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9 【无执相中心】只待春来看雪，更新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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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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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0-07-16 13:0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7.19 【无执相中心】只待春来看雪，更新4F

西皮混乱，生子有，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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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立寒烟寂寞滨，仙姿潇洒净无尘。千林摇落今如许，一树横斜……犹可怜。

（一）

寒烟翠出生在一个很不被期待的时刻。或者说她从来就没被期待过。

早上起来之后他惯常去叫那人起床，结果发现人竟然早就醒了，这还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人其实一夜没睡。——疼的。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把骨头都要捏碎了。他觉到那人手心里都是汗，一同感觉到的还有对方生命迹象的衰弱。他吓了一跳，连忙叫人。

医官被请来的时候正混乱着，一些植物寻着血味老远地围了过来，他命人在屋外生了一圈火墙，但还是有些命韧的烧糊了半边也要爬进来。他只得一边带着人把这些漏网之鱼捡出去，一边等着里间的消息。
早先派去请王的人也回来了，答复是王还在睡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他不禁觉得这个爹可真够没良心。
另一个没良心的正在里面生产。

一脚踩在艰难蠕动的根茎末端，听那东西唧唧歪歪地惨叫，他想着里面怎么那么安静呢？房门有所感应似的忽然开了，等候多时的女侍们鱼贯而入，水洋洋洒洒了一路。他回过神的时候门又关上了，好像就没打开过，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
一时间外间就只剩下他一个，过会儿又有人传报太息公来了，正奇怪着动静也太大了吧，就这功夫太息公已经入内了。

目光先是扫了眼地上还没清理出去的植物，太息公笑了声，瞧着他那怂样儿说紧张什么，我不过是来关心一下同僚。
这话倒也不假，太息公那宽广可比佛狱的心胸总是会分出来一些特别针对那人。
很快有人上了茶点，太息公落座，也让玷芳姬坐在身边。他老实巴交地站在跟前谢过太息公的好心，三人随意且漫不经心地聊着。直到里间房门再次打开，女侍抱着个裹好的小婴儿出来报喜。

是个女孩儿呢。
太息公凑近看了眼说真像个花生米。

寒烟翠刚生下来时又瘦又小又干瘪，小样儿简直像了她那个正在睡觉的爹十成十。也许是不足月的关系，她出生到现在都没哭，看起来怪可怜的。
太息公难得起了恻隐之心要抱抱，女侍便乖乖递了过去。
后来的发展令大家都挺不愉快的，至少太息公绝对不愉快。
寒烟翠被太息公抱在怀里的时候拉了她人生第一泡屎，太息公的脸色似乎从那一刻起在这颗花生米面前就没变过。后来那人听说了笑得在床上直打滚，又因刚生产完差点血崩。这不愉快的后续一直延伸到次日抱给王过目才算结了。

那人说这小东西还真有意思，我还没见呢，你抱来给我瞧瞧。
他依言把寒烟翠抱过来放在枕头边上，那人略略欠身仔细瞧了瞧，皱着眉说怎么长得像个花生米。
那人看过不喜欢，就叫拿走，后来始终也没再仔细瞧过寒烟翠了。

（二）

寒烟翠7岁之前都是他在养，因为那人说不喜欢小孩。不过作为副体，他心里清楚那人虽然表现得足够冷淡漠视，内心却是十分厌恶着寒烟翠。
说起来寒烟翠也不是那人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在还没生下来就被悄悄弄掉了。

那件事后王把那人留在宫中三天才放出来，回来的时候脸色差得跟鬼似的，走路也不稳要人扶着。他想问又不敢问，在床前守了十几天。
那人回来之后大病了一场，人也老实多了。
王说你尽管使坏吧，你弄掉了我总有办法再让你怀上，我们就看看谁的脾气硬。

那人老实了，或者妥协了，卧在床上伤感了一个月之后开始每天早起亲自下场操练士兵。
他早知道那人没这么容易就咽下这口气，那人心里边坏着呢，自己不好过也绝不让别人好过，不然前代王邪天御武也不会气得贬黜那人去割橡胶思过。
不过王比前代王要淡定，见那人搞怪也不搭理，或者懒得搭理。

他有点摸不着王的心思，或者整个佛狱谁也摸不清楚。王看上去并没有多重要这件事，却异常执着，就好像那人异常抵触这事。
他猜王应当是在试探吧，试探那人的底线，做到什么程度的时候那股狂热的迷恋会抵消不了心中的愤怒。
佛狱人尽皆知那人的臣服不过是建立在对王几近变态的迷恋上，如果有天这份感情不复存在，那相信咒世主佛狱之王的位子也不会坐得如现在这般舒服了。
不过这招不搭理显然比割橡胶有效得多。那人被冷处理一段时间后也觉得没趣，事情就这么完了。——如果没有寒烟翠的话。

寒烟翠的存在总是在提醒着那人曾经受过的委屈跟痛苦，更加是不可能对她好了，甚至巴不得她死掉才好。
可能是觉得这花生米怪可怜的，生她的人恨不得把她扔阴沟里淹死，另一个对她看了眼“嗯”了声没表示喜欢也没表示不满就这么把人还回来了。他抱着不哭不闹的花生米犯愁该怎么处理。扔了肯定就死了呐，这么小的孩子；留下来估计也活不长，那人哪里容得下她。
花生米可等不了他思考这么多，寒烟翠终于在饥肠辘辘下哭了降世以来的第一声。

寒烟翠体弱哭声都不大，却异常持久，有时候闹起脾气来哭上一两个时辰也不带歇口气的，嘤嘤嘤嘤让人头疼。
有一次那人带了几个男男女女回来玩，也不知道是有所感应该是存心的，寒烟翠入夜之后忽然就哭个不停，饿了喂过东西继续哭，怎么哄都不好。他被闹得快崩溃的时候那人披了件外袍就踹门进来了。

他大约有很久没见过那人一脸杀气地看着自己，上次还是他从杀戮碎岛任务失败归来的时候。
那表情又冷酷又嫌弃，看得他心脏揪缩成一团。
一直都清楚那人对他是什么心态。佛狱有人视副体为手足、有的是情人有的是竞争对手有的是朋友各种各样。但那人不同，对副体的态度就像是一件物品，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可以丢弃的物品。
也许因为他不是唯一的吧，这么想着的时候心里总会好过些。

那人走了过来，他愣愣地瞧着：衣服滑下一边肩膀，敞开着怀，底下什么都没穿，显然刚才确实被搅了好事。
房里面只有寒烟翠不大不小没有高低起伏的哭声。
眼看人就要靠近，他下意识抱起寒烟翠。那人看到寒烟翠的时候怔了一下，好像一下子回神了。

喂！你赶快让这个花生米别哭了。
那人抱怨完就要走，那时候他忽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话。
——你抱抱她就不哭了。
鬼使神差完他就后悔了，万一那人把寒烟翠扔出窗户去怎么办。
令人意外的是那人居然真的走过来接过寒烟翠。

要是寒烟翠就这么在那人怀里止了哭安安稳稳睡去这故事到此会不会走向比较诡异了呢？
他紧张地盯着那人看，寒烟翠在挪了窝之后显得更加暴躁哭声开始抑扬顿挫。那人也就是一时兴起吧，抱到手里之后就烦了作势要扔，他赶紧张开手准备接着。

结果是没扔起来。花生米突然揪住一缕头发死死攥着不放，那人被扯得头皮生疼哀哀惨叫，他冲过去想办法把一大一小分开但是寒烟翠哭得涨红了脸就是不肯松手。最后那人哼了声把这措头发割断，比来时更气愤地走了。
他哭笑不得地目送那人把门摔上，低头看了看抱在怀里的花生米。寒烟翠把那搓头发往嘴里塞，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已经不哭了。

真是一出闹剧。
亲子天性这种东西啊，可不是吗？他把被口水泡过的头发从寒烟翠手里拉出来扔到一边，这东西吃了可是会闹肚子的。

[ 此帖被楊朔在2010-07-19 19:0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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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0-07-17 16: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三）

副体不是自然产生的生命体，也不是与本体同时出生的。副体类似于一个再加工人造物，把本体生下来时带来的那些不要的其它部分全部装进一个罐子里，然后埋到贪邪扶木底下，过个三年五载经由邪力重新育化出的生命就会长出来。
所以副体可以说是主体的一部分，尽管他们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寒烟翠三岁的时候已经长得不像花生米了，也不像后来亭亭玉立十八变的美少女。三岁的寒烟翠长得像个包子，白白嫩嫩圆圆滚滚，可见被他照顾得很好。
他曾问寒烟翠想要个什么样的副体，口气有点像在问想不想要弟弟或妹妹。那时的气氛多好，光源被窗帘挡去了大半，照进屋内的时候显得特别柔和。他躺在床上身前是寒烟翠包子，抱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木球在床上滚来滚去。他忍不住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柔柔软软的，王没有头发也不知道像不像，还是跟那人比较像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是只能抱在怀里的花生米了呢？
寒烟翠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无缘无故闹脾气嘤嘤嘤嘤哭个不停，走路也可以不用人扶着相当利索，还能一口气跑出去好十几丈，速度快得像颗炮弹。
有时候他也会忽然感伤起来，如果能一直那样抱着该多好啊，那个他从一点点拉扯成包子的花生米。

那人不喜欢寒烟翠，寒烟翠自然也不喜欢那人。小孩子在这方面特别敏感，尤其是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差。
偶尔跟那人碰上的时候寒烟翠也会抬头看上一眼，然后继续玩自己的。他不清楚小孩子的心里是不是也跟大人一般复杂，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进了太多东西，五花八门流光十色，难以分辨。

王叫人抱寒烟翠过去，他极不情愿地把小包子交给来人，魂不守舍等了一天，脑中乱七八糟想到的尽是寒烟翠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扔进沼泽地，或者吊在贪邪扶木上喂乌鸦。
后来寒烟翠总算平安回来了，看上去玩得还挺高兴，王赏了很多玩具给她。寒烟翠晚上裹在被窝里对他说父王可好了，父王跟她一起玩，还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他实在想象不出王跟寒烟翠一起玩是什么样子，一起堆积木还是玩娃娃？但看得出这一天王轻易就收买了寒烟翠的心，他养了小包子三年，寒烟翠就从来没说可喜欢他这种话。果然还是要亲子天性吗？
他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失落，寒烟翠仍在BLABLA说个不停，把王夸成了世间最美的一朵大红花。
他问寒烟翠喜欢那人吗？本来以为会得到果断的回答，结果寒烟翠竟然不出声了。他安静且焦虑地等着，寒烟翠抱着王给她的玩具窝在他怀里。

不喜欢呢。
寒烟翠说不喜欢，强调了两遍，她说那人不好，她讨厌那人。
其实是害怕。她以厌恶的情绪来修饰内心的受伤和不安，不喜欢自己的人统统都是坏人，坏人就该被讨厌。——这点上跟那人真像。
寒烟翠并不知情自身与那人的关系，没有人告诉她以后也不会有，她对那人的一切仅仅来源于感觉，一份从血液里滋生的眷恋与痛恨。

一时间难以言喻的酸楚泛上心头，他忽然明白了所谓取代本体什么的，不过是个美丽的奢望。
副体永远是副体，只是附属与本体的物品，怎能与本体相提并论？
不管他付出多少最后终归都是徒劳，这一生荣辱皆系于本体，他的知觉感触全由本体所赐，就连生死也不过是本体转念之间的事。

（四）

每天一个枕边故事。

昔时有个很了不起的大王，威能震慑整个四魌界，他有一个女儿也非常了不起：于外可驰骋疆场，于内能固本治国；跟她出身慈光之塔的未婚夫简直是璧联珠和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可是没想到有一个年轻人也恋慕着王女，被拒绝的年轻人怀恨在心，在大王获罪上天界受到拘捕时第一个倒戈相向令佛狱差点分崩离析。拥戴王女的人跟拥戴新王的年轻人展开了殊死搏斗难分难解，最终为了不使佛狱继续内耗下去，王女主动投诚臣服于新王阶下，于是才有了佛狱今日的和平治世，而王女跟未婚夫的婚约终归是没有实现的一天……

寒烟翠听得入了迷，咬着被角眼泪在眼眶里闪啊闪啊。她说那个年轻人太坏了。
可不是吗？他心想，那人真是太坏了。

故事往往被美化上凄艳却令人着迷的色彩流传着，而故事背后的真实多半是残酷且倒人胃口的。
这个真实的故事可以追溯到那风情万种的一粒白眼。
——邪玉明妃的白眼特别有乃父风范，尤其是抛给那人的时候。
这对父女的白眼深深刺痛了那人脆弱的心，在割橡胶思过的那些个日日夜夜，那人挠着树皮咬牙切齿没消停过一天。

佛说因缘，因缘即冥冥中的注定，即那苦海无边绵延不绝的起始一点。
佛又说心动，心动不过是受到表象声色所迷惑的心泛起的涟漪。

他其实也不能确定这个故事中对王女因爱生恨的年轻人当初有没有曾经哪怕一刹那对那风情万种的白眼动过心。
那时的邪玉明妃多美丽啊，生动张扬一点也不阴沉，年轻美丽的王女怎么可以没有一点两点的感情纠葛呢？于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大家会八卦臆想一下有这么些年轻的追求者ABCD。
A是大王的得力助手一直默默守护者王女，默默到王女绝对不会知情。B是活泼开朗的乐师，他总是风骚兮兮地勾引王女。C是口是心非的青梅竹马，嘴上刻薄恶毒内心爱王女要死要活。D是冷酷残忍的影子杀手，冷硬的心只为王女而跃动。
好，有了追求者ABCD，还要有一个王女初恋而无果的E；一个迫于政治联姻却没有感情的F。
哎呀，这宫廷八卦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美好得肝儿颤。

剧本写好了自然要有合适的演员，但哪里找那么多追求者ABCD啊，王女左拥右抱环肥燕瘦身边连根ABCD的毛都看不到。
当众人开始认命脑补终归只能脑补自己爽一爽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宛如救世主一般出现了。
那人集合了A的强大B的风骚C的刻薄D的冷酷于一身，如此完美的人从王女身后走出来的时候不知闪瞎了多少人的狗眼。

这些自然是当事人毫不不知情的。
在众人眼里上演轰轰烈烈宫廷爱恨纠葛的两人在三角会议上拍桌子扔板凳，佛狱伟大的王侧躺在王座上撑着脑袋淡定旁观，一会儿修修指甲一会儿打个哈欠喝口茶。

佛说因缘，因缘即是一坨狗屎，从你踩上它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才能吱嘎吱嘎转动。
佛又说心动，心动不过是踩到了那坨狗屎之后的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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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yimo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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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0-07-18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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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没意识到无执相是此等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人。被楼主写了一下，佛狱的黑白世界陡然就有色彩了

太强大了……楼主再来一碗凯旋侯的风情（风骚？）万种的炖肉吧……这年头，真是无肉不欢啊~~

不似明灯照，又非暗幕张。朦胧春月夜，美景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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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0-07-19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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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2樓muyimolin于2010-07-18 11:04發表的 : 4D)M_O
倒没意识到无执相是此等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人。被楼主写了一下，佛狱的黑白世界陡然就有色彩了 c8h71Cr
O-(gkE
太强大了……楼主再来一碗凯旋侯的风情（风骚？）万种的炖肉吧……这年头，真是无肉不欢啊~~ ^V0I!&7lx

肉估计是炖不起来了，可能会有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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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0-07-19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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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小狐育化之后寒烟翠着实高兴了一段时间，走哪都要带着它，连睡觉也要抱着，感情好得不得了。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两个小家伙相处，有点羡慕小狐这般天生呆呆懵懵的脑袋瓜子养不出什么烦恼。而寒烟翠似乎也没有关于副体的认知，于她来说小狐更像是一个新的玩具。就不知将来她会如何看待彼时这段童年往过了，会觉得荒唐可笑呢还是嗤之以鼻？
他又忍不住代入那人了啊……真烦！

看着小包子抱着个毛绒玩具从眼前跑过，他想寒烟翠将来怎么也不会长成那人那副德行。
她的世界可简单了，就是围绕着他、父王、小狐，或者他、父王、小狐围绕着她，没有杀戮没有争斗没有疾苦没有死亡…天大地大捅不破这四方小院。
火宅佛狱是什么？能吃吗？

你不也是把她当玩意养吗？玷芳姬冷笑说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他想了想没法反驳，干脆就闷着声不搭理。玷芳姬拽着板凳凑过来黏在他耳边道，你悄悄跟我说，你是存了什么心养这小不点儿的？
他说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
玷芳姬眯着眼睛笑起来，我觉得也是。她说你想报复那人也要找个对他有分量的，这小不点儿就是养成一个白痴那人也是不心疼。
他闻言冷下脸说你超过了，寒烟翠是王女注意你的用词。
玷芳姬神情怜悯地看着他。副体与副体之间很少有多深沉的感情交流，因为每一个副体只忠于自己的本体，所以即便身为同样可悲的生物也能相互挤兑歧视。
大约是希望借由这种毫无意义的优越感得到一丝丝自我安慰吧。

玷芳姬说王女的名字已经记录在典册之中了，她又说，你的名字也记录在内呢。
玷芳姬说完等待欣赏他的反应，结果稍稍有些失望，他没表现出什么令人期待的反应来。
这算是意料中的事？那人既然如此抵触厌恶寒烟翠，又怎么会承认是自己生的？但意料之中归意料之中，他心里多少有些气愤难平。不满被这样使用却也莫可奈何。那人向来对他就不好，倒霉的事少不了他，好处多给另一个人沾着。平平都是副体，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了那人的眼。

越想越灰心，他觉得自己也真贱，如此逆来顺受活该被那人利用。
玷芳姬又说，你猜将来她长大了会怎么看待你呢？自己生身之人是个副体，她一定觉得很没面子吧。

这话说得真是钻心窝子地难受。
如他们这般虽然身份尊贵远胜于佛狱其它子民，到底还是仰仗着公侯崇高的地位，再了不起的副体也不过就是副体。旁人走上前来恭恭敬敬行礼时谁心底又真把他们当一回事？
真不懂这样扎别人一刀又往自己心窝子里戳一刀是为个什么意思？他看向玷芳姬觉得这个女人已经无药可救了，连同情心都可以省下。

寒烟翠这时候玩累了抱着小狐歪到他脚边睡了过去，他伸手把两个小家伙抄起来抱在怀里，玷芳姬半天等不到他爆发有点没趣，撇撇嘴回去了。世界总算清净了一会儿。
寒烟翠被册封之后意味着很快就要离开他了，她本来也不属于他，给她生命和决定她生死的只有王。
一直以来他就认为寒烟翠肯定会夭折，所以不如让她这么顺顺心心地活着。不去教给她什么，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死的时候是不痛苦的。他想那人早晚会动手，让寒烟翠什么也不知道地走了总好过怨恨不甘地咽气。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那人出手前王先下了手册封了寒烟翠，这回他更是觉得寒烟翠绝对活不长了，什么都不懂的的小包子在被他照顾的时候也许活得很好，但这样的人是没法在残酷的佛狱存活不下去的，即便是王女。

玷芳姬有一点猜错了，他其实从没想过报复那人什么，他对寒烟翠好就仅仅是对她好。也许因为可怜她，也许因为其他的什么——可笑又毫无意义的优越感。
寒烟翠是那人不要的，至少在这一点上，他真是幸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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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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