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央歌 |
2011-11-11 00: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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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個月前寫好這篇文時，友人軒仔看了說，這是為了1111少艾祭日而寫的嗎？雖本無此意，但想來也挺適合，於是拖到了今日發文，獻給這兩位我喜愛的角色。 f|(9+~K/7&
我一直很想寫阿九的故事，總感覺少艾亡故以後，他幾乎被（劇中）遺忘了。而少艾火葬的那幾幕，看來看去，覺得阿九那性格差異極大的偏激才是所有人之中最傷心者。他與少艾度過如此多寒暑，若未以他為視角寫一篇，總有些遺憾，於是這篇誕生了。願死者安寧，而生者走向一條父子都快樂的道路。 "7EK{6&j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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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阿九，你已不再是孩子了，少艾嘗過的那條悲喜苦樂的路，今後由你延續。 v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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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都說，有位俠醫愛看煙火。 p,k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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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那俠醫什麼來歷，只知道這俠醫一出江湖，便是一身的好武功，他總是揹著一個藥囊四處流浪，而眼尖的人會見到在那藥囊後，還藏著一把利劍。 d)U(X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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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醫不只劍術一絕，醫術也是一絕。他藥囊內那些奇奇怪怪的藥，都是他自己練成的，良藥苦口，吞藥的人一嚐味道之後臉都皺得跟老頭一樣，好似那藥用膽汁練成的一般；但說也奇怪，那些藥治癒性又絕佳，讓人既是畏懼又是冀求。 #Tzs9Bka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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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醫說，其實他的藥可以不必那麼苦的，但因為他嚐過苦，所以也要世人嚐苦。他又說，他身上永遠帶著麥芽糖，怕苦的孩子吃了藥後，他總是會給上一根。有時他興致來了，還會要那些孩子學聲貓叫給他聽。 kF'9@*?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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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俠醫的人都說，當俠醫聽著孩子學「喵」叫聲時，臉上表情總是懷念又哀傷。 m4h)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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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俠醫的故事。但有人知道俠醫會做煙火。 esZhX)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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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元宵的時候，俠醫總是會回到京城，因為京城的元宵是最熱鬧的，那時候不只家家戶戶提燈，官府還要放煙火，上下同慶。當百餘架煙火齊放如銀雁飛翔之時，有人見過俠醫流下淚來。 >QJD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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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人曾經看過俠醫拿著個管子，有時在湖邊、有時在山上，放出那高升往天空的火花。俠醫曾與一些孩子說，在他也與他們那麼小的時候，那是他與父親的信號。只要他一放煙火，無論他的父親與他距離多遠，總是要趕回來照顧他的。 Has}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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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俠醫曾經做了幾隻煙火管子還那些孩子，但很神奇的，無論那些孩子怎麼點，總是放不出煙火。 /L2ZI1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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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俠醫就這麼消失於他們的生活中，再也沒有回來。 QZ(O2!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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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朱痕，少艾什麼時候要來接我回家？」 E`HA0/
「下雪的時候。」 dHOH] x
「那落日煙什麼時候下雪？」 Z %ZOAu&p
「總有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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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他，不，那是少艾賜予的童年的他，曾經這樣問過朱痕。那時候他不知道落日煙在南方，從不下雪。那時候的他一直九歲，也不知道原來當大人不忍心說實話時，就會說謊。 `0W"[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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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來說朱痕沒有說謊，但朱痕編織了一個遲早夢醒的美夢給他。而他如此傻氣又純粹地相信著。 V6ECL6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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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沒有等到少艾，他等到的是禁斷的解除、恢復的身體與記憶，他想起的是父母死亡的恨，還有忘不掉的少艾對他的暖意。 )40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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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說，「阿九，我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我賭上一切，只想看到你能夠自由學武，快樂遊玩，就算逆天，就算與全世界為敵，你要記住，你的命我不放棄，你也不能放棄好嗎？」 wp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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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少艾，你不放棄我的命，卻可以放棄自己的命嗎？ Qu<HeSA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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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少艾當年為了滅翳流，狠心地讓自己的父母犧牲；但他愛少艾對他的一切愛護寵溺，為了他所犧牲的每一切。 D5@}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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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少艾的故事，編織成一個解不開的網，有愛有恨。他消解不了內心愛恨的衝突，於是他離開了落日煙，去找一個無愛無恨、無悲無喜的世界。他想放棄世間的情感。 %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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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他流浪的過程中，他知道了少艾的死。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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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死的那天，他沒有哭，他知道只有這一刻他忍住不流眼淚，從此之後他便不會再為任何事流淚。 nf _ (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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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著虎紋大氅走在被冰雪掩埋的原野上，一直走著不回頭，走到了一片冰層上，有人說，那裡有著上古神器，得此神器者可以得天下。他抬起手掌，聚氣劈下，一把纏繞虎紋的劍被他的掌氣吸出。 N8r+Q%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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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殺人是一種藝術，看的是技巧與天份。」 ,- $%>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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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來不是要說這句話的，他只是憤怒，比誰都還要憤怒，好像心中所有悲傷都化成了怒意，那怒意滔滔席捲了他，他才能夠壓住少艾不在的他的淚。 DVs$3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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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劍收在背後，抬頭望天，少艾，為什麼你將我得命看得如此重要，自己的命看得如此之輕？我從來沒有恨你，你知道嗎？ R 'mlK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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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少艾再也不會回答了，也沒有人會回答他。只有天上落下雪來，因為無風，直直地點滴在他的身、他的臉、他的周遭，像他一直不能哭出來的淚。 q _;# 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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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之後阿九才知道什麼叫做「人生就是這樣，想望而不可得，想求也不可遇」。但這句話究竟是誰說的，他已經記不得了，總之不會是那些長存在他記憶裡的人物，少艾、朱痕、羽人。 HwM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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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會想，是不是因為他是天生半心，他的心中已經裝了少艾了，因此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以致於那些後來遇到的江湖人物宛如過客，他竟然沒有一個記得住。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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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說，少艾啊少艾，你給了我佛心，但這佛心終究給我浪費了，因為我不管愛還是恨都只有一半，沒有了你，我好像什麼都不完整。但他也只能在空無一人的山谷中這麼喃喃自語而已，因為每個人都知道，當初葬少艾時，是讓少艾在火焰中隨著流水而去，連衣冠塚都沒有留下。每年清明，阿九看著家家戶戶掃墓，內心總有無限悽愴，因為這世上只有他竟連一座墓都掃不得。 6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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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時會後悔，如果當時他沒有因為參不透的愛恨而離去的話，也許來得及見少艾最後一面；但他也想，那一面或許免不了嘔氣拌嘴，如果他與少艾是不愉快的分開，那也許沒有見面也是好的。可是想歸想，一切都已朝命運安排的方向走，沒有回頭改變的餘地了。 ON_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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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江湖流浪的好幾年後，直到他感覺可以面對一點傷痛，他才回到了峴匿迷谷。迷谷已是雜草叢生，只不過這兒的雜草與其他地方不一樣，都是藥草。阿九聞著那些熟悉的味道，想起當年他與少艾在這裡的時光。 #0qMYe>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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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說到我的活該，當初我應該撿一個女兒回來養多好，貼心養眼，廚藝一流，不會叫我每天吃生菜水果、燒焦的飯、糊爛的麵，偏偏我撿一個你回來忤逆我，真是活該。」 G! ryW4
「所以說你沒這個命。你這只歪嘴雞，只配我這種粗米糠剛好，免得誤人子弟。」 rlDJH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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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我怕，我怕你也會……咱們回去崖下好嗎？別跟人家打架了。」 oP<E )
「唉呀呀，對我有點信心好嗎？我是九命怪貓唷。」 O~# OVFJ9=
「一點都不好笑。」 !jJH}o/KW
「生氣了？你剛剛捐贈了一支麥芽糖，再賠你一支怎樣？」 /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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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笨……真笨……」 "l09A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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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為什麼事隔多年，他內心滿滿的還是少艾呢？他的半心，怕是這輩子真的沒藥救了。 (e{p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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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數了數那些藥草，每株他都還叫得出名字來，那些都是少艾教他的，少艾那些「虐待童工」的日子，其實也一點一滴將自己的醫學教給了他。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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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走到亭中，那是少艾最常抽煙的地方。少艾不在屋子抽煙，怕他聞了不舒服，因此總是愛在亭中，一邊抽煙一邊唆使他。有次素還真從崖上來時，也是在這邊與他初會的。 ;,_c1x/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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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少艾抽煙的神情，總是有點悠哉、有點舒坦，他其實很懷念少艾抽煙的模樣，像是即便天塌下來都要把那根煙抽完的姿態，不疾不徐，那是少艾給他的感覺，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是那麼談笑風生地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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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了屋門，進到室內。並沒有他想像中的滿布灰塵與蜘蛛網，也許偶爾有人會來這裡懷念少艾的關係吧，但他不知道是誰。屋內桌上難免沾了些塵埃，但所有的東西依舊保持在原位，醫書還分門別類整整齊齊的放著，沒有因為時間而泛黃破損。他想那偶爾會來此的人應當是個有心人。 aib)It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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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回到迷谷住下了，一住就是三載。這三年，他每日讀醫書、練藥、打理迷谷的環境，也練練他的阿九神劍，日子過得很快。第一年他便翻完了所有醫書，第二年，他試著醫治一些山中的動物，第三年，他將所有學的東西嘗試融會貫通。一直到三年後，他感覺自己的醫術有些成就，下了山來到市集，想掏錢買些東西，愕然發現他竟然說不出話。 rU1{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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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不言不語的時間，夠他遺忘語言。 ) wY b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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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覺得很害怕，那麼是否當他也不回迷谷三年，或者是三十年，他就會逐漸淡忘少艾這個人物？ AfW9;{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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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會傷害他的一直都不是飛禽猛獸高手強敵，一直都是時間，那樣一點一滴，在他心頭割出了血。 n\y%5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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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不清楚自己究竟算不算恨羽人。他那長達十年的九歲時光，他是多麼喜歡羽人，羽叔叔愛吃苦糖、羽叔叔常與少艾一起、羽叔叔會拉好聽的二胡，少艾總要聽到流淚。 G(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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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說過羽人在江湖消失，他想也好，他不必再避著羽人。他怕見到羽人他會衝上去一陣好打，他怕他把對少艾的悲傷還有憤怒一次都發洩在羽人身上。 LA^H213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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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只避著羽人，他也避著素還真。理由差不多，若不是素還真輸了那場競賽退到了崖下，少艾又怎會興致匆匆地淌入江湖這場大渾水中，又怎麼會被俗事纏身失了性命。 BqK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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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其實都不是真正的理由，因為他也避著朱痕。他沒什麼理由恨朱痕，朱痕始終對他與少艾很好，但他也不敢見朱痕。他在心裡懷念少艾是一回事，看見故人似乎是另一回事。他逃避了他所知道的那些人物。 VFMg $qv|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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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天他先是遇見了受了傷的傲笑紅塵。那是他「九歲」時候的偶像。傲笑紅塵認不得他了，只是他做賣藥郎打扮，開口搭訕了傲笑紅塵，說是路過有緣要給這位大俠療傷。 x~tG[Y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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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笑紅塵說，這藥草味聞著熟悉，好久好久之前，似乎也有人用過這帖藥。 q|%(47}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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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地答，大俠多想了，行走江湖靠的就是那幾株容易取得的藥草，人人都一樣，大概是大俠仗義的次數多、受傷也多，所以對於這些藥材的味道熟悉。他心想，難得傲笑紅塵還對少艾當年的藥草味有記憶。 b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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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百感交集。原來人離開了也不算完全地離開，在他人的記憶中還是有影子的，即便多稀薄，都有些痕跡。 U:`g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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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遇見傲笑紅塵的數月後，他竟在江南的菱角攤遇見了談無慾。他對談無慾的印象很薄弱，只知道談無慾跟少艾的交情好，他們常常拌嘴，談無慾面上總是一副冷情的模樣，但是每每見到少艾時又會有幾絲隱淡的笑容。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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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繼承少艾的習慣，就是愛吃菱角。那日他在買的時候，感覺一道目光緊緊盯著背後仿若炙熱燃燒般，他想如是什麼不正經的人物，背後虎紋劍一出便給個教訓。只是當他轉身時，他看見了談無慾。 'N0/;k0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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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無慾沒什麼變化，就跟他小時候看到的是一模一樣。只是身上的打扮平常許多，殺氣與銳氣也減少了許多。談無慾看他的眼神，似乎更是確定自己所想。他走了過來，仔細端詳了阿九的面容，那時間長久到阿九都感到彆扭與不安了。 P$\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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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談無慾輕輕地拍了他的頭，露出他幾乎沒見過的笑容，說：「你和藥師越來越像了。」 |T9p#) ec2
那一瞬間不知為何他的眼淚竟然就流了下來。即使是少艾死時，他都忍住了淚，此刻卻潰堤般地潸然而下。眼淚就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一滴一滴落入了土，而後消失不見。談無慾也就這麼看著他流淚，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在旁靜靜地守著他。 f[!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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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過了那麼多年，他在此刻才知道的。原來一個孩子被說像自己的父母，是多麼開心。原來在他的身上還可以見到少艾的影子，原來少艾一直沒有從他身邊遠去。只要他還活在世上，就像少艾不死一般。 !58-3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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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了一陣淚後擦乾了臉龐，談無慾只是從袖中取出了一串風鈴。他說，藥師好幾年前曾將這個贈給我，如今我將它還給你。 A|Yq 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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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下了，從此那串風鈴將會放在他的藥囊深處，陪著他一起行醫江湖。 E#T-2^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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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從今往後，江湖上又要多一個能醫能俠，行俠仗義的好傢伙了，就像當年少艾出現於江湖一樣。他要背著少艾的理念、少艾的遺志，在這天地中帶著少艾留在他身上的魂魄意志向前走。 SD6xi\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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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他不只是少艾的義子，他也是阿九，一個獨一無二、但也有少艾風格的俠醫。 cv0 }_<T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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