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3 冥界日常（Anthony x Elias，POI）同人文學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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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lucife

2016-06-03 23:09

Elias的冥界學校也有週末和節假日，這個時候校長會叫上Anthony，一起沿著阿克倫河畔信步而走。
死後世界不明朗的光線，像極了布萊頓海灘黃昏時的光景。Elias走著走著，突然停住腳步，轉過頭來，視線隨著眼珠上下移動而流轉，將Anthony從頭到腳打量清楚。
“你在這裡，Anthony。”確認了他存在的Elias微笑著說，語氣裡滿滿的安心感。
Anthony右手摟住Elias的肩膀，左手輕輕拍拍他的背。
“Carl，我在，我會一直都在。”話語輕柔，但那樣鄭重。
冥河的水死氣沉沉地，本就不亮的光經過比鏡面還平滑的水面反射和折射，最終映到人眼裡，是形狀光怪陸離的黑白色塊。
像極了還在教養院的時候做過許多次的羅夏墨蹟測驗。那些人給Elias看許多奇形怪狀的墨斑，讓他說聯想到了什麼，以為這樣就能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Elias看到的，始終只有一個倒在地上的女性輪廓，或者一大灘已經發黑的血跡。
至於Anthony，他只會倔強地站著，昂著頭，露出他右鬢髮絲邊緣的疤，然後惡狠狠地說：“去死吧。”
想到這兒，Elias放慢一步，和Anthony並肩走著，忍不住用視線餘光覷著沉默不語的人，回憶他是否與自己談論過那個無趣實驗。
“Carl？”察覺到Elias腳步的變化，Anthony轉頭詢問，卻出乎意料地對上注視自己的眼。
繼續看好像不對，現在收回目光更顯異常。但Elias畢竟是Elias，他瞬間想出了如何解圍。
“記得嗎，Anthony，小時候我們最想的就是能夠肆無忌憚地走在外面的大路上。高牆，鐵欄杆，還有守衛，誰都攔不住我們。”
Anthony點點頭。
“所以你後來才那麼樂於在外面散步，哪怕情勢再緊張。”
“我知道你會負責我的安全。”這話，Elias說得沒有一分遲疑。
“但你還是來這兒了，而且……”Anthony拉起Elias的手，打開他的手掌，低頭注視著橫貫掌心的傷疤，“那時候，我也沒能……”
“你忘了嗎“，Elias打斷他的話，“替我包紮的是你。”
幹掉所謂的父親派來殺自己的人，Elias幾乎是踉蹌著回到了他和Anthony的住處。手上的傷很深，但沒有那麼疼，至少不及心理的打擊。
只有這麼一次，Elias神情恍惚，放任自己表現得像受傷的幼獸，脆弱的孩童。Anthony給他提供膝枕，他趴在Anthony腿上，一夜靜默。天亮後，Elias已經是現在的Elias。
手掌傳來的溫熱觸感將Elias從過往拉回，他看見Anthony用拇指細細撫摸著這條長長的傷疤。然後，面前的男人單膝跪下，他的嘴唇觸著Elias的掌心，他偏過頭，用自己的右臉摩挲著Elias的手。
掌心與眼角的兩道疤痕緊密貼合，是他們獨有的纏綿。
走了約十幾分鐘，兩人看見一處淺淺的山洞。Elias本來不甚在意，但Anthony卻突然反應激烈。
“快走吧，Carl。”
Anthony把一手放在Elias背後，另一隻手拽著他的手臂，催促著前進。但就因為這樣，Elias才判斷這裡面絕對有什麼Anthony在意的東西。
不顧Anthony的阻攔，執意進入山洞的Elias，在雙眼經歷了暗適應後，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所震驚：他面前的山壁上滿布無數彈孔，子彈的痕跡組成一條條弧線，弧線又勾勒出輪廓，最終，呈現在山洞內壁上的，是一個戴著帽子和眼睛的男人的側臉。
在冥界持槍的人，除了Anthony還有誰；這幅特殊“畫像”的主人公，除了Elias還能是誰。
“Carl，這是……”Anthony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之前我可不知道你這麼有藝術天分”，Elias用手指癡迷地描過那一條條坑窪不平的弧線，語氣越來越飄忽，“也許你該當學校的美術老師，Anthony……”
“畫像”的作者搖搖頭。
“No，Carl，我只會為了你這麼做，也只記得清楚你的樣子。”
“哈，Bruce聽到這話該不高興了。”
“Carl，你知道這不一樣。Bruce是朋友，是親人，但你……”Anthony想清晰表達出他的情感，因此在選詞上猶豫甚久，而Elias的話讓他放棄思考。
“不管你在想什麼詞，Anthony，我只想讓你知道，我也是。”
自從Anthony來到冥界，卡戎就不再能強迫死後的人們交錢渡河，有許多遊魂乾脆就定居在阿克倫河畔，三三兩兩形成小聚落。
Elias和Anthony經過其中的一些聚落時，不遠處的人們紛紛停下正在做的事情，低頭彎腰向兩人的方向致敬。
Elias開玩笑說：“沒想到啊，Anthony，你創造了新的規則、領土和臣民。”
Anthony的表情鄭重逾一切宣誓，他回答說：“為你。”
簡單的兩個字蘊涵的意義有多深，兩人心照不宣。
突然，他們腳下的土地起來，Anthony緊緊抓著Elias的手，片刻之後，大地恢復平靜，他們看見遠處，視線盡處的巨大火山壯麗噴發。滾滾的濃煙夾帶著暈不開的黑暗直沖天頂，燙得發白的岩漿在晝晦不明的冥界畫出一抹堪稱瑰美的明色彩。
Elias感歎道：“焦土之上，寸草不生。但我們還在這兒。”
我們仍在一起。
Anthony不作聲，將Elias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回去的路上，兩人遇見一個初來乍到的亡魂，他神色焦急，快速地說著Anthony聽不懂的語言，似乎在打聽什麼。
“Je cherche ma famille ,vous savez ils sont où ?!（我在找我的家人，你知道他們在哪兒嗎） ”
“Quel est votre nom ?（你姓什麼） ”Elias冷靜地問道。
“Je suis Jacques Brel, ma famille ,ils sont les Brel, tu a les vus ?!（我叫Jacques Brel ，我的家人，他們姓Brel，你見過他們嗎）”
“Là-bas .（往那邊去）. ”
“Merci（謝謝你）！”
Elias指出一個方向，這人道謝後便匆匆離開了。
“Rentrons chez nous ,Anthony（我們回家吧）。”Elias一時沒轉回語言模式，仍用法語對Anthony講話。他才剛意識到這點，就聽見Anthony回答道——
“好的，我們回家，Carl。”
Elias不無驚訝地說：“我不在的時候，你除了畫畫，還多學了一門外語？”
“No”，Anthony搖搖頭，“我只是知道你在說什麼而已。”
因為刻進靈魂的瞭解和默契。
快到家的時候，刻耳拍洛斯聞見兩人的味道，興奮地跑過來迎接，三個狗頭都甩著舌頭，一副要用唾液浴歡迎他們的樣子。就在它到了兩人跟前，最近的那個頭離Anthony只有幾十公分時，Elias露出BOSS的氣場，嚇得它頓時向後退開數米。
Elias靠近乖乖趴下的刻耳拍洛斯，順順它的毛，然後彎腰在大狗的耳邊說道：“他是我的，你不准舔，OK？”
刻耳拍洛斯“汪汪”兩聲，又怕Elias聽不懂似的，趕緊點點頭——OK。
Anthony走過來，好奇地問：“你和大狗說了什麼？”
Elias對Anthony露出一個堪稱歡快的笑容，但語氣仍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說大狗是我的。”
“的確是。”Anthony在Elias的側臉印上回家的歡迎吻。
刻耳拍洛斯又“汪”了一聲——今天的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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