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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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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溫皇.雁王.雪鴉.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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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21
最後登錄:
2024-12-18
鮮花(
54
)
90樓
發表於: 2023-06-03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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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Ag&K@ %|*
Yj l:i*u/
那天晚上，任飄渺又夢見溫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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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天亮，他的記憶如同掌中流沙，飛速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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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急著拿紙筆記下，只是用蠱在身上記下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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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在夢中與溫皇聊了什麼，昨日的不滿煩躁，此刻已經消失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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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到來時，就見任飄渺捏著自己的尾巴尖，看著兩個血字，似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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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任飄渺身邊，低頭去看龍人薄薄的尾鰭，上邊只有『隨你』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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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頭也不抬，直接問他：「你不會還想拖我去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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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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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兩個字，我什麼也沒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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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半信半疑，任飄渺神色不善的盯著他，大有敢扒衣服就動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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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無聲對視一陣，高鴻離率先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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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他壓根不想強撕任飄渺衣服，雖然光想就覺著有些意思，但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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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微微皺眉，幾秒後，他換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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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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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臉色放鬆些，歪頭打量他，似是想從他的神色裡捉摸出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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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鴻離從小就學著怎麼控制表情，出於職業因素，隨著在位時間越漸增長，他也是越來越精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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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雖然天賦異稟，可高鴻離也能知道他是靠著什麼，才能看穿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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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臉部表情，肢體無意識做出的小動作，還有會映出情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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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無時無刻，完美控制住自己所有的細微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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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高鴻離而言，能在任飄渺專心看他的短短幾分鐘裡，控制自己，就已經很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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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調整動作，讓說出的話與他的表情、肢體語言不一致，有任飄渺這樣天賦的人不多，他很少這麼做，畢竟這是看見了才會上當的騙術，而多數人要麼不夠專注、要麼無法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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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昨日我說的那些話，我感到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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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的語氣懇切，神情充滿誠意，可動作卻不是一回事，不僅透出他實則毫無自省之意的訊息，還顯出些許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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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些不管誠懇道歉多少次，最終都會再犯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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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看著他，目光停滯的時間有些長，似乎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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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看清他只是嘴上道歉，面色迅陡地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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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明知故犯，沒必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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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揭過去，誰知高鴻離竟回他：「你不想聽也行，我確無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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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在對方身上讀出諷刺跟鄙薄之意，他很少在高鴻離身上感到這種不尊重，又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比起反感，內心更多的是茫然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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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有什麼想法，高鴻離又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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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的同時，一手還拉開他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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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下意識拍掉他的手，隱約生出一股直覺，高鴻離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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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了握拳，臨到動手前卻恍神想到些不相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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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記憶裡，高鴻離坐在浴池裡，水珠在他的皮膚上折射反光，臉上無意中顯現出對他的縱容，睡熟時的模樣，還有那種的平靜氛圍，他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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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猛地煞住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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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是有些火氣，可卻在這不對的時間上，被昨日裡高鴻離細小的神情、舉止，那些充滿細節的記憶，給弄得轉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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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自己都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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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日要我跪下，道歉也沒誠意，我卻記不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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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覺著，這實在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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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奇怪於他此刻詭異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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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任飄渺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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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了一套破空飛滅，似是被激怒了，打算趕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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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對飄渺劍法足夠熟悉，雖覺有些奇怪，動作卻不慢，腰部一扭，接著腳步踏前，劍氣在他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傷痕，傷勢輕得可以忽略，而他趁此整個人貼進任飄渺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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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其中還混著些許的苦...他的嗅覺過於敏銳，好奇心也隨之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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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苦味是來源於哪裡？是人血、鐵器、還是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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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抱住他，臉貼得很近，近到任飄渺覺得快要親上，微微失神中，他猛地抓住對方的手，在高鴻離未做什麼之前，忽地抬頭啃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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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短暫驚詫，很快又回神，回應起這個吻，於是任飄渺更進一步，將人抱在懷內，想更多的品嘗那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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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他剛確定那股苦味是鐵器的味道時，就覺胸腹被人摸了個遍，微冰的手指在他皮膚上游移，尋找任何一點刺字或圖案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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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一頓，只覺血氣上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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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卻不管他有何反應，陡地一蹬，俐落的翻出他懷中，在空中橫挪數尺，飛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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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任飄渺追出門外，那人早已騰挪到空中，展開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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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任飄渺倒沒再想用劍十二，只是就這麼看著天上黑影逐漸縮小，直至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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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這沒什麼，但任飄渺卻猛覺內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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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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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評估自己的狀態，審視內心某種不斷往上冒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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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自己哪來那麼強的失落感，就好像失而復得的，很珍貴的東西，又再一次遺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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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虛感緩緩在體內漫開來，還混雜著些許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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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一邊記住此時的感覺，一邊穩住這突來的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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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先去找上官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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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事他還記得很清楚，上官鴻信不知怎麼想的，竟問他是不是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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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像他點個頭，便趕著讓他離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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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剛邁出幾步，高鴻離又飛回來，而且不知為何，竟向他發起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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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感覺這很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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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高鴻離的相處雖不是毫無摩擦，可也沒到要殺招相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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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將要做的事，會對高鴻離形成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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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他與溫皇聯繫上，高鴻離就動了手，現下，則是他要向上官鴻信說清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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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是零散的線索，每件事相互有著聯繫，又或相互無關，一遍又一遍的分別串聯，重新組裝，直到最接近真相的那串線索被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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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回想他失去記憶的第一天，上官鴻信與高鴻離的合作，接著是第二天的迅速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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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上官鴻信與高鴻離都不知道，他們看向對方時，總會露出想致對方於死地，卻又期待著被對方殺死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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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望向彼此的神色太過特殊，以至於任飄渺只要看清其中一人的臉望向何方，就能知道另一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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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模糊的想到了點什麼，只覺再有些許線索，就能知道高鴻離的、上官鴻信的真正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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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的威脅離得太近，隨時都要奪去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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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石震動的嗡鳴聲響徹天際，任飄渺抬起頭遙望，高空中的身影因距離而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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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雲石化做的雙翼遮住天空，長長地伸展開來，翼上的羽尖一片片朝下，每片都指向他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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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碎石如雨將傾，殺意與戾氣雲集，就算是他使用劍十二，也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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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當前，任飄渺幾乎是本能的，抽出鳳神劍，做出起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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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根據他的神態與姿勢，很快認出他所用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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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十二，倒不出他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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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劍法中最強也最絕的一招，強在人力難及，威力巨大，絕在招出難回，出招者經脈寸斷，最終導致全身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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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異變後的龍人軀體足夠堅韌，只要不是連續使用，以任飄渺的劍術根基，是出不了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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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盯著任飄渺，想收回思緒，卻覺心底泛出某種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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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渴望直指地面，讓他想往下墜去，好讓他的手能碰觸到底下的劍者，真真切切的握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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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感受情緒的波動，神色沉凝，緊接著雙手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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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的動作，致命的鐵石往下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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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向來不願意將性命交託他人，尤其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命懸一線，光是武者的自保本能，都夠他不受控制的全力反撲，更別提昨天臨別前，他們之間還有些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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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本來是很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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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任飄渺卻忽地改變主意，起手式後，該有的劍式沒接上，反而是倒轉劍柄，對著滿天利石張開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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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動作一停，這一停只夠他出的招再更慢些，卻絕無可能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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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用之招非同小可，即便他的根基內力皆不如任飄渺雄厚，也足以讓他與任飄渺正面較勁，相互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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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稀世之招，就算有些強烈的反噬，加上出招後的難以控制，也只是一點瑕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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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點瑕疵，在現在卻有些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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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最後，他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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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內除他二人，唯剩的另一人絕無可能插手，若有閃失，不會有任何人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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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住任飄渺，牢牢記住對方的模樣，而後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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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冷冷往天上掃視，略顯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一粒粒尖銳的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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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時，他才覺出自己是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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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去想自己衝動的緣由，傾覆的尖石已飛到他身前，但卻沒帶來預想中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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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雲石像是懼怕他一樣，紛紛避開他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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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那麼點反應時間，他才得以臨時運起飄渺劍法的第十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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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十三發動的速度更快，也更適合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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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做出反應，幾顆碎石便以碎骨裂石的氣勢撞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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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忍著身上疼痛，迅速運功將力勁化消，不甚熟練的收納餘勁，同時將劍橫擋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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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雨凌亂的下著，半數都落到空處，在地上濺起石灰，少數幾粒蘊含著強大氣勁，砸在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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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神劍護在任飄渺身前，代替劍者承受大半巨力，卻絲毫沒有斷裂損壞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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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也如同手上的劍，一次次納入不屬於他的氣勁，囫圇消化後，混合著他原有的劍氣，因他無法容納而排出體外，紊亂的在他身周流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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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高鴻離招式用老，任飄渺身周的氣勁也倏地失控，無序的向四周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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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會兒騎虎難下，若對方是敵人，何必管他能控制多少，可在這當口，他只能勉強分出心神，去尋高鴻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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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看清那人的所在方位，就見高鴻離不知怎地，連人帶著斷雲石從高空中摔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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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悚然一驚，強控周身氣勁，盡可能將之往相反的方向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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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爆鳴聲炸開，暗紅的氣勁與淡紫的劍氣融在一塊，在他周遭肆虐一番後，便張牙舞爪的咬向落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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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勉強提力，發出一道劍氣刺向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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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氣勁融了他的劍氣，此時受了他奇勁吸引，便追著那道劍氣而去，直直的奔向空中，騰起一條長長的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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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就聽見很重的落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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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點都不像羽族落地時會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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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骼傾軋、血肉綻裂，無論聽幾次都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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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子全然空白，恐懼縈繞在他耳邊，一直到他終於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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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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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步走過去，僵硬的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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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高鴻離竟還能動，先是縮手，避開他的把脈，緊接著竟還推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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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力道微弱，但足夠讓任飄渺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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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出一口氣，看向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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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整個庭院像是被數萬箭矢來回洗過無數遍，又有無數劍氣劃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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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坑坑疤疤的地面上，唯有他方才所站之處還算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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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突地注意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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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動彈不得的、無力拒絕他的高鴻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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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欲望在他體內輕輕滾過，而後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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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頓住了，只因這欲望出現的時機太不合時宜，也太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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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吱呀一聲，上官鴻信打開房門，緩緩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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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在書房中，聽見外面動靜，就知雙方已動上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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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望向任飄渺，問道：「有受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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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但他傷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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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一遍遍打量任飄渺，感到些許奇怪，接著又看了眼周圍被摧殘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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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都是極招所造成的痕跡，只是攻擊的力度散亂且淺，遠不如原來應有的威力，他臉色微動，想到了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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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收招，當然那不是能隨心收回的招式，高鴻離還一定程度上對自己做了什麼，以求停下所有蓄在弦上、無法停下攻擊的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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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臨時弄斷自己的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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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沒注意到他的神色，只是蹲下，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觸壓高鴻離的每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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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表面看上去，高鴻離背上有幾處撕裂傷，而隨著他的觸碰，更找出了肩膀上的骨折，至於筋骨的挫傷與內傷怎麼樣，還需更細緻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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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二次想伸出手去把脈，上官鴻信卻走過來將他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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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態很輕鬆，就好像高鴻離只是不小心摔倒，膝蓋擦破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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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交我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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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推開他，但上官鴻信重又走近，想將他拉離高鴻離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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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任飄渺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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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停下動作，靜靜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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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盯著他一會，也注意到自己過於激動，此時最優先的該是高鴻離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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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冷靜下來，低頭看著高鴻離，思索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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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上官鴻信看他一陣後，好似從他身上看出了什麼，臉上浮現出某種冰涼而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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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提議的水牢，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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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聽後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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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受控的想到某些畫面，比如被鎖鍊纏繞的羽族，比如他在湖底做過的春夢，又比如他親手搭建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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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欲望的對象，有準備好的地點，他又精通醫蠱，連動機都是那麼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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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繼續說：「將他交給我，幾日後他便能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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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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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一怔，抬眼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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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沒見過任飄渺生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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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色的紫眸壓著怒火，掩去身上自帶的疏離，像一尊雕像忽然活了過來，能從他臉上找到生人該有的欲望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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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說：「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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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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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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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要對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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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辯解並不那麼信心，因為就這麼短短幾日，他也不能說完全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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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對上官鴻信的懷疑，莫名的感到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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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又說：「你們意見不合，你對他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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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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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危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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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言語無用，那只剩動手一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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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覺得某種不好的預感在催促他，好像再不快點做什麼，就會有什麼壞事情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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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壓著焦躁，眼神不善的看向上官鴻信，對方也收起了笑，金色的鳥瞳不再溫和，反而帶著難言的陰兀與寒芒。
Y~]E6'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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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的衣袖微微擺動，手心緩緩磨蹭著一顆斷雲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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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BNFw;
任飄渺低頭掃了眼腳下不成形的地面，這些痕跡說明了跟對方動武會有什麼後果。
3c] oU1GfF
wWm 1G)
何況在這動手，一定會波及高鴻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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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離會的，上官鴻信也會，若上官鴻信打鬥間飛上去，像高鴻離那樣從天上來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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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8;Dk@rr(y
護住自己不受傷都成問題，更別說還護著一個傷患了。
Gy0zh|me
c;DWSgIw
尤其，高鴻離犯的錯，上官鴻信沒理由再栽一次。
/NFv? ~</k
OI;0dS
任飄渺微微一怔。
kQ4-W9u
oLVy?M%{P
確實，高鴻離犯了某個錯誤，足夠他帶著重傷，從空中摔下來，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1<a+91*= e
xe} d&
被忽略的欲望隨著思緒變得明顯起來。
E/x``,k
HJ[@;F|aU
他深吸一口氣，順著思路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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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zqAi0
上官鴻信絕不會重蹈覆轍，但說到底，高鴻離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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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他更聰明，也不是因為他的武功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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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認為是高鴻離用不熟練的招式攻擊他，而後被過強的招式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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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起意的不是這場襲擊，不是反噬高鴻離的極招，是他忽來的衝動跟不設防，給高鴻離殺害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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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鴻離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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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出現兩個稀世之招，但卻不是一場武決，而是其他因素角力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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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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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微微挑眉，空氣中散逸著微弱的殺氣，眼見就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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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瞳孔睜大，握劍的手也緊了，他已經做好使用武力的準備，可在這之前，他要試探上官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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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願意輸給我的，都該由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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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的殺氣為之停滯，上官鴻信些許恍神後，緩緩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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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望著他，又說：「我不知道你怎麼看出...我想做的事，但他不該被囚禁起來，困在一個狹小的地方，理智上，我很清楚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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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沉默著，想起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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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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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上官鴻信的神色洩漏了他的潛意識，而任飄渺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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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看著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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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微微皺眉，略覺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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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你在對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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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沉默了一會，微微歪頭，很難形容他看見了什麼，但看著上官鴻信的神色，他就無端的生出某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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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能感覺到，任飄渺將某種期盼投射在他身上，他神色一僵，反射性的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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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收到過不少期盼，其中也有衷心的祝福，只是那些記憶太過久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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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之後，各種求官的、求財的、要他多想百姓生計的、讓他多替別人著想的，他很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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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能力變大了，期盼自然也漸漸多起來，人們對他的要求不免也變得有些任性，當然其中最嚴苛的，莫過於要他仁慈心善，又要他理智精明，要他人溺己溺，又要他無情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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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他算是盡可能的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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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閉了閉眼，打算裝做什麼也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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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早已禪位，也不再年少，沒義務去實現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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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腦中仍不受控的蹦出一個念頭，尖銳得像刀刃劃過，卻不怎麼疼痛，只留下很輕微的麻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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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從來不會想，我做不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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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對你說話。」任飄渺緩緩回答，同時仔細的觀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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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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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倏地停下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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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望向他的目光，越來越亮，本該淡漠的紫瞳燒起了火，溢滿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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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樣的任飄渺看著，他莫名悚然，就好像有什麼令人害怕的事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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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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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有些困惑，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卻不知道自己的反應適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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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順話語，複又說：「做不到也沒關係，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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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停下來想了想，仍是茫然，語氣卻是轉為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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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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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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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一個失去記憶，對許多事半懂不懂的人，怎麼會向他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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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可不記得任飄渺會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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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我做不到？你想要我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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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收回目光，在腦中迅速整理，將各種思緒與想法做了個集合後，千言萬語只濃縮成了一句：「找回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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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愣了下，而後微微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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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確定自己想要什麼，任飄渺就在他眼前，他一伸手就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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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了張嘴，只覺得喉嚨乾啞，發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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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覺得任飄渺這麼值得留下來，或許他應該立刻殺掉高鴻離，毀去所有能讓任飄渺回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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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應該這麼做，早該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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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只是拖延著，默許高鴻離的所有行動，甚至讓高鴻離代替他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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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高鴻離知道任飄渺曾說過這樣的話，他還堅持將人送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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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與高鴻離之間，遲遲沒有了結對方，只是雙方隱約有個共識，都覺得別讓任飄渺看見那個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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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伸出手遮住小孩雙眼，免得他見了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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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種不忍，並沒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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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樂意配合一下這種本能，就算任飄渺不是什麼正常小孩，他手上的劍隨時都能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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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耐心等著，希望上官鴻信想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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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等來上官鴻信問他：「不救高鴻離，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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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回答，任飄渺很不高興，還不禁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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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空氣流過兩人之間，他耳朵微動，直直的注視著上官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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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直覺過於敏銳的小動物，所有的感官和思維都只專注在他所在意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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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上官鴻信的態度有變，他便不自覺的嗅聞空氣，哪怕他的鼻子聞不見人在緊張時會分泌出的氣體，也聞不見恐懼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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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這樣抓住每一毫對方的情緒，每一分所想，試圖看破任何一點的掩蓋動作，看穿每一個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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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常人被他這樣看著，早已承受不住這樣如同實質的目光，或許會僵硬、癱倒、懼怕，甚至出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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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官鴻信卻毫不介意，反而投以安撫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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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覺著，若上官鴻信這樣的目光，能分給高鴻離一點，他都會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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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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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來說要讓他恢復如初，現在是...想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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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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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說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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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錯，還給了我很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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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微微一頓，鎏金的眼瞳直視著眼前人，滿是誠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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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人敢對我說那些，雖然跟你這種少有的天性也有關係，但我還是很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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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的做不到，往往牽連眾多人命，但凡有些道德良知的無數俠客義士們，在想法上就會先行迴避，更別說是對他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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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在意他人性命的，往往也不會在乎上官鴻信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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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閉上眼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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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回報，我也有問題想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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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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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的忘記一切，忘記自己本來的模樣，放棄原先認識的人，就這樣待在這...你真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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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問他：「沒有記憶，重來便可，為什麼非要往過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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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記憶，某方面而言，等同殺死一個人，而且，你真的不好奇自己的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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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無意識的晃了下龍尾，尾尖上的「隨你」二字仍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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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昨夜到底跟他聊了什麼？為何就剩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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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自己想的去做？照高鴻離想的去做？照上官鴻信想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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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的那個你，到底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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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想了想，還是照了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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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問題沒想明白，為什麼對我來說，另一邊更重要？難道你跟高鴻離，就不能更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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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些基本判斷，我與你相識的時間不長，期間衝突、強迫對方按照自己意願行動的事時有發生，欺騙與隱瞞更是不少。 其他人與你的相處時間至少十年以上，感情也經過你自己設下的考驗，至少是不離不棄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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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恍悟，輕聲道：「所以你總是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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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覺奇怪，上官鴻信心虛的話，為何高鴻離總像是自己欠了他似的，雖說他確實忘了很多事，但失去記憶，原也不是他自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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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露出訝異的神色，隨後平靜下來，淡淡的說：「是，若你決定留下來，我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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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一個與地門相似的世界，任飄渺多半不會長久待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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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說是不抱期望，有幾天便算幾天，而高鴻離怎麼想...呵，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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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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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任飄渺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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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忽然有些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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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高鴻離怎麼想，還是很佔了很重要的成份，但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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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吧，怎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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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任飄渺將高鴻離抱起後，看他一眼，又往他靠近幾步，似乎還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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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用眼神投去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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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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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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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你也帶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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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任飄渺只是想想，卻也沒敢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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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這指不定的一問，上官鴻信又改變主意，要他把高鴻離的命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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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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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嘆了口氣，問了又覺自己是在自找麻煩，任飄渺不肯說，定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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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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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讓開身，任由任飄渺抱著高鴻離，緩緩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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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帶他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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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被他這麼一問，還真想了一下，可手臂上卻傳來細密的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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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鴻離用指尖撓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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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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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一路走出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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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發愁療傷的問題，卻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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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站定在大門邊上，就見一個醫者送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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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款款走至他面前，他不禁端詳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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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衣的龍人向他笑道：「我們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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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很像，五官、輪廓、身材，簡直無處不像，可在氣質與神態上，又與自己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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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道：「溫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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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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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定定看著，隱約還有些緊張和防備，與對方的閒適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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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倒無所謂，緩緩上前，將龍尾抬至對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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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沒有伸手觸摸，而是在猶豫一會後，也緩緩將自己的尾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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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尾巴親暱的纏在一起，任飄渺先是鱗毛直豎，而後放鬆下來，露出奇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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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上舒不舒服，只是帶著種熟悉感，就像自己碰觸自己，不覺得癢也不覺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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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伸出手示意，他輕輕放下高鴻離，也伸出手相握，不一會蠱蟲來回爬動，毒與毒相融，誰也傷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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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確認身份後，溫皇問：「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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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就像我在空中連續使用劍十二，用盡所有內力後，再從高空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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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表情空白了會，接著伸手去診高鴻離的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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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摸不出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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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脈就如同血管，一條阻塞，還有其他條可通，但高鴻離所有通向手部的經脈全給毀了個遍，其嚴重程度，甚至擾亂了血流的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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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摸著他的脈時，只覺底下脈動時有時無，忽快忽慢，根本沒法知道他體內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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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將手按在高鴻離的心口處，仔細感覺心脈的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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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高鴻離的心臟在這是正常的，不是斷雲石所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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