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 05.12 【葬閱】成說 (原名無題) 章六 (完) 9F --]

三十六雨 -> 新世紀 -> 05.12 【葬閱】成說 (原名無題) 章六 (完) 9F [打印本頁] 登錄 -> 注冊 -> 回復主題 -> 發表主題

雪飛飄渺 2016-03-21 18:59

章一



寒風凜冽,大雪自天上永無止境的紛飛而下,宛如要將大地上的一切掩藏在最純粹的面貌之後,不讓人窺破一點真相。在沉域,這樣的天候並不少見,每到冬日,這片豔色的大地總要披上這身皎潔的新裝,十日總有那麼五六日雪大到出不了門。但如此常見的景象,還是讓在山道間失了方向的人皺了皺眉。

這不是才剛到秋天,雪怎麼能下成這樣?

也許是從未料到會遇到這種天氣,他只披著一件材質極為普通的灰色帶帽披風,雖然因為體質特殊加之內力深厚,風雪帶來的寒冷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影響,但本應不甚複雜的山道,卻被皚皚白雪徹底覆蓋住,尋不到一絲影跡;眼前越下越大的雪沒有絲毫要停歇意思,使得前方視野變得更不清楚。

他從不信在這片大地上,被人們奉為圭臬的各種卜筮之說,更不用談什麼黃道吉日等術數,但眼下他還是不禁想,或許出門前該翻翻那些江湖術士所言的黃曆,看上面是否特別載著今日不宜遠行之類的話。

他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從腦中剔除。

天色已晚,積雪也已經快到小腿的深度,勉強走到山腰上的他,想想只能先找地方休息,看明天大雪是否能轉小再做打算。不過現在別說一個村莊,就連個人影都沒能見著,仔細想想,一路走來,荒煙蔓草的,倒還真未曾遇到什麼人。

莫不是情報有誤?這念頭方起,復又想到麾下唯一的女將總是仔細的性格,以及信誓旦旦將路觀圖呈交上來的模樣,他還是選擇了相信。畢竟這路也還沒走完,要下定論也太早了一些,更何況,半途而廢向來不是他的作風。

一旦決定的事,於他而言,就只實現一途,沒有其它結果。

正當他在為今晚該不會要露宿雪地裡而小小煩惱時,他才發現前方不遠處的岩壁上,竟似乎搖曳著微弱的火光。他瞇起雙眼認真的凝視著,看出那裡似乎有一個山洞,而既然有火代表裡頭應該已經有人了,可眼下他除了朝那個方向前進,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反正他一不怕騙二不怕搶,就算有人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思慮已定,他便邁開腳步,向不遠處的山洞走去。

雪飛飄渺 2016-03-21 19:00
章二



接近山洞時,他彎腰向裡頭探去,這山洞其實並不大,他一眼便能望到底處。

用枯枝升起的火正在裡頭烈烈燃燒著,發出劈啪的聲響。
而一旁,的確坐著一個人。

那人背靠在岩壁上,雙目闔起,胸口緩緩起伏,似乎正在休息。
不知是否對白色有特別的執念,那人一身白袍,外頭披著銀白色的狐裘,就連鞋襪也清一色全是白的,配上這冰天雪地的環境,遠看竟似由冰雪捏成的人兒,出塵脫俗。

火光映照下,那人埋在頸肩那毛茸茸狐裘裡的側臉其實看得很清楚。

一頭不該在這樣年紀上見到的銀白髮絲,被非常繁複的髮冠佈置得極為整齊,甚至有些一絲不苟,不過額前刻意放下的兩縷銀絲又讓整個人顯得疏朗柔和,髮冠上垂下的琉璃珠飾,在額間閃爍著剔透的光芒。皮膚是沉域之人少有的白皙,英挺的鼻梁,讓整張面容顯得深邃,長而翹的眼睫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著,讓人不禁好奇在那眼睫之下,藏著一雙多麼靈動出彩的眼眸。

那是一張極為清俊秀雅的面容,造物主似乎在他身上下了特別多工夫,每一分、每一寸的雕琢安排都是那般恰到好處,任誰見了一次都要難以忘懷。

但比起這些,讓他只看一眼便轉不開視線的,卻是那人一身的氣質----如山泉清冽,如碧潭寧澈,周身散發著乾淨清冷的味道,明明只是在這山野初見,卻讓他心底油生親近之意。
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讓他有這種感覺的,眼前人還是第一個。

外頭風雪加劇,他定了定神,暫時放下那奇異的感覺,伸腳踏入洞中。
雖然他已極力放輕腳步,但衣物的摩擦聲卻似乎還是擾到了在火堆另一邊休息的人。
只見那人緩緩動了動,微微抬起頭來,雙眼仍是閉著,向他站立的地方望去。

「抱歉,吾在這山中一時找不到落腳處,見此有火光,便前來暫借一宿,打擾到了先生還望見諒。」
看到眼前人的動作,他滿懷歉意的開口致歉。不過這場景若是傳了出去,只怕相信的人寥寥可數。
白衣人聽了他的話語,似乎完全清醒了過來,唇角微揚,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回道:
「無妨,此處非在下所有,在下也只是在此暫避風雪,閣下不用介懷。」
「仍是謝謝先生。」
「閣下不必客氣。」

沉域有傳言道:有一好,便無兩之幸。他今日倒親眼見證了破除這傳言之人,那人不僅生得好看,嗓音也是溫潤好聽,語氣和緩,不疾不徐,和那人一身淡然寧和的氣質極為相符。

他一邊細細琢磨著,一邊同那人一樣靠著岩壁坐了下來。
一番客套後,兩人一時無話,讓洞中顯得異常寧靜,耳邊僅餘柴火燃燒以及風雪在外頭呼嘯的聲音。

縱然是無語的沉默,但他卻沒有一絲尷尬的感覺。

雪飛飄渺 2016-03-21 19:01
章三



「這樣的天氣,閣下怎麼這麼晚還上山來?」

就在良久的沉默後,他以為對側的人已經又睡下時,卻聽到這麼一句問話。這不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但,儘管他對眼前人有著異樣的好感,他們終究只是恰好避居一洞的陌生人,此行的目的,說什麼都不太適合透露給他毫不知底細的人知曉。

不想,他片刻的遲疑卻被另一人敏感的覺知到,只聞那好聽的嗓音歉然道:
「抱歉,這個問題太過冒昧了,閣下要是……」
「吾是來找人的。」
不待白衣人說完,他便用不該吐實的答案打斷。
他不是個毫無理智判斷的人,甚至許多人對他的評價從未出現「衝動」兩字。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起理智,他更相信自己那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直覺先做出初步判斷,而後才是理性的反覆慎思。

而現在,便是直覺先於理智的結果,連他自己對這判斷都有些驚訝,但對此,他也沒有一點懊悔之感。

「喔?」
白衣人坐直了身,略一沉思,隨後又向他坐的地方望來,雖然雙目仍是緊閉,但他似乎能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
「閣下莫不是也來尋『一眼蒼穹』?」
「嗯?」
話語方落,他一聲低吟,隨即散出一股懾人的陰冷殺氣,令人猶如置身十八閻羅殿。陰間的死亡氛圍瞬間籠罩整個洞中。但此時被他瞪視的人,卻恍若未覺周圍佈滿濃濃的殺意,仍是維持方才略帶疑惑的神情,就連眼睫也沒有絲毫的顫動。

一眼蒼穹,這片大地上最廣為人知,卻又禁忌的名字。

傳言一眼蒼穹擁有極為強大的卜筮之能,得以預見未來、扭轉乾坤。這樣的能力,在各自為政,逐漸分崩離析的王朝裡,是人人皆欲得之的力量。更曾有「得一眼蒼穹者,便能得天下」這樣的說法。
但同時,對在位已逾六十年的冥靈帝來說,這個名字幾乎等同於覆滅王朝的象徵。
冥靈帝對所有可能威脅到王權的禍因,向來採取「寧可錯殺一百,也毋放過其一」的殘忍手段,所以面對這樣的傳言,冥靈帝一者公開在祭壇上以天降神諭的方式,向眾人言及,一眼蒼穹乃是禍亂沉域的災星,若誰得之,便是為沉域帶來災難,與所有百姓為敵;二者更下令,旦有任何人談論、甚至尋找一眼蒼穹者,所有關聯者,不問原由,皆處以極刑。在冥靈帝高壓的強制手段,以及沉域百年來極為迷信的風氣下,不知從何時起甚囂塵上的一眼蒼穹之名,遂歸於沉寂。

但,各方有心勢力,暗中卻從未停止尋找一眼蒼穹的動作。
只不過一眼蒼穹只是個名號,無人知其真正名姓,亦不知其住所,甚至是否真有這麼個人存在,也沒有人能肯定。

「你認識他?」
雖然在心裡暗讚那人對於他的威壓,竟能分毫不動,但那人口中竟提到那個的名字,他不得不提高警覺。
「不」白衣人搖了搖頭,「吾並不知曉他是誰,只是過去曾遇過幾個從外地來的,都說要找這麼一個人,所以吾才有此一問。」
「他們有找到嗎?」
「這吾就不確定了。」
他仔細打量著白衣人說話時的表情,那肯定的語氣裡找不出一絲說謊的痕跡。於是他暫時信了這個說法,這才斂去一身殺意。
面對這個人,他第一直覺,似乎都選擇了相信。
這樣的自己實在太沒戒心了。
究竟是為什麼呢?他怔怔的看著那人的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的臉龐,暗自沉思著。
忽然,他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從剛才到現在,那人雙眼始終緊閉著,就算與他對話,也未曾睜開過。若要說是不屑睜眼,卻與方才那人的神情態度截然不符。

莫非……

「你的眼睛?」他聽到自己問出了口。
「嗯?閣下說它們嗎?」
白衣人臉上漾起一抹微笑,然後伸出手輕拂過闔著的雙眼,「它們已經和吾斷絕關係很久了。」
半晌沒有聽到任何回應,白衣人溫婉的笑意更深,打趣的說著:「啊呀,看來這個笑話不好笑。」
「閣下猜得不錯,吾的確是個瞎子。」斂起一絲的調皮,白衣人始終帶著笑意,坦然談論著自己身上的殘缺。
「未先告知閣下,讓您見笑了。」看似道歉的話語,卻不帶一絲歉意和卑卻。

沉域是個強者為王的地域,越有能力的人,越能得到人們的崇敬。也因此,對於那些身有殘疾者,多數人向來是極為鄙夷而輕視的。身有殘疾的人,也常因外在的眼光而自暴自棄,帶著強烈的自卑感,始終覺得自己差人一等,而自甘墮落、不求上進。惡性循環之下,眾人歧見也就更深。
可偏偏,他就是那個不將這樣歧見放在眼裡的異數。
他始終相信沒有什麼是天生註定的,想要什麼,就要靠自己這雙手努力掙來。
更何況眼前之人的氣度神采,極為高雅出俗,就連常人也不見得及上幾分。對他而言,更沒有絲毫輕賤的理由。

「先生毋須道歉,是吾冒犯了。」雖然知道那人看不到,但他還是微微低頭致意。隨後又言道:
「何況這世上有太多人雖然睜著一雙眼,卻什麼也看不清。那些心盲者才是真正的盲目之人,先生又何必介懷。」
他是真心如此認為的,這世上有太多表相和成規,都虛偽浮濫得讓他覺得不屑,甚至是噁心。
但這句話裡頭,潛意識下還是帶著一絲寬慰那人的意思。

只見那人劍眉輕揚,似乎對他的話有些驚訝,但旋即又無聲的笑了起來。
「閣下真是有趣的人。」
然後他又聽到那人說道:
「吾就住在山中的一個村落裡,這座山上也只有這麼一個村落,若閣下不嫌棄,明日吾帶閣下到村裡,或許能得到什麼消息也不一定。」
果然方才的對話已經透露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過,識者不能瞞,眼下他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更何況有個認路的人,也好過自己盲目亂尋。他也就坦然接受這份……暫時算是好意的提議。

「嗯,那就勞煩了。」
不想那人卻是輕笑道:「雖然吾對山道甚為熟悉,但一個瞎子走來總是不方便,明日或許還要勞煩閣下更多。」
「那也是應當。」不知為何,聽了那人的話,他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萍水相逢是緣,若閣下不介意,能否請教閣下名諱?」
他見那人側過身來,雖仍是面上帶笑,但他能感覺到笑意底下的潛藏的認真。
於此之時,報上化名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但……對他來說,他的名,只會有一個,絕不因任何事而改變。

「吾名,葬魂皇。」

眼前人並未如他常見的,露出驚訝甚至害怕的神情,眉目間僅是浮現一絲了然。
然後他看見那人拱手行禮,紅潤的薄唇輕啟,一字一句緩緩言道:

「在下,閱天機,見過葬將軍。」

雪飛飄渺 2016-03-21 19:02
章四



翌日清晨,由於平素早起的習慣,葬魂皇在天色尚未大亮前便已睜開了眼。他看了下洞裡的另一人,長長的眼睫仍緊闔著,呼吸平緩,應該仍在熟睡。葬魂皇也沒有喚人起來的意思,只是放輕動作便向洞外走去。

外頭大雪不知在何時停歇,天上濃雲散去,僅餘一片湛藍晴空,唯有欲及膝的厚實積雪,以及樹木上結起的冰枝,能證明昨日霜雪紛飛之景並非一場過眼夢境。

葬魂皇低下身掬起一捧雪拍到臉上,徹骨寒意令他精神一震,遂而又深吸一口氣,沁涼乾淨的氣息瞬間充盈胸肺之間,很是舒服,與宕炎血海那濃濁之氣截然不同。

他站起身撥去臉上殘餘雪花,不帶任何暖意的陽光開始自樹林那頭穿透過來。一片銀白色的大地被照耀得更為光采鑑人。

眼前景致令葬魂皇心神一蕩,反手緩緩拔出繫在腰間的劍。

那劍的劍鞘僅是普通皮革所製,沒有任何裝飾,連至劍柄也無甚特殊之處,然劍方出鞘,一股寒氣便自鋒上流洩而出。待得劍鋒全現,更是銀光燦然,寒芒畢露。

葬魂皇單手持劍,另一手輕彈劍身,一聲破空劍嘯,長吟在靜寂的山中,迴盪不絕。

直至嗡鳴漸息,持劍的身影倏忽而動。
劍風所至,捲起千堆雪。

流光之中,但見一抹血影時似霜雪旋舞,時似飛瀑直瀉千里,時似山岳巍然端凝,一招一式看似毫無脈絡可循,卻是隨此時天地而動,身無定法、招無定形,劍意沛然,恍似納盡日月河山。

然而合於天道自然的劍意之中,卻始終帶著一股肅殺戾氣,劍本走輕靈,但到了葬魂皇手裡,招招式式卻是雄渾霸道。劍鋒所指並非一場風花雪月,而是自腥風血雨走過的修羅之途。
紅衣赤髮尤似一道業火,焚此世間穢惡,直抵忘川彼岸。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嘹亮笛音,緩下那侵蝕天地的烈焰,笛曲旋律暗合葬魂皇此時劍勢,葬魂皇雖不諳音律,然那笛聲彷彿直透心底,毋須言說,聞之即能意會笛鳴所向,葬魂皇心下瞭然,便也放心而行,任劍鋒隨笛音順勢一變。

笛音初時高亢輕靈,尤如山澗悠然綿長,潺潺之聲撫人心神。方才侵略如火的劍式遂而斂了鋒芒,出招間少了一分秋意肅殺,多了一分春意溫婉,生機盎然。而後笛音層層疊疊逐漸攀高,節拍也越發緊密,彷彿鯤化為鵬展翼凌雲,翔於九霄塵外。

欲得天下,須識天下、破天下,而後建天下。

恍然間,耳畔笛音彷彿成了低聲淺語,在意識之境開一坦途,葬魂皇心下一凜,劍光亦由斂而放、直衝而起,四方為宇、古今為宙,點點銀芒化作繁密流星,竟似劃破此間宇宙天地界線,再無所縛。
而在這追逐笛音的快意之中,業火一身僅餘的一點戾氣也隨之煙消雲散。

劍意和笛聲行至最終,漸合成了一處,並行天地、兩相忘懷。

一曲終了,笛音漸息,然劍鋒驀然又轉,橫空一揮,竟是直指笛音來處。
不遠處持笛之人恍似未覺,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閃不避,卻見劍風自他頂上掠過,擊散一塊自山壁滑落的積雪,瞬而雪花碎裂紛飛,旋繞著那一身白裘雪髮之人。

葬魂皇一時間只覺白衣勝雪,不似凡塵所有。

恰好餘音散盡,山巒間再復寂靜。

葬魂皇還劍入鞘,緩步走向那佇立在洞外的人。只見那人將通體白皙的長笛收入袖中,雙目未睜,卻是面帶淺笑朝他的方向望來。

「從前只聽聞將軍手持噬血長槍,獨創槍法天下難有人匹敵,倒不知原來將軍的劍法也是如此精妙,在下真是孤陋寡聞了。」

葬魂皇的確善使長槍,只是此番暗裡尋訪,若是帶著噬血未免太過惹眼。所幸除了長兵,未免在沙場上讓敵人有可趁之機,他亦精修劍法,彌補長兵偶難發揮之處。由於素日裡他極少使劍,知他精通劍法者,也不過只有煌軍裡幾位心腹。

是以在這荒山野嶺,卻能遇一人解己劍意,方才一番交流,交契於心,令葬魂皇很是暢快酣然。

葬魂皇聞言亦輕笑道:「先生目不能視,不僅能知吾使劍,更能以笛音導吾劍途,這番見識能為,亦讓吾大開眼界。」

若非閱天機自始至終雙目緊闔,葬魂皇都要懷疑這人目盲一事不過是欺人笑語,自昨夜到現在,此人無論言談舉止,都不似一個普通山野之人所有。

閱天機微微搖首笑道:「將軍過獎,閱天機不過一介鄉野村夫,恰好能識幾個音律罷了,是將軍心有所感,對劍法領略又更高一層,與在下的笛音何干?」

葬魂皇見閱天機詞鋒依舊周密,一時也不易探得其它,便也不過度糾纏,但仍是語帶試探言道:「先生不必過謙,先生這雙眼,想來反倒能將世事看得更為通透。」

「通透不敢,至多是能多聽見些不同的東西。」閱天機笑意不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見話又被輕巧的繞了開去,葬魂皇也只能無語一笑。然後便見閱天機自身後取出一件灰色披風向他遞了過來。

「昨夜多謝將軍關照。」

昨日兩人交換名姓之後,念及時辰已晚,未再多談便各自睡去。只是到了後半夜,柴火已熄,葬魂皇聽得一旁的人好似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葬魂皇睜開眼轉身去看,見人似乎感覺到了冷意而睡不好,雙手緊攏著身上的白裘。看見此景,葬魂皇也未多想,便解下身上披風蓋到那人身上,然後重燃柴火,不一會兒,那人才又沉沉睡去。為防萬一,他遂也挪了位置坐到離洞邊較近之處,擋去大半冷風。

「先生不必客氣。」葬魂皇伸手接過披風便披回身上,拉起兜帽時,忽有一股冷香浮動,淺淺淡淡,若有似無的在鼻間縈繞。

「我們這就出發吧,晚了,可就又要勞將軍露宿野外了。」在他兀自沉思之時,閱天機已然向前走了數步,沐浴在晨光中,語帶笑意回頭看向他道。

玉宇鳳棲 2016-03-21 22:09
葬魂皇與閱天機才相遇就有濃濃的知音氛圍呀∼
樓主把閱天機設為目盲,感覺暗藏深意
葬魂皇雖是名武將,其實是溫柔的人,與閱天機萍水相逢,就會關懷他替他蓋衣服的(>﹏<)
以後真把閱天機收入幕下,還要怎麼寵他呢(≧3≦)

葬閱的文最近幾乎少人寫了,明明這對在正劇就寫的很好的君臣,可惜沒大量的文產……
請樓主繼續寫,他們之間,是從屬卻像朋友關係(還有萌萌的愛)
很期待看樓主筆下的葬閱,會譜出什麼樣的故事?
當葬魂皇發現閱天機的身分,會跪下求才嗎?
期待

雪飛飄渺 2016-03-22 21:29
引用
引用第4樓玉宇鳳棲于2016-03-21 22:09發表的  :
葬魂皇與閱天機才相遇就有濃濃的知音氛圍呀∼
樓主把閱天機設為目盲,感覺暗藏深意
葬魂皇雖是名武將,其實是溫柔的人,與閱天機萍水相逢,就會關懷他替他蓋衣服的(>﹏<)
以後真把閱天機收入幕下,還要怎麼寵他呢(≧3≦)

.......



先謝謝玉宇鳳棲的小花和留言~~~

沒想到可以再尋得喜歡葬閱的小夥伴一枚QQ (用力握手
真得好開心呀 >//////<
葬閱在正劇裡各種虐虐萌萌的情節~~說是官方最大手也不為過XD
不過看域界的人不多,常常陷入斷糧期也是無法避免的 QQ

謝謝期待呀////////,看到道友這麼說好開心~
葬閱是我最愛最愛的CP,沒有之一 XD
每次想起他們,心裡就會忍不住灑滿各種小花~~所以三不五時有腦洞就會努力記下來 XD
即使未來知道他們的人也許會越來越少,但還是想一直萌下去、寫下去 ^^
(寫過的文,有些有放在版上,有些就只放在天空裡~)

這是一個小小的坑,大概再二章就會結束了
想寫的,的確就是一場知音相遇
為何魂皇選擇了謀師?謀師又為何選擇了魂皇?想用另一個相遇方式來探析這件事~
他們的人格特質以及心中抱負,應存在著吸引彼此的部分~
相遇有時不是偶然,而是一場必然

道友好敏銳呀~~設定目盲的謀師的確藏了一點小心思在裡頭
一眼蒼穹卻是個目盲之人,大概就是想做這樣的反差 XD
目盲就代表什麼都看不見嗎?或是反而能將世事看得更清楚呢?
還有就是,有誰能不在乎這層表象,直探他的本質,成為他的雙眼替他看這片天下呢~XD

一直覺得魂皇看似是個霸氣大剌剌的王者,但實際上心思卻是意外細膩的~
(對謀師更是各種包容溫柔XD)
如此不同的形象但在魂皇身上卻得到完美的融合,他真的是個非常特別的王者/////////
所以蓋披風這種展現男友力的時刻當然不能少 (不要自己歪掉!!!

至於會不會跪下去,就留待後文揭曉囉~ XD

(抱歉一講到葬閱又不小心話太多……QQ)

雪飛飄渺 2016-04-21 19:46
章五



    葬魂皇這才明白,原來跟著目不能視的人行走是如此驚心膽顫之事。
    
    倒不是說對方會帶他盲目亂行,踏往懸崖峭壁,走向一失足成千古恨這種危險境地;也不是對方走一走便會被石子絆倒什麼的。相反的,走在前方之人,這路其實走得很是穩當,穩當得與常人無異。

    只不過……

    比如眼下的景況吧,前方就有顆巨石,但走在前頭之人呢,就是這麼順順當當的直直向前而行,一點轉向的意思都沒有,眼看人就要和巨石相撞在一起了,他幾要喊出那聲危險,卻見人腳跟一轉,便生生改了方向,繞過巨石繼續行去。這路是走得順當,但跟在後頭之人不時便要多那幾分驚嚇,而且還無法因為對方一次兩次的成功就放下心中大石,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人會不會有那麼個「不小心」忘記轉方向,如果就那樣撞下去,下場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他也不敢過度干涉提醒,就怕自己的聲音會擾了那人行走的習慣或判斷。

    「先生自己這般獨自下山來,家人不擔心嗎?」直到看了第四次相似的情景,葬魂皇嘴角抽了一抽,終是忍不住問道。

    走在前方之人並未因他的問話而回頭,仍是維持自己節奏慢悠悠的走著。

    「這路吾走得很熟,一人行之並無大礙。」回覆的語氣帶著幾分笑意,雖然在後方只看得見那人一頭雪髮,但葬魂皇卻彷彿能想像那人此時面上漾起的弧度。
    「如果吾沒記錯,左前方大約五十步臨崖之處有一株老梅樹,若將軍再晚些時候來,應能見得它盛開之貌。是時落英繽紛、暗香幽引,當不比現下雪景遜色幾分。」

    葬魂皇依言望去,他雖未見過梅樹生作何貌,可崖邊恰好只有那麼一樹佇立。觀其主幹粗壯低矮,枝枒曲折蜿蜒、四散舒展,對上後方那片湛藍晴空,宛如一雙手承托住整片蒼穹。
    枝頭雖無半片花葉,枯瘦清寂之景,不帶半分蕭瑟,反倒蘊藏一股毅然不屈的抖擻精神,不畏風霜寒暑,挺立於此間天地。

    葬魂皇深深看了一眼,遂而轉回視線,復又望向宛若要與這片銀白世界合而為一的背影。

    「依先生所言,想來先生是看過此樹盛開之景了。」
    「哈,將軍說笑了。」
    「吾並未說笑。」葬魂皇眸中掠過一抹流光,語氣帶上幾分認真,「雙目所及不過表象,心眼所見方是真實,不是嗎?」

    「耶∼將軍見識果然與吾等凡人大異其趣,只是將軍此言說得清楚,吾卻聽得糊塗。」走在前方之人聞他所言,終於停下腳步。
    「吾是真的從未見過這株梅樹盛開的樣子呀。」
    葬魂皇見閱天機微微側首,像是回望著他,又像是望著不遠處的梅樹。
    「更何況,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又有什麼才能稱為真實呢?」

    由雪髮掩映的側臉仍浮動完美的笑意,葬魂皇卻莫名覺出幾分悵然,他略一沉吟,復隨閱天機的視線,試著勾勒那如瑞雪之梅綻放之時,一抹霜色佇立其下的樣貌。

    若掩藏在眼簾之後的雙眸能視,當能映出何等絕色景致?

    末了,葬魂皇開口問道:「先生雙目是天生如此嗎?」
    「不,吾起初也是看得見的。」似是斂起了情緒,閱天機回過頭又繼續向前走著。
    「只是吾天生視力不佳,自幼視物總有些模糊,後來生了一場病,再醒來時……」
    「這天,就再未亮起了。」
    
    五光琉彩的世界一瞬化為黑暗是什麼感受?
    未嘗溫暖,便能不知寒冰有多麼的刺骨;未見世間風華,便能不知黑暗有多麼寂寥。但若得而復失……

    有些事,無須想像,便已太多。
    更何況在沉域,身有殘疾者的境遇是如何,葬魂皇已算不清看過了多少。
    
    只是那過於淺淡疏朗的語氣,就似那人過於淺淡的身影,不帶怨憤不含執著,彷彿下一瞬就能與這片天地融為一處,杳然無存。只是這一路,葬魂皇又切切實實的感覺到,藏身在這片浩渺煙波之後的,應是一道比清風皓月還要明豔的色彩,有如宕炎血海的熔岩一般,熾熱深流,靜時無聲,卻能在無聲之中,將一切吞噬。
    葬魂皇微瞇雙眼,極有興致的微微勾起嘴角。

    此時又聽得閱天機悠悠說道:「其實看不見也沒什麼,畢竟心有所求,總得先付出相對應的代價,才能有所得。將軍久經沙場,想來應也深明此理吧。」

    道理是不假,但有什麼事物,值得用一生光明來換呢?葬魂皇思慮未定,卻聞閱天機帶上幾分笑意言道:「方才回答了將軍的問題,現在就當吾向將軍討個賞,能否請將軍也回答吾幾個問題?」
    
    是時他們已從較寬闊的緩坡,漸漸進入密林裡。密林裡枝枒掩映,一棵棵擎天巨木佇立其中,裡頭並沒有明確的道路,積雪鋪蓋其上,回望四顧盡是相似的風景,只見閱天機熟練得撥開過低的枝枒,忽左忽右向前行走著。一明一昧的兩人,反倒是跟在後頭不熟路況的葬魂皇要走得更緩慢些。

    「先生客氣,儘管問無妨。」
    「將軍當初既率部投身冥帝,如今又為何要尋被冥帝視為禁忌之人呢?」
    閱天機語話方落,葬魂皇只覺被一道凜冽目光冷冷得透視著。而目光來處,正是那未回身之人。

    「先生對吾的事似乎知之甚詳?」
    「這些年將軍所為可皆是沉域大事,即便在這窮鄉僻壤,也流傳了不少將軍的事蹟。」
    「喔?」葬魂皇輕笑一聲。

    似是聽出了那聲笑背後的意思,前方沉靜的嗓音緩緩說道:「宕炎血海,位於南境遠離皇城的蠻荒之所。傳言那是一片為天神所詛咒的大地,瘴厲之氣瀰漫全境,地質貧乏寸草難生,更時有火山噴發,熔岩吞沒聚落之說。」
    閱天機輕撫一旁枝葉,任上頭殘雪飄落,「生存此地之人多是被皇朝驅逐的殘疾者與罪犯,或是不為皇城和其它三個諸侯國所接納的狂人異士。要在宕炎血海生存不易,為奪糧食水源,人們互相攻訐殺伐,爭戰不休。」

    「直到數年前,宕炎血海忽然冒出一支勁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收伏數個勢力。竟將混亂逾數百年的南境漸漸領向統一的局面。」
    葬魂皇在一旁始終靜靜聽著,此時閱天機稍有停頓,也未想打斷。
    靜似深潭的話音又接著說道:「無人知曉這領軍之人究竟是何來歷,只傳聞其人一身火紅豔甲,面若冠玉卻戴修羅鬼面,足跨墨色駿馬,馳騁沙場尤如一道無情業火,灼人心魄、勾人神魂,槍尖所指,無往不利。」
    「然而當其鋒頭正盛,眾人皆疑其有不臣之心時,他卻又率軍歸降於冥帝,受冥帝敕封鎮守南境,無詔不得輕出。此舉,更是令眾人譁然不解。」

    立於枯枝間的鳥兒似是受兩人踏雪之聲驚擾,紛紛撲翅而飛。閱天機停下腳步翻掌向上,一根五色豔羽恰好飄落在白皙的指掌中。

    「可惜吾目不能視,否則今日就能親見其人風采。」閱天機回過身來,唇角微揚,「傳聞將軍有三頭六臂,身長十尺,想來此說還是過於誇大了。」
    葬魂皇聞之復又輕笑一聲,「先生不出門,卻知盡天下事呀。」
    「不過是鄉野佚事多聽了些,方才所言如有錯謬冒犯之處,還請將軍見諒。」

    「先生不必如此客氣。」葬魂皇緩步走到閱天機身邊,伸手輕輕拂去那人狐裘和髮間在行走時沾上的雪花。兩人靠得極近,近得好似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炙熱與清冷的氣息疊合交融,一股若有似無的冷香幽幽浮動。

    一瞬之間的靜謐,僅聞山澗潺潺。

    「時辰尚早,先生走了這一路,不如我們先至溪邊休息片刻再行也不遲?」葬魂皇收回了手,退開一步。
    「恭敬不如從命,自隨將軍安排。」閱天機依舊帶著如春風溫婉的笑。

    方才流光凝凍的氛圍,彷彿只是一場錯覺。
    

***


    來到山澗旁,溪水清澈見底,琤璁之聲,悅耳舒心。

    「澗邊溼滑,先生小心。」顧及身旁之人雙目不便,也不待閱天機推脫回答,葬魂皇便直接牽住了他的手,向澗邊走去。
    葬魂皇彷彿聽見一聲輕嘆,可惜此時他只專注在掌中那過於冰涼的溫度。
    
    雖是第一次如此並行,兩人意外的頗有默契,無須過度配合,一步一行,卻能行得穩當,誰也沒有拖住另一人的步伐。

    兩人飲了溪水後,遂坐在一旁的大石上稍事休息。

    「關於先生方才的問題,有真假兩個答案,先生想聽哪個?」
    繞了一大圈子,葬魂皇並未忘記自己親口答應的事。
    「這真的答案自是想聽的,不過即便是假,將軍既願花時間編造,閱天機自然洗耳恭聽。」

    葬魂皇側首望著坐在身側之人,眸色深沉。

    「此番尋人,自是為冥帝除去心腹之患,徹底抹去那人在世上存在的痕跡。」低沉的嗓音,忽斂溫言,顯得隔外殘冷無情。
    「啊呀,」閱天機輕嘆一聲,「若一眼蒼穹真在村裡,那吾此舉豈不害人性命了?」語似驚疑,話道出口卻帶著幾分淡然無謂。
    「先生後悔了?」
    「能與將軍相遇走一遭,此緣難得,吾自是不悔的。反正天命有定,若傳說中能卜會算的一眼蒼穹真因此而亡,也是他的命數。」閱天機垂首兀自用指尖轉動著那根豔羽,「只希望將軍看在吾帶路的份上,能饒吾一命就是了。」

    「先生信天命?」
    「將軍不信嗎?」
    
    雪髮微動,眼睫低垂,閱天機同樣側首回望。無法被感知的視線,認真凝視著眼前這道燎原業火。
    粼粼波光,倒映一灰一白兩道身影。

    天神降諭,卜吉卦凶,遵命所安,是為一生。
    在這片迷信的大地上,誰人不信命?誰能不信命?
    又有誰,會想要蛻去這層層束縛,如飛蛾撲火般,逆焰而生?

    日光燦照,為那抹清麗雪色染上暖人光暈,溪水潺潺,悠悠不息,平凡景致,卻讓人只覺歲月靜好。

    紫晶瞳眸坦然接受那自黑暗投來的目光,沒有回話。

    半晌,卻是閱天機淺淺一笑:「將軍不如再說說另一個答案吧。」

    「另一個答案……,」葬魂皇微微仰首,望向無垠穹頂,「也許吾只是想知道,得以預見未來的一眼蒼穹,是否能與吾得見,那同一片天下。」
    湛藍晴空倒映在流光燦然的眸中,融合成一片浩瀚星河。

    「如今天下,並非將軍所欲見的嗎?」
    閱天機徐聲輕語:「冥帝治下,順應天道,雖偶有戰事,卻並未大亂。更聞帝都繁華壯麗,百姓豐衣足食,可稱得上是國泰民安。」似是不甚贊同的微微搖首,「於此盛世,不知將軍還想見怎樣的天下?」
    
    葬魂皇冷冷回道:「帝都繁華卻路有餓孚;南境混亂、三諸侯國明爭暗鬥,卻選擇放任視而不見;三年一輪,便以祭祀之名屠戮少數部族或殘疾之人;奉虛無縹緲之神為依歸,大興神殿,聆聽神諭卻無視百姓哀聲。」
    「這般天下,先生說,又如何能視?」

    秋風颯颯,拂過兩人眉間山水。
    
    「這答案甚是周詳,應該花了將軍不少時間編造。」閱天機悠悠說道。
    「孰真孰假,想來先生心有定論。」

    閱天機緩緩抬首,與葬魂皇同望那一片蒼穹,幾縷銀絲為風拂動,掩去那俊秀面容真實的神情。
    
    「若此言為真,將軍這是打算弒神嗎?」
    「無法為眾生創造福祉之神,弒之何妨?」
    葬魂皇劍眉一挑,煞氣森然,大有人阻殺人,天阻弒天的態勢。而閱天機不知是目不能視而無所覺,亦或真無所懼,一身淡然,竟未因此而稍有波動。
    
    「此道並無路,必然艱難,將軍可確定行之?」
    「以己開道,拓路而行,正合吾意。」
    那語氣,是無能撼動的自信與驕傲。
    尤如張揚烈焰,燃己灼人,蔓燒萬里河山,焚出一道霸業王途,不止不休。

    閱天機聞言默然不語,只是自石上起身,負手沿溪而行。
    半晌,靜靜跟在後頭的葬魂皇,忽聞前方之人悠悠吟道。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迴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五色豔羽自指尖滑落,隨風飄盪至流水之上,逐波而去。

    「村子就在前方約十里處。」
    「希望此路至終,將軍能得所求。」




==========

碎碎念:
這篇無題,正式更名為  成說
題名的確就是了無新意的取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XD
兩人相遇,許下對彼此的承諾
此篇寫的,正是一切的開始

玉宇鳳棲 2016-04-30 08:02
看到樓主的題名,好教人期待(>﹏<)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葬魂皇與閱天機的關係,沒有比這更吻合的註解了!!
葬魂皇的為皇道路,只願與謀師並肩同行,生死一塊(≧3≦)簡直是恩愛夫妻的大好模式呀~

葬魂皇尋一眼蒼穹究竟為得才還是除禍,兩個答案,卻套出了葬魂皇的稱霸雄心,閱天機真不簡單,萍水相逢,葬魂皇竟已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漸放寬心,侃侃而談了!
不愧是謀師魅力,三兩下就讓威名武將傾心相談,想必接下來要教這火紅的梟雄拜倒在閱天機石榴裙下,指日可待啦!!(>﹏<)

而葬魂皇扶閱天機過河是,謀師那輕嘆是什麼意思呢(好奇)
還有 看到閱天機對葬魂皇說:看在帶路分上,能饒他一命。 笑了!
覺得這樣正經說饒命的閱天機十分可愛!
越來越期待葬魂皇發現閱天機身分時的反應了!(≧3≦)
還是說葬魂皇其實已經猜到?!

期待下文哦∼奉上小花

雪飛飄渺 2016-05-12 21:25
引用
引用第7樓玉宇鳳棲于2016-04-30 08:02發表的  :
看到樓主的題名,好教人期待(>﹏<)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葬魂皇與閱天機的關係,沒有比這更吻合的註解了!!
葬魂皇的為皇道路,只願與謀師並肩同行,生死一塊(≧3≦)簡直是恩愛夫妻的大好模式呀~

葬魂皇尋一眼蒼穹究竟為得才還是除禍,兩個答案,卻套出了葬魂皇的稱霸雄心,閱天機真不簡單,萍水相逢,葬魂皇竟已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漸放寬心,侃侃而談了!
.......



謝謝玉宇鳳棲的小花和留言////////
看到道友如此認真的留言真的很開心~~

謝謝喜歡新題名~~
對我來說,最喜歡的,就是他們有著相同方向,並肩同行的畫面> <
生死界線,也無法分隔他們彼此。

那聲嘆息帶著一點無奈XD
謀師覺得他可以自己來,但魂皇自有讓人無法推拒的能力www
而魂皇也知道謀師會客氣的拒絕他,所以就先牽再說www

魂皇會對謀師直述其志,一者是他一路相處,心底直覺信賴眼前這個人;二者也是他觀察到謀師說的話並不只表面上的意義,有感受到那試探之意,知曉謀師更像是在說反話,是以他更願吐露真心

這篇裡的謀師的確比較會開玩笑XD
常覺得謀師是個滿幽默的人www (正劇裡像和知書說的不小心;還有騙襲玉思考東西的姿勢XD)
而此時尚未正式出仕,整個人應該會放鬆打趣一點ww

魂皇還沒有肯定答案,但謀師的確,與他想像的一眼蒼穹頗為相合~~
他有懷疑,但還在證實中~~ XDDD

最後一章就會看見魂皇的選擇了~~

再次感謝留言/////////

雪飛飄渺 2016-05-12 21:26
章六



    兩人信步走著,不久便也來到了樹林盡頭。
    走出林子,眼前迎來一片四面環山的平緩凹地。炊煙裊裊,依稀看得出有好幾戶人家錯落其中。
    閱天機領著葬魂皇緩步走進村裡,舉目所見,幾畝農田種著穀物時蔬,水車在一旁打著水,將清澈山溪導入田畝間。
    幾位村民正在田裡忙著,見他們兩人入村,面上略顯驚訝,卻也沒多問什麼,只是客氣的向閱天機打招呼。閱天機聞之,也側首轉向村民所在的地方微笑示意。

    一切都是如此平和安祥,毫不為外頭紅塵戰亂所擾,人們安居樂業,好似隔世仙境。
    好似那片,他想見的天下。
    
    葬魂皇很希望能這麼想,然而此情此景倒映在他眼底,終究透出幾分不對勁。
    最明顯的一處便是,明明昨日大雪紛飛,外頭積雪深厚,即便現下已然放晴,村裡也不該沒有一絲殘雪,反如入山前所見的豐收秋日,無論怎麼說都非尋常。

    思慮未定,卻見一群孩子自田隴那頭飛奔而來。
    「閱先生您回來啦!」孩子們紛紛撲撞到閱天機的懷裡,讓閱天機倒退數步,險些跌倒。他見著,連忙上前一步單手輕扶,穩住閱天機的身形。
    「咦,有客人呀!」孩子們此時似乎才發現了後頭跟著個陌生人,紛紛好奇的探頭看來看去。
    「這麼剛好方才也有個客人來到村裡呢!」
    「他也披著一身披風!」
    「我有偷看到他的臉!跟我們長得好不一樣!」
    「先生您昨天去哪啦?都沒找著您!」
    「先生先生我昨天抓到了一隻秋蟬。」
    童語童語吱吱喳喳的一時討論個沒完,倒為這寧靜的村裡添了幾分熱鬧。
    應是習慣了同時與好幾張小嘴對話,閱天機蹲下身來一邊輕撫那一顆顆小腦袋,一邊回應他們的問題。
    葬魂皇並未細聽他們說了些什麼,只是覺著這畫面頗為有趣,不禁唇角微勾。

    未料,眼前景致竟倏忽退去,葬魂皇整個人不知被什麼事物籠罩住,放眼所及,盡是灰茫茫的一片,就連在眼前的閱天機和孩子們也都消失無蹤。
    「嗯?」葬魂皇略一沉吟,反手輕觸劍柄,一身殺氣驟然聚攏,謹慎的戒備著這突變的景況。

    「不想這荒郊野嶺,竟能引名震天下的葬將軍一遊。」空間裡驀然傳出一個蒼老的嗓音,「放下你的戒心吧,吾不是你的敵人。」

    葬魂皇聞之並未隨言而動,仍是警戒的注意整個空間。

    「你是誰?」
    「吾是誰,將軍應該心裡有數。」蒼老的嗓音低啞一笑,「將軍不正是要來取吾的性命嗎?」
    葬魂皇劍眉一蹙,猶疑道:「一眼蒼穹?」
    
    而這一瞬間的猶豫,卻讓葬魂皇心下一動。
    即便一路上誰也沒有說破,但自己其實早已將那身雪影與一眼蒼穹疊作了一處。
    而今想來,這般推測全只是依憑自己的感受和直覺,那人畢竟從未正面回應過什麼。

    「那他?」那樣一個玲瓏細緻,與自己心念意外相合之人……真不是麼……
    「閱天機不過是被吾下了暗示,引你來此的人罷了。」自稱一眼蒼穹之人竟似知曉他的疑惑,不以為意的道,「再說了,一個瞎子,也敢妄稱蒼穹嗎?」
    
    話語方落,一道寒光劍芒耀射整個灰濛空間,劍勢如虹幾要衝破障壁,令整個空間一陣動盪。
    葬魂皇還劍入鞘,方才出招如電如風,其速之快,讓人無法瞧清他究竟做了什麼。此時他面寒如霜,彷彿努力壓抑著什麼,嗓音低沉冰冷:「收回你方才那句話。」

    「呵,」待動盪漸止,一眼蒼穹輕笑,「將軍的反應倒是與另一人完全不同啊。」

    另一人?
    葬魂皇暗自對應剛剛一位孩子說的話,但面色不顯,仍是冷眸凝睇,「若你真是一眼蒼穹,知吾要來殺你,又為何要自明身分?」
    「那自是因為吾知道將軍真正的答案是什麼。」堅定的語氣,好似已然看透一切,「否則將軍怎能如此輕易的來到此地?」
    「你聽到吾和他的對話?」
    宛如被人玩弄在指掌一般,葬魂皇心下頓生幾分不悅,罩在身上的披風隨著周身隱隱而出的氣勁鼓動翻飛。
    「吾既能暗示於他,借他之身觀察將軍,自也不是難事。」許是見著葬魂皇一身殺氣不斂反增,一眼蒼穹淡淡解釋道,「放心吧,吾只是給予暗示,並未控制他的心智,他所言所行皆出自他之本心,而且他的確不知吾的真實身分。」
    雖是解釋,但葬魂皇始終覺得,此人話語間仍是帶著一股理所當然,高高在上的自傲。

    「如此操弄人心,便是一眼蒼穹的手段?」
    「將軍想為者,操弄人心可是必要手段呀。」
    同是滿盛笑意,葬魂皇卻是兩般感受。
    不同於閱天機予人的和沐春暖,此人笑語卻蘊藏臘月冰霜,讓人只覺透心冷寒。若真如傳言所說,這一眼蒼穹許是已然看破天道,對此紅塵諸事不以為意;又許是將自己置於眾生之外,睥睨著這渺小人世。
    葬魂皇不再接話,面沉如水。
    「呵,也罷。」見葬魂皇如此反應,一眼蒼穹兀自輕笑,「將軍認真細思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吧。」
    「他自會帶你來尋吾,你且隨他再行吧。」
    蒼老的嗓音漸隱,灰茫色彩也悄然退去,眼前復歸原先田園景致。
    
    「將軍、將軍?」
    葬魂皇回過神來,見閱天機不知何時已回過身站在自己面前,身邊的孩子似也都散了去。
    「嗯?」
    聽見葬魂皇終於有了回應,閱天機輕笑道:「孩子走了之後,吾再前行,卻沒聽見將軍跟上來的腳步聲,喚了將軍幾次也不見回應,不知是何景致讓將軍看得出神了?」
    
    「無事。」葬魂皇認真審視著眼前之人,並未直說方才經歷。然而一眼蒼穹之言,猶如投石入湖,在他心底盪出點點漣漪。
    他不是沒想過也許閱天機不只是受人暗示,或許和一眼蒼穹根本是同一夥人。但一者一眼蒼穹應無必要這般欺瞞於他;二者他始終沒有在閱天機身上看出任何詐偽之處。
    不過諸般理由,或許也不抵他打從心底相信著閱天機的這分直覺。
    不到一日相處的點滴,不知何時,已然入了心、滲了骨。

    「或許是此地平靜和樂,與吾所居之處大相逕庭,故而有些感觸。」眼前田畝稻穗低垂,結實纍纍;徐風拂面,都帶上幾分稻香。
    閱天機聞言靜靜回道:「偏安一隅,要享平和自是不難。南境動亂數百載,將軍要撫之,當非易事,更遑論若要將此景擴及天下了。」

    閱天機側首望之,風隨稻浪而來,撩起額前雪髮。
    
    如山泉般清冽的嗓音,滌去方才躁動激憤的心緒。葬魂皇望著閱天機清雅淡然的面容,靜靜想著,似乎只要待在這人身旁,他便能更清楚的知道自己欲行何方,心宛如有了依歸之所,尋得它應有的位置,安適平靜。

    兩人又繼續走著,直至一處雙岔路之前,閱天機才停下腳步。

    「再向前行一段路,會看到一處門戶上掛著希賢待聖的匾額,村裡的長老就住在那。」閱天機伸指比向左方之路,「長老他學富五車,博古通今,兼之久居此地,若要詢問一眼蒼穹的下落,長老是最適合的人選。」
    「只是長老他時常雲遊各地,今日是否在居處吾也無法肯定,就只能看將軍運氣了。」
    閱天機笑了一笑,復又比向雙岔路的另一處。
    「吾一夜未歸,家人想來擔心得緊,吾先回住處向家人報個平安,就不隨將軍前去了,還請將軍見諒。」語畢,便拱手向葬魂皇一揖。
    葬魂皇雙手輕扶,止住閱天機的動作。
    「吾才要多謝先生這一路關照。」
    「不過順路而行,將軍不必如此。」閱天機面含笑意微微搖首,神色卻是認真而鄭重。
    「吾知將軍並非池中物,能結識將軍實屬萬幸。臨別之前,唯願此行能不負將軍所望。」
    葬魂皇這次不再阻止閱天機的動作,也隨著眼前人拱手作揖。
    胸中似尚有萬般言語欲訴,臨到口中,卻也只化作輕淺四字。
    「先生珍重。」
    
    兩人拜別之後,葬魂皇並未馬上離去,只是站在岔路口,直到那身雪影隱沒在一處茅蘆裡再不得見,他才收回了視線,向另一處行去。

    走了一陣,他抬首回望,小徑之上只剩一人的足跡,竟讓人心生幾分悵惘。
    明明來此之前,這前行之路,他總是一人獨行的,為何此時才興此感觸?
    
    尋思半晌,葬魂皇輕笑。
    正因無人伴行過,遂不知何為寂寞嗎?

    他轉回視線,彷彿又見著那人走在前方的身影。
    那步伐不似習武之人輕靈,卻貴在踏實。踏出的每一步恍似經過萬千山水磨洗的堅定,不見一絲猶疑。火來水去,彷彿也阻止不了那緩步篤行。
    慢慢的,便也能將阡陌道途,行至窮盡之處。
    
    葬魂皇復又想起一眼蒼穹最後說的話。
    每向前踏出一步,他便問自己一次。

    末了,他停下腳步,仰望頂上那片湛藍晴空,似是釋然的微微勾起嘴角。

    「將軍若是此時回頭,將永遠失去走完這條路的機會。」
    一眼蒼穹年邁的嗓音又再度自葬魂皇周遭響起。只是這次,葬魂皇既未警戒,也未拔刃,唇角弧度依舊,卻帶上幾分嗜血的味道。

    「本皇要走的路,從來無人能置喙。」他摘下兜帽,露出如火赤髮。
    此時,他已還歸為戰場上冷然無情的修羅鬼面,自信而狂傲。

    「預知諸事操弄人心、不屑凡塵,高高在上讓人敬畏你、仰望你,最後服從你。」葬魂皇眸光冷冽,不以為然的輕笑。
    「一眼蒼穹,你將自己當作神了嗎?」

    說罷,灰袍輕揚。
    「可惜,本皇最不願與之為伍的,就是那些縹緲神靈。」

    在盡頭之前,他毫不猶豫地轉過了身,再不回首。
    

***

    閱天機耳聞沸水翻騰之聲,伸手便要取勺舀水注入一旁紫砂壺中,未料勺未取著,卻先碰到一人的指尖。
    那比常人還要略高些的溫度,僅需觸碰一次,便難忘懷。

    「將軍?」
    「吾來吧。」葬魂皇舀了一勺沸水,上頭熱氣蒸騰,「接下來該怎麼做?」

    閱天機並未多問為何葬魂皇會忽然出現在自家院裡,只是面帶輕笑一一解說。
    「將軍將沸水沿壺緣旋繞倒入壺中,略留一分空餘,無須注滿。」
    「此為第一泡茶,目的僅為喚醒茶之真味,並不適合飲之。」
    葬魂皇隨閱天機的指示,認真觀察手中頗為精緻的茶壺與一旁沸水的狀態。
    好像他真的只是來向閱天機學茶一樣。

    在軍中他也曾見將士們在煮茶,不過都是將不知哪採的茶葉,大小也不一致,就丟到小鍋裡同沸水一起煮,直至清水變了幾分顏色,眾人就分著喝了。他自然也是嚐過,只是那味道也不如何,有時還頗為苦澀。
    他沒想過,煮茶原該是這般細緻之事。

    將茶湯倒出復又注水,直到第三次閱天機才讓他將茶倒至開口較大也較高的青瓷小壺中。
    「此壺名為茶海,將茶靜置於茶海片刻,便能褪去茶湯最後一分殘渣,使茶湯清澈明淨。」
    不僅茶海,閱天機遂也向葬魂皇解釋不同形狀之茶盞作用為何。
    「凡事皆有其法;萬物皆有其位,以適當之法導其正位,無分高低貴賤,諸般事物盡能展其長才。」閱天機捋袖執起茶海,將茶湯分至兩只青蓮品茗杯裡。
    恰好八分滿,不濺出任何一滴茶水。

    說的是茶經,道的卻更似治世之理,葬魂皇細細品味閱天機每一句話背後含藏之理,尚未品茗,便已覺出幾分滋味。

    閱天機笑著執起兩只茶盞,一只遞給葬魂皇。
    葬魂皇接下,見茶湯之色猶如初升曦照,澄黃明亮。
    茶盞所盛的茶湯並不多,他遂也一飲而盡。入口之味不再苦澀,反倒是溫潤滑順,帶著幾許甘甜,香氣更是幽幽繞繞纏於鼻間,久久不散。

    葬魂皇看著茶盞新奇一笑:「今日方知,茶原是這般好喝。」
    未料對座之人並未接話,葬魂皇抬首只見人雙手捧著茶盞,面色沉靜好似在思索著什麼。茶盞也未見底,執杯人應當只有輕啜一口。
    莫不是這茶自己喝得開懷,在那人飲來卻是粗糙不堪難以下咽吧……    
    葬魂皇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閱天機似乎才回過神來,眉目疏朗對他展顏一笑。
    「總說茶能蓄人心,此言真是至理。」
    「若無法入口,先生不必勉強。」
    「哈哈,將軍誤會了,」閱天機復又輕啜一口茶,「此茶滋味甚豐,吾需細細品之,方能讀出將軍的味道。」
    雖然怎麼聽都像安慰自己之語,但見閱天機神色認真,不似玩笑,葬魂皇遂也不糾結於此。

    兩人又靜靜喝了幾杯,閱天機才開口相詢:「將軍去而復返,是長老又雲遊去了嗎?」
    葬魂皇微微搖首道:「長老是否雲遊吾並不知,但,那已不重要了。」
    「嗯?將軍此言何意?」
    
    葬魂皇放下手中茶盞,認真凝視眼前之人,紫晶瞳眸裡流光燦然。
    他站起身,一撩前襬,向閱天機的方向單膝跪下,斂眉低首,右手掌心覆在左胸心脈之上。

    「願將此心交託於君,今生來世,永不相負。」

    簡短數語,卻是沉域最鄭重的立誓之禮。
    此誓若成,但有違誓之舉,將遭無情天罰,心脈俱斷,魂魄墜入無間幽冥,永世不得超生。是以無論如何堅貞的情人忠臣,真願立此誓者,仍是寥寥無幾。
    更無須說只是相處未至一日之人了。
    
    耳聞葬魂皇所言,閱天機連忙起身欲將他扶起。
    「將軍何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
    只是葬魂皇仍執拗的跪著,沒有一點起身的意思。單憑閱天機之力,自無法撼動他分毫。

    「吾知先生眸中自有一片天下。」葬魂皇低沉的嗓音靜靜說著。

    那人自相遇之初,便讓他心生幾分親近;雙目雖盲卻比明眼之人將事理看得通透,不卑不卻,傲骨自立;笛音試探、反語相激,那人能聽見他之心音,他亦清楚那人藏在話中之話。
    即便身有殘缺,即便居此野嶺,卻明紅塵諸事,靜水流深。
    那人亦是,不願為天命所安排之人。

    「吾願成為先生之雙目。」葬魂皇抬首凝望眼前之人。
    「先生可願與吾,閱盡那片天下?」
    不再屬於神祇,而是屬於這個世間,屬於眾人,屬於他們自己的天下。

    閱天機聞言,卻是輕嘆一聲,淡淡的道:「但吾並非是一眼蒼穹,將軍的方向不該是這裡。」
    
    「先生知曉吾的答案。」葬魂皇勾唇輕笑。
    在最後那段路上,自己所求為何,終是看得真切。
    他要的從來就不是什麼未卜先知之能。
    所欲求者,是一對共伴的足印;是一雙共閱江山之眸。
    是一曲共鳴的心音。
    
    「無論你是否為一眼蒼穹。」
    「吾要的就只是你,閱天機。」

    閱天機收回相扶的動作,雙眉輕蹙,唇角卻含笑意道:「吾有拒絕的機會嗎?」
    「先生自可拒絕,但吾不會放棄。」葬魂皇抬視的眼眸中,欲噬天地之霸道是無人能質疑的堅決。

    一陣風拂過兩人之間,紅與白截然相對的髮絲,共在風中飄揚。
    閱天機負手言道:「這世間有兩種人,一種為此風所吹拂低偃,而另一種……」
    話語未盡,葬魂皇便接續言之:「則是吹起這陣風之人。」

    「哈哈哈,好一陣風。」閱天機忽然放聲而笑。相識至今,葬魂皇還是第一次見人這般爽快笑著。
    「要尋一眼蒼穹者甚多,但要尋吾者,將軍是第一人。」閱天機頷首而笑,清雅面容褪去幾分淡然,倒顯得更為真實。

    葬魂皇見閱天機緩緩睜開雙眼,那是一雙如琥珀澄澈乾淨的眼眸,雖失了光采,卻絲毫不減其色。
    一簇焰火,倒映在那雙瞳眸之中,重燃天地。

    「不為雙目五彩所矇蔽,不為世俗眼界所縛,識己之心,執著堅行。」
    「吾終於等到了。」

    閱天機同葬魂皇的動作,單膝跪下覆掌於胸。低首垂眸,詠誦誓詞。

    「願將此心交託於君,今生來世,永不相負。」
    
    互許誓言,此誓便成。
    然此時閱天機卻又雙膝跪伏,稽首再拜。
    「臣,閱天機,拜見吾皇。」

    改換的稱呼,便是往後逆天共伴之步伐。
    葬魂皇心下歡喜,連忙將人扶起:「能得先生,吾大業如成。」
    閱天機卻是輕笑道:「臣還要請吾皇恕臣欺君之罪。」
    似是明瞭閱天機所言,葬魂皇亦輕笑問道:「所以那一眼蒼穹是你偽裝的?只為測試於眾人?」
    「這嘛……」

    閱天機尚未回答,院子另一頭由遠而近,忽然傳來一道少年的嗓音。

    「先生你可回來了。要出門前好歹提前和吾說一聲啊,害吾擔心了一整夜。還有啊,這次之後,裝神弄鬼的事吾不想再幹了,要不是先生你有用心音暗示,吾可真要露餡了。平時要打發一個就很難,今天還給吾一次來兩個,還好比較恐怖那個自己先走了,不然壺天草堂那難保不會被移為平地。」那少年說話好像不用換氣似的,一開口便絮絮叨叨許多事。
    「算算時間,先生我們可能也該遷居了,另外那個都尋來了兩次,我說先生你也真挑,那人身世人品才學感覺都不錯啊,再挑下去我看先生你就在山林間安養天年好了。唉話說回來,這次不知道搬去哪比較……」
    少年自後門走到前院,話還沒說完卻噎在口中。

    為何比較恐怖那個……會出現在院裡……而且還扶著先生的手呀……一定是吾開門的方法不對……。少年轉過身還真打算再從後門走一次,但腳跟才轉了半圈就被閱天機先叫住。

    「知書你這是要去哪?」
    救命,先生今日的語氣怎麼開心得讓人感到一陣惡寒,他應該沒做錯什麼事吧。被喚作知書的藍袍少年額角滑落兩滴冷汗,卻也迅速定了神,對著閱天機笑了一笑。
    「知書看今日似有貴客,想說先去灶房備幾樣菜。」一邊說,腳步一邊挪,話才說完,人就閃了不見人影。
    閱天機笑道:「那知書可要小心別再將鹽和糖弄混了呀。」
    「吾已經很久沒搞混了!」在草堂某處,傳出激烈的反駁之聲。

    「這少年甚是機靈。」一番對話,葬魂皇也覺出那少年的不凡。
    「他名暮雲知書,是吾在一處山野間救下的孩子。」閱天機望著方才暮雲知書消失之處,「知書天資甚是聰穎,莫看他年紀輕輕,再過幾年磨練,臣或許就要為他所超越了。」
    想到之前在結界內的蒼老的嗓音就是這少年所扮,葬魂皇心下頗為驚訝。卻也慶幸自己未入此圈套,與閱天機錯肩而過。

    閱天機收回視線,對葬魂皇道:「他是臣唯一的親人,不知之後是否能隨臣同入吾皇帳下?」
    
    「這自是可以的。」
    葬魂皇並未忽略「唯一的親人」背後代表的意思。該歷經多少驚濤暗夜,才能走到如今雲淡風清?
    於是他拉起閱天機的手,覆到自己雙眼上:「先生不必如此客氣,從今往後,煌軍便是先生的家。即便是這雙眼,現下,也歸先生所有了。」

    葬魂皇感受到不似武人粗糙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猶如湖水拂面,細細撫過自己一雙眉眼,繼而滑向鼻梁臉頰,指掌認真輕觸著,似是在黑暗中努力刻畫那張此生無緣得見之面容。

    過了半晌,閱天機才將雙手收回,但卻是默默掩唇輕笑。
    葬魂皇有些不解,便問道:「是吾面上有什麼讓先生覺得好笑?」
    自己長得或許不如閱天機這般溫雅細緻,但應該還算五官端正吧。
    
    閱天機努力斂了笑意,但微彎的眉眼還是露了餡。
    「恕臣失禮,臣只是沒想到……吾皇似乎比臣……還要矮上三寸……。」
    「……」

    在那一刻,葬魂皇忽然覺得之前心靈相通什麼的,很可能只是自己的一場錯覺。

    閱天機,這筆帳本皇記下了!


***


    多年之後,沉域江山他們已共謀大半。想起當年相遇種種,越發有王者之氣的面容上,還是會划出輕淺笑意。
    只是如今想來,那場大雪,那洞裡初見,也許早都是那人算計。

    不料他將這想法當作笑語,告訴抱著奏章進來的暮雲知書時,已然成熟許多,煌軍上下皆敬重的策書大人,似乎又變回當初在草堂裡那一驚一作的少年。像是怕自己秋後算帳似的,咬緊牙關堅持事隔數載,當年之事他已全然忘卻,一丁點記憶也不存,有事就問先生去,將問題推個一乾二淨。

    他沒想到暮雲知書會如此反應,看人一溜煙的跑走只能無奈輕笑。
    最少奏章先留下來吧?
    看著難得空盪的桌案,外頭天色又開始變暗,他便打了傘,向殿外走去。

    一處湖畔旁,一人頭戴斗笠,好像沒看見天上飄起細雨,還是拿著釣桿,悠悠的釣著魚。一旁魚簍裡一條小魚也沒看見,大有今日沒有收穫便不回家的態勢。

    不久雨勢漸大,斗笠已經開始擋不了雨,身上素袍都要被打溼了,那人還是不管不顧繼續釣著他的魚。
    忽然之間,雨水不再濺到身上,大雨彷彿被隔在外頭,他也沒抬頭看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釣線一沉,他專注而小心的拉桿而起,終於釣上了一條魚。雖然魚也只有巴掌那麼大,但他不怎麼介意。開心的將魚從釣線取下丟進魚簍裡,奇異的是,那釣線底處竟未綁鉤子。

    「莫怪謀師每次出門釣魚,收穫總是不怎麼樣。」赭衣王者打傘站在釣者身旁,看見此景不禁微微搖首。
    雪髮謀士笑意盈盈回道:「耶∼釣魚講求的本是你情我願。吾願等牠,牠願被釣,兩全其美。以鉤上餌,強求所得,非臣所喜。」
    
    所以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嗎?
    他在心底輕笑,方才嚇得策書出逃的問題似乎就這麼得到了答案。
    
    是算計又如何?
    不過你情我願,共許此諾。
    甘心同赴這一場夢裡。
    
    更何況那願者,從來也不只他一人。
    將大半的傘遮在那人上頭,淋了半身溼的王者笑得像個孩子。



    斜陽細雨裡,兩道身影並肩共途。
    偕行足印,還要走得很遠、很遠。
    要行至天之涯、地之角;要行至水窮處,共看日升雲起。

    此路雖長,或有瀟瑟或有風霜。
    只因有君相伴,終是----
    也無風雨也無晴。

        



         (完)





=======================

碎碎念(2016.05.14補):

終於又填完一個小坑QQ
明明一開始,只是想讓魂皇對謀師說出「讓吾成為你的雙眼」這句話而已XD
但寫下來…就完全不只這樣了XD


以下大概是記錄關於寫這篇的一些想法
不想被作者私心影響觀看感覺的可以略過XD


先補個BGM
蒹葭 by Aki阿杰/吾恩


這篇其實就是試著寫為何葬閱會選擇彼此

魂皇選擇的原因,大概就是文裡所呈現的那般
而謀師的想法,有些刻意的隱了下來,沒有講清楚XD(根本是妳不敢揣測智者的心思吧

謀師廣佈一眼蒼穹的傳說,為引各方有志之士前來。一眼蒼穹只是個餌,那樣一個人被形塑的和神沒什麼兩樣,對常人而言是求之不得的能力;然而對謀師來說,他的理想是條逆天弒神之路,若此人嚮往的是如神一般的存在,那自與他要走的路完全相背

再者,那樣的人,多是為這特殊「能力」,而不是為了「這個人」
這其中差別大略就是之後君臣相處是否能和諧、他是否能放開手腳施展的關鍵
而魂皇,則完完全全給了謀師最想要的答案
在此之前也有人來過,但都未能通過謀師的考驗而被打發回去XD
(所以他們常要搬家+設結界隱匿行蹤)

除此之外
來此前,魂皇一者能統領最混亂的南境,善待被世人流放之民,可見胸懷不凡
二者在煌軍實力尚無法推翻冥帝前,對於冥帝的猜忌,採取了先投誠的動作,可見他能屈能伸,懂得評估形勢,不會以一時意氣就衝動而行
這些都是事前謀師就搜集到的情報
當然不會只有搜集魂皇的,但諸般評估下,魂皇順位可說是排在第一的XD
相處這不到一日的時間,種種試探,魂皇更是狂刷好感度XDDD
在意料內,偶爾又超出意料的王者,令閱天機欣然許下誓言

不過,必須說的是
人與人一相處,除了許多外在條件,最重要的,或許就是那看對眼的感受
那樣的直覺,有時,也是講不出個所以然的
葬閱多少也是這樣吧XDDD


黃梁那篇 (黑暗五十題),教主大人明亮的過往,就是這篇的設定。
所以若將教主大人想成這篇的未來
比如

做月餅時小小知書鹽、糖不分,在這篇被謀師拿來打趣少年知書
謀師教小小知書要用心眼去看,這裡則是魂皇說出相同的話 (兩人想法一致)
教主大人說他曾擁有一雙這世間最美眼眸,指的就是魂皇的雙眼
這篇最後說他們還要一起走的很遠、很遠,然而未來,他們並沒有一起走到最後

所以,歌詞裡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訣別前是你念起詩一行
未知前路有多殤


才是這篇後續的真相 (不要這樣

不過當然,只要不玩到BE結局,這設定的葬閱還是可以甜蜜蜜的去開創他們的天地啦~~

以上,話太多的碎碎念XD

玉宇鳳棲 2016-05-14 18:06
雖說千里馬待伯樂,但做為一個謀師,閱天機求的該是個與自己理念契合,信得過自己,能夠讓他因此赴湯蹈火再所不惜的君王吧!
十分認同樓主的話,閱天機走的是條逆天弒神之路,而魂皇這一路相偕相聊下來,何只是伯樂,更成了知心人,他的抱負與膽量,教閱天機不心裡折服也難了呢∼
想來,妖帝便是沒通過這最終的考驗,沒回過頭去找閱天機
而魂皇那句:我要的就是你,閱天機!
太霸氣啦!看得我心頭小鹿亂撞(羞),又跪又告白的,最後還扶著彼此的手
一連串的非你不娶的求婚模式,也難怪知書會以為是他的開門方式不對!
(知書,其實不管你開幾次,結果都是一樣的啦∼拍肩安慰)

很喜歡這篇樓主描述兩人談話及一路走來相伴相偕的這種考驗方式
魂皇會被閱天機認定,這裡給了完整的補足了呀
一眼蒼芎或許有閱盡天下先機的本事,但再有本事的人,若沒有遇見葬魂皇,或許閱機就永遠只是個空有名聲的傳說,他們該說是互相成就了彼此了吧!

恭禧樓主完文∼獻上小花
樓主另篇黃梁,註明是黑暗向害讀者的小心臟有點忐忑呀
再慢慢拜讀,謝謝樓主的文糧

雪飛飄渺 2016-05-21 15:07
引用
引用第10樓玉宇鳳棲于2016-05-14 18:06發表的  :
雖說千里馬待伯樂,但做為一個謀師,閱天機求的該是個與自己理念契合,信得過自己,能夠讓他因此赴湯蹈火再所不惜的君王吧!
十分認同樓主的話,閱天機走的是條逆天弒神之路,而魂皇這一路相偕相聊下來,何只是伯樂,更成了知心人,他的抱負與膽量,教閱天機不心裡折服也難了呢∼
想來,妖帝便是沒通過這最終的考驗,沒回過頭去找閱天機
而魂皇那句:我要的就是你,閱天機!
太霸氣啦!看得我心頭小鹿亂撞(羞),又跪又告白的,最後還扶著彼此的手
.......



謝謝玉宇鳳棲的小花和留言~~~

先謝謝道友一路的支持呀XD
覺得開心~

果然另一位是誰,沒有說出來但果然還是能猜到嗎XDDD
原本妖帝也有戲分的,但因為往那個方向發展,情節反而不順,於是果斷刪掉打好的一大段XD
(為妖帝默哀一秒鐘 (欸

葬閱的確是互相成就彼此
他們在對方的身上,看見了自己需要的那部分
那樣的情感牽絆很複雜,無法用一個名詞就完整定義
曾想過他們就像兩個半圓,因為彼此相遇,才使自己徹底完滿
就像生命共同體吧XD

習慣性的會覺得是魂皇需要謀師,是魂皇執著於謀師
但反過來說,謀師又何嘗不是如此
對彼此的執著,他們誰也讓不了誰幾分

一直覺得魂皇是個很有領袖魅力的人XD
不僅以力服人而已,他自有讓人動心的胸懷和霸氣
為人為事又不拘於一格
在他手下做事,可以放開手腳,出了問題上頭也有他頂著
無論怎麼想都是模範boss XD

魂皇的霸氣深情實在讓人難以拒絕/////////
不囉嗦卻句句正中紅心
我很努力讓畫面看起來別那麼像求婚XD
但就…就……(正劇都這樣了沒辦法 (欸

謝謝道友喜歡這篇文,還有我私心對於葬閱兩人選定彼此的想法
沒有崩壞真是太好了XD

黃粱因為是由黑暗五十題的題目開始下手的
故事走向的確不會如這篇明亮
但因為筆力不夠,其實好像也沒黑暗到哪去XD (欸

道友想看時再踏進去就好哩~~ (還在努力填土中……)

還是要再一次感謝道友對這篇文的支持///////////

緋玥 2016-05-28 17:15
樓主筆下的葬閱情感真像《桑田》中的豆腐,清淡,但是有味道,雋永的令人再三回味。

有時候我會想:謀師所想走的路某方面來說算是逆天【其實這個詞不是很貼切,但是筆者詞窮,一時間找不到更合適的詞??】,看片中謀師跟天尊的對話就知道,謀師是不願意讓所謂的神靈掌控「人」自己對未來的走向,如果不是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是沒有膽識跟神靈這麼侃侃而談,妖帝雖然是人才,但終究也不過是凡世間的人才,沒有『我的征途是那片星辰大海』的氣魄,也許這才是謀施捨妖帝就魂皇的理由吧?

至於魂皇,霸氣,也許是魂皇與生俱來的天賦,但是個人覺得魂皇其實內心角落其實還是挺柔軟的,尤其是對自家人挺偏心的,對底下人該放手就放手,在這種boss下面工作肯定不會綁手綁腳,出事了,boss對外一肩扛,底下人要跳槽,也不會特意刁難,給人排頭吃【看魂皇對一姊的態度XD】,最重要的,對於謀師,魂皇可說是無條件無所保留的信賴,【所以看到第二部葬閱決裂,某人簡直是暴走.......】,也許是這樣,謀師才願意為之付出一切吧?


非常高興樓主要準備把這一系列葬閱文出書了,感謝樓主的餵食!希望以後樓主還能創作更多的葬閱文。

雪飛飄渺 2016-06-01 21:53
引用
引用第12樓緋玥于2016-05-28 17:15發表的  :
樓主筆下的葬閱情感真像《桑田》中的豆腐,清淡,但是有味道,雋永的令人再三回味。

有時候我會想:謀師所想走的路某方面來說算是逆天【其實這個詞不是很貼切,但是筆者詞窮,一時間找不到更合適的詞??】,看片中謀師跟天尊的對話就知道,謀師是不願意讓所謂的神靈掌控「人」自己對未來的走向,如果不是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是沒有膽識跟神靈這麼侃侃而談,妖帝雖然是人才,但終究也不過是凡世間的人才,沒有『我的征途是那片星辰大海』的氣魄,也許這才是謀施捨妖帝就魂皇的理由吧?

至於魂皇,霸氣,也許是魂皇與生俱來的天賦,但是個人覺得魂皇其實內心角落其實還是挺柔軟的,尤其是對自家人挺偏心的,對底下人該放手就放手,在這種boss下面工作肯定不會綁手綁腳,出事了,boss對外一肩扛,底下人要跳槽,也不會特意刁難,給人排頭吃【看魂皇對一姊的態度XD】,最重要的,對於謀師,魂皇可說是無條件無所保留的信賴,【所以看到第二部葬閱決裂,某人簡直是暴走.......】,也許是這樣,謀師才願意為之付出一切吧?
.......



先謝謝緋玥的小花和留言~~~
(看到留言前,眼睛先被道友的頭像吸引了去/////////)

嗚嗚好高興道友連桑田這篇都有看 QAQQQQQ (痛哭流涕
看到道友的稱讚真的好開心也好害羞 >//////<

覺得道友說得很好吶QQ
我私心也覺得謀師走的,就是逆天之路
天尊雖是傾向自然無為,然而四域的界限還有不同尊者的存在,即便比較像「監督」
然而這般做法,世人終究還是掌握在神靈之下
謀師想做的,應是要從神權回歸於人治
這弒神逆天的道路,超越一般世俗想法的框架,不僅塵世爭霸更是挑戰「神」,非常人能走的
所以他才要等那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可以跳脫他的預料,才有能力和他一起去實現這像是夢一樣的理想
妖帝是一代裊雄,但他偏向「意料之內」的存在,雖然很好,但並不是謀師所求
(而且看看那一家老小,要施展手腳還要顧慮那個老臣這個太公的,多麻煩XDDDD,選剛剛白手起家的比較方便www)

嗚嗚沒錯沒錯 (跟道友握手
魂皇最迷人的,除了他一身霸氣自信,再來就是那溫柔又細膩的一面/////////
魂皇真的是史上最好boss惹嗚嗚嗚,我都好想在他手下工作 (每天看葬閱發花癡
魂皇對謀師的信任 (幾乎可說是放任XDDDDD),乍看沒什麼,仔細想來其實要一個霸主這般毫無猜忌的對待謀臣,幾乎是不可得的
不是魂皇好騙或是他很笨 (這樣的人謀師也不會選吧XD)
是他的胸懷真的非比尋常QQ (不愧是外星人 (被打

最喜歡葬閱,就是他們君臣互信互依,一同走向宇宙盡頭的攜手美好
願意付出一切的,不只是魂皇,謀師也是如此
尤如生命共同體的君臣實在正中我的死穴
(默默覺得眼前又閃成一片了)

好高興找到葬閱小夥伴可以一起分享Q/////////Q
非常感謝道友的支持 >//////////<
目前繼續修羅中,希望道友拿到本子時會喜歡
以後有腦洞還是會繼續寫下去的!

緋玥 2016-06-07 00:09
噗噗噗~~怎麼很多人對我的印象就是大頭貼= =???|||果然,小朋友是正體,俺是附屬在小朋友之下的隱形人....哭哭【小千,恭喜你,又收穫了一枚粉絲】

其實第一次看到葬閱的時候,一開始覺得真像《銀英傳》【很老的作品了,估計現在年輕一輩的朋友知道的不多】的萊茵哈特跟吉爾菲艾斯,但是看久之後,私心認為謀師比較像『乾冰之劍』元帥,理智跟情感相較下,謀師還是選擇理智優先,雖然我不怎麼相信謀師能完全做到『智者無情』的境界,但是再怎麼強調理智理智,我相信謀師內心還是有一塊特地為魂皇保留的『聖地』,除了魂皇,我想也很難有第二個人能走進謀師的內心,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有這第二個人出現,這種明著不說,內心雪亮,彼此合契合拍,盡在不言中的醍醐味,真的是除了當事人外,不足為外人道也。

※非常期待書寶寶的誕生,不才在下我預計活動當日會帶小千拜訪樓主......呃,如果我背得動一群熊孩子的話........= =|||

雪飛飄渺 2016-06-27 22:01
引用
引用第14樓緋玥于2016-06-07 00:09發表的 回 13樓(雪飛飄渺) 的帖子 :
噗噗噗~~怎麼很多人對我的印象就是大頭貼= =???|||果然,小朋友是正體,俺是附屬在小朋友之下的隱形人....哭哭【小千,恭喜你,又收穫了一枚粉絲】

其實第一次看到葬閱的時候,一開始覺得真像《銀英傳》【很老的作品了,估計現在年輕一輩的朋友知道的不多】的萊茵哈特跟吉爾菲艾斯,但是看久之後,私心認為謀師比較像『乾冰之劍』元帥,理智跟情感相較下,謀師還是選擇理智優先,雖然我不怎麼相信謀師能完全做到『智者無情』的境界,但是再怎麼強調理智理智,我相信謀師內心還是有一塊特地為魂皇保留的『聖地』,除了魂皇,我想也很難有第二個人能走進謀師的內心,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有這第二個人出現,這種明著不說,內心雪亮,彼此合契合拍,盡在不言中的醍醐味,真的是除了當事人外,不足為外人道也。

※非常期待書寶寶的誕生,不才在下我預計活動當日會帶小千拜訪樓主......呃,如果我背得動一群熊孩子的話........= =|||




謝謝緋玥的留言~~~

布翁當天能認到緋玥和小千實在太幸福了 >///////////<
緋玥人超好的QQ,有機會應該要再多聊;而小千實在豪可愛啊救命QQ,一秒原地滿血!
在此偷偷謝謝緋玥對本本的支持還有扛了孩子來攤上玩耍

回來~~
我有看銀英 QQQQQQQ (心中的神作啊啊啊)
而且想法的轉折和緋玥完全一樣 > <
看到後來,真心覺得謀師比較像奧貝斯坦
為了霸業坦途,可以做許多取捨,有時狠絕到盡乎無情,可偏偏那做法又正確得讓人挑不出錯處
對他人狠,對自己更狠
小時候自己很不喜歡這樣的人XDDD,長大後才漸漸明瞭,這樣的人才最是難為
只是真的,如緋玥所說,身而為人又如何真能做到完全無情?
走進對方心裡,真的也是葬閱美好的地方之一
他們是真真切切了解彼此本質的性格
那塊最柔軟的地方,獨留給許諾並肩而行之人
於世間能得這麼一個知心人,想來實在是件幸福的事 >///////<

最後仍是再次感謝支持,希望本本不負緋玥的期待~~~ > <


查看完整版本: [-- 05.12 【葬閱】成說 (原名無題) 章六 (完) 9F --] [-- top --]



Powered by PHPWind v7.0 Code © 2003-08 PHPWind
Time 0.021317 second(s),query:3 Gzip enabled

You can contact 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