識幻化的混沌空間平鋪在眼前，一望無際，在本該是天空的地方，蒙著翻湧不息的彩灰色的斑點，這層灰色延伸到很遠，和不辨黑夜白晝的天光融為一體。孟極犯起困來，墜進一種恍惚的狀態。他新近的感覺和過去的回憶攪成一團。他這樣待在暗塔喝茶，好像跟當年一樣。他跟泰逢喝著茶下棋，蘇苓就在一邊吹笛子。她還是一個年幼的孩子，穿著綠白兩色布料織成圖案的裙子，老是吹錯調，於是她翻弄曲譜，弄出嘩嘩的聲音，煩躁地把譜子擲到棋盤上來……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百受寵愛的孩子。

“笨小妹。”泰逢板起臉來，“你看你又搞糟了，”他離開位置去捉那個鬧脾氣的小姑娘，“等我逮到你……”他把邊躲邊笑的蘇苓抱起來，臉上露出忍俊不禁的笑。

蘇苓在他的懷裏掙紮著要下來，又笑又喘氣，眼睛裏閃著光，既不害羞，也不害怕。“都是大哥的錯，大哥最差勁了！”她得意地說，“孟極，你說是不是？”

“嗯，就是！”

泰逢松開胳膊，“胡說！”他走向正在拾揀棋子的孟極，“你還算我的朋友嗎？跟這個笨蛋一起亂說。”

蘇苓立刻激烈地反駁，將大哥才是笨蛋而她不是的觀點重復上一千遍。

他們在暗塔裏追逐，鞋底輕快地踏過臺階，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四面都是風，吹亂他們的短發，將衣角吹得翻卷，扭來扭去。

……紅光閃過，四圍景像如同水中波紋一般模糊蕩漾，泰逢從波紋的中心走了出來。

孟極問他淩雲地一行的收獲。

“你敗在釋雲生手下，一點也不冤枉。”

孟極並不反駁。

泰逢繼續說下去：“謎中有謎，釋雲生果然令人驚異。”

他們聊了釋雲生，然後就聊玄貘，聊天氣，聊識界的上層原本積得厚厚的飄塵由裂隙逃逸之後變得稀薄。玄貘被封印之後一直不大開心，有時候將身上的鏈子拉直了狂叫，那是附在封印上的法術在蠶食他的血肉。不過折磨也快到頭了，除了九轉靈心沒有別的條件。麻煩的問題是人手不足，尤其是最近，與苦境斡旋的差事全靠孟極一個人照管。

時間不早了。“今日叨擾已久，就此告辭。”孟極轉過身，走了。

泰逢從後面說了一句：“不送。”

[ 此貼被炎風在2008-05-12 23:3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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