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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文學創作 同人文學 07.03 【網王】藍眼睛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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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在你殘破的天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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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樓主  發表於: 2008-07-03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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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03 【網王】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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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著開會的空檔,跡部景吾趴在原木色的辦公桌上稍事休息。在此之前,為了今年度最大的一件開發案,他已三日不曾闔眼。 zP;1mN  
}hX"A!0  
  閉上疲憊的雙眼,腦海裏卻忽而浮現一雙曾令人深深陷溺的熟悉藍眸。深邃,卻哀傷。 ~zA{=|I2  
5jBBk*/\  
  霍然驚起,他倉皇地轉身拉開背後的百葉窗,不意外放眼望去的一片陰沉天空正下著不大不小的雨。上一次想起那個人,是數年前的事了。當時,似乎也是這樣的天氣。 2z=GKV  
D[iIj_CKQ  
  心、亂了。 6P:H`  
^jMo?Zwy  
  跡部擰著眉頭從一大疊文件上拿起最新一期的財經雜誌,倚在窗邊翻閱,想甩開突如其來的荒謬思念。紙頁不斷翻動,斗大的標題入了眼卻進不了心。 Y'S9   
rXR}]|;>  
  驀地,視線凝在一張弦樂四重奏音樂會的廣告頁上,手指就這麼僵在半空中,無法再繼續往下翻。心臟彷彿被狠狠揪住了、劇烈地疼痛起來。終究,他無法對那行鉛字印出來的名字、那張閉目拉著小提琴的側臉無動於衷。 M"$TXXe  
.`Ts'0vVy  
  放下雜誌走向窗邊的原木書櫃,跡部蹲了下來,在最底層的櫃子胡亂翻找;而後,面無表情地抽出一本薄薄的樂譜。 C},$(2>0+  
hhvP*a_J  
  閉上雙眼、用力深呼吸了一次後睜開眼,似下定什麼決心一般翻開扉頁。 vXi}B  
dj0`Q:VZ  
  一張CD從書裏掉了出來。 sw@* N  
R(sa.Q\D4  
  他接住滑落的CD,指尖顫抖著緩緩撫過上頭醒目的一行字──「CHOPIN:Favorite Piano Pieces」。 .5m^)hi  
j']Q-s(s  
  ──Chopin是、那個男人的最愛。 \w=7L- 8  
TAu*lL(F  
  很久以前,他不解地問過那人,既然最愛是蕭邦,為什麼還選小提琴做為主修的樂器。那傢伙卻只是聳聳肩,漫不在乎地說他喜歡小提琴的音色。根本答非所問。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FFg_O6t  
"yCek  
  站起身,單手將樂譜扔回桌上,跡部走到音響前置入CD、按下PLAY鍵,動作一氣喝成。再度坐回桌前,清透的傷感旋律流洩而出。 4)3!n*I  
t(:6S$6{e  
  Prelude No.15 in D flat major, Op.28 “Raindrop”。 .W+ F<]r  
7l})`>k  
?ixzlDto\  
y'k4>,`9e  
  曾經在一個下雨天、午後跑遍了半個校園最終在天台上找到那傢伙的時候,看見他正靠著欄杆,迎風喃喃哼出不知名的破碎樂曲。 S hM}w/4  
It\o b7n  
  『你的作業呢?』為了他一份遲交的英語報告,累得跡部景吾四處找人。這傢伙居然待在樓上吹風。 q[3b i!Q  
IK6XJsz$J  
  不料對方先是微微偏著頭看了他一眼,而後若有所思地朝他走來。在他還來不及繼續往下問的時候,突然間一把攫住了他的右手腕,『吶、你喜歡蕭邦嗎?』望著他的眼神非常認真。 V8xv@G{;  
:6z0Ep"  
  『啊?』蕭邦?這傢伙又在發什麼神經了? m~Dq0 T  
;v6e2NacM'  
  尚不及反應,人已被他這麼拉著快步走下階梯,往琴室直奔而去。 b+M[DwPw  
1*x4T%RF$  
  『喂……你等等、忍足侑士!』 >P=xzg79  
::vw 1Es  
  多年來,跡部始終記得,那日在天台上忍足突然問他喜不喜歡蕭邦時,一頭被雨淋濕的藍髮,以及那雙潮濕而晶亮的藍眸中深藏的渴切。 9CWUhS   
LE Y Y{G?  
  跡部是真不明白那個當下的忍足究竟在想些什麼,但他卻不得不承認,忍足侑士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一直都是。 .6 E7 R  
Iq\sf-1E  
  制止已落坐的忍足掀開琴蓋的動作,跡部掏出半濕的手帕為他擦頭髮,『你這傢伙不要太任性了,要彈琴至少也把頭髮擦乾了再彈啊!嘖、手帕擦不乾,你先將就一下……』 9_ Qm_  
00G[ `a5  
  就在跡部一邊抱怨一邊為他擦頭髮的時候,琴聲輕輕響起。蕭邦的降D大調第十五號前奏曲,作品28,雨滴。 " I@Z:[=2  
cuR|cUK  
  湛藍色的髮梢仍在滴水,急著為之擦拭的人卻已將鋼琴會受潮等等現實的憂慮拋在腦後。那一刻,時間彷彿停格,而他只能怔怔看著琴鍵上遊走的手指,以及被濕漉漉的長髮掩去半邊的側臉。 \Rp)n=|  
ryx<^q  
  忍足潮濕的臉上泛著淚光。不知道,那是不是錯覺。 kkrQ;i)Z  
=I/J !}.  
  無法言語、無法再有任何打擾的動作。跡部沒有問他,為什麼以這種方式對自己傾訴。而自己在琴聲中聽見的又是什麼。 .#h ]_%  
!@/?pXt|  
0{PK]qp7  
L#u6_`XJ+  
  「回憶」之於跡部景吾,向來是種陌生的情緒。他認為經常陷於懷舊之中是人生失敗的表現,人只能活在當下、以現在掌握未來。然而,在被他刻意拋開的斑駁記憶裏,忍足的臉是唯一清晰的畫面。數年來唯一的一次不經意的懷想,不斷在提醒他這個難以抗辯的事實。 fINM$ 6  
$vy.BY Fm  
  用力交握的手指,此刻正微微發顫。 f8?K_K;\   
6XQ)Q)  
  忍足曾說過,學琴時因老師喜愛蕭邦與李斯特,許多經典的曲目他在還不會彈琴時就已經聽過了無數次。其中,最喜歡的旋律是雨滴;儘管小時候不明白藏在樂聲中的情感曲折,卻莫名地迷戀起來。 e`$v\7K  
+nMgQOs  
  當時的跡部不置可否應了句,這樣啊,沒多作聯想;只覺得原來這個浪漫過頭的傢伙從小就是這副德性。如今想來,那個鋼琴老師根本是個變態。 r 'jVF'w  
'KQu z)-  
  蕭邦的雨滴……怎能讓小孩子聽那種悲傷的樂曲?根本就不應該讓小孩子聽蕭邦的。 ooZ7HTP|  
T"d]QYJS  
  不同於忍足的浪漫,跡部剛開始接觸音樂是因為貝多芬。懾於那幾首交響曲的魄力,小時候的他一心一意想寫出能超越貝多芬的作品。日後想起這一段,不由得搖頭笑歎童言無忌。 wOi>i`D&  
Gcs+@7!b  
  別說是交響曲,上了一年的作曲課程,從沒寫過一首自己真正滿意的協奏曲;即使分數總是拿A+,他知道自己還欠缺了某種決定性的東西。不甘心,卻也不是那麼在意。音樂不會是他未來的人生道路,這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事。 9$DVG/  
g'Xl>q  
  他知道,他與忍足侑士有著根本性的不同,在那首潮濕的雨滴之後便完全明瞭了。無論他們合奏時有再好的默契、無論擁抱著彼此的溫度是那麼令人眷戀、無論他們之間是否有人說過愛這個字眼。 2|%30i,vV  
D}"GrY 5  
}(tGjx]  
{ J0^S  
  『相不相同,有這麼重要麼?』 x(b&r g.-0  
v8%]^` '  
  『侑士……』 ,+X8?9v  
~!A,I 9  
  『你忘了我們的默契?』 @6D<D6`  
_~cmR<  
  『……』怎麼可能忘記? ^5T{x>Lj  
r>)\"U#  
  『為什麼要輕易說出這種話?』 p-7dJ  
X2e|[MWkp  
  『……』你不明白,這一點都不輕易…… {9l4 pT3  
I'@ }Yjm|  
  『吶、景吾……不能夠只是這樣在一起、一直這樣彈琴嗎?』 i5n 'f6C  
lpp'.HTP  
  『……不能。』對不起。 }]s~L9_z['  
u\E.H5u27  
  『都已經要離開學校了,你還不明白麼?我不可能繼續彈琴、也不可能陪伴你走你想走的路。所謂的「我們」的未來,只是一個空集合。』 W"Rii]GK"  
lT:<ZQyjT  
  是他放開了忍足侑士的手。那雙乾淨、修長的,屬於音樂家的手。 +'Ge?(E4_  
%d7iQZb>  
  忍足不再挽留,只是沉默地望著他,在雨滴落下的時候拎著琴離去。沒有人開口說再見。 +.R-a+y3  
*"4<&F S  
~*[}O)7#  
~T-.k 7t  
  敲門的聲響將跡部的思緒拉了回來,秘書探頭進來說時間到了。 -Qgfo|po  
cQ8:;-M   
  應了聲好,他關掉音響,拿著桌上的企劃書起身。正在會議室裏等著他的,才是當下真實的生活。 Q.|2/6hD7[  
JIQzP?+?  
  事到如今已無所謂對錯,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7uDUZdJy  
zyR pHM$E  
  掩上門、掩住幾乎衝口而出的歎息。走出這扇門,跡部景吾仍是跡部景吾,目光冷冽的驕傲王者。 f@}(<#  
WIGb7}egR  
  什麼都、不會改變。 W[?B@sdSZ  
9BY b{<0tS  
]d[q:N]z  
+\ySx^vi  
  ──如果,方才掃過雜誌的目光可以沒有心痛,一切會更完美。 Yx%%+c?.   
c1 <g!Q&E  
'IP!)DS  
  侑士、你……好嗎? |}}]&:w2  
DEs?xl]zO  
QCo^#-   
Fin. Mm;)O'XDE  
Jul.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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