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境*玄宗 8rFP*K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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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萬籟俱靜的夜晚,時有人聲傳出——是玄宗弟子每晚必修的論道課程。 [-81s!#mkw
“師姐怎么還沒回來?……”算算時間,晚課已過大半。白雪飄望著屬於赤云染的空位子,托著下巴開起了小差。 yu>;m.e_
鄰座的翠山行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便推了推他的胳膊要他專心聽講。卻忘記了自己手中握著的毛筆,已在紙上暈出一大塊墨漬來——今天沒來的人,不止赤云染一個。 57]La^#
蒼也不在。 lz1c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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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蒼是每天都不用來的。作為玄宗宗主最看好的弟子之一,天資聰穎的他,無論道法修為,還是武學劍術,每一項功課均超前同輩弟子遠遠一截,再加上後天勤學苦練,所掌握的技藝更是後起直追老一輩師長。出類拔萃,無人比擬的優秀,為蒼獲得了不用上晚課的特權。在管理苛刻,訓練嚴格的玄宗之內,還能擁有隨意支配的時間段,光是這一點,也不知道羨煞了多少道門同修。 rOj(THoc{
想到這些,翠山行也不免覺得有些鬱悶。身為二師兄,自己的能為比起蒼,實在是相去太遠。索性將染漬的宣紙揉成一團,換過一張,再度認真聽講起來。 h0$ \J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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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飄看了看二師兄恢復了聽課狀態,也只好胡亂翻開攤在面前的書本。 ,t9CP
這天晚上與他們進行論道的主講,是住在對面道舍的金鎏影。 ac966<#
如果說,有什麽人能與蒼分攤那一系列褒獎言辭的話,一定非金鎏影莫屬。站在臺上的金鎏影,有著不輸與蒼的凌厲眼神和睥睨身姿,一頭亞麻色的長髮整齊地束在腦後,書上內容也一字一句,說得有條不紊,只是語調冰冷毫無感情,也少有動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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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金鎏影的好學與出色也是玄宗眾弟子公認的事實,可白雪飄對這位同修的好感度,始終都提不上去。聽了幾句仍是覺得無聊,白雪飄撇撇嘴,拿出紙來開始畫小人解悶。 PL!dkaD^y>
東一筆西一筆,一張走形的人像出現在紙上。雖然沒有標明那是誰,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挺鼻梁,薄嘴唇,似乎永遠都笑不起來的臉,不是金鎏影又是誰? "A5z!6T{
嘿。白雪飄很是得意,正想往那鼻子底下添兩撇小鬍子。 F[0~{*/|G
“白雪飄。”不想,金鎏影突然點了他的名。 ~x@V"rxGw
“……啊?到!”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把紙張往下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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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想請你說說,對‘上善若水’如何理解。”將手撐在講臺上,冰冷的眼神看向他。很明顯,白雪飄分神畫畫那一幕,一分不差地被金鎏影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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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上善若水’啊……”白雪飄暗暗著急:“剛才完全沒聽啊,現在要怎么答……慘了……” g2 mq?q(g
正當手心冒汗之際,坐在前面的九方墀從背後伸出一只手,以極小的幅度晃著一張小紙條。 D5].^*AbZ
白雪飄眼睛一亮,仿佛見到救星,立刻照著那紙上的話答了起來。 9i{(GO
“……呃,就是說,最善的人好像水一样。水善于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停留在众人都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最接近于“道”……” &NbSG+t
呼,終於答完了。 eu$"GbqY
“說得不錯。不過,吾希望這是你自己的答案才好。”最後一句帶些警告語氣,略略加重了聲音。 vkM_a}%<
“金師兄教導得是。”白雪飄悶悶地坐下。 |%3>i"Y@AK
唉,誰讓自己入門最遲,這不被他擺了一道,還要尊稱他一句“師兄”,真丟臉。 &g0r#K
“哈。”與金鎏影同舍的紫荊衣從前排回過頭來,看著沮喪的白雪飄,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聲。 %rEP.T\i
“……笑什麽笑……”沒好氣地反白他一眼。這傢伙也是一天到晚陰陽怪氣,就連頭髮顏色也生得藍不藍紫不紫。同樣是令白雪飄看不爽的人,這會兒他正在氣頭上,真想沖上去揍紫荊衣一頓。 3RcnoXX_
“白雪飄!”翠山行壓低了聲音,扯了一把他的袖子。 ) :Px`] 5
咣——咣——咣—— /7Q9(}
恰在此時,晚課結束的鐘聲響起,算是將要劍拔弩張的二人解了圍。 j<9^B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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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墀,多虧你了~”白雪飄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道著謝。 )]\-Uy$x
“哈,你別客氣,不過下次可要好好聽啦,我幫得你一回,不見得幫得了你第二回哦~”九方墀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XN4Iy#BZl
“要回去么?”翠山行問,“一起走怎么樣?” N%=,S?b
“我把這些整理完,你們先走吧~”指指那一小疊紙張,又指指前面埋頭苦寫的某位:“黃商子他等我來著。” tdp>vI!
“那好,回頭見了。”會意地點點頭,翠山行帶著白雪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