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4 【情人節賀文】夕霧 (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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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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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9-02-15 07:0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14 【情人節賀文】夕霧 (草如)

內容，聽說是甜文，雖然我不知道我可以寫到怎樣，於是一樣慎入。

指定關鍵字：手牽手、釣魚、做晚飯

〈其之一〉

他的世界裡，沒有殺戮、沒有鮮血。所以在魚竿扯動的時候，他只是看了一眼釣竿下泛波的水面，笑了笑，繼續養神。

漣漪散去，伴隨著幾道暗色的悠哉的細長身影；春風乍起，吹破餘波，只餘鱗片與波光同色。

瀲灩水光挾著暖日，在他身邊滾成了一圈一圈的霧氣又散開來，像是延伸的絲綢那樣，白淨中襯著點點金黃。如月就像是躺在那樣的絲綢上，輕鬆而舒服的闔上眼睛，雙腳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水面，到後來乾脆放任的泡在水裡，連下擺一起。

這裡沒有多餘的喧囂，連最近的房舍都在幾哩外，微風夾著孩子破碎的笑鬧聲抵達的時候，早已經聞不到裡頭的糖葫蘆或是綾波鼓的味道了。

所以在那個燥動又不安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才會有了那麼一點點驚訝。

「如月你做什麼!」帶著年輕人的盛氣，小草做什麼都像是個急驚風。如月只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那個不知道該先把他的腳拉起來，還是該先把釣竿拉起來的年輕人。白紗緞中忽然的混進了一些顏色，就像是拉糖師父忽然在白糖蔥裡加進了一些紅糖蔥，一下子看起來怪怪的，但是馬上就習慣了那種帶著另類香氣的味道。

「你看你看，都說了魚竿動了要叫我阿!這下餌都被吃光了，哪還有魚?」天草的聲音從身側傳過來，但卻不是看著那隻又重新掛上餌的釣竿，而是專注的拿著布巾拭著他的腳。如月看著捧著自己雙足的年輕人，眼睛裡含著拂過的春風，像是沉逸的清流附在他耳邊說著：『等牠們吃飽了，你不就回來了?』

「話都是你在說!」如預料之中，低了頭加重力道擦著自己腳的天草耳背有些淡淡的紅色，手勁雖重卻也含著溫柔與憐惜。

魚吃飽了，小草吃到的魚就會更甘甜。生物都是這樣的，在愉悅的心情下，不管事什麼事都會更加令人感到幸福的。

釣竿上上下下的震動著，小草收好了布巾才一跳一跳地移過去，小心翼翼的拉起了一條大魚，開心的回頭向他展示著。日光下離水的魚用力的扭動著，打散了一片暖陽，紛紛的落回河心。天草頭臉上也被濺得一片濕漉，奮力抓著魚的他顧著手上沒顧腳下，一個跟頭栽進水裡，探起頭來一陣嗆咳又是琳琳灩色。

魚回到水裡掙扎的想游走，可天草抓著牠的手也沒鬆過。水簾紛紛，激得石上岸上都是水花，如月看了看自己又濕透的腳笑著搖搖頭，轉身拿了竹簍子遞給小草，這才平息了一場看似笑鬧對其中一方卻是生死攸關的水仗。

如月其實很喜歡這樣子的天草，有著自己已經不知遺忘在哪裡的活力，不管是笑臉還是認真而執著的表情，好像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在意、都可以不重要，全生就為了那件事情而存。

那是一種潔淨年輕而純白的元素，只存在那樣子的孩子身上。即使在他按著竹簍子、甩著頭髮、脫去身上的衣物在一旁扭著晾著，那樣子的元素都沒有改變......應該吧!?　如月看著繼續脫下去的天草忍不住開口：「你再脫下去的話就脫光囉!」

意識到這句話涵義的天草一瞬間僵住了準備拉下褻褲的手，一路從胸口開始紅到了額頭上，好像連頭頂都冒出了過熱的水煙。一雙想弄乾衣物的手一下子不上不下的好是尷尬，一方面想弄個身上清爽，一方面卻又羞於讓如月看到自己的裸體。加上背後如月看來不打算轉開的眼睛，天草忽然有種充滿罪惡的無力感。

「如月，」天草僵著的拉著褲頭繩的手還沒放開，但他自己似乎沒意識到這動作有什麼奇怪：「不是我在說，其實你真的很色。」

「你前面有草叢吧!我的披肩借你圍不就好啦?」笑著避開談論小草方才的發言，如月只是褪下自己的披風遞給紅著臉轉頭要接的天草，一邊把臉轉向另一個方向：「怕羞的話，我不看就是了。」

「如月影!!!!!!!!!!!!!!!!!!!!!!!!!!!!!!!!!!!」羞赧又充滿躁動感的聲音從草叢裡傳過來，如月只是淺淺的笑著，不用榕樹傳達，他就知道現在的小草全身都紅得像隻煮熟的草蝦。　年輕真好。一瞬間他甚至這麼想了。

〈其之二〉

堆成塔型的柴火在一旁批哩啪拉的響，但是配上明亮的天光，總是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如月被拖著從河邊的石頭上移到離河岸比較遠的樹下，對面是正燒得旺的柴火，一側烤著方才小草脫下的衣服，一側插著幾支長竹籤。竹籤上插著大大小小的香菇與剝成小片的菜葉，還有剛剛跟小草搏鬥的那條魚。天草圍著如月的披風，過長的布料足以讓小草在腰上圍個一圈又繞過肩膀，最後又回到腰上打個結。但是偏生披風的布料又是薄薄透透的，於是蹲著烤魚一邊刷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裡拿來的醬料的那個身影總是透著說不出的滑稽。

他倚著樹幹吹風，一邊欣賞那個活力十足貌似很忙碌的身影。天草一邊刷著褐色的不知道用什麼調成的醬料，一邊轉動竹籤，還得分神拉拉又滑下肩膀的披風，最後索性不管了，腰上的還在就好。

「小草，」他試探性的喚著，只換來天草敷衍的應了一聲：「需要我幫忙嗎?」

霎時天草猛的回頭，露出像是又需要跟魚搏鬥一次的表情望向他，醬料刷到一半的香菇手一滑差點落入火堆。

「不，你坐著就好。」　雖然小草這麼說，如月還是慢慢的從樹旁起身，走近表情越來越驚恐的小草身邊。

「你不舒服嗎？」伸手就要往小草頭上探，不知道是不是驚恐過度，天草一個閃身就扭了脖子，如月只好邊嘆氣邊把手移到他的脖子上。

如月的手有種涼涼的感覺，大約就像是三月春水，有種宜人的氣息。雖然這樣的溫度對於如月這樣的老人家好像還是太涼了些，但是其實碰在身上是很舒服的。天草有時候想把他的手抓到火邊烤烤，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大概是不想破壞掉那種感覺，像是樹蔭下鬆軟的土壤那樣，枕著會很舒服。

「那你就幫我按按脖......等下如月你不要碰那個!!!!!!!!!」話都還沒說完，如月已經鬆開了摸著小草脖子的手，一邊抓起了一支快烤好的青菜串。

他看著青菜串慢慢的離開固定的土壤、向天空越來越靠近、然後在如月指間轉了轉、最後喀撘一聲落入火堆。天草甚至驚恐得來不及伸手去抓，青菜串就跟熊熊烈火融為一體，一起發出啪庛啪庛的聲音了。

「阿呀，對不起。」如月一臉歉意的回頭，一邊抓起其他的青菜串，像是要補償似的想把其他支烤好。就在小草揮著手阻止的同時，青菜串已經全都跟柴火跳舞去了。

「你給我住手!」終於，氣急敗壞的小草在如月要將手伸向香菇串的時候一把將人扛起，送回樹蔭下：「你看你看，你要吃的菜都被你玩完了，這下不就要餓肚子了嗎?」

「對不起，那我可以烤香菇...」一臉無辜的如月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不用，香菇已經烤好了，你在這邊等我，我再去摘菜來!」

沒有轉圜餘地的被塞了一串香菇，旁邊用葉子盛了其他的，看來天草是打定主意要照剛剛說的做了。如月坐在樹下咬著香菇，邊看著撥著草叢準備離去的背影，默默的開口：「小草，你肩膀露出來了。」

「我知道啦!」像是不耐煩的說著，手上拉扯披風的動作也沒停下，像是要遮掩遍體通紅似的。

「我想喝茶。」小聲的說，但是還是傳到兀自動作的身影耳裡。

「如月影!!!!!!!!!!!!!!!!!!!!!!!!!!!!!!!!!!!」無奈又充滿無語問蒼天的聲音從草叢裡傳過來，如月只是淺淺的笑著，邊把一顆烤好的香菇遞給旁邊經過的小老鼠。　你就幫幫他吧!希望他下次不要再把不能吃的草當做野菜採回來了。他偷偷對著小老鼠這麼說著。

〈其之三〉

柴火堆邊的衣服早已經被收下來套回主人身上了，變得稍弱的柴火邊躺著有些燒焦的竹籤，還有烤成黑炭的葉片。

如月的披風已經回到自己身上，在樹根上蜿蜒著，像是要跟那些盤結交錯的年歲融合在一起似的。

天草只是在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收拾著滿地殘局。說收拾，也不過就是拿了枯葉鋪上便了。他的眼神不是停在地上，而是在地上閃耀的那幾縷銀白髮絲，如月的年紀比他大，他是知道的，但是確切是大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如月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髮。有記憶以來，村裡教書的先生也擁有著一頭銀亮的白髮，一笑起來就是瞇著眼，滿臉皺紋，少了幾顆牙。後來白髮的先生不來了，換了一個黑頭髮的先生。他那時候問著先前的先生去哪裡了，黑頭髮的先生披著一身粗麻衣服，紅著眼睛沒說話。過了很久，他才知道黑髮先生是白髮先生的兒子，白髮的先生早在黑髮先生來的時候就過世了。當時他驀的感到懼怕，一下子從學堂跑回海波浪，蹭在如月懷裡怎都揪不出來，直到如月跟他打了包票他不會這麼快就跟老先生一樣過去了才罷休。

後來他知道，如月和那些老先生不一樣，他沒有深深的皺紋，沒有搖晃的牙齒，沒有痀僂的身軀，連一頭白髮，也不若老先生的乾白，而是有如絲綢或是珠寶般的光澤，後來他在海邊的市集上看過一次，像珍珠。

而且他很美，跟村子裡的年輕人一樣，有著未經歲月雕鑿的面貌。天草很喜歡如月的面貌，雖然年輕卻有種令人平靜的氣息，就在他歛睫的時候，彷彿上面都凝結了玉露。他也很喜歡如月的髮，就像他的人一樣，柔軟溫柔而包容，像是海波浪周圍綻放的白色月見草，遍地開放，有種令人鎮靜的氣息。

小時候他最喜歡躺在如月懷裡，他身上會滲出淡淡的微涼的氣息，像是一口夏夜的井，沉穩淡定的映照出滿天星斗，像是他的眼睛。躺在他懷裏的角度，正好在如月低頭看他的時候，能望見長長的髮瀑，第一次看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是看見了銀河從天頂流洩。

日照西行，遠遠的送來了遍地橘紅。如月倚在樹幹上假寐，晶白的頭髮閃爍著橘紅色的光芒。天草一下心裡覺得不安穩，忙忙的湊過去喚醒了他。

「怎麼了?」如月聞聲張開眼睛，用著他的步調。小草一下子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看著蹲在自己身邊的天草，如月只是抬起手，拍了拍小草的頭，再將人按進懷裡。

「我不是小孩子了。」小草的聲音悶悶的從衣折中傳來，如月聽了只是笑笑，稍稍鬆開了手，卻沒有讓人離開的意思。

他不是不知道小草已經長大了，雖然有時候他還是會忘記，以為他是那個會從學堂裡一路奔回家，然後把汗水蹭在他身上的那個小孩子。只是對他來說，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消失的，比如他們相差的年歲。他知道很多事情，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只是知道的越多，放不下的還是只有一件。

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沒有辦法再用這雙手抱抱他的小草，也會沒有辦法再聽見那種從腹部傳上來的別人的聲音。他也知道，小草所擔心的，跟他想的是一樣的事情。只是小草不知道，可以用身體把對方記住，不管是什麼事。於是他幽幽的笑了，聽起來很開心的那種。

「好了啦，天都要黑了，快點回去免得著涼了。」他從懷裡蹭出去的感覺，跟先前的每一次分毫不差。如月笑著，任他把自己一把拉起來，拍去身上的塵土。

小草抬起頭來，正好看到如月那張半映著晚霞的臉龐，白透的膚色如露、如霧，正衝著他淡淡的笑著。一瞬間，他突然很想抱住眼前的這個人，深怕他下一瞬，就散逸在滿天晚霞之中。

「別怕。」他伸手過來，輕輕握住小草的手晃了晃。　　別怕，我還在這裡呢!

月亮已經從天邊緩緩的升了上來，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遠處屋簷的位置。天還是紅的，月亮的位置襯著淡淡的棕色。

「如月影...............」有些感慨又充滿溺愛的聲音從上方傳過來，如月閉上眼睛，嗅著那種陽光經手的氣息。　時間還沒到，所以，不要怕。

那天以前，我們都可以這樣回家。

[ 此貼被斷念在2009-02-16 01:3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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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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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9-02-15 07: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雖說是甜文,過程中也很溫馨
但最後我還是感到淡淡的哀愁
在那天以前啊~如果可以的話
由衷希望那天可以不要到來
他們兩人能一直一直在一起
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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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思不染

還是想念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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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1)

2樓發表於: 2009-02-15 07: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最後一句,
還是讓小染有很深的感慨阿!!(嘆)
雖說在時間到來之前,都不用怕,

但,那天到來的時候呢??
怎麼辦??
剩下小草怎麼辦??

還是淡淡的哀傷阿!!!(再嘆)

小染的天空 : 無染於心(毆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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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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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9-02-15 07: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喜歡如月把小草按在懷裡的那一段，很溫馨。
在如月的心裡眼裡小草永遠都是那個很可愛很有活力的孩子，當然，小草出於習慣性的關心如月的生活，比如幫他擦拭腳，怕如月著涼。
這樣子簡直就是一家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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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讖

草如月，影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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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4樓發表於: 2009-02-16 06: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那天以前，我們都可以這樣回家"看了有一股很感慨的感覺阿...Q^Q//
噗!小草裹著如月的披風壓!是說如月的披風是有多長壓XDDDbb
還可以讓小草從邀繞到肩再從肩繞到腰然後打結XDDDbb好可愛喔

原來小草都是撿著有毒的菜來給如月吃阿，看來小草要多學學植物學才行了(被天草劍捅死)
小草蹭再如月的懷裡好可愛阿~=/ / / / /=真是希望這樣的生活他們可以再繼續的過下去...

以我生命換取你一切平安。

是誰多事入江湖？心也累苦、眼也累苦。
是君無聊又糊塗，不在江湖，偏問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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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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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5樓發表於: 2009-02-18 07: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霜之隕落
但是在那天之前，都會甜甜蜜蜜不是嗎XD
本來就沒有什麼有形的是長久的，只有無形的東西才能長駐心中
再怎麼樣的哀愁都會變得甜甜蜜蜜喔^^
謝謝您的賞文與花花~

>>慧思不染
我覺得，所有的感情都輸給時間，但是也只有感情能贏過時間。
說是說那天之前都不用害怕，其實在那天到來的時候，心中都已經了然了。

因為不管是不是到了那天，如月都在小草身邊^^
謝謝您的賞文與花花喔^^

>>冰語
我覺得他們阿，應該是超越親情跟友情的感情吧XD
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幸福的樣子，這樣就很好了~

希望他們情人節快樂喔~
謝謝您的賞文~

>>斷雁小風
乖乖~別哭(咦)
如月的披風其實很長喔!!
可以繞兩個小草都沒問題...大概就像是希臘小精靈那樣吧(是哪樣阿!?)

我看他八成是搞不清楚什麼是什麼，只是看很像就採了...
蹭一下是一定要的啦XD 沒關係，在這塊領域裡面，他們會很幸福的XD
感謝賞文喔~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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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4 【情人節賀文】夕霧 (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