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8 【驚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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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lder94

我此土安穩，天人常充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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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樓主發表於: 2009-03-28 22:1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28 【驚蟄】

這篇從驚蟄那天就開始寫了.....(望天)

今天終於寫完o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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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多年，他再度踏上這片土地，機場變了，景色變了，沒有一樣東西是他還熟悉的。

拜網路便利之賜，他還沒回來之前就已經找好房子也談定租賃事宜。

他在計程車招呼站搭上計程車，把列印出來的地址遞給司機。

車子漸漸遠離變了很多的機場，接上感覺非常陌生的高速公路。

不停變動的世界，失序的人生，到底還有什麼是他能追尋的？

為什麼要回來？這個問題他問過自己千百遍。

對他來說，到哪裡不一樣？

可是不一樣的。

內心深處，他其實明白。

即使一切都變了，他還是想要找回一點點，他曾經認識的什麼。

他想要……

一個能讓他生根的地方。

沒親眼看過地方就決定租下是種冒險，但說起來最嚴重也不過是預付金的損失，對於整個人生來說，這又算得了什麼。

計程車在地點稍嫌偏遠的樓房前停下時，早春的天空開始有些陰霾。

人說初春的天氣就像晚娘的面孔，說變就變。

他用在機場換的現金付了車錢，帶著他的行李下車。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約好在門口碰面給他鑰匙的房東還沒出現。

他正考慮要不要用他還是境外的手機號碼打電話給房東，一個人從街角轉過來往這裡走，停住看了他一下，然後來到他面前。

他驀地睜大眼睛。

來人在他面前站定，露出些微訝異些微愉悅的笑容。

「襲滅天來。」淺色頭髮的男子叫出他的名字。

「你還記得？」他淡淡唸出對方更簡潔的名字：「蒼。」

「十年，說短不短，說長，也不算頂長。聽說你出國了，剛回來？」

「嗯。」

灰沉的天空開始飄起紛飛亂舞的毛毛雨。

「我想我們應該不需要站在這裡說話。」蒼說。

「等等，難道你認識屋主？」

「嗯？」

「我從網上跟人租房子，就是這個地址，跟屋主約在門口碰面。」

「我住隔壁幾棟。你有屋主電話嗎？」

他掏出那張紙來遞過去，蒼接過來，拿出手機幫他撥電話。

「不通，等會兒再打打看。要不要先過去我那邊坐坐？看樣子可能會下大雨。」

蒼這麼說著的時候，輕飄飄的毛毛雨已經開始變成整然有序的連綿雨絲。

「好吧！」

「真是不情願的口氣。」蒼淡淡笑說。

※

窗外的雨勢頗大。

他坐在一把厚重的實木椅子上，手裡拿著冒著熱氣的陶製有耳茶杯，蒼坐在另一張造型不大一樣、但也是實木做成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模一樣的杯子。

屋子裡有股淡淡的木質香味，儘管外面潮濕陰冷，室內卻讓人感覺乾燥溫暖。

蒼沒有問他這些年過得如何，也沒有問他之後有什麼打算，只淡淡說起這一帶的環境。然後，蒼放下杯子，拿起手機替他再打了通電話，還是不通。

「也許發生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吧！」

「例如說詐騙嗎？」

蒼看了看他，淡淡說：「那不算意料之外吧！」

忽然有些想笑的感覺，他把杯子舉到嘴邊喝一口茶掩飾這種陌生已久的情緒。

「這附近有旅館吧？如果真的聯絡不上就算了，不過是損失一點錢。房子再找就是了。」

「不需要這樣吧？你可以暫時住我這裡，有房間。說不定那個屋主是剛好家裡發生什麼事。」

他低哼了一聲，卻沒有說出「不」這個字。

他突然覺得有種很難形容的倦意，彷彿一直以來繃緊的一切忽然放鬆下來，於是精神與身體都被乏力感淹沒。

蒼看著他，說：「坐這麼久飛機很累吧？要不要洗個澡睡一下？反正這也算不上什麼人情，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你要什麼回報。」

他剛要開口，蒼站起來，從櫃子裡拿出兩條乾淨毛巾，一大一小，搭在剛才做的那張椅子椅背上，然後指指旁邊那扇門：

「浴室在這裡，那個房間裡的沙發拉開來就是床。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

「你……」

蒼淡淡說：「這種天，別逼我現在帶你去找旅館吧！」

他悶著沒吭氣，眼睜睜看著蒼帶了鑰匙跟傘出門。

他注視著關上的門好一會兒，又瞥了那兩條淺藕色的毛巾一眼，終於離開椅子，拉開他的行李箱拉鍊，拿出一套休閒服，然後抓了那兩條毛巾進浴室沖澡。

熱水打在他的頭上身上，漸漸帶走並非因為勞碌而造成的疲累。他洗完頭洗完澡換上乾淨衣服之後，感覺確實舒服多了。

他回到起居室，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著濕淋淋的灰白色頭髮時，蒼回來了。

「洗好了？我拿吹風機給你。」蒼把手裡的袋子放在原木桌子上，從一個抽屜裡拿出吹風機給他，指指角落：「那裡有插座。」

他拿著吹風機走過去插上插頭，蒼說：「我買了小火鍋，晚上就吃這個吧！」

「明天我就去找房子。」一直沉默的他開口說。

蒼淡淡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他吹頭髮的時候，蒼拿出一個桌上型小電爐，放上個不鏽鋼鍋，把包回來的火鍋湯頭放入鍋裡，其他蔬菜與肉類分開放在兩個盤子，醬料裝在兩個小碗，另擺上兩副碗筷。

吃火鍋的時候，他望了望窗外的濕冷雨夜，開口說：

「我已經不記得了，這裡這季節的天氣都是這樣嗎？」

蒼也望向窗外，說：「其實前幾年不是這樣，基本上就像是冬天過後馬上進入夏天，這麼有春天氣氛的春天已經許久不見了。雖然這陣子都陰晴不定，經常下雨，但這本就是春天應有的面貌。」

「所以你覺得這樣很好？」他問。

「我是覺得很好。」蒼的眼睛裡有笑。

他注視了蒼一會兒，沒繼續說什麼，低下眉去拿起碗來喝湯。

忽然，如同爆裂的巨大雷聲響起，說是驚天動地的氣勢，卻又帶有一種奇妙的溫柔，一聲一聲，連綿了好一會兒。

「今天是驚蟄。」蒼說。

他抬眼望蒼。

「已經很多年沒有在這時節聽到雷聲了。這個節氣的名稱，本是指春雷把蟄伏的蟲蛇都驚動起來，表示春天真正降臨了。」

驚蟄這天響起春雷，似乎代表了大自然的時序從混亂回到原有的軌道。季節流轉，天地和諧。

蒼的手機響起，蒼接通通訊。

「喂？……不要緊。……不，不是我，他在我這裡，就隔壁幾棟，我們現在過去？……好，十九號。……謝謝。」

他疑問地望著蒼。

「我剛才出去時在你租的屋子門上留了張字條給屋主，她剛打電話來，說她不巧出了點狀況，剛才趕到，有看到我留的字條，她現在把鑰匙拿過來。」

正說著，門鈴響了。

蒼過去開門，外面雨勢很大，一名三十來歲的女子撐著傘站在門口，連連鞠躬道歉，說她還趕著去辦事情，簽約租金押金等事情請容她明後天再過來處理，她會再主動連絡，然後遞出一串鑰匙。

蒼回頭看了看他，代他接過鑰匙，溫聲對女屋主說沒關係，然後送走對方，關上門。

「雨很大。」蒼坐下來，把鑰匙交給他。

「所以？」

「我建議你明天再去買床墊什麼的，我不介意你睡我的沙發床，如果你願意的話，反正……」

「以後就是鄰居了嗎？」

蒼笑。

「好吧！就讓你收留一晚。」

「真勉強。」蒼抿嘴笑著，從鍋裡舀湯到自己碗裡。

他低低一笑，似乎他的人生，從這裡開始，將會慢慢重新步上軌道。

也許。

[ 此帖被shoulder94在2009-03-29 15:37重新編輯 ]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solitarily writing...

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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孓夜

一步霹靂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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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

1樓發表於: 2009-03-28 23: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嗳嗳……这篇的温柔气氛真是好呀~

前一阵子，啊不，应该说一个多月前直到现在，我所在的这个城市一直处在雨水不断的情况下，所有外地来的同学都不停抱怨着。

不过我倒是非常习以为常，因为这才是正常的春天该有的气候呢。

所以在今天这个又开始飘起蒙蒙细雨的雨天，看到这样的文字还真是非常应景。

S大的文字还是有一种温和从容的味道，就像是春季的雨天那种扑面而来的潮湿水汽一样的温润感觉呢~

早识君情意心照只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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