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9 （夜银）盒子——作者：唐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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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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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0-02-09 0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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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9 （夜银）盒子——作者：唐璜

管理提醒︰ (晏雪) 第二次提醒....雖為贈送文，仍屬授權轉載文章，請於文前放上轉載同意證明文字並修改級別 (2010-02-10 23:56)

好友送我的文。XD
贴出来大家一起看

关于转载许可：
唐璜殿原话是“这是送你的文随你处置。”

这个文素送给亲爱的小何何的~~~非常感谢小何何用那篇有爱的《手心的温柔》滋润了我~~羞~于是就按着小何何的文自己脑补了一点，诞生了这个奇怪的东西，希望小何何喜欢~~羞~~~

盒子

火狐有一头长顺的头发，半边似火半边似月，看起来很是柔顺。大家都说头发细软的人性子多半都是温和谦顺的，但实际上火狐恰恰相反。他自大、自恋，有时显得那么不可一世。他在幽阒之岩的时候没人敢惹他，除了苍月。他们打小认识，很多时候也是任务的搭档伙伴，感情称不上深厚，却也有点微妙。

火狐十六岁的那年，有一日他蹲在自己的小屋前面，手中拿着一堆小牌子，将它们一块块地摆在能晒到阳光的空地上。苍月来到这里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苍月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但这个平时懒散惯的火狐忽然像一个孩子一样蹲在那里，认真地晒着那些牌子的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于是他走上前，微微弯腰，问：“你在做什么？”

“晒牌子。”火狐头也不抬，继续手边的工作。

苍月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牌子，每一块都有整齐的十道刻痕。他又指着牌子问：“这是什么？”

“我每一杀一个人，就在牌子上划一道痕迹。”火狐继续说，“算是留个纪念。”

“纪念？”

“恩，我觉得需要。”火狐摆好了之后抬头看了看苍月，“你呢，杀了多少？”

苍月皱了皱眉，沉吟半刻后答道：“我不记得了。”

“哈！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我只是习惯了，时间到了就把它们拿出来晒晒。”

“晒晒？”

“对啊，幽阒之岩的气候又不好，东西摆久了会发霉嘛！”火狐摆完牌子，站起身向屋内走去，“这是我的纪念品，当然要好好保存。”

苍月低头看着地上的牌子，微微皱眉。工作就像习惯，习惯之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但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总不会太好，他走到第一块牌子前，仔细看着上面的第一道刻痕，微微有些抖动的痕迹。于是他伸手拿起那块牌子，收进怀里。

“今天是你生辰，我给你煮了面。”

当火狐告诉苍月这句话的时候，不可否认的把苍月小小的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在那碗鸡蛋面里吃到了很多的鸡蛋壳。火狐看着苍月将鸡蛋壳一片片从面里挑出时，面具后的脸好似有点扭曲，最后只能别扭的说了一句：“我不会敲鸡蛋，那些东西总是很容易就碎了。”

苍月笑笑，拿出那块牌子，说：“那你把这个牌子给我吧，就当赔礼好了。”

火狐看着那块牌子半晌，答应了。

火狐善用幻术，从任务到生活他都靠这门独家功夫打点一切。有时候苍月会问起他要是幻术不灵了怎么办，火狐就翻翻白眼说，能解我幻术的人还没有出生。火狐一向自负，所以他穿着金光闪闪的衣服去行刺，完全不在乎自己在月光下多么的闪耀刺眼，因为他会幻术，而能破他幻术的人还没有出生——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生。

火狐十八岁那年，他又蹲在屋前晒牌子，苍月又来到了他的身后。苍月数着，多了几十个牌子。

“今天是你生日。”苍月开口说，“我有东西给你。”

火狐应了一声，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苍月将手伸到他眼前，摊开五指，掌心躺着一只小铁盒，大小正好能握在手中。火狐一愣，道：“这是什么？”

“礼物。”

他拿过，翻转着看了看，又在耳边摇了摇，没有花纹也没有机关的声音，于是他问苍月：“到底是什么？”

“我给你做的，只要你能打开它，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任何事？”火狐面具后的眼睛亮了起来。

“……恩，任何事。”

“那我要……”

“等你打开了再说。”苍月打断了他的话，站起来。火狐看他雪白的衣摆慢慢随着身体的动作展开，银发也在眼前缓缓扫过，他的视线便定在了苍月的脸上。他想看苍月的脸，然后，想亲亲他。

苍月答应他的，任何事。

“你的要求，要等你打开了我才能答应你。”

“你觉得我开不了这个小盒子？”火狐不屑的掂了掂掌心的小东西。

“要是能开出来，当然最好。”

火狐知道苍月在笑，这多少让他有点窝火，于是他放下手里的活儿，开始专心的摆弄这个小盒子。

他花了一个晚上，却没有能打开这个盒子。

他用手掰，用火烤，用水泡，更在四周没人的时候用牙齿咬过，但除了牙龈发疼之外，那个盒子依旧合着。最后，火狐生气了，将盒子用力的摔在地上——用砸的也没有能打开这个小盒子。

自恋、自负、不可一世的火狐遭到了挫败，这个小盒子依旧还是方方正正的摆在眼前，没有半点缝隙可言，自然也就无法让苍月兑现诺言。他不死心，将小盒子放在身上，想起来就摆弄，敲敲打打，摔摔砸砸，直到有次他看到树上的猴子也是这样对待自己拥有硬壳的食物时，他敏感的将盒子收进怀中，半个月没有再弄它。

时间很快，在火狐二十岁那年，苍月在一次任务中失踪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火狐坐在小屋里很久，桌上摆着那只小盒子，与他黯然相对。忽然，他想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猛的拿起那个小盒子用力掰起来，直到手背上爆出青筋，连同掌心的皮肤都被磨出了血，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将小盒子用力扔出窗外。
“混蛋……这算什么……算什么！”

他咬牙切齿，冲出去从草丛里扒拉回那个小盒子，用指腹掸去上面的泥土，再吹吹干净，捏在手心里，坐在地上，继续咬牙切齿的咒骂。

“混蛋……混蛋……”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骂了多少声，直到掌心的小盒子被自己的体温温了个透，才渐渐停下来。他拿下面具，茫然地看着天上的月亮——那个又圆又大，灰蒙蒙的月亮，低低地念了那个人的名字，整整一晚上，直到月亮消失。

在恍然不安的情绪衬托下，原来那些不足为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都显得弥足珍贵起来，让火狐冷不丁的由心底浮出一丝难受的情绪。

他不再摆弄那个盒子了，而将它放在衣兜里，当做一件纪念品，时时拿出来看。盒子的秘密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杀手的“失踪”只有一种可能，那种让他不肯承认，却逐渐在时间与等待之间缓缓沉淀下来的结论。

火狐不再自恋、自负，而变得冷漠不堪。他没有再刻牌子，那些纪念品也被扔在了屋角逐渐发了霉。他会自己煮一碗鸡蛋面，吃的时候不停地吐着鸡蛋壳——苍月不在了，他就是幽阒之岩最强的杀手，从来不带武器，空手来去，用幻术杀人于无形的火狐夜麟。
二十二岁那年，他接了一个任务。他翩然来去，不料对方正是那他一直以为没有出生的人。

他破了火狐的幻术。

火焰反噬而来，火狐撩起斗篷将之挥灭，却丧失了攻击的最好时机。一击不中，杀手的任务就失败了一半，剩下的只能靠搏命挽回。于是他咬牙再次使出幻术，但是，无用。

这个人天生就是用来克火狐的。

火狐忽然想起，若是以前，苍月与自己一道必不会落到现在的惨境。苍月的武功是一流的，若是自己的幻术被破，至少还有苍月的惊鸿一剑。但是，现在，他孤身一人，眼看对方的反攻扑面而来。

是的，他差点忘了，当初夸下海口，便是因为一直以为苍月会永远呆在自己身边。

他们是最好的排挡，最好的，最好的。

刺眼的光与强大的冲击力将火狐远远击飞，他伴随着一蓬血雾跌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全身的骨头都像被碾过了一遍，但真正让从小习惯疼痛的火狐瘫软的，是他从根本上意识到了火狐夜麟强大的原因——苍月，苍月银血站在身边的火狐夜麟，才是最强大的。
自恋，自负，不可一世。

可现在，火狐夜麟只能一人在幽阒之岩独自一人享受月光，独自一人忍受伤痛。他变弱了。

这个结论让火狐痛恨自己，更痛恨那个人。他猛然跃起，嘶吼着扑向敌人，然后再次被打倒。他愤怒的瞪着眼，怒吼伴随喘息在咽喉间化成呼噜噜的声音，他缩起痉挛的手指，颤抖着打算念出玉石俱焚的咒文。可是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捏碎了他的咒文后将他提了起来。那个人的手劲大的吓人，火狐觉得自己的喉骨都要被压碎，他本能的去掰对方的手指，可是无济于事，他像一条被钓上钩的鱼，在水面凌空挣扎。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火狐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这算什么？

他的失败仅仅是因为苍月不在身边？

苍月……

他想起少年的自己坐在空地上看苍月慢慢舞剑，苍月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很优美，与其说是舞剑不如说是舞蹈。那时的自己嗤之以鼻，一个响指抖出一团火焰打断了苍月，然后用嘹亮的声音对他说：我才不学这个！无聊！

那时，苍月收剑，缓缓回身，他能感到苍月在对自己笑。他多想真正的看到苍月的笑。

五感中仅剩的听觉让他意识到轻微的卡啦一声，随后他感到那个一直被自己捏在手中的小盒子裂了开来，极快的几声金属响动，刺激了他本能的动作——他将手里的东西挥了出去，完全本能的作出最后的一丝挣扎。

嗤的一声，一道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腥腻侵喉，随后他的身体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伴随着另一个人的倒地声。

结束了……

火狐就那么仰天躺在那里，看着头顶的月亮，慢慢找回心跳与呼吸。他微微眯起眼，将沾血的面具摘掉，大口呼吸清凉的野风，把手里的东西举到眼前。

那是一把精巧的短刃，长度正好够近身攻击，看起来像是拼装而成，薄薄的刀刃在月光下透出冰蓝的色泽，像苍月的银发。原来是一个机关，火狐心说着，伸手摸摸刀刃，又说：苍月特地为我做的。他笑了笑，意识到自己已经将这个盒子打开了，可是愿望却没人兑现了。

他坐起身，慢慢的研究这把小刃，看光滑的刀刃上倒映自己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幻想那就是苍月的眼，倒映着自己的脸，欣赏完毕后再小心的将之折叠回去，回复成了铁盒的样子，五指一用力，又是卡啦一声，机关再次被锁上。

火狐心里一个咯噔，赶忙摇晃铁盒子，用手沿着之前的拼接处用力掰，摔摔打打，砸砸敲敲，甚至用牙齿咬，盒子又锁上了。
他直直的看着掌心的盒子，憋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

“混帐……”

火狐活着回到了幽阒之岩，他又变得自负、自恋，不可一世起来，在他看来，只要和苍月在一起，火狐夜麟就是不败的传奇，无论苍月银血以何种方式陪在自己身边。

他时常会拿出盒子继续研究，却再也没有能打开。可他不再觉得愤怒，或者绝望。他玩弄着五指之间的小盒子，想着它的精巧，想着那个人在制作这个盒子时的认真神情，想着他亲手将这个小东西交给自己防身，并许给自己一个无法无天的愿。

“苍月，我想亲亲你。”

他对着小盒子自言自语，然后将之宝贝的收进衣兜。

火狐不在幽阒之岩时可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杀人。

二十四岁那年他去华月古都执行任务的时候，撞到了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吓了他一跳。

偌大的庭院里，站着那个身披雪华的男人，他散着银发站在树下，刘海遮掩下的半边面孔是那么熟悉，从未见过的金色眼眸在看到火狐时也不可抑制的颤动了一下。火狐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一抹火焰招呼过去。

苍月灵活的躲开了，火焰带起的热气卷起了他的刘海，让他脚步微微有些踉跄。未及光焰收敛，火狐的手便一把托住了他的下颌，另一只手用力撩起苍月的刘海。

沉默了片刻，火狐咬牙切齿的问道：“谁……谁伤了你的眼睛？”

掌心的脸颊比几年前消瘦了很多，微微有些凉，好像那一身雪华蔓延到了掌心，刺的火狐微微发疼。他又问了一遍：“谁！说！”
苍月隙开苍白的唇，微微张开，却什么都没有说，五指缓缓摸上火狐温暖的手背，攀上胳膊，绕过腋下，伸至后背，紧紧揪住火狐的衣服，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把火狐牢牢的抱在了身前。他用力的呼吸着，许久，才缓缓的开口：“我想你……”

月华如水，火狐第一次觉得苍月像雪一样透明脆弱，他不敢用力回抱，深怕他在自己的热力之下融化成水。他唯有听着苍月的声音，感觉眼眶一阵阵刺痛，烧灼感缓缓蔓延整个视野，在快要决堤之时他狠狠的切了一声，低低地骂了一声：“混蛋……”

火狐终于知道当年事情的始末，知道了苍月的身世，知道了苍月的左眼为何会剜走，知道了苍月其实也一直都在思念自己，知道了苍月这几年也一直和自己一样——一个人欣赏月光，一个人忍受伤痛。他抱着苍月，以一种在幽阒之岩两人从未有过的亲密姿势，将苍月据为己有，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我打开了那个盒子。”火狐说，拿出了那个小盒子，“它救了我一命。”

苍月笑笑，温煦的笑意在右眼金色的眸子里漾开，让他看来比几年前多了几分人气。火狐急不可耐，捧住他的脸，刚要说什么，又被苍月打断。

“那你知道怎么打开他么？”

火狐觉得自己面具后的脸猛的抽搐了一下，随即耍赖道：“不管，我打开了它，管他是怎么开的，反正我打开了！”

苍月笑着执起他的手，引导他的手指抚摸到小盒的某个角落，然后微微用力——咔，一阵金属声，两年前的那把短刃再次出现在火狐面前。

“咦？这个小盒子各个地方我都摸过按过了，都没有成功过，怎么现在……”

“你现在还煮鸡蛋面么？”

“啊？鸡蛋面？不煮了，难吃死了！”

笑容在苍月的脸上逐渐扩大，直至他笑出声。苍月反抱住火狐，告诉他：“你打不开铁盒，是因为你的力道不对，不轻不重，敲鸡蛋不碎壳的力度就是打开它的关键。”

火狐感到自己面具后的脸彻底扭曲了，原来苍月送自己这个盒子的目的是记恨那碗吐不完鸡蛋壳的生日面。

“我送你，当然也是希望你能用于万一之时防身，谁知道你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学会敲鸡蛋……”苍月似乎从火狐僵直的身体上猜到了什么，又轻声说道，“不过，你没事，真好……”

自这个盒子被再次打开以来，两人之间的种种便不断地脑海中回放，他怎么放得下他，怎么放得下？

“那你可以兑现你的话了吗？”火狐的每一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等苍月回答，他便抽掉苍月的腰带，绑在他的眼上，翻身压住对方，“你说答应我任何事。”

不及苍月开口，火狐便掀了面具狠狠的吻上他的嘴，又啃又咬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随后抬头从苍月的眉心，眼睛，鼻梁一直吻至下巴，脖子，甚至是衣衫大开后袒露的锁骨与胸膛，所有他想吻的，都被恶狠狠的啃噬了一番。苍月起先还略有挣动，后来似乎也就放弃了，乖乖地任他野狼一般的攻城略地，全身侵扰。

待火狐终于喘过一口气，再次将目标转至苍月的嘴唇上时，那气势汹汹的吻已化成蜻蜓点水，轻尝浅酌，温柔的像抚照在两人身上的月光。火狐的手指抚着苍月胸前挂着的小木牌，上面的刻痕依旧清晰可见，却多了一份久经摩挲之后的光润之感。
“我，就想亲亲你……苍月……”

六年前那个十八岁的少年，如今已是一个和自己一样高大的男人，抬眼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苍月觉得心跳陡然加快，全身的血液都加速奔流起来，他难耐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立刻又被火狐紧紧扣住，听得对方在自己耳边一遍遍的说着：“我想亲你，苍月……银血……银血……”

苍月闭上眼，伸手搭上火狐的肩膀，立刻感到手掌被捉住了，贴上嘴唇。

酥麻的感觉自掌心传来，一点点的滑下手腕，退下外衣。他难耐的呻吟一声，却没有拒绝，“火狐，把我眼睛上的带子解开。”

“不解。”

“你……”

全身一凉，竟已不着寸缕。

“你说答应我任何事的！”

火狐悉悉索索的脱衣声从头顶传来，苍月起初一怔，随后却又微微笑起来，伸手摸摸火狐的头发，还是那么细软，半边火半边月，多么熟悉，火狐还是火狐，多好，那个……他爱的，火狐。

后来，他已分不清天南地北，只知道自己在现实与回忆之间游走，而火狐夜麟，那个男人才是掌控这一切的主导。

他想他，真的，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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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唐璜殿！

[ 此帖被有何在2010-02-12 12:5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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