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2.20 【棋魂】月祭-長月(光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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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夜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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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

樓主發表於: 2009-02-21 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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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0 【棋魂】月祭-長月(光亮)(完)

月祭－長月（光亮）

又名受難花

受難花原是百香果花的另一種名稱，源於其花開形狀似耶穌基督掛於十字架上受難的樣子，所以西方人稱此為花受難花，而在日本又有另一種名稱，因其狀也像極了時鐘的樣子，所以稱之為〝計時花〞。

一、

「爸…」與光同樣金髮覆額的小男孩開口喊著。「為什麼你要帶我來這裡呢？還有墳墓那躺著的人是誰？再來…就是那個花啊！那個花的樣子怎麼那麼奇怪？」二歲大的進藤緣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小小的身子帶著小小的腦袋，脫掉鞋赤裸著腳丫子，在軟泥上踩踏。

「緣，你到處踩我不管你」進藤光放下手邊正割著草的鐮刀，刻意迴避緣的問話，「但是絕對不能跑到墓地上亂踩哦！」儘管知道緣這孩子做事一向有分寸，不過就是不希望因為忽略，而對墓裡躺著的人有絲毫不敬。畢竟，沒有他的犧牲，而今躺在那兒的人可能會對換，但他也寧願死去的人是自己，一點也不想讓那人替他承受那個劫難。

「爸，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耶…」緣不知何時跳到光眼前仰起小頭，用水亮的眼眸望進他的瞳孔裡，他知道只要用這樣哀求似的眼，他就會對他絲毫沒辦法，而這方法屢試不爽，未曾失敗過。

光起身，望著緣那好奇的眼，只好先將他抱起，「你真想知道麼？…可這不像媽媽在床邊說的睡前故事般好聽哦！」抱起而後擇了一地，他特意選在花開得特別多，可以指著花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方。「或許…這個故事會讓你覺得很無聊，但你可別睡著哦！…」因為這是他和他的故事，並不希望緣聽了，不尊重墓裡的人，而聽著聽著竟然睡著來回報這故事。

「想聽，很想呢！平常只有媽媽會講故事給我聽，爸爸都不會」緣嘟起小嘴挑對時機抗議著。「爸爸只會丟一本書給緣，然後就叫我看…」緣在光的懷裡調了調位置，找了個最舒適的地方。

光低頭望了望在懷裡倚靠著自己的緣。「平日媽媽給你講故事時，你也這樣賴在他懷裡啊？」他可是第一次見到緣和自己竟然會那麼親近。

「是啊！爸，快講啦！緣想聽啊！想聽想聽，真得很想很想聽啊！」努力搖著爸爸的身體。

受不了緣的活力，只好將他揉入懷中，抱他抱的緊緊的，箝制住行動。「你要靜靜的，但絕不能睡著」光感覺懷中的人猛力點著頭後才緩緩的開口說。

「我帶你來…其實只是為了交差…」光將〝交差〞二字說的極為小聲，儘管緣年紀小可能聽不明白交差的意思，不過，回家問明，還是問了出答案來的啊！他年紀這麼小，不應就承受這樣難已接受的壓力的。「墓裡躺著的人，算是孕育出你的人吧！」如果沒有他給了顆腎臟給他，根本不會有緣出現。「而你說的這個花…」光摘了一大朵，放置在緣的懷中。「這種花的名字叫作〝受難〞花」

「瘦難花？是不是因為要瘦很難啊？」緣不安分的提出問題，因為他看到這裡所種的〝瘦難〞花，每一顆都好大好大啊！如果在遠方看，而不走近些的話，只會看見綠綠的的樹身，再來就是開滿了整樹的花朵，最後才會發現這裡其實是墓園而不是花園。

「緣…隨你吧！可你要聽，就是要安靜哦！否則我不說囉！」輕捏了懷中人的鼻頭以作懲戒。

「嗯…」緣安靜下來，一邊聽著，一邊把玩手中的花朵。

「爸爸有個很愛很愛很愛的人…」光不知覺得說了好多個很愛，他對亮的愛已經不知該用多少愛去形容了。「可是不是緣的媽媽…」這點明兒或許知曉，因為當緣出生之時，說要帶著緣來祭拜故人，他竟跟也不跟的將孩子丟給了他，讓他與緣二人來祭拜。

或許明兒知道，在他心中會有他的地位，但仍及不過躺在墓穴裡的那個人吧！

算是一種尊重，明兒留了一地讓他完全只有他。

「不過緣放心，爸爸也是很愛媽媽的哦！」摸了摸一臉不解的緣，故事又繼續給他說下去。

☆★☆★☆★☆★☆★☆★☆★☆★☆★☆★☆★☆★☆★☆★☆★☆★

相遇…十二歲的那年。

相戀…說長不長說短也不太短的八年。

初次見面下棋，他竟流了一潭清淚，而自己則是滿滿的不解。

再次相面下棋，他竟是留了一臉失望，叫自己不得不努力的迎頭趕上。

二、

相遇，只是平凡無奇，在路上走著走著，也許也會遇見這樣的事。

相戀的八年，也同相遇一樣平凡無奇，情人間該發生的事幾乎都發生過，只差沒因為輸了棋，吵嘴吵一吵，將棋子生吞活飲吞入肚內以待消化而已。

而當時，還覺得那樣的生活太無趣了，總找一些有趣的事讓對方嚇一跳。

例如在四月一日愚人節時，告訴他，〝不再愛你了〞，讓他嚇著嚇出了一身病，不然就是在十二月十四日他生日那天，送他個親手做的雪人，然後趁其不防，攻其不備，在摸雪人的那一刻，衝出抱住他，給他一個暖暖的吻。

然而，現下發現，其實簡單下棋、吵嘴，偶爾並肩回家，帶著平凡的心看著天上的星星月亮，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

而他現在竟然失去了可以簡單下棋、平凡仰望星子的心情。

「亮，我們在一起有八年了，對不對？」光高興的提議著，因為和谷伊角早已跑到荷蘭公證了，而加賀筒井也早在幾月前出國去蜜月了，看來看去，該成雙的都成雙了，而偏偏他和他，明明比三谷和明明他們那對早認識的，可就是談不出個結果來。

「嗯！」亮頭低著看棋譜，手不斷往桌子那敲來敲去，好像在算計什麼，又好像在下棋。

「亮…我們也同居了，對不對？」光笑著，打算一步一步的引君入甕，不相信用這招，還騙不到。他和他的戀愛，可是棋聖和名人的戀愛，絲毫都不能馬虎的，沒有擺桌宴請賓客擺個三天三夜，最起碼也要送個紅包，要不然，最少也要去公證結婚，讓大家知道，亮的所有權狀是他保管的，任何人都不得覬覦。

「嗯！」想也不想的回答的很順。

「那我們也該結婚了，對不對？」語氣給他下降，收起了笑意，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嗯！」…依然想也沒想的回答，其實底心是在想這棋該怎麼下，才可以破解對方的優勢。

「耶…那亮就是準備嫁給我囉！」光一臉興奮的抱起亮猛吻，他等待已久的最終結局終於要來臨啦！只差發帖讓大家都知道而已了。

「嗯！…嗯？…」亮終於抬眸望了眼不知在興奮個什麼勁的人。「有什麼事值得高興的？…還有…什麼我準備嫁給你？…」他怎麼不知道這些事？還有如果真要結婚，為什麼他的記憶中，絲毫沒有這段記憶？！「姓進藤，名諱某光的大人…請你解釋解釋…」

「耶你剛剛明明就答應結婚啦！那你不就要嫁給我？」拿起隨身碟，將音控鍵調至最大聲，把剛剛二人的對話，當眾放了出來。

在旁一堆人的臉頓時刷白。

一來是因為某光終於將人騙到手了，那他們就沒機會了。

二來就是光的親朋知己，不僅臉色慘白，還有幾位是昏倒在地板上，口還不斷的吐白沫。

因為竟然天底下有人的〝求婚〞言辭，竟然是這樣的…不知該說某光是天才，還是白痴。

「啊！？…就在剛剛啊？」亮一臉疑惑的聽著這個對白，可愈聽愈覺得他上當了，也愈來愈覺得，光其實是個狡詐的金毛狐狸，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求婚，且還將他錄了下來，以免自己反悔。

這…可以不算答應的吧？

「是剛剛啊！我都讓你聽過了，這下你該承認了吧！你還是安安心心的嫁入我家吧！」光超高興的，現下終於看見跑在前頭的人們啦！如果將亮在迎入家門，那麼就趕上他們啦！而…他的目標是追過他們，當個永遠的第一，反正眾多對對中，還沒有人生過孩子，婚後，馬上去領養一個來，不就ok了。

「嗯！既然答應就答應，那你挑個時間吧！不過…前提是，我只是答應結婚，又沒答應要嫁入你家，你先決定誰嫁入誰家，再來談結婚的事吧！」亮合上手中的棋譜，起身，找尋在旁看樂鬧的人…來下下棋，〝指教指教〞。現下滿肚子都是讓光騙後的火氣，不努力努力消耗完可不行的。

「亮…那當然是…你…你…」拉住他欲離去的手，要嫁當然不會是自己嫁啊！那有聽過強攻嫁給小受的啊！明明床第之間的情事，掌握權都在他身上啊！

要結婚，當然是亮嫁入他家啊！

不過，好死不死的，就剛好接受到亮欲殺人的眼神。

他的親親好亮…他知道錯了啦！但多少也給自己一點點面子嘛！一點點就好囉！他就是想結婚，這樣就可以一輩子陪伴在亮身邊啦！而其它想要奪走亮的人，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其實他是為大家想耶，不要讓大家看了到亮，卻吃不到得不到，忍慾過久，小心身子出問題。

三、

「我要去下棋，請你到一邊好好想想，給我確定的答案後，再來提結婚的事好麼？」

「亮…」拉他一手，手腕一用力，那人的身子順而跌入在懷中。「亮…我想好啦！所以才拉住你的啊！」

「那結論是什麼？」跌落光設下的懷抱陷阱後，就爬也爬不出來了，管他四周有沒有人，他就是想好好享受對方溫暖的溫度，溫柔的呵護。其實原本他是不反對結婚這事的，只是光沒說，他也不會特別想提，反正結婚後，所得到的也只是多了一張紙而已，對他和光的影響並不太大。

彼此之間，都有了穩定的感情基楚了，結不結婚，都無所謂啊！

「結論就是…」光小小聲的在亮耳畔裡說…「我…我嫁給你啦！」

「對嘛！這樣才是我的好〝老婆〞啊！」亮大聲的說出啊！隨後如風般的笑笑走了出去。

每次掌握他心情的大權的人都是他，現在該換換人了吧！

這次也讓光丟丟臉，看看能不能成穩些。

在旁的眾人聽見，也只是掩住口鼻，然後在衣服底下猛笑。

他們誰是老公，誰是老婆，早就看清啦！

光是個妻管嚴，怕老婆的老公啦！

☆★☆★☆★☆★☆★☆★☆★☆★☆★☆★☆★☆★☆★☆★☆★☆★

結婚當日，到處張燈結彩的，某光正為將來的老婆穿著漂亮帶著花紋的白色男禮服，而他呢！則換上個黑色的禮服。

黑與白，在今日應該會是最顯眼的顏色吧！因為他早下令請要來參加婚禮的眾人，全都不準穿上黑白二顏色的衣服了。

「光…我看我們今天還是一直待在這個房間好了。」亮說著。不知是什麼原因，今日的他，眼皮就一直猛跳，跳到現在，眼睛都快抽筋了。

這樣的感覺，應該不是單純的緊張，以前和光面對面下循環賽，那時的氣氛還比這還要緊張千萬倍呢！而前者竟然他的眼皮猛跳。

這種訊息是…不安的訊息麼？

「亮，為什麼？待在這兒就不能結婚啦！那…如果你真不願意結婚，再決定日子前，就該對我說啊！」光一口氣說著，聲音裡略帶了些怒氣。有點受不了亮反復無常的個性，平時兩人生活都還沒問題，可是，今天還來了不少親朋好友耶，也不是說不結婚，就可以打發他們。

「我…我不是不願意，只是…感覺…怪怪的…」如果一切都正常的話，那麼有誰可以解釋他突然大跳動的眼？

「別多想…也別擔心…」光一把將不安的人抱入懷中，他不該如此兇的指責他的，瞧亮的臉色，頂多只是太緊張了，而不是不想結婚啊！「我也會緊張的啊！這可是人生一大樂事，每個面對的人，都會有這樣不安的心情的」將亮的手握緊緊的，「你看…我明明走上走下的，可卻一滴汗都沒出哦！」

亮隨而將手探入光的衣服裡，果真正如光所說的，連一滴汗都沒流，「這是為什麼？」

「因為緊張到汗不敢出啊！」語畢，馬上在亮的額頭上輕吻了一吻。「所以說我也會緊張、我也會不安，但我也沒選擇逃避啊？如果現在不出去公證結婚，等待下次，感覺依然還在的，因為都是第一次。」

「那我們…」他還是順著光的心意走去了。

「我們快出去吧！大家都在等著我們呢！」

步出小房間，在聖經面前說著彼此的誓言，在牧師面前彼此交換戒指。

一切都和一般結婚沒什麼差別，然後接著是眾人的祝服。

加賀在新娘新郎互吻對方後，推著一個好幾層的大大蛋糕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進藤、塔矢，這是我們大家送給你們的一個特別禮物哦！」推著蛋糕，而蛋糕因為這裡的路不平，而導顯得搖搖晃晃的，六層的大蛋糕就這樣走一步幾次搖的搖著過去。

可誰也想不到偌大的蛋糕上，竟會在快到光和亮的面前時，全數倒下。

為了接住大家的心意，光和亮都前去，可蛋糕上竟然掉下了刀子。

原是要拿來分蛋糕用的，但現下卻不偏不倚的刺入了光的身子裡。

從教堂到醫院的路，明明是短距離的，可真正行走起來，竟是如此慢長。

黑色的禮服印不出紅色的鮮血來，可白色的禮服，是什麼顏色都染了上來的。

「光，答應我，你會好起來的，真得會的…」

「一定…不過…原來你的不安…是指這個…」沾血的雙手，不想觸碰亮的臉龐，如果這時他最後可以看亮的時間，那麼，他要的是白白淨淨，不染塵埃，不染血的淨白少年。

四、

「我的不安…」喃喃的說著幾字。可為什麼他能察覺不安，卻不能即時阻止呢！

讓這場會流血的婚禮中止暫停。

「我會好起來的啊！…別擔心啊！…而你也要乖乖的待著，不要讓我擔心…」光緩緩的說著，原本白淨的肌膚因失血而越發蒼白。可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會出事，小小的刀，刺入體內，僅管血流不止，可也不至於死人啊！況且還即時送醫了。不過，底心卻也泛出了一絲絲不安感，難不成感覺會傳染？他也讓亮傳染了不安的感覺？

「說到就要做到…」亮看著光讓醫護人員送上了病床，推入手術室中。

眾人獨自在手術室外等待著，時間不斷的流轉，長針從十二又再走回了十二，短針也快繞了大半圈，可不知什麼原因，小小的刀傷，竟然讓醫生們處理了那麼久，縱然那刀是從高空上往下掉的，重力加了速度，衝勁十足，可刀也不是直接穿刺進去的啊！

這時，一位身穿白衣裳，打扮醫生樣的人緩緩走出。

「光，…不…進藤光沒事麼？…」

「他目前是沒事的，傷口也止住了血，但是進藤光這次傷到了腎臟，我們也拿掉他一顆腎臟了，明天大概就會醒了吧！」醫生一一說著，而身後，光也讓人推出了手術室。

亮守在他身邊，可是聽醫生的話，他也該醒啦！為什麼一直都沒甦醒過來的現象呢？眼看點滴又快用盡了，撥打放在床邊櫃上的電話，請護士過來換換。

「請問，進藤光什麼時候才會醒？」亮問著剛進來的護士。

「這個嘛！我替他量量血壓脈搏體溫看看正不正常…」不一回進藤光的手臂上多了個儀器，而護士的臉色也出現了怪異不自然的表情。「請問，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這樣麼？」護士抬頭看了一下。

「嗯！沒有任何醒來的樣子。」亮微微點頭。

「請你等一下，我要去請醫生來…」護士匆匆出去，回來時竟帶了一堆醫生出現，而後又匆匆忙忙的將光推了出去，只留下一臉不解的亮。

手術中的紅燈又亮了起來，撥打了光家的電話，又獨自一人待在外頭等待。

他不是醫生，也不明白醫生為什麼會有那麼慌亂的表情，只知道，光的傷又更重的樣子，要不然他早醒了，早在身邊嚷嚷他好痛，然後要自己的吻來當麻醉劑轉移他的注意力。

可他寧願他吵，寧願他吵吵的在身旁打鬧。

手術燈未淚滅，而醫生卻徑自走出。

難不成光出了什麼事？所以…醫生要他去見他最後一面？

「塔矢先生，你是否有聯絡進藤夫婦？」

「有的，醫生有什麼吩咐麼？」

「你先隨我來，我替你檢查檢查，如果你和進藤光的腎臟符合的話，就用你的吧！」

「進藤他到底怎麼了？！」他不明白，僅管醫生已經說了要求，可他依然不明白為什麼。

「進藤先生他另一個腎臟負荷不起身體機能，所以導致腎衰竭，才會一直昏迷不醒的」

「如果我符合，請你就用我的吧！…」

☆★☆★☆★☆★☆★☆★☆★☆★☆★☆★☆★☆★☆★☆★☆★☆★

該是寧靜的病房竟出現了一陣陣咆哮聲，再次證明病房內的人是安康的，只是他醒時，見不到他思念的了，昏睡了幾天，眼眸內也好幾天沒落入他的身影了，所以他要見他，就是想要見他。

「媽…亮啦！亮到底去哪了啦！…」已經結婚了，雖然結婚途中竟然發生了血腥不幸事件，可是，他仍是他的親親老婆啊！怎麼老公一進病房他就不見人影？

「亮…亮啊！因為幾天都是他在照顧啊！已經好幾日沒睡好了，所以，我們讓他先回家了…」美津子眼神晃來晃去說著他心裡反覆念了幾次的對話。這是亮捐腎前要求的，他說如果光先醒了，而自己還沒醒的話，請先這樣哄騙他，不然讓他知道了這事，對病情是不太好的。

「真的啊！媽…我的手機可不可以拿給我？」

「你要打電話？」

「不是啊！我傳個簡訊告訴亮，我已經醒了，這樣一來，等亮醒後看見，他就不會擔心啦！」總不能讓亮一直掛心他的病情吧！那亮一定會睡不好，且還會恍恍惚惚的。

「光…不用傳簡訊了…亮他說想見你…」明子在門外跺來跺去，終於進門。「亮醒了，他說他想見你…」

「亮？…」滿心不解，不是說亮回家休息了麼？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而他們…為什麼媽媽和岳母的臉色都好似不是很好？

五、

有種好像…謊言被揭穿的樣子？

「亮他…老天可能要收回他了…」明子說著，而清淚竟潸潸下流。誰知捐腎這一事，竟要奪走他孩子的命，就只是小小的手術啊！醫院天天嘛都有人做手術，可大家都不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而他家的亮…卻不是幸運的人。

「亮，他在哪？」不顧身上的傷口，一躍而起。

「就在隔壁病房…」

幾日不見，再次見面時，亮僅乖乖的坐在病床上，唇瓣微微上揚，輕鬆沒皺起的眉頭，明亮而帶些笑意的美目，配上散落在一旁的墨髮，平日亮都不會讓自己儀容不整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今日的他竟然一反常態，儘管前述表態告訴他，亮的身子應該是安康的，可散亂的頭髮則帶來了一些警訊。

身體快步移動，一坐，就坐上了亮的病床上。

亮感覺到床上有微微不是來至於自己本身的震動，抬起明眸望了望，手則在空氣中來回摸索。「是你麼？…」沉靜的病房，讓亮意識到來人可能是誰，他沒有等到回音，只是徑自說著，「你有沒有好點？」

光想抱起眼前有著怪異舉動的人，他…是看不見麼？為什麼等到自己走向前，發出了聲音後才知道是自己呢？昏迷的這些日子，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是他不知道，而卻又足以讓亮改變的事？可他沒有抱他，他想聽他親口告訴自己這些事。　

「光，我將婚戒還給你了，因為在你昏迷時，我竟發現自己無法乖乖待在你身邊，好好的照顧你，在手術門外，我沒在那裡等，卻回家練棋去了，因為我認為浪費時間，而我的眼…是看不見了，不過那是報應，因為我發現了原來自己比較愛棋，甚至過愛，回家下棋時，竟不小心讓車撞上了…」他…他好冷，真得好冷啊！而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可以說出那麼多違心之論，違背真理之言，其實他一直都在光身邊照顧他的啊！只有…只有捐腎後這段時間沒有而已，可不是他不願，而是不行…眼睛看不見了，不是因為車禍受傷，而是自他醒後，眼前的事物就漸漸失了顏色，就像他身子，漸漸失去溫度一樣，他明白身子的反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耶穌要帶他這朵受難花回天堂了，所以身子上任何東西、感觸都會漸漸消逝。

走，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惜，但總有些不捨與放不下心。

「我不愛你了，你能放過我，解除婚姻麼？以後的你，記得要娶妻生子，過得快快樂樂的啊！」

「愛棋勝過愛我…」

光冷冷的開口，只重覆了這句話。

「嗯！所以你要娶妻生子，也要忘了我」他就是不捨光，如果他知真相，知道自己走了，那他…會活得好好的麼？如果他不會活的好好的，那麼他情願現在傷了他，和別人結婚，讓別人來照顧他。

「我忘不了你…」傷他傷得如此深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忘記？「但我會恨你…」因為如果亮一開始就告訴他，他不愛他，他愛棋勝過愛他，那麼一開始時，就不會選擇深陷，也不會陷得那麼深，弄得自己無法自拔。

「恨我也好…」他…不反對他恨他，因為沒有愛哪來的恨呢？但是，恨的話，他就不會那麼難受的啊！「記得一定要結婚生子…」他…不能哭…真的不能哭…告訴自己要笑著的，可他只是淒楚一笑，然後便失去意識，昏睡過去，

亮突然昏了過去，在門外守著人和醫生全數衝入，然後，亮也快速轉了病房，轉到加護病房中，身上插滿了為數不少的管子，

沒有人告訴亮到底怎麼一回事，連醫生也不可透露病情。

而亮只是一天拖過一天，也沒再醒…

醫生說他早已回天乏術，可不知靠什麼意志，又多撐了一個月。

或許是每次亮要斷氣時，他就會出現在他身邊吧！所以，心臟又努力跳動了起來。

偶然間，看見大家極其努力收好不讓他瞧見的碁周刊。

才知道亮捐了腎，而受贈者竟然是他，但卻引發了病發症，所以…已算死去。

那天亮對他的言語，如雷在耳，一字一句清晰的可以。

原來亮只是怕他跟著死去，所以才說那麼絕情的話語，什麼愛棋不愛他，如果他真得愛棋不愛他，那麼他也不會真得如此說。

「醫生…加護病房的塔矢又…」護士急急忙忙的由加護病房奔出，一位醫生打扮人又進去。

六、

光伸出手來拉住了醫生。「讓我一起進去…」

「可現在不是探病的時間啊！你在這等了一個月，應該知道加護病房，探病有一定的時間限制的。」

「不…我想讓他解脫…我是他的親人…我想對他說幾句話，醫生，其實你也知他救不活了…你也知他靠著不知明的意識存活…」醫者父母心，難不成他不懂麼？

「那…幾句就行，且也別防礙我們…」醫生說著，也讓光一同進入。

「亮…我會依你的話娶妻生子的…但你也要依我的話…來生，讓我再來照顧你…」光說完，在亮唇上就是一吻，而後離去。

心跳頓時停止，儀器上呈現一直線。

他知道，他一直在等待這句話的，等待他答應乖乖娶妻生子的話的。

☆★☆★☆★☆★☆★☆★☆★☆★☆★☆★☆★☆★☆★☆★☆★☆★

亮下葬的那天，他又再度穿上黑色的禮服，只是新娘另有其人。

讓亮看見他乖乖結婚…乖乖的生子。

常常與亮在夢中相聚，時而下棋、時而夢見同桌吃飯，時而吵吵嘴…

婚後不到三個月，傳出喜訊，明兒懷孕了。

孩子一出生前一天，又再度夢見亮。

亮對他說，…〝要好好照顧我哦！〞…唇扯出一抹笑容，則消失不見。

從此後，在夢中再也沒遇見亮。

孩子出生後，命名緣，進藤緣，緣字，有緣份、再續前緣之意，前世命太薄，不能相伴到老，實是悲哀…

知道這是他，從小教他下棋，他竟然能在未見過亮與他下的那盤棋，就一步一步排出，若說緣這孩子不是亮，那他又是誰呢？

只是，他從來不將這樣的感情，寄託於緣身上，因為緣縱然是他的轉世，但他還太小，他只要緣快樂，也沒有強求他一定要留在自己身邊。

☆★☆★☆★☆★☆★☆★☆★☆★☆★☆★☆★☆★☆★☆★☆★☆★

「很簡單的故事，或許很無聊吧！…緣…」懷中的人不斷顫抖，不知是因為這故事太無聊太無趣太引人發笑，還是有其它原因。「緣，你怎麼啦？…」扶起緣，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胸前，而緣仍不斷顫抖似抽氣狀。二歲的緣，金髮覆額，可卻同亮一般，有著白皙透明的皮膚，以及大大水亮的明眸，而與亮不同的地方，則是亮對於與情有關的東西，都是比較內斂的；而緣則是大方誠實面對自己心情的人。

就像現在，他想哭，就真得哭出來了，不會因為自己身上男兒身，怕被其它小孩笑而不哭。

或許和後天的教育有關吧！

「爸…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我就是想哭啊！聽到就是想哭啊！我記得媽媽告訴我美人魚成氣泡飛天上空時，自己都沒哭，可是…這個故事就是讓我好想好想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故事就是不悲，可是就是想哭，或許這個故事是爸爸的故事，比較接近真實，才會讓人落淚的吧！

「因為，緣仍是小孩子啊！」

「哪有，我本來就是小孩子嘛！」可是，他不認為只有小孩才哭，哭又不是小孩的權力，就算長大了，爸爸才告訴自己這個故事，他也是會哭的啊！「爸爸…那為什麼你要種受難花在墓旁呢！…」緣摘了一朵花放在胸前，仔細看看他的形狀。

「緣，讓我和亮保留個密祕好不好？這點就不要告訴你了好不好？」光並不想告訴緣，且如果他真是亮，他會知道原因的。

「爸爸是小氣鬼…好小氣好小氣的小氣鬼，緣不喜歡爸爸，再也不要理爸爸了」緣嘟起小嘴，可臉還是埋在光的懷中，因為他和爸爸好少好少這樣親近啊！從前還以為爸爸討厭自己呢！除了下棋，他都不會陪他到處玩。

「緣那麼聰明，用猜的就知道啦！也不用爸爸說明啦！」其實他也相信他一定找了出原因的，因為他一直相信，他是他的亮啊！

「我就是喜歡爸爸說…」小臉又不停磨蹭爸爸的胸膛，因為這樣的感覺好安心啊！且這樣竟然可以止住眼淚耶，從來都不覺得人的擁抱有什麼大不了的做用，可是，躲在爸爸懷裡，就有這樣的感覺耶。「是不是因為花的形狀…？」白白的小手往花心戳了幾下。

「…」光沒有說話，點點頭，他想知道，緣到底會說出什麼答案來！

「因為他的樣子也像家裡牆像掛的時鐘…」緣說著，儘管爸爸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不過沉默也是一種答案。「因為…〝死亡不是終點，而是開始〞…」

光不可思議的望向緣，他果真就是他要找的亮…

[ 此帖被羽夜殘心在2009-03-20 21:26重新編輯 ]

大風起兮，龍飛翔。
柳絮飄兮，江染白。
行人走兮，群聚散。
時空亂兮，情絲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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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20 【棋魂】月祭-長月(光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