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蒼天好輪迴 |
2014-05-28 21: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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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我的腿上。 zLw h6^?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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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的最光陰還不夠高，他坐在時間城主的大腿上，雙腳還碰不到地面。時間城主抱著他，他跨坐著，到膝蓋的白底灰色方格長袍因為坐姿而被撩高至大腿的一半，邊上的一圈白色蕾絲翻卷了上來，露出大片光裸白皙的皮膚，可是他並沒有因此感到害臊。 e*2&s5 #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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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忙著用毛茸茸的白色狗尾在城主的脖子上繞上一圈然後打出一個漂亮的領結。那裏本來有一條粉白色的薄紗點綴著領口，被他扯掉了，如今正堆疊在他分開的雙腿間，那格子長袍的皺褶上。不過這時誰都不會在意這小小的東西，最光陰認真地盯著自己的手指，企圖把結打得更漂亮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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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時間城主稍稍低了頭，似乎在關注自己領結的進展，可是注意力卻總是被擾亂。擾亂他的東西有那專心致志的孩子無意識在他腿側夾緊放鬆輕輕磨蹭的膝蓋，有那孩子緊貼著他的那柔軟的臀腿的溫度，有那孩子輕輕呼出在他胸前的的熱氣，有那孩子散落著不斷晃動的銀色發尾，還有伴隨那熱氣蒸騰起來的奇異芳香——那是一種稚嫩柔軟的味道，斷斷續續的，似乎不注意去嗅就聞不到，可是他卻又不太敢用力去嗅。他一只手扶上了最光陰的腰，那孩子只是抬眼朝他看了看，又專注在自己的世界中了。成人的手很大，放在孩子的腰後，指尖已經能觸摸到腰肢下麵那渾圓柔軟的地方。時間樹又發出了如鈴音一般的碎響，花園裏泥土與草木的氣息混入了甜點和茶的味道，他知道飲歲就在花園的附近，可是他卻想不管不顧地緊緊抱住坐在他腿上的人，隱秘的火種被撩動著，他感覺到心臟在發緊，身體竟一瞬間感到了疼痛。 '!^E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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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疼痛他並不陌生。清晨他入神地看著躺在雲朵一般的床上、被薄薄的粉色睡衣勾勒出纖細的肩頭、臉被熱氣熏得微紅的乖孩子的時候；溫暖的午後他走到時間樹的樹蔭下，看到那壞孩子露著潔白光滑的膝蓋盤腿坐在草地上擺弄雙腿間圈著的時計零件的時候；夜晚洗過了澡向他道晚安的孩子臉邊與脖子上有沒擦幹的水珠滾落的時候。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捏緊了出汗的手心壓抑著呼吸，在那雙清淡又純粹的琥珀色眼睛的注視下輕輕吻在那孩子的唇角。或許有時候會稍微越過界限碰到那紅潤，時間城主知道那該有多麼軟熱潮濕，他卻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那誘惑著自己的唇瓣。然後認為是親人間的親近，那孩子會摟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低下頭，在他的唇角印上一個濕潤而純潔的吻。早安，午安，晚安，他甚至感覺自己隨時都在被誘惑，身體的某一部分疼得如此頻繁。 J4[x,(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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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將領結打好了，最光陰得意地笑了起來，這才感覺到自己被緊緊地握著腰按坐在城主的腿上。他感覺有些不舒服，動了動身子，發現對方朝他看來卻仍是一副沒回神的樣子，放在他腰上的手熱得奇異，於是他踹了踹算是兩人一起坐著的椅子。“我口渴了。”最光陰理所當然地說道。而對上他無知無覺全心信賴著的目光，時間城主又一次地想，如果自己不是將他從小養大的人，如果自己只是城裏隨便怎樣都好的一個男人，是不是就能絲毫不用顧忌這孩子的喜怒哀樂，現在此刻這一瞬間就能將他放到桌上的甜點中間，任他哭鬧憎恨也要在他身上釋放那已經壓抑太久的隱秘之火。然而是他看著那孩子一點點長大，他無法讓自己停止那可悲的憐愛——那種純潔溫馨的、誰也不會感到疼痛難過的感情。 >[XOMK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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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城主就這樣慢慢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放開了握在最光陰腰上的手。他伸手拿過桌上鎏金的茶壺，倒了一杯紅得鮮亮的茶水遞給最光陰，當然，裏面有他還未完全退散的不甘導致的一點小小的惡意。他看著最光陰張嘴大口地牛飲，下一刻如願以償地對上含著指責的眼神。 cl8_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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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的茶總是時甜時苦？”最光陰皺著眉頭問道，然後張嘴含住了害他吃苦的人捏過來的精緻糕點。時間城主無辜地辯解道：“可是我喝起來是香甜的呀。”最光陰聽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並不想再去嘗試那苦得他舌根都發麻的茶水。他扶著城主的肩靈活地跳到了地上，吃著東西含糊地說：“你自己慢慢享受你‘香甜’的下午茶吧，我可不想繼續陪著你了。”說完，他又湊過去解開了時間城主脖子上那條圍好的白毛尾巴，將它抓在手中光著腳就往日晷所在的方向跑去了。 RZd4(7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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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城主彎腰撿起了不知何時掉到了地上的粉白薄紗，卻沒有再裝飾到自己的領口。他看著最光陰跑遠了的背影，憂鬱又安心地想，起碼現在，那孩子除了時間城，還能去到哪兒呢。 lv00sa2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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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光陰。 TDl!q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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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城主不是沒有最光陰的消息，可是當他真正看到的時候，那如煙如雲一般蒙在眼前的錯覺瞬間便消散了。 b#p~F}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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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殊離山山腳下，他的孩子摟著一個白衣異耳的人親吻告別。緊貼的唇舌發出了細細的水聲，自長大後那眉眼越發疏離淡漠的人緊閉著眼，張著嘴任人侵入，眼角微紅，散發著他就算在想像中也不曾見過的誘惑。 T6R7,V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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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城主安靜地坐在花園，聽時間樹又發出了如鈴聲碎在空氣中的響聲。草地慢慢響起了草葉折斷的聲音，來人的腳步聲他從不曾認錯。他有些出神地慢慢轉過了頭，看著還未完全褪去稚氣的最光陰朝自己走來。 kJ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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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最光陰平靜地說道。時間城主從茶座站起來走到他身前，想要和以前一樣摸摸他的臉，然後借著親人的吻用嘴唇觸碰他，然而對方頓了一下，居然偏頭避開了他的手。時間城主黑沉的雙眼盯住了最光陰臉上的表情。 $kkp*3{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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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光陰要說一點兒心虛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想了想，又十分地坦蕩起來。他其實依然什麼都無知無覺，只是有一天他被自己的情人摟在懷中，輕柔的吻徘徊在他的唇畔，這讓他忽然想起了在時間城裏的場景。小時候他穿著現在看起來十分詭異的粉色或格子的裝點著許多緞帶蝴蝶結與層層蕾絲的及膝長袍，與時間城主用著類似的動作問安。即便後來換了他覺得正常的衣裳，可是就連這次離開時間城曆練，臨走前也仍交換了許多這樣的親吻。最光陰懵懵懂懂地覺得有些不對，自他出時間城與情人相識結契，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能接受再同別人這樣親近，而在他見過的世間，就算是親人也不會親密至此。 +EST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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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過是問候的禮儀，換一種方式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最光陰心想著，也知道時間城主在小事上其實都是順著他的，於是便心安理得了起來。果然，他看著時間城主的手不過僵停了一下，就伸過來在他的頭上輕輕摸了摸。“這算不上什麼事嘛。”最光陰在心中對自己說道，放下了心後還十分舒服地蹭了蹭頭上撫摸的手。 ;&+[W(7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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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有手的主人才知道，自己究竟是費了多少工夫克制住了顫抖。 *x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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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光陰發現離開時間城的這段日子，城裏又多了些人。他在城裏呆了一段時間，每天想方設法地去捏經常出現在花園中蹭點心的自行車少年圓嘟嘟的臉，然後被對方慫恿火精靈燒焦綁起了馬尾的發尾。那少年狡黠得不像個孩子，特殊的氣質卻讓他覺得有趣。時間城主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坐在花園中央的茶桌旁，端著茶杯看他們玩鬧，這樣的生活簡單快樂，卻抵不過最光陰逐漸成長的思念。 Gut J_2f^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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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陣子，最光陰又申請出城了，這一次，時間城主並未像當初那樣設下許多難題，只是叮囑了幾聲便放了人。時間城的天氣總是那麼好，沒有烏雲沒有風雨，就仿佛人們傳說中的仙境。最光陰走的下午，金色的陽光穿過時間樹的縫隙，在日晷上投下了如星星一樣的光斑。時間城主站在樹蔭下，聽樹葉碰撞發出的碎響，輕輕地閉上了眼，沒有去看最光陰離去的身影。“為什麼你要閉上眼睛呢？”同樣來送人的自行車少年抓了抓蓬鬆柔軟的頭髮，疑惑地問。時間城主輕柔地說：“時間是不能耽誤的花朵，一旦過時，就不美了。” ]RH=s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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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聽得懵懵懂懂，卻也不想真正地弄明白，跨上自行車哼著歌謠便要去找他的精靈朋友。時間城主睜開雙眼的時候，金色的陽光很美，時間樹繼續發出光陰的碎響，童聲哼出的歌謠飄飄渺渺。 di3 B=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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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個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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