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9 [懸壺子X海蟾尊]一池春琅琊文庫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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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ifeng

2012-05-09 01:03

寫的比較散，可能有點亂。
大概是最後一篇寫這個配對的文了吧……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瀛洲風藏府，古來仙渺之地，層巒漸起樓閣如此地卓約在塵世之外。
海蟾尊那時候正是個少年模樣，裝扮出柔嫩無害的容顏，卻也斂不起目中尖銳鋒芒。
那年的春天來的甚早。春風拂過，一池碧波晃動，綠意從水中漾開，延綿江畔，染得滿山盡翠。
他披著一襲綠衣，踏過一片翠色，端端正正地拜入了風藏府。
府門之隔，內藏靈蘊豐澤令他驚歎，亦暗自竊喜。

約三五載。
海蟾尊有了個師弟。師傅賜給的名字是懸壺子。
那像是一件意外的禮物，屬于他的，由他教管的師弟。
長得不差，性格也很溫和，除了略微有些懶散，是個分外得人疼愛的孩子。
當然，懸壺子除了懶散，還不夠清淨，玩心重總又咋呼。
海蟾尊對此倒是毫無所謂，風藏府的清修是對他而言是必須。而這個孩子，命中里數給他的，想如何寵溺管教都由他決定。

那天海蟾尊從山下回來。繁華塵世喧囂熱鬧，他從不著眼，卻忍不住帶了點東西給他。
是幾個剛出籠的花卷，鮮綠的蔥花粘在被揉搓成好看花型的雪白面團上，在寒冷的天氣裏蒸騰著白白的熱氣。
風藏府不太有這種俗物。蔥花的香味和鹽的鹹味對于需要清修的道人來說，都是多余的。不過懸壺子畢竟還是個孩子。
話雖如此，懸壺子長得快，十歲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卻有十五六的樣子，個子頗高，顔面上也沒多少稚氣。他一口的白牙十分整齊，一邊怯著燙，一邊撕咬下那香軟的面食。被咬開的斷口緩慢的松彈開，光是看就可以感受到它的柔軟。
海蟾尊看著懸壺子，他對那可口的花卷沒有任何興趣。而這具鮮嫩的肉體，青白的血管微微顯露在被熱氣熏紅的蒼白肌膚上，那樣子，才讓他饑餓，飢餓得難以維持面上一貫的冰冷表情。
海蟾尊突然打橫抱起懸壺子。抱的很緊。
手裏尚捏著紙包吃得開心的懸壺子有點驚嚇，停下了咀嚼，鼓鼓的腮幫子填滿了食物，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海蟾尊。
師兄這樣的眼神，似乎不是他所熟悉的。

究竟是在做什麽。
海蟾尊其實也不明白。他總覺得有些鼓噪。
人類的氣息，血的腥味，在他清修的過程中已經幾乎淡忘。
此刻他卻只感到胃部強烈的收縮。
師兄，你抓的我好疼。
陷入肉體的十指，依然是人的十指，纖長、白淨。
放下了懸壺子，指尖滿是渴望撕扯肉體的空虛感。
時候不早了，書抄了麽？
嗯，抄了。懸壺子偏了偏頭，看著海蟾尊。不過，我今天想多去抄一本。

懸壺子離去的樣子，並不像是逃離。
只是十分普通的，從他的身邊離開而已。
海蟾尊突然想。若到了自己要離開的時候，他能不能如此的從容。

強壓了本性的海蟾尊決定去散散心。
比如去看看玉清界那個美麗動人卻道法強勁的小師妹。
他倒是撞見了有趣的東西。
那時候的淨無幻正偷偷摸摸的在後山，抱著團毛茸茸的東西。海蟾尊看仔細了，才發現那是魔城的少主。
那兩人纏綿甚久，蜜語甜言。

爲何明知對方是魔，卻又愛得無由？
若有一日。你知道了我是什麽。你會不會也愛我愛的無由。
兩人的纏綿話語變得模糊，海蟾尊在高處摸了摸自己的臉。似是比平常要熱一些。
會因爲她麽。

海蟾尊後來帶著三分疑惑踏上了明巒。
他對無塵說，他愛上了那個女人。
無塵拍拍他的肩膀說，你還是吃了吧，以絕後患。
海蟾尊心裡想說的是別鬧了。表面上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把這句話拋到了腦後。

那是一個夜晚。大約也沒什麽不同的，經年流轉的某個夜晚罷了。
海蟾尊在桌前寫信。心思有點飄忽，取墨的時候有幾星墨點濺在臉上，也無心去弄乾淨。卻被來送茶的懸壺子看見了。
師兄，你臉上髒，我幫你擦一擦。
懸壺子，何時可允你冒犯我。
被拍開的手，手背還有強烈的疼痛。
懸壺子讪讪的，但仍是微微笑著，師兄。我錯了。
那被打疼的手突然被緊緊抓住。

穿過長長的廊，幾扇門，他與他纏綿到了床榻。
師兄。這樣可好？你總說我不夠清心。
眷顧天下蒼生本來如此。吾就不是蒼生了嗎？
師兄，你又胡說了。
懸壺子聽到這樣的話，突然就笑了，極為天真爛漫的樣子。

懸壺子。
海蟾尊輕輕地喚，兩片開合的唇潮濕豐潤，在尾音裏卻有難耐于乾渴的嘶聲。
師兄……垂順的眉眼下有淡漠的倦意，嘴角牽纏的銀絲令他看起來懶散得有些糟糕。
海蟾尊伸出指尖挑斷那條暧昧粘稠的線。
懸壺子，如果有一天我被火燒得面目全非，你當如何。
師兄怎麽會這樣倒黴，這種事落到我身上都稀奇，何況是師兄呢。
雙臂捆著海蟾尊的腰，那柔滑冰冷的肌膚若是被燒灼了又當如何呢。總之，也還是海蟾尊，還是師兄吧。
懸壺子把自己埋進那身體里，漫不經心地想象著那樣的海蟾尊。

時光流轉，海蟾尊幾乎不知外面的歲月是如何更迭。
那日。
海蟾尊收拾了東西要去方丈雨卷樓。
懸壺子站在府門前，迎著微微的風，笑著說，師兄路上小心。
海蟾尊走了一會，回過頭的時候，懸壺子已經轉身回去了。

懸壺子，吾決不放你一人獨行。
雨卷樓的居所比風藏府要清雅寬敞一些。獨自一人立在室中，海蟾尊出口的輕言私語卻分明瘋狂。指尖的瓷杯子發出一聲無法承受外力的脆響，應聲而裂。茶湯淋了海蟾尊一手。纖長的指挂著溫熱清香的液體，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動態近乎獸類。
他只是憶起了那時候，他背過身的形影而已。那個轉身的背影總是那樣從容，從容的像可以遺棄他身後的一切人一切事。而那背影意味的究竟是什麽，信任還是離棄？
海蟾尊吮吸著指尖的余味，想，或許兩者皆不是。

當時的他冷哼一聲，甩了甩身後的披風，走回風藏府拉住懸壺子的時候，那張臉依舊是那樣，帶著點撒嬌氣的懶散。
他說，師兄，好晚了，府中還有許多事務需我處理。
然後他輕輕拿起扣在肩膀上的手，放在掌心用另一手搓了搓。師兄，天冷了，雖說你體質偏寒，多少也該注意身子穿暖一些。此去一別，不能常有師兄提點，懸壺子會多注意自己的，斷不會讓師兄丟臉，你放心吧。
言下之意，仍是要他走。
于是海蟾尊走了。

海蟾尊最後其實並沒意識到自己是如何下手的。
他只是見了那樣的懸壺子。被燒灼後的臉一片焦糊，五官不辨。他眼中的倦意令他的一身都跟著衰弱。

他看到懸壺子的時候想了些什麽呢。他也不知道，他想知道的卻是若懸壺子看到不比他此刻的自己好多少的他的那張臉，還會喊那一聲師兄麽。

師兄。靖滄浪不願做，你卻還寵我最後一回。
師兄，你始終……不過……不管有什麽……我也……
懸壺子最後的話語斷斷續續的，缺失的詞彙也不見他補上。
海蟾尊的瞳眸中的血線微張。你說什麽？
沒什麽，師兄……你大概……聽錯了。
然後就是推诿。
懸壺子那張焦糊的臉上仿佛是有點兒笑意的，溫和又柔軟，令海蟾尊身體裏的記憶複蘇了起來。那究竟，是怎樣的記憶。

自己的臉，懸壺子的臉。他的虛假的道體，被進入而顫抖愉悅過的道體。
他擁有一張冰冷的臉，跟那個冰冷的小道姑形似般配，但愛的又是誰呢。
懸壺子，你是我的。
把屍體扔還給靖滄浪的時候。海蟾尊心中有點不快，總覺得那焦糊不堪的身軀，該是他的，本就是他的。

春江水綠。
當年他進了風藏府，當年他有了一個師弟。
就如一場夢。
當那身皮肉被舍棄。痕迹漸淡，一如晨露，日挂中天時便無處可尋。
然而他的道衣還披在他這具枯槁的身體上。
綠紗翻飛，仙氣飄渺，遠遠看去的時候依舊是當年的宗岩祿主。

貪穢，你在想什麽。
魑嶽摸了摸他的衣袖。感歎了句道門的衣料真好。
貪穢應了一聲。
真好。

樂樵子

2012-05-13 10:37

啊！看完文後，心裡很酸澀。在海蟾尊心中，懸壺子其實是很佔地位的。

與懸壺子纏綿到床榻那段，我最喜歡！有肉啊～

最後，當懸壺子說：師兄，靖滄浪不願做，你卻還寵我最後一回時，心中感慨很深啊！他知道，最懂他的人，還是師兄啊！

師兄心中不快，因為他想要師弟的身軀，那本來就是他的，沒錯！我讚同！不管懸壺子是生是死，都是師兄的啦！

大大再寫吧！我很喜歡大大寫的文呢！

文王令	2012-05-13 11:14
大大的文筆流暢啊 TzY[-YlvF ^{fA:N= 道出了海蟾尊跟懸壺子的情意(!?)啊>/////< $>PV6 39,7N2uY 文間留白，淵遠流長，留給葳子很多想像空間XXD xrl!$xE GX 9rhl2E 而且此文如詩，寫景浪漫，大大千萬要在續坑下去>///////< Dj@7vM%_ zH+a*R

司徒楚	2012-05-24 10:44
无论生死不在意外表贪婪的想要得到 t5WW3$Nf 这是贪秽的爱情吧 jAb R[QR1% 3rw<#t;v 【当我在梦话比较好看这文看的心下惘然】

明曦神怡	2016-06-11 12:20
结局好虐啊，海蟾尊真的喜欢悬壶子的，无关外表。

一只渣渣qaq	2017-01-17 10:58
这样的海蟾尊让人心疼啊~~结局真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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