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5 【意綺】刀劍如夢，1-19完結＋番外三篇，202F 琅琊文庫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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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laimoon

2015-04-27 14:41

    一、初遇

    少年迎風而立，眼望無盡蒼穹。

    悠遠的聲音又再飄然入耳。

    只要你再握起刀，我們便能再相遇！

    『你是吾遇過習刀之人中，對刀感最敏銳之人，鑄刀師最重視便是握刀之人拿刀時對刀之認同，你既無任何武學基礎，拿起刀卻又能以自身之刀感揮灑自如，吾特意為你打造這把江山艷刀，望你能秉著對刀道的執著和習武之俠義胸襟，行俠天下。』

    疏月塢的那一輪明月，皎潔在她一身黑衣的絕色容顏裡，捧著艷刀的瑩白素手不曾因日夜鑄刀而粗繭它的纖細。

    少年接過那刀，雖名曰江山艷刀，但其刀柄至刀身俐落簡單，握柄與刀身銜接處浮雕著一朵艷麗牡丹，刀身在接光處翻轉著銀與白兩種不同刀芒。

    她知他愛牡丹，特意將牡丹艷上刀身，執手便能快意揮灑。

    『贈刀之情，綺羅生銘感於心。』

    『有一個地方，名喚叫喚淵藪，或許那裡能幫你找出心對刀道的答案。』

    叫喚淵藪嗎？這許久前便已駐留腦海中的名字，如今又再度浮上少年的心頭。

    女子燦然一笑。

    月下那瑰麗如星的燦眸朝他淺淺彎笑，那用心意與情感鑄冶出來的絕世艷刀將伴隨他千山萬水武林歧路，百年無悔。

    這是少年記憶中，疏月塢中那如月般亮潔的女子予他的相知相惜，諸般心意皆付之於這口江山艷刀之上。

    那年。

    麗花春漫牡丹艷開。

    少年一身雪白無暇，鬢髮如雪落飄揚自漫花飛雨中走來。

    腰懸銀白映月江山艷刀，杏唇漾笑艷若麗花，魅眼似紫星映照如沐春風，一身潔白無絮，一雙綺羅耳骨分外瑰麗燦耀奪目。

    那日。

    七修之一一留衣趁得習武偷閒時光下得淵藪來，已近黃昏時分。

    走過了太湖柳陽橋墩，一留衣抬頭看看天色，晚霞昏黃中透著一點青烏煙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味。

    五月的梅雨恰是來的讓人措手不及，只怪自己方才急忙下山忘了帶傘，須得趁著這場雨未下之前加快腳程了。

    好不容易來到鎮上的小酒肆，卻見裡頭人聲鼎沸，今日樂酒之人可真是不少。

    一留衣縮著高大的身子擠進酒肆，那酒肆小二一見到熟客便嫻熟的招呼。

    『大俠你終於出現了，你要我留的那幾罈蒙泉玉露都要發霉了，我家老闆見你遲遲不來取，昨夜都給賣光了，哪知大俠這麼巧今日便出現。』

    『酒還會怕發霉？那不就真是巧上加巧？算了算了，沒有蒙泉玉露，那有什麼？』

    『今日只剩雪脯酒了。』

    『雪脯？』

    一留衣皺起眉，雪脯之味甚甜後勁極強，那種入口甜滋滋的酒一般是女人家喝的，兄弟們都不愛喝，這可怎麼辦的好？思及兄弟們近日一同閉關這段日子，好不容易能出關重拾酒杯同慶，怎可掃興？

    『算了算了，那就來十斤雪脯吧！』

    『好好，大俠稍等片刻。』

    待小二打酒的同時，一留衣隨意的瀏覽四周，久未來此這裡一樣的狹小擁擠，一樣的人聲鼎沸，一樣的包廂也擠滿了人，忽爾，吵雜的周圍傳來一陣爾雅清朗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請問小二，叫喚淵藪該往哪裡走？』

    隔著人群，一留衣轉頭望向那問路之人。

    全然陌生的背影，一身皓雪白衣和一頭如雪傾瀑般的長髮，腰懸一口銀白長刀，一留衣正納悶著，誰知那小二便指著一留衣對那白衣少年說道：『那邊那位便是叫喚淵藪武道七修之一，你不妨同大俠問問看他願不願帶你前去。』

    小二瞬間替他打響了名號，害他想悶不做聲都不行了。

    只見那白衣少年轉過頭來與一留衣對上眼，一留衣瞬間愣怔，以為自己走眼看花了！那不是個俏生生的大姑娘嗎？

    一身雪白如羽貌美如玉，還有那雙紫星燦眸以及那對特別到不能再特別的珊瑚異耳，在這種黃昏臨暗夜之際莫不是讓他遇到了狐妖鬼魅之類的？

    『請問兄台，能否帶在下一上叫喚淵藪？』

    一留衣不得不清了清自己的眼睛，正了正自己的心神，溫潤輕緩的聲音明明就是個少年人嘛！

    『額……別叫我兄台，聽起來很怪，吾叫一留衣，你是什麼人？何事欲上叫喚淵藪？』

    『我不是什麼人。』少年眸光奕奕，笑中猶帶幾分戲謔之意。

    『嗯！』那個笑，著實讓一留衣愣怔好一會兒。

    明明是個少年人，眉眼輕笑之間盡顯嬌嗔，細目秋波蕩漾，竟讓人猶自失神而未知。

    好一會才發覺自己竟盯著人家已瞧上好半天，不免尷尬開口。

    『咳......吾是問，你是叫什麼名！』

    『在下綺羅生，欲往叫喚淵藪追尋武道真義，請前輩指點。』少年收起玩性，畢恭畢敬兩手做揖。

    一會兒兄台，一會兒叫什麼人，這下又叫他前輩，一留衣左右瞧著少年，腰間那柄長刀似出自名家之手，鑄工造詣皆非凡品，七修之中恰好只有刀道至今懸宕無人，幾百年來總是不乏有心之人自願加入同修，但皆是入不了那人之眼。

    那個龜毛又高傲到不行的絕代之人阿…….

    眼前這貌美如玉的少年人看似武骨不凡，就不知是否能入的了七修第一人之眼？

    『帶你上去是不難，就不知你是否撐不撐的過，別說吾沒告知你，要能挨得淵藪之頂的”那片寒冷”，撐的過，就是你的福氣了！』一留衣特意在”那片寒冷”加重了語氣。

    『嗯？那裡天氣十分寒冷嗎？』

    『是阿！冷意逼人！所以吾才要下山打酒一驅淵藪之寒。』一留衣意有所指的笑著，腦子浮現那人冷肅威儀的模樣，著實令他噗哧發笑。

    少年聽的出一留衣之語有弦外之音，卻不明白所指何事？

    『那綺羅生更要一上淵藪，好好欣賞那冷寒之美景了！』

    叫喚淵藪之巔原來並不寒冷，在這樣春末梅雨的五月時節，淵藪之頂的春末從不曾那樣百花盛開，從不曾在那樣的時節旋花滿天。

    但見清雨滴滴灑落，遠遠可見那人在淵頂石岩上恣意揮灑的劍姿如行雲流水，手中無劍亦是有劍，凌雲絕塵之態猶如天外修仙一般，教少年瞬間神往不已。

    『他是武道七修第一人，人稱絕代劍宿，你能否留在叫喚淵藪，就看你的表現了。』

    一留衣言語間透露的訊息，少年瞬間明白，往前走上了兩步。

    忽感來人投射而來的目光，舞劍之人縱身一躍足踏岩壁，指間凝氣兀自成圓，一道宏大冷冽的劍指直劈少年所立之處。

    一留衣一驚，沒想到會來這麼一招，嘴裡喊著小心卻來不及上前阻擋，少年卻是閃也不閃仍舊直挺挺立在原地，似乎知道這劍氣的落處不會在自己身上，瞬間轟轟然一聲氣勁直落少年周身兩尺之處，震的少年衣袂飄揚地裂風搖，也震的一留衣手上的酒罈應聲碎裂。

    見少年不閃不避挺立原地的那股絕然，那人眉眼一挑，縱身躍下岩壁翩然落地。

    『你的名？』

    『在下綺羅生。』

    那人的聲音清冷如雪中孤傲的寒冰，與少年對視半响，冷冽碧藍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詫卻又很快恢復平靜，似是不願讓人察覺那一瞬而逝的意念，轉身便離。

    那寒冷蟄冰的眼神，冷傲俊毅的面孔，自綺羅生遙遠的記憶中再度翻騰而過。

    飄泊已慣的他早已讀懂何為世態炎涼，那人冷峻孤僻的眼神之中有著一股冥冥的悸動，非無情，而是以一貫的眼高於低姿態睥睨初見的一切，只因他是七修第一人，武始通修的塵外孤標。

    原來他是武道七修之首，絕代劍宿意琦行。

    『哈！這樣的見面禮再多個幾次吾肯定要掛急診找大夫了，幸好幸好，七修刀道之位已臻，吾也沒機會再受此驚嚇了。』

    綺羅生望著那人翩然而去的背影，方才的落招，他知道是試探，也是肯定。

    『可惜這酒灑了一地，真是不解風情。』

    『讓綺羅生下山再取吧！』

    那一夜的雪脯酒，醉了淵藪之巔的良夜美景，也醉了武道七修眾人的豪情壯志，惟獨那七修之首未與眾人共飲，只一人獨坐淵頂壁岩之上，眾人皆醉他獨醒，長久以來即是如此，未有改變。

    月已高掛，眼見眾人早已癱了一地。

    綺羅生的酒力卻是最好的，一留衣叫嚷著買不到大家慣喝的蒙泉玉露，改天必定要再買幾罈蒙泉好好慶祝一番。

    淵藪之頂的後方是眾人休息之所，裡面劃分了七個房間，幸好晚上一留衣還未醉之前曾提到七人房間順序位置，綺羅生便一個一個扶著他們回房歇息。

    待他扶完千秋律回房之後，走回前庭，只見一留衣趴在石桌上，嘴裡還念念有詞說著：『酒呢？吾還沒喝夠阿！拿酒來！』

    綺羅生雖未如他們一般醉不知人，但也已感微醺，又扶了這許多人來來回回著實讓他有些恍步。

    攀起一留衣的手搭上肩時略微恍神，差點就把一留衣給摔到地上去，忽覺肩上的重量不知被誰給擋了去。

    『吾來。』

    渾厚溫諄的聲音傳到綺羅生耳裡，抬頭只見意琦行已搭起一留衣的手，輕緩步徐的扶著一留衣起身。

    一留衣醉眼迷濛之間看見意琦行，還揮著手兀自醉語喃喃。

    『你是…絕代劍宿，吾，是絕代戟…宿，額….你什麼劍不過頂，吾偏偏酒甕就要過你之頂….』

    說著舉手便要往意琦行頭頂上揮去，只見意琦行微微側身，眼明手快的擋住那一醉拳，耐著性子將一留衣扶正。

    『走好。』搖搖晃晃的走著，綺羅生跟隨在後，突感前方兩人的樣子十分好笑，默默的笑了開懷。

    意琦行好不容易把一留衣擺平上床，回頭卻見綺羅生立於門外。

    『你還不休息？』

    『為什麼劍宿不與眾兄弟同飲？是因為不歡迎我嗎？』

    『吾不喜飲酒。』

    是不喜飲酒，而非不喜他的到來，綺羅生聽的明白。

    『那改日讓綺羅生再泡一壺諄茶與劍宿一同共飲可好？』

    意琦行忽爾正眼望向綺羅生，冷蟄的藍眸中多了一絲審視。『你真正叫綺羅生？』

    『我…….』過去早已隨時間漂流而逝不知去向，何必多提？綺羅生說不清心中這不願承認的心情究竟為何？過去就是過去了。『為何劍宿會這樣問？』

    『沒什麼，你休息吧。』語畢，越過綺羅生身側逕自離去。

    思緒如煙飄渺，似是飛越了綺羅顛山如箭光陰一般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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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他八歲。
    義父病了，終日臥病在床，見義父每日咳嗽難當，小男孩焦急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日，小男孩趁天色未亮義父還未起床之際，綁上頭巾揹起柴刀往山裡走去。

    義父的咳疾需要山裡的蕺菜草才能舒緩，義父又因腰骨疼痛無法下床，所以根本無法去採藥。

    孝順的小男孩想趁著義父好不容易熟睡之際，偷偷入山間採藥，順便往小集酒肆裡買些雪脯酒回來，雪脯是治療義父腰疼最好的良藥。

    依循著記憶中與義父慣常行走的路徑，天色雖昏暗朦朧，但小男孩辨位能力極佳，一下子就在深山中的水源邊找到了能治咳疾的蕺菜。

    蕺菜延溪水邊的濕地一路生長，濕地上長滿滑苔，小男孩拿出背上的柴刀蹲下身側著步伐，抓起一把蕺菜就要一刀揮去，起刀瞬落的剎那間忽爾一陣頭痛欲裂，一股莫名之氣似自遙遠之處傳入腦髓記憶中，有個聲音悠然的在他的心緒裡盪漾開來。

    只要你再握起刀，我們便能再相遇！

    柴刀滑落，小男孩捧著頭痛苦不已，是誰？那個聲音……

    腦袋一陣天搖地旋，小男孩腳邊陡然失去重心，對著毫無摩擦的水苔瞬間一滑，身子一股腦的滑落了溪底去。

    『啊！』

    冰涼的溪水瞬間沁入男孩的身骨，一股本能的武底像是從身體裡暴發開一般，在水底縱身一躍，無奈溪中暗流礁石洶湧，溪水逆流又將男孩拉回，男孩的後腦不偏不倚的正中一塊礁石。

    一陣天旋地暗，疼痛難當，就這麼昏了過去。

    為什麼那個聲音，時常在揮起刀的瞬間油然而生？那是誰？我又要跟誰再相遇？

    恍恍惚惚，一陣篝火之味傳入鼻中，小男孩瞬間睜開眼。

    『你醒了。』

    聞聲，男孩瞬間跳坐起，一名白衣銀髮身負長劍的男子盤坐在他身旁，一手拿著長枯木撥弄篝火堆，一面目光如炬的望向男孩。

    『你是誰？』

    『一醒過來便問吾是誰，不該先謝吾救你之恩嗎？小兄弟。』

    『阿，是大哥哥救我，我險險忘了我掉入溪水之中，多謝大哥哥。』

    劍者雪眉一挑，冷峻碧藍的深眸異放出一股不曾有過的興味。

    大哥哥？百年來未曾有人這般稱呼於他，就算七修同修也未同他以兄弟相稱，該是說未能受他一劍者連他稱號他都未必容許別人叫的上，卻在這荒野山林之中救的這名白髮俊秀男孩這般喚他，倒是令心傲的他啞然失笑。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為何一人獨身在這深林之中？你的父母呢？』

    『我，我叫白小九，我的義父生病無法下床，需要溪邊的蕺菜草治病，我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天未亮便偷偷跑出來採草，一不小心便失足落水。』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白小九突然緊張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現綁在頭上的頭巾仍然原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怎樣？』

    『沒什麼，大哥哥，你的武功是不是很厲害？你背上的那把是刀嗎？』白小九晶亮的紫眸中透著一股想望。

    『不是，是劍。』

    『所以大哥哥只會用劍嗎？』

    面對白小九的提問，劍者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是武道七修第一人，雖然選擇潛心研劍，但對七修之中任何武道皆有精闢拿手之處，正所謂武始通修。

    『聽你話意，似乎對刀較為認同？』

    『有一本書裡面寫了一個絕代刀神的事跡，我的義父很喜愛讀那本書，我知曉義父希望我有朝一日能成為與刀神一般的頂尖人物。』

    『刀神只是一個虛名，要能臻的上武道頂峰才算是窺得武學真義，並能將所得之學融入手握之刃，無論你是使用哪一種兵器皆能游刃有餘。』

    白小九不是很懂的抓抓頭，卻又好像能夠明白劍者所講的。『什麼是武道頂峰？』

    『武學之修的最頂處。』

    『它是一個地方嗎？』

    『哈！』

    聞言，劍者不禁失笑，為自己的不知所云也為眼前這孩子的童萌天真，曾與他論道者數以萬計，能得投機者寥寥無幾，不投機者更如過江之鯽，而今面對這孩子的對答卻不覺得厭煩，令他頓覺不思議。

    『小兄弟，想要成為一名頂尖的劍者或刀者，在於本身對武學之道的敏銳以及你是否與生俱來異於常人的武骨，沒有這些先決條件，就算有絕世武功祕笈助你，心思魯鈍不能融會貫通亦不能心神領會者，亦是枉然。』

    白小九聞言，攤開自己的雙手慢慢收攏，又慢慢攤開。

    『每一次我握起了柴刀，便會感覺身體裡一股力量源源不絕一直衝出來，義父說那就是我天生的武骨，大哥哥，我不知道我是否有你說的那樣天資聰穎，但是我喜歡那種刀握在手裡的感覺，好像生命有了另一種意義。』

    看著白小九紫眸中的光采奕奕，劍者彷彿看見了久遠前在另一個界地中年幼的自己，恍眼百年如斯歲月，眼前這小男孩對求道之路渴望的真摯眼神，不就是當初自己的縮影嗎？

    『大哥哥，不能在跟你聊下去了，我的蕺菜草都還沒有採，還要去鎮上買雪脯酒，我已浪費太多時間了。』

    『雪脯酒？』

    『是阿，雪脯酒能緩和義父的腰痠背痛。』

    劍者思索半响，旋即起身，一手攬起白小九抱在腰懷。『走！』

    還來不及反應發生何事，白小九只覺得身子騰空起來被那劍者結實的摟在懷中，似乎眼前一陣金光化影，周身景物飛掠而逝，都還來不及回頭看看，身子已經落在長滿蕺菜草的溪邊。

    『在此等吾。』

    劍者將白小九放在溪畔大石上，隨及縱身一躍身騰半空中，一道凌厲的劍指之氣掃向溪畔上那片蕺菜草上，只見那墨綠色的蕺菜因斷根而瞬間飛散，劍者卻是從容不迫的輕躍而上，迴身旋了好幾圈之後，那飛散的蕺菜束成一把全都落到了他的手上。

    白小九坐在大石上看呆了，也不知劍者何時已飄回他的身邊，將那一大束的蕺菜落入白小九背上的的袋子裡。

    『大哥哥，你好厲害唉！』

    劍者只是淺淺一笑，為採這點小東西而用上了劍指之氣當真是絕代劍宿頭一遭，幸好這裡沒有別人，若是讓他那嘴不饒人的同修瞧見他用劍指採菜，絕代劍宿顏面恐就此不保。

    『來，走。』

    白小九的身子又再度被抱了起來，這次飛掠的速度更快，跳躍的高度自然更高，只見白小九臉色刷白的緊抱住劍者，頭都不敢往外看只能縮埋在劍者懷裡，發覺到懷中的小朋友似乎是十分懼高，劍者不由得放低了腳程。

    來到了鎮上，劍者先放下了白小九，並囑咐他在原地等待，然後轉身欲往人多之處走去時，眉頭還略微緊皺了一下，似乎是不太習慣這樣的地方。

    不一會兒，劍者便帶著一罈酒壺歸來。

    不費吹灰之力，蕺菜與雪脯酒都到手了，白小九心中十分感動。

    當劍者提出要送白小九回家時，白小九拒絕了。

    『大哥哥，你已幫我許多了，不能再麻煩你了。』

    聽著眼前小男孩的童言童語，劍者心裡又是啞然一笑。

    『大哥哥，你住在何處？來日我白小九一定登門報答今日之恩。』

    白小九認真的模樣，映入劍者的眼底。

    『你不是問我，武道頂峰是什麼地方嗎？』

    『是阿，大哥哥還沒告訴我那是什麼地方？』

    『那地方名喚叫喚淵藪，白小九，我們有緣再相見吧！』

    又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劍者連話都還沒說完便已化作一道光氣消失無蹤，白小九悵然若失的喊著；『大哥哥，你還沒告訴我你住在哪裡阿！』

    叫喚淵藪……

    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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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叫喚淵藪之頂的歃血結義，使得七修之中最後加入的他感動莫名。

    漂泊的人生，漂蕩的軀魂第一次感覺到人生的意義，第一次有了靠岸的感覺，飲著同心酒入喉的剎那，暖了他的心懷也暖  了他的醉眼。

    一留衣攬著綺羅生的肩，故意歪著頭看他盈忍熱淚的臉。

    『喂，要哭就哭出來，眼睛明明裝滿眼淚，又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有時候覺得你真的是很彆扭！』

    『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輕易落淚，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也是一種感動的表現你不知道嗎？』綺羅生抖著聲音，雙頰因忍淚和酒氣而紅暈了一片。

    一旁的律彈鋏和千秋律、識逢音和海濤峰也挨著綺羅生的肩笑鬧著，非要他哭出來不可，因為這個最小的小兄弟，哭起來真是柔美無骨，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他。

    『你們都沒有別的事可做了嗎？』意琦行冷峻出聲，眼神掃過眾人。

    『吾想起了，吾還要把拳法再練一遍，先離開了。』識逢音先溜為快，一旁的千秋律也道：『對了，吾與識逢音約好研練拳掌套譜，吾隨他同去。』

    『唉呀，昨日吾將弓箭遺留在通天道裡了，我這就去拿回來。』海濤峰語未完人已轉眼不見蹤影。

    『那吾什麼也不用說，就是離開就是了。』律彈鋏輕功一躍縱身飛去無蹤。

    『欸欸欸，都走光光了，那吾呢？』一留衣沒好氣的說著。

    『你之月戟被吾丟下淵藪，你有很多時間可以利用，將它取回。』

    『什麼？意琦行你！好好，回頭吾再找你算帳！』一留衣急奔而去瞬間化光消失。

    這麼一鬧，綺羅生打轉的淚早已消失無蹤。

    見眾人離去，意琦行目的已達到，他轉頭看了看綺羅生，拿出一本藍色書冊遞到他面前。

    『你已確定你心中的方向？』

    明白意琦行話中之意，是要他立定心之所志。

    他對刀道的執著從以前到現在從未改變過，看著那本藍色書冊上頭『七修刀譜』的字樣，綺羅生心中一凜，雙手接過。

    『是。』

    綺羅生回答的鏗鏘有力毫不猶豫，意琦行明白已無法動搖他的意志，那便遂如他願。

    『七修刀譜此刻正式傳承於你，自此你，綺羅生便是武道內七修之刀道唯一傳人，願你早日登上刀道頂峰，切記刀譜開卷之旨，莫忘初衷。』

    語畢，意琦行深深的看了一眼綺羅生，這才轉身離去。

    綺羅生緊握著刀譜，胸中湧起一股熱血與感動。

    這是絕代劍宿給綺羅生的期許，明知意琦行一心想要他入劍道之路，可他就是不願，除了那自幼對刀便有的莫名刀感之外，還有別的原因。

    那超然絕塵的劍者之姿，自幼便已深植在他的心中，即便多年後再相遇，那與塵世隔絕的絕代劍姿依舊深深烙印在他心中。

    幼時不明白何謂頂峰？只道那是一個地方，多年後那絕代劍者早已臻於比頂峰更高的巔峰之上，非是他不願承襲，而是在他的心中絕代劍宿無人能可取代，即便是自己也是一樣。

    他只想握起刀，用不同於絕代劍宿的絕世刀法，盼能有朝一日走上絕代劍宿曾駐足的頂峰，或能與他在頂峰之上並肩而行……..

    只因他握起了刀，遇見的第一人是他。

    綺羅生此生最重要之人。

---TBC---

darkblue	2015-04-28 15:56
好久沒看到原劇風的意綺文了~ KW'nW 好喜歡樓主描寫意綺初遇的時侯~不論是大劍宿遇見年幼時的白小九,或是躍上叫喚淵藪的綺羅生.... &bJBsd@Os 期待樓主筆下意綺的互動~~~

babylaimoon

2015-04-28 22:37

二、雪竟

日復一日的練刀修習，一留衣成了綺羅生切磋學習的最好對象。

一留衣卻十分的不樂意。

只因這小子看似柔弱不禁，使起刀來竟是狠戾又絕快，那張柔美能攝人心神的臉蛋總不經意讓人鬆懈心神栽了大虧，偏綺羅生這小子又愛找他過招試刀，讓一留衣是避之唯恐不及。

意琦行總是立於高處，冰藍的雙目靜靜注視著。

看著雪白身影持艷刀輕靈舞刃的翩翩之姿，那一刀一式都是出自意琦行再深刻不過的七修刀譜之中，從前自己在演練這些刀式時，總覺得刀在手上怎麼都不如拿劍來的順手易使，單鋒之刀總讓他在迴刀轉折間少了那一點靈活恣然。

但綺羅生的刀法，卻靈動生姿到令他目不暇給。

一樣的刀式，不一樣的武魂，時而快狠俐落，時而曼妙曳波，江山艷刀迴鋒之間映出銀白兩種不同的刀芒，如幻中雪影般迷離了意琦行的眼，移不開視線。

知道綺羅生總是找一留衣研習拆招較勁切磋，他有欣喜，也有些許失落。

欣喜的是，一留衣在七修之中自成一格，各種武修造詣不比意琦行淺，綺羅生可以從一留衣身上學到更多不同於刀劍的拆招路數，有助於他刀法更臻純熟登峰，此乃可喜。

那，何為失落？意琦行不想深究亦不願深究。

這日清早，寒冷刺骨的淵藪多了一股冷冷的濕意。

一留衣早早便起，踏出房門之後左瞧右望，目光落到最後一間房去，那是綺羅生的房間，只見房門緊掩毫無動靜，一留衣鬆了一口氣，這才大步大步的走出門外，卻不意的轉身便撞上一堵肉牆。

『你在做賊嗎？一留衣。』

一留衣驚嚇的往後一跳，但見來人是律彈鋏之後，做勢便要一掌劈去罵道：『冒失鬼不會出聲嗎？』

『冒失鬼明明是你，我好好走在這裡你突然跑出來，我都沒說你了。』

一留衣平復了一下心情，律彈鋏問道：『你是在躲什麼阿？這般心神不寧的。』

本想開口解釋的一留衣，想了想又把話給吞回去。

總不能說是他不想遇見綺羅生，因為怕了綺羅生日日夜夜找他較量讓他累到連夢中都是綺羅生，夜夜被綺羅生給嚇醒，這樣豈不讓同修看笑話？

『沒什麼，對了，你有看到意琦行嗎？』

『他一早便往通天道上去了，這種天氣你想他怎會錯過即將降下的瑞雪？我看你別去打擾他的好，免得吃鱉。』

通天道嗎？好！就算他意琦行飛到天上去，我也要在今天跟他把話說清楚！

打定主意，一留衣便匆匆離去。

通天道，位於叫喚淵藪之巔的最高之處，如一龍脊高聳延伸至雲海頂端，是意琦行潛心修行的地方，這裡的景緻比起淵藪要來的簡單許多，到處是光禿禿的岩壁石塚，還有一間竹籬小屋。

意琦行盤坐於登高台上，雙目緊閉運氣持溫。

通天道上的氣溫比淵藪來的寒冷，在這寒冬時分地上早已結滿霜華，只待水氣與溫度足夠便能降下大雪。

雪，皓白無瑕，一如他一心所追求的絕塵脫俗，不苟同於塵世的濁浪，那只會汙衊了他傲骨絕然的一身。

來到苦境之後，意琦行便愛上這從前在另一個界地不曾看見過的雪霧奇景，幾百年來他獨自一人等待初冬之雪，為了尋找融雪美景，他會在冬季的第一場瑞雪之後離開叫喚淵藪，行遍千山萬水只為尋找那令他讚嘆不已的雪竟之刻。

耳邊突然聽聞一陣細碎踏石之聲，距離還非常遙遠，但他已知道有人上到通天道來了。

『意琦行！意琦行在嗎？』

一留衣施展上乘的輕功一躍而上來到通天道口，也不管裡面的人歡不歡迎他，逕自便走了進去。

只見意琦行端端正正坐在登高台上，明明聽見一留衣的叫嚷，仍恍若未聞一般。

會這般直呼絕代劍宿名諱的，七修之中除了一留衣絕無第二人。

雖說能受得意琦行一劍者便能得劍宿認可喚他之名，七修中的另外四人都曾與意琦行過招，雖是平分秋色未能贏過劍宿，但他們都知道是劍宿對同修的手下留情。

因此他們都以意琦行為超越自身武道的標竿，就算意琦行已認可他們能直呼名諱，那四人多半仍是叫他劍宿。

而一留衣是唯一能與劍宿過招千百回仍能真正平分秋色的人，他常說他不過就是慢了意琦行幾個年頭加入武道七修的，當然要給意琦行留個面子打平就好。

見意琦行仍坐在原地不動如山，一留衣忍不住挨近他身邊大聲叫喊。

『意琦行！！』

聲音之大，震的意琦行耳鬢銀絲錯落飄揚，震的他擰眉不悅。

『吾沒耳背，有事便說。』

『你這個七修之首是這麼當的嗎？把刀譜丟給後進之後便都沒你的事了嗎？』

『兄弟可是遇到對手了？』不意料一留衣的反應來的如此之快，意琦行原以為至少還要再多等幾個月，沒想到對綺羅生他不但沒看走眼，反而綺羅生的資質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聰穎百倍千倍。

這令意琦行莫名欣喜，卻是不動聲色。

『聽你之意，原來你是故意的，既然這樣你何不直接與他刀劍過招便罷，以你之修為或能使他之造化更為提升不是嗎？』拐了一個彎，讓他人去受罪，這不太像意琦行平時之作為阿！

『兄弟之間彼此切磋，對你亦不是壞事。』

『你之做法真令我無法理解。』一留衣不平的說著：『綺羅生那小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吾曾要他找你求釋武道，他竟是不肯，說什麼就是要纏著吾，真是惡夢。』

無法理解嗎？意琦行緩緩睜開那湛藍色的眸子若有所思，一旁一留衣的叨叨絮絮他已恍若未聞，轉而望向更遠處的無邊雲流。

或許是他仍在意著那件事情吧！那件綺羅生沒有對他坦白的那件事……

他一直在等，等那年荒山之中的那個小男孩來找他，不是嗎？

今年的雪落的慢了。

時序已入十二月隆冬，天際竟仍未飄下一片雪，這也延遲了意琦行每年必遠行尋雪的行程。

剛與一留衣切磋過招，綺羅生一身汗漬淋漓的回到房間，迅速的換了另一套素淨的白衣稍作擦拭之後，便帶著他慣用的泡茶器具來到淵藪後院的八角庭中。

只見一留衣早已在庭中等候。

『方才練功之後汗流的這般臭，你都不必更衣的嗎？』綺羅生邊說邊把泡茶器皿擺好，從懷中取出泡茶香片以及一包白色布袋。

『換衣多麻煩？反正天氣這般冷寒，就算有異樣之味也不會留滯於空氣中太久的。』一留衣頗自豪自己的這番論調。

綺羅生聞言皺了皺眉，故意把身子又往旁邊挪了過去，不想與一留衣坐的太靠近。

『你不是說要飲酒？怎麼泡起茶來了？』

『天寒飲酒固然有助血脈調和，但在這樣冷寒的天氣裡沏上一壺熱茶，別有一番餘溫之味在心頭。』

只見綺羅生將香片倒入茶壺之中，隨即打開那包白色布袋，裡頭裝了幾瓣粉瑰色已乾枯的花瓣，綺羅生將那花瓣悉數放入茶壺中，然後提起一旁已煮沸的熱水，將那滾沸如霧蒸騰的水沖入茶壺之中。

水霧裊裊生冉，透過霧氣一留衣看著綺羅生的臉，忍不住道：『你不說話的模樣，遠遠看真能用美若天仙來形容，莫怪吾第一眼便將你看成了妖魅狐怪了。』

綺羅生輕輕的哼了一聲，一陣不同於茶葉香的花香撲鼻而來。『兄弟你真愛說笑，這般的形容，我該高興嗎？』

說著說著，綺羅生已將倒滿杯的花茶遞到一留衣面前。『請。』

『這是什麼茶？』一留衣將茶杯湊到鼻息間聞香，花香四溢，一入口甘醇芬芳。

『綺羅生牌牡丹花茶。』

『牡丹？』一留衣差點就咳了出來。『兄弟阿，為什麼你總愛搞這些女人家的東西？尤其你似乎特別鍾愛牡丹花，這是為何？』

綺羅生淡淡一笑，一口牡丹花茶徐徐入喉。『你將牡丹花看的淺了。』

『很淺嗎？是男人都不會特別喜愛這種味道吧！不然你將這牡丹花茶拿給意琦行喝喝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聽到”意琦行”三個字，綺羅生一口未入喉的茶突然變的艱澀難嚥。

來到淵藪的這些日子，為了使自己的刀法更加卓越精進，他不停的找一留衣過招切磋，曾在自身的刀感與七修刀譜中之刀法互生盲點，他思索許久終是找不出盲點何在？

於是他將自身刀感與刀覺歸零，重頭來過。

不是沒有想過找意琦行研究刀感盲點，但意琦行總是在他的面前不留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當年荒野山林中不留一句話便消失無蹤，初相見在淵藪漫花旋舞中他冷然對視無言離去，傳承刀譜令人熱液沸騰時他又轉身離他而去……

十歲那年義父去世之後，他一個人在外飄盪無依，生命中人來人去聚散離合早習以為常，若不是遇見了疼惜他的疏月塢之主月寒霜，他恐怕早已對這人世間的一切了無眷戀。

支持他的，還有那握刀相遇的約定。

當年與那人山中相遇便是在他握刀落水之後，因此綺羅生對此深信不疑。

綺羅生卻也害怕了一次一次那人的轉身離去。

darkblue

2015-04-29 09:43

"傲骨不遜帝王令,落得焦枝貶洛陽.時人不識殊別豔,魏紫姚黃綺羅香" ~
綺羅生曾在原劇中唸了這段詩~牡丹是國色天香,也是有著傲然風骨的花卉,就像清豔無雙的綺羅生~淺根的特性,也讓天跂爵點破綺羅看似疏情實則重情的性格~
大大筆下的綺羅生就像原劇性格的重現,訴諸文字後又更為細膩,好棒!
期待後續的大劍宿啊~~~

白團子

2015-04-29 11:52

大大的文有如刀劍的前傳~~
劍宿和小九的相遇對比了原劇中綺羅生於送意琦行時所說的那句:當我握起刀時,我遇到的人是你~~~~(當初聽到小綺對劍宿這樣說時,真心的感動~

目前這意綺兩個的關係感覺蠻彆扭的...,好奇他們如何走到對彼此純然的相信與護持
期待大大的文~
也謝謝大大為意綺開新文

babylaimoon

2015-04-29 12:59

引用
引用第3樓darkblue于2015-04-29 09:43發表的 : -?NAA]P5c@
"傲骨不遜帝王令,落得焦枝貶洛陽.時人不識殊別豔,魏紫姚黃綺羅香" ~ Jv?EV,S/e
綺羅生曾在原劇中唸了這段詩~牡丹是國色天香,也是有著傲然風骨的花卉,就像清豔無雙的綺羅生~淺根的特性,也讓天跂爵點破綺羅看似疏情實則重情的性格~ DC0ON`
大大筆下的綺羅生就像原劇性格的重現,訴諸文字後又更為細膩,好棒! W#\{[o
期待後續的大劍宿啊~~~ W=Mdh}u_I

天踦爵引用《洛陽花木記》記載，『凡栽牡丹不宜太深，深則根不行，而花不發旺。』
然後說綺羅生以舟船為居漂泊平聲，亦有不敢深根之義，
讓人真真實實的瞭解了綺羅生的性格確實是如此，
他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想與他深交卻並不容易，因為他總有些事情瞞著你，
所以我想，應該就是跟年幼時的際遇有關係吧！
很想與人交好很想有個依靠，所以有了年幼時與大劍宿相遇的場景~

很謝謝道友這麼細看我的文，我自己也很期待大劍宿與綺羅生的互動呢~

babylaimoon

2015-04-29 13:10

引用
引用第4樓白團子于2015-04-29 11:52發表的 : @r(3
大大的文有如刀劍的前傳~~ zL9:e7o
劍宿和小九的相遇對比了原劇中綺羅生於送意琦行時所說的那句:當我握起刀時,我遇到的人是你~~~~(當初聽到小綺對劍宿這樣說時,真心的感動~ 2w fkXS=~6
Q: Ma3El\
目前這意綺兩個的關係感覺蠻彆扭的...,好奇他們如何走到對彼此純然的相信與護持 N:~4>p44[
期待大大的文~ Q{CRy-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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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謝謝白團子的賞文^^萬分感激

當綺羅生執意十八相送大劍宿時，便讓我深刻感受到綺羅生對認定之人的堅持，
重複看綺羅生對意琦行說的"我握起了刀，走向刀道的第一步是遇見了你"
就知道綺羅生有多麼執拗在這一點上面，(雖然我們都知道這句話是最光陰說的)
白團子與我感動的點是相同的^^

目前的確是彆扭期，因為這兩個人其實個性南轅北轍~
我想以大劍宿的性格不管是誰都不大可能一開始便交好，即使是綺羅生這樣的花蝴蝶...(綺:喂!)

所以我自己也很期待呢!

babylaimoon

2015-04-30 23:18

三、解語

不知何時，一留衣已提著那壺牡丹花茶，拉著綺羅生來到通天道下面。

『上去吧！反正你也沒上去過，與其整日在這練刀不如上去開開眼界，順便端著你綺羅生牌牡丹花茶上去孝敬你的劍宿。』

接過一留衣遞來的熱茶壺，綺羅生往前走了兩步，抬頭看了看高聳直入雲際的通天道，這少說也有幾丈高吧！

輕功是有的，那上去的膽呢？

綺羅生十分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懼怕，尤其在一留衣面前，要是讓他看出端倪只怕以後便成了他說嘴的一大樂事。

『你有困難嗎？綺羅生。』
看出了綺羅生的不對勁，一留衣好整以暇的雙手插腰看戲。

綺羅生緊握茶壺，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提氣納勁踩著龍脊山岩跨步而上。

冷風徐徐拂面，沒到半途，綺羅生便覺雙腿發顫，他發現自己離地面越來越遠，本就白皙的臉再度順間刷白，只好閉上眼睛，用力吸吐氣勁一蹬而上。

不知是空氣稀薄因而寒冷發抖還是懼怕的打顫，綺羅生只覺得腦子一片暈眩身子不斷發抖，下一秒竟是雙腳踩空，待他睜眼已不及迴身，整個人身子直落而下。

首先掉落的是裝著牡丹花茶的瓷壺，”鏗啷”一聲直直墜落地面，在一留衣的腳邊散成碎片。

一留衣聞聲抬頭，遠遠的驚見上空綺羅生就要墜落下來，急忙大喊：『綺羅生！』

一留衣縱身一躍而上準備抓住綺羅生，哪知一道比他更快的身影由上而下拂塵勁力一勾，就把綺羅生結結實實往上勾入懷中，再次提勁上躍之時非常不客氣的轟出一股氣流硬把一留衣給轟回叫喚淵藪的地面上去。

渾渾噩噩間，眼前一黑，綺羅生覺得落入了一個安穩的懷抱，於是放心的昏了過去。

落回地面的一留衣心下愕然，他知必定是意琦行把綺羅生給帶了上去，而剛剛那不甚留情的轟然一勁顯示出了劍宿的怒氣。

這代表一留衣之命休矣嗎？唉呀…….

不對呀！太不對了！

朦朧中，那個聲音越來越模糊，自他刻意遺忘自身刀感開始，那聲音便再不曾出現，總是會在夢裡出現的那個背影也越來越模糊，那到底是誰？

是絕代劍宿嗎？

一陣冷意沁入心脾，綺羅生瞬間轉醒，落入眼前的是一間素淨俐落的竹籬屋，屋裡擺飾不多，只一方石桌一張藤椅一盞枯燈，還有自己正躺著的一張木床。

摔落通天道的那瞬間，好像聽見了一留衣的喊叫，然後感覺自己被人給抱了起來，之後發生什麼事他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畏高終究還是畏高，再厲害的輕功還是克服不了懼怕的心魔呀！

這裡是哪裡？

『一留衣？一留衣在嗎？』

喊了幾聲無人應答，綺羅生索性走下床。『有人在嗎？』

緩緩推開木門，一陣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綺羅生望向屋外，一片無邊無際的雲海映入他的眼簾。

遠處一坐登高台，熟悉挺拔的背影立於登高台之上，雙手背在身後定定眺望向遠方的雲流。

是劍宿。

那麼，那個昏死之前安穩的懷抱，不是一留衣，而是劍宿了。

綺羅生走上前去，還沒開口，對方已先開口。

『明知自己畏高，又要逞能，修武道人之大忌。』

一串的訓斥，聽在綺羅生耳裡卻是另一番感受。

幼時那抱著他飛高的人也曾感受他的懼怕而緩下腳步，時光任冉流轉，眼前之人卻還能記得他畏高這等小事，在千鈞一髮之際把他給撈了上來。

說的是訓斥之語，那其中包含的是什麼？

他總是這樣在最危急之刻替自己解危的不是嗎？

『綺羅生只想上通天道替劍宿奉上一壺熱茶，殊不知沿途地勢如此陡峭，幸得神之劍宿飛奔而來相救，不然我命休矣！』

意琦行冷哼一聲，原本的怒意在聽了綺羅生的解釋之後已消去大半，為了一壺熱茶連命都不要是嗎！聽起來頗為動人。

『今後若無要事，莫妄想登上此道，吾非時時刻刻能救你於頃刻之間。』

『是是是，劍宿之教誨，綺羅生銘記在心。』

綺羅生的嘴角漾出了一抹微笑，明明就是關懷的字眼，吐出來的字句卻是威儀無比，忽然憶起初到叫喚淵藪那一夜，眾人皆醉唯劍宿獨醒，還接替著腳步虛浮的他扶一留衣回房安歇。

比照此刻的劍宿，明明很擔心卻又不露聲色，那隱藏於心的情感便是對兄弟的關懷與溫柔嗎？

『為何劍宿喜歡在此獨修？』

『居高臨下，睥睨俗世一切濁浪不染己身，知是山之特立，不予培塿為類！』

『如此清高濁遠之志，綺羅生拜服。』

聞言，意琦行緩緩轉過身來，碧藍明澈的雙眸深深的望入綺羅生眼底。

曾幾何時，山林之中相遇的那個小男孩已蛻變成不復記憶中之童萌而是世故，卻不知他言語中的真誠有幾分真假？唯不變的是他紫眸中的明澄如一。

這些年，他經歷了什麼樣的世事？何以避口不提當年？

小男孩的身子挺拔了，容貌越發絕艷逼人，白髮亦柔長了，還有什麼在這之中改變了嗎？

一點清霜輕輕落在綺羅生鼻尖眉心，綺羅生抬頭一望，只見天際緩緩落下絮絮白雪，一點一點落在他的肩上髮上，綺羅生開心的發出讚嘆，伸手掬起落在手中的雪花。

『落雪了，劍宿你看。』

終於等到了入冬之後的第一道瑞雪，意琦行靜靜的望著滿天而落的雪緻，大地瞬間映成一片蒼茫皓白。

每年此時總是一人獨自迎雪，原該來之雪季遲遲未落，卻在綺羅生無端闖入之後竟下起這場久候之雪。

多了一人同他迎雪，是否有了不同？

『想不到這道頂的雪景竟是如此瑰麗，綺羅生一生之中還未見過如此難得雪景，莫怪劍宿喜歡在此流連。』

『此地之景尚未堪稱絕世。』

『喔？那劍宿願帶綺羅生這坎井之蛙一勘絕世雪景嗎！』

綺羅生帶笑的臉龐沾滿了皚皚白雪，一身白衣彷彿隱身在雪地中之精怪，又仿若雪地裡一朵綻放艷開的綺羅牡丹一般，意琦行看著看著，彷彿感染了綺羅生的歡愉，不自覺嘴角旋起一抹笑意。

『劍宿，你笑了。』像是發現新奇事物一般，綺羅生促狹道：『其實劍宿笑起來不難看阿，哈哈！』

面對綺羅生的取笑，意琦行毫不在意任由他去，心情大好的他，背上澡雪靈動一出，劍芒在半空旋出一道優美的弧形，意琦行拂袖一揮，澡雪瞬間落回手上。

意琦行縱身一躍輕靈自綺羅生頭頂掠過，澡雪在他手上迤邐起一道又一道的劍花。

綺羅生的視線隨著劍舞生姿的意琦行寸動流連，片片雪花隨著澡雪的劍芒在空中猶如天女散花一般，瞬間雪花收落在澡雪劍尖，成了一朵冰雪牡丹。

意琦行拂手一揮澡雪立刻收鋒回鞘，劍上那朵冰雪牡丹飛落瞬間，意琦行彈指一波，落到了綺羅生的耳際鬢髮。

晶瑩剔透的雪之牡丹，映照綺羅生雪白俊秀的容顏，紫色眸子更顯光采奕奕。

突來的贈花舉動令綺羅生怔忡，冰冷的臉頰瞬間瀲上一層紅霞，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子瞬間騰空而起，整個人被意琦行摟入懷中。

『閉眼。』

意琦行攬著綺羅生，足上輕輕一蹬躍出了通天道口，吐氣納勁之際腳上又是一騰，抱著綺羅生緩緩自通天道上一躍而下。

綺羅生只是攀著意琦行的身子絲毫不敢亂動，眼睛更是閉的死緊。

一會兒功夫，兩人便落回了叫喚淵藪陸地，遠遠便瞧見兩人落下的一留衣迎面快步奔來。

『綺羅生，你沒事吧？』

一落地面，意琦行迅速放開綺羅生走到一旁。

『我沒事。』

一留衣拉著綺羅生上下仔細檢查，意琦行緩緩說道：『吾遠行幾日，綺羅生便交與你，回返時吾便要驗收他之刀訣，屆時一併清算！』

一併清算的意思是？一留衣轉頭想問清楚，意琦行早已化成一道金色光影飛快離去。

遠行？
綺羅生望著意琦行化光消失之處，欲開口之語全都哽住，徒留悵然。

摸了摸耳鬢，那朵澡雪劍芒與雪花幻化成的牡丹早已霧化成氣，消散風中。

接連而來的大雪使的叫喚淵藪染成一片銀白大地，距意琦行遠行至今，已過了兩月有餘。

七修中的拳掌雙人識逢音和千秋律忙著閉關修鍊套譜，律彈鋏也忙著關門製作他的獨門暗器，海濤峰也是趁著這寒冬之際閉關修鍊箭譜，淵藪裡裡外外空蕩蕩，只餘一留衣和綺羅生。

八角庭中，一留衣正專注於棋盤對弈，對手是外聚七修中的日吹煙，綺羅生則是陪坐一旁泡茶觀局。

『久未與好友對弈，好友之棋藝似乎更為精進。』日吹煙輕啜一口熱茶，有些漫不經心。

『有嗎？』一留衣落下黑子圍城提起了日吹煙的一片白子。『吾倒覺近日與你對弈，你似乎心有旁騖，不能專心。』

日吹煙吞了一口茶，已無落子之意，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綺羅生。

一留衣明白他的意思，關於外聚七修的事情不便讓一留衣以外的人知曉，一留衣雖無意防綺羅生，但礙於日吹煙他還是開口。

『綺羅生，咱好久沒有痛飲一番了，這種寒冷的天氣就是要溫酒小酌一番，你去鎮上打幾罈酒上來吧！』

『酒錢你付，我馬上便去。』

綺羅生冰雪聰明，怎聽不出一留衣語意？關於外聚七修的事情他根本就無心知道，只是不想平白這麼被一留衣使喚。

『那有什麼問題，你看吾正忙著對弈無暇分身，不便取來銀兩，先記在岩壁之上便是。』

『哈，你記在岩壁上的銀兩早夠我買下兩畝田地了，你欲何時歸還？』

『待你刀道有成，吾便拿這些欠款為你好好風光一回如何？』

『那你記住這天即將到來，綺羅生喜歡熱鬧，萬不能寒酸！』

綺羅生的笑語，盡收入一留衣的白眼裡，綺羅生知道他再不離開，一留衣的飛拳可就要直襲而來了。

難得下淵藪，連月來陰霾的心情一掃，綺羅生倒是不想這麼早回去了。

說是遠行幾日，卻已兩月之餘未回，一留衣說那是意琦行每年必定的尋雪之旅，只是今年出的早了也回的晚了。

不過就是出一趟遠門，有什麼好掛意的？

收拾紛亂的情緒，眼看著落雪嘎止，綺羅生想起自來到叫喚淵藪已過一年有餘，許是該去探望久未見的好友了。

不知她如今可好？

一路行色匆匆未有停歇，來到疏月塢已是入夜時分。

綺羅生提著兩壺雪脯酒踏進了疏月塢，塢中景色依舊，柳陽樹下那方冶煉鑄台不見伊人身影，綺羅生再走上前兩步，身後窸窣的腳步在他背後停住。

『綺羅生！？』

女子聲音飽含震驚與欣喜，待來人轉身確認身分，女子溫婉的眼中一瞬濕潤。

『我來看妳了，妳過的可好？』

見月寒霜眼中那一閃即逝的淚光，綺羅生溫柔的牽起她的手走到月影湖岸邊落坐。

『你似乎成長不少，沉穩許多，刀法可有精進？』

『七修刀法精義不凡，我已領窺得其中真義，但武道之路豈有止境？我還想一登頂峰。』

月寒霜微微一笑，眼前之人已不可同日而語，曾幾何時他還只是個十四、五歲一心尋求刀義何在的少年，而今見他入七修有成，自然為他高興。

『你還是一樣，愛喝雪脯酒。』

『哈。』綺羅生拿起酒壺，仰頭喝了一口。『好友自外而歸，可是去了何處？』

聞言，月寒霜只是淺淺一笑，她轉頭看了看綺羅生，深邃的雙眸露出一抹幾不可查的幽怨，拾起地上另一壺雪脯酒仰頭喝了一大口。

『吾已尋得可以一世共看天月之人了。』

一口雪脯還未入喉，綺羅生聞言一頓，思緒萬千。

『那我就放心了。』

『妳永遠是綺羅生一輩子的好友。』

雪脯酒入喉，甜膩芬芳，入肚苦澀後勁只有喝過的人才能懂。

他記得她從不愛喝。

當年他一心追尋刀義，年少輕狂四處尋找可與之刀決之人，在十里平一場刀決遭人暗算，幸逢她過路相救，便帶他回疏月塢暫居療傷，他就這麼在疏月塢渡過了一段歲月。

她待他極好，疏月塢朝夕相處的日子使他們建立了一段深厚的情誼，她比他年長，對他的好他點滴在心頭，知道他對刀道的執著，身為鑄刀師的她便為他鑄了一把江山艷刀，對他的心意皆付諸在那艷刀之上。

她曾說，人生如能覓得一知心之人共看天月，一生托付，則不枉半生之漂泊了。

他沒有回答她，也沒有許諾她。

疏月塢的月色依舊如當年那般皎潔，月光映在她一口輕啜又一口的酡紅醉顏，綺羅生舉手擋下她又要入口的酒壺，搶將過來。

『莫要再喝了。』

『你不與我共飲，慶祝我終能找到共看天月之人嗎？』

『漂泊一生終能有所依靠，綺羅生為妳高興。』

『那你呢？』

入喉的雪脯酒漾開了一抹苦澀滿懷，也許他的心永遠也不會有靠岸的一天吧！

『感情之事從來就不是綺羅生所追求。』

『哈！』月寒霜苦笑一聲。『總有一天你一定會遇見一個與你共看天月之人。』

『也許吧。』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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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劍宿跑去哪了………

白團子

2015-05-01 09:22

一開頭的文~我笑了
一個是可以放心的暈死過去，一個是被打壓下去而直接反應是死定了....(哈哈哈~這劍宿的差別待遇...

劍宿真該感謝一留衣,不知衣哥是算好日子還是誤打誤撞
倒讓意綺兩人有了一起迎初雪的機緣..

那段劍芒而成的雪之牡丹贈佳人真美~

劍宿去哪了~~
哈哈…我覺得咱劍宿大人去尋找絕世雪景，準備帶那自稱坎井之蛙的小綺去看呢？

月姐與小綺...(嗯~月姐的個性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babylaimoon

2015-05-03 19:10

四、弭禍

當意琦行遠行而回之時，綺羅生已失蹤兩日未歸，一留衣原以為不過就是支開綺羅生下山買酒而已，誰知這一買竟過兩日不知去向。

七修之中有人外出遠行必會相互告知，同是習武之人都懂得如何自保從來也不須要擔心。

至少在劍宿未歸之前，一留衣對綺羅生的行蹤是不擔心的。

當劍宿返回淵藪的第一件事，是繞到綺羅生的房間去找綺羅生，一留衣就知道兩日未歸這件事是很嚴重的了……

八角庭中，意琦行與一留衣相互對視著。

『那日吾與日吹煙有要事相談，便要綺羅生外出打酒，後來吾也沒多加留意綺羅生行蹤，也許他路上有事耽擱了吧！』

意琦行臉罩寒霜，原就蒼白的面色更為沉重。

『他年紀尚輕，猶不懂江湖險惡，你就放心他一人下山？』

『吾只是要他下山打酒，酒肆便在太湖之畔而已，如你所言綺羅生年歲尚輕，外出遊玩遲個幾日未歸本也正常，非是吾不擔心，而是你擔心太過！』

一句話，似乎正中意琦行心懷，同修淵藪百年，一留衣實則比意琦行自己要更了解意琦行，在看似冷漠孤傲的外表之下，對同修關懷之情總是內斂於心，不擅表達亦不會輕易表達。

焦心之情這般溢於言表，還是頭一回。

綺羅生年少時孤身在外闖蕩，豈有不知江湖險惡之理？

意琦行這不是擔心太過了是什麼？

『兄弟，吾相信以綺羅生之能為，尚有能力自保，你眼下該擔心的是外聚七修之事。』

『此話何意？』聽聞外聚七修，意琦行臉色一突。

『你可聽過擊風族？』

『略有耳聞，乃是以風之異能著稱之半鷹半人異族，怎樣了？』

『夜奔狂驍為修練風之異能大舉殘殺擊風族民，風族之王鬼荒盛怒之下廢去夜奔狂驍大半功體，留他殘命。』

外聚七修以修練奇詭異術為主，居於淵藪之下，內外七修以彼此武道修行互不侵犯為共識，是以意琦行面對外聚七修偏離正道之事眼不見為淨，從不過問也不路過外聚七修修行之處。

外聚七修之中又以日吹煙較不偏離正道，與一留衣乃多年棋友。

一留衣為免加深意琦行對外聚七修的厭惡，總不會刻意主動提及平時日吹煙所說外聚七修之事。

這次夜奔狂驍被異族之王鬼荒廢掉功體，除日吹煙之外，其餘外七修之人皆是憤恨不平，揚言要替夜奔狂驍討回公道。

日吹煙為弭平此事憂心不已，是以那日對弈之時才會心神不寧。

『既已殘命，何需憂心？鬼荒既有能力毀掉夜奔狂驍之功體，其餘外聚七修料想不會是他的對手。』

『邪佞歪道的本事究竟不是你我能想像，吾若不是真擔心，也不會跟你說這麼多。』

『那吾這就下淵藪去轟平外聚七修清理門戶，省去你的擔憂。』

說罷，意琦行就要提勁而去，一留衣急忙阻止。

『欸欸欸，吾只是說吾擔心之事，又還沒成真，也許是吾想太多了，就算他們真去找鬼荒討公道，也沒有咱內七修的事。』

一留衣就是說不出來內心的隱憂。

百年來，內、外七修於叫喚淵藪相安無事的修行彼此武道，井水不犯河水，源自於外聚七修雖修練詭異奇術，但還不至於步入至邪之道。

若真有一日偏邪至深終成邪魔，內七修豈有坐視不管之理？

若真有那一天，第一個按耐不住的應是意琦行吧！

那日離開疏月塢之後，綺羅生心有所感一人獨行在天羊道上。

道上兩旁市集熱鬧非凡，偶而路過綺羅生身旁的男男女女，都會禁不住多看綺羅生兩眼，只因他的俊容和那雙綺羅異耳太過引人注目，一路上總是惹來路人佇足品論。

綺羅生倒是不以為意，一路行至天羊道盡頭，迎面而來是一處江畔邊岸。

一旁碑石上寫著”玉陽江”。

夕陽正好落在江面湖心，映照江面波光瀲灩如清玉斜陽一般，連日來的晴天已使江面融雪化消殆盡，只留江面上餘冰漂流和殘霜堆落在湖面暗角。

這片江岸的景緻真是美不勝收。

一陣冷寒之風沁入心髓，綺羅生佇立江岸之上靜看江濤。

『情眷眷而懷歸兮，熟憂思之可任，憑軒檻以遙望兮，向北風而開襟。』

歸鄉之鄉何在？綺羅生忽感天地茫茫然竟無一可棲身之處。

只有想起淵藪上眾人相處的美好時光，漂泊寂寥的心暫能一慰思鄉之情。

那他呢？回來了嗎？沒有那人的淵藪，卻也似是不完整。

綺羅生心有所感卻不得其解。

為何當月寒霜說能得一世共看天月之人時，他的腦海之中，會浮現那人風雪之中舞劍生華的模樣？

猶記得那朵冰雪牡丹繫在他鬢髮之時，那溫滿異樣心緒的紅潮瀲上雙頰的感覺。

那異樣的心緒，作何解釋？

驀地，忽感背後一陣肅殺之氣直襲而來，綺羅生手握腰邊艷刀低身提氣，化氣刀芒直射背後偷襲之人。

背後黑衣蒙面人靈巧化勢向後一躍，舉劍起落瞬間，萬丈劍芒如似洪流朝綺羅生而去。

劍弭八方？

綺羅生心中愕然，不及思索揮刀一輪江山捉影順勢化去逼命劍芒，不料方才驚愕片刻已露瞬間空門，八方劍氣直落綺羅生心口。

『呃…..』受創的綺羅生身形不穩往後一倒，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純白衣襟染紅一片怵目驚心。

黑衣蒙面人意在取命絲毫不留喘息，揮劍抵住綺羅生頸項瞬間，一手粗魯的攫過綺羅生的下顎逼之對視，冷然的眼神透出一股妒意。

『哼，不過就是這張惹人心碎的美麗容顏，要你一命不如毀去你漂亮的臉蛋，你說，吾該讓他心碎還是讓他後悔？』

他，是誰？

方才過招瞬間，綺羅生便知黑衣人修為遠在自己之上，劍招路數盡是與意琦行同出一脈的七修劍招。

出奇不意的劍弭八方，果然瞬間削弱綺羅生的防禦之心，心機之沉由此可見。

『你是誰？為何覆面？為何對我逼命至此？我不記得七修之中有你這樣的人。』

『你的問題未免太多了，都已命在刀口還不求饒，果然是命傲嬌俏的小狐狸精，你既一心尋死吾便成全你。』

語畢，眼看抵頸的利劍就要斬落，天外忽來一道雲流氣勁落向黑衣蒙面人。

『嗯？』黑衣人瞬間被震退數步。

化光而來的是一黑髮青衣劍者，昂然擋身在綺羅生面前。

『何必如此逼命？』

『哼，你未免管的太多了！』

說罷，黑衣蒙面人冷哼一聲，化光離去。

望著黑衣人離去的背影，青衣劍者吁嘆了一口氣。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綺羅生恍恍的站了起來，方才的劍氣滯鬱令他胸口一陣作痛，步空伐虛。

青衣劍者見狀，立刻提輸真氣為綺羅生療傷護持心脈。

綺羅生暗思，方才黑衣蒙面人受了青衣劍者一招，沒說什麼便離去，聽兩人短暫對話又似是舊識，兩者之間有何關連？逼殺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必說謝，小兄弟，行走江湖就要有遭人暗算偷襲的覺悟，萬莫太相信別人，也許今日救你一命，明日吾便會與你為敵。』

『綺羅生謹記前輩之語。』

『吾不是什麼前輩，對了，吾還有要事必須離去，玉陽一帶已非安全之處，你自己小心。』

『尚未請教前輩之名？綺羅生來日必登門拜謝今日之恩。』

『十方孤凜。』

語未畢，早已化光消失無蹤。

這夜，叫喚淵藪又飄起點點雪霧。

化光瞬至，綺羅生摀著染血的胸口輕搖步緩走入，十方孤凜雖已替他順氣療傷護住心脈，但胸口所受的外傷失血過多，令他恍步。

綺羅生走過八角亭，一道快影閃出。

『什麼人？』

綺羅生警覺一凜，如驚弓之鳥一般單手迅握艷刀，凝神一看卻是意琦行。

驀見意琦行出現眼前，朝思暮想四字瞬間閃入綺羅生的腦海，內心一陣欣喜，忘了自己身受重傷，一時氣血翻湧虛晃了一步。

『嗯？你受傷了！』

意琦行見狀上前扶住綺羅生，只見皓白的衣襟染成一片殷紅，撇見受創的傷口餘勁竟是來自己身劍招劍弭八方。

『幸得高人相助，否則綺羅生難以脫身。』

『你有何恩怨？』

聞言，綺羅生抬頭看了看意琦行，紫眸微斂垂下，搖頭。

『不知，來者黑衣覆面，綺羅生毫無所知。』

『嗯，吾先扶你入內療傷。』

意琦行扶著綺羅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非綺羅生的房間。

綺羅生沒有多問，只是任由意琦行攙扶著。

意琦行的房間位於另六間房的偏東側盡頭之處，較為偏僻，這也是綺羅生第一次踏進意琦行淵藪的房間。

不同於通天道上極簡的竹籬小屋，這房內四壁皆是書櫃，放滿了各類典籍書冊，暖炕上放著一個臥榻，臥榻旁一面竹雕屏風將室內區隔成內、外兩方天地。

意琦行將綺羅生扶入屏風裡的床榻上。

『吾去取來傷藥。』

『嗯。』

綺羅生趁著劍宿取傷藥之際，脫下了沾滿血漬的外衣，只剩單薄的裡衣。

脫衣牽動傷口之痛，綺羅生摀著心口暗自調息。

『看來我要有一段時間無法飲酒了。』綺羅生苦笑著。

意琦行拿著傷藥走入，只見綺羅生全身冷汗淋漓，面容蒼白如縞，若不是傷口之痛牽引，在這寒月天中想汗流滿身是萬不可能的。

『正可收起你貪杯之習，修身養性。』

意琦行替綺羅生解開裡衣，小心的褪去胸口沾著血漬的部分。

由殘存的八方餘勁觀之，落招之人氣勁宏大欲置綺羅生死地，此等修為並不遜於意琦行自身，猶或者更甚。

莫非……

更令意琦行不解的，以綺羅生此時修為應可擋下此招不至傷重如此，何以傷得如此之重？

看著意琦行盯著傷處若有所思，綺羅生一陣哆嗦。

『劍宿，我很冷，在這種天氣之下脫衣除了重傷之外，亦會風寒。』

『嗯。』意琦行倒出傷藥在手，運行真氣於手中之藥，化掌敷向綺羅生傷處。

『呃……』

藥性與真氣同時灌輸傷處，此種疼痛只怕神仙也難承受，綺羅生咬牙隱忍，唇瓣血絲微沁，斗大的汗珠自髮際滾滾滑落，更加蒼白了他疼痛的面容。

強忍痛楚，連聲音都不哼，意琦行見綺羅生撓倔至此，不由得心中一動。

一聲輕囈，綺羅生終忍受不住疼痛，往前倒向意琦行肩頭昏了過去。

『休息吧！』

意琦行細細為綺羅生穿好裡衣，緩緩扶他躺下，為他蓋好被褥，自懷中取出一繡工細緻香囊，掀開被褥將香囊放入綺羅生衣襟之中，緩緩蓋上。

對重傷綺羅生之人身分，意琦行已猜得七八分，若真是那人所為，只是讓自己對那人更為憤怒與憎惡。

意琦行手中緊握怒意，隨即化光而去。

通天道除了道頂雲海之觀外，其道底尚有一岩漿通道，岩漿地熱使道底溫度極高，但此高溫卻不會傳到道頂之處，以至於除了意琦行之外，無人知曉道底尚有洞天。

意琦行怒意騰騰化光而至，站在四周皆為岩漿的道底通道，怒意化為手中拂塵勁力一揚，四周岩漿瞬間如泉湧此起彼落噴熾而上。

岩漿經此一震，通天道內隨著意琦行宏大的氣勁一震而劇烈搖晃。

『嗯？你還是這麼暴躁，久未來此這便是你給祖師的見面禮？』

聲音由道底深處傳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不凡的修為卻能自渾厚的千里傳音中略窺一二。

意琦行沉哼一聲。

『畢生七修所學唯吾一人獨自領受，何來祖師之名？你若真自詡為七修之祖，為何要對七修後輩痛下殺手？』

『不明就裡，便來興師問罪，愚昧！』

一聲沉喝，勢如濤浪的掌勁隨著聲息轟然而出襲向意琦行，背上澡雪似有感應一般凌霄而出，在半空中旋出一道劍網。

意琦行化指比天步沉一喝，凝氣劍指與澡雪合而為一，順勢化招擋去那勁力一掌。

澡雪飛旋而回落入意琦行手中。

『被吾說中，惱怒了嗎？綺羅生身上劍弭八荒之招分明就是出自你，不敢承認嗎？』

忽爾，道底傳來一陣深沉朗笑，四周岩漿隨著笑勁洶湧噴波。

『脾氣還是這麼大，真讓人心寒，身為七修創者，難道不該試試吾徒孫後輩能為到哪裡嗎？』

『要試能為往叫喚淵藪即可，何必喬裝覆面偷襲？綺羅生與你無怨為何要如此對他？』

道底之人又是一陣輕蔑冷哼。

『意琦行不是一向自命清高卓著，天下萬物生靈皆入不了你之眼，連你背上的劍也不能過你之頂，因為匹配不上你，想不到竟也會為了一個白面狐精動怒至此，可悲！』

『你說什麼？！』

『喔喔，現在見笑轉生氣的人是你，當初的事你都忘了嗎？』

『過去之事不用再提，也並非所有情感都如你所看到一般，意琦行身為七修之人便有責任守護同修之誼，絕不輕易讓人破壞！』

『哈，好個同修之誼，你便記住你今日之言，好好守住你的同修！』

語畢，四周岩漿彷彿滾滾洪流一般往上直竄，道內一陣天搖地動，眼看岩漿就要往道上淹來，意琦行雙足一踏騰空飛掠岩壁，往通天道頂化光離去。

而道底的岩漿如滾滾洪流散落開來，似如那人的震怒心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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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本來沒有要腐的…….
不知道為什麼就變這樣了。
然後這章都在打打殺殺.....
好累~~~

babylaimoon

2015-05-03 19:44

引用
引用第8樓白團子于2015-05-01 09:22發表的 : (PRBS\*G
一開頭的文~我笑了 02\JzBU
一個是可以放心的暈死過去，一個是被打壓下去而直接反應是死定了....(哈哈哈~這劍宿的差別待遇... }mZVL~|V
MR$>!Nlp
劍宿真該感謝一留衣,不知衣哥是算好日子還是誤打誤撞 Tfx :"u
倒讓意綺兩人有了一起迎初雪的機緣.. f<<rTE6
....... jQ=~g-y

寫綺羅懼高那段的時候，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劍宿的反應一定是把一留衣給踹下去~~
衣哥真的是挺可憐的

冰雪牡丹本來不是繫在鬢髮，而是落在綺羅肩膀上~(畫面想起來挺怪的)
不過想想畫面應該是繫在鬢髮柔美多了吧~
我自己也很喜歡那段呢~~

白團子	2015-05-05 13:14
不會吧~~這十方孤凜已經出現了...... zl%>`k!> S~NM\[S 這意綺的淵藪生活還没開始不是嗎?QQ .lNs4e >&S0#>wmyG 這祖師爺為何叫小綺為命傲嬌俏的小狐狸精???還有當初之事?? `t(D! ~~~~~~他跟劍宿之間發生什麼事,是故意藉此要整劍宿嗎?? gSt`% {gsdG- 疑問好多喔~~

babylaimoon

2015-05-08 01:32

五、花香

綺羅生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坐在床畔的人是一留衣。

『你總算醒過來了。』

綺羅生腦子恍恍然的，似是睡了很久一般，胸口有些隱隱作痛，卻已不像初時那般難受。

『我…..昏迷了多久？』

『來，你先慢慢坐起來。』一留衣慢慢撐起綺羅生的頭和腰背，另一手忙著堆起躺枕好方便綺羅生靠坐著。

『你昏迷了七天七夜，情況時好時壞，又是發燒又是囈語，把大家都嚇死了。』

綺羅生聽著，腦子迴轉了這些天的事，他知道自己其實是有清醒的時候，或許是傷口發炎造成高燒不退讓他一直昏昏沉沉，聽的見身邊來來去去的腳步和交談，卻沒有力氣睜開眼。

一留衣取來一個藥瓶，倒出一顆拇指大小的紅色丹丸，拿著一杯水來到綺羅生面前。

『這是吾特地為你煉製的養心丹，你先服下吧！』

綺羅生舉起手想接過藥丸，才發現自己虛弱的連手也舉不起來。

『唉，我來吧！』一留衣把藥丸送到綺羅生嘴邊讓他服下，再餵他喝了點水，看了看綺羅生蒼白消瘦的臉，心中一緊。

自從知道綺羅生重傷而回，一留衣整個人非常自責難過，如果那時他不阻止意琦行外出尋找綺羅生，也許綺羅生就不會傷的這麼重。

那日，乍見躺在劍宿床上重傷昏迷的綺羅生，一留衣腦中頓時空白無措，平時喜歡與他喧鬧玩笑的綺羅生，七修之中年紀最小最受關注的綺羅生，喜歡記仇的綺羅生，喜歡追著他提刀相殺的綺羅生，因他一時大意卻成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綺羅生。

這七日是難以度過的七日，也是最煎熬的七日。

那日一留衣曾追問意琦行，綺羅生的傷是何人所為？以意琦行的修為能力，只要不是加以封藏意識的刀劍之傷，意琦行都可自中招者的傷口看出端倪，意琦行只是沉默不語，那便表示他知道傷人者是誰，卻不願意告訴一留衣。

『意琦行，吾再問你一次，綺羅生的傷是何人所為？』

八角庭中，意琦行面無表情的沉著臉，臉上卻有一些疲憊，無心解釋也不願解釋。

『為什麼不能跟吾說？或是你已親自去解決送他歸西了？你說話阿！你是故意讓吾對綺羅生愧疚一輩子嗎？』

『久遠之前的舊事，吾會自行了結，難道交吾處理你不能放心嗎？』

『舊事？』一留衣愣了愣，他雖比意琦行晚了幾年加入七修，怎麼說他倆人也一起同修過百年歲月，其他七修未加入之前，叫喚淵藪一直只有他們兩人，他猜不出意琦行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你越說吾越不能理解了，你的舊事與綺羅生有何關聯？』

『兄弟，相信吾吧，難道你質疑意琦行之能為？』

意琦行明白以一留衣嫉惡如仇的性格，若知那人是誰，他一定會馬上衝去為綺羅生報仇。偏這禍端，是意琦行自己招惹來的，以那人深不可測的武功，意琦行怎可能讓一留衣去冒這個險？

『你放心，從今以後，吾不會再讓綺羅生受到任何傷害。』

意琦行這麼告訴一留衣。

看著為了自己而忙進忙出的一留衣，綺羅生蒼白的唇瓣露出微微笑靨。

原來這便是兄弟情義，平時總愛抬槓計較，拳腳相向毫不客氣，而今自己這般重傷臥床無法自理，此刻一留衣又是餵藥又是伺候的身影，與平時的一留衣全然不同。自幼失怙的綺羅生，義父雖然對他疼愛有加，卻也早早便離他而去，幾時曾經享受這過般如親情手足照拂的眷顧？

初到淵藪之時結義之景歷歷在目，綺羅生只知結義便是同修之間共同於求道之路上互勉互持，然結義本意便是歃血為義契若金蘭，原本毫不相干的人會因為共同的信念相互的照拂而成為和血濃於水的親情相似的關係。

綺羅生逐漸明白，這便是兄弟之間結義之情，浮沉漂泊終能得此七修結義之緣，教綺羅生怎不感動？

『若非今日重傷，我還不知道原來兄弟你對我是這般關愛有加，那綺羅生寧願永遠重傷不醒了。』綺羅生微微的笑著。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能夠說笑？看來你是傷的太輕了，算了算了，傷者為大，這帳以後再算。』

一留衣故意別過頭去，明明知道綺羅生這小子是故意而言之，便是想藉此讓他寬心，卻不想綺羅生看見他此刻眼眶的濕紅，便拿著藥瓶和杯子往屏風外走去。

笑意滿懷的綺羅生一時忘了自己心口的傷還未復元，胸口的震動讓他一時氣滯，他伸手撫了撫傷處暗自調息了一會兒，撫著心口的手好似摸到單薄的裡衣內似乎有東西，伸手入裡衣一探，摸出一個繡工極其精緻，比錢袋還小一點的牡丹花樣繡囊，囊上開口處有一插銷，這繡囊的模樣看上去應該是一個香囊吧？

綺羅生兀思著這香囊從何而來？

『一留衣，我身上這東西是你放的嗎？』

一留衣聞聲走進，見綺羅生手上拿著那精緻的香囊，微微一愕。

『吾對這種東西沒興趣，也不可能放這種東西在你身上。』

綺羅生把香囊上頭的插銷拿掉，香囊內的香料尚未與空氣接觸還分辨不出氣味，他只好把香囊湊近鼻間聞香。

是一股沁入鼻心幽幽的牡丹花香。

『牡丹花香？』一旁的一留衣已聞到些許香味。

一留衣兀思那日得知綺羅生重傷昏迷過後，他來到意琦行房裡見到綺羅生時，他身上的白衣便已然換新，如果這香囊一直都在綺羅生身上，那便只有為綺羅生換衣的意琦行看過這香囊了。

一留衣不由得想起了那日意琦行遠行而歸之時，第一件事便是匆匆忙忙往綺羅生房間而去，難不成便是帶了這禮物要給綺羅生嗎？

『怎麼了嗎？』見一留衣沉思不語，綺羅生有些納悶。

『沒事。』一留衣笑笑，那香囊繡工精巧細緻，讓他對意琦形的眼光頗感意外，想到這他又暗自笑了滿懷。

綺羅生見一留衣的怪樣，只道他心中不知又生了什麼壞主意，話題一轉問道：『為何不見劍宿？』

『此時他應是在通天道上休息。』

『休息？』綺羅生望了望窗外，白日當頭他應該是沒有看錯，作息一向分明的意琦行怎會在此時休息？

『這七日的夜裡，都是意琦行在照顧你，白日才由我們其他人輪流在此，要他把你移回你自己的房間他也不肯，他說這裡靠近地源之熱，你較不易受寒，你的房間位處地心之寒，不適合你此刻療養之軀。』

一留衣的話，讓綺羅生愣怔無語，半天說不出話。

一股暖意浮上心頭，腦海卻盡是意琦行冷漠淡然的模樣，還有那雙冰藍難憾的雙眸，不怒而威的讓人難以親近。在那威儀不屈的皮面底下，藏了多少溫柔於骨子底？

那總是對自身作息嚴謹無比之人，為了照顧自己的兄弟卻能夜而不寐，又將自身房間讓出，獨自跑到寒冷無比的通天道上去。

一時之間，綺羅生捏著手中的香囊，不知該說些什麼。

『晚點你就能見到你的劍宿了，意琦行要是知道你醒過來肯定很高興，總之，這段時間你好好在此療養你的身體吧！你不追著吾吵著要練刀，吾還真是不大習慣，哈！』

綺羅生淺淺的笑著，聽著一留衣的話，紫眸中又再度瀲著燦然。

傍晚時分，意琦行推門而入的時候，正看到綺羅生扶著床沿試著要走下床。

意琦行皺眉，頗不悅的走上前去制止。

『逞強便是你學不乖的原因嗎？』

『是劍宿。』綺羅生一怔，只好讓意琦行又把自己扶回床上去。

想起一留衣說的，意琦行如果看到自己醒來一定非常高興，但見劍宿臉上肅然的神情，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服過一留衣的特製丹藥，我的功體頓覺好了大半，只是連日久臥於床不免筋乏氣空，想起來走走舒活筋骨而已。』

『等你傷癒，想去哪裡都可以。現在只能待在這榻上哪裡也別想去。』

意琦行強勢的語氣不容質疑，綺羅生只能訕訕然聞言坐好。

只見意琦行自外面的書櫃上取來一本書卷，走回屏風坐在床沿邊的靠椅，看了看綺羅生。

『看來你似乎很有精神，昏迷這幾日料想睡得安穩，醒來之後便都不用休息了嗎？』

『劍宿。』

『嗯？』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精神這般好，有事便說吧。』

綺羅生轉頭望著意琦行的側臉，稜角分明的弧度甚是好看，他頓了頓，緩緩道：『當日我受襲之時，那人招式路數與你同出七修劍招，我當時被他所出之招震異了，以為是你故意蒙面來試探我，但那人語出奇怪之言，你亦非行偷襲之輩，此事綺羅生一直不解。』

聞言，意琦行心中對綺羅生又多了幾分歉疚，原來綺羅生是因為心有遲疑才會中招受創如此之重，這些日子他心中想了無數說詞，但他意琦行對任何事情從來就不會有所隱瞞，說詞不過是推託敷衍之語，有違他一向光明正大的行事作風。

舊事來擾，該如何才能說明真相？意琦行卻不想說明亦說不明。

『久遠之前的舊事，一樁舊怨，只是沒想到牽扯你無端受累，現在吾已了結此事，今後吾意琦行保證，絕不再讓你受任何傷害。』

碧藍明澄的眸子定定的望著綺羅生，那是一種堅定不容質疑的眼神和語氣。

意琦行知道，綺羅生再怎麼天賦異稟資質過人，畢竟仍只是初入刀道方及冠歲的少年人，許多事情既無法同他說的明瞭，那意琦行便有責任守護在他身邊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劍宿……』那一番話語，落入綺羅生的心底深處，激盪起無邊波痕。

這是意琦行第一次對綺羅生坦白內心之想，儘管綺羅生知道意琦行不願說出往昔舊事，那也無損他這一刻對意琦行的信任與交心，白日時才真切感受到一留衣對自己的照顧關懷，此刻意琦行又突來這般感性真切的言語，一股酸澀熱液奔騰在綺羅生年少易感的胸臆之間，紫眸充盈著泠泠淚光，一時語塞。

意琦行見狀，伸手撫上綺羅生的額髮輕搔柔撫，似是安慰一般，只見綺羅生愣愣的望著，意琦行難得一笑的說：『有沒有這般愛哭？吾記得你小的時候勇敢萬分，一人獨上深山為父採藥，跌落萬丈溪底也不曾哭過，你真是吾認識的那個白小九嗎？』

『你……』綺羅生聞言又是一愣，沒落下的眼淚瞬間盡數吞回肚裡，沒料到意琦行會突然說起當年之事。

『曾經有一個小男孩對吾說，他想成為如刀神一般的頂尖刀者，他喜歡刀握在手中的感覺，他問吾武道的頂峰是什麼地方？吾說，那地方名喚叫喚淵藪。』湛藍的眸子望著綺羅生柔美的臉廓，思緒飄回了十幾年前的深林之中，遇見的那名用頭巾纏覆住自己綺羅異耳的清秀男孩。

他想起小男孩在談話之間，還慌張的想確認覆在頭上的頭巾是否安在，似乎極怕那副異於常人的綺羅耳袒露在外人面前，小男孩卻不知他被救上岸之時，濕透的頭巾早已被意琦行取下用火烘烤過，並在他清醒前替他綁覆耳上。

歷歷往事浮上心頭，眼前之人已能除去頭巾坦然面對自己的特異之處，那對綺羅異耳卻隨著歲月流逝越發瑰麗炫目。

意琦行突然伸手撫上一只綺羅耳，一時不備的綺羅生無法閃躲，雖不習慣讓人觸摸耳朵也只能愣愣的任由他輕撫，從不曾被人這般輕觸耳廓，只覺一股奇異的熱麻感自耳心向外延擴至臉龐，紅潮襲上他細緻的眼輪。

『你可知道，吾一直在等待白小九。』

『哈。』綺羅生笑著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不敢直視意琦行過於溫柔的雙眸，只能恍恍然的低下眉眼道：『原來劍宿的心中一直惦念著此事，我一直以為你已經忘了白小九這個人，當年山中一別，而後經歷義父之喪，綺羅生曾經欲尋劍宿的消息，卻不知劍宿之名亦不知你居住何處，只能四處飄流。』

綺羅生雲淡風輕的述說著，斂下的眉眼似是想隱住心中的喟嘆，儘管他說的輕描淡寫，每一句述言聽在意琦行耳裡都好似歷經千迴百轉一般，讓人不捨。

『那你是何時知曉上叫喚淵藪尋吾？』

『我並不知道你在這裡，一次死亡刀決讓我遇上一位奇女子，綺羅生逢她相救又受她贈刀，她知道我一心求道，告訴我，叫喚淵藪有我想追尋的目標，我才會出現在此。』

綺羅生抬起頭，紫眸帶笑的仰望著意琦行，說道：『初上淵藪見到你，心中諸多情緒難以言明，如今將心中滯意暢快說出，只怪綺羅生心思魯鈍，不思大劍宿所言武道頂峰便是你之居所，還望大劍宿莫要相怪。』

聽綺羅生說自己心思魯鈍，也不知到底是真心這樣覺得還是怪罪意琦行沒說明，意琦行也不想去深究話中之意，若當初自己對白小九如實說明了，綺羅生也不用獨自在武林中流浪了這麼久，想來確實是自己不對。

『怎能怪你？抱歉，今後意琦行說話必不再有所隱瞞。』意琦行的眼神透露出十足的真誠與愧歉。

那誠懇的俊容讓綺羅生愣怔半响，隨即噗哧而笑。

『嗯？』意琦行不解一吟。

實在是意琦行那認真的神情讓綺羅生接不下去想說的話，他原想調侃意琦行一番，以為意琦行會為當年之事有所辯駁，誰知他竟恁般認真認為是自己的錯。

綺羅生咳了咳掩去方才的失笑，正色道：『綺羅生接受劍宿的道歉。』

空氣頓時一滯，相視的兩人彼此微微一笑，意琦行伸出握拳的手對綺羅生挑了下眉，綺羅生略有所知的也伸手攏拳，雙拳默契似的在空中互擊，似是為這遲來的互白印下生生世世兄弟之義的約定。

這夜，兩人促膝長聊，說的多半都是綺羅生這些年來的際遇，意琦行只是細細聆聽，心中較擔心的是綺羅生身體方才復原便夜而不寐，意琦行靠在床沿盤腿而坐，綺羅生說累了便靠著意琦行的肩膀閉目休息。

夜半這般說說停停，兩人也已染上不少倦意，迷迷糊糊間綺羅生想起了身上的那個牡丹香囊，隨口而問：『那個香囊，是你放的嗎？』

『嗯。』

『為何要送我？』

『……外出隨性所見便覺與你極似，你亦喜愛牡丹，想你必然喜之，如此而以。』

『你對兄弟都這麼周到嗎？』

『……也許吧。』

『怎不見你餽贈飾物于一留衣？』

『……』意琦行皺著眉：『他品味向來特異，喜愛之物亦是吾所不能理解，只好作罷。』

『哈！』綺羅生頗感認同一笑，又問：『那其他兄弟呢？你可有贈於他們？』

『沒。』意琦行只想趕快結束這個話題，因為其他人喜歡什麼他實在一無所知。

似乎得到頗為滿意的回答，綺羅生往意琦行肩上靠攏過去，只覺得那偉岸的肩膀極為柔軟舒適似如山一般不可撼動，令人安心。

『你累了嗎？』綺羅生瞇著眼囈語著。

『不累。』意琦行低頭看了看綺羅生，他明明眼皮早已上下招呼不聽使喚，還不肯讓嘴巴休息，累的人究竟是誰？

『一留衣說你每日夜晚在此看顧我，辛苦你了。』

『該當如此。』

『兄弟之間…你都是這般照料嗎？』綺羅生囈語如喃，神智有些飄飄然。

『……應該吧。』意琦行想著，還不曾有人受過這般重傷。

『上面很冷，你搬回來…睡吧。』

『等你傷勢復元再說。』

『雪景……美麗…嗎？』

『嗯。』

『我…呢？』

『……嗯？』

『……』

『……』

細小均勻帶著規律的呼息聲緩緩傳來，為了讓綺羅生躺下，意琦行極輕的隨著綺羅生枕著肩的頭緩緩躺下。

兩人形成面對面的姿勢，只見綺羅生舒適的枕在他的肩窩絲毫不動，靜謐的空間流動著一股異樣的思緒，綺羅生身上散發出香囊的牡丹芬香充滿了意琦行的鼻間，他閉上眼，整理紊亂的心緒，隨著綺羅生規律的呼吸聲緩緩睡去。

一大清早，一留衣便匆匆至灶房準備早膳，滾了一鍋的山藥雞湯十分美味，見湯汁在鍋中蒸騰冒煙，便從衣內取出一枚丹藥丟入鍋中，拿起湯勺入鍋內拌了拌，見丹藥隨著溫度熱氣溶於湯汁之中，這才將湯鍋自灶上移開。

一留衣盛了一碗雞湯放在托盤之上，轉頭看了看窗外離灶房不遠處的八角亭，卯時已過，一留衣兀思，每日此時意琦行會在八角亭等候，與接替看照綺羅生之人詳述狀況，怎麼今日不見意琦行的人影？

等了一會兒，怕雞湯放久涼了，一留衣索性不等，端著托盤直接往意琦行房間而去。

進了房間，一陣牡丹香囊的氣息隱蔽在房裡，一留衣先是皺了下眉，便將托盤放在桌炕之上，轉頭看了看發覺屏風裡沒什麼動靜，莫非是綺羅生還沒清醒？那意琦行人呢？

一留衣走進屏風的剎那，差點沒嚇到，只見綺羅生閉目熟睡的躺在意琦行身邊，頭還枕著意琦行的手臂狀似非常舒適，而早已清醒的意琦行卻還是躺在綺羅生身邊，應是不忍抽出枕頭之手，只好這麼陪著綺羅生躺著。

見一留衣張著圈形的嘴，雙手極其誇張的做出擁抱之狀，然後又反手向上做出不解狀，意琦行明白一留衣想問什麼，但不願在這時候多做解釋，只用嘴形對著一留衣說了一個字。

一留衣看了看，也用相同的嘴形反問，滾？

意琦行忍住想發作的怒意，又用嘴形說了個〝對〞字。

本以為一留衣這樣便會出去了，誰知一留衣似是脣形把戲玩上癮，一手比著屏風之外，一手對著意琦行比了個吃飯的動作，脣形示意他雞湯就放在外面要趁熱趕緊吃，意琦行只是瞪大了眼睛表示，要吃也要等綺羅生醒來吧！

最後一留衣用脣形對著意琦行說〝那吾滾了喔！〞

意琦行忍住想翻白眼的舉動，閉上眼睛不再裡會。

叫喚淵藪的初春，難得如此平靜無波不染風塵，百年風景依舊，彼時尚無江山快手白衣沽酒之名，只有為求刀道躍上淵藪之巔的綺羅之人，那一手艷刀將刀之真義揮灑得恣意如雲形如疾風，是還未染上江湖恩仇與武林塵囂前的豪骨丹心壯志凌霄。

誰也不知命運如何操縱安排，一如往昔的江山快意，何時將會染上塵埃……

北堂月翼	2015-05-08 09:31
綺綺迷濛中似是告白了啊⊙////⊙ k;W XB\|k oL<St$1 好幸福的大劍宿=////=

darkblue

2015-05-08 10:27

同意樓上說滴~幸福的大劍宿
小綺羅也是啊~看到高傲的大劍宿夜夜陪著小綺,還說著：你可知道,吾一直在等待白小九...連我的心也融化了
(其實是想歪了?)
看原劇時,一直遺憾著當小綺羅受傷瀕危時兄弟都不在身邊,一留衣從中陰界趕回時也只能帶回一具赤髮血衣的屍體...
看了樓主的文彌補了當時的遺憾～

魂牽夢繫	2015-05-08 20:11
感覺甜甜的，看到文裡小綺羅那句..我呢？不知劍宿大人是否真的有聽到@@？？ >R=\|Wo`Ri 此篇已收藏了，感謝樓主寫這麼好看的意綺文，彌補我看了原劇裡心中的小遺憾，辛苦你囉！

babylaimoon

2015-05-09 13:05

引用
引用第11樓白團子于2015-05-05 13:14發表的 : :H[6Lg\*
不會吧~~這十方孤凜已經出現了...... YoE3<[KD(
U<-D(J
這意綺的淵藪生活還没開始不是嗎?QQ L8n|m!MOD
Ct|A:/z(
這祖師爺為何叫小綺為命傲嬌俏的小狐狸精???還有當初之事?? 2BobH_H
....... 6@Y|"b

嗯...十方孤凜出現得很早，在蓮子的設定裡面他與綺羅就是很早便相識了
所以後來綺羅才會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而有了雨鐘三千樓事件
至於東皇和意琦行之間的舊事，之後會寫在番外裡面
然後，嗯....看下去就知道了

哈!意綺淵藪甜蜜生活已經展開，必定一章一甜蜜^^
OS.....好好把握現在.... 刀道初成之後便要開始虐了......XD

引用
引用第13樓北堂月翼于2015-05-08 09:31發表的  : .[ mRM
綺綺  迷濛中  似是告白了啊⊙////⊙ KG5>]_GH
Lh<).<S
好幸福的大劍宿=////=   3k?X-|O8AZ

綺羅的囈語幸福的劍宿如果一章一甜蜜會不會太過份了~~XD

引用
引用第14樓darkblue于2015-05-08 10:27發表的 : MJrR[h]
同意樓上說滴~幸福的大劍宿 ctJE+1#PH
小綺羅也是啊~看到高傲的大劍宿夜夜陪著小綺,還說著：你可知道,吾一直在等待白小九...連我的心也融化了 8JD,u
(其實是想歪了?) RX5dO%
看原劇時,一直遺憾著當小綺羅受傷瀕危時兄弟都不在身邊,一留衣從中陰界趕回時也只能帶回一具赤髮血衣的屍體... +'w3 =2Bo
看了樓主的文彌補了當時的遺憾～ ?0,Ngrbe

原劇裡面的小綺羅真的是讓人心疼，受傷都隱忍不說獨自療傷....
所以蓮子便設定在淵藪時的綺羅其實就是被大劍宿保護著的
直到刀道初成大劍宿還是要放他走讓他去外面一闖
然後經歷雨鐘三千樓事件和劊子手汙名之後的綺羅生
才是真正蛻變的開始......這樣
這文....會甜到變苦....XD

引用
引用第15樓魂牽夢繫于2015-05-08 20:11發表的 : Tu7QCr5*
感覺甜甜的，看到文裡小綺羅那句..我呢？不知劍宿大人是否真的有聽到@@？？ }> X~
此篇已收藏了，感謝樓主寫這麼好看的意綺文，彌補我看了原劇裡心中的小遺憾，辛苦你囉！ #1G:lhkC

謝謝魂牽喜歡蓮子的文
意綺兩人明著說兄弟暗地聊愛情(被踢飛)XD
是蓮子萌上的第一對BL 也是最愛的
所以，蓮子會繼續認真為他倆寫文天長地久

心馨

2015-05-10 01:11

太可愛了吧~~~
原本喜歡綺羅生囈語問到自己美嗎?
感覺那時的意琦行應是非常詫異吧
可是又覺得呆呆的劍宿
尚未查覺自己心意
一定是當他玩笑話當他囈語便作罷

原喜歡這段
沒想到一留衣果然戲裡戲外都讓我覺得很喜歡
嚴肅律己，不怒而威的意琦行
身邊就是要有個如此風趣卻又甚是了解彼此的兄弟在
那脣形的把戲真的是非常有畫面
感覺等綺羅生醒來後
一留衣一定是嘴上不留情
砲火猛攻直至被白眼吧XD

好看!支持喔~~期待下篇!

babylaimoon

2015-05-11 00:48

六、傾慕


將養了數月，綺羅生的功體好不容易才算完全復元，卻也讓意琦行意外的發現了一件事。

關於綺羅生擁有雙心之事。

重傷過後的綺羅生，心口時常氣滯鬱結，意琦行原以為是因劍氣傷到心脈所致，只要多服一留衣所煉製的養心丹便能復元，數月下來綺羅生功體雖已復元，卻仍時常胸悶難耐。

當意琦行再次細細為綺羅生診脈之時，才發現心脈之中有兩種不同頻率的脈動，一種似由體內而生，隨著綺羅生的情緒而起伏盪動，另一種則輕緩規律不隨緒而波。

雖然一開始診脈時便已發現綺羅生心脈紊亂無序，但那時只當是他重傷導致心脈失序所致，未曾想過何人體內會存在有雙心這樣的問題，加之綺羅生自身也沒有刻意提起，才會一時不察。

八荒劍氣傷及兩心，卻是一心復元了另一心仍滯氣難癒，意琦行翻遍醫書典籍卻仍無所獲，究竟為何會有雙心？綺羅生知道自己擁有雙心嗎？

連月來的療養，綺羅生被規範不得舞刀動氣，不得於淵藪之內行輕功奔跑走跳，每日只能早晚靜坐調息內力兩個時辰，這樣的生活令綺羅生感到枯燥至極。

眼看江山艷刀就這麼被冷落在房外一角，綺羅生只能日日為艷刀細細擦拭刀鋒，讓它不至於被灰塵汙漬掩去鋒芒，當刀柄盈握手心之時，綺羅生總忍不住將之輕舞空中讓刀影粼粼幻出光芒於眼前，以慰身為刀者卻無法恣意揮刀之苦。

那雪脯酒，更是不必多提！連酒瓶都無緣出現在他眼前，無奈之下綺羅生只好暫與茶為伍，所幸還有他極愛的牡丹花茶為伴，為不讓牡丹花源短缺，他特地在屋前種植一片牡丹花欉細心栽植，也算是為這百般無聊的生活增添一點樂趣。

再來便是撫琴為樂了。

一留衣不知從哪替他尋來一只古意盎然的瑤琴，起初綺羅生只是撥動琴上七根琴弦發出單音，挑、勾、擘、撥之間，綺羅生彷彿天生琴手一般瞬間便找出七弦十二律，凝脂雪膚般的雙手輕攏絲弦撩撥出美妙音律。

指琴為樂之時更讓綺羅生發現，琴律能使人抒情散鬱，調和心情，使之身心愉悅平和，也能抑鬱躁動的心緒，讓不安的情緒藉由音律流轉之間傾洩而出。

日艷晴朗之時，綺羅生喜歡擺琴於八角亭外那片柳楊樹蔭之下，面對著淵藪那片青石岩壁撫琴自娛。

一曲終了。

『巍巍乎若泰山，洋洋乎若流水。高水流水比志為喻，快乎哉。』

綺羅生聞聲望去，只見意琦行不知何時已閒適的坐在八角亭中，輕啜那放涼許久的牡丹花茶。眸中盡是笑意的望著他。

『哈！只可惜高山易覓流水難尋，我非伯牙你亦非子期。』綺羅生故意言之。

『不過數月，你之琴藝已不可同日而語。』意琦行頗為讚許，無論是哪一方面，綺羅生總能令他驚艷不已，

『閒藝而已，託劍宿之福，才讓綺羅生有這等閒暇時光練這閒暇之藝。』

聞言，意琦行一口涼茶難咽，綺羅生盈盈帶笑的臉龐，語中卻盡是怨懟，明明就是對數月來意琦行給他的規範頗為不滿，所指高山流水知音難尋，分明就是說自己有志難伸，意琦行心中暗自喟嘆。

『閒藝也是一種修身養性，對你亦無壞處。』意琦行放下茶杯，淡淡的說著

『喔！照這樣說來，劍宿還真是用心良苦，綺羅生只有感動涕零了。』綺羅生說的不急不緩，言語中沒半分感動之緒。

意琦行笑了笑，起身走到綺羅生身畔坐下，攏起一撮柔白綺髮輕捻，說道：『感動可以，不必淚流滿面，莫讓他人以為吾欺負你了。』

『那，偉大的劍宿，綺羅生何時能再拿刀相殺？』綺羅生瞇起翦水紫眸，乞求般的放緩了聲音。

溫潤如玉的聲音落入意琦行心間，望著綺羅生近在咫尺的臉龐，明明是個男子，那柔長的紫眸卻能帶著一抹魅艷撩人，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倒像是他不近人情不讓綺羅生執刀了！意琦行心中一嘆，綺羅生功體雖已恢復，但雙心之事未解，難保日後催動功體之時雙心不受影響。

身為武者不能快意執刃，便形同殘廢之人一般，綺羅生的心情意琦行如何不懂？

『你是擔心我的雙心沒復元嗎？』

『嗯！』意琦行聞言一怔，原來綺羅生知道自己雙心的事情。

綺羅生將雙手重疊在胸口，緩緩說道：『從小我就覺得自己和別人不同，除了這雙綺羅耳，就是我的心口似乎有兩股心脈律動，一則依我的心緒起伏相依相偎，一則彷彿有他自己的時序一般輕緩規律，天生兩心相存在我的體內，便已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若非你常感氣滯，吾也無法細察你異狀，只是擔心你受心傷牽制無法運功自如，內傷疾患之病根不除是武者大忌，非吾刻意要禁你之刀。』

『我知道。』綺羅生的紫眸如翦幽柔，嘴角一抹淡笑如花，抱怨雖有，他如何不知意琦行心之所憂？

『這段時間你要我靜思運功，我反覆運行體內不調之息，便已查覺滯傷似是由規律時序之心所致，與牽連我情緒之心無關。』

『喔？』

『數月以來，每當氣滯難當，我便引真氣灌注氣抑之心，近日不調之感已有趨緩，不再常常感覺難受了，劍宿你聽。』

語畢，綺羅生忽地執起意琦行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交疊，要他感受體內兩顆心的跳動，一時之間兩人相對互望，意琦行碧藍冷幽的雙眸瞬出一絲溫柔，脣畔勾勒一抹俊毅悠美的弧形，迷惑著綺羅生心底異樣的心緒，心跳頓時如擂。

驟動如鼓的心跳讓綺羅生瞬間意識到，是自己的手覆在意琦行手背上壓著自己心口，驀地一抹瀲紅染上眼頰，想要放手的瞬間卻被意琦行反手箝住。

『吾聽到了。』

意琦行低沉溫諄的聲音迴盪在綺羅生耳畔，如絮風呢喃一般沁入心田，眼頰的紅潮似是襲上耳廓，那柔膚勝雪艷如嬌花的窘態盡數落入了意琦行眼底。

『意琦行！意琦行！』

遠處傳來一留衣由遠而近的呼喊，打斷兩人之間的異氛，綺羅生驀地的收回手，恍若無事的撩撥琴弦。

不等一留衣走來，意琦行已起身迎去，肅然而道：『何事需要大呼小叫？』

『因為吾輕聲而叫你都沒聽見，吾只好放聲大喊，你看此招果然奏效！』

『哈。』一旁的綺羅生聞言輕輕一笑。

一留衣見綺羅生笑得開心，怎可放過，忙趨前關心：『綺羅生，你怎樣了嗎？臉色怎這般潮紅？你身體無恙乎？』

『兄弟，哎呀…….我沒事呀！』綺羅生皺著眉，一留衣一張笑臉挨的他很近讓他甚感不自在，還伸手欲摸他的臉，他閃無可閃一陣狼狽之間，一道指氣甚不留情的往一留衣手上彈去。

『哈！』一留衣反應極快的閃過凌厲劍指，只見意琦行一臉冷意肅然，這模樣實在與方才遠見他倆相處時的溫言容貌截然不同，心下不禁大嘆兩者之間也差太多了吧！

『來吧！意琦行，你不是想試試用七修合劍破吾之太羽極咒，吾這便給你機會，看招！』

語畢，一留衣手在空中幻圓化出月戟，身往後凌雲一躍兀自開起陣眼，只見意琦行雙手交疊背後緩步走去，凝神運氣之間背上澡雪飛鞘而出，意琦行反手震袖，澡雪瞬間握入手中。

『我說兄弟，咱們兩人同修百年情誼可比山高水長，怎不見你特意為吾帶什麼禮物回來？』一留衣揮戟之間嘴上也沒閒著，一記太羽傾流戟揮散去毫不遲疑。

『禮物是嗎？』澡雪劍芒隨劍意劃出一道劍陣，直劈傾流而來的月戟流影，陣眼隙縫中意琦行凝指成氣，突來一招『紅爐點雪』直襲一留衣頸項。

『唉呀！』一留衣化戟為掌，太羽極咒自掌心蘊氣而發，兩掌幻發出綿密的極咒幻影硬是擋去點雪極招，卻顯得有些狼狽說道：『你這禮未免太大了，吾無福消受。』

『咱是兄弟，此禮捨你其誰？』

一來一往，兩人已在飛岩走壁之間纏鬥百回，澡雪劍芒與太羽戟氣在半空中交織一片威宏氣流，神態自若的兩人百餘招過後仍是真氣不紊，飛如行雲流水之間，躍如萬點星芒散落天地之華。

綺羅生的目光緊緊跟隨意琦行御劍瀟灑的身影，手指不自覺撩撥起琴弦流音相隨，冷然卓絕的劍者之姿如迷霧一般膠著他的眼令他無法離開視線。

是否那年山野之中翩翩劍姿早已烙印心中？

這琴瑟為誰而鳴？心鼓為誰而擂？不去細想千絲萬縷之緒所為何來，就算萬般傾慕永遠只能深埋兄弟情義之中，綺羅生亦無悔。

時序飛逝，月已中秋，已過花時的牡丹花欉早已光禿一片，都讓綺羅生集製花瓣束乾成片了。
秋風輕拂，涼爽沁心，夕陽餘落時分最能感受秋風之意。

綺羅生閒適的坐在房前階梯之上，享受秋風拂面而來的恣然，拿著拭布高舉艷刀，就著餘暉之光細細擦拭，一旁刀架上則擺著待拭的澡雪。

一陣腳步聲傳來，想是澡雪主人已到，綺羅生不疾不徐的拭去艷刀上最後一道暗漬。

『大劍宿，你也回來的太早了。』

『綺羅生。』

綺羅生這才聞聲望去，來者卻是律彈鋏而非意琦行。

『抱歉，我以為是劍宿欲拿回澡雪，不知是律彈鋏來此。』綺羅生放下手中艷刀，歉然起身。

『無妨，一留衣正在準備晚上賞月之餚，要吾與你下山沽酒。』

『嗯。』

淵藪理不成文的規定，每逢重要節日欲飲酒之時，便是年紀最小的要負責去太湖之畔那間酒肆打酒，七人之中，綺羅生不但年紀小過其他人，也是最晚加入七修之列，打酒這等差事自然落到他頭上。

如何說是不成文規定？因為這規定是從綺羅生加入之後才開始的，聽其他同修說，因為意琦行不喜飲酒，加上他是七修之首，自然沒人敢叫他去，打酒這等閒事多半就是一留衣去，其餘人偶而為之，所以酒肆老闆最記得的便是一留衣。

自從上次綺羅生中傷而歸事件之後，打酒之事便落入別人手裡，直到最近才又恢復，為防舊事重演，一留衣才會要律彈鋏陪著綺羅生下山去。

綺羅生將擦拭好的艷刀懸繫腰間，對著律彈鋏道：『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走沒兩步只見意琦行迎面而來。

『是劍宿。』綺羅生與律彈鋏同聲而語

『嗯，你們要去哪裡？』

『一留衣要吾陪綺羅生前去沽酒。』律彈鋏說著。

『……』

一陣靜默，三人立在原地，意琦行的目光始終停在綺羅生身上，律彈鋏與綺羅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律彈鋏心想：意琦行怎不快說〝你們去吧〞！

『吾陪你去吧！』

聞言，驚訝的目光都落在意琦行身上，律彈鋏知道意琦行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綺羅生，所以自然是說要陪綺羅生去。

不曾自願要去酒肆的人，這自告奮勇可真令人意外。

『那……綺羅生，吾……』律彈鋏手裡比著表示先走一步，綺羅生點了點頭表示你就先走吧。

待律彈鋏走遠，不等綺羅生開口，意琦行握住綺羅生的手腕，足上一騰：『走吧！』

艷霞晚照，秋風沁涼，待綺羅生回過神來，兩人已並肩走在太湖橋上。

『劍宿今日好有興致，願陪綺羅生一行酒肆。』綺羅生笑語，霞光照在他臉上，一抹暈黃。

『飲酒須有節制，吾只是來看看你沽了多少酒，莫要讓淵藪又成了酒窟了。』

『哈。』想起初到淵藪那一夜眾人醉倒一片的情景，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兩人走過了太湖橋，經過一排柳楊再往前行便是太湖畔酒肆，意琦行忽然停步。

『嗯？』綺羅生不解的望向意琦行。

『吾在此等你。』

『嗯。』綺羅生心中瞭然，意琦行不喜塵囂，願陪他來此已是破例，酒肆那等人多吵雜之處是不太適合意琦行的。

綺羅生轉身而去，絮白的身影走過柳楊樹下，漸漸沒入人聲鼎沸的酒肆之中。

意琦行立在原地遠遠相望，那抹白影穿梭於酒肆之中亦常顯眼，儒雅翩然的姿態與酒肆之調性頗為迥異，這樣的距離卻還能讓意琦行清楚看見綺羅生臉上的燦笑，意琦行嘴角淡笑，眼角一瞥，被不遠處奇景吸引而去。

沽了二十斤蒙泉玉露，一打雪脯酒，綺羅生用麻繩將一打雪脯繫緊，另一手抱著二十斤的酒走回太湖橋畔，卻不見意琦行人影。

『嗯？劍宿！劍宿？劍……』

一回頭，只見意琦行已然立於身後，雙手負背一臉莫測。

『我已為劍宿不耐久候，先行而回了。』雖是玩笑，方才一瞬間還真是有閃過這念頭。

『吾是這樣的人嗎？』

『哈，抱歉。』

『吾幫你拿吧！』

『嗯。』綺羅生將那一打雪脯酒交與意琦行。

只見意琦行毫不費力的單手接過，綺羅生轉身欲走，意琦行又催動內力將綺羅生手上那一大罈蒙泉玉露給接了過來，另一隻手伸出之際，手上的東西飛落綺羅生空出的手，意琦行則穩穩接住那一大罈酒。

綺羅生一愕，手上多出了一大欉狀似牡丹的粉花，結成一束，是與牡丹相似但花形較小的芍藥花，綺羅生卻是不解，芍藥花期雖比牡丹晚，秋天也早已凋零，意琦行上哪去採了這些花？

只見意琦行扛著酒邁步在前，綺羅生捧著粉紅芍花趕緊跟了上去。一前一後沿路無語，望著意琦行頑健挺拔的背影，綺羅生心中有萬般說不出的心緒。

芍藥花似乎飛散出一股迷離芳香，混合綺羅生身上的牡丹香氣，幽幽散於秋夜晚風中。

回到叫喚淵藪時月已高升，眾人早已在八角亭中備好酒菜等候，意琦行走了過去將酒罈交與眾人，一留衣首先被綺羅生手上那一大欉芍藥花給吸引住。

『咦，綺羅生，是哪一個有心人送你這麼大欉的牡丹花？』一留衣促狹一問。

『這不是牡丹，是芍藥花。』心知一留衣有意調侃，綺羅生淡然以對。

『不過去沽個酒便有艷遇，不知是哪一家的姑娘看上咱們家的綺羅生阿？』一留衣搭起綺羅生的肩，眼光不時瞥向意琦行的背影。

『有這麼好的事？現在的姑娘都是這麼主動嗎？那以後沽酒之事由吾來去！』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說要配的起綺羅生的姑娘世上恐怕少有，因為少有姑娘比的過綺羅生的貌美，不是還沒出生就是已經投海自盡，律彈鋏則是扼腕的說原本是他要陪綺羅生去買酒的，若他執意去說不定被告白的是自己，一留衣還說送花給綺羅生的那位姑娘，勇氣真是世間少有值得交陪，改日定要會她一會，還說要送花也須先打聽綺羅生喜愛什麼花，又突然轉向問意琦行，既然與綺羅生一同沽酒而回，可有看見那名姑娘相貌？

『哪來的姑娘？』意琦行淡淡的說，走到綺羅生面前，接過那束芍藥花，轉而塞入一留衣的懷裡：『此花是吾採，以芍花入藥有利活血散瘀止痛，此花便交給你處理。』語畢，便頭也不回的往後庭走去。

『哈……』好像看見意琦行轉身時那道凌厲的眼神，一留衣捧著那欉粉色芍藥花尷尬一笑。

月圓人圓，皎潔月色映照在淵藪的中秋之夜，眾人在八角亭裡飲酒作樂，偶而興致一來邊飲酒邊切磋武藝，眾人愛與綺羅生過招玩鬧，綺羅生也隨和不推托，加上酒量過人，眾人已是喝掛了一片，只餘一留衣還在殘喘。

綺羅生問了一留衣，需不需要扶他回房？一留衣表示不必，還沒醉，不過站起身時卻晃晃悠悠，綺羅生還是將扶著他，一留衣卻表示今晚月色正美，都還沒聽綺羅生彈奏一曲，要綺羅生回房去取琴來此。

綺羅生拗不過一留衣，只好先把他放下，看看桌上的雪脯酒只餘三瓶，便想帶回房間夜時獨飲，於是隨手便拿起三瓶雪脯酒準備回房取琴。

綺羅生一路走回房外，卻見一人獨坐門前階梯上，手中拿著澡雪正在拭劍。綺羅生這才想起，答應要替意琦行拭劍，這一忙竟全都忘了。

綺羅生還沒開口，意琦行已見他來到，手裡還晃著三瓶酒，將手中澡雪輕輕放下。

『一打的雪脯酒只餘三瓶，真有這麼美味嗎？』

『哈。』綺羅生走到意琦行的身邊坐下，將三瓶雪脯酒擺放兩人面前，說道：『美不美味，劍宿一試便知。』

面對綺羅生的邀約，意琦行略有遲疑，他一向酒不輕飲，酒屬欲念之物，多飲傷身又誤事，所以他一向不碰。見他遲疑，綺羅生起身走入房內，走出時手裡拿著溫酒壺，他熟練的將爐火架起，一會兒便升起炭火，並將溫酒壺置於爐架之上，然後拿起一壺雪脯酒放入溫壺之中。

『林間暖酒燒紅葉，石上題詩掃綠苔，惆悵歸遊無復到，菊花時節羨君回。』只見綺羅生拿起溫熱過後的雪脯酒，仰頭一飲，酒漬沾脣，綺羅生提袖一拭，將飲過的酒遞到意琦行面前：『天涼飲溫酒最能暖心護脾，綺羅生特意為劍宿暖了這壺雪脯，望劍宿不可拒絕。』

拒無可拒，意琦行接過那壺酒，淡淡一笑：『那意琦行卻之不恭了。』語畢，豪氣的仰頭一飲。

綺羅生一手撐著額頭望向意琦行，滿意的微微笑著，意琦行飲了一口，感覺溫熱之酒入口柔順，雪脯之甜亦變淡易飲，入喉之後雖有苦勁，卻有種說不出的絕妙滋味。

『果真好酒。』說罷，便一口接著一口欲罷不能。

綺羅生見狀，連忙阻止道：『你喝太快了，如劍宿這般飲法，不醉也難。』

『是嗎？』意琦行轉頭看著綺羅生，只覺這酒特別好喝。

月光之下，綺羅生已微醺的酡顏映著淺淺紅霞，紫眸迷離如畫，看著這般醉眼迷濛的綺羅生，意琦行正了正微熱的眼，舉起酒壺對綺羅生說：『敬咱的結義之情！』

聞言，綺羅生幽然一笑，拾起地上另一只雪脯酒，對上意琦行淡淡說道：『敬結義。』

------------------------------------------------------------------------------------------------------

關於刀劍如夢裡面出現的場景
不外乎淵藪、淵藪、淵藪……
同修百年，到底可以在淵藪裡面發生多少事情？
劍宿給綺羅生的祭文裡寫的
〝與吾意琦行一留衣等七人結義  共學武道七修  朝朝暮暮  形影不離〞
那朝朝暮暮  形影不離   是怎樣的一個情感糾結呢？
也是因為這兩句，讓刀劍如夢這樣醞釀出來了
綺羅生刀道未成之前的淵藪生活，不染江湖風塵武林腥風
應是他漂泊一生中最單純快樂的時光吧！
所以，就讓他們在淵藪裡這般朝朝暮暮形影不離下去吧……
劍宿第一次飲雪脯酒的猛勁，不到幾口便醉了……哈哈XD

偉大的劍宿真的是很愛送花…….

darkblue	2015-05-11 09:46
在微雨的上海，一醒來便看見樓主的更文，這是緣分啊~(咳咳...我太激動啦!) HT1!5 好甜好甜的兄弟(?)情~~~看到傲嬌大劍宿又是陪媳婦(誤)沽酒，又是送花的，這樣的約會也太甜蜜了吧… x{WD;$J 雖然樓主預告會由甜轉苦，還是希望樓主手下留情別太虐啊~

白團子

2015-05-11 12:08

原來十方的出現...樓主是這樣設定的..(那就可先不担心..

連兩篇~~這意綺間滿滿的溫柔甜蜜看的我好開心(由其兩人手交疊對看感覺心音那段,真有畫面呀~~)

咱劍宿已默默(...光明正大)開始寵綺羅生之路了唷~> <
從陪睡&臂枕(怕吵醒小綺)..陪沽酒(担心小綺懼高嗎?)...幫扛酒兼送花(眼裏小綺就不適合扛酒的,至於那花..驕傲的劍宿說了那是要做藥的~~呵呵)

只要一留衣一出現,就讓人笑滿懷,總覺得一留衣似乎已看出點端倪了呢?

這淵藪上的同修生活就請樓主慢慢來,請讓他們多一點單純快樂又甜蜜的時光~~

babylaimoon

2015-05-11 15:41

引用
引用第17樓心馨于2015-05-10 01:11發表的 : ly_HWuFJ3
太可愛了吧~~~ Jk=I^%~
原本喜歡綺羅生囈語問到自己美嗎? @x'"~"%7b
感覺那時的意琦行應是非常詫異吧 ^mO~W !"
可是又覺得呆呆的劍宿 0+;bh {Eu
尚未查覺自己心意 q0R -7O(
一定是當他玩笑話當他囈語便作罷 % *INT
=wOm}V8N&
原喜歡這段 L4z ~B!uvF
沒想到一留衣果然戲裡戲外都讓我覺得很喜歡 ll.N^y;a
嚴肅律己，不怒而威的意琦行 fnX`Q[b4\A
身邊就是要有個如此風趣卻又甚是了解彼此的兄弟在 k" PayyAC
那脣形的把戲真的是非常有畫面 9V@V6TvW>&
感覺等綺羅生醒來後 usK*s$ns
一留衣一定是嘴上不留情 *ipFwQ
砲火猛攻直至被白眼吧XD ]<rkxgMW>
%r}{hq4
好看!支持喔~~期待下篇! J1sv[$9

謝謝心馨看得這麼有趣....
一留衣的死是心中之痛....
所以要多寫一些有趣的片段給衣哥
真的，衣哥並不是故意每次都要破壞氣氛的~真的~~XD
淵藪同居生活若沒有衣哥小綺羅會無聊到死的
衣哥其實一直默默支持(意綺)行的~
哈哈

引用
引用第19樓darkblue于2015-05-11 09:46發表的 : Xr$J9*Jk-
在微雨的上海，一醒來便看見樓主的更文，這是緣分啊~(咳咳...我太激動啦!) S^>,~R.TX
好甜好甜的兄弟(?)情~~~看到傲嬌大劍宿又是陪媳婦(誤)沽酒，又是送花的，這樣的約會也太甜蜜了吧… C|).;V&
雖然樓主預告會由甜轉苦，還是希望樓主手下留情別太虐啊~ 9m<jcxla$

你醒來我便睡去~~XD錯身的緣分~哈
這是兄弟情無誤~(是大誤)
傲嬌追妻(又誤)的手法很老套~只會送花陪散步兼陪睡 ~
愛情是甜的，情路卻是苦的
寫意綺兩人談情說愛的畫面都讓我很嗨~~哈哈
也很捨不得讓他們戀愛談得太辛苦~XD
不過未來還是會照著劇情走向悲苦一番的

引用
引用第20樓白團子于2015-05-11 12:08發表的 : ,5kKimTt
原來十方的出現...樓主是這樣設定的..(那就可先不担心.. K/b_22]CC
?_$=l1vf
連兩篇~~這意綺間滿滿的溫柔甜蜜看的我好開心(由其兩人手交疊對看感覺心音那段,真有畫面呀~~) qnJt5
C8 e !H
咱劍宿已默默(...光明正大)開始寵綺羅生之路了唷~> < L[H5NUG!
....... qY<'<T4\

團子看得開心便好
我自己也寫的嗨呢~~哈哈
偉哉劍宿與白狐狸早已閃的淵藪眾人退避三舍了
只有眼白多的一留衣敢出來插花

雙心音那段，本來想讓兩人有機會可以.......(你懂的)
似乎是太快了
於是安排了衣哥出來擋畫面
放心兩人還有百年的戀愛要談呢(誤)哈哈

魂牽夢繫	2015-05-11 16:00
話說一留衣你也太會挑時間出現了吧，每每正甜蜜時...... j =WST 大劍宿對綺綺真是體貼又溫柔，何時你才能明白自己心中真正的心意呢？

babylaimoon	2015-05-11 19:15
以呆意的資質，沒有人推ㄧ把百年之後都還不會發覺…… 'fF;(? 不然小綺羅刀道初成之後也不會負氣離去(綺：是挑戰天下)……哈XD )V ;mwT!Q 目前很甜，還不是最甜的時候。。 U,gti,IX^ 感謝支持

心馨

2015-05-11 23:46

沒有絲毫遲疑，便將劍宿的手拉往胸前
雖然眼下討論著雙心之事，此舉不過印證
可是心跳如擂之後，才發現事態嚴重
只能說~綺羅生~晚了晚了XDD
人家劍宿已經反手捉住你的手
還說聽到了呢!
怎麼老愛這樣似是告白又不像告白拉XD
真是皇上不及急死太監了啦

一留衣不愧是"意綺"小說的"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
不管是哪一位作者，什麼樣的時空背景，故事鋪陳
都少不了一留衣發現或是從中製造機會呢!
((一留衣表示 : 還好厲害而已啦~~

原來那勇敢又美麗的姑娘非是姑娘
不要懷疑，就是你們家帥氣挺拔
嚴肅端正的七修之首-偉哉大劍宿送的花兒XD

就說大劍宿總是曖昧吧
表白不像表白，送花也非單純送花~
唉呦~急死人了

朝朝暮暮，形影不離。
真但願這七人平靖無波瀾~
大家都可以如此朝暮相處
形同手足，彼此照顧。

babylaimoon

2015-05-12 23:11

看了心馨的感言
我自己也發現了咱家劍宿真是非常的曖昧不明
呆劍宿已將自己對綺羅的好合理化了
綺羅年紀小就是要捧在手心保護著....
請相信劍宿那些陪睡送花陪散步扛酒的舉動只是在照顧小兄弟(呆意催眠法)
那些曖昧只是因為美人當前而自然流露出來的~XD
呆意的資質~根本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感情.....
若他能理解自己的感情
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美人負氣離開淵藪去挑戰天下了(綺:....)..XD

所以，曖昧百年，\真愛不滅/

版上有許多描寫意綺出色的文
我自己也非常拜讀
而我心中的意綺大約便是刀劍如夢裡描寫的這樣了

朝朝暮暮形影不離這段在淵藪的同修歲月
我會努力將它描寫出來的^^

babylaimoon

2015-05-13 18:14

七、分離

相同的雪脯，飲入各自不同的柔腸百轉，一個苦酒入喉亦是甘甜，一個甘酒飲落卻苦澀滿懷。

『白小九。』意琦行側著頭望著綺羅生低聲喚出兒時之名，白皙的面容氤氳著酒氣，碧藍的眸子朦朦朧朧，被酒氣薰騰的腦識如入雲霧一般縹緲。

『嗯？』綺羅生放下酒壺，一手撐著額頭斜斜的望著意琦行。

『你可記得，你第一眼見到吾時，你叫吾什麼？』

綺羅生撫額，明白意琦行所指的第一眼是久遠之前初相遇的山林之中，而非初到叫喚淵藪之時，那時年幼懵懂，稱謂不過隨口一呼，不思竟讓意琦行牢記至今。

『當然記得。』綺羅生微微一笑，腦海浮現的是當年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意琦行，形貌與現在竟無分別，唯不同之處，是那雙蔚藍的雙眸中所映出的自己，已非當年的稚氣懵孩。

『嗯？』意琦行的嘴角旋起一絲玩興。

『……一定要叫嗎？』面對意琦行一臉促狹，綺羅生頗難為情的想略過這話題，孩提之事多是懵懂無知，啟齒倒不是困難，就是有些彆扭。

『吾想聽聽你是如何喚吾。』

望著滿懷期待的意琦行，綺羅生微吸了口氣，感覺酒氣直衝心口，一陣悶哼囁嚅道：『大哥哥。』

瞬間，意琦行朗聲大笑。

沒料到一向冷然沉著的意琦行竟會這般放聲肆笑，綺羅生原就酡醉的臉龐瞬間漾紅，溫潤的脾性忍不住怒意，紫眸帶慍瞪著那開懷不已之人，惱怒的是自己對他這般在意而他竟只是存心捉弄，抓起酒壺仰頭一陣狂飲，不想理會意琦行。

『你生氣了？』笑意甫停，意琦望向慍怒之人，只見他一個勁兒的仰頭狂飲，脣畔溢出的酒漬沿著腮邊流落細緻柔白的頸項，月光映著那對瑰美的綺羅耳骨，襯著雪白的頸膚，讓意琦行的眼神一陣迷離。

『抱歉，吾不該這樣笑你，這非是吾本意。』

綺羅生提袖拭去脣邊酒痕，轉頭看向意琦行，心中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惱的是自己而非意琦行，惱自己竟如此在意眼前這人的一意一念……

見綺羅生欲提起酒壺再飲，意琦行靠過去伸手扣住壺口，望著那雪白尖耳低聲道：『吾向你賠罪。』

意琦行一把拿過酒壺，仰頭便飲，一口氣將壺中餘酒一乾而盡，半滴都不剩。

『你……』綺羅生連阻止都來不及，那半壺酒瞬間都進了意琦行的肚子裡去，喝完還將酒壺倒轉朝綺羅生搖晃，表示滴酒不剩。

綺羅生心裡一陣喟嘆，不過便是醉意襲腦，自己怎就恁般認真在意了？

『醉大劍宿，賠禮無須如此，這雪脯酒是我欲留下慢慢品飲，卻被你浪費到只剩一壺，你要如何賠我？』笑意再度染上他柔美酡顏。

見綺羅生又復溫言，脣畔一朵笑靨如花，意琦行莫名心中一動。

『那吾再去為你沽酒，你等吾。』意琦行說罷，便真的就要起身，頓覺得腦子一片轟然，勉強以肘撐扶著一旁的石階站起，步履輕浮一陣踉蹌欲倒，綺羅生見狀，趕緊上前扶住。

『劍宿，你沒事吧？』

『吾是不是喝多了？為什麼吾明明是清醒的，身體卻如浮雲倒身一般不能自主？』

『你是喝多了，又快又急，你不曾宿醉過，一覺睡醒你便知道痛苦了。』

綺羅生扶著高過自己一個頭的意琦行，讓他的手攀附在自己肩上，瞬間感覺意琦行整個人的重量傾倒過來又搖晃過去，好不容易扶著他站定，綺羅生仰起頭，目光正好對上那一潭幽藍蒼眸。

『……』

意琦行霜雪般白的臉上透著酒氣，不自覺的伸手撫上綺羅生的右耳，只覺得那尖長嫩白的耳骨在月下煞是迷人，綺羅生感受著那輕撫溫熱的摩搓，紫眸氤氳著霧氣，有些暈然。

『小九……你是白小九嗎？』像是自問，又像是問著綺羅生，撫耳的手緩緩滑過柔白粉頰，拇指細揉著綺羅生微揚的脣畔那一抹摺痕。

『我是白小九，也是綺羅生。』溫潤如玉的嗓音喃喃說著。

『綺羅生……綺羅生……』反覆咀念名字，深藍的眸子一瞬的清明，手裡的動作忽停，輕撫脣瓣的手轉而放在綺羅生的肩上，意琦行甩了甩頭試圖清醒，推離自己與綺羅生的距離。

『兄弟，抱歉，吾喝多了。』即使醺然的意識不斷催動著內心那股對綺羅生的異樣心緒，意琦行知道自己理智仍在，這是他的兄弟，歃血結義願保護一生的兄弟。

『無妨，我扶你回房。』突來的轉變，綺羅生擰心斂眉，淡淡的說著

『不用，你休息吧。』

綺羅生也不勉強，放開了意琦行，看著他步搖虛踏的緩緩走去。

〝兄弟〞兩字清清楚楚的迴盪在綺羅生耳邊，即使那人的背影已消失眼前，他仍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任憑落索秋風吹散了他一身的牡丹花香，卻吹不散那人留給他滿懷失落的酸澀。

風，無語，心，既如以往的沒有後悔。
此時此刻的綺羅生並不知這一放手，再見，卻是多年之後。

『綺羅生，綺羅生啊！綺羅生你起來！』

晌午已過，一留衣見綺羅生房門仍緊掩，房外散落一地的酒壺，還有煮酒用具，連外面那一大罈的蒙泉酒也已見底，早晨起來與眾人費了一番工夫才收拾乾淨，平時早該起床的綺羅生卻不見蹤影。

綺羅生不是如此貪睡之人，一留衣望著滿地酒壺，還有一大清早某人跟他交待的話，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直上心頭。

『綺羅生啊！』一留衣拍著門板越喊越大聲。

房裡，牡丹香囊的氣味飄散在靜謐的空間裡，白色床幔緊掩，床上趴伏著熟睡的綺羅生，隨著一留衣的叫喊漸漸清醒，清醒的瞬間腦袋一陣劇痛，他痛苦的皺了皺眉，一手覆上了額頭，一手勉力撐起身子。

許久不曾這般宿醉過了，如果不是昨夜無法入眠，又去將剩餘的蒙泉喝乾殆盡，現在也不會這般頭痛欲裂渾身欲碎了。

『綺羅生！綺羅生！』

門外的一留衣還在呼喊，綺羅生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走到門邊開門。

『兄弟，你一定都要這樣驚天動地嗎？』綺羅生扶著額頭，面有睏色出現門內。

見綺羅生安然出現，雖然一頭白髮散亂無章酒氣熏人，一留衣總算鬆了口氣。『你總算起來了，再不開門吾便要使出絕招轟開你這扇門了。』

『門毀便罷，莫要連這一方小屋也毀了，屆時我只能暫宿你家，與你抵足而眠了』

說罷，綺羅生狀似虛弱就要倒向一留衣，後者極快的往後一閃，說道：『吾可不興這套，要是你真無家可歸，借住可以，同榻就免了。』

『哈。』綺羅生笑顏逐開，昨晚滿懷的積鬱稍稍平復。

『對了，差一點忘了正事。』一留衣從袖中拿出一個信箋，交給綺羅生。

『這是意琦行要吾交你，他突然說要閉關修練，也不知這次修練要多久，他說要你專心一志，待他出關便要驗你所學，上次閉關是你未到淵藪之前，那次閉關了十年……』

綺羅生腦子一片轟然，凝望著手裡的信箋，耳邊還有一留衣的叨叨絮絮。

『知道了，他在哪裡修練？』綺羅生淡淡的說著，目光仍定在信箋之上。

『通天道上有一處修練之所，他都是在那裏閉關的。』

『嗯。』

『你人不舒服嗎？』一留衣注意到綺羅生的異樣，想起意琦行一大清早的倦容，兀思著這兩人是怎麼搞的？昨晚好好的，今早一個愁苦一個閉關，哎呀！

『我沒事，待我洗漱完畢，便去找你練功。』

『好，吾等你。』聽綺羅生說等等練功，一留衣也就放心，便先離去。

待一留衣走遠，綺羅生這才頓覺雙腳無力，頹然落坐石階之上。

信箋絮白無紋，一如寫箋之人一貫的潔身自持不染風塵，綺羅生拆開信箋，白宣信箋上只寫了一個『瀹』字便再無其他。

瀹從水，清如心，綺羅生的心卻早已茫然不知……

----------------------------------------------------------------------
這篇是最短的一篇
因為寫的自己心很痛，為美人，也為呆意
離別是一定要的，分離會使人成長，使感情茁壯
兄弟之情在呆意的心中是不可抹滅的
因為綺羅生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
所以這樣的選擇不是傷害，而是成長
從來沒有碰觸過人間情愛的兩個人
處理感情的方式跟個性一樣迥然不同
造就了綺羅生對人疏情不敢深根的性格
希望大家看悲文的同時能夠理解~~~XD
然後這是一個離別~這樣
閉關真是ㄧ個逃避的好方法

這篇真的很短，請多包涵~

darkblue	2015-05-13 21:09
真的，心好痛啊~怎麼這麼快就開虐~我可憐的綺大美人... *BP\6"X 雖然理解大劍宿一時半刻大概還無法釐清自己的心意 (千萬別告訴我他知道只是想逃避...我會想揍人...意: 紅爐點雪!),但就是心疼小綺羅啊~

白團子	2015-05-13 21:25
嗯…我的心也很痛，縱然看過無數意綺的文章， (VF4FC 但每每只要一看到有如樓主這樣精彩的描述著綺羅生的內心感情和意呆那未知情意前的無心之舉~ *9U4^lJjn 心頭都還是會為小綺羅糾一下的...(每次必中呀～ uq#h\p\| 51FK~5 分離會使人成長，使感情茁壯.... +oKpA\mz 但劍宿你用閉關的方式逃避......你會後悔的

魂牽夢繫	2015-05-13 23:26
看完這篇，怎覺心頭好沉重，隱隱有種想哭的感覺...，是看的太入迷了嗎？ VdN+~+A: 笨蛋呆呆大劍宿，你就這麼放著小綺綺難過自個兒閉關去..我紅爐點雪你一千遍，嗚嗚....

心馨

2015-05-13 23:46

閉關了...
你這傢伙!
同意樓上
我也要紅爐點雪他幾千遍!!!

就這樣一股腦兒閉關去了
沒有說清楚講明白
這異樣的情感
遲早是紙包不住火!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的!
只會練功的大壞蛋
可是雖然話這麼說~
我還是最喜歡意呆
是哪招QQ....

不能...閉關幾個時辰就好嗎

babylaimoon

2015-05-14 09:39

引用
引用第27樓darkblue于2015-05-13 21:09發表的 : b 2kbuk]
真的，心好痛啊~怎麼這麼快就開虐~我可憐的綺大美人... "X}F%:HL
雖然理解大劍宿一時半刻大概還無法釐清自己的心意 (千萬別告訴我他知道只是想逃避...我會想揍人...意: 紅爐點雪!),但就是心疼小綺羅啊~ }uj'BO2?

darkblue早安，您總是第ㄧ回復，感謝～表示這文還有人看…
意綺是我寫過配對文裡投注最多感情的
因為太喜歡他們
所以呆意矛盾我也矛盾，美人傷心我也糾心
有點自己糾結自己的感覺
不管是逃避還是釐清
暫時分開應該是最好選擇
畢竟美人是劍宿最珍惜的人
劍宿也不知道美人對他是什麼感情
在彼此都不明白都不確定之下
只好彼此分開彼此糾結。。。。
唉！

引用
引用第28樓白團子于2015-05-13 21:25發表的 : T0 )y5
嗯…我的心也很痛，縱然看過無數意綺的文章， <:t\P.
但每每只要一看到有如樓主這樣精彩的描述著綺羅生的內心感情和意呆那未知情意前的無心之舉~ ~?+m=\
心頭都還是會為小綺羅糾一下的...(每次必中呀～ KTJ$#1q
H pfI
分離會使人成長，使感情茁壯.... `g1~ya(MC
....... 3<E$m*

抱歉讓團子也糾心了
綺美人真的很令人心疼
寫文的時候很掙扎，
淵藪時期的綺羅生不過是十幾二十歲的少年
漂泊的童年無依的心情
好不容易擁有了結義兄弟
然後又要面對這些感情糾結。。。
實在有些殘忍
突然覺得自己好罪孽阿～～(逃)

引用
引用第29樓魂牽夢繫于2015-05-13 23:26發表的 : %/C[\wp81
看完這篇，怎覺心頭好沉重，隱隱有種想哭的感覺...，是看的太入迷了嗎？ <a3XV
笨蛋呆呆大劍宿，你就這麼放著小綺綺難過自個兒閉關去..我紅爐點雪你一千遍，嗚嗚.... 8RD) yRJ

別哭～秀秀(我們ㄧ起哭)
意呆也是很糾結，不懂愛情是什麼
閉關的日子裡他會慢慢想通的
我們ㄧ起給他時間吧…

引用
引用第30樓心馨于2015-05-13 23:46發表的 : Inoou'jX
閉關了... dj]N59<
你這傢伙! r&RSQHa)
同意樓上 N`MQHQ1
我也要紅爐點雪他幾千遍!!! z<*]h^!3
;hDr+&J|
....... ?F v(4g

意呆：別再點吾了。。

閉關多久才能讓意呆清醒。這問題。。
就讓他慢慢去思考吧……XD
閉關出來之後又將面臨更多的問題
綺美人也會在這段時間成長茁壯
還有內七修其他人的戲份
閉關是短暫的心靈成長
不過也沒有辦法幾個時辰而已啦…XD
看到心馨這句我真的笑了

babylaimoon

2015-05-16 12:12

服用刀劍之帖請共飲黃妃相思聲聲or小千醉流年~~XD OPar"z^EV

八、一別音容兩渺茫



    江湖上響起了個新的名號，紅巾束白髮，一身白衣袖刺牡丹艷騰，人稱江山快手。

    無人知曉江山快手從何而來，無人見過他的容貌，因他面繪赤紅牡丹，刀決時那快到不及眨眼一瞬的凌厲刀光，不知人在哪，不知刀落何處，絕世頂尖的刀法引來不少江湖刀客的競相爭逐，人人都想與江山快手一決勝負。

    只要向江山快手遞出了刀決之邀，每當紅月蒸騰高掛夜空之時，腰懸江山艷刀、面赤牡丹花紅的江山快手便現月輪之下，與刀決之人馳騁一場快意屠戮，刀決之前必先言明只決勝負不定死活，一旦勝負分曉立即停手。

    很快的，江山快手的名號響片整個武林，因為，在他快狠絕倫的艷刀之下，無人能將其所敗。

    山野茶棧之中，幾名武林中人討論著崛起一時的江山快手。

    『聽說昨夜又有人敗在江山快手的刀下。』

    『是阿，而且聽說那個人不肯服輸，江山快手離去時他從背後暗襲，結果反被江山快手所殺。』

    『唉，輸了就輸了，願賭服輸便罷，何必葬送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話不能這麼說，勝敗攸關武者榮辱，是你你忍的了，我可忍不了，要我認敗不如一刀殺了我。』

    『我的想法跟你一樣，比武不就是生死之爭，如果只論勝敗，輸的人以後如何在道上立足？不如死了算了。』

    『真不知那個江山快手四處與人論勝負刀決，意義何在？』

    幾個同坐一桌的江湖人這麼七嘴八舌的談論著，側身一桌則坐著一名青衣黑髮的劍者，手裡拿著茶杯啜飲，實則將方才那一席談論聽入耳裡。

    青衣劍者站起身，在桌上丟了一錠銀，走向那一桌江湖中人。

    『請問，你們方才說的江山快手，多在哪一帶出沒？』青衣劍者詢問。

    『他好像沒有固定出沒的地點，只要有人與他相約刀決他便會現身。』

    『嗯。如此神秘，吾倒想會一會。』青衣劍者嘴角淡笑。

    『這位朋友，勸你還是打消念頭，至今還沒人打敗過江山快手，我看你去也是枉然。』

    『哈，多謝朋友相告，告辭，請。』青衣劍者態度悠然，雙手一揖便踏步離去。

    『唉，又一個不怕死的。』

    四周又歸於閒聊雜雜，那些武林人還是談論著武林之事，而居於茶肆最角落處的那桌的人，對於方才那幕看似淡然不聞，實則內心對那些談論心懸不已。

    江山快手，綺羅生，那是你嗎？

    自問自語，碧藍深眸中燃起一絲希望，想起那人眉笑如畫，他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淺笑。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卻，忽然而已。
    幾番心緒，幾番明瞭，回眸只在眨眼瞬間，失去的，卻是無法重來的遺憾。




    流馬鎮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到處是熱鬧繁華的景象。

    人潮中，一名黑衣高瘦氣度不凡的男子，身揹絕世罕弓，在人潮中翹首盼望著，似乎是在找人。

    黑衣弓者名喚星狼弓，與另兩名烈武壇兄弟謗春秋和雁如鴻相約在流馬鎮，欲一同回轉烈武壇，因為大哥說端午將至，烈武壇眾兄弟已經很久沒有相聚，欲趁此端陽佳節大家齊聚一堂。

    站在相約的客棧之外，星狼弓來回踱步，遲遲不見那兩人的蹤影，赤午豔陽天容易讓人心噪不安，等的有點心急了，星狼弓索性走入客棧想點個涼茶。

    才踏入客棧，星狼弓的目光便被窗邊一抹雪白儷影深深吸引。
    那是個容姿絕色、艷如嬌花、麗若朝霞的絕世美人，星狼弓眨了眨眼，只覺得剛剛那些形容還不足以描繪出他眼前所見的美麗容顏，他注意到那女子全身絮白無骨，連三千髮絲也如雪霜白，唯一奇異的是那女子的一對雪白尖耳，其中一只上頭似乎還綴著晶瑩耳飾，在窗邊的日陽照射下更顯炫目迷人。

    星狼弓瞬間覺得自己墜入愛河之中了！

    而窗邊那人似乎也有感被人注視，目光尋找了一會兒，才發現了星狼弓。

    察覺自己被發現，星狼弓倏然收回目光，臉上卻是紅了一片，卻聽背後一陣大喊，星狼弓一轉頭，只見謗春秋與雁如鴻早已站在客棧外頭叫喊他。

    『星狼弓，喊你半天都沒聽見，你是失魂還是熱昏頭了？』謗春秋促狹著。

    『是阿，吾與謗兒找半天才發現你在客棧裡，別納涼了，咱們快回烈武壇吧，大哥還在等我們。』雁如鴻也笑著。

    星狼弓這才回過神，轉頭望向窗邊，白衣美人卻已不知去向。

    『這不就來了嗎！喊喊喊這麼大聲，不如省點力氣趕路吧！』星狼弓走出了客棧，還不時回望窗邊，剛剛那抹白影之美，是幻影嗎？

    『你到底在看什麼啊？』謗春秋沿著星狼弓目光看去，一臉疑惑。

    『你還是不要亂看的好，哈。』

    『對了，不知此次相聚，青霜台可會回來？以經許久不曾見過她了。』雁如鴻有些掛心的說著。

    『唉，每一次的聚會總是少了她，這結只能靠大哥自己去解了，咱作兄弟的只能相挺，無法去改變他們的立場。』謗春秋只能這樣安慰著。

    『好了好了，別談不愉快的事了，咱們還要趕路呢，走吧！』星狼弓說著。

    三人一陣笑語，搭著肩快步離去。

    方才坐在窗邊的白衣人，不知何時已站在客棧門後。
    那三人最後的對話，彷彿觸動了他內心深處那根緊繫的繃弦，紫眸中斂著一絲幽然，幾許寂寥幾許落寞，。
    思緒不由得飄回了那一日…

    那日，當他告訴一留衣，他要離開叫喚淵藪脫離武道七修挑戰天下之時，把一留衣給嚇到說不出話。他倆之間玩笑慣了，一留衣便不想把這話當真，誰知他不僅一臉肅然，臉上那種堅決不移的神情，是兩人相識許久以來，一留衣從未在他臉上見到過的毅然決然。

    『為何突然要這樣？』一留衣還是無法從驚異中平復，屈指算算，綺羅生來到叫喚淵藪已經多少年的光陰了？一時之間一留衣竟算不準，不就只是昨日之事而已嗎？

    『並不是突然，這樣的想法已在吾腦海中盤桓多時，該是坦然一切的時候，吾早已想離開。』綺羅生面無波，柔音似水清潤。

    從未提出任何定見並不代表沒有自己的想法，是時間改變了綺羅生嗎？他說這決定並非一夕而定，而是思量多時，如今時機成熟才脫口而出，所以一留衣想，是否也已無轉圜餘地？那意琦行呢？那個閉關多年的人，知道這個消息又會如何呢？

    一留衣知道，綺羅生與意琦行之間應是有了什麼誤會，只是，他看不清這其中是哪裡出了差錯？自從意琦行閉關之後，他曾幾次試探綺羅生口風，綺羅生都只是四兩撥千金的顧左右而言他，從不肯透露與正視這個問題，幾次之後一留衣也懶的再問。

    七修之中，綺羅生最晚加入，年紀也比大家小了許多，心性雖仍年少活潑，也鮮少有自己的意見，面對兄弟交辦任何事情也不曾推托，七修之中人緣極佳，自他加入之後淵藪也熱鬧不少，一留衣以為日子便是這樣過下去了，反正綺羅生還年輕，與意琦行之間真正有什麼過不去的，時間一久也總能帶走那些不愉快，意琦行閉關個幾年，出來之後一切便又能恢復以往一般。

    但此刻的綺羅生，眼中的堅決與不容置喙的語氣，才讓一留衣驚覺自己想法錯誤了。

    『你想挑戰天下，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也不一定要離開這裡，難道在你心中叫喚淵藪不是一個家嗎？』同修的人，無人曾經想過離開，綺羅生卻是用〝脫離〞兩字來交待他想離開的心情，這令一留衣不能理解，更無法諒解。

    『人的一生總在尋找一個歸處，就像茫茫大海中的船隻想找一處岸邊停靠，有時越是尋找越是失去靠岸的資格，以為自己找到了，其實不過是浮生一夢罷了！』綺羅生忽而淡然一笑，美目卻是黯然。

    曾經，他也以為叫喚淵藪會是他的家。
    兒時與義父相依為命的那段童年，卻在義父死後他一人漂泊無依，又逢月寒霜收留照料，最終也是離開。而當踏入淵藪與眾人結義那天起，他才覺得生命彷彿有了新的意義，他開始相信自己不會孓然一身，好似彌補了年幼時義父早逝所失去的親情溫暖一般，這樣的情感曾是綺羅生汲汲渴求而不可得的。

    〝感情之事從來就不是綺羅生所追求〞，他曾經這樣對月寒霜透露內心的想法，親情、手足、甚至愛情，與其說感情不是他所追求的，倒不如說是他渴望追求卻不敢追求，因為從前失去太多，所以從不奢望擁有任何感情。

    卻在什麼時候，把這顆心交付出去？
    又是什麼時候，這顆心碎落在落索冷寒的秋夜之中……

    『是因為意琦行嗎？』一留衣直白不諱的問出口。

    『兄弟說笑了，離開是吾一人決定，與任何人無關。』掩去心中所思，綺羅生又復一貫淡然笑言，低頭為一留衣沏上一杯牡丹花茶。

    『那你現在便與吾上通天道找意琦行說個明白。』一留衣反手抓住綺羅生手腕，就要拉著他走。

    綺羅生卻絲毫不動，任由一留衣箝著手。

    『兄弟，你反應太過了，吾說這決定與任何人無關，又何必驚動絕代劍宿，他正在閉關，料想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綺羅生，吾看吾真是快要不認識你了！』一留衣放開綺羅生的手，忍住了想一拳往綺羅生揮去的衝動。

    沒有想到，綺羅生想脫離武道七修的態度會這麼堅決，意琦行閉關的這些年，他知道綺羅生一直在改變，這些改變是斂藏在綺羅生內心，他沒有說，不會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想法不同了，說話不同了，氣度不同了，一留衣原以為，這不過就是歲月的洗禮，好讓綺羅生脫離弱冠年紀的一個過程罷了，

    那是否，讓他獨自出去闖一闖會比較好？

    這問題讓一留衣陷入從未有過的抉擇，與意琦行同修百年，雖然意琦行是七修之首，許多事情的選擇或決定意琦行卻是非常尊重一留衣的，好比當初帶綺羅生來到叫喚淵藪，一留衣便深信意琦行會讓綺羅生留下來，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人是一留衣帶回來的，無論做任何決定兩人皆會有默契的相互告知。

     雖然綺羅生的離開是定局，無論如何，一留衣都覺得該讓意琦行知道。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一留衣忽而轉變語氣，狀似無奈的搖搖頭一陣喟嘆。

    『嗯？兄弟，你的譬喻是否有問題？』綺羅生有些啞然。

    『這個譬喻在吾心裡非常貼切，並無不妥，你就是翅膀硬了，留不住了。』

    『只要是人最終都會走上分離一途，只是時間早晚而已，是綺羅生早已看開罷了。』

    『你不覺得你這想法太過薄情嗎？』原本就無法釋懷綺羅生想脫離七修這念頭，現在聽綺羅生這麼說，一留衣忍不住又脫口而出薄情之說。

    薄情？綺羅生一怔，頭一次在自己身上聽到這樣的形容，而且是出自兄弟一留衣口中，這個曾經共同生活不知多少寒暑的知己兄弟，一瞬間綺羅生內心想了無數反駁的話，卻是沒有說出口。

    罷了，既然連一留衣都無法了解，解釋也只是多餘。

    綺羅生默默的將茶壺打開，把剩餘擱在茶盅上的牡丹花瓣盡數倒入茶壺之中，卻不再加熱水，只是拿起一旁的小夾匙，往充滿牡丹花瓣的茶壺裡擠壓，壓力瞬間讓濃郁的牡丹花香四溢，綺羅生這才將壺蓋蓋上。

    綺羅生拿起自己的空杯，倒入方才那壺濃郁的牡丹花茶，然後放在一留衣面前，再將一留衣原本的那杯拿過來一飲而盡。

    『綺羅生，你這是在幹嘛？』一留衣不太明白，至今他還是不太習慣牡丹花茶，偏偏綺羅生又給了他這杯似乎更濃的。

    『哈，吾怕以後一留衣再也喝不到綺羅生牌牡丹花茶，所以特地為兄弟獻上這一杯。』綺羅生紫眸含笑，輕鬆的說。

    『那吾就勉為其難喝了。』一留衣拿起茶杯，濃濃的牡丹花香散入鼻間，微微皺著眉一口也就下去了，卻是聽不出綺羅生話中之義，因為他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綺羅生這麼愛牡丹花。

    綺羅生笑眸中隱過一絲幽然，在這隆冬寒夜之中，似乎連溫熱的牡丹花茶也暖不了他的心，他定定的看著一留衣，在一留衣飲完茶放下茶杯時，貫然的笑意在度瀲上他的眉眼。

    『兄弟，記得你吾曾經的約定嗎？』綺羅生意有所指的笑著。

    『約定？』

    『是阿。』綺羅生伸手一指比著一旁的岩壁。

    岩壁上光凸一片，看不出任何記號，卻是兩人之間玩笑的欠據約定，那時綺羅生時時嘟嚷著一留衣欠他錢，一留衣總要綺羅生先記在岩壁之上，待綺羅生刀道有成之後，便要拿這些錢為綺羅生好好慶祝一番。

    昔日的玩笑話語，彷彿不過昨日而以，而今玩笑之語卻要成真，望著那岩壁，想起這個屬於他倆之間的約定，一留衣突然的酸了眼眶。

    『怎麼了？莫非兄弟是想耍賴？』

    『吾現在真想要好好揍你一頓！』一留衣只是站起來瞪著岩壁，沒把頭轉過來看綺羅生，因為有種東西叫眼淚，它正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哈。』綺羅生微哽一笑，站了起來。『揍一頓若能讓兄弟消氣，那綺羅生也甘願被揍，只是揍完了還是要記得咱的約定，吾等著吃你為吾準備的送別宴啊！』

    語畢，只見一留衣狀似要揮拳而來，綺羅生也不閃躲，笑臉盈盈的望著一留衣，那拳頭飛來之際，卻瞬間停在綺羅生的肩上，綺羅生還來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一留衣一把扯入懷中緊緊抱個滿懷。

    『……』綺羅生眼眶瞬紅，一時無措，只能訥訥的伸手輕拍一留衣的背脊。

    『臭小子，你一人在外沒人保護你，千萬別被欺負了，受傷了就回來，叫喚淵藪永遠是你的家。』

    『……嗯。』

    一留衣的哽語，迴盪在寒冬深宵的離別之夜。
    綺羅生不知道此別之後，叫喚淵藪將會面臨更多的生離死別，而再見，卻只更無期。

    說了要一留衣辦送別宴，不過只是綺羅生拖延的權宜之計，他怎會不知一留衣的心思，他知道一留衣一定會去告訴意琦行他要離開的消息，與其說他不願意見到意琦行，倒不如說是他在害怕，意琦行若知道他要離開叫喚淵藪，意琦行的反應會是什麼？

    不想面對，倒不如便這樣一走了之吧！

    沒有收拾什麼東西，因為屬於這裡的一切他都不想帶走，只把江山艷刀繫在腰間。

    推門而出，撲面而來的是陣陣寒冬冷霜，一陣刺骨哆嗦。
    當他經過意琦行房間時，不由得停下腳步，怔怔的望著緊掩的房門，從懷裡拿出一圈用紅繩繫住的銀白結髮，腦海中湧現的是多年前那受傷之夜的情景……

   這是在夢裡嗎？夢裡，有個人緊緊抱著自己，心口的傷再怎麼疼痛，彷彿在這懷抱裡便不必再害怕受傷害，他想睜開眼看清楚是誰抱著自己？這樣溫暖的懷抱，是劍宿嗎？
    一睜眼，他嚇了一跳。
    擁抱著自己的不是意琦行，是個眼神憂鬱的灰髮男子，
    他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夢境裡面？

    『綺羅生？綺羅生！』耳邊傳來了意琦行的輕喚，綺羅生驀地睜開眼睛。

    是夢，還好那只是夢。

    『你做夢了嗎？』意琦行的手覆上綺羅生的額頭，試圖平撫綺羅生方才自夢中醒來中的躁動。

    『我沒事。』才自夢中清醒的綺羅生，還一陣恍然，目光才落定，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意琦行的臂彎裡，正舒適的枕著意琦行的肩窩，兩人正是同榻而眠的姿態，意識到兩人這般親暱的姿勢，一抹紅霞染上綺羅生的眼頰，本能的跳開坐起身。

    『我….我們……』綺羅生回想昨晚的事情，他與意琦行兩人促膝長聊，他想起自己聊累了便靠在意琦行肩上，似乎是這樣迷迷糊糊睡著了，而昨晚睡著之前聊了些什麼，他卻不記得了。

    『你累了，便靠著吾肩上睡下，如此而已。』解釋是想撫去綺羅生的不安，看著綺羅生羞赦的模樣，意琦行淡淡的笑著，藍眸中卻有一絲倦意，一頭垂散的銀絲與平日束法冠整的模樣相去甚遠，綺羅生突然覺得，這樣睡眼惺忪蓬頭散髮的意琦行，平易的近人，也多了一絲溫柔。

    只見意琦行也坐起身，兩人同時感覺長髮似乎被勾住一般，目光同時落在睡榻上兩人糾結一起的銀白纏髮。

    望著銀色與白色交纏的髮絲，兩人相視而笑。

    『……應是睡得太沉，髮絲纏結了都不自知。』意琦行說著，便執起兩人纏在一起的髮絲，欲解開這頗為糾纏的髮，綺羅生看著解髮的意琦行，專注而小心，時而解髮時而望向綺羅生，似是怕扯到髮絲弄痛了他，無奈兩人髮絲太長，纏結處已深繫糾結，怎麼繞就是繞不開。

    『算了，不如剪了這小段纏髮吧。』
    『嗯，也好。』

    意琦行捧著那小段的纏髮走下床，綺羅生也跟著走在身後，兩人走到屏風外，意琦行拿起桌上的澡雪，對著那小段纏髮輕輕一削，纏髮立刻落到地上。

    『你的心口還疼嗎？』意琦行關心的問著。

    『比昨日又好一些了。』綺羅生虛應著，目光落到地上那一段纏髮。

    『一留衣為你燉了補湯，已經放涼了，吾去熱熱。』

    『嗯，多謝劍宿。』

    說完，意琦行便端著桌上放涼的雞湯走了出去。

    綺羅生蹲下，緩緩拾起地上那一束銀白纏髮，細細的將散亂的髮絲收攏，圈成一個圓。

    結髮同枕蓆，黃泉共為友，綺羅生在心中默默念著。



    深宵夜寒，綺羅生將手裡緊緊握著的結髮收入懷中，如果註定天涯各一方，黃泉也無法再見，那這束結髮便是綺羅生今後僅存的回憶。

    偌大的叫喚淵藪，此刻只餘他一人，黑夜寒風之中更顯寂寥，熟悉的八角亭、慣常撫琴寄情的柳楊樹下，而那片青岩石壁上彷彿飄散著那人滿髮銀絲飛揚、御劍生姿的模樣。

    夜寒生霜，綺羅生的鼻心忽落一片冰寒雪霜，舉目望去，黑夜之中不知何時落起漫天大雪，將暗夜中的叫喚淵藪染成了一地的蒼白。

    離別竟是在這雪竟之刻，綺羅生心中一嘆，眼眶一陣酸澀。
    難道這場大雪，是你知道吾要離去，特意落下為吾送行的嗎？

    蒼白的雪影，消失在叫喚淵藪漫天雪霧飛花之中，無蹤無跡……

darkblue	2015-05-16 14:28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未來會越來越虐吧... g,/gApa "結髮同枕蓆，黃泉共為友"...好喜歡這句話~親愛的樓主會讓它成真吧... Q.:SIBP 看到樓主的簽名檔，是"醉流年"的歌詞吧…我也好愛~YouTube裡有人用"醉流年" sS#Lnj^`% 配上意綺的畫面做成了MV,每次看完感動如故...

babylaimoon

2015-05-16 15:11

To darkblue
我們果然心靈相通唷～哈
醉流年是我每天開著YouTube必重複的主題曲XD
不得不說那個MV做的真的不錯
真的意綺大心⊙⊙

虐的部分，好像越來越嚴重XD
我也好想趕快導回甜蜜意向
美人被傷透心
所以我決定幫美人跟意呆討公道扳回ㄧ程。。

本來是想綺羅生離開叫喚淵藪時讓意呆突然出現
來個虐心大訣別
但又想意呆出現的話兩人怎麼分的開
等等後面都要重寫了～XD
總之。再虐ㄧ陣子吧…哈

結髮同枕蓆，黃泉共為友
這兩句出自焦仲卿之妻悲淒時吟的“孔雀東南飛”
很是符合綺羅生的心情阿……

ps,我這篇是用到發文了嗎？
怎麼沒看到回覆。。XD

白團子

2015-05-16 21:13

看完之後，淡淡的憂傷，濃濃的離愁，微微的酸澀帶甜~
看到綺羅生回憶那段與劍宿同榻，髮絲糾纏...劍宿專注而小心，時而解髮時而望向綺羅生...(多溫柔的劍宿呀～就怕弄疼了小綺羅)咱心中就稍微受到彌補了。

一留衣真心的捨不得，就怕小綺出門會被欺負...
唉～一哥你真是担心對了，你們七修最小兄弟，被坑的很慘啊…

回到文中，劍宿有注意到江山快手的消息，他會去找綺羅生嗎？(希望劍宿不要再逃避了..，快去接回媳婦吧～
十方已經要去找綺羅生開始設局了嗎？(心中祈望著劍宿來的及阻止小綺被坑)
小綺夢中看見的眼神憂鬱灰髮的男子???(光陰

babylaimoon

2015-05-16 23:24

TO 白團子

親愛的團子，看文好用心
其實最近寫文寫的還蠻痛苦的
因為寫不到意綺兩人的甜...XD.
而且似乎越來越虐....
其實劍宿已經開始在打聽綺羅生的下落了
不過，綺羅是不會那麼容易就讓劍宿找到的~~XD
我還沒補上當劍宿知道綺羅生離開淵藪時的那段

我還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就要照著原劇的走向呢....?唉
然後很驚訝的是，團子竟然知道綺羅生夢中的那個人是....最光陰(指)!!
有很明顯嗎~0.0?
慘了慘了~

心馨

2015-05-17 02:34

不~~~~為什麼是夢到灰髮的人!!
應該要夢到銀色頭髮的人啊!
算了~至少這後面有個可愛的繫髮小故事呢

離開了淵藪為成長
卻更像有些失望的離開一般
希望這麼長的時間都讓兩人沉澱不少
淵藪是永遠的家。

果然，不可缺衣哥啊!
真摯的兄弟情呢~一留衣
男兒雖是有淚不輕彈
可若是哭了更顯珍貴!QQ~~~

真希望意琦行能早點找回綺羅生
屆時解開誤會，相纏的髮便不再只是一個紀念。

babylaimoon

2015-05-17 17:51

TO 心馨

呃.......為什麼夢到灰髮的，因為那時候綺羅生受傷的心是那個灰髮的....XD
小綺羅確實是帶著失望傷心離開的
而且也抱著今後不再相見的心情~(哭)
帶著與劍宿的結髮負氣出去挑戰天下

一留衣的戲分快要沒有了~~~
然後，偉哉劍宿已踏上尋妻(誤)之路

謝謝心馨的花兒

babylaimoon

2015-05-18 18:04

這章插入了一點聲色畫面....(眾怒:為何不是劍宿與綺羅!!) vz\^Aa #fv
看了很久的分級規定，實在不知道有需要改級別嗎0.0? u$vA9g4
kYwV0xQ
然後，嗯就這樣~~~XD !CnkG<5z>
p!b_tyJ
W8@o7svrh

---------------------------------(分隔線)---------------------------

九、直道相思了無益

    雪夜，冰寒之風撲面襲來，荒野山林被一片銀白皚雪掩去前路，方圓百里皆無人煙，只一人獨行雪流覆蓋的鄉間阡陌。

    憑藉記憶行走在那年的荒林山路，雖被大雪覆蓋一時難辨方向，他仍信步而行，足下積雪已漸厚拖重他的步伐，冷寒之氣亦由腳心傳來，他只消運氣一提足踏輕功便迤迤而行。
    沿著已被冰雪凍結的那條溪流走去，記憶似雪絮般翻騰攪湧，如打在他身上的落雪一般，攪痛了他思念之心。

    在聽聞那人不告而別離開淵藪的當下，才知道，原來敲打在心上那一波襲上一波的潮湧，叫心痛。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裡，久遠前與仍是懵孩的他初相遇的這山野林間，走在熟悉的荒野阡陌，等的是什麼？
    等那一抹可能重回故地的雪白身影嗎？

    不知行了多遠的路，直至眼前出現一座被融雪覆蓋的荒墳，不遠處還有一間半頹傾的茅山小屋，他停下腳步，望著年久失修沾滿塵雪的荒墳遲疑了一會，雖他從不信鬼神之說，也無意探看別人隱私，但動手之前也應該以禮相待。

    『此地人煙罕至，今日路過為你掃墳也算緣分，你不用掛在心上。』
    語畢，掌中運氣，對著那被積雪覆去大半的荒墳運化一掌，掌中氣勁頓時將墳上積雪盡數化於無形。

    『嗯！』瑩墳立現，上面刻著《白九之墓》，而後一小排字上刻著〝白小九立〞。
    望著那突然而現的幾字，怔然無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是綺羅生的義父。
    他伸手，輕輕撫著墳上〝白小九〞三個字，心頭又是一陣翻湧。

    片刻，他才轉頭望向不遠處頹傾的小屋，打量四周，看來這裡便是綺羅生年幼所居之處，他想，綺羅生是否會回到這裡呢？

    他走向那間小屋，屋頂有一落塌之處，似是承受不了厚重積雪而塌陷，他手中拂塵往屋頂上頭勁力一揮，厚重的霜雪瞬間飛揚散去，拂塵再盡力一揚，頹傾之處瞬間歸復原狀。

    他推門而入，屋內擺設簡單，看得出許久未有人住，四處皆是蛛塵與網絲，屋裡僅一桌兩椅，以及一張床，桌上還放著佈滿灰塵的碗、燭台、還有一本書。他走緩緩走去，目光被桌上那本書吸引，輕拍上頭的塵埃，發現書上並無落名也無書目，於是拿起隨手翻看。

    書中所記類似遊記、又似自傳，寫書之人自稱白衣沽酒，似是一名行遍大江南北閱盡千山萬水的頂尖刀客，裡頭記載天災頻傳，白衣沽酒與時之司四處救災忙於弭禍之事，描文清淡卻足見俠義之心，顯見兩人乃過命之交。

    『有一本書裡面寫了一個絕代刀神的事跡故事，我的義父很喜愛讀那本書，我知曉義父希望我有朝一日能成為與刀神一般的頂尖人物。』

    印象中，還是孩子的綺羅生曾經這麼跟他說過，也許這本書便是綺羅生口中那刀神的故事吧！
    白衣沽酒、時之司？為何這些名字在他記憶中如此陌生？他想，也許是自己過往百年總是潛心閉關鮮少過問武林之事，以致不曾聽聞。

    只見外頭風雪又起，他想這一時半刻勢必得留在這裡了，於是拂袖一揮，瞬間掃去椅子上的塵埃，便入坐而定。
    屋外風雪呼嘯，屋內流動著靜謐之氛，想起這屋裡充滿了綺羅生年幼時的蹤跡，他不禁凝神環顧四周，彷彿小小綺羅生便在這屋內奔跑歡笑一般，每個角落似乎都有他的影子，屋雖簡陋，心是無比溫暖，因為沒有什麼事情能比的過親情之樂。

    如今，那笑語之人身在何處？

    曾經以為自己對綺羅生那份超出比兄弟還要更多的情感，只是一時的異樣心緒作祟，每當面對綺羅生，他便時刻提醒自己，不過就是兄弟之間更多一點的關愛罷了。
    直到那夜雪脯之醉，面對醉眼醺然迷離如畫的綺羅生，他竟生出了不同一般的非分之想，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面對，兄弟之義在他心裡遠勝一切，如何也不能失去，為不讓綺羅生對自己有所誤解，也為讓自己能在修行歲月中沉潛，只有斷開一切雜念入關再修。

    閉關再修，漫長的歲月於閉關的他來說如同靜止的時間一般，而那份對綺羅生糾結千絲萬縷的心也似是隨時間而隱蔽了起來，心知待到能將那思緒隱蔽無蹤之時，便是他出關之日，如此才能坦然面對綺羅生。

    他忘不了，當一留衣在通天道關外告訴他綺羅生離開、並脫離武道七修時，那心如被剝離般的痛該怎麼形容？原來閉關了這些年所修的全都是白費，以為已經淡了，那驟離的消息像轟天巨雷一般鋪天蓋地，卻不知道這樣痛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自負傲然如他，總是眼高於頂的淡看世間一切，唯獨珍惜的是來到苦境之後所結識的七修同修，他對於自己所認定的一切必然保護到底，不可違逆，因為堅持守護所以從不曾失去。

    原來意琦行也會有失去的一天。
    原來這種痛的感覺叫失去。

    他不知道綺羅生為何離開，也不知他為何要脫離武道七修，他甚至不知這些年來綺羅生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他要找到綺羅生問個清楚！

    然後他才發現，他對綺羅生的了解，原來只侷限在淵藪那小小的一方天地。
    尋人如大海撈針，但他相信，上天下地，他都有辦法把綺羅生給找出來！

    眼見窗外風雨暫歇，意琦行站了起來，看了看桌上那本書，不做考慮便把書拿起收入懷中，走出屋外。

    意琦行站在屋外，白九的墳前，沉默良久，思索著該如何表達歉意。

    『抱歉，因為吾之疏忽，綺羅生如今不知去向，請相信意琦行必會將綺羅生安然帶回，暫別。』



    蒸騰的紅月凜著一股肅殺之氣，高掛在夜瀧時分的荒野之上。

    夜林之中，青衣劍者早已久候多時。

    一抹肅白之色現身紅月之下，赤艷的牡丹斂去帶殺之人的面容，白髮輕束，尖耳別飾著金色牡丹，不收鋒的艷刀在月下粼粼著一抹冷然的刀芒。

    『喔，這就是江山快手的面目，將江山牡丹刺繪在你的面容，果真是絕艷無比。』青衣劍者頗為玩味的説著，故意隱身在夜林之中，讓人看不清形貌。

    『便是你發的挑戰信？』江山快手的聲音，溫潤中略帶低啞，盯視著夜林中隱隱而見之人。

    『正是，聽聞江山快手刀法過人無人能敵，今日特來領教。』

    『你的名。』

    『十方孤凜。』

    語畢，快疾的十方銅劍應聲出鞘，十方孤凜一個劍步足踏凌空，輕靈之姿襲向心有遲疑的江山快手。

    乍聞來人之名，雖有遲疑，江山快手仍瞬提艷刀，一個迴身一輪刀芒迅護後背，十方孤凜揮動劍陣又是一波劍芒襲向對手，江山快手卻只守不攻。

    數招過後，江山快手雖身手靈動，招招式式退讓之際卻顯支拙，反觀十方孤凜劍意揮灑上乘之招，招招皆破，式式迫敵，讓江山快手越顯力不從心。

    『這就是江山快手的實力嗎？』

    十方孤凜故激而言，手上的攻勢卻更為猛烈，十方風動絕招將起，只見他足踏迷離緩步，十方銅劍在天空織成一道劍陣之流。

    無奈應戰的江山快手，迅迴掄起一泓艷刀粼影，意在止戰不論勝敗，氣勁未臻化式一招刀飲江山反手而出。

    威弘劍氣之招對上化勢刀飲江山，勝負定論一現，眼看劍氣直破刀芒就要襲向江山快手，忽爾一道電光火石般的劍陣睨襲而來，瞬間化去逼臨江山快手的劍氣。

    『嗯！』十方孤凜內心暗自一凜，那人真的暗中沿路跟著他來到此地，最終忍不住出招相救，經此試探十方孤凜也不再戀戰，順勢化光飛離。

    黑夜又復一輪明月，夜中一片寂靜無聲，彷彿不曾有過激鬥。

    化光瞬至，一抹白影穿梭夜林之中，急欲奔離。

    『且漫。』一聲輕喝，只見前路已阻，一道熟悉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時。

    『嗯？』江山快手停步，艷刀在握。

    『不告而別，不需要解釋嗎？』藍眸明澄熠熠，意琦行緊緊注視著眼前的人。

    『江山快手謝過方才救命之恩。』低啞的聲音刻意而言，目光斂下。

    故意略過意琦行所言不告而別之疑，當作其言乃方才出手相救之事，江山快手微微側身，避開意琦行注視的目光。

    『牡丹赤面，江山艷刀，瞞不過眼的七修刀法，綺羅生。』意琦行踏步往前，靠近江山快手身側時，指上凝氣，手捻氣流輕輕一彈，瞬間打落對方束起白髮的紅巾。

    只見紅巾飛落，雪絲再無遮蔽傾瀑落下，驚詫一瞬紫眸忽而慍然，握刀的手瞬起一抹刀芒，飛向意琦行肩頭。

    偏勢的刀芒雖只削略而過，意琦行仍舊閃避不及，一陣悶哼，肩上已然現紅。

    『你……』手扶肩上，炙迷的藍眸迷惑的注視著眼前之人。
    如劍宿這般敵人難以近身的絕代高手，如果不是因為對眼前人的絕對信任與毫無防備，方才這偷襲之舉根本難以傷他分毫。

    月光之下，意琦行仍能自那張繪滿牡丹花形的容顏看出昔日柔美的臉廓，側身斂下的長睫掩去眸中幽紫，這樣近身的距離，一抹淡然牡丹花香飄散在徐風之中。

    『吾已受你一刀，你可以說你為何要離開叫喚淵藪了嗎？』

    面對來人刻意的近身，江山快手只能背轉身去，身後那張多年不見的熟悉面孔，曾令他心心念念日思夜夢，真正臨身相望一刻，他卻發覺自己沒有勇氣面對。

    『一留衣沒有跟劍宿說嗎？刀道既成，吾便沒理由繼續留在淵藪，吾之志向便是挑戰天下，一證刀道。』

    『這是你離開叫喚淵藪、脫離武道七修的原因？』

    『是。』

    『那為何不告而別？不需要向吾說明嗎？』

    綺羅生的手，一直緊緊握著豔刀之柄，他從來便不是易怒之人，尤其面對七修兄弟，面對意琦行，他總是淡然相對笑然處之，選擇離開是因為自己不該的傾慕，是因為意琦行當年不說一句便閉關而去，被丟下的是自己，痛苦的是自己，離開便是解脫，以後大江南北千山萬水他獨自一人便足矣。

    『原來劍宿是因為吾沒向你說明而不高興，所以提前出關了嗎？那綺羅生在此向偉大的劍宿致歉，這樣，可以了嗎？』綺羅生恢復他一貫溫潤如玉的聲音，忽而轉過身來向意琦行畢恭畢敬深深一揖。

    『吾並無生氣。』意琦行突然感到自己的支拙，讓綺羅生誤會他的語意，他想坦然心意，但不知是多年未見或是綺羅生刻意的疏離感，讓他覺得這樣坦然自己對他的心意好嗎？

    他無法從綺羅生眼中看見過去熟悉的默契，以前的綺羅生，不會迴避他的眼神，不會刻意保持距離，總是笑臉相迎眉眼欲言，總是傾注著滿腔崇拜，意琦行不明白，是什麼讓他在這些年改變了？

    他想告訴綺羅生，當他聽聞綺羅生離開淵藪時，自己內心莫名的失落，還有遍尋不著綺羅生時，自己心中如何的後悔。
    他想坦白告訴綺羅生自己的心意，即使綺羅生對自己並無那樣的情感存在，他也不想再有遺憾。

    『綺羅生，吾……』

    『吾不會再回叫喚淵藪了，既已走出，便無回頭之路，劍宿不用再費心。』那一潭幽紫深眸瀲上滿眼堅決，迎上意琦行的眼，沒有一瞬的遲疑。

    『嗯…….』哽住的話瞬間支離，望著那紫眸中不明的疏離，意琦行只能沉著聲音，緩緩道：『既是如此，你也不用再叫吾劍宿，以你現在的實力，直喚吾的名字即可。』

    『哈，吾尚未接過你任何一劍，照你規矩吾還是稱呼你劍宿比較妥當。』瑰美的艷赤著牡丹的臉漾著一抹淺笑，又復溫言依舊。

    『至少讓吾知曉你之居處。』

    『流馬鎮，流驛客棧。』

    當滿頭雪髮如絲的江山快手消失在夜色中時，意琦行只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望著那已消失夜空的身影，任清風吹拂落下自己一身的惆悵。
    這一瞬間，他彷彿明白多年前的月圓之夜，那人被自己丟落在秋瑟落索風中滿懷酸澀的心情。

    西疆之南，十方銅雀。

    靜謐的空氣之中，流動著一股躁意難分的慾媚，主殿後的密室裡，昏黃的微帳內，兩條赤裸的身影交纏在一起，一上一下交疊著淫穢浪語、吟哦慾喘。

    片刻，在上之人一瞬衝擊，登潮過後隨即翻身下床，俐落的披上一旁的青色掛袍不再戀棧。

    望著青袍之人突而冷然的背影，仍兀自臥躺喘息的人恢復理智，清秀白淨的臉上仍氤氳著一股暈紅，一絲不掛的走下床，走到那人身後。

    『何事惹得主上不開心，如此敗興，掩月這就去殺了那人。』

    『疏雨孟嘗最近動作頻頻，吾要你安排之事進展如何？』

    『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就等毒首送來飲殤毒。』

    『嗯。』十方孤凜沉吟一笑，轉頭過去，對著身後一絲不掛之人上下審視，片刻，嘴角又抹一淺笑，轉身坐上一旁的青雕雲椅。

    似已習慣在這密室之中兩人的獨處，官掩月倒也不覺未著寸縷有何不妥，只是對主上方才打量的目光不解。

    『主上在想什麼？掩月哪裡不對了嗎？』說著說著便走到十方孤凜身側，伸出白皙皎美的手撫上十方孤凜的臉。

    『吾在想那個人與你不同之處，同樣是男人，你之柔美，比不上他萬分之一。』十方孤凜不甚在意的說出內心想法，他一向不須顧慮出口傷人這種事，在這十方銅雀西疆一霸裡，他就是霸中之王。

    官掩月倒也了解主上的性子，聽聞有人比自己還陰柔美麗，又得主上這般稱讚，他也不慍不火，輕輕攀上十方孤凜上身，玉腿橫跨坐上與他形成面對面的姿勢。

    『那掩月倒想會會是什麼人讓主上如此眷掛垂青，說不定有機會，那人與吾還可一起在這深闈密室之中為主上效力….』

    極其淫穢之語收攏在兩脣交纏之中，十方孤凜伸手向官掩月下身探去緊握，惹得他一陣低吟輕喘。

    『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十方孤凜在官掩月耳畔輕吐熱氣，腦中已湧現方才官掩月所說的密室淫景。

    交疊淫慾又起，原本落坐之人忽而將跨坐上身之人推倒在盤龍石桌上，毫無前戲的深猛挺擊….




    疏月塢那輪明月，依舊皎潔，夜半晚風拂涼，訴說著一緒如愁心事。

    『好友，你提酒而來說要與吾共飲心事，雪脯你已飲去三壺，心事卻隻字未言，還要喝下去嗎？』

    月寒霜巧笑倩兮，手裡拿著一壺雪脯酒，側著頭望著綺羅生。

    『哈。』綺羅生淡淡一笑，言語未竟。

    『也許咱們都有著各自心事，咱們同屬隨意飄泊之人，一醉共飲也無需再多言語，你說是嗎？』月寒霜輕啜著手中雪脯，她一向無法如綺羅生一般把雪脯當作白水灌飲，淺酌幾口便已覺醺然。

    『好友有何心事？』

    月寒霜淺淺一笑，笑中卻藏著幾許落寞，她輕輕撫上平坦的肚子。

    『生命的孕育讓人感覺奇妙，能激起母性的堅強韌性，就算無人在身邊陪伴，也不感覺孤單。』

    聞言，綺羅生停下手中動作，瞪大眼睛望向月寒霜，訥訥道：『妳，妳有身孕了？』

    『怎樣？有這麼驚異嗎？』月寒霜笑著撫肚，看綺羅生反應這麼大，心中生起調侃念頭：『莫是你聽聞吾之幸福，後悔當初沒有選擇吾嗎？』

    『哈。』綺羅生啞然失笑，順勢伸手撫上月寒霜的腹部，附言笑道：『是阿，若是當初情勢有所改變，也許妳腹中孩兒便該喊吾一聲爹親了。』

    聞言，月寒霜笑著皺眉，輕輕撥開綺羅生的手：『實在很難想像你為人父的模樣，沒有說服力，不想也罷。』

    『好友之言差矣，看吾之樣貌，必定是個慈父，妳則是嚴母了。』不放過調侃的機會，綺羅生溫言笑鬧，腦中愁緒瞬間散去。

    月下飲笑的兩人，彌久的友情堅如金石，即使多年再見一次，依舊無損兩人之間如斯默契。

    『他不常常在妳身邊嗎？』綺羅生問著，一直以來，只知其人卻從不曾親眼見過。

    『嗯，他非苦境之人，也無法時常來此。』簡單明瞭帶過，月寒霜不願多談。

    『辛苦妳了。』綺羅生忽而握住月寒霜的手，盼將心中的關懷藉此傳到她心中。

    月寒霜輕輕一笑，被握住的手感到一絲微寒，那是從綺羅生冰冷的手心傳來，她看著被握住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你永遠都這麼溫柔，能為你所傾心之人，必定非常幸福。』

    『哈，也許吧！』綺羅生淡淡一笑，拾起酒壺仰頭一飲。

    『談到感情之事，你不同以往了。』心細如月寒霜，即刻察覺到綺羅生刻意掩去的異氛。

    『怎麼說？』

    『方才吾說，受你傾心之人必然幸福，你並無規避吾這個問題，也不再強調感情非你追求之事。』

    一針見血的剖析，讓綺羅生想閃避也無從閃避，以前他確實能淡然的說自己沒有感情的羈絆，現在卻是一個眨眼就能不小心流洩出斂藏不住的感情之事嗎？

    『你突然脫離武道七修，難道與此有關嗎？』

    月寒霜的話，不只一針見血，還能猜透他內心一般，女人的心思果然比男人更要通透，瞞也瞞不住。

    『有一種感情，是你渴求卻不可得的，說之不出，藏之極痛，唯有離開繼續選擇漂泊的世間之道。』綺羅生眸中帶笑，卻有說不盡的落寞。

    『這種想法，太過消極吧？感情之事有何不可說不可言？』月寒霜頗不以為然。

    『妳說的輕鬆，綺羅生便是消極之人。』說畢，手中的酒仍是一口接過一口，氤氳的酒氣慣常染上綺羅生易紅的眼頰。

    『不曾坦白，如何能知對方心意？就如同吾當初對你一般，就算得不到回應，也不必抱著遺憾終老一生，至少咱們還是朋友，還能像現在這樣與你一同月下對飲，不是嗎？』

    月寒霜如是道出了自己對綺羅生曾經的一番心意，或許冥冥中她便知道綺羅生不會回應她的感情，卻也不願留有憾恨，知道了、明白了，未嘗不是另一種感情的昇華？
    她不知道，綺羅生能否明白這樣的心情，望著曾經傾慕心儀之人為情所磨，心中不捨，真心盼望綺羅生也能幸福。

    『直道相思了無益，為妨惆悵是輕狂。』她淡淡說著。

darkblue

2015-05-18 20:04

貌似我被樓主的文制約啦~早中晚都要點進三十六雨看看有沒有更文啊~
意大劍宿的尋妻(誤)之行好似不太順利啊…綺綺也有了脾氣，不太搭理意呆啊
月寒霜是個女漢子,拿得起放得下...在原劇裡我就很喜歡她，看了樓主的文更覺得她簡直太棒了
"孔雀東南飛"啊…可不可以是蘇武的"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呢~

北堂月翼	2015-05-18 23:16
喔喔~~~~ 88}c+V+N! 小綺羅你好不容易跟劍宿見面了 ;$@7iL 為何要這樣避開他 ;C%40;Q vq*N 這樣看二人分離小綺羅心中有說不出的苦好難過 1)u 3 樓主這二章都好虐啊~~ $]4^ENkI XOO!jnQu 期待早日更文~

babylaimoon

2015-05-18 23:32

TO darkblue

有個忠實的看官支持著的感覺真好^^
因為上班時間長，寫文也就不固定，累時只能寫個一兩句便作罷~

目前是小倆口的過渡期
也讓我寫的很痛苦呢~

然後，正劇中的月寒霜，一出現我就對她有很多幻想
像她這樣的大姐姐，應該是非常照顧小綺羅的
讓我真正萌到他們兩個的一幕是名器觀論會上相遇時
綺羅生竟然因為要去追離去的月寒霜而丟下劍宿(意:.....)
然後追上了，綺羅生竟然用手去握住月寒霜的手(意呆你被拋棄了)
那幕讓我震驚很久啊!!!
所以我一直覺得這兩人交情不單純!(霹靂好閨蜜bb)哈哈
我甚至還寫了篇兩人初相遇的故事，有機會再放上來~

"結髮同枕蓆，黃泉共為友"這兩句從字面上看，似乎是很悲情
但真正的意思，
是夫妻兩人從結髮開始，一直同睡一張枕一床蓆
這樣的恩愛直到老了走入黃泉之後依然情意不變
這樣的感情是不是很至死不渝呢~^^呵呵

魂牽夢繫	2015-05-19 00:59
呆呆大劍宿現在終於明白，自己對小綺羅是異於兄弟之情了吧 n>jb<uz 兩人明明互相思念著對方，卻都消極的不說清楚講明白，唉，不知還要虐多久.. S*],18z? 十方孤凜會對小綺羅做出甚麼不利的事情嗎，看的我有些擔心呢。

babylaimoon

2015-05-19 04:33

引用
引用第41樓北堂月翼于2015-05-18 23:16發表的  : a \B<(R.
喔喔~~~~ 4%~$A`7
小綺羅  你好不容易跟劍宿見面了 ct=|y(_
為何要這樣避開他      +[8s 9{1{C
1HL}tG?+#
這樣看二人分離  小綺羅心中有說不出的苦好難過    7$WO@yOsh
....... `%p}.X

大劍宿之前的行為確實是傷了綺羅的心
導致綺羅怕了對感情太過依賴
兩人好不容易見面卻萬般思念說不出口（哭）
就看接下來劍宿如何挽回囉><

感謝小花

引用
引用第43樓魂牽夢繫于2015-05-19 00:59發表的回 39樓(babylaimoon) 的帖子 : ]H0BUg
呆呆大劍宿現在終於明白，自己對小綺羅是異於兄弟之情了吧 1B w CJ7?8
兩人明明互相思念著對方，卻都消極的不說清楚講明白，唉，不知還要虐多久.. FYR%>Em
十方孤凜會對小綺羅做出甚麼不利的事情嗎，看的我有些擔心呢。 K/79Tb-

咱大劍宿對感情真是慢了好幾拍
然後真的找到小綺羅還是裹足不前
因為在乎才會這麼害怕失去的～

十方孤凜.....他是壞人無誤的！

請容許我再虐ㄧ下下....XD

謝謝小花花唷

心馨

2015-05-19 16:18

年少的眼神沒有避諱地流露崇拜
如今卻是沉下眼眸
沒有多交集更沒有迴轉之意
真的好喜歡描寫道
江山快手離開時佇立月光之下的劍宿喔
終於知道~那晚離開的自己
留給綺羅生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雖然兩人的心意都有原因說不出口
揪心之餘還是好開心有顆很小的糖果可以吃
輕彈便卸下了綺羅生的紅頭巾
感覺在月光下綺羅生如瀑的白髮落下
一定是讓意琦行又是一次確定自己的心意呢!

綺羅生呀~別打斷劍宿話呀
他要告白了呢QQ~~~

白團子

2015-05-19 20:03

果然是意阿呆~還在想人家小綺為何疏離，為何不復以往的默契，笑臉相迎，滿腔崇拜..........唉，看看劍宿你
多傷人家小綺的心，不過小綺氣到對劍宿動刀，倒是令我好意外，好在最後劍宿終於明白綺美人為何會如此了，是不是劍宿...心真的酸澀呀～
其實我心想，劍宿如果一見面就把書拿出來，然後把對白九老爹說的話再說一遍，綺美人或許氣都消一半了呢？總比被誤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好...
我非常想無視十方那妄想，在劇裡這角色是比那隻蟲子還要糟糕....

babylaimoon

2015-05-20 09:40

引用
引用第45樓心馨于2015-05-19 16:18發表的 : H((! BRl
年少的眼神沒有避諱地流露崇拜 :W(3<D7\
如今卻是沉下眼眸 BoZ])Y6=
沒有多交集更沒有迴轉之意 oVutHt
真的好喜歡描寫道 B2t.;uz(,
江山快手離開時佇立月光之下的劍宿喔 Z_Jprp{3h
....... Ug02G

再多的早知道好像都挽回不了已經受傷的心
在我心裡的綺羅生就是這般纖細易感
因為怕又再受傷害，所以逃的遠遠的
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深深愛著大劍宿

希望下次江山快手頭上那紅巾能被我寫成劍宿挑起綺羅生的紅頭蓋……XD

引用
引用第46樓白團子于2015-05-19 20:03發表的 : ^{&Vv(~!Q
果然是意阿呆~還在想人家小綺為何疏離，為何不復以往的默契，笑臉相迎，滿腔崇拜..........唉，看看劍宿你 hgMh]4wN*
多傷人家小綺的心，不過小綺氣到對劍宿動刀，倒是令我好意外，好在最後劍宿終於明白綺美人為何會如此了，是不是劍宿...心真的酸澀呀～ HL$}Gh]q
其實我心想，劍宿如果一見面就把書拿出來，然後把對白九老爹說的話再說一遍，綺美人或許氣都消一半了呢？總比被誤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好... ofbNg_K>
我非常想無視十方那妄想，在劇裡這角色是比那隻蟲子還要糟糕.... a$ a+3}\

綺羅生說劍宿生氣其實是說反話
真正生氣的是他自己
而且是自己氣自己。。。XD
心裡仍然在意劍宿
都把客棧名字跟劍宿說了
希望那阿呆能開竅ㄧ點

ㄧ個是傻子ㄧ個是呆子
在愛情裡面的人誰不是如此呢…呵呵
不知白老爹在墳墓裡看意琦行這女婿看的滿不滿意(笑……被踢飛)

然後那個十方………
在我筆下他會更壞…XD

babylaimoon

2015-05-21 07:36

十、化作春泥更護花

    『你在此等吾。』月寒霜神秘一笑，起身往屋內走去。

    幾瓶雪脯下肚，綺羅生已有些醺然，抬頭望著天上那輪明月，有陰有缺，正似符合自己眼下的心境，不禁陶陶然的對著那月微微而笑。

    不一會兒，月寒霜手上拿著東西走了出來，卻見綺羅生獨自對月而笑，嘆了口氣，緩緩走到綺羅生身旁坐下，將手上的布套打開，拿出了一把雪白精緻的金邊琉璃扇，遞在綺羅生面前。

    『這把扇子是吾日夜為你趕製而成，以琉璃為扇骨，嵌上金絲雪陽，能使刀劍不入，扇尾雕上一朵琉璃牡丹，缺口處正可與你江山艷刀搭配使用。』

    綺羅生接過那只扇子，感覺極輕無比，緩緩攤開，雪白如羽的扇身透著晶瑩琉光，綺羅生將扇子高舉，就著月光粼波而照，只見扇底一處缺口，似是可將尖物放置入內的樣子。

    『妳的意思，是可將艷刀放入扇身嗎？』綺羅生有些遲疑，怎麼看江山艷刀都比這扇子還要長，如何能放？

    『江山艷刀是吾打造，這把琉璃扇亦出自吾手，如何不能？』月寒霜慧黠的笑容充滿自信。

    綺羅生半信半疑的抽出腰身艷刀，將刀尖對著扇尾缺口緩緩插入，琉璃扇身與金絲雪陽瞬間幻出一道氣芒，江山艷刀如遇引力一般吸入扇身，瞬間與琉璃扇融為一體。

    『真是太玄妙了，好友，吾不得不佩服妳之巧手妙藝，綺羅生有妳這般聰明靈心之友，真是三生之幸。』綺羅生興奮的把玩著那把琉璃扇，金絲雪陽確實是奧妙之物，竟能與琉璃作用使有形之物化弭無形，也虧得月寒霜巧藝心思，能想到將這兩種材料合在一起。

    只見那雪白琉璃在月下映著綺羅生柔美容顏，與他一身的白，如一幅瑰麗美景般讓月寒霜有一瞬以為見著了不真實的魅影，晃晃的定了定神，月寒霜笑道：『好友不只溫柔，說出的話也能讓人心神愉悅，這扇子與你極為般配，吾尚未替它取名，料想你這日後的使用者必能替它取個好名字。』

    月下的琉璃牡丹透著雪凝般的晶瑩，不自覺讓綺羅生憶起多年前風雪之中那朵落在髮鬢的冰雪牡丹，伸手撫上空蕩無物的髮際，心好似也空蕩蕩一般，卻有種蝕骨的疼痛在心底漾化開來。

    『好友，你想到什麼？』見綺羅生望著扇子怔忡出神，月寒霜不明所以。

    『沒什麼。』綺羅生回過神來，淡淡一笑，說了不再想起過去之事，今後天涯海角只綺羅生一人足矣，怎可又因相似事物而觸景傷情？定是醉的不夠，才會又這般胡思亂想。

    『便叫它雪璞扇吧！』語畢，綺羅生拾起酒壺又是一陣狂飲，似是要將壺中雪脯一口飲盡才罷休一般。

    月寒霜不禁皺眉，想阻止又知道沒用，為一把扇子想名字也能想到這般失神亂飲嗎？

    喝著喝著，綺羅生將雪璞扇繫在腰上，從懷中拿出一本藍色書冊交給月寒霜：『這是七修刀譜，轉贈好友妳，裡面記載的七修刀式或能助好友鑄刀時別有領悟。』

    接過刀譜，月寒霜隨手翻看，問道：『你將刀譜贈吾，不會捨不得嗎？這對你來講應是別有意義的東西才是。』

    綺羅生自顧自的飲著雪脯，嘴角微帶一抹淡笑，心裡的痛卻無邊無際。

    任何有意義的東西，早在多年前的那個秋涼之夜，已然消散無蹤。



    春宵一夢解千愁。
    入夜的春宵樓歌舞昇平慾氤柔情，胭脂濃妝的姑娘們無不各展所媚討好恩客，來此尋歡的不是達官顯貴，便是官宦子弟，還有出手闊綽的江湖中人，春宵樓內越夜越糜情，當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角落裡的那桌客人，一身白衣雪髮，貌美如玉猶比花艷，手裡拿著琉璃雪扇，自顧自的飲著手中之酒，也不管身旁坐著兩個庸脂俗粉的姑娘直往他身上蹭，白衣公子只是含笑醉飲，卻把兩個姑娘迷的花枝亂顫嬌笑連連，爭相著倚在白衣公子的懷裡，白衣公子溫文儒雅倒也不推卻，飲酒之餘也不忘對兩位姑娘花言巧語一番。

    歡笑過後，仍只飲醉能解千愁，流連花間大醉一場，是否便能忘記所有？

    當綺羅生飲著滿身醉意，步履搖晃恍恍惚惚的回到流驛客棧，已過夜半三更。

    許是喝的太醉，綺羅生連自己的房間在哪都走錯，搖搖晃晃偌大的聲響吵的客棧二樓廂房不得安寧。

    晃著晃著，突然感覺有人從旁扶住自己，綺羅生抬起頭，瞇著酒氣醺然的醉眼，望向來人熟悉的臉孔，綺羅生不甚真實的舉起手往那人臉上摸去，卻被那人的手箝住。

    『吾等你一夜了。』
    意琦行溫柔的聲音在綺羅生耳畔響起，他醉眼迷濛的笑著，想抽回手，卻是被醉意醺騰的連力氣都沒有。

    『原來是，醉大劍宿，綺羅…..生，有失遠迎….呵呵。』

    見綺羅生喝的這般醉，艷刀也不在身上，也不知這一路是從哪裡而回，若是半路遇上刀決時的仇家該如何是好？意琦行暗忖責怪自己太過不小心，怎可放綺羅生一人孤身在外。

    綺羅生虛浮不穩的靠著意琦行，腦子轟轟然的，只覺得自己身子被意琦行給一把抱了起來，下意識的想掙扎，卻是徒勞而已。

    『你，你將……吾放下….』

    不理綺羅生的抗拒，意琦行就這麼一路將綺羅生抱回了廂房裡。

    回到房裡，意琦行不把綺羅生放到床上，而是先將他放在一旁的暖炕之上，暖炕靠著窗邊，意琦行將窗戶開了一個縫，讓夜涼之風就著縫隙吹入。

    綺羅生醉意醺然的靠著一旁的桌几，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拉著自己的衣襟覺得熱氣直升，意琦行則是倒了一杯茶，走回綺羅生身邊。

    『喝點茶，會好一點。』意琦行選了面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綺羅生卻不接過茶，只是沒重心的歪著頭，皺起眉說：『酒呢，吾的酒呢？』

    意琦行知道，綺羅生的酒量一向驚人，從前在淵藪的日子裡，無論眾人怎麼喝，最後清醒的都只綺羅生一人，還不曾見過綺羅生如今日這般醉不知人，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能這樣醉？

    『你去了哪裡？』

    『吾去了…』綺羅生醺醺然的看向意琦行，嫣然一笑：『春宵樓，呵呵…….』

    『………』意琦行一怔，不知綺羅生去那種地方做什麼，一時語塞，這才發現綺羅生白袍上沾了不少脂粉，意琦行皺著眉，內心說不出是擔心，還是什麼，一股莫名的情緒充在心間。

    『為何要飲的這般醉？』

    綺羅生對著意琦行擔憂的臉笑了笑，迷離的紫眸中似是失了距焦，感覺眼前的意琦行好似快飛走一般，伸手揮搆了搆，喃喃道：『醉…..了，就可以忘了……』

    『忘了？』意琦行扣住綺羅生在他眼前揮舞的手，認真的再問：『忘了什麼？』

    有一瞬間，綺羅生像是清醒的聽見意琦行的聲音，轉而望著意琦行，那張令他朝思暮想，欲忘卻忘不了的冷毅俊顏，此刻正近在咫尺，想忘的，不就是這張臉，這個人嗎？

    綺羅生搖了搖頭，又是一陣醺然，只覺得頭搖搖晃晃沒有重心，意琦行見綺羅生這般，心中一嘆，原本扣住綺羅生的手轉而輕輕一拉，瞬間將綺羅生拉入懷中。

    『你想忘了什麼？』非得問到心中那個答案一般，意琦行擁著綺羅生虛軟無力的身子，在他耳邊傾問著，綺羅生只覺得耳邊的聲音溫柔低喃，順著那話意不經思考喃喃道：『忘了思念……忘了意琦行，都忘了…..』

    意琦行心中一緊，聽清楚了綺羅生所說的。

    一輪月光照入漆黑無燈的屋內，靜謐的空氣中飄散著雪脯酒氣，和一抹淡淡牡丹香囊的氣味，襲著濃重酒意的綺羅生靠在意琦行胸前，似乎聽見了一股躁動不已的心跳，綺羅生笑了笑，忽而仰頭望向意琦行，醉意呢喃：『那是什麼聲音？』

    眉如黛，眼迷濛，笑如春風艷如花，意琦行伸手輕撫綺羅生的尖耳，耳上晶瑩綴飾映著他瀲紅醺然的醉顏，意琦行這才發現，自己不是一直貪戀著這笑眉如畫之人嗎？多年前的不自知與逃離，讓這相思糾糾纏纏到如今，原來綺羅生的心中一直都有他，一直都有……

    『為你而心跳的聲音。』意琦行執起綺羅生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朦朧醉意之間，綺羅生只覺得身似夢境之中，原來大醉之後可以擁有這樣的夢，他漾著脣畔那朵如花的笑靨，喃喃道：『真美好的夢，吾甘願永遠不醒了。』說著，便靠入意琦行的懷中。

    意琦行不捨的撫著綺羅生的臉頰，如果能早一步認清自己的心意，是否一切便不用走到這地步？待明日清醒過後，綺羅生可願回到他身邊？

    見綺羅生已然昏昏沉沉，意琦行將他一把抱起，走到床邊，輕輕將綺羅生放到床上，為他蓋好被褥。

    意琦行靜靜坐在床畔，只見綺羅生閉著眼口中喃喃不知說些什麼，意琦行俯身附耳過去，只聽見細碎輕喃的聲音不停喊著意琦行三個字，意琦行脣畔一笑，遲疑了一會，伸手撫了撫綺羅生白皙無暇的額際，緩緩靠去，脣在那額上輕輕一碰，頓時只覺胸中心跳難平，忙不跌欲起身，綺羅生的手驀地攀上了他的頸項，他身子一沉，靠上了綺羅生。

    綺羅生沒有意識的動作，卻令意琦行忍耐萬分，他就這樣被綺羅生抱著動彈不得，方才那脣尖只輕觸綺羅生額際便令自己感到心亂情迷，這下被綺羅生緊緊抱住，只覺胸臆躁動難安，一股不知什麼感覺自下腹直衝腦門，燠熱萬分，卻只能這般僵著不動。

    就這麼伏在綺羅生身上自持半刻，忽而，意琦行不禁失笑。

    半生江湖險路，百年傲看塵世，諸多險阻從不曾憾搖他心志一分一毫，這刻面對此生唯一傾心戀慕之人，自己卻無措的跟未經世事的少年人一樣，怎不令人嘆笑？

    他輕輕卸下綺羅生的手，靠到綺羅生身畔躺下，側轉身去將綺羅生擁入懷中，感覺到綺羅生身上的體熱和香味，閉上眼調息片刻，帶著笑意沉沉睡去。

    晨曦黎明，徐徐涼風自窗隙吹入溢滿牡丹花香的屋內。

    一陣頭痛欲裂的感覺讓綺羅生瞬間清醒，一睜眼，卻見一張熟悉的臉與他面對面閉目而眠。

    意琦行！

    這一驚，讓綺羅生本能的想彈坐而起，卻發現動彈不得，因為自己的身子正被意琦行牢牢嵌在懷中。

    一陣頭痛，綺羅生皺著眉，想起昨晚他離開疏月塢之後，又到酒樓去喝酒，然後似乎是迷迷糊糊中回到客棧，他還記得看見了意琦行，以為是在夢中，意琦行說他已等一夜，然後……

    然後呢？綺羅生努力回想，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昨夜之醉，莫不是把心中的話全都傾吐出來吧？綺羅生煩雜的搖了搖頭，卻見意琦行近在咫尺的睡顏，嘴角似乎還帶著笑。

    『醒了？』意琦行笑著睜開眼，看著綺羅生一臉錯愕，笑得更開懷。

    發現意琦行原來早醒著，不過是假寐騙自己，綺羅生臉上漾紅，一陣微慍，就要掙脫而起，意琦行眼明手快拉著綺羅生攬入懷中，緊緊抱住。

    『……』綺羅生一怔，忘了掙扎，被意琦行的舉動怔然得不知所措。

    『對不住。』意琦行忽地在綺羅生耳畔低語：『吾不該丟下你一人，吾該早一步認清自己的心意，對不住。』

    有一瞬間，綺羅生以為自己漏聽了什麼，無法瞬間明白意琦行的意思：『認清自己的心意？』

    望著綺羅生紫眸懵然，知道綺羅生希望自己能將話說清楚，想到自己不曾這般向人表白過內心意想，平時連想法都少與人交流，更何況是情愛之事？思及此，意琦行有些面露赦然。

    『吾心與你一般，情深思念，無關兄弟之情。』話一出，意琦行只覺的面頰似火燒紅，忙將綺羅生擁入懷中，不讓綺羅生看見自己的模樣。

    與你一般，情深思念……
    吾心與你一般……

    溫柔的話語，敲打在綺羅生茫然的心間，不知是酸亦或是甜，也不知是真是幻，只知道這一刻是意琦行將自己緊緊抱在懷裡，告訴自己，他同自己心意一般。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瞬間綺羅生只覺眼眶泛淚，一直以來，他傾注所有的戀慕在意琦行身上，卻因結義之義，因兄弟之情，因這份不同於常人的異樣情感，讓綺羅生只能將所有傾慕斂藏心底，只能獨自一人忍受相思之苦，從不盼望也沒有奢望過意琦行會有知道的一天，更沒有想過，當意琦行知道之後，會如此刻一般回應自己的感情，告訴自己，心同一般、情深一般、相思一般……

    似乎感覺綺羅生微微顫抖，意琦行低下頭望著綺羅生，只見綺羅生眉眼紅潤，兩行淚漬沿腮邊滑落，脣畔微顫，想說什麼卻扯不出一絲話語，只能睜著淚眼望著意琦行。

    『對不住。』意琦行伸手撫了撫綺羅生柔美的眼頰，為他拭淚，撫上綺羅生欲言又止的脣，碧藍的深眸望著那脣透著一股想望，這股想望是跨越情愛與情義之間的停止線，他看見綺羅生的迷眸之中也蘊漾著如他一般的念想，多年前的那夜便是因猶疑而傷透了綺羅生的心，讓兩人無端分開了這許多年，受盡思念之苦。

    思及此，意琦行內心再也壓抑不住，低頭將自己的脣緊緊貼上綺羅生的脣。

    時間彷彿瞬間靜止一般，初嚐情愛的兩人，生澀的在脣瓣輾轉間渴望更多撫觸，綺羅生柔軟的脣觸動了意琦行緊繃的意識，他忍不住將舌尖探入柔軟的脣齒之中，緊緊吸吮著屬於綺羅生脣間的芳津，意琦行一手扶著綺羅生的後頸，一面更深入吻著那令他眷戀不捨的脣間，直到感覺綺羅生急促輕喘，雙脣才稍稍分開。

    望著綺羅生漾著一抹紅霞陶醉的俏臉，還有紫眸中不明氤氳的慾氣，眼波流轉之間，意琦行忍不住往綺羅生粉嫩的尖耳吻去，似是對那美麗的耳骨著了迷一般，輕舔著那別緻的耳廓，惹得綺羅生一陣酥麻顫慄，不自覺吟逸出一絲輕喘。

    那聲輕喘似是撩撥了意琦行最底處的神經，瞬間一個翻身將綺羅生壓在了身下。

    綺羅生輕喘著，眼頰一片暈紅，怔怔然的凝視著意琦行，這個他傾愛至深的人。

    意琦行努力平復滯滿胸臆那股想要綺羅生的衝動，他想要，但不能是現在，綺羅生已是他此生唯一所愛，他不能這般草草的便要了他。

    『吾帶你去一個地方。』

    『嗯？』

    意琦行匆匆帶著綺羅生下樓，綺羅生摸了摸腰間，發現扇子似是被遺忘在房內，便要意琦行先到客棧外等他，然後便匆匆忙忙奔上樓，果然在床榻上看見被遺落的雪璞扇。

    綺羅生拿著扇子走下樓，遠遠便見意琦行站在客棧之外遙望，心中頓時絲絲甜意，嘴角不自覺漾出一抹微笑，正要走出客棧，一個黑衣弓者迎面走來，擋住了綺羅生的去路。

    綺羅生看著來人，感覺有一點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哪裡見過，正要開口，來人卻搶先一步。

    『吾知道吾這樣很冒昧，那日與妳一面之緣，妳絕美的容貌深深刻在吾之心間，令吾日思夜想都是妳，這欉牡丹花代表吾之心意，但花再美麗也比不上姑娘艷冠群芳之美，星狼弓一片赤誠仰慕，望姑娘明鑑。』

    只見來人單膝下跪，一欉艷紅無雙的大牡丹花捧在綺羅生面前，當真一片赤誠，一片仰慕，弄得綺羅生進退不得，連開口都難以啟齒。

    意琦行不知何時已來到綺羅生身旁，收下那欉牡丹花，冷然道：『示情也需看對象，第一，他不是姑娘，第二，他已有心儀之人。』

    聞言，星狼弓抬頭看了看毫無表情一臉森然的意琦行，又困惑的看著綺羅生。

    『抱歉，吾非女流。』綺羅生掩扇忍笑，不忍看對方驚愕的表情。

    綺羅生的聲音，雖然清潤如玉，但明明就是個男人的聲音，星狼弓一聽嚇到跳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臉上一紅：『啊，抱歉，你沒說你是男的，你你……你生的這樣怎麼是男的？』

    星狼弓忍不住又多看了綺羅生好幾眼，以確定是自己眼花了，但怎麼看他都是那天客棧窗邊坐的那個姑娘阿……

    這般國色天香卻是個男人，星狼弓忍不住在心中嘀咕，真是妖孽。

    『看夠了嗎？』意琦行發出不耐的問話，只覺得讓綺羅生再繼續待在這拋頭露面極是危險，顧不得旁人眼光，握著綺羅生的手，腳上輕功一踩瞬間便化離消失。

    離開了流馬鎮，意琦行與綺羅生走在一處江岸河畔，沿路意琦行只是繃著臉無語，手上卻還是拿著那欉牡丹花，綺羅生跟在意琦行身後，也不急著上前，看著意琦行沉默的背影，手裡攥著與他極不相襯的牡丹花，心裡不禁感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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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很美的兩句呢~

darkblue

2015-05-21 10:42

好甜好甜啊~意呆講起情話也能溺死人啊~
閉關有用啊...劍宿的情商值有提高吶~~~
我也好喜歡徐再思的<折桂令>...心如飛絮後是兩人的互訴衷腸,互表心曲,好動人~~~
這篇有些地方看了令人臉紅心跳 (明明很愛看...), 貌似很快會改級別 (咳咳...一不小心把心裡想得寫出來了...)
謝謝樓主辛勤的筆耕讓我們可以看見這麼棒的意綺文~
最後獻上小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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